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画魂——衡锦

作者:衡锦  录入:01-23

言鸣铮走后,静留一室沉思的人。

高适道:“阿卿,这次的比赛,言老已经说明白了,不再是你代我同祁衡之比了,而是你直接同他比,输赢都算你的,计算输赢的方法,便是看你们二人最终谁走的远些,言老对你们二人的未来,自有他的想法,你只需记得,要不断练习,在任何时候都不要灰心,懂吗?”高适说完后,看着梁寒卿,梁寒卿没看他,兀自点头,忽然对祁衡之说:“你觉得我们俩谁会赢?”祁衡之笑的嚣张,挑眉看他,道:“当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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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出院手续,回程的路上,梁寒卿脑袋搁在靠背上,仰着头看着车顶。他现在有些乱,原本代高适同祁衡之比赛忽然变成了自己的事,他有些迷茫。

身旁有些响动,祁衡之挪了过来,他瞧着枕在靠背上的梁寒卿,看了半晌,忽然道:“怎么,一下子变成咱俩的比赛,有些措手不及吗?”

梁寒卿怔怔的点头,祁衡之笑道:“别瞎想了,这本身就是我们两个的比赛,你看看啊,你,代高适跟我比赛,不就是你跟我比赛吗,这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输赢变成了你的事罢了。”

祁衡之看梁寒卿没反应,摇了摇头闭了眼不说话了。他早看出来了,梁寒卿现在有些钻牛角尖,他陷入了一个很奇怪的误区,他现在需要的,是有人把他从那个误区里拉出来,祁衡之说的这么些话,只不过起个引导的作用,最后还得靠梁寒卿绕得过来。

把高适送回了家,杨恺又把两人带回了画室,然后回去照顾高适了。梁寒卿回到画室,在门口站了会,然后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捡起画板,发起了呆。

祁衡之看看梁寒卿,无奈的一挑眉,拿上钱,转身去食堂买饭了。

诺大一画室,只剩梁寒卿一人,无人打扰。

忽然的,一拍脑袋,梁寒卿就反应了过来,他做什么想那个问题啊,自己热爱的是画画,干那个什么输赢比赛什么事啊,他学画的最初目的,是要画自己喜欢的东西,把自己的心情宣泄在画纸上,现在却忽然忘记了初衷,梁寒卿不禁想扇自己一下。那么些年的寂寞与孤独无处倾诉,从前的他直能画在纸上,画笔和纸还有颜料是他的好友,而如今却把这些一应忘掉了。

怪不得他觉得画画没有从前的感觉了,不是他努力不够,不是他天赋不够,而是他画画的本心失掉了。

失掉了本心,哪怕有再高的技巧,哪怕有再多名师指导,最后所画出的画就是空有其躯壳,却无其神韵。

就在这时,梁寒卿忽然想起了昨夜祁衡之说的那段话:“每个热爱画的人,都是疯子,他们会把自己所有的心情,把自己所有的感受无一例外的留在画纸上,这是许多常人穷其一生也体会不到的乐趣,漫步于黑白灰三界,徜徉在色彩的海洋,那美,让人窒息。”

那些个美丽都是自己的心情,那些个画子都是自己的日记没这本是他早就明白的,却忘了运用它。

画画既是人创造的,他的首要目的不是学术性的,而是用来表现心情的一种方法,为什么不试着放开些呢?!

梁寒卿的眼前渐渐清明,仿佛拨开了云雾瞧见了湛蓝的天空一般,他低低一笑,眼睛清澈黝黑,焕发出别样的光彩。

借着这次顿悟,梁寒卿订好画纸,闭眼微微思考,再睁眼时,已凝神于画纸,刷刷几笔起好要画的形,起止间,透露出从前所没有的闲适与随意,没了那层拘谨,放开手腕,任铅笔在在手中随着意愿和本能打线,不再拘泥于书本,把从前临摹的东西融会贯通,每一笔都知道要表现的是什么,每一笔都清楚画出的效果,一个小时多过去了,画稿一气呵成,一个人的上半身活灵活现的映在了纸上,梁寒卿舒口气,把画放远,仔细端详,心中有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那感觉很美妙,像是雨后入的第一口微潮的凉气,像是午后第一缕照在脸上的阳光,又像是深秋瞧见的第一片落叶金黄,仿佛脱胎换骨般,梁寒卿找到了画画的本心。

画画既是人创造的,他的首要目的不是学术性的,而是用来表现心情的一种方法,为什么不试着放开些呢?!

“画完了吗?画完了就来吃饭吧。”就在梁寒卿享受那种微妙心情的时候,祁衡之捧着本书远远说道。

祁衡之买饭早就回来了,他见梁寒卿还在画画,就没有过去打扰,等梁寒卿画完后,看他的表情,很明显心境是有了变化,于是没急着出声,等梁寒卿慢慢回味完后,他才开口。他知道梁寒卿突破了,远远瞧见那幅画,比上次放开了许多,画的也好了许多。

梁寒卿原地站了会,慢慢走到祁衡之面前,瞧着正在看书的他,洒然一笑,道:“谢谢你。”祁衡之有些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想谢他做什么……

想开口问为什么,却见梁寒卿已经开始吃饭,忽然就想通了,翻一页书,慢慢道:“不用谢,我还指望你做我的对手呢。”

梁寒卿谢的什么呢?谁知道啊!或许是谢谢祁衡之捎的饭,又或许是谢谢祁衡之默默的关心,要不就是谢谢对他说的那段话。亦或是其他。

第二十三章:灰度

对于祁衡之来说,这几周的梁寒卿是令人不可思议的。

对于潘秀等人来说,这几周的梁寒卿是令人倍感欣慰的。

对于梁寒卿自己来说,这几周的他……呃,没啥感觉。

仍是两点一线,又或许是一点没有线,这几周梁寒卿都在画室,有时可能会去食堂,但大部分的饭仍是祁衡之帮他捎带的。

自从上次的顿悟后,梁寒卿发现画笔在他手里像是有了生命,画好一幅画就像呼吸一样简单,那么奇妙的感觉让梁寒卿这几周欲罢不能,沉浸在线条和颜色构成的世界中不可自拔。

他每次画完后,都不在意是不是画的好,而在意画画的过程是否美妙,这样新鲜的感觉让他放松了许多,言鸣铮和潘秀还有贺知彦来教时都默默看着他的进步,每幅画都是一小步,但梁寒卿每天画的不止是一幅,他的努力再加上他的天赋,用日进千里也不为过。

今天的课,是贺知彦来上,他们这些老师一般都不会管祁衡之,只不过偶尔给他看看画而已,因为他们都知道,一祁衡之的天分和努力在这个提高阶段会有自己的计划,他们并不打算干扰。对于梁寒卿,他虽然画得很好了,进步的很快了,但这些只是相对来说的,梁寒卿离那些世界级有名的少年画家仍旧有很大的差距,不只是他,祁衡之也是。

贺知彦站在梁寒卿的身后,一直看着他在画,贺知彦摸摸下巴,他曾经跟潘秀讨论过梁寒卿的近况,潘秀曾说原来梁寒卿画画的时候只要有老师站在他身后,被他知道,那么他的那幅画就绝对画不好。但今天贺知彦发现,他站在梁寒卿身后的时候,梁寒卿甚至没像原来一样回头瞧他一眼,只是自己画自己的画,贺知彦欣慰的一笑,这样的变化真的很好,梁寒卿不再拘谨,那么他的绘画天赋就可以尽情的展现了。

呼出一口气,今天最后一幅素描已然完成,因为他发现祁衡之有自己的练习计划,所以自己也抽空拟定了一份,其中素描人体每天画两幅,时间不限,而今天的第二幅画完成了,舒了口气,梁寒卿回身朝贺知彦一笑,起身把画放远,然后走到贺知彦身旁。

贺知彦架着胳膊支着腮,细细瞧着梁寒卿的这幅画,唔,明暗关系处理的很好,肌肉的伸缩转折也算不错,人物的表情刻画尤为精彩,这该得益于潘秀的指导。又打量了几眼,贺知彦走了几步到画子跟前,点着一处地方对梁寒卿说:“阿卿啊,这里你要再处理好它,这幅画就精彩了,你来看看,这儿你失败在哪。”贺知彦说完后,盯着梁寒卿不出声了。

梁寒卿瞧瞧画,看了看贺知彦点的那个地方,有些犹豫的说道:“难道是手腕的那处理的不好?”

贺知彦赞许的点点头,笑道:“就是那,你看看,手腕是比较灵活的一个关节,手腕的塑造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手腕的动态,你这个人人物的手是搭在膝上的,那么他的弧度该是比较柔和平稳的,而且,手指关节的转折还是需要在多练习,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另外你还需再注意,人物的质感对于画来说是有很大的影响的,在平时,你还需再多观察。”

听完后,梁寒卿盯着画陷入沉思,不时看看手腕活动几下,仿佛在思考各种活动变化应该怎么塑造,不多时,梁寒卿点点头,道:“嗯,我明白了,这幅画还过关吗?”每天仅画两幅素描人物,但是这两幅画必须要过的了老师这一关,否则那幅不合格的就需要重画,直到能够画的好了才算过关,这是梁寒卿自己定下的规矩。

贺知彦点点头,道:“嗯,当然过关了,你计划表的下一张画就是水粉了吧,离中午吃饭还有段时间,我昨天看你颜料盒脏的可以,颜料也不剩多少了,你趁这段时间拾掇拾掇把,也正好歇歇。”说罢就上一旁歇着去了,对于梁寒卿的水粉,贺知彦放心很多。

一边的祁衡之正好在这时也画完了,他画的是素描风景,这个要比素描人物还要难上稍许。祁衡之伸伸懒腰,腰细腿长,身材高大,对于他人来说是一种视觉享受。刚刚他听见了贺知彦和梁寒卿的谈话,放下胳膊,看了眼梁寒卿刚刚完成的画作,祁衡之挑眉一笑,嗯,真不错,又有进步。内心夸赞着,面上却不显露半分,仍就是那番无动于衷的神色。

梁寒卿正蹲在那拿着刮刀刮颜料,一双手上五颜六色,就像是调色盘,而他却毫不在意,还在那刮着颜料盒里剩余的,看起来有些脏了的颜料。对于梁寒卿来说这些色彩就是上天对他最好的恩赐。梁寒卿把脏了的颜色都放到一个水粉盒里,他每次处理颜料盒都会这样做,原因不是因为他需要省钱而把这些留下,而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脏了的,纯度不再像从前那样的颜料是有用处的,这些颜料他统一放在一起,然后用刮刀把这些颜色搅到一起,直到融合成一种灰度很高的颜色,每次调出来颜色都不同于前一次。

正在搅和着那些颜料,一双长腿出现在视线之内。

梁寒卿停下手,抬头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祁衡之,看清楚来人是谁,梁寒卿又低下头专心搅和去了。

祁衡之蹲下身,抱着膝盖看着梁寒卿调颜色,看了一会,忽然开口问道:“你留那些脏了的颜色干嘛?有没用。”祁衡之这样问是因为他看见梁寒卿每次整理颜料盒都会这样做,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梁寒卿也没抬头,手中不停,道:“有用啊,你不用怎么知道没用啊。”

祁衡之又问道:“有什么用啊。”

梁寒卿这回抬头了,道:“你画画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地方要特意画灰啊?”

祁衡之点头。

梁寒卿又道:“那你有没有发现水粉里的‘高级灰’灰的有些不自然啊?”

祁衡之再点头。

梁寒卿继续说道:“看,这个的灰度是不是很好啊。”梁寒卿一边把弄好的颜料递到祁衡之面前,一边道。

祁衡之拿过去看了看,答道:“嗯,的确。”

梁寒卿接过祁衡之递过来的颜料盒,一边盖着盖子一边说:“有时候这些东西会在画里给你意想不到的效果哦,改天你若是想要,你问我要就好,我还有好几罐呢。”

祁衡之点点头,坐到一边,没说话。

梁寒卿把颜料盒内所有的颜色都弄出来后就提着东西去了水房。坐在凳子上的祁衡之翘着二郎腿看着梁寒卿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是画画世家,家里自然有人知道水粉中的‘高级灰’因为纯度太高,太生涩,画上去不自然,所以在他很早前刚刚学画水粉的时候就有人教他,怎样让颜色变得灰一些,无疑是多调些颜色,环境色加固有色,然后再加上调色盘上其他用过的颜色,画出来的画就很自然了。弯腰捡起地上盛着脏颜料的小盒子,祁衡之皱皱眉,想起梁寒卿的那番话,微微一笑,或许用一点试试也不错,看看能有什么惊喜。

第二十四章:艾伦·亚当斯

梁寒卿仔细的把颜料盒刷了一遍,然后又仔细地把盖在颜料上的布子洗了洗,上边染上的颜色早就洗不掉了,斑斑斓斓。拧干了布子,梁寒卿端着颜料盒回了画室。开门便瞧见祁衡之蹲在他的工具箱旁边,身边也有个工具箱,手中拿了44格的大颜料盒,看样子也在整理。

梁寒卿走过去蹲下身把干净的颜料盒放在地上,祁衡之见梁寒卿回来抬眼瞧了一眼,又蹲下收拾了。

梁寒卿把常用颜料一字摆开,准备排序,打开一瓶白色,梁寒卿用刮刀弄出一点来小心的磕在大的格子中。

祁衡之也正在填补颜料,看了看梁寒卿工具箱里的颜料瓶子,开口道:“你用哪个牌子的啊?”

梁寒卿弄好白色,正拧着一瓶柠檬黄的盖子,头也不抬的答道:“‘马利’啊,这个用了很多年了,一直很顺手,也很好用,覆盖力也不错,就是有点贵。”祁衡之听后皱皱眉,说道:“‘马利’的颜料我从前用过,的确不错,但我现在用的是‘温莎·牛顿’总觉得这个画起来比较流畅。”

梁寒卿听后,看了看祁衡之盒子里的颜料,又用祁衡之的刮刀搅了几下,看了看浓稠度,说道:“嗯,感觉的确比‘马利’的要稀一点,不过我喜欢稠一点的,那样画起来比较舒服。”说罢又把刮刀擦了擦,打开一瓶淡黄色搅了几下给祁衡之看。

祁衡之凑近看了看,点点头,手中的动作不停,又说道:“全国大赛再过一周就到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梁寒卿淡色的嘴角微微勾起,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已经努力了,走到哪算哪,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把基础静物画好,省的在前几场就被刷了下去,那样很没面子。”

祁衡之哈哈一笑,道:“以你现在进步的速度,只要没有突发情况,你绝对能进得了初赛。”梁寒卿撇撇嘴,看他那嚣张样,忍不住说道:“那你呢?你说我能过初赛,我看你过了复赛就业被刷下去了吧。”

祁衡之听他的挑衅,也没恼,敲敲手中沾满颜料的刮刀,道:“我要是复赛刷下来,我第一个饶不了自己,这你绝对不用担心。”

梁寒卿没在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们家以前肯定有很多人参加吧,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东西啊?”

祁衡之回道:“对啊,我们家大部分都参加过全国赛,而且都过了半决赛,要注意的地方吗,这到是没有,不过这一届的选手中杜陵、白萧萧、沉朝他们应该会参加,如果你要是想进前十,可要留心点儿,尤其是在最后几场,别有所保留啊。”说完后,祁衡之不知怎么的,眉间轻隆,像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一双黑眸更显得幽深。梁寒卿没注意到这细节,专心想事。

梁寒卿一听,有些惊讶,重生前自己也听说过这个全国大赛竞争到底有多激烈,但没想到这么多的少年天才都会参加,杜陵。白萧萧、沉朝,再加上祁衡之,既然这些人都参加了,那么肯定还有许多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等着他。

其实梁寒卿算是比较倒霉的,因为他这一届,崛起的少年天才的确很多,但是,最重要的,这次的全国大赛的成绩影响着能否拿到‘IPC’亚洲资格证的获得,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好手来参加。

祁衡之见梁寒卿不说话了,微微一笑,道:“是不是很惊讶啊,这次比赛除了可以获得‘IPC’亚洲区的资格证,而且意大利印像派大师艾伦·亚当斯回来做决赛的评委哦。”

艾伦·亚当斯!!!

梁寒卿听了这名字,立即有些激动,他虽然知道这次比赛请来的评委绝对不是一般人,然而没想到,来人竟然是艾伦·亚当斯。

推书 20234-01-23 :卖黄片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