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
“嗯。”
“那现在不是了？”
“他说不是了。”
“嗯？那你还帮他？”
“嗯。”
“泽小子，我楚家人凭什么这么给人欺负啊？”
“嗯？何濯没欺负我啊。何濯对我很好啊。”
“对你很好？你不是说他都不认你这个朋友？”
“当然不是朋友啊。”
“泽小子，你们到底搞什么，你都把爷爷绕糊涂了。”
“爷爷，你糊涂什么啊。”
“你说你们不是朋友，又说他对你很好？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何濯说我们是情侣。”
“情侣？你口中的何濯是个女孩儿？听名字不太像啊。”
“何濯不是女孩啊。”
“不是女孩？那那个叫何濯的是男的？泽小子，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情侣？”
“知道的。何濯说了，情侣就是只有两个人，只属于彼此，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一辈子，在一起？跟一男的？泽小子，你愿意？”
“愿意的。我很喜欢何濯啊。”
……
离开青湖山楚氏别墅，急急赶去父亲办公室的楚泽，没有看到身后的爷爷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秦管家！”
“在，老太爷。”
“打电话给老杨。让他给我查一个叫何濯的人。”
“是，老太爷。”
第十七章
吃了早饭，送走了楚泽后的何濯，边打着哈欠，边头重脚轻的往楚家走。
到了门口，再打个哈欠，边默念楚泽说的密码，边往电子锁上按去。
咦？怎么不对劲？
再试一次。
咦？
再试一次。
怎么搞的？明明是正确的密码啊，昨天才看过楚泽输了两回呢。
等等，那上面有字啊。看看说什么。
“密码正确，指纹识别有误？”
楚泽！你个白痴！怎么不输入我的指纹资料？
等等，那家伙该不会以为这就是个电子密码锁，就只要密码的吧？
叹口气，何濯非常肯定及认定及确定那个可能性为百分之百。
本以为吃个早饭，何濯手机、信用卡什么的都没拿。现在兜里还有几十块钱。能干嘛呢？
啊，记得刚才看到有间咖啡厅。去那儿等那小子吧。正好喝点咖啡醒醒脑。
两个小时后。
只点了一杯普通的咖啡，却占了窗边一个座位老久的何濯在咖啡店小姐亲切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出来了。
瞪着关得紧紧的楚家大门，何濯觉得好不容易用咖啡提起的精神，又没了。
好困呐。好想睡觉。
可恶的白痴，什么时候回来啊。现在兜里只有几块钱了，就是想再找个地方坐着等也没处去了啊。
又不知道在楚家大门口愣了多久，何濯的眼睛无意间扫到那高高的围墙。
纪录片里特警们跨越几米高的障碍板的画面闪过脑海。
何濯勾起了嘴角。
退后，助跑，起跳，伸手，过单腿，翻……
完美落地。
但谁能告诉他，这突然间轰鸣的嘀嘀声是怎么回事？
后来被带进派出所的何濯从伟大的民警大哥那里知道了，红外线原来是可以这样用滴。
亏他当初还担心楚家房子这么招摇，又常年没人，会不会被贼大哥关心着呢。
但显然现在在民警大哥眼里，自己好像就是那位姓贼的同志。
“名字？”
“何濯。”
“卓越的卓？”
“濯清涟而不妖的濯。”
“……年龄？”
“还有三个月18，现在是17。”
“别以为未成年就能胡来啊！少管所也能教育你！”
“……”
“为什么私闯民宅？”
“不是那样，我住在那里，那家人我认识，那家的儿子叫楚泽，我是他朋友……”
“是么，那你有他电话么？”
“……他不用手机。”
“那他现在在哪里？”
“他出去了，我正等他回来呢。”
……
好吧，民警大哥别看了，我也觉得我这话像撒谎，而且是特别假那种。
突然，何濯又想起一个事。
“那个，我还知道他爸叫楚凌天，他妈叫祁妍……”
“行啊，小子，踩点够仔细的哈！”
“不是，等一下，我还知道楚泽去青湖山了！对，就是青湖山！他去找他爷爷了！哎！哎！哎！你别走啊！你听我说——”
……
好在楚家在东城市还算是知名人物，好在青湖山只有一家人姓楚。虽说电话打去时楚泽已经走了很久了，可是还好得知他去了他父亲那里。还好他父亲正好有客户，而他正好在天之宇大饭店，也就是何濯他们曾经住过的那家，离楚家很近的那家，在那里招待客户。
当楚泽和父亲赶到的时候，距离何濯终于让民警大哥用很怀疑的目光勉强去打了电话的时间才过去十分钟。
OK，何濯这第一次见家长的方式标新立异，天下无双。
“何濯，你怎么还是不喜欢走门啊？在学校里拿你没办法，总爱从窗户里跳，可这怎么在我家你也不爱走门啊？”
何濯现在非常非常不想跟白痴解释。
但，旁边那位生人勿近的大叔是楚泽爸爸吧？曾经看过相片的。真人比相片上还，还，还，怎么说，冷酷？不是。冷漠？不是。霸气？有那么点，但好像还是不那么贴近。
啊，肃杀！
其实，那楚泽爸爸保养还是很好的吧，明明看起来还不老的脸，怎么满身肃杀的感觉。
怪不得楚泽不爱回家。
以前是猜测想是因为觉得没人所以不爱回家，现在看来，有这人才更怕回家吧。
难怪楚泽妈妈会跟他离婚。
哦，罪过，不要搬弄是非。
再说了，到底是楚泽的生父吧。礼节还有要有。
“伯父您好，我是何濯。是楚泽的同学。我是来东城过这个假期的。今天这个事是个意外，楚泽没告诉我电子锁除了密码还要指纹，他没有输入的我指纹资料。对不起，今天麻烦您了。”
“嗯，没事就行。”楚泽父亲点了点头。
“哎？什么指纹？我们家大门的锁还要指纹的啊？”楚泽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何濯嘴角抽了抽。
但下一秒，竟见到了罗刹的微笑。
“让你见笑了。我儿子从小被人照顾着，有时候缺点常识。”听到楚泽的话，那满身肃杀的楚泽爸爸也不禁莞尔。
“哪里，哪里。楚伯父，我跟楚泽常常在一块，我知道他是这样。没事儿，您放心，我会看着他。”
“哦？那有劳你了。这样，我还有事。对了，你托我儿子那件事，我这里有张名片，你打电话也行，直接去找人也行，我已经联系好了。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小泽，好好招待你同学。对了，何同学是吧，也劳驾你帮着点小泽。”
“我会的。还有那事谢谢您了伯父。对了，今天这事也谢谢您。”
“嗯。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
“伯父慢走！”
“爸，再见。”
……
“对了，何濯，我们赶紧给那王岩打电话吧。”
“我没有他家电话。”
“那我们去他家吧。”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
“……”
“没事，楚泽，这不现成的有困难，找警察嘛！”
拿着手中的地址，匆匆回到楚家，何濯本来想先补个觉，但楚泽死活要先把事情解决了，说要让何濯早点放下心病。
那家伙，什么时候又那么体贴了。
来到王家，那王岩和楚泽一见面，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这可不是专门跑到人家家门口来吵架的吧。
何濯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像斗鸡一样的楚泽，赶紧的把名片交了出来，又在王岩将名片扔掉之前快速简洁的将来意说明。
等终于和楚泽一起坐进王家客厅里时，何濯已经一头汗了。
真是的，明明是寒冬，怎么就能出那么多汗。
后来，还见到了王雅，也就是那位倒霉的妹妹。
看到躺在床上除了脑袋哪里也动不了的小姑娘，何濯心里真像是针扎了一样。
就连一直时不时出言与王岩斗几句的楚泽也不再开口了。
很快的，楚泽和何濯又带着王岩和王家赶回来的父母一起去见了楚泽爸爸介绍的人。
那人带他们通过视频联系到了美国一家医学研究院。那里曾经有治愈过类似情况的先例。
看着王家人亮起来的眼睛，何濯和楚泽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何濯很快联系了父母，何家二话不没说立马拍板承接所有费用。
王家也没有推辞。
但是王岩看何濯的目光中总算没有再那么阴阳怪气。
不过说，却还是和楚泽不对盘。
原因嘛，当然不在王岩身上。
捏捏楚泽的脸，何濯无奈地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瞪了。人家不是都要去美国了？你也给我放心，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表情总算缓和下来了，楚泽拉拉何濯。“走，回家去吧。你不是一直在喊困吗？回去补觉吧。”
何濯感觉好无力。“你才想起来啊。都快五点了！对了，被你拉着到处跑，午饭也没吃！算了，走吧，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你还没吃午饭啊？”
“你吃了？”
“对啊，在饭店里吃的啊。”
“……”
何濯无语问苍天。
那家伙，是他的克星吧？
第十八章
后来，何濯还是忍不住捏了楚泽那白痴的脸颊：“你叫我怎么说你好。那是你家还是我家？用的锁是什么样的你怎么都不知道？害我第一次见你家里人居然在派出所里！你说你叫我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呐？啊？”
楚泽扭头躲着，没躲掉给何濯得手了：“别拧啊，疼。什么第一次见我家里人，你不是早就见过我妈了吗？”
“你妈妈？”那位有点家长的样子么？
“你半年前就见过我妈了。所以说你见我爸就不是第一次见我家人。而且我还没见过你家人呢。”
“哎？”何濯勾起邪笑，“怎么说，你的意思是你急着见我家人了？”
“也不是啊。就是你刚才一说，我想到罢了。”
“……”何濯已经不想失望了。虽然又失望了一次。就知道每次都是自己想太多。
“行啦，不扯些有的没的，看看哪家合适吧，我饿死了。”
“好。”
总算解决了一件多年的心病，再加上又在外奔波了一天，那一夜何濯真是好眠。
朦胧中，何濯脑中飘过一个感叹，那楚家的势力范围还挺大的啊！自己家都没能解决的事，那边轻轻松松就处理了？
真有能耐。
第二天，何濯想着也来了东城几天了吧，尽和楚泽忙些乱七八糟的，都没有好好玩过。那楚泽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除了看书就是做作业，再不就是打开电脑查些资料。
虽然说作为一个学生，这样很好。但好好一个假期，就这样过也太无聊了吧。
强行夺过了楚泽手中的书，何濯决定今天说什么都要让那家伙好好放松放松。
再说了，两人都还没好好约会过的吧？
嗯，玩点什么好呢？
逛街？购物？看电影？去游乐场？
那家伙居然给他兴趣缺缺。
再这么闷下去，楚泽也许习惯，但何濯会疯掉的。
硬拖着楚泽，找了也不知道多久，一家电玩城跃进何濯的眼睛。
就是它了！
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啊！
楚泽觉得新奇极了。
这是什么？模拟开车吗？
这又是什么？为什么要用锤子敲玩偶动物的头啊？
啊！那边的人怎么在毯子上跳舞？
咦？这个是赌博吗？为什么要下注？那些车牌是什么意思？
哎？那又是什么？乒乓球吗？为什么贴在桌上打啊？
哇？那又是什么？
天啊？那个又是什么？
……
楚泽从来没有过这种像进了另一个世界的感觉。
看着楚泽好奇宝宝一样的模样，何濯高兴之余又有些心疼。连这些都没玩过啊。不过没关系，有他何濯在，以后都会让楚泽开开心心的。
“来，别发呆了！有意思吧？来，我教你怎么玩！”
“好！哎！你看！那边好像有个像是投篮球的游戏！我要去玩那个！”
“行，来了就跑不了。都让你玩。一个个来。”
楚泽，真不愧是锦国的高材生啊。再加上个何濯，看着手边不减反增的游戏币，躲在人群后面的电玩城老板心里在默默的滴血。
这俩祖宗，哪儿冒出来的啊？
当然，楚泽他们听不到那位老板的心声。
看，那正拿着大锤一下下打着玩偶的楚泽，笑得是那样开心。
站在旁边正在擦汗的何濯，笑得很温柔。
楚泽，还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从认识他以来，他一直就是那样淡淡的，让人感觉遥远而疏离。哪怕是后来和自己成了朋友，他也没有对自己真正敞开过内心。那个楚泽，那时候就像是湖心的孤岛，可望不可及。或者更准确点说，更像是水中的倒影，看着好像是在眼前，其实远得叫人找不到去寻的路径。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在这里。这个人笑得真心又开心。这个人和自己分享内心最痛的过去。
这个人，现在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
楚泽，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在电玩城玩了一个上午，下午何濯又说服了楚泽去游乐园。他让楚泽明白了，游乐园不是只有小孩子才玩的项目。
蹦极，攀岩，射击，过山车，激流勇进，索道，……
两人一直玩到天色黑下去，才恋恋不舍的打道回府。
一直到坐在玄关换鞋时，楚泽还滔滔不绝的讲着。他今天实在是太开心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除了看书，除了去上各种学习班，原来日子还可以这样过。这样，原来好开心，好有意思。比起学钢琴，比起学茶道，比起学棋艺有趣太多了。
好像高兴到灵魂都要飞起来。
此刻的楚泽，羽绒服早脱下放在一边，脸上还红扑扑的流露着跑跳后的余味，眼睛因为太兴奋太开心而亮晶晶。
不自觉，何濯长臂一伸，搂过那让人心动的家伙，对着那还在喋喋不休的双唇，深深的，吻下去。
“我跟你说啊，还有那个，唔”
面对着何濯突然的袭击，楚泽瞪着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楚泽，我的楚泽，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楚泽很甜，有一种淡淡的，但是很经久不息的甘甜滋味，引得人心动，诱惑人沉溺。
拥吻着那个恨不能揉进骨子里的家伙，感觉到他从一开始的僵硬慢慢放松，何濯觉得像谁用一根细细的丝一下下的缭着心房。
楚泽，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让人特别想fan罪。
啊～今天的气氛也那么好，最棒的是还没有外人，不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