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本少爷就一个条件,没事不要来烦我。”
“嗯,可以,不过哪些情况算‘没事’要由我来定。”
我大力拽开门往外走。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人家古代劳动人民都懂得揭竿起义反抗暴君,我一21世纪的大好青年又怎能任由万恶的资本主义家剥削欺凌。炎畜生,你想让我忍气吞声地被你压迫?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刚走几步他就追了出来,拽住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是一直想考A大吗?事成后只要你能考上,我负责你的全部学费,外送一套海滨别墅。如果你考不上,我也会送你等额的现金。而且你还可以提额外的条件,虽然我要求你的条件合理,但我可以保证我的尺度放得很宽,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或者让我倾家荡产,我基本上都会接受。”
“好,成交。”
第6章
第二天早上一到学校小娴就一脸献媚的表情凑过来,东家长西家短的八卦了半天后吞吞吐吐地说了声对不起。
我眯着眼睛看了看太阳“我记得今天太阳好像是从东边升起的啊~”
她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种人渣,活该女朋友跟别人跑了!”
我茫然地看着她。
我终于深刻的体会到这世界是多么的神奇——我竟然有一个别人知道而自己却不知道的女朋友。
小娴眨着大眼睛看着我,我和她相顾无言,这一刻,千言万语都化作深深的凝视,在无声之中……没有交流出任何情感。
我啼笑皆非地问:“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次换她茫然了:“昨天晚上炎翔哥哥在校网上说的啊~他说你的女朋友喜欢上了他,所以你才一直对他怀恨在心,但他现在已经明确的拒绝那个女生了,所以希望你可以原谅他。这些事在全校都已经传开了,怎么你这个当事人还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不过你也太小气了,不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嘛~至于为了她跟这么好的兄弟反目成仇吗?”
楚炎翔……我该用什么来形容你,你这畜生。
小娴看我一脸苦大仇深,痛彻心扉的模样,还好心地拍着我的肩,语重心长地安慰了我半天,又就前几天的袭击事件道了好几次歉。
之后又是班长、各路兄弟、甚至几个同班女生,都陆陆续续的跑过来,对我的悲惨遭遇表示深切的同情。
我只能一直苦笑,还被迫一再保证绝对不会想不开。
放学的时候,炎畜生打电话让我去体育协会找他。
我呆坐在教室里挣扎了很久。
每次见到他就没好事,而且这次地点又在他的地盘上,我怕他居心叵测,设下了圈套让我一个不小心身陷泥泞,从此只能和他同流合污,为他做牛做马任劳任怨。
我的思想斗争正接近白热化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发来了一条信息。
“有重要的事,快过来吧,我吃不了你。”
我一边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外加旁系再加邻居都问候了一遍,一边将书胡乱塞进书包里,一步三晃地向楼下走去。
我们学校建立的社团很多,学校也很重视学生的课外发展,所以一直很支持各社团的活动,还专门为每个社团划出一个专用的会议室,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大本营,还将大本营和教学区分开来,和其它功能教室一起单独安置在一栋大楼里。
二楼是很热门的一些社团,像英语、绘画、机器人协会什么的,三楼只有两个社团:环保和爱心协会,而一楼只有一个;体育协会。
我们学校的体育成绩一向很出众,学校每年都会招收不少体育特别生,有些还是国家级运动员。
学校也充分展现了对这批体育尖子生的重视,别出心裁的在一楼为他们划分出了一片天地,单是办公室就比其它协会大了不止一倍,里面还有一个运动员专用更衣室,24小时热水供应,一出门就是宽阔的露天体育场,转个弯就是室内体育场。
最妙的是,二楼三楼四楼和教学区的大楼之间都是有走廊连接的,而一楼没有,中间还隔了个硕大的花坛,想从这里到教学楼要么兜个大圈,要么爬多一层楼梯,从二楼过。所以平时除了体育课外很少有师生经过,也就是说,就算你在这里胡作非为,也很难被老师发现。
这根本就是一个令无数学生垂涎的天堂啊,不过学校也明令禁止:未经许可,非运动员不得进入
而炎畜生现在正在滥用职权。
我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办公室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正趴在窗台上打电话,另一个小个子的男生在打PSP。
这两人的外形简直堪称“对比”个词的标准示范版本。
他们两个听到声音都转过身看了我一眼,然后打电话的继续打电话,打打PSP的继续打打PSP。
我被晾在门口……
“炎楚炎翔在吗?”
小个子的男生头也不抬地说:“你是凌消吧,老大让你等他一下。”
这畜生到底什么意思,风急火燎的把我叫来自己又跑的没影。
我瞬间沸腾,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告诉姓楚的,我已经来过了,没有见到面不是我的错,还有,如果他想耍人的话找那群花痴女去,不要跟我这没事找事。”
小个子男生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我。
“怎么了?”
炎畜生突然从隐藏在一角的更衣室里钻了出来,穿着一件黑色低领的衣服和黑色牛仔裤,肩上挂着毛巾,微湿的头发正在往下滴水。
他抓起毛巾胡乱擦了擦头,手臂上裸露的肌肉随着动作划出弧线,结实却又不会显得过分强壮,双腿长而直,即使被包裹在厚厚的裤子里,也会惹人无限遐想。
一股热流向下窜去。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好像随时会跳出胸膛,血淋淋的展现在世人面前。
他发现没人说话,从毛巾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着我,凌乱的刘海遮挡住他的前额,白皙的脸上还有淡淡的红晕,一股野性的性感向外疯狂散发。
我呼吸紊乱,心跳持续加速,只能紧紧地抓着门框想尽快编个理由逃离此地。
小个子男生用手臂撞了撞他,皱着眉说:“这人怎么跟吃了火药似的?”
炎畜生看了我半响,微微一笑:“没事,他最近失恋了,心情不太好,多包涵。”
畜生,你还有脸提这件事?
那个男生果向我露出了同情的表情,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理解万岁”四个大字。
炎畜生把毛巾扔给他,向我走来,笑着说:“我以为你会拖很久才过来,所以想洗个澡慢慢等,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笑屁啊笑,笑得这么猥琐,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有紧急的事,非把我叫过来到底想玩什么花招?
“我刚到。”
他仔细地看了我一会儿说:“那你生什么气?”
“我没有生气。”
他仔细地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想从里面看出些什么,我烦躁地避开他的视线,看着地板。
他轻笑出声:“其实你的表情真的很丰富,很容易读懂——你生气是以为我故意在耍你对吧?放心吧,我没有这种玩弄别人的嗜好。”
我心里一跳,努力拉长了脸,冷冷地说:“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抬手拨开刘海,看着我不说话,水滴顺着他的手臂流下,折射着阳光,为他细腻的皮肤镀上一层透明的光泽。
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欲望又开始升腾,我可以感受到脑海里一根名叫“理智”的弦已经绷到了极限,随时可能断裂。
第7章
我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必须速战速决,见他不说话,我急急忙忙地说到:“我今天还有事,你的事明天再说吧。”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他连忙拉住我说:“今天我兄弟过生日,一起去吧。”
“神经病,你兄弟过生日关我鸟事?”
“大家以后迟早都会碰到,不如借此机会把你正式介绍一下。”
我又忍不住冷笑:“我算是你什么人?不过是被你利用而已,有介绍的必要吗?”
说完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但我无法控制,我一见到这畜生就觉得烦,就想说刻薄的话,就想撕了他那层面具。
他脸上依然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语调温和的说:“我们只是合作,不是利用。”
“对,‘利用’的官方名词就是‘合作’。”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管你怎么想,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还不如学会好好利用手里的资源,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我看着他不说话。
无法否认,他说的是正确的,而且事实也本该如此,但当我看到他亲口承认我们的关系只是合作或者说利用关系的时候,心里真的觉得很不甘,很难受。
我烦躁地转头看着走廊的尽头,阳光被阻挡在虚掩的门外,只有几缕被拉长到畸形的光线从门缝挤入,投在地板上,缠绕成一团。
他突然拉着我的手臂向更衣室走去,那两个男生似乎已经从后门出去了,整个办公室空旷的有些孤寂。
“时间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就得过去,你总不能穿着校服去吧。你跟我体型差不多,我这里还有几件新衣服可以先借给你穿。”他顿了顿:“凌消,我希望你认识到一点,无论你的过去多悲惨,活得多痛苦,地球都照样在转,没有人会真正在乎你活得是好是坏,与其不断折磨自己,不如努力变强,才能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害。”
说的简单,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先天条件优异,后天条件超群,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想要什么就不要什么,来得潇洒去的也潇洒,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老天真不长眼,凭什么所有好处都给了这头畜生,还让不让别的男人活了?!
我闷闷地说:“不要叫我凌消,我也不想变强。”语气里透着一股浓浓的涩味,连我自己都听得哆嗦了一下。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笑道:“不想变强的话就跟着我吧,我来保护你,我会是个合格的好哥哥。”
他握住了我的手,轻声说:“我愿意做你的家人。”
心里忽地涌上了一股酸楚,我咬着嘴唇,把脸扭向一边。
酸痛在体内蔓延,泪水渐渐涌上了眼眶,好像埋藏堆积了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部涌了出来,令我措手不及。
这么多年没哭过,就连那种流泪的感觉都快要忘却了,如今,好像一切都被唤醒,种种悲伤、无奈、痛苦,都鲜明在血液里流动,原来我遗忘了这么多,除了记忆,还有情感。
他另一只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脖子上“想哭就哭吧。”
他话音刚落,我的眼泪就像决了堤的洪水般一泻千里,一发不可收拾,我无法控制地一遍遍地在脑海里回放过往的片段,心脏像被无数利刃切割,痛的尖锐而凛冽。
我以前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没有任何目的地不断回想这些往事,却从来不想哭,比起悲伤,我更多的是无奈,此刻的感觉也是一样的,所以我想不明白,我到底在哭什么,为什么我一点也不难过,泪水却像自己有意识一般前赴后继地向外涌。
我哭的原因很莫名其妙,哭的方式也很匪夷所思,我没有大吼大叫,甚至没有任何声音,只是紧紧地抱着他,任泪水横流,偶尔吸一吸鼻子、抽泣一下向肩膀的主人表示我还在哭。
到了后来,比起想哭,我更想就这样抱着他,他的骨架比我略大一些,肌肉很结实,皮肤细腻光滑,温度也比我略高,抱起来大小适中,温度适宜,一切都让我感到无比舒服。
我将脸在他的颈间蹭了蹭,鼻尖刚好擦过他的脖子,一股淡淡的香味传来,忽然很想亲吻他,想吻他那妩媚的眼睛,性感的嘴唇,想抚摸他柔然的肌肤,想看着他的身体在我的手中颤抖。
我神魂颠倒,意识模糊,几乎难以抑制地想将他推倒在地上,狠狠地撕碎他。
他突然猛地推开我,掐了掐我的脸。
痛楚传来,我终于回神,有些心虚的看着他。
他的脸色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轻轻地喘了口气说:“你这小子忘恩负义,我对你那么好,你还想谋杀我。”
我听得一头雾水。
他笑了笑搂着我的肩继续往前走:“你刚才抱得太用力了,我有点喘不过气。”
我想我的脸应该已经红成了番茄,我自己都能感受到那热度轰轰地往上涌。
他看着我大笑:“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你虽然看上去很冷酷,其实就是一个又脆弱又别扭的小孩。”
我拉长了脸:“我不是小孩。”
他摇摇头说:“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吗——神经病通常都说自己不是神经病。”
靠……
“那你说你自己是不是畜生?!”
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头:“如果我是畜生,你就是小畜生。”
我怒视着他:“关我什么事?”
“你是我兄弟,当然跟我属于同一物种。”
“滚,我什么时候成你兄弟了。”
“看吧”他又把蹄子伸过来,搂住我的肩:“还说自己不是别扭的小孩。嘴上逞强,其实心里早了开花了吧。”
我真想找块砖头拍死他。
到底是谁说着畜生气质高雅,英俊潇洒,迷死万千少女的?老子今天非要给他的眼睛镶上两放大镜,让他看清楚这畜生丑陋邪恶的本质。
他笑着打开更衣室的门,一脚把我踹进去:“别在心里骂我了。衣服在右边蓝色的大柜子里,快点换上。”
关上门,我找到蓝色的柜子,拿出衣服。
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隔着门,听得很不真切。
他问:“你想叫‘凌翔’吗?”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问到:“你说什么?”
他又重复一次:“你想叫‘凌翔’吗?”
心脏怦怦直跳,我竟然紧张的手心冒汗。
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关心我,想让我摆脱过去的阴影,但只是名字上的相似就让我有和他连为一体的错觉,让我……想占有他,和他真正的成为一个人。
他不再说话,似乎是当我默认了,我默默地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去
第8章
炎畜生虽然表面上沉稳,但我觉得他内心绝对是个疯狂的人,所以他周围的那帮所谓的“兄弟”应该也差不了多少,那他们生日宴会就应该会在一个能让人疯狂得彻底的地方举行,让自己那个长期裹在伪装下的心透透气。
而事实又一次证明,造物主是神奇的。
他们将地点选在了酒吧,不过是真正的单纯的酒吧,没有嘈杂的音乐,也没有意乱情迷的灯光,大家只是静静地喝酒、聊天。
歌女在台上轻唱,唱的也是缠绵的情歌。
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一圈人,一个清秀的小男生被围在正中间,额头上贴了好几张纸条,他正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豪气冲天的往下灌酒,周围的人开始喝彩、起哄,他突然被呛了一下,连忙放下杯子痛苦地咳嗽,人群中传来一阵哄笑,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大声说了句什么,大家又是一阵哄笑,有人开始捏他的脸,他怪叫着想挣脱。
一个长得很野兽派的男生发现了我们,走了过来,用力拍了拍炎畜生的肩:“阿炎,你别是在温柔乡里沉醉的不知时日了吧,怎么兄弟过生日都能迟到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