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有这种能力,让人沉溺,甚至疯狂。
吻越来越深入,舌尖探入他滑腻的口腔,他没有丝毫挣扎,就恍惚一个没有意识的娃娃,任由维玖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直到维玖一手探入他的衣服,握住他的敏感,他才呻吟出声,身体微微轻颤。
“维玖……”
“别再拒绝我了。”维玖说,吻着他,“我想要你。”
不知怎么就缠绵在一起,冰凉的石板下铺着两人的衣服,身体发热,感觉不到夜的寒冷,只觉得少年的温度,几乎要将自己融化掉。
脑海里一片空白,忘记了一切,被快感侵蚀,连指尖都溢满了情欲。
从那以后,几乎每晚维玖都会先和安格亲热一番,才乖乖的睡去。
环抱着安格的身体,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减弱,反而愈加强烈。
更加渴望得到他,更加渴望他只专属于自己一个人,就算他对别人微笑,他都会觉得嫉妒。
可是他明白,这只是奢望。
虽然自己只属于安格,但安格真的,只属于他吗?
74.
“两小时零一分!维玖第一!”
清晨,安格在训练场上手舞足蹈,菜头在一旁黑着一张脸。
“斯塔第二名。”他嘟嘴,“就算没有露冥,你怎么也拿不到第一呢?”
斯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擦了擦额上的汗。
那边,维玖捧着安格的脸:“你伤势还未痊愈,怎么又跑出来了。”
“你好厉害。”安格一脸真心。
少年眼睛弯起,笑得很甜。
第二天。
“两小时十七秒!维玖又是第一!”
安格继续蹦蹦跳跳,问旁边的菜头:“联盟记录是多少?”
“一小时五十三分。”菜头撇嘴,“波文的记录。”
“原来波文也不过如此。”维玖道。
“你!”菜头气得直想上去揍他一拳。
深知自己不是维玖的对手,他退缩了,把气全出在斯塔身上,对他不理不睬。
斯塔本来就不喜欢维玖,现在更是对他大有成见。
不过,和维玖最不对盘的,还是墨本。
佐太的左手被碎钉扎破了肌腱,现在行动及其不便,墨本向来爱惜下属,佐太受伤,就跟扇了他一耳光一样,他恨极了维玖,每次见他都冷哼一声,不理不睬。
维玖在联盟多方树敌,但他并不在意,只要安格一个人喜欢他就行,其他人他根本不屑一顾。
安格夹在中间,自是郁闷至极。
联盟里不利于他的传言越来越多,轻者说他毫无节操,重者说他人可尽夫,但没有人敢对他出手,大家都惧怕维玖,所以即便对他心痒痒,也只敢远观而已。
已经三个星期过去了,露冥还没有丝毫消息。
帝国政府那边也毫无动静,仿佛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宁静,压得安格喘不过气来。
“露冥……”对天祈祷,“露冥你千万不能出事……”
维玖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忍不住上前将他抱在怀里。
终于在第四个星期,联盟的休息日。
天空下起了大雨,倾盆的雨点,惶惶的砸着房间玻璃。
安格正坐在床上研究着一本从索洛那里借来的军事读物,维玖在不同的玻璃瓶中装进等差分量的雨水,拿着竹棒,次序的敲打着。
他有着良好的音乐素养,懂得节奏的转换和音律的美感。
叮咚的声音伴着雨雾,回荡在房间里,安格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看着坐在地板上,将脑袋歪在一旁的维玖。
金色的长发从他一侧肩膀滑下,逆光可以看到他半透明的长睫毛,慢慢的闭上,再睁开。
安格静静看着他,仔细听着从他修长的手指间,奏出来的乐曲。
叮咚……叮咚……
雨声淡去,空气湿润而静谧。
就在此时,他听到“啪啪”突兀的声响,是谁的脚步踩在水花里,焦急的向这里跑着。
“噗通”一下,那人摔在了雨里。
安格只觉得心脏在颤抖,被一股不可知的力量催促着,他下了床,飞似的跑到门边,一把将门推开。
远远的,他看到那人爬起来。
竹竿拔节似高高的身体,衣服被雨水打湿,冰冷的黏在他的肌肤上。
粟色的发丝垂下,遮住半边眼睛,玻璃似透明的琥珀眼睛,被水光侵蚀着,龟裂着脆弱的光芒。
似乎看到安格,他强忍着伤痛,向这里走来。
安格立刻冲出房门,维玖跟在他身后。
“露冥!”一把将他抱住,少年虚弱的靠在他肩膀上。
“露冥,你怎么了?露冥!”
“他中毒了!”维玖上前扳起他的脸,看着他乌紫的双唇。
“唔!”的一声,鲜血从露冥口中溢出,染湿了安格的衣领。
“我来扶他。”维玖说。
安格摇了摇头,一手环过露冥的腰,让他整个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把他半抱着搀到屋内,放在床上。
少年看着安格,眼睛格外明亮。
“磁……磁片……”他说,“在……口袋里。”
安格听罢,忙将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用牛皮纸包裹的东西。
露冥这才稍稍露出笑容。
“证据……”他说,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格,“我……好想你……”
安格紧紧握住他的手:“你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
露冥的视线渐渐涣散,最后缓缓闭上。
“露冥!露冥!”安格大叫道。
“他只是昏过去了。”维玖说,“我懂一些医理,可以试一试。”
安格握紧手中的纸袋:“交给你了。”
说着,他拿起屋后的雨衣,套在身上。
“你要去哪里?”维玖问。
“军部。”安格说,“把证据交给赫斯,我无法允许凌柏那家伙可以在再这个世界上多活一秒!我要毁了他,毁了他的全部,我要亲手送他去地狱!”
“别冲动,安格!”维玖道,“军部有重兵把守,赫斯是军部最高将领,你要怎么才能见到他?”
“我当然有办法。”安格说,回过头看着维玖,“好好照顾露冥。”
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去。
维玖愣愣的看着他,紧紧握了握手指。
我会失去你吗?……
要怎样,你才能属于我一个人呢……
低头看着床上的露冥:“如果你死了,会不会呢……”
……
安格走到岗哨边,出示了通行证。
因为是假日,守卫并没有多加阻拦,就放他出去了。
来到神圣联盟以后,他是第一次从这个地方出来。
外面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荒野,一辆辆军绿色的战备车从他眼前驶过,他伸手拦了一辆,坐了上去。
车厢内还有七八个比他年纪稍大些的人,因他带着雨帽,所以极少有人注意到他隐藏在阴影中,绝色诱人的脸。
车子驶出荒野,在一条大路前停下,安格随着那些人下了车。
雨越下越大,天色阴霾,铅云密布。
安格搭上了一辆前往帝都中心去的巴士,他口袋里的钱不多,但坐车足以。
巴士一走一颠,直到夜深,他迷迷糊糊间听到司机的声音:“到终点站了,下车,都赶快下车!”
安格压低雨帽,从巴士走了下去。
他的目的地——是斯图尔府邸。
雨夜下的城堡似的府邸,如伫立在高山上壮丽阴森的剪影。
灯火晦暗,光线飘忽,隐隐听到风刮过树木,发出的凄厉声响。
比起军部,这里的守卫要松散很多,见到赫斯难,不过见斯图尔,就容易多了。
此时的王子殿下正躲在被窝里不停哆嗦。
许多死在他手中的人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曾经残忍杀害的女仆,对他不满的大臣,和他作对的平民百姓……
——王子,还我的命来……
——王子,你把我害得好惨……
“不……不是我。”他捂着耳朵,颤抖,“赫斯……赫斯……救救我……赫斯……”
“噼啪”一声,雷电闪过。
他吓得心跳几乎停滞,恐惧的睁着双眼。
“赫斯……”
一直保护自己的是赫斯,对他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是赫斯……即使自己对他有几分敬畏,几分害怕,但无疑,他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还有,安格。
自华宵大劫之后,安格就失踪了,一直得不到他的确切下落……听说他进了神圣联盟……但也只是听说。
比起赫斯像神一样不可捉摸的存在,安格就亲切许多。
他可以触摸到他,他曾真实的属于过自己,他忘不了他美丽的模样,他发自内心的喜欢他,喜欢到了骨髓里。
在看不到他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想他。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陪在自己身边,他也不会害怕了吧……
“安格……”王子兔子似的蓝眼睛渗出泪水,“安格,你快出来吧……我好害怕……”
害怕的,甚至不敢出声,不敢下床去把电灯打开。
就在此时,他隐约感觉到被窝外亮起一束光。
暖暖的温度,从缝隙里渗透了进来。
有人在点灯,一盏盏橘色的烛台亮起,氤氲的橘色光束弥漫在他的视野。
他偷偷探出一只眼睛。
橘色的光芒中,他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
“安格?”他睁大双眼。
男孩手中持着烛台,稍稍侧过头。
如玉的面容,唇角勾起,露出一抹魅惑的笑。
“王子……”声音清润甘甜。
斯图尔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好像停电了。”安格说着,将烛台放在桌子上,“您明天应该治电力公司的罪。”
“对,你说的对。”斯图尔傻傻点头。
安格缓缓向他靠近,坐在他旁边:“你睡吧,我会在这儿看着你。”
柔软的体香,令人沉溺的温度,斯图尔怎么还可能睡得着,他起身,抱住安格:“你去哪里了?我好想你……”
“说来话长。”安格微笑。
“你怎么进来的?”
“翻墙。”安格无辜道,“你的守卫不许我进来。”
“杰克和汤米怎么没有叫?”斯图尔指得是他养在院子里的两条狗。
“它们啊……”安格眨眨眼睛,“明天大概可以炖肉汤了。”
“什么?”斯图尔惊异。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安格看着他。
“不,不会,当然不会。”斯图尔道,心猿意马的用手摸着他的脸,“让我好好看看你。”
窗外雨声愈大,但斯图尔已经听不到了,他满心都被安格所占据,他想要他,迫不及待的想。
可以看出他眼睛里的迫切,安格微微笑了笑,抬头吻住他的脸颊。
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斯图尔府中的守备,比起军部,有过之而无不及。
差一点,他就要一枪呜呼了,幸亏他及时躲开,闯进了这里。
他听到门外守卫脚步“啪啪”的声响,有人敲了敲斯图尔的房门。
“王子,府里进来刺客,您要小心一些!”
“知道,知道了!”斯图尔不耐烦道,将安格抱得更紧。
“刺客?”他笑了。
“嘘。”安格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斯图尔亲了亲他的手指,顺势吻上他的唇,安格没有抗拒,顺从的回应着。
双双倒在床上,水蓝色的床单映衬着男孩玉质的身体,如一朵纯洁无瑕的睡莲,漂浮在透明清澈的大海里。
渐渐升温,海面开始荡漾,浪潮翻涌,沉浸了彼此的思绪。
喘息声,呻吟声,被雨水模糊。
纱帘垂下,遮蔽了一室旖旎。
75.
对于安格的出现,王子府中的人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老管家约翰在知道这件事后,也只是阴沉了脸色,没多说一句话。
安格开始光明正大的跟着王子出入,慈善晚宴,赛马场,高级餐厅……
一整天下来,喜欢热闹的斯图尔王子眉飞色舞,安格则始终不言一语。
没有看到赫斯,甚至连他身边的副官都没有见着。
“你怎么了?”回府的汽车上,斯图尔关切道。
安格摇了摇头。
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的西装,材质光滑的布料勾勒着他纤细的身形。
明暗的灯光在他玉质的脸上浮动着,即使没有表情,那双透亮的黑眸中也暗蕴着万种风情。
斯图尔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的靠近他,将他抱住。
安格敷衍的回应着他的热情,任由他的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他不讨厌斯图尔,但也谈不上喜欢。
汽车驶进府邸,停下的时候,安格将斯图尔推开。
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斯图尔看着他,圆圆的蓝眼睛里渗透出些许的委屈。
安格奇怪,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怠慢了他。
王子好像在赌气一样,一路走到房间,都没有跟安格说一句话。
安格也想着心事,没工夫注意他。
直到约翰到房间敲门,请王子沐浴的时候,斯图尔才嘟了嘟嘴巴:“知道了。”
“需要我服侍吗?”安格问。
斯图尔硬生生道:“不用,服侍我的人多了。”
安格愣在原地,看着斯图尔出了房间,头也不回。
歪了歪脑袋,满心困惑:我做错什么了吗?
并不想卑躬屈膝的讨斯图尔欢心,可他毕竟是王子,背后有赫斯撑腰,得罪了他对自己没好处。
不得已,安格向浴室的方向走去。
说是浴室,却大得仿佛一座殿堂。
天然的泉水从山上引下,自池底的小孔中溢出,池面氤氲着迷离的白雾,淡淡的硫磺气息被池边的玫瑰熏香遮蔽,融合成一种催人沉迷的甜腻的味道,周围雕饰着各种美女戏水的塑像,一座白玉假山建立在池中,安格远远看到斯图尔倚在假山上,对着一个正欲斟酒的女仆发脾气。
“我有说喝酒吗?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女仆吓得慌忙将酒壶放在地上,跪在池边磕头:“王子恕罪!王子恕罪!”
“我恕你的罪,以后谁还听我的话!”说着,看向一边的侍卫,“把她拉出去!”
“慢着!”安格说。
斯图尔转过头,看到安格,冷哼一声,又对侍卫道:“愣着做什么?拉出去!一枪毙了!”
“谁敢?”安格皱眉。
这下惹恼了斯图尔。
“你护着她?”他双手握拳,死死的盯着安格,“你凭什么护着她?这是我的地盘,我想让谁死,就让谁死!”
“王子息怒。”安格说,“我没有护着任何人,只是觉得,因为一点小小的失误就去断送一个人的性命,如果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晚上还睡得安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