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缘无故被迷晕了,醒过来的时候被关在一个大大的房间,而他就被人用脚镣铐在床边,身上明显被人洗的很干净,也换了很漂亮的衣服,房间里很暗,但是点了很多灯,还有淡淡的熏香。
阿琥原本以为自己在做梦,脚镣锁得很牢,他根本就打不开,这时他才感觉到会疼,那是不是就代表这不是在梦里?
而把自己关在这里的人,就是王继。
王继他是知道的,有一次他和其他人在一起玩蹴鞠,不小心把球踢进了他家的院子,本来是想进去捡的,但是管家死活不让他们进去,也不肯把球拿出来,阿琥和其他人就商量爬墙进去。
后面大家就搭了个‘人梯’,把阿琥送了进去,因为他的手脚灵活,应变能力也比较强,阿琥爬到就近的树上,刚准备跳下去,没想到有个人从对面过来了,他本来想收回脚的,可是没站稳就直接从树上摔下来了,幸亏他站得不高,就是砸坏了底下几株开得正艳的牡丹。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会引起那个人的注意,这个人就是王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王继看到这个躺在牡丹花从里的男孩子,脸上可能是因为羞愧染上了一点粉红,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你是?”
“对不起,但是我只是进来捡球的,真的……因为管家不让我们进来……”阿琥虽然贪玩了些,但是基本的礼数他还是懂一些的,而且他深知凡事要先学会忍让才行。
王继慢慢走过来,看着跟前有点慌张的小少年,拍掉他肩上的灰尘,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拣完了要快点出去。”
那时候阿琥还觉得所谓的有钱人倒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坏,但是他错了,他彻底错了,因为把他私禁起来,让他在那些日子里受尽折磨和痛苦的人就是王继!!
自己是孤儿,无依无靠,不见了也不会有人上心,只当他是贪玩走丢了,更没人会告到官府,就这样被王继像一个玩物一样关在密室,永无天日。
过了一段时间后,阿琥开始学会变通,如果还想逃出去就要让王继放松戒心,所以他开始讨好王继,恭维他,忍受他,从而逐渐取得王继的信任,终于在一次王继带他出门的时候,假借落水之名,跳江逃走了。
他这样的人,想必王继也不会花大力气找他,就当他是死了,准没料到自己会苟且偷生,因为他不甘心,就这么沦落下去,他在荒郊野外躲了一年多,确定了没有危险才又回到这里,抛弃了以前的名字和一切,重新用阿琥这个身份活下去。
之所以要回到这里,他就是想着有一天可以亲眼看着王继这个混蛋消失,撕掉他的面具,让他被所有人唾骂。
但是这些事他都不想让司徒邺知道,怕会被他嫌弃,被他厌恶……
根据阿琥的提示,卫黎叫上刘永帮忙,彻查锦绣楼,终于在底下的暗室发现了大量的私盐和珠宝,难怪他会忽然翻修就绣楼,原来是怕知府大人过来会发现他的秘密。
这其中还包括和另外几家商店的账目都有问题,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锦绣楼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难怪之前在他家都查不出什么动静,原来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此时卫黎兵分两路直接来到王继家里,按照阿琥所说的他很快就找到了密室,王继果然躲在里面,卫黎当机立断截了他的退路,抓捕过程十分顺利。
然后卫黎看着密室里坐着的那个‘新娘’,王继估计还没算到自己会这样被忽然抓获,就在刚刚还打算和床上的这个‘娘子’共度春宵吗?
卫黎走到盖着红布的新娘面前,才发现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绑住了,其他人已经退出去了,都等着搜查其他证据,这个地方一下就看透了,除了一张大床和几张桌椅,没什么特别的地方,看来是专门给王继“金屋藏娇”用的。
明明是个变态还扮专情,卫黎在心里骂了一声,帮床上的人解开绳子,“姑娘,已经没事了,回家吧。”卫黎刚要跟上前面出去的人,袖子忽然从身后被人扯住,很用力。
卫黎有些奇怪地看着那颗盖着红布的脑袋,对方一直保持沉默,又看了看抓着自己的那只手,皱着眉。
“姑娘……”卫黎想拿开那只手,可是刚碰到那只手腕,他的眼里明显一惊……难道说……这感觉是……
红布被来人一把扯下……
他的头上戴着简洁的发饰,斜斜的刘海只能让卫黎看到一个精致的下巴,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卫黎抬起对方的下巴,眼珠还是睁大了不少……
廖暮臣……竟然是廖暮臣……
他的脸现在红的有些厉害,看的出来呼吸很急促,双眼迷离地看着卫黎,双唇微张……
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劲……卫黎忽然想到前几天的事……难道那个王继对他下药了?……可恶!!
“廖暮臣,给本王挺住!”卫黎不知道他现在还能不能认清人,他只好将廖暮臣架起来,搂进怀里。
这不抱还好,一抱廖暮臣就开始不安分了,他轻轻咬着卫黎的脖子,用两只手勒住卫黎的腰,抓着他身后的衣服,闭着眼睛一路吻下。
药性起了吗?卫黎低咒了一声,还是早就起了,只是廖暮臣忍了好久?这个王继的嗜好还真不是一般地变态,居然还对男人用药……再说廖暮臣你给本王振作一点啊,这可是别人家啊喂!
18.这不叫趁火打劫
“年万谡,剩下的交给你了。”卫黎撂下这一句话,抱着被他重新披上红布的廖暮臣——就这个样子被别人看到,他一定连上吊自杀的心情都有了吧,廖暮臣的话,绝对有可能……
“是。”年万谡虽然有些好奇卫黎手里抱着的人,但是自己身为卫黎的手下,自然是管不得那么多的——倒是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
卫黎把廖暮臣移到马上,自己刚坐稳,廖暮臣就迫不及待地揽过他的脖子,隔着红色的布料将脑袋抵在他的胸前,有气无力地吐出两个字,“去哪……?”
如果没有蒙住他的脸,就红布下那一份诱人的美色,卫黎还真的没把握可以忍得住,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在自己的怀里,用那么暧昧的语气……
这药的效力,还真不是盖的……
“驾!”卫黎快速调转马头,夜已经有些深了,两个人一道前往洪福客栈的方向。
至于廖暮臣为什么会变成王继的手中之物,事情的始末还要从头说起,那天他和司徒邺分开之后本来是打算独自回客栈的,但是走过一段巷子路的时候,背后忽然让人用木棍袭击,然后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王府的密室,但是这时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始作俑者王继,在宴会看到长相秀气的廖暮臣,就十分感兴趣,但是碍于是司徒邺的朋友有所顾忌,又实在忍不住想把那个人占为己有,在两重压力作用下,只好故技重施,冒险将廖暮臣抓了起来。
藏在自家密室是绝对不担心会被人发现的,连当天见过廖暮臣的船夫都被自己解决了,不过这还不保险,他怕司徒邺会惊动官府,因为这个廖暮臣似乎和司徒邺关系不错,而司徒邺又是那么一个有人脉的人,王继还是有点怕的。
所以连着几天他都是派人送饭到密室去,王继自己则从不露面,可是因为司徒邺出了意外,外面没有一点风声,这让他渐渐放松下来,加上自己的表弟是县令,他那边也没传出什么消息,王继这才决定对廖暮臣下手。
没想到自己才刚要好好享受,竟然就被抓了,罪证累累,他不承认也没办法,而且是王爷和知府联手,自己是怎么也逃不过这劫,只好把所有的罪过都揽下来,免得连累家人,虽然这也不能改变多少,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抓获王继卫黎就把后面的巨细都交给刘永处理了,即使这也只是贩卖私盐很小的一部分人,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让那些肆无忌惮的人有所收敛。(总归一句,私盐绑架下药神马的都是浮云,最重要的是要让有情人那啥啥……)
卫黎将廖暮臣放到床上,他的身子从刚才就不停地在颤抖,眼神恍惚,似乎是想拼命抑制住身体的种种奇怪的行为,而且他的额头上已经满满都是汗珠。
但是卫黎没想到的是这时候廖暮臣会把他压下去……这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居然趁自己没防备,把他压倒在床上了……卫黎忽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虽然我很满意你的主动……”卫黎按住廖暮臣的脑袋,深绿色的眼珠划过一丝精光,“但这不叫趁火打劫吧?”卫黎反压过去,一下子占据了上方地位,他轻轻用手指点着廖暮臣的嘴唇,嘴角浮出一抹微笑,“还有,要这样才对哦。”
——翌日——
某人眼前一片凌乱……
凌乱的记忆……凌乱的房间……还有凌乱的痕迹……
廖暮臣脑子一片空白,两手不安地拽着盖在身上的被单……而且他怎么什么都没穿??这房间一片打过战的感觉又是为哪般?自己身上红一片紫一片的又是怎么回事?
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先前好像是被人关起来了,之后的记忆都断断续续的,只有几个模糊的片段……好痛……怎么稍微一动骨头就跟要散架了一样?难道自己受了什么私刑?
“醒了?”卫黎将手中的盘子放到桌上,快步走到廖暮臣身边,坐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哪里……都不太舒服……”廖暮臣眨了眨眼,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有点奇怪卫黎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怎么出来的?
“嗯?”卫黎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又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哦……那样的话确实会有点不舒服……我叫小二给你熬了鸡汤,趁热喝了吧。”
卫黎说完,就要去端桌上的汤碗。
“等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有王爷怎么也到江南来了?这到底是?”廖暮臣一口气问了好多问题。
“昨晚的事,你忘了?”现在卫黎的表情,不只是像要杀人而已,他的眼睛一眯,廖暮臣愣是被那种冰山一般地眼神吓了一跳。
“呃……确实,没什么映象……就是……”廖暮臣在那一瞬间脑海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紧接着无数个场景就像放电影一般涌了出来,廖暮臣的眼睛刹那间瞪得老大。
等一下,不要告诉我这是事实,他、他昨天和王爷做了那样的、那样的事吗?!!
廖暮臣抓着被单的手开始颤抖……从现在的情况和卫黎的话看来,好像是……还特地熬了鸡汤……这是看不起他吗!!啊啊,问题不是这个……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啊啊!!
“看来想起来了?”卫黎看着满脸惊悚的廖暮臣,每当他做这个表情就一定是想到什么能让他抓狂的事了,但是又有一点不爽——难道就让他那么反感吗?和自己在一起……
“不……我什么也没想起来!!”廖暮臣看到卫黎靠过来,连手带脚拉起床单闪得离卫黎远远的,心里还是不敢相信,他们可都是男的啊……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这一定是他在做梦!!
“昨晚我也是迫不得已……”
“那为什么要对我做那种事!!”
卫黎的嘴角一扬——招了。
廖暮臣石化——糟了!!
这不直接说明自己已经想起来了吗??自己是笨蛋吗!!答案:确实如此。
廖暮臣想死:“……就算是……那样,也应该找找有没有解药……”
卫黎:“笨蛋,那时候上哪找解药,难道要满大街嚷嚷你被下药了吗?!”
廖暮臣:“……”
又补充道,“那好歹也应该是个……”
他‘女的’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又被卫黎堵回去,“难不成要我大半夜上街上找个女人来给你糟蹋吗?”
“那就换你糟蹋我吗?”这话纯属一时嘴快。
虽然有点重,廖暮臣是无心的……但是……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很冷淡的语气,卫黎看也不看廖暮臣一眼,就直接出了房间。
虽然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一定让他受伤了吧……廖暮臣的胸口一阵揪心的疼……
19.走火入魔
卫黎出去了一整天,到晚上了也还没回来,廖暮臣的心里隐约有些不安,难道是自己的语气真的重了呢?可是卫黎看上去并不是那种会生闷气的人啊……有了这个念头,廖暮臣又觉得可笑,自己又能了解他多少呢?
明明是不相干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演变成今天这样?说起来卫黎当时不管他不就好了吗……就算没做那种事让自个死了他也不会怨卫黎半句的……也许这件事本来就不能全怪卫黎……
啊啊!!怎么越来越像自己在向卫黎辩解?为什么变成这样还要说服自己是理所当然?难道真的被卫黎那厮给影响了!!他喜欢的是魏小姐啊,而不是卫公子啊,至少是魏小姐那样的深闺小姐才对啊。
廖暮臣将房间整理完后,除了到隔壁与司徒邺坐了一下,一整天都在屋子里纠结这个问题。
“吱。”一阵轻轻地开门声把廖暮臣拉回现实——他忘了这还是在卫黎住的地方……惨了,他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心情面对卫黎啊。
“你是?”来人看着慌张的廖暮臣,脚步停顿了一下。
不是卫黎,这个人是……廖暮臣抬起头发现这个人他在哪见过,对了,是那天在宴会上遇到的……
“草民叩见知府大人……”廖暮臣连忙行礼,的确是那天司徒邺给他说过的知府没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来找卫黎的吗?
“不必多礼……”刘永伸手将他扶起,“失礼了,我见门没关,就自己进来了,仔细一看这不是廖公子么?”
“大人言重了,是草民多有冒犯,敢问知府大人此番前来是?”廖暮臣发现他穿的是便服,可见不是什么公务才是,和王爷也是私交吗?
“倒也没什么要事,只是过来看看,不用在意。”刘永看着廖暮臣的脖子上,虽然被衣领遮住了些许,但是仍旧看得出浅红的印记。
“原来是这样,不巧的是王爷出去了,属下也不知道他上了哪里。”廖暮臣的语气里有些失落。
“无妨,无妨,并不是什么要事,廖公子也坐下吧,本府与你聊聊也是一样的。”刘永温和地一笑,完全没什么高官的架子,这一点从那天廖暮臣见到他的时候,就很有好感。
“多谢大人抬爱,属下就失礼了。”廖暮臣再次行了个礼,坐到刘永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