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只眼睛看见我这在冒充我哥哥了?”童辛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我哪里像我哥哥了?我哥哥他有那么大颗因为起得太早没来得及洗,早课完了被师兄抓去扭麻花又没得洗,留到现在的眼屎吗?”
众人:“……”果然是颗颇有“来头”的眼屎。
宁王就觉得这次幻灭后,对童辛绝对再也幻想不起来了。
“那……你来是做什么的?”百野一次郎道。
童辛一甩头发,提着自己的刀,“就算只是演武也是有危险在的,刀剑终归无眼伤及无辜便不好了,所以在我哥哥做准备的空当我来说说要注意事项和安全措施。”
“阿弥陀佛。”方丈单手竖掌,“还是小师弟说得极是,是老衲考虑不周了,有劳小师弟了。”
“主持师兄您就放心吧。”说完,童辛身姿陡然挺拔,提刀一横在胸前。
众人看着童辛手中的刀,几番欲言又止的,终是本余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本余问道:“师叔,您这武器果然奇特,好像……剪刀。”
童辛抬手给他们看他的武器,“什么像,这本来就是剪刀。”
众人:“……”
“你们别小看这把剪刀。”童辛又道。
难道这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剪刀。众人暗道。
童辛高举剪刀,“这把剪刀可是我师父在用它剪脚趾甲的时被我讹来的,所以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还有两个脚趾甲还没剪完。”
众人囧里个囧的,“……”那剩下的两个脚趾甲怎么办?用咬的?
“好了,废话不多说。”童辛一声沉吼,“正所谓好的看姿能让你及时躲开突如其来的横祸。”
方丈点点头,“阿弥陀佛。”
“那怎样的看姿才是好的看姿呢?”童辛倏然身姿挺拔,“要昂首挺胸。”
众人跟着昂首挺胸。
“要提臀。”
“要收腹。”
“紧菊花,以防出现不必要的声音,影响旁人观看的情绪。”
众人:“……”
童辛继续,“两腿分开与肩宽,重心移向后,下蹲。”
众人跟着做,最后,“师叔这不是坐下了吗?”
童辛一脸的没错啊,“就是要你们坐下看,站着看多累。”
“……”
童辛手中的剪刀咔嚓咔嚓作响的打着很奇怪的节奏,“再来,就是说,我哥哥的武器。”
有人小声道:“师叔他这是在说快板吗?”
“阿弥陀佛。”
“我哥哥,用的是大刀,名为,仿青龙偃月。没错,仿的正是关帝爷的大刀。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钱。”
“哈?”众人齐声,“重八十二钱?这重量你确定不是掏耳勺吗?”
童辛小鼻子一翘,“就知道你们不信,良良抬大刀。”
童良扛着把大刀来到场中,等童辛接过大刀后,他又转身离开了,可没走两步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回头就将自己哥哥被大刀压着在地上扑腾着。
“……”
童良无奈地将大刀拿起,再拉童辛起来。
童辛这下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终于把刀扶稳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童良不太放心的一步三回头。
童辛深吸一口气,憋着脸红脖子粗的终于把大刀给端起来了,扎着发抖的马步,想身体带到大刀用肚皮一挺,大刀往前一挥。
众僧就觉得光头上一凉,百野一次郎就看到一撮头发飘了下来。
最后大刀“噌”地没入地中。
童辛蹲地上气喘吁吁,“你……你们看,是不,要不是……坐着……刚……才你们……就要被……腰斩了。”
众人:“……”
童辛喘够气了,站起来走向倒插在地上的大刀,“接下来,我要说的是……嘿……呀……嘿……”
就见童辛使劲拔刀,可拔不出来,于是转过身去用扛的,可也扛不起来。
最后童辛怒了,两手抓住刀杆尾部,用力掰。
“阿……”方丈刚想要宣声佛号后再告诫童辛要小心,别被甩出去了。
可阿字刚出口,童辛就不见了。
只见大刀杆在呼呼的左右摆动。
众人:“……”
“诶?王爷也不见了。”百野一次郎惊呼道。
“都在那里呢。”本斋目光悠远地看着远方。
众人顺着本斋的目光看去,就见童辛趴在宁王身上,两人正贴着树干滑下来。
等众人将他们两人救下来,宁王第一句话就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看的人真的比动手的人要危险得多。”
“……”
众僧七手八脚的,“师叔,没事吧。”
“没事。”童辛心有余悸的,“幸好有垫背的。”
宁王:“……”
百野一次郎自以为这是第一次有他在场的情况,有人能伤了他要保护的人,顿时怒火冲天,“小子,你以为拖延时间有用吗?快让你哥哥出来,不然就算他认输,在我国认输的人要钻赢的人胯下过的。”
百野一次郎的话刚落,就见一道白影飞掠而来,犹如蜻蜓点水般的脚尖轻轻一挑,大刀飞旋而起,来人伸手一抓,飞身向临时筑下的梅花桩演武台上。
白衣人面带鬼神面具,一手提刀单足立于梅花桩上,睥睨傲视地上的人,也未多言便将大刀舞动得虎虎生风。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刀光之中可见白衣人脚下轻盈,步法精准优美,令一招一式都美如舞蹈,却也无人敢轻视那舞蹈般刀法下的杀伤力。
眼看一套刀法即将耍完,蓦然一支冷箭射来。
众人大惊。
白衣人却只是轻瞟一眼飞箭,手中大刀一翻转,刀刃向前迎面飞箭,就见飞箭从中被一分为二。
箭落,白衣人提气向飞箭射来的方向而去。
众人皆跟过去。
可不知道白衣人用的什么轻功,身法十分灵活,哪怕是本斋这样的高手也没办法跟上。
在众人稍迟一步赶到时,只见白衣人扶刀立于悬崖边。
“杀手何在?”本斋问道。
白衣人掀开鬼神面具,露出和童辛一样的容颜来,“跳下去了。”
“阿弥陀佛。”
过了好久,童辛才吭哧吭哧的跑来,“哥哥哥哥哥……”
童逸伸手向童辛,“辛辛别怕,哥哥在这。”
见无果,众人又回少林山门前去了。
在众人走后,树上跳下一白衣人,竟然是段君恒。
接着童良手持弓箭也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
段君恒看着童辛的离开的方向,全身的骨头一阵“咔咔”作响,身高在慢慢改变。
童良道:“没想到段师叔还会缩骨功。”
回到山门前,宁王和百野一次郎看童逸很久,最后也无心再比试了,想趁机走人,可童辛哪里会那么轻易放人走。
“想走也行,当你认输。”童辛指着百野一次郎,“在我大明,败者要当街跳脱衣舞的。”
“你……”百野一次郎瞪着童辛。
“瞪什么瞪,想走就跳脱衣舞。”童辛得理不饶人的。
百野一次郎恼羞成怒,不知从哪里牵出一个傀儡娃娃,手持长短武士刀各一把指向童辛。
本斋等高僧挺身将童辛护在身后,“阿弥陀佛。施主如若敢对童师叔不敬,那就莫怪贫僧等人失礼了。”
“罢了。”宁王终于发话了。
“可是,王爷……”百野一次郎不甘。
而童辛激怒的百野一次郎的目的已经达到,童逸便作势上来安抚童辛,“算了,辛辛,不过是一场相互的讨教而已,谈输赢便没意义了。”
“阿弥陀佛。”方丈大师道:“童施主明大理实属难得。”
一场闹剧落幕,童辛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的寮房,见到段君恒扑过去就是一个响亮的亲亲,害羞道:“人家可是连哥哥都没亲过,就亲师兄了。”
后面被童良扶着进来的童逸一脸的伤心了,“辛辛见异思迁了。”
段君恒一时间傻眼了,就觉得被童辛亲的地方一片火辣,心中的感觉更是难以名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大声地呵斥童辛来掩饰,“别胡闹。”
虽然段君恒有对童辛有过漠然,有过冰冷,有过冷嘲热讽,可从未有过这样的大声呵斥。
童辛顿时愣了,“师兄不喜欢吗?”
段君恒有点骑虎难下的,“有哪个大男人喜欢被另一个男人亲的?”
童辛指着自己。
段君恒扭头向一边,“……那是不对的。”
“娘说,亲亲只能是喜欢的人。”童辛嘟着嘴,“我最喜欢师兄了,所以我亲亲是师兄了。”
“那说的是女人。”段君恒道。
“谁规定喜欢的人一定要是女的?”
“喜欢男人那是逆天而行,败坏纲常伦理。”
“迂腐。”童逸蹦出一句。
段君恒也上了火,又或者说是怕了,急着欲盖弥彰些什么,“你们这是荒唐。”说完便气冲冲地逃一样的离开了。
童辛泪汪汪地看着段君恒离开。
“辛辛不哭,辛辛还有哥哥呢。”童逸安慰他。
童辛扁着嘴,“师兄他不要我,我成破鞋了吧。”
童良:“……”
童逸轻拍着童辛的背,“没有那种事。你看,虽然段师叔他没要你,但他也没要我不是吗?也没要良良不是吗?”
童良:“……”真是躺着都中箭。
童辛吸吸鼻子,“哥哥你变坏了。”
童逸很忧郁的,“没办法了,谁让辛辛变心了,爱上别人了,所以我要报复社会。”
童良:“……”
34.童辛是师叔祖(七)
童辛激动地抱着童逸,“哥哥别难过,辛辛陪你一起报复社会。”
“哥哥的好辛辛。”童逸和童辛像两只小猫一样,你蹭蹭我,我蹭蹭你,“那就老规矩从茅房开始吧。”
童良:“……”为什么是茅房?
“好。”童辛和童逸一击掌,“哥哥,多年后我们再度双贱合璧了。”
“……”童良囧,为什么是双贱,不是双剑?
“今晚我们就去偷光茅房里的草纸。”双胞胎齐声道。
童良囧囧有神,“……”果然很有报复性。
“然后嫁祸给良良。”童逸又提议道。
“哥哥,好主意。”童辛给童逸一个响亮的亲亲。
童良磨牙,“……”不愧是双贱。
翌日,库师僧本余大师发通告,草纸短缺,请各位上茅房暂时八仙过海各用神通。
童良:“……”
自打那天后,段君恒就开始躲着童辛了,让童辛想死缠烂打也无门。
童辛无精打采地摆弄着觉悟大师给他的各式鲁班锁。
觉悟本来想当做看不见干脆闭目坐禅的,可是……“行了,我看见了,你可以放开掀为师眼皮的手了。”
童辛果然放手了,觉悟揉揉越发松弛耷拉的眼皮,“小辛,你怎么了?”
“我失恋了,求安慰。”童辛道。
觉悟摸摸童辛的头,“不就是失恋而已,你想想人家那些失身的,不比你更惨吗?”
童辛两手撑着下巴,“可我怎么觉得失身的比我失恋的好多,最起码享受过了。”
觉悟很艰难地维持着严肃的表情,“……那是你的错觉。”
童辛把八个拼装好的鲁班锁抖给觉悟,“师父,我大哥想见你。”说完也不等觉悟回答,就很明媚忧伤地出去了。
觉悟惊诧地看着那八个鲁班锁,这些可是……
童辛刚走不远,守在觉悟禅房前的四大金刚听到里面传来,“臭小子,又摸走我草纸。”
四大金刚:“……”赶紧摸摸身上的草纸,然后松口气。没办法现在少林寺的草纸太紧俏了。
童良刚从斋堂回来见到童辛,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哥哥,你在怎么了?”
童辛很痛苦的,“我失恋了,在求死。”
童良把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的响,“……那麻烦你把绳子套脖子上,别套脚脖子上。”
“不行,套脖子上我会喘不过气来难受,这样舒服。”
“……”
童良扭头就走,再理童辛他就是傻子。
下午的空当,童良想练武可架势刚摆开,就见同门师兄弟都跑来了,“小良,快去看曾师叔祖。”
曾祖辈的会那么闹腾的除了他哥哥就没别人了,童良很不耐烦的,“他又怎么了?是不是又坐水桶里,让你们顺带拎他出去兜一圈了?”说这样说,可童良还是去了。
来到习武场上就见童辛正抢人手上的一把刀,抢过来后刀刃冲外刀背朝里搁脖子上。
童良:“……”
众人:“……”
童辛一副谁敢拦我,我跟谁急的表情,厉声问被抢了刀傻大个,“这刀是你的吗?”
傻大个本来想点头的,但他旁边的人连忙将他的头一摇,代为道:“不是。”
“哦。”童辛点点头,“那就是我的了。”
众人:“……”
童良上去夺过童辛的刀,“你要刀干嘛?”
童辛很可怜道:“今天师兄上茅房不叫上我一起,自己就去蹲了。”
众人:“……”
“一起?”童良看其他人,“我们寺里的茅房什么时候有情侣双坑的了?”
众人:“……”
童辛又讹来一把别人的刀,“我的心彻底碎了,所以我决定找刀落发为僧。”
众人:“……”
就见童辛说干就干手起刀落,刮。
众人:“……”
童良已经没力气磨牙了,“你不是说落发出家吗?那就落啊,光刮腿毛干嘛?”
童辛道:“效果一样。”
众人:“……”
童良终于举手投降了,“行了,我帮你还不行吗?”
童辛立刻放下屠刀,拍拍童良的肩膀,“早这样,大伙就不用跟着你一起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