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的眼光怎么样?”
付七岁沉思了一下,“嗯,挺特别的。”
“那是,相当特别了。”
“对,相当特别,老大,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吗?”
赵毅挠挠头,“这还真不知道,我就是喜欢她每天背着大书包去上自习的样子,这女孩爱学习,踏实啊。”
“哦,心灵美。”付七岁明白了,人说自己没什么就羡慕别人有什么,老大不爱学习,于是就看上个爱学习的,助手一看就是个爱学习的。
手机响了,付七岁掏出来一看,是白谦,他马上示意赵毅噤声,喜滋滋的接电话。
白谦的声音含笑响在耳边,很近很近,“我在你身后!”
21.我睡着了
付七岁马上扭头,他忘了老大,忘了实验,忘了身处何地,只有白谦握着手机对他笑。
这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白谦,但是怎么看都看不腻,白谦在他眼里越来越好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没有一处不好看。
“你怎么在这?”
白谦收起手机,先跟赵毅笑了笑才说:“我来找人,现在就回去,一起吗?”
“好啊好啊!”付七岁今天没课,他跑回来就是玩的,原本打算在白谦下班之前回去,现在能搭他的顺风车,再好不过了。
于是赵毅眼睁睁的看着付七岁直接无视了他,跟着一看就精英的男人走了,精英男还代替付七岁说了声再见。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里,白谦对校园很熟悉,并不需要付七岁带路,付七岁没话找话,虽然沉默的白谦他也喜欢,但是不太自在,“你以前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吗?”白谦散步一般边走边说:“不是,我在这里有一些熟人。”
一些熟人,付七岁感叹,白谦的交际范围真是广。
远远的看到有个身影很像杨溢,他想换条路走,可是又不好在白谦面前做的太明显,杨溢现在有事没事总能和他巧遇,就连上课都不得不碰上,即使老大坐在他旁边,杨溢也能很有礼貌的说:“学长,不好意思,我有事想和部长商量。”
老大就会让开去给小二和小三当电灯泡,久而久之,老大就成了小二和小三某节课上的固定电灯泡,付七岁也莫名其妙换了个固定同桌。
平时也就算了,可是今天白谦在,他不想和杨溢打照面。
白谦忽然伸手在他背上轻拍了几下,付七岁转头看他,白谦也看着他笑了笑,付七岁就觉得有力量了,他突然觉得只要白谦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只要白谦能一直对他笑,他就勇敢无畏。
当然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他喜欢白谦这件事是个私事,自己想的再热烈都要装成什么事都没,他还不知道白谦的心思,确定的说是一点也不知道。
事实证明,付七岁在杨溢锲而不舍的锻炼下,对杨溢有一种超乎寻常的敏感,来人果然就是杨溢,他身边还有个小干事,付七岁见过,小干事甜甜叫了声老部长就在杨溢的眼神示意下走了。
“部长。”杨溢略微对白谦笑了笑,他也不想失礼,但是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白谦,事实上打心眼里他也不想对白谦多礼貌,可是看到白谦温和的点头回礼,他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好像太不成熟太不礼貌了。
“嗯,有活动吗?”付七岁现在已经能和杨溢正常说话了,况且白谦在身边,他不想表现的不正常。
“给学习部帮个忙,部长我先走了。”
“拜拜。”付七岁正盼着他走,他自己一提,付七岁马上就轻松了,口气欢快的就像再说走吧走吧,快点走吧。
杨溢走了一步在白谦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瞪了付七岁一眼,付七岁看到了,杨溢的角度抓的非常好,白谦看不到,但是付七岁绝对不可能看不到,他很郁闷,当着白谦的面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呐呐的走步,走了几步弄明白了,杨溢凭什么瞪他啊,他又没干什么坏事。
两人走了几步,又听到一个声音叫他,“付七岁!”声音有点陌生,他不得不扭头看看是谁,这一扭头,马上由郁闷转成了抑郁,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后面那个挽着个男人的傲娇孔雀不就是他那个好了两个月的前女友吗?
再见到这个嫌弃他身高的前女友,他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几个月前的愤恨不甘也不是为了她的离开本身,他纠结的就是自己的身高被嫌弃这回事。
他虽然不高,但是一直觉得这身高也不算见不得人,况且他一向很爱惜自己,从来不嫌弃自己,突然冒出个人来指着他说嫌弃他太矮了要分手,分手他接受,他不能接受的是分手的理由,完全莫名其妙。
可是现在他很感谢这个莫名其妙,要不是这样,他也住不了那么好的房子,最重要的是遇不到白谦这么全能的人才,人才喜不喜欢他还未可知,有可能永远也不可能喜欢他,但是他喜欢了,就要认真的喜欢。
付七岁这一放开,再看这个前女友就没那么不顺眼了,当然也没有多顺眼,普普通通的同学一个,再看他挽着的那个男人,年龄挺大,好像还没他高,付七岁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了他被分手的真正原因。
“什么事?”付七岁不善的问,就算看她没那么不顺眼了,她也实实在在说过他个子矮,不能给她好口气。
“哦,没什么事?给你介绍我男朋友。”
“哦。”
付七岁很不明白,给他介绍她男朋友干什么?为了气他?付七岁觉得自己在外形比她这个男朋友好多了。为了炫耀?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男人是个有钱的。
其实他真不在乎,她都不是他女朋友了,找个富翁还是乞丐,都跟他没关系,他付七岁有的是热情,但是对不相干的人例外。
“付七岁,这是?”
付七岁态度不积极,女生就把眼神投向白谦,目光巧妙的表达着赞赏,白谦好像没看见,冷淡的点点头,付七岁还没来得及介绍,白谦就说,“时间不早了,告辞。”
付七岁惊讶的看着他,刚才白谦对杨溢还微笑着,头也没点的这么敷衍,这回却连笑都不笑了,莫不是因为自己一直遇到同学,耽误了他的事,他不高兴了?
白谦弹了他脑门一下,笑着说:“看什么?走了。”他就傻傻的跟着走,完全没注意到白谦的手在他背上停了很久。
直到坐上车,付七岁还在犹豫是不是应该问他有什么事?早上他随口说想吃青菜豆干包子,白谦临出门说晚上给他做,他本来以为马上就能吃包子了,但是如果白谦有事的话,就吃不上了。
“想问什么?”白谦看着前方,手搭在方向盘上,稳稳的开着车,付七岁坐他的车很少晕,他听咨询中心的小妹说心理会影响生理,不知道他现在很少晕车是不是因为白谦在身边。
付七岁得到特赦,马上问出问题,“你一会儿是不是有事?”
“有事!”白谦说着,打方向盘转了个弯,付七岁立刻蔫了,原来真的有事,包子吃不上了,白谦忍不住又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回去给你包包子。”
“啊,真的?”付七岁又活了,“那你刚才怎么那么冷淡啊?”
“吓着了?”
付七岁哼哼两声,“怎么可能?”
白谦停下车,扭头看他,“要是我说我不喜欢她对你的态度呢?”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眼睛全没了平日的冷淡,神情微微带笑。
付七岁先被这句话震慑,又被这张脸吸引,紧接着,白谦的脸越来越近,付七岁心跳加速,脸上烧起了红云,随着白谦的接近,他心里那个期待已久又不可思议的想法蒸腾起来,在他体内左冲右突,叫嚣着,激动着,也幸福着,最后,他闭上眼,听到白谦无奈的声音。
“怎么没系安全带?”
付七岁抑郁的闭着眼睛自我催眠,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22.嘴歪了(上)
白谦做饭的手艺简直炉火纯青,他身形卓然,切菜拌料一丝不苟,简简单单的放几样调料,就能让付七岁食指大动,一样的程序、一样的调料,付七岁在旁观看,自问没这个本事。
晚上的青菜豆干包子包的小巧玲珑,付七岁一口气吃了十个,菜却没怎么动,白谦没吃几个,都留给了付七岁,到后来付七岁都不好意思吃了,白谦还在说:“没关系,吃饱为止!”
于是付七岁就真的吃饱了,吃的肚子都有点撑,他又喝了一杯水,更加撑,白谦趁势教育他要在饭前喝水,他答应了就去洗澡。
白食吃多了,付七岁的脸皮也厚了,有时候他也奇怪白谦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给他白吃还相当于白住,说不定白谦也在喜欢他,这个念头一上来就不可收拾,在他脑子里排山倒海的碰撞。
白谦喜欢他,白谦喜欢他,多么疯狂又幸福的念头,他恨不得现在就跑到白谦的卧室问清楚,可是他也知道不能去,一旦白谦回答不是,那就真的没以后了。
付七岁只能躺在床上辗转发侧的想白谦,想白谦微笑的样子,想白谦做饭的样子,想白谦到底有没有喜欢他,他回忆着能想起来的细节揣摩,结果还是模棱两可,一会儿觉得是,一会儿又觉得不是,最后想的累了就在徐徐晚风中睡着了。
第二天,付七岁混混噩噩的起床,总感觉脸上不太舒服,跑到厕所一看,顿时僵化了,其实他特别想大叫一声表达他所受到的强烈震撼,但是那一声“啊”卡在嗓子眼就是发不出来,付七岁喊不出来。
镜子里的人有一双润泽的眼睛,长而漂亮的睫毛,精致挺直的鼻子,流畅的脸型配合着精致的五官非常相得益彰,这是上半部分,和以前一样,下面原本红润的嘴唇依旧红润,特殊之处是嘴唇的位置有了改变,左边高右边低,说不出来的怪异。
他付七岁,以长相俊美着称的付七岁,嘴歪了。
付七岁定定的看着自己镜子中的容貌,看了许久,突然跳起来,白谦有没有看到?他这幅样子绝对不能让白谦看到,白谦现在对他有没有好感还不知道,现在被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就什么也别想了,付七岁的心开始动荡不安。
越是在乎越是害怕对方的嫌弃,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能把人折磨的置身荒原般无助,付七岁现在就被这种灭顶的无助感折腾的颠三倒四,过了很久才想明白,白谦应该是没看到,如果看到了早就把他送到医院了。
他呆呆的坐在地板上想白谦一定不会不管他的,可是不管怎说,他这幅尊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白谦看到。
付七岁想了一个办法把自己武装起来,他有一条黑牛仔裤,去年小三买了件黑衬衫穿着小也给他了,他还没穿过,现在一股脑的穿起来,又把两条袖子剪下来做成三角状蒙住脸,折腾出来一套夜行衣。
白谦在桌子上留了早饭,他去吃了,然后翻了翻书,看不进去,就到客厅看电视,脸上的面巾却一直不敢摘下,他怕白谦万一回来看到,拖过中午他下午就能去医院了。
电视里在播什么,他其实并不知道,越看越烦躁,干脆让电视继续开着,他躺在床上发呆,过了一会儿隐约听到钥匙的声响,他疑神疑鬼的坐起来整理好面巾,确定没把嘴露出来,盯着门口正经危坐,一分钟后,门没开,付七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重重的躺下盯着天花板。
过了不久,又是钥匙响动的声音,他又坐起来盯着门口,门还是没开,付七岁悲哀的发现他好像幻听了。
付七岁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总之他又听到好几次钥匙的声音,结果证明都是他听错了。
钥匙的响动又出现了,这次比前几次鲜明了很多,付七岁知道这一次白谦是真的回来了,白谦平时不怎么回来,原本他还希望白谦今天也不回来,可是白谦竟然就回来了。
他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门被拉开了,白谦俊逸的身形缓缓进门,这个时候付七岁突然想到一个很好的借口就是他回学校了,他开始郁闷自己怎么早没想到,光想着怎么把嘴挡住,现在人都回来了,还怎么躲。
其实付七岁设想的很对,这几天中心比较忙,白谦今天中午并不打算回来,他原本是打算给付七岁打个电话告诉他的,可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他有点担心付七岁,这才买了午饭带回来,没想到一进门,迎接他的就是一身黑衣黑裤的付七岁,还摆了个攻击的造型。
他疑惑的叫,“小七。”
付七岁看出了白谦的疑惑,事实上他比白谦还疑惑,自己这傻缺行为和嘴歪了到底哪一个更容易让白谦接受,“我在cosplay,看见没,古代夜行侠!”死鸭子嘴硬,付七岁打算一装到底。
白谦没纠结他这一身装扮,换上拖鞋把午饭放在餐桌上,开始给他盛饭,边盛边问,“怎么不开机?”
“忘记了。”他一早上劳心劳神的思考怎么躲过白谦的视线,哪有时间想开机,白谦笑了笑放下碗,转身又拿盘子盛菜,“来吃饭吧,以后记得开机,我不放心。”
此话出口,付七岁喷了两喷,第一喷因为吃饭要露出嘴,那样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第二喷因为自己没有开机所以白谦不放心他才会回来这个事实,他早该想到的,白谦每天中午都会给他打电话,今天一直打一直不接,肯定会以为他怎么了。
付七岁磨磨蹭蹭小家碧玉似的,就是不肯到餐桌前吃饭,白谦叫他,他东看西看的装没听见,白谦的视线越来越疑惑,到最后变成了了然,付七岁就知道完了,白谦看出点什么了。
“你你你,别过来!”付七岁撒腿跑进卧室,从里面锁上门!
白谦在外面敲门,敲三下,“小七,开开门,不愿意看见我吗?”付七岁解开面巾,狠狠的吸了一口气,一上午裹着这块布,憋坏他了。“愿意,不是因为你。”
“愿意就开门。”白谦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付七岁在门内咋舌,白谦说话真艺术,这么一说,再不开门就是他的错了,错也不能开门,关系到他的爱情,决不妥协。
白谦没再说话,付七岁知道他还在门外,他甚至知道白谦靠着门,神情定是一贯的波澜不惊,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因为他不开门有点薄怒。
付七岁也靠在门上,骗自己身后是白谦挺拔的背,充满安全感,什么嘴歪了,什么夜行侠,在白谦面前都要靠边。
白谦沉默了很久,淡淡的问:“小七,真的不开门?”
“不开。”
外面白谦走开了,付七岁的心提到嗓子眼,白谦走开了,白谦不管他了,他突然觉得心酸,又觉得丢人,他和白谦是什么关系啊,白谦凭什么要一再照顾他,他爬到床上把头埋到枕头下,隐约又听到钥匙的声响,又幻听了,他愤愤的想,干脆自己也去精神病院住几天算了。
熟悉的脚步声,接着是白谦熟悉的声音,“小七,我有钥匙。”
付七岁豁然抬头,白谦站在床头无奈又疼惜的看着他,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他猛然把头埋回去,誓死不出来,双手紧紧扣着床板,白谦更无奈了,把枕头拿开,摸摸他的头发,“小七,让我看看。”
付七岁摇头,不能看啊,他的形象毁了。
“小七,刚才我已经看见了。”
付七岁原本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他期望白谦没看见,可是白谦太聪明了,永远知道说什么最有效,他索性坐起来抬头让白谦看,同时紧张的看着白谦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如果白谦嫌弃他了,一定能从眼睛看出来了。
白谦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付七岁,他捧着付七岁的脸,修长的手指稍微带点凉意,“小七,你中风了。”
“什么?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