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连要退货都不行,而且他连一毛钱都还没给,有没有这么恶质的厂商啊。
现在他横眉竖目,一脸货物既出、概不退换的强盗模样,他这是招谁惹谁,他现在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
昨夜他贱嘴,现在人家不让他退货了,他忽然怀念起现代的消费模式,可以七天内带着发票退货,购物台更赞,许多产品还有十天监赏期,不满意即可退货—先声明一点,他可没试用过切以刑。
切以刑脸上虽然不见缓色,揉着他臀部的手却相当轻柔,把刚才的疼痛都揉得飞走了,于灵飞轻飘飘的接受他的按摩,舒服得眼睛都眯了,不过他可没忘记在八王爷房里的阿捧,而在古代切以刑还算是他信任的人,他轻声的问出自己的担忧。
「你看阿捧的脸会好吗?」
切以刑想也不想就说:「会好!」
这回答让于灵飞喜形于色,「你怎么知道?」
「若是不好,八王爷也一样会要他,这件事对阿捧而言,其实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切以刑的解释让他的眉头再度皱起来。
「狗屁,八王爷是只缩头乌龟,万一他哪天又发神经,把阿捧再次的赶出去怎么办?」
切以刑往上揉着他的背,感慨道:「你不懂,当一个男人全心全意为一个人设想的时候,那人在他眼里有多重要,在他心里占多大的位置,你以为八王爷舍得放阿捧离开吗?他是心里有关卡过不去,如今珍视的人被毁容,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关系,八王爷说什么也一定会医好阿捧的脸!」
于灵飞沉默。他对八王爷的印象相当不好,但是不可否认的,八王爷看见阿捧毁容时,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的心痛与难受都是真的。
「我说将军大人,我不太懂你们做官的头衔,请问什么是『殿下』?」
对阿捧的事暂时安下心,他提起梗在自己心里的疑问。
昨天那像戴着阴森鬼面具的男人就是这样叫他的,他就算古装剧看不多,也知道「殿下」不可能是用来称呼平民的,但实际上用来叫谁,他也不是太有概念。
切以刑沉吟了下,「皇上还未继位前,底下人就叫他殿下。」
「皇上?」于灵飞惊道。
切以刑继续解释,「但『殿下』也不只是用来称呼储君,像王爷、公主等的皇子、皇女皆能用。」
「皇子、皇女不是皇帝的儿女吗?」于灵飞有点搞糊涂了。桃红是个名妓,谁会开他玩笑,叫他「殿下」?
「讲话别那么没分寸,我们房间内私谈就罢了,在外头可别胡说,皇子、皇女岂是我们能挂在嘴边议论的。」
「等一下,我是皇子吗?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叫我「殿下」。」
切以刑目瞪口呆的听着他自抬身价,随即哈哈大笑,「你这雏儿说什么要杀头的笑话,皇室血脉中从未有过雏儿,皇族尊贵,乃是真龙托生,哪会有低贱的雏儿。」
于灵飞从他腿上爬了下来,大惑不解的问:「皇室中没有雏儿?一个都没有。」
「当然没有,不只是皇室,京城两大世家也没有,皇室是真龙血脉,另两个世家协助开国皇帝建功立业,帝王也许下永保昌盛的承诺,除非他们莫逆造反,要不然永远都能袭爵继位,传承多年,两个世家开枝散叶,家族庞大,但也从未出过低贱的雏儿。」
原来有那么多家族没有雏儿出生,听切以刑这么说,皇家没有雏儿是千真万确的,自然那声殿下便是有鬼,或是音同,自己搞错了而已。
但那一封信,可是明明白白写着「毒杀切以刑」,这桃红到底是谁?为何有人写了那一封信给他,用词又像是交代事情的上级口吻,莫非桃红是间谍,许多女间谍对外的身份都类似交际花,以现代观点来看,陶红应该也算是交际花吧。
啊,他头脑都混乱了!
而那封被泪弄湿的信只有自己和阿捧见到,他当时擦了眼泪,对阿捧说他不知道那封信是谁的,也不知道那封信为什么这样写。
阿捧信了,毫不犹疑的撕碎信,然后埋在土里,并且保证他一辈子都不会说出这件事。
阿捧的信任让他相当苦恼。这桃红恐怕是有秘密的,但这秘密是什么,他之前搜桃红房间时没发现。现在店整个被拆了,更无从知道桃红的秘密是什么,也许该从桃红的出身去查。
他被切以刑逼着再睡了一下,可能昨夜睡得并不好,他这一睡竟睡到日上三竿,而切以刑早起回府办公,竟也没叫他起来,他恨恨的在心里骂了几句。
清醒后,他就赶快到八王爷的房间去看阿捧,并得知八王爷天刚亮时就已出门寻医,而他进房时绿竹就坐在一旁,正在喂阿捧喝羹。
阿捧性格坚强,容颜半毁、疼痛难当,也不曾流泪,倒是个性多愁善感又年纪轻的绿竹哭得眼睛都肿了起来,他一边喂一边哭,还要阿捧劝慰他。
连续照顾阿捧几日,绿竹情绪一直很低迷,他对于灵飞说,十五日是京城最有名的一间寺庙中的菩萨寿诞,众多信徒都会到庙里拜菩萨,他跟一些雏儿要去替阿捧祈福,求菩萨保佑阿捧的脸赶快好起来。
于灵飞也知道店被拆以后,底下的雏儿个个人心惶惶,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生路,就同意他们做伴一起去热闹热闹,以免关在屋里闲想,反而悲愁。
他们稍作打扮,开开心心的出发。
于灵飞则在房间陪阿捧聊天,到了快傍晚时,一群人愁眉苦脸的回来,哭说绿竹不见了!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几天阿捧才出事,现在竟轮到绿竹,这也太衰了吧。
他详问情况,才知今日是庆祝菩萨寿诞的第一日,山上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他们怕被撞散,就约了申时一刻在庙前的大树下会和,时辰到了,众人都如约而至,就只有绿竹不见人影。
他们担忧,派了一些人进去庙里找,其余的人在树下继续等,直到黄昏,依然不见人影,碍于众人只是低贱雏儿,就算报官也必定无人理会,因此才哭哭啼啼的回来禀告。
于灵飞食指揉着太阳穴仔细思索,绿竹年级虽然不是里面最小的,但他胆小柔弱,而且面容姣好,可说是店里最美的,论美色,花魁桃红还远远不及。
就连那冷血汉皇帝也只爱对绿竹说话,还赏了绿竹一直玉环,该不会去进香的时候,谁看中他的美色,把他给捉走了吧。
正往坏处想时,绿柱被人护送回来,他衣带歪了,稍带倦容,却满面春风,一扫出门之前担忧阿捧的愁容。
「老板,我回来了。」
于灵飞一把搂住他。这个漂亮柔弱的小弟弟,不只是年纪小,心地更是善良单纯,他怕他遇上坏事,伤了一贯纯洁的心灵。
「你到底到哪里去了?」于灵飞的口气稍微严厉了些。
「对不起,老板,太多人了,我被人给踩到衣摆,跌了一跤,几个神色不正经的公子包围我,幸好一个夫人出面,把那些人斥退,然后我跟夫人进了香房,夫人画菩萨像还愿,我就在一旁帮他磨墨,直至天色转黑都没发现,因为太晚了,夫人很好心的叫仆人送我回来。」
问清楚后,于灵飞才放下心来,绿竹又说那富人还要在庙里画上七日菩萨像还愿,问他可不可以每天都去帮夫人磨墨。
「是哪个夫人?」阿捧被人从床上扶坐起来后问。
绿竹瞄了他一眼,严重有些惶恐,随即低下头,「德扬国公的夫人。」
阿捧唇抿了起来,绿竹也咬唇不语,于灵飞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但阿捧向来照顾绿竹,很多知心话也只有两人知晓,料想他见绿竹神色有异,听出他在说谎。
说不定绿竹是遇见那位少爷公子,见他刚见门是一脸的喜色,帮个夫人磨墨哪会这般的开心。
哎呀,这是好事啊!
他还担心单纯到有点蠢,用流行说话就是天然呆的绿竹被那个冷血汉皇帝给拐走,很好,如果可以出现一个理想对象,他乐见其成。
「那今天好玩吗?」他拐弯抹角的问,只剩没挤眉弄眼。
这一问,绿竹小脸一亮,眉开眼笑,雀跃得只差没有手舞足蹈,此刻的他当真是明艳照人,宛如一朵出水芙蓉,就连于灵飞也差点拜倒在他的美色之下。
绿竹笑得这么甜、这么美,诺说不是恋爱,他还真不信呢!
「好玩,我明天还想要去……」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看了阿捧一眼。「要是阿捧需要我照顾,我就、我就不去。」
阿捧正要开口,于灵飞知道阿捧个性拘谨又小心,还有着雏儿一生都得不到幸福的悲观想法,唯恐他阻止,便先开口止住阿捧的话头。
「去,当然要去,这么多人可以照顾阿捧,不用你,但我找个人陪你一起去,就风袅好了。」
说到底,还是怕绿竹年纪轻又单纯遭人拐骗,于灵飞派了机灵的风袅陪他同行。
阿捧张嘴欲言,见到绿竹开心的脸色就住嘴了,淡淡地叮咛,「你小心些,早些回来。」
绿竹开心得拼命点头,仿佛得到阿捧首肯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是,我会早点回来。」
见他们两人之间气氛怪异,也不知是什么事,于灵飞转投看了阿捧,阿捧神色如常,于灵飞清楚他若是铁了心不开口,自己就算撬开他的嘴也问不出什么,就没再追问。
反正明日派风袅陪绿竹去,阿捧不说,绿竹不说,嘻嘻,难道他问风袅那男的俊否,风袅也不说吗?
第三章:小公爷踢馆
「那男的俊吗?」
隔日,于灵飞就像三姑六婆一样,恨不得多套出些消息,笑得就像是嗅到鱼鲜味的猫。
风袅却捶着站了一天酸疼不已的双腿,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哪个男的?」
「就是绿竹陪着画画的男人。」
「咦?」风袅捶腿的手停下,张大眼看着他。
「就是对绿竹有意思的男的,长的俊不俊?看起来几岁啊?」
风袅皱了眉头,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老板想歪了,真的只有一位夫人,那妇人很会画画,据说是江南第一美女,嫁给德扬国公,是国公夫人,她每年都会到菩萨像还愿祈福,我们今天都在伺候夫人画菩萨像。」
于灵飞窃笑的表情立刻就像吞了颗鸡蛋一样张开嘴巴。还真的是画画呀,看来他的思想太邪恶了,谁叫他最近和邪恶的人太常接触。
喏,说曹操,曹操到。
切以刑走了进来,落座在他身边,而且一副就是大老爷的姿态,手指比着茶杯,意思是让他倒杯茶。
且,他又不是他的丫鬟,干么听他的话。
想是这样想,但来者是客,他还是倒了杯浓茶,递到他的面前。
切以刑举杯便喝,风袅的回话他听到了,便也发表意见。
「德扬国公的夫人林氏曾是江南第一美女,是国公爷年轻南下时一见钟情,下了大聘娶回府的,当时是轰动天下的大事。」
他一说,风袅也点头,「我也听说过,老板,国公夫人如水般柔美、似柳般袅袅婷婷,琴棋书画皆有涉猎,德扬国公娶了她后极其宠爱,她偏爱清静而深居简出,每年此时都上庙里画菩萨像替国公爷祈福。」
于灵飞实在想不出绿竹为何磨个墨就这么高兴,风袅虽然没叫苦连天,却也因为站了一天,苦着脸拼命捶腿,最后只能解释为绿竹爱画画,遇见这方面的名家,自然是喜不自胜,就像他遇见建筑界的大师,就算在旁边为他倒茶当小弟,可能也会觉得开心至极吧。七日陪伴磨墨变成十日,于灵飞还不觉得怎样,但十日的磨墨,变成十五日,甚至变成二十日,他终于觉得奇怪。
一日夜里,阿捧把绿竹叫进房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听到绿竹嘤嘤哭泣,阿捧声音严厉,两人似乎在吵架。
奇也怪哉,他可从来没看过阿捧和人吵架,闯了进去探看,阿捧立刻住口不说,绿竹也抹了眼泪。
旋即阿捧声音凝重道:「这几日绿竹都要照顾我,老板,你说好吗?绿竹睁着红通通的双眼看向地上,一句话都没说,于灵飞越看越狐疑,但是绿竹知识哭,阿捧则神色严肃的转头盯着窗外的残月,他都不晓得他们在演哪一出了。」
「大娘定时被骗了,她现在身子不好,每天拜菩萨拜得糊涂了,那雏儿绝对是说了些好听好,哄得大娘心都软了,要请雏儿过府一叙,光是说出去就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一名穿着锦衣的少年没好气的说。
「小公爷,这是先皇最宠爱的八王爷,也是当今圣上胞弟的府邸,不是一般地方,求你小声点。」
「他住在八王爷府?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于任心声音鄙夷。
「奴才打听过了,八王爷府真的住了一群雏儿,刚搬来的,绝对没错。」一边的侍从小霸惊怕自小被宠坏的小公爷脾气一上来,肯定翻桌踢椅子,他来之前已经满肚子埋怨,天底下治的了他的,也就只有高高在上的德扬国公,要不是为了大夫人,这一趟他铁定不会来的。
「这是八王爷府吗?我们来错地方了把,这里破落成这样,是间鬼屋吧,连我们府里仆役住的下人房都没这么遭,哎呀,这是什么脏东西,我踩到了什么?」他声声抱怨,不断拍鞋。
见于任心火大得头顶都快冒烟,小霸立刻拿出月白色手帕猛擦他的鞋子。
八王爷因为自卑于脸上的胎记,过着隐士的生活,所以于灵飞不客气在心里叫他缩头乌龟,当初也嫌过八王爷府破落,这少爷说话跟他如出一辙,只是更难听了些。
八王爷府内只有几个耳朵不好、眼睛也不好的老仆役伺候,八王爷一离府,更是没人管事,但后院比前面干净,因为是于灵飞这些人住的地方,他们自己会打理。
于灵飞之前虽然率领一雏儿整理过八王爷府,但也过了一段时日,再加上阿捧受伤,他对八王爷有没什么好感,尽管在这里窝着,也只是将自己住的院落弄得干干净净,至于八王爷的门面……
主人都不在乎了,他这暂住的何必在乎。
于任心的大声嚷嚷,于灵飞在后院没听到,但是仆役一听是雏儿的事,就知道是找后院的人,开门让于任心进入。
于任心一双全新的软皮织鞋已经脏得看不出风貌,他气得破口大骂。为了这件破事,坏他新近最爱的鞋子,这些低贱的雏儿真该拖下去鞭笞数百下。
「哪个是绿竹?叫他出来跟我走。」他揪住一个雏儿,直接就点名想带人走。
于灵飞一听有个少年找绿竹,以为是绿竹的「罗密欧」来了,好奇心愿就可以吊死一只猫,更何况是积压了许久的好奇,什么服侍夫人画画,鬼才信,他带头冲了出去。
一件来人,他眼也不笑、眉也皱了,只差没吐出来。
这……这这绿竹的眼光也太差了,差到简直令人怀疑他眼睛胡到蛤仔肉,可以说审美观扭曲的程度了。
来然看起来就是白目国一生一个,满脸的青春痘挤得严重,还有些坑坑洞洞的疤,有如月球表面,身高更矮得可以跟自己媲美。
仔细一看,悲哀呀!
桃红至少有一百六十三公分,眼前的「罗密欧」还穿了双恨天高,才勉强跟自己平高,而且那横眉竖目的表情,就像不良少年,蹲在角落斜着眼睛抽烟,没气质、没品位,什么都没。
这哪里是罗密欧,根本就是恐龙弟。
「拜托,你想找绿竹之前,麻烦先去把脸上的痘痘治好,还有长高一点。」他哀叹几声。
别怪他以貌取人,而是作为绿竹的「监护人」,他万万不可能把绿竹交给乳臭未干的恐龙弟,等过几年,他变成真正的好男人的时候,也许他会答应他们在一起。
现在,打死他都不可能!
于任心正值尴尬的「转大人」时期,正是极为在意脸面的年纪,自小养尊处优的他虽然是侧室所生,但大房没有生子,是由大房抚养,可以说是下一任的德扬国公。
平日巴结奉承的人多如繁星,谁敢当着他的面批评他脸上的痘疤,直指他是个矮冬瓜,那可是他的痛处呀。
他脸色铁青,像被踩到尾巴的猫般怒不可遏,比着于灵飞气到说不出话,恨不得当场就给对方一顿好打。
于灵飞扇了扇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甚至心里还暗暗打算,一定要给绿竹上门择偶的课程,那孩子的眼光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