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心中仿佛下咒般地一遍遍重复着,一边毫不停歇地狠狠蹂躏着身下的人。
潘忻眼前发白,舌头发麻,脑袋一阵阵眩晕。
明明现在身后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自己最爱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还是这么难受……闻着房间里血腥尸臭与催情迷香混合的诡异味道,汗湿的身子没有一刻停止地不停晃动着,让潘忻感觉五内俱焚,如坠炼狱。
“不……不要……”已经快失去意识的潘忻颤抖着伸出双手,本能地往前爬了两步想要逃离,却被仇舞拉住腰一把拖回原位,同时惩罚般地往深处的那一点狠命一顶,换来一声带着颤抖的高亢呻吟。
“……啊……嗯……嗯嗯……”无意识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潘忻在仇舞身下不断发着抖,昔日一张桃花般粉润俊美的脸儿早已苍白如纸,不知是难过还是疼痛的泪水流了满面,沾湿了修长的睫毛,乌黑柔软的长发被一身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沾湿在身上。
被压在身下无助而脆弱的人儿构成了一副绝美凌虐的画面。仇舞看着,感觉自己简直快要疯了,再也想不了其他,在潘忻体内疯狂冲刺着,脑中一片空白,只看得见潘忻在他身下无力地挣扎,哭泣,在不断地叫着自己的名字。
终于眼前一白,一阵电流激上脑顶,仇舞紧紧拥着潘忻的身子,在他体内达到了高潮,而潘忻则瘫软在仇舞的怀里早已晕了过去。
喘息了片刻,仇舞抚着自己怀中如水里捞出来般苍白的人儿,心疼地在他紧闭的眼睑吻了吻,然后又如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蹭了蹭。
“忻儿,我永远不会放开你的……”伴随着地狱,黑紫的绸布罩过来,下一刻房内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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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雕着简洁纹饰的木床,淡青色的床幔微垂,房中飘浮着熟悉的淡香,满室馨香,天已大白。
看着这离去许久却仍觉亲切的房间,这是两年前自己和仇舞重遇时住过的屋子。
叩门声响起,潘忻想要抬头,觉得吃力,便又倒回床里,只张了张口,发出一声涩哑的声音,“进来……”
端着热水推门进来的人儿给人一种十分柔顺服帖的感觉,一张俊美秀气的脸难辨男女。
潘忻见是进来的是小絮,眼神中禁不住有一瞬间的失落。
小絮一如往常拧了毛巾要去为潘忻擦拭,潘忻却下意识地抬手挡了,眼神忍不住地有些闪烁,低声道,“我自己来吧。”
自从发生那种事以后,潘忻总忍不住下意识地抵触和人的触碰,只是之前一直被迫着,又不能拒绝别人的触碰。
被仇舞带回来以后,这两日他一直昏睡着,洗梳擦身基本都是小絮包办,今日见潘忻这样的反应,小絮眼中掠过一丝讶色,当下心中了然,却仍不动声色地保持着平静,将毛巾温柔地放进潘忻手里,再转身出去,不一会端来一桌丰盛的早膳。
潘忻接过毛巾,勉力支撑自己坐靠在床头,拿毛巾随意在脸上擦拭一番,下半身仍酸痛发软不听使唤,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身子,而私处的裂痛更是让他坐得浑身冒冷汗。
潘忻望着小絮为自己盛粥的身影,迟疑着,终还是忍不住问:“舞儿呢?”
小絮状似不经意地扫过一眼潘忻,一直缺少表情的脸上浮过一丝不忍,平淡恭敬道:“主人正在忙,估计一会忙完就过来了。”
仇舞其实并没有给小絮任何交代,就这两天来看仇舞甚至对潘忻大有避而不见的倾向,只是小絮见到自己推门而入时潘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不忍心擅自加上安抚他的话。
还记得主人两月之前赶来救潘忻,可是找来找去一直对潘忻的下落苦无线索,有一天,像是有人故意要引他去一般,突然他们寻到了潘忻行踪的线索。
那日虽然知道很可能是颜琰布下的陷阱,主人还是义无返顾地去了,他们都知道只是为了潘忻。
当日他们随主人去的人不知为何都被莫名的屏障拦在了外面,主人顾不上许多,独自一人向了这明显是圈套的陷阱里钻,果然拖了奄奄一息的身子回来,中了剧毒不说,胸口那一刀只要再偏一点险险就可夺了主人的命。
主人花了一月伤势勉强恢复之后第一件事便又是去找潘忻,这次对手似乎没有之前防范得严密,主人总算把潘忻带了回来,但奇怪的是,主人这次却不像以往潘忻受伤生病时一样寸步不离地守着顾着,而是把照顾的责任全部交给了自己。
想起主人第一次去找潘忻的那次,被拦在外面的他们对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无从可知,只想起当初那刀扎得十分诡异,直进直出如此干脆利落,既然能做到这样,可见对方那一下若是想要取主人的性命简直再容易不过,为何却没有?
据情报了解,颜琰此人从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怎么会任人放过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主人?
况且能这样伤主人的人,如果不是比主人身手高太多,便是主人对此人毫无防备,当今这天下身手高过主人的本就不多,而其中会与主人为敌的更是没有可能,看在主人从未提起那一刀是何人所为的份上,便轻易可知只有后一种可能。
两者联系起来,扎下那一刀的人到底是谁便很容易猜想到了。
小絮不敢乱下断言,翎却是气得冲去恨不得立刻宰了潘忻,那日主人将潘忻放下便离开了,小絮也出去为潘忻取药,翎本想趁着主人不在,偷偷下手收拾潘忻,却被主人抓住狠狠惩罚了一通,扔进地牢一直关了起来。
主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呢?小絮想不透,明明仍然在乎着,却又避而不见,潘忻昏睡了两日,主人每夜都在这屋门外徘徊,却从不进去。
难道是因为……小絮想起潘忻衣下那些遍布的深深浅浅的爱欲吻痕,受伤的私处,还有诊出了除了虚弱和受伤以外的那难以启齿的病,可以猜想这段时间他过了一段怎样的日子。
主人难道是在介意吗?也难怪,那个男人喜欢自己的东西被那么多人糟蹋染指,小絮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同情怜悯,看着潘忻苍白脆弱的脸,忍不住默默叹了口气。
主人今日也许也不会来吧,到时估计潘忻要失望了。
小絮关门出去,潘忻望了眼推到面前的小桌上热腾腾的早膳,眼前的画面似乎和两年前的时候没有什么不一样,但物是人非,自己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净美好的京城第一翩翩佳公子了,这段日子沦为他人床上的玩物,被那么多个人糟蹋侮辱,连潘忻自己都觉得自己脏,而这身脏,好像怎么洗都没法再洗得干净了。舞儿也是嫌弃自己了吗?
想到这,潘忻心里好像被挖了个大洞,不安在心中渐渐扩大,想要见到舞儿的想法也开始动摇起来。
明明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好好过吃饭,如今对着这一桌子却没有任何胃口,吃了两口,潘忻便放下碗筷,推开小桌将身子重新埋回被子里。
他忙完就会来吗?潘忻想着小絮的那句话,仿佛自我安慰般一遍一遍在心底将这话默念着,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希望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就能见到舞儿。
会来吗?潘忻忍不住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眼角一颗泪滑过苍白的面颊,落入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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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银光满室,潘忻醒来的时候天幕已全黑了。
借着月光,看到桌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桌晚膳,只是摆放的时间过长,看起来已经凉透了。
一阵风吹过,映照着枝叶的影在白色的窗纸上晃动。
室内安静又寂寥,舞儿还是没有来,潘忻心里一阵空落。
无法再入睡,醒着又难过,身子还不似自己的,想要去找舞儿似乎也不是时机。潘忻想,这几日还是先等等吧。
冬季已经过去了,春风日头正盛,绿染遍野,春花徐开,那令人心痛又寂寥的寒冬已经结束了,舞儿也已经回来了,是不是一切还会有希望呢?潘忻禁不住这样想。
屋内望月的人儿,不知屋外那抹笼着月光的妖美身影就在那凝视着他,已经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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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潘忻醒来,已经过了好几日,却始终没见到舞儿。小絮从最初的问东答西到最后沉默不言。
他想,他该是不想见他吧。
心里很失落,潘忻很想见他,却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去见他。
但即便这样,却也不愿离开,每日就这么静坐屋中,盯着门口,想着有一日他会来吧。
潘忻的身子经过汤药的医治已经渐渐康复,只是因为每次茶饭不思身体依然虚弱。
待他可以下床以后,便常披一件裘衣坐在门前的庭院中。
早已是暖春的四月天,不知为何他却依然觉得如寒冬般畏冷。
庭院中的桃花开了满园,潘忻想着若是能和仇舞一道这样悠闲地坐在树下赏花,也是件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当初他们要是成亲没发生那么多事,是不是日后十几年,几十年,都可以这样日日相伴相守?
可梦想终归更接近于梦,待到一件什么事揭露真相之后便是梦醒跌入现实之时。
潘忻每日坐在这桃树下想仇舞,想他是否爱自己,想他们的小时候,想他们的重遇,幻想他们的未来。
可是终只会换来自己一声失落的叹息。
白日意识清醒的时候,潘忻总是会下意识避免去想那段不堪的日子,但到夜里时,那一段总化为梦魇而来,常惊得潘忻一身冷汗惊惧地醒来。
所以他越来越少睡。
只是因此有时太过疲惫,反而陷入噩梦之中也无法醒来。
而每当这时,那人必定是守在他床前,看着他满头冷汗辗转痛苦的样子,心疼痛悔又无法面对。
只是潘忻是无法知道的。
如此往复,潘忻日渐憔悴,小絮有时看着他,觉得他好似就像一抹烟化的影子,哪天风一吹就消散了。
第二十一章:万念俱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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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翠绿,花枝繁茂,花拢叶掩之下是一间独立而又带着几分脱俗离尘味道的小屋,小屋简洁而又精致,四面纸窗光明通透,房内一张黒木案,几卷宣纸,一架毛笔,案上的砚台里对了水,墨条研了些,斜斜靠在砚台边安静地立着。
屋内淡淡的檀香味和洒入屋门的清晨阳光相呼应着,渲染一室甯静氛围。
案前立着一位绝世妖美的人儿,黑色的缎子裹在身上,举止从容大气,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妩媚妖娆,却是不可亲近亵渎的高傲。
淡金色的晨光洒在黑缎上反射出点点晶莹的紫光。
此人便是紫衣魅的首领,仇舞。
仇舞写完一副字,身旁一直侍立的安静人儿立刻上前将其移到一旁摊晾,又为他换上一张新的白纸铺好。
“……他,这几日怎样?”仇舞状似不经意的问起,但之前的沉默泄露了他隐忍已久的心思。
“回主人,潘少爷这几日似乎都没什么胃口,送去的膳食每次都没怎么动过,药倒是都喝干净了,但是气色却不见好转……”小絮在一旁恭顺地微垂着眼睫,小心措辞回答着。
仇舞听了话,并没有接下去,只换了支羊毫吸饱了墨汁,在纸上飞快地挥舞起来。
不一会儿,停笔,定定地凝视了那墨迹未干的好一会,搁笔离开。
小絮不解地上前收拾,走到桌前却是一愣。
那纸上竟是潘忻的画像,画中人桃花眼水波荡漾,红唇微翘含笑,几分俊美几分轻佻竟画得惟妙惟肖仿佛抖抖纸就有活生生的潘忻能从纸里走出来一般。
都说文人画家笔下出来的不是这个世界事物的复制,而是他们自己的心,自己的灵魂。
那……想到这,小絮感慨无奈地一笑。
主人的心里,果然是有潘少爷的,而且不仅有,怕是已融入骨血,化为一体了。
不过,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么?小絮拍拍自己的脸颊为自己的健忘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收了那幅画,想着稍后拿去好好裱一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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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潘忻已不知多久无梦了。
清瘦憔悴的人儿环抱着腿坐在床上,雪白的亵衣随意地系在身上,乌黑的长发略微凌乱地披泻纤瘦的背上,苍白的脸上一双桃花眼迷醉般地睁着,眼下两道浓重的黑影与雪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睛的主人痴痴地望着半开的窗外,几支桃花开得正艳,风一吹几片嫣红追逐着风翻飞而去。
潘忻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这样坐着多久了,看日升月落,仿佛从自己的生命之初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并且也将永远这样持续下去一般。
整个世界都甯静了,仿佛时间也不会再流动。
时间不会流动,思考也就不会进行,不会去思念那个人,不会因为思念那个人而牵扯起绵绵不尽悲哀欲绝的那些爱恨痴缠,悔恨羞愧。
这样自己也不会失去那个人。
潘忻脸上突然漾起一丝仿若迷梦未醒的浅笑,带着几分痴迷。
门突然毫无征兆地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人一眼便将床上的人儿一览无余。
看着那彷如隔世的虚幻浅笑,那妖美的人几分沉醉,几分微惊。
待回过神来,也不知床前清风已经吹过几度了。
潘忻知道有人进来了,那熟悉的感觉,即使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可是他却不敢转头去看。怕从那人眼中看到自己害怕的情绪,怕变成自己被那人丢弃的契机。
不开始,就不会有结束,不面对,就不会有结果。潘忻这样自我欺骗着,继续望向窗外,努力平复着从感应到那人气息起便狂跳起来的心,想让自己再度沉醉在那永恒的虚幻里。
“潘公子真是好兴致,一早起来在床上便赏起花来了。”明明将那人看在眼里心就痛得揪起来了,恨不得立刻将人小心翼翼拢在怀里轻怜密爱,可偏偏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开口就成了这样半带着嘲讽的语气。
正在仇舞心里暗自后悔的时候,看到侧身对着自己的人儿瘦弱的肩膀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
心里一疼,手比想法更快地向那人儿伸了过去。
可那轻柔脆弱的身子却猛地躲过了那玉白纤长的五指。
仇舞觉得心被猛地震了震,一刻的窒息后狂跳起来。
他是在害怕自己吗?所以躲避自己?!愤怒和窒闷一瞬间充满了仇舞的胸口,他知道潘忻这么怕他多半是因为他当着他的面那么血腥地杀了那个垃圾,同时还那么残暴地强暴了他。
他知道自己上次将潘忻带回来的时候做的那一切对他来说有多么恐怖恶心,他心疼过悔恨过,但是他也知道就算当时的情景再来一次,十之八九自己还是会如那时做的一样。
犹如发狂的猛兽,却是因为心中的痛与悔,无论怎样也填补不了,只能通过血腥的撕咬侵犯来麻醉镇痛,虽然也许过去之后后悔只会多而不会少,但是那一刻的冲动却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压抑窒闷起来,两人都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方,却没有一个人先开口。
潘忻可以感觉得到仇舞不断攀升的怒气,但是刚才那一下不知怎么就怕得躲开了,每日每夜做着被人侮辱的梦,感觉自己从里到外身心灵魂全都脏透了,怕被嫌弃,所以下意识地自己先躲开了。
房内寂静的气氛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那妖美的声音再度打破了沉默,只是那话语中的讽刺冷漠却字字扎在潘忻心上。
“你不是谁都可以随便上的么?怎么,难道还要先去颜琰那里买账才能来弄你?”冰冷的笑意,刺得潘忻的泪就要滴下来。
想说不是的,却突然觉得百口莫辩的绝望,思索着要怎么说,却不知不觉地沉默了。
如玉般纤长的指用力地扣住瘦得衣袖空空的手臂,一把将抱坐的人扯来面对自己,多日不见,仇舞依然美如神祗,只是那高高在上的疏远感,却让潘忻觉得无比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