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 上——才下眉头

作者:才下眉头  录入:01-10

童辛站起来对徐子洲道:“有伞吗?借我把,我怕再和他说下去,我今晚连澡都不用洗了。”

徐子洲:“……”

这样童辛又算是认识一个人。

这大汉叫鲁满,童辛叫他鲁莽。鲁满憨厚豪爽,力大过人,来少林想学一身武艺行走江湖。

就在大伙聊得愉快时,走来一个满脸横肉和尚。那一脸的凶狠未出声便镇住了一干,徐子洲还差点昏了过去。

原来这和尚就是主持曾提过的圆德。

圆德给他们上的第一堂课不是练拳,也不是扎马,而是让他们到山上去抬木头回来。

虽然有人质疑,但见圆德眉头一皱,又不敢问了。

童辛他们来到山上,就不见不少师兄师弟在砍树,而他们就是负责抬木头的。

古树参天,树干粗大,两人皆抱不动,得三人。

午时过堂,段君恒发现不少人累得都快趴桌子上连吃饭的劲都没有了,可童辛却依然精神抖擞的大念经文,喷了“十里八乡”一桌子。

放心不下的段君恒,就偷偷跟去看。

就见孔武有力的鲁满在前,徐子洲颤颤巍巍的在后,童辛在中间。

由于鲁满和徐子洲都被童辛高,于是段君恒就看到童辛挂在树干上两脚不着地的,荡漾着被鲁满和徐子洲抬下来了。

段君恒:“……”难怪他一点都不累,原来他是来制造负担的。

27.初到嵩山少林(六)

看童辛那荡漾样,段君恒忍不住问徐子洲,“为什么童辛抬中间,你们抬两头?”

徐子洲有出气没进气地躺草丛里,“小……小……小辛说……这样才是……最省力的……抬法。”

段君恒:“……”三个人省了一个人的力,果然是省力。也幸得鲁满力气过人了。

佛家有“过午不食”的斋戒,故而一般日上中天,出家人便都不在吃食,直到第二天清晨。也就是说出家人是不吃晚饭的。

这是因为佛家认为,清晨是天食时,即诸天进食的时间;午时是佛食时,即三世诸佛如法进食之的时间。

而日暮则是畜生食时;昏夜则是鬼神食之时。

当然,如若身体需要,比如生病之人也是可以午后进食的。

童辛他们一干俗家弟子初来少林,寺中还是给予适应的时间,故而还是有晚餐可吃的,但分量非常的少。

由于《二时临斋仪》只针对早斋和午斋,因此到晚饭时什么都不用念,又因为在吃饭时不能说话,这可怎么办呢?

就见童辛低头扒拉一口饭,抬头就一个喷嚏。

好家伙,如果再有个小风什么的,估计能远波三条街去。

饭菜本来就少,一天的体能消耗又大,加之童辛的无差别口水攻势,童辛惹得天怒人怨了。

为了避免被波及和童辛一起被群殴,段君恒不得不制止童辛了。

童辛低头扒饭,抬头又要故技重施时,段君恒一双筷子过去夹住童辛的嘴巴。

童辛:“……”

“还想吃饭吗?”段君恒问道。

童辛不能张嘴,只能点头。

“那就安分点。”段君恒松开筷子,“吃完给我挨家挨户去赔不是。”

于是在晚课过后,不少人就见段君恒押着童辛来道歉了。

本来大伙也就当童辛孩子心性,也没多责怪童辛,再者这家伙长得好看,一张笑脸骗死人不偿命,大伙就都原谅他了,也算是另一种不打不相识了。

夏天将至,天气慢慢炎热了起来,晚课过后是一天中唯一的可自由支配的时间,师兄弟们每人拿把扇子就围坐在院中胡侃海聊。

为了以后闯祸受罚有伴,童辛决定融入这些俗家弟子当中。他很机灵地发现不少人手中的折扇都是白扇面的,别说画了就是诗词都没有,他就自告奋勇了。

童辛一脸讨好地对坐段君恒旁边的那位斯斯文文像书生的人道:“哥们儿,你的扇子上什么都没有,我刚好擅长丹青,现在技痒,我帮画一幅仕女图吧。”眨眨眼,意思是你们懂的。

书生姓方,名苏青,为人十分低调很没存在感,没想被童辛点着了非常不自在就想推辞童辛的好意的,可一堆年轻人在一块一起哄,他也没折就任由着童辛了。

段君恒就见童辛屁颠屁颠的跑回他房里,然后抱出一堆作画的工具,有模有样的在院里唯一一张石桌上摊开了。

其他人想凑过来看,也被童辛以打扰作画为由驱散了,让他们等画完了再看。

大伙都看着童辛,就见他提笔果断,落笔沉稳,行笔流畅,轻挑细描毫无犹豫仿若胸有成竹,乍一看还真有几分大画家的做派。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大伙焦急等待中,童辛终于放下毛笔,缓缓地吐了口气,拿起方苏青的扇子看了会,才看向方苏青他们,“你们对仕男有什么看法?”

大伙:“……”

见大伙没反应,童辛一副痛心疾首的指着他们,“你们这帮小兔崽子,性别歧视吗?”

“……”

方苏青赶紧出来道:“男的就男的吧,鲜衣怒马快意恩仇也是一番男儿气魄。”

“有见地。”童辛再度拿起笔,“再稍等一会儿。”再度画了起来。

大伙囧,“……”那刚才他到底画的是什么?

又半个时辰过去了,在大伙焦急等待中,童辛二度放下画笔,拿起折扇轻轻吹了口气,一副很满意的模样对方苏青道:“你们家缺门神吗?”

方苏青:“……”

“缺吗?”童辛巴巴地看着方苏青,那神情让人不忍心拒绝。

方苏青一咬牙,“……缺。”

大伙:“……”很是同情方苏青。

童辛又高高兴兴的接着画了。

可能是门神凶神恶煞的好画吧,童辛这次不到半个时辰就画好了,“你们觉得望夫山怎么样?”

大伙:“……”刚从仕女变仕男,仕男变门神,现在又门神变望夫山了?!这跨度不带怎么大的吧。

童辛见大伙囧囧有神的模样,终于有点不好意思了,“好久没画了,发挥有点失常了。”

“……”那得失常成什么样才能人物变风景了。

段君恒使劲地憋住笑。

方苏青的嘴角抽了抽,“……风景画其实也不差。”

童辛向方苏青竖起一个大拇指,“有品位,不像他们这帮俗人。你再稍等一会。”

方苏青:“……”

这次更快了,童辛挥毫泼墨了几笔后就放下了笔,揉揉发酸的手臂,对方苏青郑重推荐道:“其实黑扇面很神秘的。”

方苏青:“……”

看着方苏青拿出乌漆抹黑的扇子傻站着,大伙迅速掩护自己的扇子撤回房里睡觉了。

看着满院子的板凳,还有段君恒转身准备离去的身影,童辛可怜兮兮的,“师兄。”

段君恒回头,月光在他的身上晕出淡淡的光圈,那隐藏在阴影中的眼眸分外的明亮,微微上翘的嘴角似笑非笑,这样的段君恒少了冷厉多了温柔与包容,就像在哪里已经守候了多年为了等童辛回头能看见他。

如果说今晚以前,童辛所喜欢的不过是段君恒的表相,那现在童辛对段君恒的喜欢完全无关于外表,而是那颗能包容他的心。

段君恒向童辛伸出手,“回去吧。”

“师兄,呵呵……”童辛傻笑着丢下手里的笔,毫不犹豫的朝段君恒跑去。

也许爱真的像娘说的那样,无关乎年龄,身份,地位,甚至是性别。

方苏青看着段君恒和童辛牵着手走远,月色淡淡洒在他们的身上,他们的牵着的手上,他们的笑脸上,他突然觉得很和谐,很唯美。

虽然身边的人睡觉一点都不安分,经常手脚齐上的趴着他不放,但段君恒有种伸手就能将东西保护在身后的安全感,所以他睡得安稳,就连做的梦都不再是流离失所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慌乱。

梦中,他站在一片被铁蹄践踏过后的花海中,纵然不少花儿被踩踏,可更多的花儿依然在怒放。

这时身后传来笑声。

段君恒慢慢地转身,就见在风扬起的花瓣飞旋中,一池春水旁坐着一个人,向他招手。

段君恒就像是失去了方向的旅人,有人给他指引了方向,他便向那个方向走去。

走近了,段君恒却发现那个人的脸既然看不见,他下意识看池水中的倒影,看见的却是童辛的脸。段君恒一惊,再抬头那人刚才还空白一片的脸,已经是童辛的脸。

童辛拍拍身边的地方,让他过来坐。

段君恒走过去坐下,童辛歪着头笑看着他,就像平常他准备作怪前的表情。

童辛让他闭上眼,他毫不怀疑的闭上眼。

眼前一片黑暗中,他能感觉到童辛的指尖从他的额头轻轻划下,沿着鼻梁,到嘴唇,到颈间,到锁骨,到胸前那点……

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奇怪,被触碰时的快感陌生的很让他有点心慌,可一旦感觉不到了又期待了那种快感,而且那种感觉让人上瘾,希望那种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

那种强烈的需求感,让他不禁发出了让人遐想的低声嘤咛,就像在不满,在不渴求。

直到一阵刺痛传来,段君恒乍然惊醒,就感到胸前一片温湿。

低头就在童辛整个人睡趴在他身上,他胸前那点就在童辛的嘴边。

也许是睡得不舒服了吧,童辛伸出舌头舔舔嘴巴,可那舌尖却正好掠过了段君恒胸前的那点。

梦中的快感犹如电流般袭击了段君恒,段君恒全身蓦然僵硬。

段君恒就这么僵直着躺着不敢动,等那阵感觉过去后,他又失落了,但还是心慌居多些。他轻轻的将童辛移到身边,身影充满而狼狈的冲出房间,连外衣都来不及穿,更没看到炕上本应睡熟的童辛睁开一丝眼缝,在笑得奸诈。

就在段君恒冲出去的刹那,少林寺中传来夜半钟声,那是召唤僧众的钟声。

常住院出事了。

童辛坐起身来。

因此而去而复返的段君恒随手抄了件外衣披上,并嘱咐道:“你不懂武功留在这里,不许跟着,太危险了。”

童辛却一把拉住他,“带我去,不会有危险的。”童辛的表情从来都没那么严肃过。

不用猜童辛也知道,这次闯少林的不是龚不平就是妙音先生他们那么些人,他可没天真到以为少林里就没他们安插的人。

如果是龚不平,那这就是他唯一的和龚不平接头而不被怀疑的机会了。

28.童辛是师叔祖(一)

段君恒犹豫间,童良有些慌里慌张的过来了,连段君恒在也留意,“哥哥,你说是不是龚不平他……”这才看见段君恒。

段君恒看看童良,又看看童辛,“这又有龚不平他什么事?”

童辛抓住段君恒的袖子,“来不及了,路上我再一五一十告诉你。”

童良外家功夫了得,但轻松不如段君恒,那怕段君恒还背着一个童辛。

夜色之下,常住院的方向隐隐透着火光。

四方而来的各堂门弟子向寺中火光处奔去,出事之处是本斋禅师的寮房。

火光内方还见内有人厮斗,须臾之间厮斗的双方都冲了出来。

其中一人便是后堂僧本斋,其余皆是黑衣蒙人之人。

赶来支援的少林弟子纷纷出手相助本斋,段君恒本也想出手,但被童辛所阻止,不顾危险让段君恒带着他靠前直到看清那些黑衣人。

混乱中,童辛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塞了团纸在他手里,童辛偷偷藏入怀中。

黑衣人早已无心恋战,一心想寻得机会便跑,可寮房早已被后赶来的各堂门弟子所包围,黑衣人犹如困兽。

可事由意外,也不知其中一个黑衣人是怎么知道童辛根本不懂武功,一个佯攻后突然袭向童辛,童辛下意识的闪身,虽然黑衣人的杀手被一旁的段君恒挡下,但包围圈也因为童辛的躲闪而出现了漏洞,黑衣人跑了一个。

余下顽冥不灵的黑衣人皆自尽了。

打斗结束,火光熄灭,但本斋的寮房已是一片焦黑的狼藉。

童辛扫看了眼房里,不难看出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房外六具黑衣人的尸首被整齐排放在地,众僧双手合十默念佛经,超度亡灵。

方丈宣声佛号,本斋一一掀开那些人的面巾,不少人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都是他们认识的人。

全是俗家弟子。

听本斋道,他是坐禅完毕回来被偷袭的。

他们到底因何而潜入少林寺?又为何要偷袭本斋?

这是很多人心中的疑问。

由于寺中出现了内鬼,每个人都被仔细地盘问了一番后才能离开。

回到西来堂,童辛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怀中的纸团。

纸团上不知沾了谁的血迹,触目惊心。

童辛在油灯下细看,血迹颜色还鲜红,可见不久前才染上的。

和段君恒对看了眼,慢慢摊开纸团。

就三个字——达摩洞。

看来这纸团是龚不平给的无疑了,而且龚不平也一定受伤了。

可为什么只有三个字,龚不平想告诉他什么?童辛不明白。但不管如何都得上达摩洞一趟了。童辛将手中的纸团用油灯点着烧了。

达摩洞在少室山五乳峰顶,相传禅宗始祖菩提达摩曾经在内面壁九年。

“你想都别想。”段君恒忽然蹦出那么一句,童辛愣。

段君恒又道:“你想上达摩洞对吧。”

在童辛选择了相信段君恒后,他便决定不论什么事都不再隐瞒段君恒。

“嗯,我想上去看看。”

段君恒叹了口气,“达摩洞是达摩当年面壁之处,故而又称面壁洞。如今寺中犯错弟子都会到达摩洞面壁思过。”

童辛一拍手,“那太容易了,闯祸受罚,我最拿手了。”

“……”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吗?

“没那么简单。”

童辛知道没那么简单,因为要做到不让人起疑心,顺理成章的真的没那么容易。

与此同时,太室山中一庄园内,一黑衣人一手扶住脱位的手臂,面向竹帘内单膝跪倒在地。

黑衣人身边站着一个小少年,一副做错事垂首等待责罚的紧张。

“你确定?”竹帘内的人声音低沉,威严感十足。

黑衣人的头再低几分,“属下肯定,那人武艺平平但轻功一流,而且属下还将他打伤了,可今晚我见童辛时,他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所以应该不是他。”

听到童辛的名字,小少年有些激动了,“父王,不管这次的事和西门吹……和那个童辛有没有关系,反正这人绝对留不得,他破坏的我们的事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你闭嘴。”竹帘内的男人声音又沉了几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小少年将暗中紧紧抓住衣袍,用力地咬住下唇,倔强的不让眼泪流出眼眶。

竹帘内的男人再道:“这个童辛暂时不要动他,除非他真的不是为卢匠而来,不然绝对会有动作。”

“是,属下明白。”

“你都出去吧。”

小少年想再说些什么,但黑衣人对他摇头,他强忍了下来退出了书房。

“世子,是属下无能。”

小少年满满的不甘,“怎么会被人捷足先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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