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童辛上有文武双全年少有为的孪生大哥,下有天赋异禀习武奇才的弟弟,所以光宗耀祖这种事掺和的人已经够多了,他决定不去凑这份热闹,遵从人之本性做个贪吃好色的纨绔子弟。
可纨绔子弟当得好好的,却非要他冒充哥哥去抡大刀,差点没把自己抡成可练葵花宝典的体质了-_-!
搜索关键字:主角:童辛,段君恒 ┃ 配角:童逸,鲍参,翅肚,童良 ┃ 其它:贪吃,好色,无赖,吐糟,才下眉头
01.家有纨绔子弟(一)
天刚露白,童辛带着两个小厮——鲍参和翅肚,翻墙而入童宅西跨院。
一落地,鲍参和翅肚赶紧给童辛拍拍大红云纹箭袖衫上的灰,拉拉腰间金镶玉带钩,提提衣袍下的绢裤,扶扶略歪了的双簪紫金冠,正正绸红齐眉珍珠护额,露出童辛眉间的红痣,再弯腰用衣袖擦擦童辛的那藏青色鸾凤小朝靴上的泥。
整装完毕,鲍参和翅肚再看自家的二少爷,面带酡红,眉目微醺,唇吐酒气,满身脂粉之味,一看便知他又是一夜荒唐去了。
其实他们家二少爷只要不动不说话,那也是犹如珠玉在侧,朗然照人的,可要是一张嘴……
“鲍参啊,”童辛收起手中的折扇,语重心长的,“千万别爱上你家少爷我,我们是不会被祝福的。”
“……二少爷,我是翅肚。”
“……”
童辛醉眼一眯,感觉刚才还只是两个的翅肚变四个了,“这不能怪我,你们长得太像了。”
鲍参赶紧过来和翅肚站一块,明显的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翅肚恳求道:“二少爷,昨夜小的又是陪着你一宿不归,我们被责罚是免不了的了,只盼你能做主。”
童辛正色点头,“你放心,我会让鲍参对你负责的。”
鲍参:“……”
翅肚:“……”
童辛穿过跨院,谨慎隐藏在拱门内侧观望正院,没看见他爹,安全,疾步奔向他的文殊楼。
一路有惊无险,害童辛紧张得途中摔了个狗狗扑屎,差点让看家护院的阿福以为他要跟它抢早餐呢。
安全抵达自己的地盘,童辛松了口气,伸出左手推开门才迈一脚进去,又收了回来关上门,“一定是我开门的姿势不对,竟然看到了不该在这里的东西。”
“什么东西?”鲍参和翅肚同问。
“我娘。”
“……”
童辛走到门另一边,准备换另一种姿势开门却被翅肚拦住了,“二少爷,我觉得还是刚才的姿势比较好。”
“为什么?”童辛纳闷。
鲍参回道:“这姿势一换,怕看到的就是老爷了。”
童辛眨眨眼,“……太有道理了。”
童辛刚要摆回原来的姿势,门自己开了,一双纤手拧住他的耳朵就往里拽,“臭小子,舍得回来了。”
“哎呀,疼,疼,娘,轻点,轻点。”童辛疼着龇牙咧嘴的哀嚎着。
“疼死活该。”童夫人虽嘴巴上那么说,但还是暗暗怪自己出手重了,松了手,“又一宿花天酒地去了,你就不怕你爹打死你啊。”
见童夫人撒手了,童辛揉揉通红的耳朵,嬉皮笑脸的过去给童夫人揉揉肩,捶捶背什么的,“有娘的儿子不怕爹。对了,娘,这一大早的你怎么在我这?”
“你说我怎么会在这?”童夫人依然没好气的,但明显的能感觉到气消不少了,童辛这番殷勤对童夫人是受用的。
童辛绕到童夫人跟前,蹲她身边,“爹又不解风情了吧。娘,你还说你是什么穿越人呢,连爹都搞不定。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往儿子这跑。”
童夫人愣,“为什么?”
童辛忽然很羞涩的,“娘,你儿子我始终都是个男人,你时常出入一个男人的闺房对你的名声不太好,爹看见了误会就更糟了。”
“……”
童夫人抬手要掐儿子,门开了,童老爷一身怒气满面通红的进来了,后面还跟著名女子,双眸含泪低声抽泣。
童辛一摊手,对童夫人道:“看吧,爹误会了吧。”
童夫人:“……”
童老爷立目大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
“怎么了?”童夫人赶紧走到童老爷跟前,“哪家又告辛儿他调戏良家妇女了?”
童老爷没回答童夫人的话,对童辛再喝:“过来。”
童辛迟迟疑疑的,童夫人则暗中给他使眼色让他快过来,他只好蔫蔫的走到童老爷跟前。
“还认得她吗?”童老爷指着那女子,而那女子一听童老爷这般指她,哭得愈发的伤心了。
童辛见女子哭得凄凉,全身猛然一震,“难道……难道她……她……”
童老爷一甩衣袖重重地坐下。
童辛惊诧的,“她才是我的亲娘?”
童老爷被噎着了,“……”
“噗”童夫人刚喝下的一口茶喷了童老爷子一脸,“那我当年生下的是什么玩意?屁吗?”
“……”童辛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娘。
“你敢再胡说,我就打折你的腿。”童老爷抹抹脸上的茶水。
“不是吗?”童辛一本正经的,认真的再看那女子一遍,“以她这么险象环生的相貌,除非我想自虐,不然才不会调戏她,所以我绝对没调戏过她。”
童夫人看了那位女子一眼,“老爷,辛儿他到底又做什么了?”
童老爷胡子都快翘起来了,指着童辛,“我没脸说,你自己问他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童辛垂下头,“……我记得当时都不留名了,怎么还是美名扬了呢。”
“……”
童老爷气得指着那女子的手发抖了,对童夫人说:“人家姑娘够不容易了,卖个身祭父,他去和人家抢生意。”
“……”童夫人汗涔涔的,果然很像儿子会干的事,“辛儿,你卖身准备祭谁?”
童辛吧唧吧唧嘴巴,“五脏庙。”
“吃,你就知道吃,为了吃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做得出来了。”童老爷胡子终于翘起来了,后又一拍大腿,痛呼:“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
童夫人掏出手帕边拭干巴巴的眼角,边道:“可能是我生他时的姿势不对。”
“啊?”童老爷顿时楞了。
童辛:“……”
“我记得那会我一时用力过猛,本该头先出来的,他却屁屁先出来了。”
“……”
童辛心情有点复杂,“这么高难度。”
“嗯。本该是女孩的,这样折叠着出来就让你夹带多了样东西出来,就成男孩了。”童夫人煞有其事的。
“夫人,”童老爷说道,“别以为扯远了我就记不住他犯的事了,就不罚他了。”
童夫人挺身而出,“不许打我儿子。”
“你……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童老爷气结,但又无可奈何。
“我给你们童家生三了个儿子,我败一个怎么了,不是还有老大和老三给你长脸吗?”
“是呀,是呀。光宗耀祖的人已经够多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童辛趁机表态。
童老爷火气顿时又拔高了,“你给我闭嘴。刘管家,把二少爷关进祠堂思过,谁也不许给他送吃的。”
当日很多人听到童家祠堂分早、中、晚,三餐加宵夜的就有狼嚎般的歌声,“你是风儿,我是沙,他只能去种地瓜……”
歌声响起,方圆鸡飞狗跑,家家门户紧闭,小儿夜啼不止。
“哐当”门外传来掉东西的声音。
童辛止住歌喉从地上爬起来跑去开门,就见管家刘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站在享堂外的天井中,脚下一盆肉骨头。
“刘伯果然只有你是心疼少爷我的,爱少爷我的。”童辛奔过去就一熊抱,“所以我决定要跟你私奔了。”说完捡起盆里的肉骨头啃两口,揪着刘伯的腰带就走。
刘伯抵死不从,老泪纵横的,“二少爷,我只是来给看守你的阿福送饭来了。”
童辛低头找了下,在门口找到了那条被他的歌声嚎得口吐白沫的狗,“别担心,它现在成不了我们之间的障碍了。”
“……”
刘伯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抱着柱子,“二少爷,没钱我们是没幸福的,请务必要等我十年后领了养老钱我们再奔吧。”
“你就带我奔到祠堂大门外就行了,不花钱。”
“……”
这会,童夫人正偷偷摸摸的拎着个小布包进来了,见状,“你们在做什么呢?”
童辛偷偷对刘伯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娘是你勾引的我。”
刘伯囧,“……”
“娘,”童辛挺身而出护住刘伯,“你千万别怪刘伯,是阿福勾引的他。”
刘伯突然觉得其实实话实说挺好的。
“就会胡说八道。”童夫人笑骂道,“快进去跪好,小心你爹来看到你在这胡闹,以后都不让你出祠堂。”
童辛屁颠屁颠的跟着童夫人进去,还不忘回头对刘管家道:“那骨头太硬了,肉又少,我啃得牙都疼了,下次煮软和点。”
“……”刘伯囧,那是给狗吃的。
童夫人边打开小布包,边说:“那女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童辛眼睛眨都不眨盯着小布包,“爹把她买进府里了?”
“嗯。”童夫人拿出一个还冒着热气的馒头给儿子,神神秘秘的,“难道又是大内派来的人?”
童辛咬了一口白馒头,摇摇头,“不知道。可是娘,你当初说我们家要抱紧燕王的大腿,这样才能飞黄腾达。大哥抱得可紧了,如今燕王能称帝,大哥功不可没,皇上又怎么会怀疑我们家了?”
童夫人叹了口气,“唉,伴君如伴虎。可能和你大哥这次接的差事有关。”
“什么差事?”
“我和你爹也隐约知道了个大概而已。你大哥说,燕王登基前曾召刘伯温次子刘璟,当时刘璟称病不至,后被逮上大殿。殿上他大呼燕王名不正言不顺,以后史册上少不得一个‘篡’字。最后入狱自缢了。”童夫人看了下四周,声音又低了几分,“刘璟所说的名不正言不顺,指的是皇上并非嫡出。”
明太祖朱元璋曾明文,继位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如果朱棣真非嫡出,这皇位怕是坐得不安稳了。
而且朱棣当初发起的“靖难之役”打的可是勤王清君侧的旗号,所以支持立下落不明惠帝的儿子或兄弟的人可不少。
童辛边啃着馒头,边说:“所以皇上让大哥去查刘家了?可刘家人不是都死光了吗?”
“民谚有云:三分天下诸葛亮,一统江山刘伯温,前节军事诸葛亮,后世军事刘伯温。这样一个能与诸葛亮相提并论的人,多少都应该看到这后来的皇家变故,不然当年太祖又怎么会秘派他巡天下,寻找可使大明千秋万代的龙脉所在之地。”
“找了吗?”
“找到了,并与皇族各人的命格一同绘制在一卷册中,在临死前刘伯温嘱咐长子刘琏在奸人胡惟庸倒台后再呈给太祖。可在洪武十年,刘琏与胡惟庸的党人起冲突时被胁迫堕井身亡,那龙脉卷册也跟着失踪了。”
“你是说,皇上怀疑那卷册中有有关他出身的记录?”
“应该是,不然怎么会突然让你大哥去找。”
童辛慢慢的放下吃了一半的馒头,“娘,如果真是这样,不管大哥找不找得到卷册,我们家都凶多吉少了。”朱棣可留不得知道他秘密的人存在。
童夫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她愁啊。
“不过在凶多前,能不能给我口肉吃。”
“自己去找。”
童辛眼睛一亮,“娘,那可是你说的。”
翌日,童老爷命人打开祠堂的大门,一直为童家守祠堂的李伯抱着只鸡声泪俱下的,“老爷,二少爷他妖孽上身了,一到半夜就变黄鼠狼,眼冒绿光的到处找鸡吃。”
童夫人:“……”
童老爷上嘴唇的两撇胡子抖了抖,给李伯一些银子大有赔偿的意思。
“不不,我不能收。”李伯摆手。
童夫人从一旁走过来,把银子塞给了李伯,“拿着,给鸡压压惊。”
李伯:“……”
02.家有纨绔子弟(二)
童家祠堂前为厅,是族亲们商议族内事务的场所,前厅后便是天井,天井中有戏台,戏台背向前厅左右为厢房,正对享堂。
享堂乃供奉先人牌位之处,童辛就被罚在里面。
一进祠堂,童夫人就开始各种拖延时间,说话的声调拔高了。
童老爷知道自家夫人这是想给里面的儿子报信,但也没阻止。
童夫人回头,“鲍参,翅肚,你们去把享堂门口的阿福牵走,夫人我怕狗。”
童老爷的眉头忽的跳了跳。怕狗?北京城里谁不知他家夫人就是狗见愁,他们家阿福更是只要一闻到她的味儿就开始装死。
鲍参翅肚机灵,一听就明白童夫人的意思了,跑去向享堂大喊:“阿福,老爷和夫人来看少爷了,你要好狗不挡道。”完了拖着装死的阿福走开。
童夫人暗中给他们竖起大拇指,童老爷则当做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大步走向享堂推开门,走在后的童夫人就见自己丈夫脚下先是一顿,接着厉声向里道:“你在做什么?”
童夫人就听见自己儿子满淡定地说:“昨夜祖宗托梦给我说,自我三岁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天天看我下跪看腻了,故而我改下姿势。”
童老爷不想被气死于是吸气吸气再吸气,但声音还是有点抖,“所以你改上吊了?”
童夫人:“……”
“爹,我这是在效仿古人头悬梁。”童辛依然镇定。
“古人悬的后脑勺?”童老爷的声音变调了。
童夫人急忙探头去看,就见一圈麻绳从房梁处垂下,童辛仰面躺地上后脑勺就套那圈里,童夫人顿觉哭笑不得,可在见童老爷的面色又急了,因为童老爷一副随时准备用麻绳勒死童辛的表情。
幸好急中生智,童夫人一把拨开童老爷冲向享堂哭天抢地的,“列祖列宗在上,这不孝子孙是我游氏所生,正所谓子不教母之过,一切过错皆在我,我这就来谢罪了。”说着就拿绳套往自己脖子上绕了几圈。
那绳套老长,就算童夫人脖子上绕了几圈还富余不少根本吊不死人,童老爷是关心则乱见状却慌了神,“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边解着绳套边喊,“鲍参翅肚快去拿剪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