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又被什么人从地底下挖了出来。疼!好像有人在给我放血。接着我就被疼醒了。我恍恍惚惚的躺在床上,脑子里还是刚刚那
可怕的梦。可能是我被段誉咬的经历在梦里的反映吧。突然,我怎么感觉这个梦好像曾经做过。是什么时候呢,难道是在昏迷期间
?想着想着我便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房间外面有点儿聒噪,随后李小果他们几个就笑嘻嘻的进来了。“怎么
样,没事儿了吧?刘念那小子来看你没有,这几天他都没在学校。”
被他这么一问,那晚的事情好像又清晰了起来。其实,在我得知段誉没事之后就没什么也没想。我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想
也是白想,还是好好静下心来把身体养好要紧。现在李小果一提,我还真的来了兴趣。其实,当天薛文一直就在外面,等孟博、段
誉、李小果出来之后,他们又随便聊了几句。随后,薛文就跟着孟博进了校医院,而李小果他们则直接去食堂。没想到没走几步,
突然被一个白大褂叫住,李小果警惕的转过身看他要干什么。没想到这一转身就已经出了问题,当他意识到的时候,他跟段誉早就
被人用东西捂住了嘴。没一会儿他就晕了过去。之后,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
听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对啊,当天他跟段誉都晕过去了,我冲到考斯特上,估计他也根本不知道。更不会知道之后的事了。现
在,只有刘念知道了。但也不知道电话什么的能不能打的通,但最好还是希望他能来一趟。当天是周超报的警,原来考斯特开出去
之后,那一伙儿也开车来追,结果翻车。警察赶过来的时候,他们人早就跑了。听到这里,我才发现自己早就注意到了一件事,就
是现在好像又多出了什么人来抢段誉。如果,疾控中心的人是陈馨他们一伙儿的,那那辆考斯特就也应该是陈馨一伙儿。这么一来
,悦动他们就是另一伙儿,而很明显悦动不是我们这边儿的。那他们到底又是什么人呢?
李小果他们走后,我就给刘念打了个电话,结果关机。但我很快又想起来,李小果答应要告诉我的事情到现在还没说呢。现在
我在家里,可以避开孟博周超他们,正是聊聊的好时机。但紧接着又想起当天的混乱场面让周超撞个正着,虽然他刚刚来的时候什
么都没问,但我知道他也是好信儿的人,肯定会问的。或许已经问过李小果了也说不定,也不知道李小果是怎么跟他说的。还有,
我虽然没问,但吴锦天走了那么久到底去了哪儿,他到底为什么没有对我说实话。想到这里我就头疼的要死,竟然一下子这么多想
知道的,都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好了。想了想,刘念那边现在根本联系不上,而吴锦天走了那么久事情一定很多,我一时肯定也
弄不明白,还是先问李小果更容易些。于是便给李小果发了个短信,等他下了晚自习过来。
七点多的时候,李小果过来了,还是满嘴的跑火车,直到我问起内蒙时候的事儿,他的表达才变的正常。原来,当时他看有人
伏击就直接冲出去追,没想到刘念也紧跟了出去。但到外面才发现形势有点儿糟糕,首先刘念追出来一会儿就不见了。其次,天太
黑,加上对周围的环境又根本不熟悉,上山来的时候的那点印象根本帮不上忙。所以追起来相当的费劲。那前面的黑影不走山路,
专门在林子乱窜而且速度很快。他身上的子弹带的不多,也不敢冒然开枪。但没想到那黑影还会不时的冲他开枪用此来拖延时间。
后来,那黑影就只是跑,连枪也不开了。最后,一晃眼他似乎看到了来时的小路。再向前几步,竟然已经下了山了。李小果这才觉
得不对劲儿,想急忙往回赶。没想到他一路都是在林子里追过来的,现在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虽然从我来时的那条小路再上山会
比较浪费时间,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没想到在上山的路上碰到了刘念,两人的遇到的状况差不多,就更确定是调虎离山了,急
忙加快了脚步往回赶。但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跟段誉早就已经昏过去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但又觉得不是那么急,加上你的身体,所以
才拖到现在。”我一看,似乎好像要切中什么重点了,就忙叫他快说“还是那个刘念,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要说之前只
是帮着打架之类的,那也就算了。但是内蒙那次,还有抽血这次,虽然我也觉得这人是站在咱们这一边儿的,但还是谨慎些好。”
我一想也在理儿,但看刘念做事情沉着又果敢,又完全把段誉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处理,我就对他怀疑不起来。一个是自己相处了
两年的李小果,一个是认识不久但却让人觉得十分可靠的刘念,“顺其自然吧,我真的没觉得刘念会害段誉,虽然这么想很不理智
,但我愿意相信我的感觉。”真的,总觉得那个刘念似乎比我还在乎段誉,尤其是去内蒙之前的那条短信“我对欺骗你不感兴趣,
我在乎的只有段誉。”虽然,我也曾为了段誉连命都可以不要,但那明明就是经过了一番痛苦的挣扎之后才做出的决定。而刘念给
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如果,段誉在他面前有性命之危,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丝毫的犹豫的。也许,这就是当时我能够奋不顾
身的替他挡枪的原因吧,也许我在潜意识里早就已经完全接受他了。
李小果听我这么一说沉默了一会儿,表情轻松了很多,似乎不再打算对我说什么了。他对我说的就是内蒙之行的全部吗,他答
应过的跟我好好谈谈除了他们追出去之后的事情就只剩下对刘念的怀疑了吗?他明明还应该有更需要解释的,“没了吗?那个死了
的老头呢?”我虽然想到了他有可能会继续像我隐瞒,会用什么“这个以后再告诉你,或者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之类的话来敷衍我
。但我绝对没有想到他的回答竟会把我惊的浑身一颤“死了的老头儿?埋了呗,我跟刘念一起埋的,就埋在那院子里了,然后才背
着你们下山的。”听着李小果这毫不在乎的语调,看着他那对我表示不可思议的表情,我完全想象不到他当时怎么会跪倒在那老头
面前,痛苦的喊着“师傅”。“那个——不是你师傅吗?”“师傅?”李小果上前来摸了摸我的头“也不发烧啊,你是不是昏迷期
间又做什么怪梦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哪儿来的什么师傅。再说,我为什么要有师傅,你看我用过什么特殊的武功?”不对,不对
不对不对……那绝不是梦或者什么幻觉!明明就是李小果先跪下去,然后才有子弹从他的耳边射过去的,然后他才追出去的。但李
小果听我这么问,那表情又确实很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我又怎么能够说服我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耳朵而去相信别人。这到
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那老头到底是谁,又是谁杀的?你不是说丁秘书告诉你你爸的确去过内蒙吗?那你爸应该知道那老头是谁,现在你爸
也回来了,你问了没有?不过,也别着急,你现在身体还没好,慢慢来。”起初,李小果的话我只入耳根本没怎么入脑。李小果竟
然能这么轻松的叉开话题,避过了那个老头跟他的关系。但一听到他问那老头是什么人,我不禁又回过神来想了想。不仅是那老头
是什么人的问题,那老头到底跟李小果什么关系,若真的是李小果的师傅,那刘念又怎么会知道他在那里。而且,我这才想起来一
个细节,当时看到那老头浑身是血的坐在炕上,刘念的表情也及其不自然,看来刘念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但最重要的是,那老头
跟段誉是什么关系,他一死,到底会对什么有影响。不过,最后,如果李小果的那声“师傅”真的是我的幻觉,那事情也许就会另
一副样子。不过,我相信自己的判断,那绝对不是幻觉。
但,最最让我想不通的是,当李小果跟刘念赶回小屋的时候,看见的情形应该就是我被段誉咬了之后我们俩昏迷的样子。那样
的话,我身上跟段誉的脸上应该都是血。但当时李小果也好,刘念也好,他们都没问。这种事情就算放在再没有好奇心的人身上,
也会想问一问。他们竟然都没问,这太不合情理。不过话说回来,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家里了,就算身上有血也早
就被清理掉了。但,如果是陈馨他们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而清理的呢。这样的话,李小果跟刘念什么都没问也就正常了。不过,现
在李小果跟刘念,一个没对我说实话,一个明着说不告诉我。虽然我相信他们不会对我跟段誉不利,但这种什么事情都被蒙在鼓里
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受。我现在只知道我对这个有着奇怪的血的段誉有义务之外,对李小果跟刘念的底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如果
,真的像吴锦天说的那样,他根本不想让我参与进来,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什么都不要管了,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呢?我还
能回得去吗?如果,段誉说的是真的,吴家人要世代守护他的话,那吴锦天为什么要让我逃避这个家族使命呢?如果真的只是要供
段誉吃穿,让他像普通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的话,我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但为什么,吴锦天为什么不让我……啊啊啊啊!我受够了
,再也不想像个精神病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想这些光用脑袋根本就想不出来的破事儿。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又是风平浪静。吴锦天开始像往常一样打理他的生意,郭琮名大多数时间在学校,但他们两个都会时不时的
抽出时间回来看我。段誉没去上学,一直在家照顾我。孟博他们也会偶尔过来坐一会儿。有时候,我躺在床,突然觉得自己过的像
更年期的日子,一会儿神经过敏,一会儿又恢复正常。尤其是问了吴锦天之后,本来觉得吴锦天应该有很多很多的话要对我说,没
想到少的可怜。一天半夜,我都睡着了,他才在外面吃过饭回来。我根本没抱什么希望只是随口问了问“爸,段誉什么都对我说了
,你到底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没想到我这么一问,他就轻描淡写的告诉了我,吴家人这将近两百年的秘密。他先让我说说段誉
是怎么告诉我的。听完之后便道“就是这样,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简直比听了李小果否认他师傅还要惊讶。
难道我一直以来纠结的就是他这一句话?不,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机会的。“那你说不让我参与进来又是怎么回事?”
他这才陷入了沉思,半天才道“其实,这事情本来就不是一早就应该告诉你的,我不想让你从小就背负着这个负担。而且,也
许你这一生都不会有机会见到段誉的,那样你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按理,现在的段誉应该
在山西。但没想到他的监护人因为意外去世了,人生在世难免会有意外。但接下来的监护在接到段誉不长时间后也因为意外去世了
。长久以来,段誉在我们吴家的守护下过的都还算平平淡淡。像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只能是有了外人介入。于是,五年前,我便
开始调查。就在我还在调查的过程中,我的上一任监护也意外身亡。我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因为现在已经轮到我来守护段誉了
。而且,最近几十年,吴家的男丁越来越少,和我同辈的已经没有了。而我的下一辈也就是你们这辈人,吴涣,都还只有二十几岁
,还不能承担起这个重任。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很惊险了。但,还是让我查到了些线索。原来他们是一个私人科研组织,就是奔
着段誉的血来的。而我也是在调查中才知道原来段誉的血是有特殊功效的。这是老一辈从来都没说过的。而且,那帮人的手段比较
狠,不惜杀掉监护人来测试段誉。这也是我不希望你参与进来的原因,实在太危险,我就只有你一个儿子。如果可能,我会尽力把
事情解决在我这一代。但段誉竟然对你和你的血如此的依恋,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以前只是听老一辈的监护说过,段誉
会在某种情况下需要喝人的血才能续命。而且,段誉会喝人血的这事情据说还不是从更老的一辈传下来的,祖训里从未提及过。也
不知道那是哪一代的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段誉就突然咬人了。之后,接下来的监护才更加注意了。所以说,他在我守护的这一
代出现这种状况是一种及其严重的失误。”
“而这样一来,就算我想让你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儿子!既然命中如此,就算爸再怎么不愿意,也没别的办法了
。爸知道你还小,但万一哪一天爸突然不在了,爸也希望你能作为一个吴家人把这个使命承担下去!答应爸,吴涣!无论什么时候
,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段誉。这是为了吴家,为了段誉,但更是为了你。”吴锦天的眼神坚定而充满期待,如果我不知道
守护段誉是吴家的使命,我会很容易认为他爱段誉胜过爱我。我也不会想到,两年来都不曾好好聊过天儿的爸爸,今天会因为段誉
而郑重其事的跟我长谈。难道我真的要为段誉而活,难道那些小说中那些电影电视剧中所说的命运就是如此吗?“爸,我答应你,
就算有一天你不在了,我也会保护段誉……尽我一生一世。”“好,好,这爸就放心了。”吴锦天一把将我揽在怀里,紧紧的搂着
我,我感受到他的心跳——那么强劲。我不知道有一天我是否也会变得这么有担当,或者,我究竟有没有机会成长成像他们那么坚
强的人。此刻,我只觉得身上的伤被他搂的好痛,但却不想要离开这个怀抱,爸爸的怀抱。
第十五章:我是谁
天明时分,我的脑子清醒了些。昨晚那些自暴自弃的怨念已经淡了不少。又开始一遍一遍的想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总总。很
快,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吴锦天在离开内蒙之后又去了哪里,去干什么,那个死了的老头的身份我还没问呢。没想到,自从昨晚
之后,吴锦天似乎对我什么都可以说了。而且回答的很干脆,“我只是出去寻找避免你参与进来的办法。而现在,那些经历已经不
重要了。”的确,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在那之后,我看着段誉的时候的心情也有了变化。从前,也许脑子一热也想过要保护他这个让人很不爽的白痴,但那只是一时
的莫名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沉重。即使是光看到他,都会感到压力很大,好想逃。但又感觉被什么束
缚住,我逃不开我是吴家人这个事实,也逃不开已经与他相遇的这个事实,还有就是那个要保护他的虚假的承诺。也许是牵绊太多
,即使段誉他让我很不舒服,压力很大,但若是看不到他,我也会很烦躁。一想起第一次他给我的痛,那种让我感到自己的确是真
实的存在的痛感,我就莫名的坚定起来。也许,从那一次起,我的使命就已经开始了。他每天还是那么傻乎乎的,早上起来帮我洗
漱,给我端早饭,推我到花园里呼吸新鲜空气。然后,又是午饭,然后又是晚饭。完全没有多余的话,就连与他相关的他自己的事
情也不会来问我一问。一想到,我以后真的要跟这个闷油瓶一起,我就头疼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