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二缺青年和微颓废画手攻因为领养小狗的事同居,最后非但没把小狗收买还把自己倒 贴进去的铅笔故事。
于是二缺青年做了个梦,梦到鲜花遍野,小风吹来,内什么内什么内什么……
李杰:谁造的谣?劳资废了他!
某狗狗:汪~
(又囧又萌的文名,对吧【PIA死】)
标签: 谈情说爱 灵异奇谈 同居 耽溺于美 探秘
楔子
这是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故事。
你有没有听说过猫的九条尾巴的故事?关于动物的报恩,报仇之类的传说数不胜数,大概是因为不懂动物语言的缘故,动物的一切动作在人类看来都如此神秘。
动物如果做出任何类似于有思想,有感情的动作,人们就会认为它是有灵性的,比如猴子。
而我今天说的故事,也不能脱俗。
很小的时候,班里有个同学有一天忽然没来,过了好几天他才出现,我问他去哪儿了?
他说,几天前是他爷爷的忌日。
我表示了沉痛的哀悼。
于是放学回家的路上,背着大书包的两个小人儿凑在一起,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同学的爷爷还是青壮年的时候。
他家住在山里,很偏的地方,没有希望小学,没有水电不通的困扰,山里只有几户人家,男耕女织,日子还算快活。
而到了他爷爷这一辈,日寇侵华,战火纷飞,山里虽然躲过一劫,他爷爷却道听途说了什么,嚷嚷着要去参军,家里人无奈,只好放他走了。
他如愿参了军,当了兵,没打几仗,在一次山野伏击中,受了伤,在山林里迷路了。
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大鸟蹲在他身边,歪着头啄了一下他的手臂,他靠着大鸟的指引找到水源,找回部队。
受了伤的人总会变得有些胆小的,更何况他爷爷伤了腿,只能勉强行走,于是发了个本本,退伍了。
那只大鸟一直跟着他,他们回到山里,住了很久。
他爷爷听说解放了,又有些心痒痒,将近三十五的人,拄着拐杖从大山里出来,搬进城市,大鸟太引人注目,他只好买了个鸟笼,罩着黑布,像纨绔子弟一样,成天提着个鸟笼到处晃悠。
他找了个憨傻的女人,结了婚,生了娃,等娃娃长大上中学的时候,文革也到了。
娃娃袖子上系了个红袖标,成天跟着一帮小娃儿抄家,他和娃儿他妈也说不成,只能由着他去。
终于有一天,娃儿带着同学到家里,一指他的鸟笼,一群小孩儿就拥上来掀了黑布,把大鸟揪出来踩,大鸟的白羽毛上沾上血迹,凶狠地挣扎,他着急地双手乱挥,终于让大鸟有逃生的机会,于是大鸟带着一身血迹狼狈地张开翅膀,飞了。
他爷爷夜里哭得要死,以后的一个多月都浑浑噩噩,无助地很。
此后时间也就抹平了这一切。
直到1997年的时候,老人走得安详,头七那天,家属着黑衣站在山上,坟墓前,寒风凛冽,一只大鸟清啸着展翅飞来,停在老人的墓碑上。
大家惊慌失措地去用衣服拍打它,想把它轰走,只有一个人站在原地,眼眶红了,那是老人的儿子,他认出了这只大鸟。
大鸟一直在老人的坟头待了三天,从此消失不见。
正当我为这个故事感伤时,同学转过头来说:“那时候我爸才发现,那不是什么大鸟,而是一只老鹰。”
白色的老鹰?怎么可能,我半信半疑,故事的真假在心里也打了折扣。
多年后,我才蓦地想起,白色的鹰莫不是海东青?
一想到那种神圣名贵的品种,不禁打了个寒颤,应该不会吧,可能只是得了白化病的大鸟?算了,没人能够证实的事情,想它做什么呢。
第一章:二缺青年的普通生活
秋日微凉,天色不算阴沉,却也不明媚,凉风袭来,吹动塑料的门帘。
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告知面试失败,李杰向坐在桌后的面试官绽开了最后一个从容得体的微笑,心里暗骂:你个SB,然后优雅起身,门帘迎面打过来,拍个正着。
颤抖着小手拿开脸上的门帘,李杰把西装一脱,甩在身后,一手拿着钥匙圈绕圈顺便拨个电话。
“嘟”声结束,电话那头传来慢悠悠的声音:“怎么样啊。”
李杰面无表情地哀嚎:“白菜,搞砸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遥远:“行了,你就别折腾了,等到毕业拿着毕业证挨个敲他们去,啊。”
李杰皱皱眉:“干嘛呢?”
白菜的声音不太自然,绷着脸道:“贴面膜。”
李杰哀叫:“你个死娘娘腔。”然后果断挂了电话,等公车,投币,拽着吊环摇摇晃晃地往家里坐。
他在市郊租了个三十平米的小房子,单间,有独立卫生间,条件还算不错。
楼道的灯又坏了,窄窄的楼梯一层一层通到五楼。
铜黄的钥匙在锁孔转了几转,门开,他脱了鞋就摔到沙发床上,看着天花板。
洗手间门开,水嫩嫩的一张小脸儿凑上来。
李杰和他对视三秒,果断一把推开,翻身坐起来,抓了一把瓜子嗑。
白菜晃悠到穿衣镜前,涂唇膏:“我说,你能别磕了么,门牙上都嗑出个豁儿了。”
李杰抓了把瓜子凑到穿衣镜前,呲牙,皱眉:“哪儿啊?嘿,还真有诶。”
李杰转身,面对抓着唇膏的白菜严肃道:“不嗑了。”
两人在小厨房随便弄了碗面吃,李杰扯了扯领带,一脸别扭地去换衣服。
T恤仔裤上身,终于舒服了点儿。
衣服堆里传来闷闷的手机铃声,李杰从口袋把黑色诺基亚扒出来,按了键,左手拿着去吃面。
“喂,谁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请问是李杰先生么?”
李杰下意识地摆正表情:“我是,请问你是?”
“您认识余秋范么?”
阿犯?李杰点头道:“啊,是。”
那边又顿了一下,道:“余秋范出了点意外,联系不到他的家人,请您尽快过来一趟,这里是市医院。”
之后他的大脑一片空白,飞奔下楼。
偏僻的巷子里车并不好打,他跑了很久,拦到车后气喘吁吁,大脑却乱作一团,怎么回事?
医院的走廊狭长而安静,气氛沉郁,手术室门口站着几个警察,低声交谈,见他过去,其中一个长官模样的警察走过来,问道:“你是李杰?”
李杰呼吸急促地点头。
他朝身边一个警察做了个手势,那个警察拿着笔记本走过来:“你好,余秋范现在仍在手术中,能否配合警方做个调查?”
接着他们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说了很多。
李杰开始很混乱,后来也逐渐冷静下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挑了一些不重要的说,他缓慢地叙述着,断断续续。
“他是我发小,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高中我没再上了,听说他落榜后去了部队,后来的事我不太清楚,他和我,联系不多。”李杰手肘支着膝盖,十指交扣,置于面前,说完之后陷入安静。
他说的半真半假,阿犯退伍之后曾经找他来喝酒,两人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但阿犯故意伤人进号子的事,他还是知道的,不久前,还带了些东西去探望过他,那时的阿犯,仍旧那样沉默而不羁,寸头利落,冷冷地嘲道:“还活着呢?”
阿犯出狱的时候,他没去,之后打了个电话,也再没联系。
对面的警察一边随手记了几笔,一边抬眼打量他道:“他平时,有没有什么人和他过不去”
李杰摇头道:“不清楚。”
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李杰一一作答,之后警察走到一边,和同事交换了个神色。
李杰坐在长椅上空白了一阵,手机震动起来,是白菜,他接起来说了几句,那边安慰他道:“别太紧张了,指不定是点儿轻伤。”
他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对着手机屏幕,神经质地随手按着,按到了通讯录,按到了很久都没拨过的电话。
是阿犯的母亲。
他犹豫一阵,站起来,走远了一些,接着拨通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却是个男人。
“喂?”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透着股不耐烦。
李杰深吸一口气道:“请问是余秋范家么?”
男人说了声“稍等”接着是一阵嘈杂,女人把电话接起来“谁?找余秋范?”
李杰低声道:“阿姨,我是李杰,阿犯现在,出了点事……”
那边沉默了一阵,道:“他怎么了?”
李杰说:“现在还不清楚。”
女人道:“在哪?”
李杰说了地址,然后按了结束通话,拿着手机坐在长椅上发呆。
呆着呆着,就迷糊起来,睡了过去。
他是被一阵女人号啕的声音吵醒的,迷茫地睁开眼,穿着桃红毛衣的中年妇女拉扯着白大褂,撕心裂肺地哭。
他有点茫然,怎么了?
站在一旁的警察走过来,低声道:“手术失败,你朋友,去世了。”
二十四小时内脑袋的第二次空白,不是说只是受了点伤?怎么会这就,去世了?
李杰勉强定了定神,走上前,问道:“怎么回事?”
医生抽身,推了推眼镜道:“病人失血过多,一刀刺到心脏,抱歉,我们尽力了。”
李杰愣了一会,点点头,问道:“能进去看看他么?”
医生点头道:“节哀。”
李杰推开手术室的门进去,白色的被单没有完全遮住,像被子一样盖在胸口,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掀开。
阿犯上身赤裸着,左胸口有一道狰狞的刀口,已经被草草缝合起来,血迹似隐似现。
他又把被单盖起来,看着发小的脸。
棱角分明的面容,面色惨白,双目阖着,唇色几近白色,透着点青紫。表情极度冷静,一向带着戾气的面容有些收敛,显得锋利。
他微叹了口气,听着门口女人的哭号渐渐变成抽咽,起身走出去。
医院外还是凌晨,三四点的样子,懒得看时间,就在街上晃荡,漫无目的。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到了上班高峰,阳光明媚,手机响了,是白菜。
“你朋友怎么样?”
“还好。”
“课还来上么?”
“不去了”李杰顿了顿“我现在回去,好累,找点东西吃。”
于是打车回到出租屋,饭吃了一半,李杰才想起来什么,端着碗直接站了起来,骂了声草,扔下东西飞奔出门。
无奈打不到车,一路跑到市中心的胡同里,七拐八绕地到了一座红房子前,踹开铁门,喘着粗气,放慢脚步走到院子里。
聒噪的房东大妈在隔壁尖声叫骂:“浑小子,踹什么,弄坏了你修么!”
李杰没理,刚想敲门,门便从里面开了,一个穿着大花裤衩的年轻男人不耐烦地喊:“行了,我们赔还不行!”接着转头问李杰“有事么?”
李杰想说,我找……然后发现忘了那小子的名字,只好改口道:“我找阿犯的儿子。”
那男人叼着牙刷打量他一眼:“阿犯带来的人?动静够大啊。”然后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小兔崽子,有个叔叔来找你。”
李杰推开破烂的木门进去,大花的瓷砖,沾着泥水,老旧发黄的冰箱,挂表,长条的矮矮的茶几,有三个卧室。
刚才那男人像是进了厕所,另一个卧室的门打开,门口站着个穿着白背心的男人,拿着双筷子问道:“你是谁?”
李杰作文质彬彬状:“我是阿犯的朋友,阿犯最近有些事,想让他儿子来我家住一阵子。”
男人继续问道:“余秋范人呢?”
李杰:“他出了点事……”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他在哪儿?”
这人谁啊,李杰觉得莫名其妙,有点冒火,口气也不太好了:“小东西呢?”
小东西应声跑出来,被男人一把揽住,按着毛茸茸的脑袋靠在男人膝盖上,眨巴着眼睛。
李杰俯身,尽量放轻声音道:“小东西,叫什么啊?”
小东西戒备地盯着他,说:“余小强。”
李杰扶了下墙,暗自膜拜自家发小的文化水平说:“小强,你老爸去了外地,这几天到哥哥家住好不好?”
男人看着他说:“不用了,他留在我这儿就行,你给余秋范说一声。”
李杰无奈地站起来,道:“哥们,给个手机号成不?”
男人回房拿了张便签唰唰地写了名字和电话递给李杰,然后揽着余小强回屋,关门。
便签上的字迹很潦草,隐隐能看出来个“任”字。
“啧”了一声,随手把纸条揣起来,晃荡着走回家。
傍晚时分,李杰正窝在转椅里上网,手机震了两下,是短信。
陌生的号码:【余秋范出了什么事?】
李杰想是照顾余小强的那个男人,就回复道:【受了点伤】
陌生号码:【什么伤?】
李杰:【重伤】
陌生号码:【……】
陌生号码:【我想去看看他】
李杰心道看什么看啊,难道去太平间?
李杰:【不用】
陌生号码:【李杰!】
李杰心道坏了,那男人应该不知道自己名字啊,那这是?
李杰:【你是?】
陌生号码:【黄娟】
黄娟是阿犯的前妻,余小强的亲妈,三四年前就和阿犯离婚了,嚷嚷着要去寻找新生活。
李杰这下没好气了,回复道:【没你事儿!】接着找出来白日里那张纸条,发短信给那个号码。
李杰:【余小强呢】
任:【是谁?】
李杰:【我是李杰,白天来找过余小强】
任:【什么事?】
李杰:【余小强他妈知道这事了,千万别让她把小强带走了。】
任:【知道了,她白天来过,在你之后】
李杰:【千万别把他交给任何人】
那边静了好一阵,短信才来:【余秋范怎么了?】
李杰:【出了点事。】
任:【闹事了?】
李杰看这人口气像是很了解阿犯的样子,回到:【嗯。】
任:【多大的事?】
李杰:【他死了。】
那边又静默了一阵,李杰想了想补充道:【别告诉小强。】
任:【知道了,明天带我去一趟】
两人把见面的地点定在市医院门口。
第二天一早,李杰拿着豆浆过去,见门口站着个男人,寸头,黑色背心外套着件白衬衫,大敞着,他走过去打招呼:“来得这么早?”
男人“唔”了一声,转身往医院里走。
他们找到那天的急救医生,得知遗体被余秋范家人带走了。于是去了派出所,想问问情况。
派出所只有那天做笔录的警察在,见他们过来,颇有兴致地坐着办公桌上绘声绘色地讲那天的事。
(以下为警察口述)
那天是很不寻常的一天,一大早就有个鼻青脸肿的女人哭喊着来报案,说是被家暴了,所里的女同志忙着又安慰又声讨,男人们被吵得没法,做了笔录,然后说要去走访。
很平常的家属区,所里号称师奶杀手的小伙挨个从邻居大妈大爷嘴里套话,证明确实有这么个变态男人存在,于是想把那男人叫到派出所去调解。
男人见到警察就拔腿狂奔,家属区后头是刚拆的民房,乱糟糟一片,也看不清那人到底跑到哪儿去,只能分头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