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得不到明确的答复他不安心。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这件事,忧恐的不断问我:“你以后都不怪罪我之前所做的一切?”
“怎么,你怕我跟你翻旧账吗?真是的,我是那种人嘛!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生气有用吗。”赝品依旧没放手,我拗不过他,只好说:“好,
我原谅你。我不会为以前的事惩罚你。”
“真的?”
“你有完没完。”
赝品轻轻松口气,终于肯站起来,可他依旧神色凝重,一把将我搂在怀里,耳边响起赝品细碎的声音:“你可以杀了我,但不要离开我。”
突来的拥抱让我愣住,片刻后才醒悟他仍然心有余悸,我觉得好笑。“你就像个影子,我甩得掉吗。”
“真的吗?我是你的影子?”
“是,你是我的影子。”为了让他赶快恢复正常,我顺着他的期望说,结果换来得是浓情蜜意的吻,赝品借拥抱的姿势,亲吻我的脖子。
“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声音一沉,提出警告。
“对不起。”赝品不舍的放开我。“我这就带岳冬来。”
他走了。我松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转念想想,自己为何要迁就他,以前可不是这样,有必要反省一下。
赝品将岳冬带来。我们三人都改了发型,换了衣服。西方宫廷的衣服不像汉服那样宽松舒适,但很有型,衬得人很精神,别有一番神采。说到底
底版好,穿什么都光彩四溢,我依旧英俊依旧潇洒,可我对自己的新形象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我一来就看到盗版我外形的该隐,现在我穿上他们
的服装从镜子里看,我不像我,倒成了该隐,心理说不出的变扭。我的兴致一下打了折,赝品和岳冬改装后的形象后倒是让我眼前一亮。
赝品一身白色的宫廷礼服,跟他银灰的头发很般配,全身散发的尊贵气质,令人神圣而不可侵犯。
岳冬喜欢低调,选了一身黑色的衣服,上身后跟他的忧郁气质浑然一体,虽有拒人千里的感觉但很迷人很惹人怜爱,让我围着他转了好几圈。
来这前,赝品不确定我是会住下来,还是对吸血鬼展开清洗,所以他没通知该隐我们到达的具体时间。今夜该隐只有通知分布在欧洲各地方的族
人的时间,等他们的要员凑齐为我和赝品举办欢迎宴已经是我们到这的第三天的晚上——吸血鬼白天不能出门,不管是送通知的,还是赶来赴宴
得的都只能晚上赶路。
自从吸血鬼能走出伊甸,他们囤积的财物更加丰富,宴会也就异常华丽盛大。美中不足的是宴会气氛始终处于紧绷状态。
我的气场让血族们谨言慎行十分拘束,而看惯东方人的我,面对西方另类人种,何况还是吸血鬼,我一时也适应不过来。中层以上的吸血鬼都很
漂亮,可他们面无血色,下级和排不上位的吸血鬼更不要说,他们对血的渴望让他们变得疯狂狰狞,当然他们也没资格进入城堡,就因为这样他
们在外面才会伸出獠牙,显露他们嗜血的嘴脸,和衣着华丽的贵族相比天差地别。为了不让心情更糟,我收了感应区,免得侮辱我的视线。总之
要习惯欧洲人的样子我还得适应一段时间。
另一个让我别扭的原因来自该隐。我制造了赝品,赝品制造了血族,我等于是血族的祖宗,论资排辈我坐台上该隐就被挤到台下。他的威风被我
压下去,我又是他的情敌,他当然不爽。吸血鬼是很敏锐的生物,他能洞察对方的实力,该隐自知打不过我不敢公然造次,但他看我的眼神可都
是带刺的。他能活着还不是我的功劳,得不到感激还被他怨恨,真是让我不爽。他越是吃醋,我越和赝品说话,赝品坐在我左边,该隐坐在赝品
的下手位上,平台已经拉开他们的距离,我在不停的和赝品搭话,赝品的视线全在我这,完全没功夫理会他。
该隐心情不畅,也影响血族其他成员,所以宴会气氛始终处于紧绷状态。在抒情小曲结束后,有人奏响欢快的音乐,青年男女跳起奔放的舞蹈,
宴会气氛渐渐活跃起来。看着异国风情的群舞,我又找到新的话题与赝品讨论起这里的声乐和中原的区别,聊得不亦乐乎。期间有三个女吸血鬼
用金盘为我和赝品、岳冬分别送上一杯饮料。我瞄了一眼水晶杯中的红色液体也没多想,拿起和赝品碰杯,各自唌了一口继续看歌舞。就在这时
一连串乒乓作响的声音打乱了韵律。声源就在我右手边,侧头可见岳冬已经从椅子上站起,他脚下是打翻在地的托盘,水晶杯还在地上轱辘,里
面的液体染红了地毯。为他送上饮料的女吸血鬼倒在地上,对岳冬目露嗜血的凶光。
“放肆!”我第一反应就是护罩自己人,我冲那女鬼一凶,她立刻收起血牙,变得诚惶诚恐,楚楚可怜。这就是我讨厌吸血鬼的原因,不管平时
多么美丽,一但露出血牙都会变得狰狞。
欢快的音乐因这边的响动渐渐停止,所有人的视线都瞧向这里,岳冬成了焦点,更显局促不安。
“怎么了?”我起身关心的问他,他却躲我,虽然只退了半步,可已经表露他在害怕,不止如此他眼里还透露出厌恶。我一时愚钝,不明所以,
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味很快提醒了我,看看洒在地毯上的饮料原来是血。我常年饮血如喝水,但岳冬不行,是我疏忽了。
我想跟岳冬道歉,未等开口赝品已经走过来对他说:“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赝品道歉无可厚非,他也有责任,但他温柔的语气吓了我一跳,从落魂岛至今他对岳冬一直很冷淡,何时变得这般温柔?在看岳冬,他一脸忧恐
,外带茫然的盯着赝品。这让我更加糊涂,赝品对他不好他害怕,赝品对他好他怎么还害怕?
我问岳冬:“你怎么了?哪不舒服吗?水土不服?”难道傀儡也会生病?我很费解。
“你听不懂这里的话吧。”赝品突然改用汉语问他,一语惊醒梦中人。
“是这样吗?”我突兀地用汉语再问岳冬。
“……是。”这次岳冬终于肯开口了。
我以前吃过欧洲人,记得他们的语言,靠吃老本我能和他们够沟通。起初不太习惯,就汉话和欧洲话混着说,而岳冬一直都是沉默寡言,我也就
没在意来这后他的少言寡语是因为听不懂。而今晚我为了刺激该隐一直在说欧洲话,他一句也听不懂。这样分析,他会充满戒备,精神紧张就正
常了,他不知道赝品是在跟他道歉,还是在温柔的指责他。
我粗枝大叶没想到,赝品不该也没想到,我很想埋怨赝品,刚张了个口型声音还没发出来,赝品再次做出惊人之举。他一把拉过岳冬吻上他的唇
,我顿时傻眼,全场所有人都为之呆住,鸦雀无声。
赝品吻得投入,岳冬可被他突来的举动吓着,惊愣过后在他怀里不住挣动,无奈他力气抵不过赝品。
这是唱哪出?霸王硬上弓?大庭广众之下?我有些糊涂。赝品此举确实唐突,可岳冬也用不着急得脸红脖子粗,还一脸痛苦的表情。情况有些蹊
跷,我仔细观察立刻发现赝品不是在吻岳冬,岳冬的挣扎也不是在逃避他的吻,赝品是在给岳冬复制信息。教学方式是暧昧了些,但这是最快让
岳冬熟识这里的捷径。欧洲小国林立,语种繁多,突然被灌入这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肯定不好受,看岳冬汗都下来,满脸通红,额头都爆出青
筋。
既然是教学,我就不打扰了,可他们的受教方式让人瞧得不好意思,在这暧昧的气氛中,我背脊突然发寒——杀气!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杀气在
我背后升起,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回头一看立刻收到充满嫉妒的视线,能量惊人到雷死人,幸而这视线还不是直接针对我。
从宴会开始赝品就没和该隐说过话,更没看过他,这会儿赝品当众亲吻岳冬。他是一代吸血鬼,岳冬就是一代傀儡,地位一样可待遇天差地别。
岳冬坐台上,他却只能坐台下;赝品冷落他,岳冬却能得到恩宠。他才不管赝品吻岳冬的内幕,在他眼里两个人的唇碰到一起就是吻。该隐早对
岳冬抱有不满情绪,可他一直以为岳冬是个受宠的跟班,不想还和赝品有如此亲密的关系,这令他妒火满胸膛。
该隐是一代吸血鬼,他的气场影响到其他血族成员,一些吸血鬼已经伸出血牙,敌视岳冬。
岳冬无暇顾及自己是否被人记恨,赝品的吻令他尴尬,接踵而来的信息灌入令他头痛恶心。他本能推拒赝品,躲避亲吻,可赝品将他牢牢固定在
怀中,令他动弹不得,只有不适的呻吟声从他喉咙中含糊不清的发出,让人看了好似赝品在强吻他。一分钟后,令他头痛欲裂的亲吻终于结束,
他头晕地转的靠在赝品肩上休息。赝品傍若无人的搂着他,还用手轻抚他的后背,一派柔情。等岳冬缓过劲,发现自己和赝品的暧昧姿势赶忙挣
脱退离,四下一看,那些吸血鬼都在瞧这里,他更觉难堪,立刻从侧门逃出宴会厅。
第百六十九章:吸血鬼之夜
“你还好吧?”
我追出来在观景台上拉住岳冬,如果我没跟出来也许他就展翅飞走了。
岳冬收起一时冲动而展开的翅膀。好与不好又能怎样。
“你不用在意刚才的事。”我见岳冬目光黯然,低头不语,我是关心他伸手托起他的脸。他身体微颤,忍耐的神情告诉我,我对他的碰触令他抓
狂的想逃。我尴尬的收回手,一时间我俩都沉默了。
“突然记这么多知识是不舒服。”赝品在我之后跟出来,窒闷的气氛全然没影响到他,他将岳冬的苦闷曲解成对植入信息的不适。他看看月亮的
位置对岳冬说:“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血族,不必过黑白颠倒的生活。回去睡一觉明天就会好。”赝品温柔的将手放在岳冬腰部,暗暗使力,岳
冬被他推得被迫挪动步伐。
“我送他回房。”赝品半请示,半告别似的对我说。
宴会场内的杀气还没降下,此时岳冬只有跟我呆在一起才安全,可我们之间也有说不清的隔阂,令双方都不快,只好退而求其次让赝品送他回房
。送就送吧,没想到赝品一去不回头。
赝品的柔情在送岳冬回房后还在持续。“初来此地,‘主人’兴致正高,为了陪他不想把你冷落了。”
赝品的口吻充满歉意,而他边说边解衣扣的动作令岳冬精神紧绷,“你干什么?”
“‘主人’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很快会有新的玩具,我也有时间陪你了。”赝品脱掉外衣,潇洒的搭到椅背上,又去解衬衫的扣子和腰带。
赝品的意图越发明显,岳冬开始害怕。“不用……我也习惯了。你还是去陪‘主人’吧。”
“怎么,还在生气吗?”赝品停止解扣子,上前两步伸手去摸岳冬的脸,岳冬慌张退避,并说:“没有。”
“没有为何躲我。”摸空的赝品不怒反笑,更加亲近岳冬。“今晚我陪你,作为补偿。”
“不……不用……”
“那你陪我。”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虽然赝品一直保持温柔的笑意,言语宠溺,可在岳冬眼里那是不可违抗的圣旨。“为什么?我并不能满足你。”
“你的身体不能取悦我,可我喜欢看你的反应。”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叫岳冬羞得想一头撞死。赝品不再给他推诿的机会,一把搂过他给他情人般热烈的拥吻。
“……唔嗯……别……这样……你要的不是我……”岳冬挣扎着,好不容易拯救出自己的唇。
“又在说气话。”赝品意犹未尽舔舔自己的唇瓣,这小动作令岳冬羞臊。赝品问他:“还在为我和‘主人’的复合而耿耿于怀?我早就告诉过你
,他是他,你是你。我属于他,而你属于我,这不矛盾。你就别再闹变扭了。”
岳冬不懂,赝品今夜为何非要把他的恐惧扭曲成吃醋闹变扭,面对这般无赖似地人,岳冬膛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赝品将他压在床上,他
才惊醒。
“‘主人’就在这里。”岳冬不敢正面反抗或求救,让赝品难堪对他更加没好处。
“他不会介意。他希望我们三个人能够相亲相爱,和平共处。”赝品的手在岳冬胸前一抹而过,扣子全开了,他的手从敞开的衣襟探入,抚摸那
久违的肌肤。这种冰冷的触感让岳冬不寒而栗,一把抓住赝品的手腕,试图阻止。刚张口要说什么,一个声音在他脑海想起,将他镇住。
【你再这么不识时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那是赝品的声音,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直接送达他脑海,所以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岳冬霎时僵住,错愕的盯着赝品。他眼前的赝品依旧和颜悦色
,甚至关怀备至的问他:“怎么了?”可脑海中出现的赝品的声音冰冷、霸道。【乖乖听话就让你舒服,或者你根本就是想来点特别的、非人的
体验。】
海滩上恐怖的结合经历在岳冬脑海闪过,他阻止赝品的手不禁一颤,脱了力。
“干嘛这样看着我?”赝品又在问他,等待他的回答。
什么是口蜜腹剑,什么是笑里藏刀,压在他身上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岳冬双唇轻颤,艰难的吞咽了一下,松开赝品的手腕,低语:“很久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
赝品笑他:“原来是害羞了。”低头去吻岳冬的额头,宠溺的说:“看来真是我的过错,今晚好好补偿你,让你重新习惯。”
岳冬不在抗拒,哀伤的闭上眼任由赝品抚弄。他想麻木的接受这一切,可他的身体却不让他如意。违心的感觉不断袭来,赝品在他耳边不断诉说
爱语,不断让他迎合他,甚至问他:“舒服吗?……爱我吗?”
得不到答案,赝品就用恶质的快感逼他,为了得到解脱,他只能给他想要的回答。
厚厚的墙壁也许能遮挡里面的春光,却遮挡不住里面的声音。该隐的视力范围不如我,可他的听觉敏锐,不止他,几乎所有吸血鬼,只要用心留
意就能听见赝品对岳冬所说、所作的一切。这一夜岳冬是赝品情人的事实被做死。我真为岳冬日后的处境堪忧,也为充满嫉妒的该隐感到吃惊。
该隐像我,所以他生气的样子就是我生气的样子,我没想到自己吃醋时这么骇人。——等等,该隐的妒意让我想起另一件事。赝品这般细心的人
,不可能三天都没发现岳冬在这里语言不通。还有他明知该隐爱他,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用接吻的形式复制语言给岳冬,加上现在……难道他想借
岳冬之手除掉该隐?前两天我揭穿赝品的小心思,他觉得我不会给他当刽子手,就改利用岳冬?岳冬乖得很,不会与人争斗,但如果是该隐主动
攻击岳冬,岳冬也不会坐以待毙,弄不好我为了岳冬还会杀了该隐。一定是这样,否则赝品不会平白对岳冬做这种事。好你这个坏小子。
我气愤赝品的同时也有点好奇,傀儡若是在黑夜与吸血鬼战斗,谁胜谁负还真难说。好奇心和袒护岳冬的心,让我左右为难。见该隐妒火中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