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以萧鹞的名义给何丽纯回了简讯,告诉她自己受了伤,幸好没危及生命,看在朋友一场的分上,这件事他不想再计较,但让她今后不要再骚扰自己,否则他立刻报警。他相信虽然何丽纯疯癫无礼,但这次爆炸事件搞得这么轰动,她应该也怕了,只要再做适度威胁,她不会再来纠缠,至于袁泰祥那边,他另有打算。
回到家,舒清风趁萧鹞去阳台喂小龟,给妹妹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知道爆炸事件的起因了,让她不用再查,碰巧大哥舒清扬就在旁边,听到是他,把电话接了过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最近不太走运,所以我准备把楣星除掉,」内情舒清风没讲,而是另起话题,「大哥,我们好像好久没合作了。」
『我不做没意义的事。』
一副戒备状态加公事公办的口气,舒清风很无奈,说:「只是帮弟弟一个忙,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帮的,有桩好买卖,你有没有兴趣?」
『先说是什么事。』
对自己的亲弟弟都这么大的戒心,舒清风只好先退一步,把拜托的事说了,这次没用三秒舒清扬就回了他『成交。』
舒清风收了线,看到萧鹞从阳台上回来,他没再打电话,而是传了封简讯给袁泰祥的助手,说那个经济案他接了,明天他去跟警方沟通,给他点时间,他会尽快把人带出来的。
几分钟后,答谢的简讯传了回来,舒清风看了一眼就消掉了,萧鹞没注意他在做什么,喂完小龟,准备去厨房做饭,舒清风拦住他,说:「我来吧,病人要好好休息。」
吃饭时新闻里报导了其它的车辆爆炸案,原来当晚在别的地方也发生了一起手法相同的爆炸事件,所以警方怀疑是反社会分子的随机杀人,萧鹞看完后,叹道:「还是高技术,真可怕。」
舒清风虽然不知道发生相同爆炸案的内情,但相信跟袁泰祥脱不了干系,见萧鹞相信了是随机杀人,他也没多话,随口应付了过去。
萧鹞体格很好,虽然头部受伤,不过休息了一天后,差不多就缓了过来,只是额头上包了一圈纱布,看起来有点滑稽,脸上还有些细碎划伤,还好不重,应该不会留疤。
顾少宣本想来看他,被他拦住了,怕顾少宣大嘴巴,一不小心说溜了嘴让筱程知道,顾少宣也不想看到舒清风,就没勉强,挂电话时又把舒清风埋怨了一顿,警告他跟危险分子在一起要好好想清楚,萧鹞敷衍着听了,至于舒清风是否是危险分子,他连想都没想。
舒清风在家里又陪了萧鹞一天,第三天才说事务所有事,他要去处理,清晨早早就起了床,萧鹞前一晚被他压着发泄了好几次,正困着,随口应了,谁知舒清风走之前,又回到床上,对他说:「小鸟,这段时间我们搬去你家住吧,偶尔换换感觉也不错。」
真是混蛋,昨晚都不照顾他这个病人,拉着他予取予求,现在居然还想玩情调,萧鹞正乏着,听了他的调笑,没好气地说:「换感觉不如去汽车旅馆。」
「有机会也可去试试,我不反对。」
耳边传来轻笑,随即耳垂发热,是舒清风的啜吸,但很快就停下了,到点上班,舒清风没再玩下去,笑嘻嘻走出去,门关上时,萧鹞听他说:「记得晚上去你家啊。」
萧鹞没搭理他,不过还是照他的话做了,舒清风走后,他起床吃了早饭,收拾完房间,把需要用到的东西打包,跟小龟一起带去了对面楼栋自己的家。
天气很好,萧鹞把床褥晒了,打扫时无意中看到外公给自己的那对指环,原本外公是希望他送给爱人的,但那是对戒,女式的那个就算当尾戒也还是勉强,如果就这样把银戒送给舒清风,一定会被笑的,而且突然无缘无故送戒指也很奇怪,所以萧鹞看了半天,还是把银戒又放回了抽屉里。
还是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跟他说吧。
舒清风去警局办理了老刘的案子,过程很简单,这都是舒清扬暗中帮忙的结果,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走一下形式,出于舒清扬的暗示,在舒清风办理手续时,组里那些不明真相的警察看到他们辛苦捉回来的罪犯被保释出去,一个个气得冲他横眉冷对,就差没拿枪对着他了。
舒清风见惯了这阵势,完全没当回事,倒是那个倒霉的当事人在关押中吃了不少苦头,看到他们这气势汹汹的态度,吓得心惊胆颤,最后签字时手颤个不停。
见老刘这么紧张,舒清风微笑安慰:「别担心,保释手续我都办妥了,我要带走的人,这里没人能拦得住。」
这话对老刘来说是安慰,在其它人听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立刻有警员忍不住了,走过来,将舒清风面前的椅子一脚踹开,喝道:「不要以为你们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律师了不起啊,我告诉你,我们可以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
舒清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接过老刘签好字的文件,推给负责人员,才托托鼻梁上的眼镜,瞥了小警察一眼,说:「你新来的吧?那我提醒你一下,注意你的措辞,刚才你说的那番话,我随时可以告你对我的当事人使用语言暴力。」
高傲并不可一世的自信,通过微笑传达过来,警察被舒清风的气势镇住了,一时间竟找不到话去反驳,眼睁睁看着他带嫌疑犯离开,才回过神,指着他的背影叫:「我们好不容易抓住的人就这么放走了?明明证据确凿的!」
「看开点吧。」旁边的前辈拍拍小菜鸟的肩膀,安慰:「铁嘴讼师出马,就算证据确凿,他也能给翻过来的,下次记住,证据还要再硬实一点才行。」
老刘跟警察抱有同样的想法,坐上舒清风的车后,转头见警局越来越远,才确切感受到自己真正脱离了牢狱之灾,他转回头,很感激地向舒清风连声道谢,舒清风微笑说:「我只是拿钱办事,刘老板太客气了。」
「你太谦虚了,你舒大律师一出马,什么都解决了,之前那几个家伙都是饭桶!」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警方拿到的证据还是有点分量的,我也只是碰运气。」舒清风一语双关地说:「这也是个教训,刘老板你今后做事要更小心一点才行。」
「那是那是。」
老刘现在的心情显然不在这上面,随口敷衍后就开始给熟人打电话报喜,舒清风看他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摇摇头,反正他已经暗示过了,仁至义尽,将来刘老板再被抓起来,可不关他的事。
老刘跟袁泰祥联系过后,直接去了他公司,袁泰祥的助理在公司楼下等他们,跟老刘寒暄完,又向舒清风道了谢,请他们去袁泰祥的办公室。
三人来到楼上,还没靠近,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传来,确切地说,是女人一个人在叫,袁泰祥的话声完全被她盖了下去。
「我只让你吓唬吓唬他,谁让你真动手?真是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声音尖锐,三人在走廊上听得清清楚楚,助手脸露尴尬,本以为过了这么久,袁泰祥已经把何丽纯搞定了,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难缠,正想请客人先去会议室,就听门匡当一声打开,何丽纯从里面气冲冲走出来,在门口又转头冲袁泰祥叫道:「我会让我的律师来收回代理权的,你等着吧!」
她骂完才看到走廊上的三个人,舒清风曾跟她说过话,不过当时他穿着性感暴露,跟现在西装笔挺的形象大不一样,何丽纯恼怒之下没认出他,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就快步离开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看来何丽纯是把跟萧鹞分手的怨气发到了袁泰祥身上,舒清风托托眼镜,眼神从她的背影移到办公室里面,门开着,可以看到袁泰祥正狼狈地擦着脸上的水渍,是刚才被何丽纯泼的,就不知道泼的是茶水还是果汁了。
舒清风幸灾乐祸地看着,脸上却做出抱歉的神情,很体贴地问助手,「要不我们先去休息室等候?」
「不用不用,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见外的。」
老刘个性粗鲁,跟袁泰祥又认识已久,知道他那些事,根本没在意,主动走进去,见他西装都淋湿了,皱眉道:「那女人越来越过分了,不就是那点股份嘛,就真以为你要事事听她摆布了?」
袁泰祥没说话,眼神却迅速扫过舒清风,他请舒清风帮忙是没错,但公司内部的事他还不想让外人知道,舒清风当然明白,笑吟吟退到一边,做出与己无关的表情,但袁泰祥很快堆起笑脸,没事人一样走过来,跟他握手打招呼,赞道:「不愧是舒大律师,我就知道天底下没有什么案子能难得了你。」
张建明的案子后,两人有三年多没见,舒清风不知道袁泰祥是为了独树一帜,还是真的劳心劳力,一头黑发变成了灰白色,让他看上去有些显老,但相应的,气势也威严了很多,如果抛开他沾满水渍的上衣的话。
助手拿了套新西装给袁泰祥送来,袁泰祥换上,请舒清风落座,热茶端上,老刘呷了口茶,说:「这次多亏了舒律师,你没看到刚才他在警局把那些警察挤兑得说不出话的样子,真是出了口气。」
袁泰祥看了舒清风一眼,微笑说:「那是当然,舒律师可是金字招牌。」
「二位过奖了,我也是跑了好几天才好不容易把事搞定。」舒清风笑道:「其实这都是袁先生仗义,没有你拿那么多钱出来保释,我再有本事,也是什么都办不成的。」
不显山露水的恭维让袁泰祥听得心情舒畅,又寒暄了几句后,舒清风看出袁泰祥跟老刘有话要谈,就起身告辞,袁泰祥没留,让助理给他结算酬金,又问:「舒律师今晚可有空?我要给老刘设宴压惊,还请舒律师能赏脸。」
舒清风还没说话,老刘先开了口,「这次舒律师出了不少力,当然是要来的,就不要再说见外话了。」
「既然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
舒清风答应了,等他离开后,袁泰祥脸色沉下来,问老刘,「这次没出什么大风波吧?」
「没没,我有数,我乱说话的话,大家都死。」老刘气哼哼地说:「不过那个内鬼一定要解决,内部大换血,不能再出同样的事了。」
「放心,这件事我已经解决了,顺便还料理了另一个。」
何丽纯拜托他杀人,他懒得再费事找,于是拜托了同一个杀手,内鬼除掉了,顺便解决萧鹞,谁知那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居然后悔了,跑来骂他不说,还反咬一口,威胁他要收回代理权,袁泰祥觉得没必要再忍,那个女人,该是除掉的时候了。
老刘看到了袁泰祥眼里的杀机,不过凡事还是少知为妙,既然内鬼已经除掉,他就放了心,说:「刚才那个小律师不错,比那些顾问律师强多了,平时佣金拿得不少,关键时刻没一个顶用的,你看是不是……」
「不错是不错,不过还得再观察一下。」
袁氏情杀案中袁泰祥对舒清风印象很好,这次事件也解决得漂亮,他非常满意,三年不见,感觉舒清风更老练世故了,这样一个人,好好训练一下,该是颗很好用的棋子,不过他有个身居要职的警察大哥,身分有点微妙,所以他还要再了解一下对方的品性,再决定该怎么做。
老刘也没再多说,说想先去洗个澡冲冲晦气,袁泰祥吩咐人带他去了,等他走后,袁泰祥把助手叫进来,问:「何丽纯的事,你想怎么处理?」
这么问,就表明袁泰祥起了杀机,助手不动声色,说:「像上次一样,天灾人祸,不过要先拿到股份所有权,至少不能让何丽纯马上把股份收回去。」
「这件事可以让舒清风去办,跟他说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拘手段。」
这招既拖延了何丽纯的股权收回,也可以顺便摸摸舒清风的底,一举两得,助手明白袁泰祥的用意,说:「我马上去处理。」
第六章
舒清风回到事务所,打电话给萧鹞,先问了他的伤,又说晚上自己有应酬,可能会很晚,让他不用等自己,萧鹞正在看书,随口答应了,完全没在意他的晚归,舒清风放了电话,很满意地想,天然呆迟钝情人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晚上舒清风来到约定的饭店,助理已经到了,聊天时稍微提了一下何丽纯的股份问题,舒清风很快就明白了袁泰祥忌讳何丽纯的原因,在家族势力争斗中,那份股权显得相当珍贵,不过,让他感兴趣的不单单是这个,还有何丽纯丈夫的死亡,那场车祸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在这个时候就更显得微妙了。
袁泰祥和老刘很快就赶了过来,宾主落座,舒清风跟袁泰祥之前有过来往,老刘个性粗犷,开席后推杯换盏,很快就混熟了,饭后舒清风想回去,被袁泰祥拦住,说:「时间还早,再去玩玩吧,以你的条件,一定很受青睐。」
舒清风听袁泰祥的意思,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地方,微微犹豫了一下,他以前为了应酬经常泡夜店,不过自从跟萧鹞正式交往后,就很少去了,老刘见他迟疑,笑道:「怎么?有人管?」
「老婆会生气的。」
这么好的接触机会,舒清风当然不会放过,不过为了活跃气氛,他故意开玩笑,袁泰祥和老刘更不会当真,笑道:「女人嘛,回头哄哄就是了,不行就换掉,以你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
「有些东西用习惯了,很难换的。」
说笑归说笑,舒清风还是听从袁泰祥的安排,随他们去了夜店,袁泰祥跟妈妈桑很熟,让她介绍了几个漂亮的小姐陪老刘和舒清风,一群人边喝酒边K歌,一直闹到半夜才散。
老刘喝醉了,直接抱着小姐进了客房,袁泰祥本来想留舒清风,被他拒绝了,看他醉得厉害,袁泰祥没勉强,帮他叫了车,临走时又提了下何丽纯的事,舒清风意领神会,说:「没问题,我会解决妥当的。」
舒清风回到家,习惯成自然,他进了自己的楼栋,走到一半才想起今晚该去萧鹞的家,忙折返回来。
已是凌晨,萧鹞睡了,不过给他留了灯,舒清风玩了一晚上,身上浓浓的香水味,他不敢进卧室,先去浴室好好冲了一下,又把西装放进要拿去干洗的袋子里,准备明天毁尸灭迹,都收拾好后才回卧室。
随着舒清风的躺下,床褥稍微陷下去,萧鹞睡得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想看时间,舒清风立刻把床头灯关掉了,可惜动作太快,反而让萧鹞清醒过来,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味,眉头皱起来,说:「你喝了好多酒。」
舒清风表情一僵,没想到萧鹞都睡着了,嗅觉还这么灵敏,只好说:「没办法,有些应酬不得不去。」
灯关了,黑暗中酒香化为甜美诱惑,沉香淡雅,扰醒了萧鹞的神智,拉住舒清风正要缩回的手臂,探身压住了他,把吻送到他的唇间,舒清风一愣,嘴唇已被萧鹞的舌撬开,舌尖酥软,绞缠着吮吸他的唇舌。
做了一天事,晚上又闹腾了很久,舒清风感觉累了,却不想拒绝萧鹞的亲热,反而对于即将发生的情事跃跃欲试,也许正因为眼前这方温暖天地,才让他感受到被喜欢着的美好,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激烈地响应了过去,两人的睡衣很快就褪掉了大半,萧鹞的腿又在舒清风的腿间,阳具在肢体摩挲中饱胀起来,他索性扯掉了舒清风的裤子,握住他的阳具揉动着,身子往下移动,顺着他微仰的下颔一路吻下去,然后流连在那抹青羽间。
炽热的情爱宣泄,在暗夜中慢慢升温,舒清风忍不住轻哼出声,正用心享受着情人的爱抚,萧鹞动作突然一停,抬起头,轻声问:「你找女人了?」
舒清风一怔,原本眯起的眼眸睁开,黑暗中隐约看到萧鹞投来的不悦目光,他心里爆了句粗口,都怪那些女人香水喷得太浓,他洗了好多递都洗不掉,只好坦诚:「是客户叫的,那种场合下拒绝不了。」
「所以你就逢场作戏?」
萧鹞的嗓子还没完全好,嘶哑的嗓音明显透出不快,舒清风探头吻住他的喉咙,伸舌轻轻舔舐着,说:「只是陪酒,你知道的,我不会因为对方漂亮就乱来。」
萧鹞当然知道,舒清风在律师界混了这么多年,见识城府都远比自己深,不可能见了漂亮女生就挪不动脚步,但即使知道不会有什么,心里还是很不舒服,舒清风主动吻他,说:「这种事你在船上也一定有碰到吧?虽然讨厌还是要去应酬,也是没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