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时秦非总是喷火骂人的那个，现在好像也没有人计较了，反倒一个个抢着来安慰只是遭受了一点报应的对象，这个世界还真是不公平啊。
高达也凑过杯子：“我也挺过意不去的，只是个玩笑而已，弄的好像在闹内讧一样？其实秦非你算是我们leader，龙传奇是不可能没有你的啦，下次这种玩笑绝对不会再开了。”
“喂！”赵之乔不满地嚷嚷起来：“他是leader？我们商量过吗？没有吧？这是怎么决定的？”
龙传奇一开始就没有过多么严格制度，像是秦非这种散漫的发起人，当然也不会具有这方面的责任感。
秦非喝了一口酒，杯子放在桌上。“我从来也没说过要当什么leader。”
其他人还没喝到多少，被敬酒的秦非却喝的最多。不过只是喝得多，也还没有到醉的程度。但是虽没有完全醉，酒精在脑子里还是起了些奇怪的化学反应。被这几个人硬拉来烧肉馆，他没有拒绝，甚至包括被很八婆地打听他的离家出走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被第一百零八个女朋友甩了”，所以大受情伤，他也没有生气。也许是为了掩饰略微复杂的心理反应，只喝酒不说话，是个良好的选择。
但是秦非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他哼了一声。“队长又能怎么样？不错，一开始我找你们，只是因为我需要人手，来成就一只能够影响世界的乐队。那就是我成立龙传奇的目标。说到底，你们也就是我实现目标上的工具而已。”
“喂……不要说的这么白好不好……”
“就算大概猜得到没什么好原因，听你直接说出来还是有点伤人的啊。”
秦非自己给自己倒酒。“只不过到了后来……要出道了，也准备面向市场了，站上大舞台，才算是接近目标的第一步。结果我发现，现实是，靠现在这个世道，我们这几个人，要实现那个目标，不太现实。”
“哈，你也知道……”
“既然不切实际，再嚷嚷着要称霸国际，反而有点搞笑。那我还做这份工作是做什么呢？”秦非继续说道。
“是啊，你明明可以回去继承家业嘛……跟我们这群民工出身的rocker混什么呢。”赵之乔搔搔脑袋。
“闭嘴！你也能算是rocker吗？再说民工出身也只有你一个。”秦非终于忍不住冲赵之乔拍桌，他今晚的耐性实在已经够好的了。
他冷静下来，平息了一下怒气。混蛋，他好不容易准备要说出来的话，就被这个傻瓜打断了。
但是既然到了这个份上，他想说的话，当然还是要说出来。
“后来我想了想，也想通了。目标什么的，梦想什么的，先放在一边好了。总之当时为止，我喜欢龙传奇一起从事工作的状态。所以就干下去了。”秦非皱了皱眉，声音也没一开始底气那么足，另外想好的几句话也越来越说不出口。“喂……我是说，虽然经常也都觉得烦，比如某个无厘头的主唱……但是好的部分还是胜过其他……”
剩下的几个人有几秒表情空白地直直盯着他。
终于：
“秦非竟然害羞了！魔王也会害羞嘛？！”
“什么啊？这算是在向我们三个人告白吗？”
“少自作多情了，又不包括你的存在。”
“别这样啊，秦非，虽然你性格又差，人际情商也不好，还经常在别人身上发泄私愤……但是我们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人有资格取代你，毕竟身为亚洲最帅的吉他手——只是吉他手界最帅哦，你也不是浪得虚名就对了。”
“老子不是最帅！只是弹得最好而已！”
“是最自恋！”
一开始只是普通的烤肉聚餐，到最后却喝到谁都回不了家，只好被一车送到秦非家里过夜。
他家地方够大，但大家还是情愿横七竖八地摊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就有点又像回到当年刚组成乐队一起磨合练团，单纯没有距离的时期。
一开始各怀心事的聚会，最后却有了个谁都意想不到的好结果。
“其实你没有把我们当成伙伴吧，”既然都喝醉了，所以就有点口无遮拦。“一般的伙伴开个这种小玩笑，哪有立刻显得受伤重重，转身就走的啊！”王迪嘟哝着。
“哼……”
“他只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讨人嫌而已，哈，哈，哈！”赵之乔。
“这是我家，你再笑就给我滚出去。”
“喂喂，又受伤了。我不是都说过，跟更没法理喻的人比起来，你还是比较讨人喜欢的吗？”
“头痛死，又吵起来了，你们不是刚刚和好了的吗？我劝架都劝出忧郁症了。”
“好了，自己去睡觉。明天还要工！作！”
秦非黑着脸。赵之乔自觉地跟高达抱在了一起，王迪跟着他上楼。
“秦非。”王迪在身后喊了一声。
“怎么？”秦非回头。
王迪抱着手臂倚在门边。“你到底怎么了？转头就跑，完全不通知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这是有点令人生气的呐。”
秦非脸僵了一下，又慢慢换成傲慢的表情。“现在没事了，不过当时我有点神经病。工作上的损失我会补偿的。”
“……只要不是在生我们任何人的气，难道不可以说出来吗？重点其实不是耽不耽误其他人工作的问题。反正只要自己觉得怎么样就会去做，根本没有做事还需要顾虑到其他人的那种自觉。草菅人命，是该用这个词吗？说实话我那几天真有点火大。虽然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我们的感觉。”
秦非的脸色有点难看。“你根本不可能体会到我的感受……”
“要求别人懂你的感受之前，稍微代换一一下别人的感受如何？我不是要指责你，若是这样，不会私下跟你谈。正好今天大家的氛围还不错，我也知道你对事不对人，才对你说这些——当然，也有可能是你根本没把别人的感受放在考虑之内，才会’不对人‘。其实我倒不是在乎你的态度。我们几个嘛，太明白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得给你提一下。你要是常常看不到周遭的反应，也体会不到他们的感觉，不要说其他人会怎么看你，自己不也会闹别扭吗？就好像今天……”
秦非知道他纯属忠告，但还是接受不了。绷着脸，喉咙里哼了一声。“今天？今天的事就算了。下次不许再这样整我，不然……”
王迪叹了口气，走过来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看来天才真的有些方面爱犯傻，我觉得连赵之乔做人都比你聪明不少……”
第33章
“哥，你这样子真的很丢人耶。”沈喻嫌弃地抱着双臂，指挥佣人们安置沈吴。“花钱玩儿小蜜的多了，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衰的。都不知道爸爸妈妈要问起你的近况我要怎么答复？”
想到哥哥被送回来的时候是屁股开花，鼻青脸肿的状态，听说还被撞成了脑震荡，沈喻更是要抓狂。“哥，你真的是被虐狂吗？玩SM也要注意尺度啊，亏我还一直以为你很靠谱！”
“别摇了，摇得我头昏昏……”沈吴虚弱地抗争。因为菊花没复原前被禁食固体，又困又饿的滋味真不太好受，别的倒没什么。“我才没有要玩SM，我根本一点都不喜欢SM啊。是那个人他故意伤害……”
“什么？”误会是哥哥滥交跟人玩SM才被整成这样的沈喻吃了一惊。等到弄明白罪魁祸首和事发经过，沈喻无法相信事实的真相。“骗人，秦非怎么会做这种事……”可是哥哥是不可能骗人的人。
将龙传奇当做偶像崇拜的沈喻的粉丝心理受到了些微挫伤，不过过了不久，还是很快为自己的追星找到理由：“好吧，我承认秦非的路线看起来就是有点暴力的嘛……哼，亏我还那么喜欢他，2.5次元的偶像果然都很虚伪！哥现在怎么办？找人揍他一顿？打得他三个月上不了镜头？？”
沈吴无力地扶了扶额角。“你能不能有点闺秀的样子啊……看到你这样我就想起以前你巴着秦非装淑女的那模样……女人心真易变，转眼就喊打喊杀了？”
“拜托，这都是因为他欺负了你耶。我怎么可能对伤害亲人的人保持好感？他都有种欺负到沈家头上来，就没种让我揍一顿？哥，你到底打算把这人怎么办？要不要让龙传奇彻底消失？真可惜，我明明还在期待他们下一张专辑的……哥，你看看你身上的伤，快说说要怎么报仇才能让他们受点教训。”
“……你干嘛这么兴奋。”沈吴轻轻推开妹妹。“一边去吧，别瞎起哄了。”
沈喻委屈地不肯走。“哥，我就是受不了你被人欺负到头上来还无所谓的样子。你不着急我着急呢，谁喜欢自己最亲近的家人被人这么糟蹋？那个姓秦的最好别给我撞见，否则我一定替天行道，让他后悔对我哥做那种事。”
沈吴忍不住笑了。“OK，大小姐，去玩儿你的吧，去搞你的慈善基金伸张正义吧。我不会真的吃亏的。也不会让你们担心。再过两天……屁股好了就没事了。”
对于要不要处理一下秦非，沈吴不是没有想过。倒并不是睚眦必报，只是将来他依然是要找相好的，他至少得给自己立个规矩。
跟秦非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错在自己太没有底线上面。因为见多了依他眼色行事的，秦非这种强势的反倒很新鲜。一点点纵容着这份新鲜，苦头就吃到自己身上来了。发生这种事，倒不能完全怪罪秦非。如果他当时明智地对这颗大型炸弹及时收手，秦非又有什么机会对他动手动脚呢？
可惜的是，经过这次，他发现自己也还真没有兴趣回头去吃那些对他奴颜卑骨的小嫩草。他就是喜欢这种给人一点挑战的类型……比如秦绎。又或者秦非。
所以以后再可能遇到这种能给他压力的人的可能性也很高。
——秦非是一次失败的尝试，他得从这次失败中间寻找教训。以后再和谁交往的时候，彼此就不会犯下这种错误了。
当然，沈吴最终决定关于秦非的事先放一放。这也是因为秦绎还在他身边。秦绎没有开口，他又怎么可能动手处置他的弟弟。
秦绎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好像没有在沈吴记忆里那种不同一切的流光溢彩的感觉。但是两个人却似拥有一段尘封久的默契。旧时相识就像醇酒，储存越久，越是珍惜。时光反而磨砺去记忆中卑劣阴暗之处。
沈吴不知秦绎又是怎么想的，但对着秦绎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两人相处中最温暖，最善良的部分。
秦绎看起来显然是个好人——也许十几年前不是，但如今不同了。秦绎想要展现善良一面的时候，是会如此驾轻就熟，好像他天生就该如此。他们两人当然是好朋友——有那么多年的认识作为基础。
至于这其中有没有一丝爱情的部分，那很难说。但就算秦绎开口说给，沈吴也不一定敢要。
叶公好龙？倒不是的。
沈吴叹了口气。十几年前最纯爱的年纪都没有爱上，如今又来做作什么呢？
但是他还是舍不得把这个人排除在自己视线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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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Angela。”
其实不用介绍，在场各位都不会错认。身高180cm的新人歌姬？最开始听到这个介绍的时候，大部分人想的都是：有没有搞错！
赵之乔等人第一次听说的时候都是一副眉毛不能对称的表情。公司不是钱多的烧了吧，这么多小歌手等着出道，干嘛把这么多资源堆在一个应该去打篮球的女金刚身上？
但等他们看到真人的时候都乖乖闭嘴。
Angela的甜蜜笑容，完美身材不论放在那种尺寸的海报上都毫无瑕疵，160的美少女不及她魅力惊人。
180的压力也只是更让人对她的美貌印象深刻而已。
秦非倒是第一次与这传说中的“师妹”会面。赵之乔事先跟他打招呼：“Angela也挺有实力的，高层安排她多跟龙传奇合作，因为她的风格跟目前台面上的女歌手也不太一样。”
Angela肤质雪白，只穿一件亮片黄色小礼服，金色细尖的高跟鞋优雅地衬托着她的长腿——当然，还有令人不能直视的高度。
秦非不由挑了挑眉毛。伸出一只手，握了握几乎要令他仰视的，带着甜蜜笑容的女子的。
秦非表情仍然绅士无比，内心却强烈吐槽：高跟鞋？！超过178的女人行走在T台以外的世界上就应该自卑吧？！再看龙传奇其他几名“壮汉”，也是一脸胃痛的表情。
对于所谓的合作，秦非是如下态度：
我们自己的音乐都没有筹备完，哪有空闲带新人？
再说这种模特转型做歌手的，随便在在杂志上吹吹牛发发写真也就好了，估计也卖不出几张碟。居然还想要龙传奇亲自做支持乐队，他们的人力资源这么平价吗？
但几个大男人被女士盛情邀请——还能不卖点面子？男人真是没办法的生物啊。
“秦先生，我觉得有必要向您澄清一下，我不是模特，也从来没有想过往模特路线上发展。”Angela却像是看出了秦非脑内想法一样，羞涩笑了一笑。“在公司一直听说秦先生——不知道叫师兄的话会不会有点装熟？好吧，他们早就让我有心理准备，说秦非对待工作对象要求非常高，可我仍然想要试一试。除了在演出上的合作之外，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荣幸请你为我制作单曲？”
秦非在从高海拔吹来的香风中略顿了一顿，给了个毫不留情的回答。“那个我不擅长。”
给这种泡泡糖一样的美女当制作人，泡泡糖一样的歌会不会把他肠子都粘住？秦绎还可能比较忍得了。
Angela眼里有一丝失望神色，不过并不明显，也许是早有预料。“没关系，龙传奇已经帮到我很多了。之所以不自量力地继续要求，也是因为我本身是你的忠实粉丝……”
对他眼神闪闪亮充满崇拜说自己是粉丝的人不少，但是哪有一个是直立着在他耳边吹气如兰的？这种身高再穿上高跟，不是与他们这种正常高度的男人为敌吗。秦非觉得呼吸她身周一立方米的空气都令人充满了低劣感，真想拔脚就走。
奈何其他三个人幸灾乐祸地看着直皱眉头的他——看他被女巨人玩弄如此有趣？
音乐上的合作谈完，Angela大方邀几位队员去夜宵。王迪，赵之乔和高达心领神会地：“小非非，你看出来小师妹想夜宵的是你。”
秦非阴暗地扫过他们三个一眼。“告诉你们，从统计数据来看，我对174以下的女性更加具有吸引力。”
“哈哈哈哈，你不是少妇杀手嘛怎么变成高妹之爱了。”赵之乔贱笑着拍了拍秦非的肩。“被这种超级名模级的美女看上，谁都羡慕你啊。”
“不要说的好像人家是女金刚一样，明明是高个女之中的甜心，要不是我有家小了也会想约她耶。”
“要是这次她身高低十厘米你们还会这么幸灾乐祸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