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归国打拼（五）
周芷凡时不时的会与朋友聚会，有时候会叫上陈宇一起。时间久了，陈宇和周芷凡的几个好友玩的还不错，特别是魏潇和郑一荃。因为年龄相仿，又都挺能玩的，自然更有话题。虽然陈宇和周芷凡都没有明确表明过关系，似乎只是朋友，但是明眼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虽然都以一颗八卦的赤诚之心，却不好意思做八婆。 所以，八婆这种重任只能交予魏潇这种专业人士。 魏潇在大家充满期待的鼓舞下，非常职业化的骚扰陈宇。可惜，无论怎么耍赖威胁的追问，陈宇咬住了嘴就一句话：还能怎么回事儿啊~就那么回事儿呗。 这太极拳打的。魏潇忍不住撇嘴，缠着郑一荃让他给出主意。 郑一荃嫌弃的瞥一眼他，拍拍被魏潇扯乱了的袖口，十分嫌弃的冷嘲一句：“这都不明白？智商低啊你。”推着魏潇，让他该干嘛去干嘛去。 陈宇一开始也觉得自己位置颇为尴尬，纠结了好长一阵子。和周芷凡具体是个什么关系？什么个情况？这些问题连他自己都很迷茫。 他重生后到现在是二十六岁，不是年轻小伙子了，也不至于沦落成为大龄男青年，工作稳定赚钱不少，父母也没催着他成家，没房子没车，存款却也累计了点儿，身体不错，吃香的喝辣的，放个假还可以发展发展自己的小兴趣爱好，生活安逸又美好，看似确实不用为将来做打算。 所以陈宇下意识的觉得自己就这么和周芷凡混着也没什么不好。目前二人还是一对一的温馨政策，那些个重口的、多人的生理慰藉都没开展过，大家那啥的次数也不频繁，相处的融洽又和谐，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没有需要改变的地方。 不过是人就有感情不是？相处了这么久，大风大浪倒是没经历过，小风细雨的也共患难过，让陈宇自己说，说他对周芷凡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他自己都能笑出声来。 可当魏潇炮弹似得一发接一发的问他：你俩是什么时候在一块的啊？你俩是怎么好上的啊？你俩感情处的怎么样啊？你俩谁先追的谁啊？ 他就一句话也答不出来了。魏潇和他再怎么玩的畅快、再怎么熟悉，也赶不上魏、周二人的友谊，这话连周芷凡都没亲口和魏潇交代过，要是让陈宇三言两句的讲了，说清楚了还好，说不清楚……就让人觉得他自作多情、徒留笑柄了。 小宅男也问过类似的话题，陈宇当时言简意赅的回答：就是不小心打了一炮就成这熊样了。 他也想过，俩人既美誉甜蜜的当众牵手，也没有浪漫约会过，接吻倒是时常有，可是时间段都与打炮的时间高度重合，怎么想都不是爱人间互相表示爱意的动作，反而只是为了感官享受或者说是，前戏要求。 陈宇两辈子的经验都没法用来处理复杂的感情问题。上辈子为了结婚处对象，敷衍敷衍天天就是陪着女友逛街买东西。这辈子谈了个不像样的，没多久就被踹了。 初期的迷茫过后，感情经验不丰富、情商又不够高的陈宇，于是选择了顺其自然，也不那么抗拒住在周芷凡家里了，没有恢复到在国外的时候的同居状态，留宿的次数倒是逐步上升了。 对于自己家里渐渐躲起来的陈宇的物品，周芷凡还是很开心的。不动声色的让出一半的衣柜给陈宇放常用的衣服，客厅的小角落里也会摆上二人的合照，不怎么使用的厨房也染上了油烟，书房也多置放了一个书桌和电脑，收起来的地毯也从地下室里拿出来排上了用场。 还真是挺有家的味道。 这天，陈宇和周芷凡心血来潮买了小龙虾，叫小宅男一起过来吃。 “陈宇，有你的快件啊，”小宅男进门以后，换上拖鞋，拿着一个包裹走进厨房，“好像是从你家寄来的吧？你看看。哇！好香啊~” “你帮我打开吧。”陈宇正忙着做麻辣小龙虾，看了一眼快件，对着一旁闲着没事儿的周芷凡道，“我妈寄来的，前些天打电话说是，做了樱桃干。” 周芷凡把左三层右三层的包裹拆开，看着两个小密封罐子里装着红润鲜亮的樱桃干，又看看快件的备注上写着：自己只能留一罐，剩下一罐是给小姑娘的。草莓芒果你吃的够多了！不准再偷吃！！！ “儿媳妇是谁啊？”周芷凡拿着快件的单子抚了抚陈宇的肩膀。 “啊？”陈宇一愣，迅速扫了一眼单据，支支吾吾道：“呃，我妈以为我谈了女朋友。” “恩？那这个‘儿媳妇’就是我啊？”周芷凡用嘴唇蹭了蹭陈宇的耳朵，轻声问道。 “差、差不多吧……你不嫌自己被当做是大姑娘就行！”陈宇一躬身，躲开周芷凡。 “哦~那我就拿走一罐了啊！伯母可说你不准偷吃啊！”说着还拿出几颗塞进嘴里，一副享受的模样。 “你又不爱吃零食！我帮你解决了就行！不用为难！真的！！！” “不，挺好吃的。那，草莓芒果是怎么回事？你还偷偷把伯母给我的小礼物吃了啊？” “……我就是吃了你能把我怎么滴！” “那你就把这一罐也给我做补偿就行。”周芷凡光天化日明目张胆狐假虎威就这么抱着两罐樱桃干……放进了电冰箱里！ 那我不是随手就能拿到么！有点儿创意行不行！陈宇在心中怒吼！ 最后，樱桃干的大部分还是都塞进了陈宇的肚皮里。 “诚毅”刚成立初期，员工不多，资金和人脉却齐全，周芷凡和魏潇这俩干实事的占大股份，郑一荃等人也来搀和一脚，看着人家发展前景好，非要入股份，有空了就提供提供自己手头的关系，帮诚毅拿到业务项目，大部分时间还是干吃红利不做事儿。 陈宇在“诚毅”干的也顺风顺水，单子不断，奖金工资嗖嗖的上涨。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因为陈宇工作做得的好，又算的上是诚毅里的“深资历”了，等着诚毅扩大招聘的时候，自然就跟着向上升职，不用累死累活的自己去做方案找客户了，和吕叔一样，渐渐的推到后台，干起管理和咨询的工作。 期间，“诚毅”还在繁华的地段与众多金融公司并肩设立了豪华的另一处工作区域，陈宇冷不丁的也会去那里办事，有时候工作的到很晚，还能跟着周芷凡蹭个离着挺近的房产里睡个觉。 这个房子处于挺普通的一个小区里，顶楼，九十几个平方，从外面看，建了有年头了，但是以外的，房子里面的装修还很有品味，跟陈宇常去的那个房子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艺术感时尚感非常强。听周芷凡的意思，以前他还在这儿住过挺长一段时间。 不过陈宇对这房子的室内装修不感冒，也看不懂，这些天陈宇忙坏了，进了房间倒头就睡，天不亮就起床，哪有些闲工夫研究房子的装修啊。 自从“诚毅”逐渐走上正轨，陈宇升职以后，他清闲了好一阵儿时间，绝对的按时上下班，不熬夜不陪酒不打麻将的，小日子舒坦的不得了。 可是魏潇这个损货就是看不得别人比他享受，天天和郑一荃俩人撺掇着陈宇跟他们合伙“干一番大事业”——在“诚毅”的名下挂靠一个期货投资咨询公司，陈宇扛不住他们俩每天对他的耳根子折磨，嘴皮子一松：也行啊！只要你们让周芷凡答应我就敢干！ 嘿！结果周芷凡还就真答应了！大手一挥，放任他们折腾去了。 陈宇郁闷的不得了，照着他的想法，期货这种风险极大的买卖，周芷凡应该慎重考虑最后给出个否决的答案猜对啊！怎么能这么鲁莽啊！怎么就这么容易的答应了啊？期货买卖的杠杆作用太大，赚钱容易，赔钱也快，一不小心就能掏空家底，没有十足的把握，在期货上耗费精力简直就是找死嘛！ 鲁莽的周芷凡打了个喷嚏。他最近也是看陈宇越来越闲，觉得他好好的脑袋瓜子不用，好逸恶劳的确实该教训教训，正想着找个活给他干干，正好魏潇一提议，想着魏潇虽然吊儿郎当的但也是玩金融的一把好手，也没怎么去了解运营构想，就放心的把陈宇交给他了。 被贴了个好吃懒做的标签顺带着被一巴掌推出去的陈宇，左等等魏潇不来骚扰他，右等等郑一荃不来刺激他，以为俩人就是开个玩笑，真的得到允许了反而又没动静了，心安理得的继续混日子。 可他刚放松警惕了没几天，这俩人就赶驴上磨一样催着他去干活去了。原来他俩一得到周芷凡口谕，连通知都没有，直接去办理公司所需的相关证件去了，他们来找陈宇的时候，那可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陈宇看着经营许可证上“法定代表人”后面白纸黑字的印着自己的大名，感到一阵无力，被架着工作去了，至此又开始了一顿披星戴月闻鸡起舞的忙碌生活。 口头上说着，觉得这工作业务风险太大，害怕损失太多，但真到实际上操作起来，陈宇对这件工作也不是完全没有自信，毕竟知识也不是白学的，再说了，魏潇那里还有一批专业技术人才，实际的买卖操作也不用他来做，他就是负责管理经营什么的，最多是参与一下大方向的投资取舍。 而这，身为重生人士的宇哥表示，谁说咱没有外挂金手指！好歹咱重生前也在银行工作好些年，对于一些重大变故和事项还是记得很清楚的嘛！在这里，宇哥必须叉腰大笑两分半钟！ 大笑完，宇哥还是要掬一把眼泪，继续投入工作，非常不要脸的挖了周芷凡的墙角，把吕叔给要了过来，从工资到待遇、从职位到环境，竭尽所能把吕叔给坑到了自己这儿。 按理说，陈宇去了“诚毅”的子公司，那么他原先在“诚毅”的职位应该取消才对，不过这事儿没人提，周芷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继续保留着陈宇的职位和工资，年薪奖金一分不差的继续往陈宇卡上打。陈宇自己也没怎么关注过工资卡动向，根本没去考虑职位的去留问题，无意间还多了一笔意外收入却不自知。 走马上任的陈宇经过初期的繁忙以后，逐步也适应了管理的工作，干的不错，时不时的还经过周芷凡的一番“床间の指点迷津”，经验感悟什么的收获颇丰，子公司“谷禾”也蒸蒸日上。 “谁给起的名啊？锦程？”周芷凡问道。 “不知道，呃，等我接手的时候，名字早就订好了，”陈宇想起这事儿还是咬牙切齿，“这俩混蛋倒是利索……问这个干嘛，这个名字不好么？是不是感觉像是种庄稼的哈哈！” “没，挺好的。两个字都代表粮食，寓意这你们的公司的业绩能大丰收，寓意还不错。”周芷凡摸摸陈宇的脑袋，随口道。 “谷禾”是魏潇和郑一荃二人办理相关证件，注册公司时的注册资本是由其二人一起投入的，但是“出资人”一栏上却印有陈宇和周芷凡的名字，按照魏潇的意思，这笔钱就让周芷凡代替陈宇一并出了就行了，意思是让他干拿股份，赚个小便宜。 不过陈宇没同意，亲兄弟也得明算账，他又不是被周芷凡包养的小蜜，俩人相处过程中是平等的，陈宇不想因为钱的事儿而低人一等，到时候真要有什么事争执起来，吃亏的还是自己，而且平白无故的拿人钱的事儿他一大老爷们也干不出来，况且这里面还牵扯这宇哥男人的面子！ 陈宇坚持自己出自己那份的股份，前期他在国外工作的时候也挣了两三百万，再加上在在“诚毅”的工资奖金，凑个整数，拿出了四百万入股。 辛辛苦苦熬夜挣来的全部家当一夜间全都投了进去，陈宇有些肉痛，可再想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就当做是初始资金投入了，如果“谷禾”能按照正常的速度发展和扩张，过不了几年就能收回本钱来，说不定到那时候还需要再投入呢！而且“谷禾”因为是“诚毅”的子公司，跟着占了不少便宜，有了在客户方面的优先推荐权，“谷禾”不怕吃不饱饭！ 陈宇点点头，喜滋滋的。 59.归国打拼（六） 三伏天热得很，就算到了晚上，月亮依旧是清凉的挂在天上，地表却不断的散发着热气，似乎要把白天受的罪都发泄出来。 周芷凡应酬完回家，停了车，抬头望去，家里黑漆漆的，说不清楚的有些失落。就刚刚下车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汗珠子就顺着脖子往下流。周芷凡摸索了摸索自己的手包，掏出香烟来点上，他顶着空气中涌动的热浪吞云吐雾，心中的烦躁感不降反升。 他用手指掐灭了烟头，扔进小区的垃圾筒里，靠的近了，隐隐还能闻得见西瓜腐烂的味道，抬起手背无意识的挠了挠，这才抬脚走入楼栋大门。 已经过了午夜，楼栋里空无一人，他走进电梯，听着电梯轻微的咣当当的声音，心跳也有些加速，有什么像是要破茧而出，却不知源头是什么，只是想快一些回家，盯着电梯里的数字，周芷凡又挠了挠头左手手背，下力狠了一些。 电梯终于“叮——”的一声打开，快速走到家门口，打开门却不是黑洞洞的一片，门口走廊上开着一盏黄橘色的小灯，灯光不亮，发出微弱的灯光。鞋柜上贴着一张小便条纸，周芷凡大体扫了一眼，握在手中，蹬了鞋子，没来得及换拖鞋就快步走近卧室的房门。 周芷凡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听见了空调淅淅沥沥的声音和陈宇欢快的小呼噜，朦胧的月光从窗帘缝里透进来，依稀能看见床上陈宇的身影。 嘴角一翘，缓缓的关上门，用手机的亮光照着，周芷凡看清了小便条上的字：家里没有解酒药啦~可我也不会做解酒汤>o<，你自己喝点儿蜂蜜水凑合凑合吧！ 周芷凡很听话的自己去厨房倒腾出一杯蜂蜜水，冲了个凉后才放轻手脚的在陈宇身边躺下。不过自己的枕头被陈宇抱在胸前，害怕吵醒他，想了想就没把枕头抽出来，索性枕着胳膊侧躺着，一睁开眼就能看见陈宇的睡颜。 今天晚上应酬的时候，有位先生来的稍晚了些，一问才得知，这位先生给他的妻子预订了首饰，店家让今天去取。因为过不了几天就是七夕情人节了，首饰店也受到了许多顾客自己的设计构思首饰预订，赶巧今天来的人特别多，所以这才来晚了。 这位来完了的先生看起来四五十岁，期间就有人恭维他，说他和妻子感情和睦，几十年如一日，如今人道中年，却还是这么浪漫，真是好生让人羡慕。 起初，周芷凡也并不怎么在意。恩爱的夫妻多得是，这种老套的故事听了不知道多少遍，不甚在意，不过酒桌上的话题却意外的转向了与爱人庆祝节日上，平时善言谈的，这个时候都会插上两句，不论是不屑过节的还是秀恩爱的，都有自己的故事讲。 周芷凡平常就不太爱说话凑热闹，也不太愿意讲自己的事，了解他习性的都没紧着逼问，可是他扪心自问，要是真让他说，他也说不出来——挖空心思的给爱人一个惊喜这种事儿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陈宇和周芷凡之间似乎有个默认的约定。即使是身体上如此亲密的二人，也没有单独在一起庆祝过什么节日。 俩人过生日都会叫上对方和好友一起，自然没有独处的机会。像是圣诞、春节之类的大型节日，赶上忙工作就与同事开爬梯喝酒，若是碰上放了假，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浪漫的情人节和七夕节，似乎又和他俩不沾边，双方都没有主动提出来表示表示，在一起两年多的时间里，这些有特殊含义的节日就像是地壳断层一样，无声无息的就被跳过去了。 不但是因为周、陈二人都不是会玩浪漫的人，亦或是这两年都处于他们的事业上升期，没有闲暇功夫，更重要的是，俩人的关系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去准备这些和“恋人”、“爱人”、“情人”挂钩的节日。 用眼光描摹这陈宇的眉眼，原本对这些献殷勤给惊喜完全不感冒的周芷凡，突然也非常想与陈宇携手度过一个又一个有意义的节日。只有他们两个人。 憧憬了一下，周芷凡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脑袋里一遍一遍的转着，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约会吃饭送礼物——这些在晚上才刚刚被自己鄙视过的俗套。 又不是青葱少年，罗曼蒂克对于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周芷凡来说，无疑是非常困难的，睁眼闭眼的也睡不沉，索性摸出床头柜里的手机，上上网，看看奇葩的网友们有什么建议。 他专门挑了些青少年常逛的论坛，关键字一搜索，出来一大片结果。可是每点开一个帖子，周芷凡看了几楼，就得摇摇头笑着关掉，感叹代沟太深。挑来挑去，最后发现，适合他这个年龄层的约会方式，还是保守的最靠谱，这才安心的把已经没电的手机随手一扔，把手搭在陈宇软软的肚皮上睡了。 第二日陈宇放纵自己睡了个懒觉，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昨晚小宅男不在家，家里也没存粮了，本来想将就将就一晚上，饿着肚子算了，可是都刷完牙准备上床躺着了，肚子却饿的咕噜噜直叫。想到周芷凡家里的大冰箱里满满的食材和柜子里快要溢出来的零食，陈宇撒这拖鞋、拿上钥匙就赶来扒拉吃的来了。 陈宇挺讨厌自己一个人吃饭的，冷冷清清的只有自己筷子撞碗的声音，显得寂寞又可怜，所以每次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总得找个电影电视剧动漫什么的，带着声儿的放那儿播着。虽然边吃饭边看电视有些食不知味，但总好比孤单不是？ 陈宇翻了个商业大片出来看，看了一半就撑不开眼皮了，往周芷凡的大床上一扑，这一觉就睡去快十个小时，一睁都早上九点了，扭扭身子还想再睡个回笼觉。 刚扭了没几下，陈宇就试着大腿根出的触感，初步判定是周芷凡那家伙的熊掌，搓搓悠悠的上下直乱摸，把陈宇的感官“蹭——”的一下子给刺激起来了。 陈宇的后背贴着周芷凡的前胸，周芷凡是把胳膊搭到陈宇前面去，用搂着他的姿势，把胳膊绕道他前面，把手插入陈宇的大腿根之间。 陈宇无奈，往床的另外一头滚了一滚，沾上舒服柔软的夏凉被，爽的轻叹了一口，闭上眼刚刚想继续享受，后面的大火炉就又特别不长眼色的靠了过来。 周芷凡用额头盯着陈宇的后脑勺，长腿一伸，先是勾住陈宇的腿脚，再身子一翻，把陈宇直接压在身下，手也探进了陈宇的内裤里，不轻不重的揉搓着有些硬度的器官，倒是没有别的动作，就是压在陈宇的后背上装死，禁锢着陈宇动不了。 陈英语趴在床上，脸蛋被侧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哼哼撑着胳膊想要转过身来喘口气，好说歹说，就是不见周芷凡答应，口水却是流了一枕头。 陈宇被伺候的又爽又难受，胸口憋的涨涨的，被反复揉搓的某处也隐隐有些忍不住了，眼看着就要爆发，周小丫鬟却撂了担子不干了，跪起身子来，拔下陈宇松松垮垮的四角内裤，上去就是一口。 被咬的陈爷嗷了一嗓子，刚想着周芷凡也不是属狗的啊？这是狂犬疫苗没打好还是怎么招？周小丫鬟就身体力行——貌似是对于自己的牙印作品不是很满意，周小丫鬟拍了拍他的屁股，又俯下身，在另一半尚未遭殃的臀瓣上啃了一口。 “喂！差不多就行了啊！你这是饿了么？饿了吃饭去，被照着我屁股不撒口了！”陈宇明显很暴躁，自己把手伸到前面，摸摸索索的自爽起来，还无比猥琐的发出黄色小电影上，动作男主“哦嗖嗖~~恩嗖嗖~”的声音。 “不太对称啊。算了，下次吧，我比划好了再咬。”周芷凡被陈宇哦嗖嗖的声音气的一笑，走下床翻出来润滑剂和套套，自顾自的把还在哦嗖嗖的陈宇摆成ORZ的形状，这才用手机不轻不重的在后面帮陈宇做准备。 被进入的时候，陈宇前方也前后脚的到达了高朝，暗骂周小丫鬟也不知道心疼人，上来就往敏感点撞，弄得陈宇一时之间有些肾亏的赶脚，盘算着，是不是得找个时间把周芷凡酒柜里珍藏的虎鞭酒偷偷喝了？ 俩人在床上完事后，陈宇摊开四肢，躺在床上溜小鸟，闭着眼睛，任凭周芷凡像是翻烙饼一样把他掀起来翻过去的，就是稳如泰山，岿然不动，死活不肯配合周小丫鬟，哦，不对，升级了，应该说是同房周丫头的换被单大业。 “别懒了，洗澡去了。”周芷凡把陈宇打横一抱，拎着去了卫生间。 二人又在卫生间里摸摸索索了一会儿，这才洗完了澡。陈宇摸着自己屁股上的俩牙印，趁着周芷凡不注意，踹了他的小腿肚子一脚，然后又以要保护屁股为由，当着周芷凡的面，把他的面霜搽在自己的屁股上，这才拍拍手走了。 陈宇对期货其实不是很熟悉，看着那上下浮动的指数就觉得头晕脑胀，红红绿绿的让人心跳加快，再加上期货不比股市，标的物的价值太高，上下几个操作就是好几个零，让陈宇这个胆子小的家伙硬生生的不敢接触，但是心里却止不住的羡慕魏潇几个人那淡定的模样，所以有事没事就回去讨教几句。 有人说，国内的股市是存在内幕的，一小部分因为提前得知了某个上市公司或者国家即将发布的消息，因而能够提前购入或者跑出手中持有的股票，以此完成投机， 陈宇虽然不玩股票，但是觉得这人说的也有道理，国内的股票玩的就是基本面，使用技术流分析，有时候会得到不那么尽如人意的结果。而且对于国内股市散户来说，抠门的上市公司总是不分红，也造成了大家不赞同长期持有股票。 在这种投机没条件、投资难实行的状态下，赚钱实在不易。 与此相比，期货市场和外汇市场是全世界联动的，对于“谷禾”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公司来说，还是能稍微沾点儿便宜的。不过“谷禾”的业绩蒸蒸日上，似乎和陈宇这个挂名总经理没什么大关系，靠的都是魏潇带来的操盘大将对于市场的把握。 当然了，宇哥为了能起到作用，每天都在疯狂的看新闻，就是想从中找出些有用的消息，努力往自己重生前那些大事儿上靠拢，意图利用自己的金手指来个一鸣惊人。 可惜，目前为止，天不遂人愿，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太浑浑噩噩了，没有认真关注新闻大事，“谷禾”成立了几个月中，大豆和成品油价格都因为受到某些国家的不利消息的影响，价格大跌。这么重要的大事，陈宇愣是一点儿也没回忆起来，倒是一直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魏潇真正的大显本领，坚持买空，使得“谷禾”大赚一笔，客户反响也是空前高涨。 这也让陈宇对魏潇很是敬佩，一打听才知道，魏潇学的就是国内普遍看不好的“技术流派”，上大学的导师非常厉害，自己又肯钻研，在蜡烛图方面颇有成就。虽然在股市上不占便宜，但魏潇却还是经常没事儿就研究研究，所以在期货市场上很是牛X。 陈宇虚心请教，魏潇也不吝啬，先塞了他厚厚一摞子书让他回去看，后来又觉得不够，没过两天，又翻腾出自己大学是做的笔记，一股脑的都丢给陈宇，还极端负责人的让陈宇把不会的记录在小本子上，抽空就给他讲解一番。 七夕临近，周芷凡订好了一家烛光晚餐，准备好了度数稍低的红酒，作为礼物的手表也被安放在精美的包装盒之中，当然还有重头戏的蜜月套房，虽然床上铺满玫瑰花瓣……确实很娘，但是男人就是要不拘小节！ 可是还不等周芷凡在七夕那天把这个惊喜送给陈宇，就因为美国分部那边突然出了事儿而不了了之，七夕前前三天就飞往美国。 周芷凡把手表留给魏潇，告诉他，他会尽量在当天赶回，如果不行，就由魏潇代替他把礼物送给陈宇，等他自己回来再把他为二人准备的第一个节日补上。 但是被委派了重要任务的魏潇呢？ “青裕哥？你回来啦！怎么都不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去找你！”魏潇放下手中的小礼盒，兴奋的冲着电话大吼。 60.归国打拼（七） 周芷凡紧赶慢赶，在七夕节当天晚上回来了，虽然时间有些晚，下了飞机都已经起点了，不过还勉强来的及，除了机场正想打车，就接到了魏潇的电话。 “芷凡你哪儿呢？我在机场候着您咧，大哥你可别说你已经走了啊？” “没，正好，我这正招手呢。” 周芷凡上了魏潇的车，让他往家开，魏潇哼哼了两声，道：“回什么家啊，大家都在明桓等着你开席呢！” “突然去明桓吃饭干嘛？” “嗯哼~敢情你还不知道啊！青裕哥今儿一早就回来了！我们这都摆好了桌就等开宴给青裕歌接风洗尘了！” “恩？”周芷凡顿了顿，“我还真不知道他回来了。”想了想，抬手要给陈宇打个电话说一声他回来了。 “你要给、呃，给陈宇打电话啊？甭打了，我也一并叫上陈宇啦？我让小郑子去接他了，都这个时候了，估摸着早到了！”魏潇趁着等红灯的时候，侧头看了两眼周芷凡，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身儿衣服还行，不用那么讲究换了，就这么招吧！挺帅的！” “开你的车！”周芷凡把魏潇的爪子拍下去，不耐烦道。 “哟！终于来了啊！我们都饿扁了！”看见魏、周二人推开包厢门进来，正在聊天的郑一荃回过头来笑着说，招呼着让服务生上菜。 “刚刚打电话不是让你们先吃着么！”魏潇擦了擦手，挑了两个花生米塞进肚子里，头也不抬的说，“我也饿扁了，刚刚还想买个汉堡垫吧垫吧呢，芷凡没让。” “我倒是想吃啊，青裕哥不让我能有什么办法。合着救你娇贵？我们都糙是吧？”郑一荃敲了敲坐在他身边的魏潇的脑瓜子，“青裕哥非说要等着大家都来齐了，我胃都泛酸水了！” 程青裕坐在主座上，冲着右手边的郑一荃笑了笑：“就数我不好行了吧？都把小郑子给饿坏了，那我罪过可真大了！多加几个菜总行了吧。” 郑一荃被逗得一晒，翻了个白眼，刚刚想抻抻程青裕，晚个一小会儿再说自己喜欢吃什么，刚要开口，就见程青裕转头问另一旁的周芷凡：“你是不是没吃飞机餐？要不然加一个热汤暖暖胃？”噎的郑一荃又翻了一个白眼，只能自顾自的跟服务生加了一个烤羊腿。 陈宇刚刚已经与程青裕聊了会儿了，得知程青裕直比周芷凡小了一岁，但是面容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已经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了，还以为和郑一荃差不多，顶多比自己大一两岁。 席间，陈宇基本负责张嘴吃，不怎么插话，也插不上话。几人喝了些酒，就互相揭短，把那些个小时候尿裤子、砸玻璃、拽小女孩辫子的缺德事儿捅了个遍，陈宇坐在周芷凡身边净顾着偷乐，好几次都差点儿喷出来。 听着他们几个从小说到大的那些糗事，陈宇真心很羡慕，他没有发小，曾经的同学也因为互相之间不联系，而渐渐疏远，再加上他上了大学后就越来越宅，手机里面明明存有朋友的电话，可是就是不愿意联络。 按理说，一个常年混迹于二次元的家伙，起码得有几个“好基友”吧？可是陈宇重生前却没有，他因为自己肥胖的身躯而自卑，又因为现实生活中自己混的不怎么好，更是缺乏自信。 所以，陈宇现在看着他们几人说的这么开心，心里头也很向往，不过想想，重生以后，陈宇也比以前强了点儿不是么？有小宅男这个贴心小棉裤嘛！ “青裕，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呆几天？”还是坐在副陪上的老大哥杨沐之问道了点子上。 “不是吧，哥，你又是没几天就回去啊！国外有什么好的啊~咱国内的发展也不差啊，你就留国内呗！不行我养活你啊~”魏潇挤出一个囧脸，哼哼唧唧的装哭，小模样委屈的好像被程青裕给抛弃了一样。 “你？排队去吧！你能把自己养活好了就不错了。要养也是我养，是不是？”郑一荃跟着凑热闹，眨巴眨巴眼睛，在程青裕面前晃晃悠悠的妄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好啊，要是有人养我，我就不走了呗！”程青裕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假的？哥你别耍我啊！这么快就能定下来？呃……”魏潇瞪了瞪眼，没下文了。 郑一荃给了魏潇一拐，缓缓道：“一听来真的，就不敢了是吧？”然后也立马转头道：“就这么定了！今晚睡我家！吃穿用度爷全包了！” “哈哈哈！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哥我还用不着你个小崽子破费！”程青裕给郑一荃夹了一筷子鱼肉给他。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的？已经辞职了没？你刚刚回国，先休息几天再找工作也不迟。”杨沐之边说边拍了拍旁边喝多了的魏潇，让他坐板正了，别总是往郑一荃身边挤。 “恩，工作没有辞掉。公司正好要发展国内这块儿的市场，我就借着机会，算是调任，职务待遇只升不减。” “行啊，小子！当时就看你有画画天赋，没想到设计师当得不赖么！公司还挺看重你的啊。”杨沐之看着以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圈圈的小孩，已经变得这么了不得了，很开心。 “嘿嘿，也算是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吧！”程青裕领头敬了个酒，“这次我可是打着死赖着不走的念头了啊，你们可都得照顾照顾我啊！”说着就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慢点喝。没那么大的酒量就别硬撑，这又不是拼酒会。”周芷凡把程青裕已经喝了大半杯的酒夺下来，往前推了推茶水。 “就是就是！就你那点儿小酒量还敢装厉害的啊~”魏潇傻呵呵的跟着起哄。 “哎？你这个小混账！这么长时间没揍你，皮痒了是吧？”程青裕笑的特别开怀。 几人都喝了酒，陈宇周芷凡和杨沐之喝的不是特别多，神智还是很清楚的。不过再看看剩下的三人，都已经烂醉如泥，魏潇喝多了就手舞足蹈的大声唱歌，郑一荃干脆就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程青裕看着没什么大事儿，坐在座位上面带笑容，可你要是想要跟他说话他可不回，近看才发现眼神十分空洞。 还有意识的三人，只能主动承担起护送另外三人回家的重任。陈宇扛着硬要拉着他一起唱“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的魏潇，费劲儿的跟他交流：“大圣，你要是想吐提前说一声啊，别给人吐出租车里啊！” “琼浆玉露！一个字儿，美！弼马温俺老孙是不当了！搅得你的蟠桃会稀巴烂！”魏潇还挺上道，摔胳膊撂腿的就演上了。 “是是！您多厉害啊！那可是要西天取经的人啊！可是和尚要戒酒啊，可别被师傅发现了啊！”陈宇闲的蛋疼的逗他玩。 “那是那是！嘘，保密保密！”魏潇伸出一个手指头放在嘴边，还摆不正，挤眉弄眼的跟陈宇说话。 魏潇嘴里念叨着“保密保密”，嘟嘟囔囔的望着车窗外的夜景，自娱自乐的玩了好一会儿。等到陈宇都以为可以轻松轻松了，突然被魏潇糊了一巴掌在肩头，疼的陈宇直呲牙。 “陈宇！陈！宇！陈小宇！”魏潇一下又一下的拍着陈宇的肩膀，严肃了一张红彤彤的脸，“小宇~小宇！小宇~~看，就我叫你叫的这么亲切！”魏潇又锤了锤陈宇的胸道。 “恩，咳咳，恩。”陈宇被魏潇捶的直咳嗽，费了牛劲儿才扒拉开他胸前的爪子，哭笑不得，“老实点儿啊！过会儿才能到你家呢。回了家我就把你扔澡盆子里，让你清醒清醒，这怎么喝个酒，还这么能闹腾啊。手劲儿这个大啊，还挺疼！” 被扒拉开爪子的魏潇楞了一会儿，又把脑袋撞在陈宇的胸前：“对不起哇……”边说还边用铁头功撞了陈宇好多下。 “……”陈宇觉得这个对不起真是受不住啊，这样更疼啊大哥！！！我没有胸肌，扛不住你这样糟蹋啊！弱鸡陈表示很苦逼。 弱鸡陈用血与泪的经验总结，最苦逼的不是把醉汉扶上楼、给他放好水让他洗澡，还得安置好了让醉汉乖乖睡觉后才能赶回家中，而是，伺候完醉汉的第二天一早，还没睡醒就被醉汉吵起来去辛苦工作！ “小宇！你怎么这么半天才来！”魏潇一脸严肃，当然，如果他没有在办公室里来回蹦跶就会显得他真的严肃。 “现在才七点半不到啊！你哪来那么多精神头儿啊啊！”陈宇指了指办公室里挂着的表，“现在还没到上班的点儿好么！办公室里就咱俩人，你要约会勾搭我，拜托能不能选个合适的地点和时间啊！”陈宇颓废的拖出来个椅子，倚躺在上面。 “正所谓，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要赚大钱就要早早起来干活！”魏潇戳了戳陈宇的脸，“我说，你昨晚干嘛去了，黑眼圈这么重啊？” “……”恩，就是被你这个喝醉了的齐天大圣折腾的好么！话说，为什么罪魁祸首这么有干劲儿啊！“你宿醉难道不会感到难受么……？” “啊、是挺难受的，一大早的就头疼，睡不着了，所以这不是把你叫起来么。” “靠！”陈宇愤愤，打个哈欠，“赶紧说！说完了我好补个觉！” “好嘞！”魏潇打开电脑，开始给陈宇分析最近的石油期货的交易情况，他们之前在石油价格下跌的时候，因为判断失误，止损不及时，亏空了好大一笔钱，魏潇的意思是，他总结了一下很多人的分析，觉得再过一阵儿应该有一个可以抄底反弹的机会，如果成功，肯定能赚的盆满钵满，不过高收益伴随着高风险，他们如果再次判断错了，那么赔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最关键的是，目前公司因为前期的亏空，资金周转不开，如果想要冒险，可能还要股东再次出资。 魏潇的意思是，这个是公司的重大决定，他是想让几个股东一起讨论一下，他个人认为这个机会非常好，不过还是想要想、提前告诉陈宇，让他自己认真考虑一下。 “那我再想想啊，这事儿确实挺大的。”陈宇挠挠头，说实话，他确实不是风险偏好型的投资者，还是主张稳扎稳打的低收益投资方式。不过前些日子，公司的利润一直下滑也着实很令人着急，不只是石油，公司在玉米、可可、棉花等农副产品以及稀有金属的交易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亏损，已经引起了很多客户的注意了，陈宇也是急的嘴角冒泡。 “那你抓紧时间，如果确定下来方案，没几天我们就要抓紧时间入手了。”魏潇把电脑塞给他，“你自己好好研究研究，毕竟这么重要的事儿不能只听我一个人忽悠不是？你也得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 “恩！” “那你慢慢看。我还得去跟周芷凡还有小郑子说一声。”魏潇转着车钥匙转身要走，快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呃……” “还有事儿？”陈宇问，“你支支吾吾的，不会又干什么坏事儿了吧？” “嘿嘿嘿，其实没什么，”看着陈宇鄙视的小眼神，挠了挠屁股道：“我出家门的时候忘了带钱包，还没吃早饭呢！”说着，伸出手来，捻了捻手指头。 陈宇听见早饭，肚子也适时地跟着“咕噜咕噜”的叫了一声。 俩人大眼瞪小眼，陈宇默默地关上电脑，若无其事的走到魏潇身边，俩人神经病一样的勾肩搭背左摇右晃的哼着小曲儿，去附近的小餐馆吃油条。 61.归国打拼（八） 天气热，人的火气也容易大，喝凉茶也不管用。 陈宇在公司的新址忙活到七点半，走之前去周芷凡的办公室瞅了一眼，碰巧对方也在，敲了敲门后，就推门进去。 周芷凡正在打电话，用口型问陈宇什么事。陈宇也用口型回答，问他要不要一起走。 周芷凡对着电话说：“我过会儿还有点儿事儿，改天吧。”就挂了电话。 “你忙完了？要是有事儿你就继续忙，我先回家。”陈宇问道。 “马上就好，稍等我一下。”周芷凡低头整理文件，又问，“你吃饭了么？” “没呢，不想吃。口腔溃疡，吃什么都疼，咽不下去饭。”陈宇用手指揪了揪嘴唇。 “那过会儿去喝点儿粥吧。” “恩。”陈宇坐在沙发上，弓着身子，把胳膊支撑在大腿上，静了片刻，又双手抱住脑袋，一上一下的摇晃身子。 周芷凡用余光看见陈宇自娱自乐的扭动，转了转笔，抬起头问道：“魏潇说你们要加大投资？” “啊……”陈宇搓着自己的脑袋抬起头来，一脸迷茫，“他跟你说了啊……我都快愁死了。”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蹦到周芷凡前，拉过个椅子，坐在他对面，趴在桌在上，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周芷凡看陈宇把脸颊贴在桌面上，瞪着眼睛看他，只能收起了手里的工作：“看这个样子是，你不同意？魏潇和一荃倒是都干劲儿满满，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票子一样，对这个。” “是啊，他俩天天撺掇我。可是我觉得还是不太稳当。谷禾刚刚起步没多久，现在的利润率与同行业的同时期相比，已经不算低了。谷禾现在完全可以慢慢发展，将来可以将盈余公积转增资本，风险小还利于健康发展。” 陈宇自顾自的接着说：“不过，现在石油期货的价格确实存在估价过低的可能，市场预期也是一致看涨，抄底反弹也不是不能实现。但是关键是，现在基本面不明朗，一旦出现新的不利政策，那么亏得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了。” 看着陈宇自虐一样把下巴往桌子上猛磕，周芷凡忍不住伸出手，平摊在他的下巴底下，给他当人肉垫板。 陈宇心里火气大，抓着周芷凡的手就咬了一大口，还特别嘴欠：“呸呸，什么破味儿，咸！” 圈起手指，周芷凡弹了陈宇一个脑甭儿，起身说：“走了，吃饭去。” “喂……你还没给个建议呢！”陈宇垂头丧气的跟着追出去。 俩人走着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粥店，陈宇想喝鱼片粥，周芷凡没让。 “疼的厉害？过会儿路过便利店，买点儿维C泡腾片回去。你最近是不是不怎么吃蔬菜水果？”周芷凡把蔬菜粥放在陈宇面前。 陈宇捧着碗，一脸幽怨的看着周芷凡：“那你同意不？增资那事儿。” “你同意我就同意，你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这算个什么答案啊。一点儿建设性都没有好么……” “怎么没有建设性，”周芷凡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按了几下，放在桌子上，“两票不同意对两票同意，我们的股份加起来与魏潇和一荃的各占百分之五十，既然谁也没办法说服谁，那就是决议不通过，还是我们赢。” “诶嘿嘿，真的哈！” “所以，”周芷凡看了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停了一下，还是先摸了摸陈宇的头顶，“你就放手去干，不要有压力，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经营就好。” “嗯！O（￣︶￣）n ！”陈宇认真扒饭，突然觉得元气满满！ 吃完晚饭，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路灯和商店的霓虹灯在黑夜里闪耀，可能是要下雨，习习凉风吹来，二人也没有再折回到公司开车，散步走回了周芷凡在公司附近的那套老房子。 最后，经过反复思考，陈宇觉得既有魏潇这个高手撑腰，又有周芷凡的支持，更重要的是，陈宇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对自己的分析也很有把握，觉得石油价格确实是有支撑点可以反弹，决定放手一搏。 他拿着存折凑了凑自己仅有的财产，一脸难产的表情去银行办理转账，这才让他发现了原先的工资卡上还源源不断的打入了“诚毅”的工资。 陈宇看着那多出的钱，心里一乐，心情超好的提前翘班。 宇哥溜号之前，先去了一趟厕所，极致猥琐的给自己的小弟弟拍了几张高清写真，觉得不太够生猛，又临时下载了个美图秀秀，一阵捣鼓美化之后，才编辑发送给了周芷凡。 于是，正忙得焦头烂额的周芷凡，收到了陈宇的色情短信：“下班早回家。胆敢不从，就罚你吃爷的大DIAO！”后面还贴了几张疲软的小棒子，周围还都是画的口红印。 周芷凡正开着会，对着手机挑了挑眉，示意下属继续作报告，手上却不紧不慢的回了个短信，这才把手机放回在会议桌上，过了一会儿，周芷凡又把手机拿到桌子下面，悄悄地把那几张“不雅照”给保存了下来。 其实陈宇本来想写些更露骨肉麻的话发给周芷凡，可惜他不太好意思，又没什么文笔，手机里存的高H肉文还被他前几天不小心给删掉了，磨磨唧唧的吭哧了半天也想不出来怎么样才算能体现“色情”，只能随口胡诌了一句就发过去了。 图片才是重头戏嘛，配图文字都小儿科。陈宇不忍心打击自己，暗自安慰。 去超市溜了一圈，想着要感谢感谢周老板慷慨大方的继续给他发放工资，陈宇迎合财神爷周老板的口味，买了半推车的海鲜，鱼虾蟹子海螺蛤蜊一应俱全，又买了些新鲜的时令蔬菜，结好帐后，把好几袋子的东西塞进自己的凯越的后备箱，开车走人。 陈宇原先没有买车的打算，当时他上下班都能跟着周芷凡蹭车，省钱省力还为国家的环保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不过后来随着诚毅的壮大、陈宇的“单干”还有越来越忙的业务，使得陈宇不能再舒舒坦坦的冒充自己有个大牌司机了，天天挤公交挤地铁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就考虑着买辆车。 紧闭着车窗，空调的小凉风的吹着，陈宇像是一个真正的蛇精病一样跟着CD里播放的Miku的歌曲摇头晃脑。拍打着方向盘，陈宇心里很感激魏潇这个朋友，因为魏潇认识4s店的老板的关系，这车子可是给陈宇便宜了不少钱。 等红灯的空隙，陈宇朝车窗外随意看着，繁华的商业街赫然林立起了无数广告牌。凑巧正好瞄到了周芷凡一直很喜欢的一个牌子，陈宇打了一下方向盘，开往专卖店。 陈宇自己在着装上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审美观又不怎么太好，在他眼里，这些国际大牌和普通牌子的衣服没什么大区别，衣橱里除了几套出席重要场合所必需的高档正装之外，其他的要不就是在商店打折的时候买的的平价衣服，还有就是那一摞摞的网购货了。 周芷凡就不同了，衣橱里全一水的高档货，真真的一件顶陈宇十件。陈宇不太了解周芷凡的家庭背景，不过估摸着也是非富即贵，否则也不可能出手那么大方不是？ 记得周芷凡以前无意中提到过，说这一家的衣服比较低调，衣服鞋子的设计又不扎眼，所以颇为喜爱。陈宇装作熟稔的在这家店里逛了一圈，心里默默地伸出一个中指：肿么能这么贵！ 要是往常还好，陈宇还有闲钱，也不在乎给这些，可是现在正好赶上他刚刚把大笔的存款都转到公司的投资上了，多花一点儿就心痛。 陈宇狠狠心、咬咬牙，在导购小姐的帮助下，泪流满面的给周芷凡挑中了一对袖扣，刷了卡，肉痛万分的签了字离去。 啊……为毛我要看见这个广告牌啊！宇哥心中悲愤。但是想到周芷凡应该会喜欢这对袖口，宇哥又自我安慰：算了，反正是想着好好答谢的，我还真是亚萨西啊！ 陈宇做饭的手艺一般，没什么天赋，你要让他自己琢磨出个菜谱什么的，就得难为死他。出国前他跟着陈老妈学厨艺，当了好长时间学徒才学了个半瓶子的水平。再往后，他想要学做个什么菜，都要买本菜谱回来照着做，没个十次八次的积累经验，根本摸不透“盐少许”的概念。 就冲着周芷凡爱吃海鲜这事儿来说吧，宇哥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无辜绳命。半生不熟的露着血丝的鱼肉也敢往餐桌上摆，蟹子不是蒸的熟大了导致肉质都硬了，就是壳子青黑青黑的不到火候。 因为工作忙，陈宇下厨的时间也不怎么多，所以练手了好长时间，才终于摸出了门道，先别管卖相怎么着，起码口感还不赖，不至于刚尝了一筷子，就必须要换衣服拿钱包出门找食吃了。 陈宇正炒着竹节虾呢，周芷凡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提了几个小糕点盒子。被陈宇看见了，也顾不得锅里翻腾的小虾了，小眼睛铮明瓦亮的闪呼闪呼的就扑了过去。 周芷凡伸手要接住他，却不成想人家根本不是往他身上扑去，胳膊一拐就要去拿蛋糕盒子。周芷凡一晒：“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家店，可能还不是下班的点，没什么人排队，我就去买了几样回来。”说着就抬高了胳膊故意不让陈宇碰。 矬子陈跳了几下没够着，反而被周芷凡按了几下脑袋瓜子，让他吃玩晚饭再吃，又指了指厨房，这才把矬子陈的注意力引走了，旋风一样的去查看有没有把锅子给烧干了。 俩人晚餐的气氛十分不错，虽说这中式饭菜配上红酒可能有些不伦不类，但却挺对味的，小灯光一灭，小酒杯一碰，干柴烈火的，眼看着就离那啥那啥不远了。 可惜，周芷凡有意，陈宇无情。还没等周芷凡进一步动作，耍耍流氓，陈宇就蹭的一下就飞去打开冰箱门，把他心心念念的盛着小蛋糕的盒子拿了出来，小叉子下去，啊呜一口咬掉半块。 周芷凡乐的直扶额，感叹这还是自己做的孽。 陈宇对海鲜无爱，晚饭随意吃了两口，一直留着肚子给蛋糕腾地方呢，一口下去没尝出什么味就咽了下去，就只感觉这奶油香甜滑嫩，蛋糕体膨松又有嚼劲，满足的感叹：这家西饼店卖的那么贵还被天天排队下班前就销售一空，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猪八戒吞人参果呢？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周芷凡递出一张纸巾给陈宇擦擦嘴角。 陈宇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脑袋里“嗡嗡——”的拉起警报：形象受损！严重受损！不过转念一想，嘿，都是大老爷们，不那么文雅方能显示出咱宇哥的男人气概么！ 眯着小眼嘿嘿一乐，宇哥也没再大口吞咽，细细嚼了两口，表情由开心变化道疑惑，又变化到茫然，吞了下去问坐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的周芷凡：“这个，嗯，蛋糕里放的什么水果？” “菠萝和芒果，哦，还有猕猴桃。怎么了” “猕、猕猴桃？！”陈宇赶紧抽了好几张纸巾，把脑袋转向一边儿“呸呸”了好几次，然后一脸哭相的转过来，泪眼汪汪的说：“大哥，我猕猴桃过敏啊！” “恩？我怎么不知道？” “我说过啊！你忘了？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吃猕猴桃啊！” 周芷凡迅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听陈宇说过，不过是真的记不清了，不过貌似真的没见陈宇吃过猕猴桃，家里买的猕猴桃陈宇都不碰，急忙道：“那真么办？” 陈宇觉得自己舌头有点儿肿，说话不太利索，费力的说：“药！呃……可是我没带着啊！” 那还说什么啊！周芷凡赶紧拿上钥匙带陈宇去医院了。 周芷凡摸了一把辛酸泪：刚刚那句话我怎么说的来着？哎，自己做的孽啊！好么，到手的小肥肉飞了~ 62.归国打拼（九） 不过，陈宇的工资也不是平白无故就能领取的。 这不，以前陈宇在诚毅的小组接手的项目，当时因为客户自行中止了，但是资料都还挂在吕叔的名下，现在客户要求重新开展业务，可已经被挖到陈宇麾下的吕叔有别的事情，抽不开身，只能落到当时身为副组长的陈宇身上了。 陈宇毫无怨言的披挂上阵——这个公司建设在A城——利用职务之便回家休息休息什么的真是爽毙了好么！ 宇哥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周丫鬟认命的给他收拾行李，还得被宇哥指手画脚：“不用带那么多衣服啊，我家里有哇，齐活着呢。” 周丫鬟斜眼：“家里摆着几套正装啊？再说你也不能每一天都回家住吧，你让你的同事们怎么看？没长大还要回家找妈妈吃奶的小娃娃？” “你才吃奶！”陈宇扔了个枕头，砸向周芷凡的脑袋，理亏道：“那你就使劲儿塞吧，最好把旅行箱给撑爆了……” 周芷凡躲过枕头，笑了笑，问道：“你跟魏潇一起打游戏？” “啊？啊……恩，他在线上呢。”陈宇支支吾吾道。 “那你玩一会儿就别再玩了。早点儿睡，明天还要赶飞机。” “哦，这就下线了。” 周芷凡坐在陈宇身边，把他自己的手机拿过来，道：“你们请对方客户吃饭，如果去翠澜轩，可能订不上地方，你就直接给这个刘经理打电话，让刘经理把你们领进去就行。” 拿起周芷凡的手机，陈宇把手机号记下来，然后一脸谄媚：“爷你好牛啊~不是说翠澜轩的位子很难定么，这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啊？” 抄起手来，周芷凡摆了个大爷的姿势：“没告诉过你么，我是翠澜轩的股东之一。” “真、真的假的？”陈宇努力瞪大了小眼睛，不可置信道：“那你在自己的地盘喝醉了酒，竟然还没有人管你？！” 提起二人第一次见面囧境，周芷凡有些不太自然，别开脸，转移话题道：“都给你开后门了，你要是还谈不成生意，小心我把你工资奖金都扣光。” 陈宇笑的十分猥琐，把手指扣到周芷凡的屁股上，装作不解道：“开后门？我怎么不知道？”抓了抓周芷凡的肌肉臀，“这个后门嘛？今晚终于要为爷打开了？”绝壁很有攻的气场！ 周芷凡面色一僵，抓着陈宇不老实的小蹄子就别到他身后，然后俯身压上去，埋头在陈宇颈间啃咬。 陈宇被弄得又疼又痒，哈哈的笑着在床上扭动，不一会儿就感觉到腿间顶了个火热的物体，陈宇直接就蔫了——明天可是要一大早起床赶飞机的啊！小菊花一定要保住啊保住！ “我错了啊大哥！早点儿洗洗睡吧啊！”然后就翻着白眼，吐出舌头，歪着脑袋装死。 周芷凡呼噜一下他的脑袋，起身说：“你先睡吧，我还得过会儿再睡。”然后帮他把电脑关了，“别总是和魏潇打游戏打到半夜，听到没？” “恩……”陈宇把被子拉过来蒙住自己，只留个眼睛在外面，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那我先睡了，你也早熟，晚安啊！” 周芷凡戳了戳陈宇腰上的痒痒肉，贴着他的脸说：“等你回来我再给你开后门。” “哎哎！等等，那什么，你别利用职务之便给我开工资了啊。这个月我把这个案子搞定以后，就别往我工资卡上打钱了。要是让别人知道，不太好！” “恩？好。”周芷凡捏了捏他的脸蛋，这才关上门出去了。 陈宇挠了挠被周芷凡说话时候呼出的热气吹着的腮帮子，看了一眼被他放到桌子上的笔电，叹了口气。 其实，魏潇虽然也在游戏上挂着，不过俩人却没在一起玩游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多心，他陈宇觉得这些日子他与魏潇和郑一荃二人关系处的有些僵，呆在一起玩的时候，气氛也不怎么好。 郑一荃还好，可能是因为他本来就毒舌，陈宇都被刺激惯了，再听他冷嘲热讽的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可是一向与他关系很铁的魏潇，最近也变得有些陌生。现在每次俩人聊天的时候，陈宇都会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的笑笑，相处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出来气氛很压抑。 “啊！！不想了！”陈宇把脸埋在在枕头里蹭了蹭，觉得自己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神经有些过敏，翻个身睡了。 陈宇带队去考察的这所企业，是建立在A城郊区的一家橡胶厂。 这家橡胶厂原本是国营企业，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也算是风光无限，因为出过几位劳模，报纸还报道过。况且在当时那个年代，能在橡胶厂工作，也是顶尖好的“铁饭碗”，多少人梦寐以求想要在这家“A城橡胶厂”混口饭吃，大家都以自己是这厂子的工人而自豪。 但是后来随着国家的改革，越来越多的民营企业的冲击，不少工人手里的“铁饭碗”也变成了一块废铁，下岗的下岗，离职的离职。这家曾经辉煌的厂子也渐渐淡出历史舞台，“A城橡胶厂”也不再是国营企业，转为进入了私人手里，改名为“福瑞橡胶厂”。 改了个吉利名字的企业，也随着新一任厂长的上任而重塑辉煌。新任厂长，也就是现在的老董事长，率先与国外的橡胶企业合作，做起了外包代理加工的活儿，使得该厂的利润大幅提升。 再往后，福瑞橡胶厂又做起了出口半成品的生意，薄利多销加上出口退税，使得这家公司又迈上了一个崭新的台阶，一跃成为国家知名企业。 但是近年来，欧美国家频繁的对国内企业征收反倾销税，福瑞橡胶厂也未能幸免于难，损失惨重，所以现在想要转变盈利方式，想要收购海外的一家橡胶公司，以此获得该公司的技术和人才，再将先进的技术运用到自己的厂子里，谋取更大的利益。 原本这个海外收购后、在国内外分别上市的项目是交给了诚毅去做，可是因为种种原因，福瑞橡胶厂中止了合同，现在他们公司管理层有分歧，一些人想要继续履行合同，而另一些人想要终止合作，另找他家代理。 领着几个大忽悠和几个经验足的下属到了翠澜轩，陈宇示意他们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打了个电话，去找周芷凡给他介绍的刘经理。 刘经理接到电话，没过几分钟就下来了，递给陈宇几张可以在电梯使用的塑料卡片，笑着和陈宇聊天。 赶忙谢了刘经理，又转达了一下周芷凡对他的问好，和刘经理攀谈了几句，看了看手中的卡片，问道：“我记得以前不是发腕带么？现在改发卡片了？” “是的。腕带比起卡片不容易管理，而且回收率不高。原本的设想是，客人可以凭借手腕上的腕带自由出入娱乐场所，主意很新颖。可是事实上，有很多客人并不喜欢佩戴，你知道的，特别是爱美的女士。但是这腕带在顾客手里，不论是放在哪里都没有很合适的地方。后来就还是改成与银行卡一样大小的塑料卡片了，方便客人放在钱包里。” “哦，是这么一回事事儿啊！贵公司想的真的很周到！” 刘经理笑笑，指了指陈宇手中的第一张卡片：“这张您留着就行，是周董特意给您的，不用回收，可以出入任意楼层。”然后又指了指卡片下方凸起的数字“090开头的这张。” 陈宇默默地吐槽了一下“周董”二字，再看过其他的卡片，发现其他的开头数字都相同，唯有他的这一张是090开头的，感觉很惊讶，想不到这数字就能把持卡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来，无奈感叹金钱堆砌的世界还真是简单明又很容易伤人心啊。 身为九等屌丝的一员，陈宇谢过了刘经理，带着浩浩荡荡的一众人员、跟着身着暗红色旗袍的女服务生上楼去了。 原本陈宇计划着顶多两个星期，橡胶厂的事儿就保准能搞定，谁知，拖拖拉拉一个多月还没完成任务。因为上市要通过证监会严格的审核要求，所以陈宇他们就要去企业实地勘察，在一旁协助橡胶厂从各个方面——财务、税务、环保、社会保障、员工福利等等方面——到达证监会所要求的标准。 因为之前已经在相关方面做过工作了，陈宇觉得这次进展应该比较快，可现实是，厂子不符合上市标准的地方太多，只能一条一条逐一修改，进度十分缓慢。 期间陈宇也飞回公司总部好几趟，但都是匆匆处理一下“谷禾”的业务就又赶回A城，橡胶厂的项目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谷禾这边也已经开始分批投入资金，低价买进石油期货。 陈宇忙的焦头烂额，不仅是上市项目不顺利，石油价格也持续震荡下行，虽然幅度不大，但还是足够让陈宇心惊胆战的睡不好觉，一个月下来，陈宇掉了六七公斤的体重，黑眼圈挂在眼睛下面也很是明显，逼得他去买了个框架眼睛戴在鼻梁上，遮挡这颓废的气息。 陈母看着也很担心，儿子一回家就给炖鸡汤排骨汤鸽子汤的炖着喝，就这样也没能给他补回来。而且还真让周芷凡的乌鸦嘴给说中了，橡胶厂位处A城郊区，来回趟的时间太长，陈宇一个周能回家两次就很不错了。 这晚，陈宇又没睡踏实，半夜起来看石油价格走势图。看着那忽上忽下的曲线，心情也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狂喜一会儿暴怒的，最后抵不住消耗能量太多，抓着鼠标就昏过去了。 早晨起床，对着镜子，陈宇扒拉两下自己的头发，生怕长出根白毛来，再三检查后就摔了厕所门又回趴床上去了——亲娘舅啊！简直无法直视镜子里的那个面色蜡黄皮肤粗糙胡子拉碴死鱼眼黑眼圈的怪物了好么！ 自从性向变了以后，越来越注意形象外表了有木有！陈宇怒摔枕头，扒拉出手机来直接就上网——自虐的看设为主页的石油价格图。 “卧槽槽槽槽槽！！！”宇哥开启了【自动回声】技能，然后就一秒变蛇精病了！抱着被子在宾馆里挑起了自创华尔兹！然后就惨烈的被绊倒了…… 裹着被子坐在地上的宇哥继续发动【蛇精病无敌】技能，仰躺在地上对着手机屏幕傻笑，然后赶紧坐起来给魏潇打电话。 “石油升了！！”陈宇对着电话大吼，“终于升了！已经突破咱们的买入价了！” 魏潇停了一下，不耐烦道：“大早晨的吆吆喝喝，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我知道了，等着再向上涨涨再抛出。”声音冷冰冰的，跟激动的脸红脖子粗的陈宇相比，镇定的很。 陈宇给人噎了一下，顿了顿，随便打哈哈了几句后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这只是他们利用石油价格活力的第一步，往后还有的赚，确实不用那么激动，得以平常心对待才对。 ——之前他们预测的是，这次的石油价格反弹只是暂时性的，他们需要的是利用这次价格的上升和下一轮的价格下降分别买进卖出，资金翻倍后，再在下一个更低的价格低位，将翻倍的资金一起重新投入市场，等待更大一波的涨幅。 历时近两个月，陈宇终于带着自己的小组重回“诚毅”大本营。 “回去都好好休息休息！公司为了奖励咱们，给放了五天的假期，都好好整顿一下啊！”陈宇和组员们挥手拜拜，“你们先走吧，过会儿有个朋友顺道来接我……恩，好的，再见！” 在机场大巴处，陈宇帮着女同事搬好了行李，又和大家分别告别完，他就独自一人倚着拉杆箱，背着电脑包，提着两个旅行袋等周芷凡来接他。 前些天，周芷凡知道他要回来，俩人打电话的时候就说要来接他。陈宇说不用了，回来的航班不是特别晚，有机场大巴可以坐。可是周芷凡说顺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个顺道法才能顺到机场来，陈宇想着挺久没见的了，就很开心的答应了。 去A城的时候，陈宇就只有一个拖箱的东西，可回来的时候，架不住陈母一个劲儿的给陈宇塞东西，箱子撑得满满的，直到塞不进去了，陈母也没有知难而退，又装了两个大包的东西，最后又是叹气又是摇摇头，逼得陈宇直接把电脑包拿了出来腾地方，单独背着上了飞机。 陈宇等了一会儿，不见周芷凡来，打电话也没人接，想着可能是堵车，就找了个空地坐着，插上耳机听音乐，等到机场大巴的末班车都跑走了，还是没把人给等来。 陈宇没把电话打得特频繁，觉得那样太娘们，招人烦，就保持着半小时一个电话的频率，打了六七个，还是不见人影，每次打完电话没人接，他都想着，要不就提着行李直接打车回家算了。可是他想走吧，又害怕他前脚刚刚走，周芷凡后脚就过来了，俩人可不就因为他少了点儿耐心就错过了。 快晚上九点的时候，陈宇实在是等不住了，去买了个汉堡垫吧垫吧，招手打了个车走了。 坐在车中，陈宇忽然觉得心中有些酸涩，看着窗外华灯初上，落寞感涌上心头。 63.归国打拼（十） 把行李收拾好后，陈宇舒坦的泡了个澡，小宅男听说他只吃了一个汉堡，特人妻的给陈宇煲了鸡丝粥给他喝。砸吧砸吧嘴，宇哥不禁感叹还是家有贤妻好啊！ 裹进被子里，陈宇翻滚了一下——习惯了十二点以后睡觉，突然让他这么早睡，还真有点儿不习惯。看了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手指要按关机，叹了个口气，还是没按下，就这么开着机放在了枕边。 半夜口渴，陈宇爬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重新闭眼之前又看看了眼手机。手机光线很亮，陈宇眯着眼睛，辨别了一下时间，自言自语道：“看样子是真忘了……” “啊！吓死我了！”小宅男抱着靠垫挡住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电视里播放的恐怖片，哆哆嗦嗦的问身边往嘴里填鸭薯片的陈宇：“小宇，好了没？这段过去没？可以看了不？” “什、什么？”陈宇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迷茫着的看向小宅男，然后才后知后觉的盯着屏幕，缓缓道：“哦，过去了，没事了。” 冯申浩半信半疑用手掌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瞄了一眼，电影里正好演到了血溅一屏幕，跟着飞出来了一个双眼半睁的头颅，吓得他“嗷——”的一嗓子。他刚想指责陈宇又骗他，张大的嘴里就被塞了一块大鸡腿。 “怎么样，我妈做的白斩鸡还不错吧？”粗神经的宇哥，一边看着恐怖片一边手撕白斩鸡，嘴里还念念有词，“就是有点儿咸啊，我明明都说了让我妈少放盐……哎哎，你看那个尸体怎么还往前爬了一下哈哈哈！群众演员要不要这么不给力啊！不要因为猪脚挡着你的脸你就可以随便移动啊喂！” “……”妈蛋！再也不要跟神经大条的吐槽帝一起看恐怖片了！欲哭无泪的小宅男在心中摸摸呐喊。他一抬头，又很不幸的看到了“精彩的重头戏”，中枪体质伤不起啊！刚想着一头扎进陈宇的怀抱，恰逢门铃响了。 陈宇速度飞快的摘下了撕鸡用的塑料手套，嗖嗖的窜过去开门，小宅男重心不稳，栽倒了沙发扶手上，他捂着脑袋泪眼汪汪的准备控诉陈宇，却被宇哥冷酷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你又再网上买了什么啊……”陈宇刚刚还以为是周芷凡过来敲门，没想到又是那位已经相熟的快递小哥！ “买了个护身符，我老觉得最近特倒霉。青峰观开过光的呢！看着评价很高我就买来驱驱邪。”冯申浩迫不及待的拆开小包裹，给陈宇展示了一下。 无语的扯了扯嘴角，陈宇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和钱包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喂！你什么意思啊！”小宅男抱着腿坐在沙发上挥动着护身符。 “再跟你呆在同一个屋子里，会拉低我的智商。”陈宇把钥匙塞进裤子后面的屁股口袋里，声音飘忽的关上门走人了。 “这恐怖片还放着呢！我不敢自己看啊！”小宅男泪牛满面，紧闭上眼睛，摸索着找出遥控器，关了电视，小声嘟囔道：“想要会见小情人就直说好嘛！不要拿我的智商当做借口……从早上起来就盯着手机看什么的也太明显了，烧死你们这对异性……恋？呃，他们还真不是，烧死情侣！！！”FFF团的光辉正照耀着你、就靠你发扬光大了骚年！ 陈宇在小区里的小商店买了根冰棍，叼着冰棍，迈着外八字就走去周芷凡同小区的房子，敲了两下门，没人应，这都下午五点了，不能还在睡午觉吧？他掏出钥匙自己打开了门，进屋找了一圈，屋里也没人。 找了个矮脚凳坐下，吃完了冰棍，擦了擦手，陈宇想了想，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生气的，还是用平常语气打个电话吧。 这次电话响了好几声，他正要挂断的时候，那头先给挂断了。 陈宇一懵，又回拨过去，这才被接了起来。 “陈宇？”是郑一荃接的电话。 “啊？是我。呃、周芷凡不在？” “他把包落在医院了，现在出去买东西去了，你有什么事儿？我帮你转告。”郑一荃说话的声儿不大，但他的语气听起来挺不耐烦的。 “哦，没什么事儿……喂？喂？”陈宇还不等着问问“医院”是怎么回事儿，郑一荃那头就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呆坐了半响，陈宇可算是接到了周芷凡的回电。 “不好意思，手机一直不在我身边放着，才看见你给我打电话来着。”周芷凡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疲倦。 “哦，这样啊。那个，我回来了哈……”陈宇突然觉得，这打了一整天的电话，终于找着人了，可是却没什么话好说，只能干咳了几声，缓解一下俩人间尴尬的气氛。 “恩，那你好好休息休息吧，这次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这不是本职工作嘛！呃……刚刚郑一荃说，你们在医院？是谁生病了么？” “青裕昨天有些胃出血，送医院来了。” “啊？这么严重！要不要紧，你们在哪家医院啊，我去看看他吧。”陈宇吓了一大跳，他也胃疼过几次，知道那玩意不好受，听说程青裕都胃出血了，觉得肯定得疼出翔来。 陈宇觉得吧，知道了周芷凡的朋友程青裕生病了，如果不去看看不太合适，就问了问用不用自己帮忙，周芷凡开始没答应让他去，俩人又说了几句，周芷凡才同意了，但说是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明天接着他一起到医院。 虽然和程青裕接触了没几次，但是陈宇对对方的印象还是非常好的。 程青裕长得阳光帅气，看着比他的实际年龄要年轻好几岁，虽然左耳上打着一颗闪亮的耳钉，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男性气概，并不会让人产生“娘娘腔”的感觉。而且程青裕待人温和有礼却又不失关怀，很有大家公子哥的气质，为人又很豪爽，就算跟他不熟悉，也很容易把他当做朋友看待。 陈宇上网查了查关于能养胃的汤的做法，用小火炖着，连夜熬了出来，早晨又一早起来，盛进保温桶里。 陈宇抱着保温桶坐进副驾驶，看周芷凡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还有些黑眼圈，关心的话想要说出，却又不知如何表达，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车内既没有开广播也没有听音乐，他只能把脑袋倚着车窗的玻璃，静静的发呆。 俩人一路无话，好似各自认真的聆听着发动机快速转动时发出的细微声音，静默当中，出乎意料的没让人感觉别扭。看着挡风玻璃外笔直的高架桥泊油路，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延伸至远处，周围的车辆也相对的缓慢移动，周围都像是静止了一般，看不清现在，也看不见未来。 高架桥修建的再怎么绵长，也有无数个下桥口。车子行驶到医院的底下停车场，周芷凡停好了，还没熄火，就抓住正要开门下车的陈宇，低声道：“对不起，前天忘记去机场接你了。” 陈宇挑挑眉，挪开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腾出一只手来，拍了拍周芷凡抓住他的手，笑着说：“哟，还知道认错了？回去给爷捏捏肩膀就再说！”看着周芷凡行低着头也不说话，又道：“我妈给我装的行李沉死了，拎包拎的胳膊都要断了，小周子好生伺候着，朕恕你无罪就是！” “两只胳膊都疼？”周芷凡拿起陈宇的左胳膊问道，手上还真的捏了起来。 “是啊，我都可以装作是动物园里的长臂猿拉去展览了。”陈宇倒是不客气，把车座位往后一放，倚躺在车座上享受开了。 还别说，周芷凡的按摩的手法还真是好的没法说，像是专门学过一样，又疼又爽的，惹得宇哥在车子里学狼叫，嗷吼嗷吼的就要招狼崽子同伴一起过来享受。 不过，陈宇没招呼过来狼崽，倒是招呼过来一个敲车窗的，周芷凡放下车窗玻璃，外面郑一荃侧着脑袋，皱着眉，一脸鄙视的问：“你俩干嘛呢？在医院停车张玩车震？还真有情趣啊……故意的是吧？” “你这小思想太黄暴了吧！再说，衣服都挂着呢！”陈宇哭笑不得。 郑一荃眯着眼瞥了他俩一眼，用脚踹了踹门：“快下来吧，别腻歪了啊，上面还有病号等着照顾呢。要还想腻歪，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别大庭广众的，你们不恶心，我还嫌呢。”说完就走了，临走之前还踹了一脚周芷凡轿车的车头。 三人一起上了电梯，前脚刚刚进了病房门口，周芷凡就接了个电话，他示意郑一荃领着陈宇先进去，然后捏了捏陈宇的肩膀，走了出去。 病房里，程青裕坐在病床上，依靠着枕头，单人病房里还坐着个正苦闷的削着苹果魏潇，见他们二人进来了，赶紧把果皮刀子和一个削了一大半的、但十分像是狗啃的苹果塞进郑一荃的手里，接着又像是才看到陈宇一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郑一荃挨着程青裕的病床坐着，把苹果削好了递到他手里，盯着他吃苹果。 程青裕推了一下那张凑到眼前的脸，笑着对陈宇说：“麻烦你还来看我了。显得我好像多么娇弱一样，真是让你见笑了。” “没有没有！”陈宇赶紧摆摆手，把保温桶放在小桌子上，道：“这是我昨晚炖的汤，养胃的，我厨艺一般，但还是可以喝的，嘿嘿~”说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 “真是太客气了！谢谢你！今早芷凡过来的时候还说，他忘了昨天去接你的事儿，都是我这破胃闹的，老毛病了，真对不起啊！我都说了没事儿了，芷凡还不放心，一个劲儿的往这边跑，”边说边笑，“打扰你们小两口约会了！” 陈宇有些窘迫，不知道该说些接话茬。 魏潇打开保温桶，一脸嫌弃的问道：“这什么破味儿啊！你这炖了些什么啊？别喝完以后胃再凿出个窟窿来！” 陈宇用拳头轻轻捣了一下魏潇的胳膊，咧咧嘴：“喂，大哥，要不要这么埋汰我啊！” “谁特么的是你大哥……”魏潇拍了拍陈宇碰他的那块儿，小声嘟囔了句，走一边儿站着去了。他的语气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嫌弃陈宇攀高枝儿。 魏潇拧着眉头对程青裕说：“哥，你还是等着喝芷凡找人给炖的药膳吧，这玩意没法喝。”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停滞，没人说话，没人动作，陈宇的笑容僵在脸上，刚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就听郑一荃问道：“刚刚你和周芷凡坐在车里干嘛呢？他给你捏胳膊？” “啊？哦，胳膊有点儿疼。” 郑一荃又拿起一个小橘子，给程青裕拨开，很关心的问他：“你去了国外以后肩膀还会疼么？别老吃那些止疼片，这次回来正好，我妈认识一个老中医，针灸特拿手，等你出了院，也别急着工作，先去做几个疗程再说。” “那怎么行，我这已经推迟工作了，再推迟下去就被辞退了！” “辞退了再找呗！咱这么厉害害怕找不到好工作？再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治好了你的老毛病以后再工作不是更好？” 郑一荃与程青裕聊完，翘着二郎腿，推了推眼镜微笑着又问陈宇：“怎么样？周芷凡手艺是不是很好？按摩的挺好是吧？” 陈宇不明所以，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郑一荃转头温柔的问程青裕：“青裕哥，我记得周芷凡那按摩的手艺是跟着蒋老医生学的？” 他看程青裕点了点头，把拨好的小橘子塞进对方的手里，给陈宇说：“当时青裕哥画画太累，总是一会儿胳膊疼，一会儿肩膀疼，周芷凡特意去学着给青裕哥放松肌肉。” 64. 归国打拼（十一） “当时青裕哥画画太累，总是一会儿胳膊疼，一会儿肩膀疼，周芷凡特意去学着给青裕哥放松肌肉。” 待郑一荃说完，陈宇半张着嘴，发现屋内除却他的三人都盯着他看，他往前微微一伸脑袋，不太理解大家干嘛都看着他干嘛，眼神巡回了一圈，最终还是落在魏潇身上。虽然刚才被他噎了一下，但在这三人当中，他还是下意识的更加相信或者说是依赖魏潇。 魏潇的眼神有些飘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拖着鞋在地板上搓了搓，然后抱起保温桶走到陈宇身边，不耐烦的问道：“勺子呢？” “啊？哦，勺子在这里。”陈宇这粗神经刚想反复思考一下郑一荃方才所说的话的深刻意思，被魏潇一打断，把保温桶旁边插着的小盒子，递给魏潇，“勺子在里面。” 魏潇接过小塑料盒子，哼哼了两声，也不看着陈宇，别别扭扭的说道：“你这个汤还是我来解决了吧！反正不能给青裕哥喝，看在你很努力的份上……爷就舍身尝尝味道。” “恩！可能味道会有点儿淡，我没敢往里面加特别多的盐。” 瞥了一眼陈宇，飞快的低下头，小声说：“反正倒掉了也可惜。” 几人坐了一会儿，周芷凡才接完电话回来，本来气氛就沉闷，他又不是爱说话的人，大家随便聊了几句，周芷凡和陈宇二人就告辞了。 橡胶厂的案子因为还牵扯到不但要在国内上市、还需要在所收购公司所在地的外国上市的缘故，陈宇这个小分组没能闲下来，但“谷禾”积压了太多事情亟需处理，陈宇只能忍痛让吕叔继续接替自己的任务，把他暂时从“谷禾”调回“诚毅”。 相比“诚毅”的忙碌而言，谷禾完全可以算的上是顺风顺水了，期货石油价格正在出现稳步回调的态势，公司正着手处理分批卖出期货合同，不但帮助公司客户盈利，因为公司本身也参与了买卖，也跟着大赚了一笔。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判断好价格下行的拐点，哪怕被套进去也没关系，把握好时机，再卖空石油期货，根据判断，他们还会迎来一次更大规模的盈利飞涨。 最近几天，陈宇都早出晚归，与大家一起紧盯盘，不时地还会请教经验老道的同事们一些专业问题。魏潇倒是信心满满，似乎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把握，并不像陈宇一样紧张兮兮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看就是经历过这样的价格浮浮沉沉的老手。 “别看了，再看眼睛就瞎了。”本来坐在一边儿吃红烧肉的魏潇，看陈宇捧着盒饭盯着电脑，忍不住走过来，手掌晃了晃，挡在他眼前。 “我紧张。”陈宇扒了两口饭，可怜兮兮的说。 “紧张个大头鬼！”魏潇把自己饭盒里的红烧肉挑给陈宇，用筷子点点他的饭盒，凶神恶煞的说：“吃！刚刚都卖了是正确的，涨不了多少了。” “嘿嘿，谢谢！”陈宇把自己饭盒里的排骨也挑给魏潇，笑着说：“嗯嗯！我相信你的！” 魏潇咬着排骨上的脆骨，嘎嘎直响，低头不说话。 果不其然，几个小时以后，期货石油价格因为没有支撑力量，开始震荡调整，并且持续走低。办公室里一片欢呼声，大家都动作一致的我起拳头做了一个“噢！耶！”的动作，年纪轻的都跳起来击掌或者拥抱相庆。 陈宇在高兴之余，还是有些不平静——前几天赚的钱还没捂热乎呢，又都投放进去了市场，真是憋屈啊。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爸要藏私房钱了！钱不在手，就算知道是在增值也很没底啊！ 手拿一盒关东煮，陈宇哼着小曲开门，钥匙拧了一圈儿就开了，周芷凡回来了？可是明明刚刚他还在办公室的啊！陈宇想着，开了门，没换拖鞋就进屋了。 “不会这么幼稚吧？难道是要故意吓唬我？”陈宇自己嘀咕着。刚刚他在公司碰到了周芷凡，对方让他先回附近的这个老房子等他一会儿，晚一会儿下班一起出去饭，说是已经定了桌。 把手指摆成一个手枪的形状，方才还在吐槽别人幼稚的陈宇，静悄悄的走着，听见有声音传过来，迅速跳了出去：“梆梆！哈哈吓到了吧……呃？” “芷凡？哦！”程青裕穿着围裙站在陈宇面前，被吓了一跳：“是陈宇啊？” “对不起没吓到你吧？”陈宇有些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有些愣神，不过还是赶紧先道了歉。 “没事没事！我没那么不经吓！”程青裕笑着说，“你找周芷凡？他不在家，你先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陈宇突然有一种到别人家做客的赶脚。 程青裕走去关了一下防盗门，然后去厨房给陈宇倒了一杯绿茶，问：“刚刚我没关门么？” “啊？我，呢个……”陈宇不知道该说什么，急火火的拿出口袋了的钥匙晃了晃。 程青裕看到钥匙，侧了侧头，一挑眉，又点了点头，静了一会儿后又说：“你先一坐，我做了奶油蘑菇汤，还在炉子上搁着呢。” “你忙你忙。”陈宇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眼角，赶紧说道。 又过了半响，程青裕才从厨房回来，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道：“恩……你喜欢吃意大利面么？”表情有些懊恼的解释道，“你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做了很多，但是只买了两块牛排，你……不介意吧？” 陈宇第一次觉得呆在这个房间了这么的拘谨，并且还接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现在有一种错觉：他在错误的时间去拜访了一家人，对方家里正在做西餐吃，按照常理，他应该说“不用不用，我不在这里吃了，我还有事儿，谢谢招待！”或者是“没事没事儿，我吃什么都行，不挑食，呵呵！” “呃，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哈！”陈宇把手机拿出来，飞快的跑出去要给周芷凡打电话，还没接通呢，就听见周芷凡的手机铃声了——周芷凡正从楼梯走上来。 “饿坏了？怎么站在门口等我，我有个文件落在这里了，拿完我们就去吃饭。”周芷凡笑着摸了摸陈宇的小肚子，掏出钥匙来开门。 “你你你？你的钥匙没借给别人？”陈宇按下周芷凡的手，低声问道，看周芷凡有些迷茫，赶紧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又说，“程青裕，恩，青裕哥！屋里！做饭！”陈宇不知道该真么称呼程青裕，只有他自己直接喊名字感觉很奇怪，可是让他喊人哥，又未免太熟悉。 周芷凡不太明白陈宇说的什么意思，还想再问，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程青裕仰着笑脸，说：“你回来的够晚的啊，面包有些冷了。” 周芷凡微微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进来的？” “备用钥匙啊！”他指了指门口的、包着防冻裂海绵的水管子间的缝隙，“备用钥匙没有换地方啊。一摸就摸到了。” 周芷凡还真的忘了备用钥匙这个事儿，当时是程青裕藏在那里的，不过都没人用过，他也就忽略了，进了门，看见程青裕穿着陈宇做饭时会穿的围裙，又是一皱眉，看了一眼陈宇，指了指他：“你？” 程青裕道：“哦！我做了你喜欢吃牛排！” “谢谢，不过，我们今天要出去吃。”周芷凡还特意指了指他和陈宇。 “可是我已经都做好了，再煮好意大利面就好！”程青裕像是完全听不懂周芷凡的话，转头对陈宇说：“尝尝我的手艺吧！我做西餐可有一套了。陈宇童鞋，你不会这么不给我面子吧，保准好吃！”说着，不顾陈宇的意愿，颇为亲昵的拉着他走去餐厅。 程青裕很热情，陈宇不忍拒绝，他看着周芷凡与程青裕之间剑拔弩张，生怕他们一言不合，就吵起架来。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人为到底是否留下来吃饭坚持了半天，最后还是陈宇先败下阵来，点头答应了。 情商再怎么低的宇哥，这时候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陈宇用叉子戳着盘子里的蝴蝶状的意大利面，努力想要弄清楚目前是个什么情况，他的感情经验实在是太“丰富”了——与相亲势利眼女根本没谈恋爱，与有大小姐脾气的女生差一点儿谈成恋爱，与花心壮男还没怎么谈恋爱就被劈腿，以及现在的与帅锅打炮、而且根本没确定关系——这感情经验真的“丰富”到让他很是沮丧。 陈宇幽怨的看了一眼身旁坐着的周芷凡，想到俩人根本连恋人都算不上，怎么开口问：你和程青裕……？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听见陈宇叹了口气，周芷凡觉得自己被颇为怨念的看了一眼，然后发现陈宇都已经用他的小叉子把意大利面叉成筛子了，于是加快了割牛排的速度。他切好了以后，就把未曾用过的牛排跟陈宇面前的意大利面换了过来。 三人坐在长桌上，周芷凡与程青裕面对面坐着，陈宇坐在周芷凡旁边。吃饭的时候，只有程青裕一个时不时的说话，还都是冲着周芷凡说——要不就是以“你还记得什么什么吗？”开头。要不就是说一些陈宇都没听说过的话题。 陈宇插不上话，也懒得说话。周芷凡虽然被点着说话，但始终一言不发，低头吃饭，可能感觉出来他明显气压很低。 在诡异的气氛下，三人用完餐，周芷凡拿上文件，问陈宇说：“你走不？”然后就自己摔门先走了。 陈宇忙追出去，俩人开车回家。 从地下停车场出来，陈宇踢了一颗路边的小石子，思前想后开口想问问他和程青裕是怎么回事。 周芷凡先开口了，刚刚吃饭之前让你走，为什么不走？口气很不好。 陈宇有些烦躁，反问，如果你真的想走，你完全可以直接退掉啊，让我夹在中间，我也很难做好么。 我怎么让你难做了？ 我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感觉很不舒服。 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背着你干了什么？！ 我没这么说！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知道。陈宇推了推挡在自己面前的周芷凡。 我能有什么事儿，你别疑神疑鬼的！ 陈宇给气笑了，你特么的才疑神疑鬼的，你是我谁啊，我管你的屁事儿！ 确实！周芷凡扔了烟头转身就走。 陈宇说不清是由什么缘故，和周芷凡爆发了第一次严重的吵架。 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俩人之间都有那么大的火气，后来回想起来，陈宇自嘲的想，虽然自己情商不高，但起码潜意识里还是有些隐约的猜测的。 不过，俩人冷战了一段时间以后，又奇迹般的和解了。 后来，陈宇一想到自己干的这蠢事儿，就忍不住骂自己：“妈的，真是犯贱” 周芷凡生日快到了，大家商量着给他一个惊喜。 没人都假装在周芷凡生日当天有事儿要忙，抽不出时间来，却悄悄地在家里给他准备好了生日蛋糕和礼物。等周芷凡一回来，大家就黑着灯，等周芷凡打开灯，就推出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给他一个惊喜。 “来了来了！！嘘嘘！快点！” 魏潇手忙脚乱的点蜡烛，可是打火机却不好用，等听到开门声，才点了两根，只能先吹灭了，过会再点。 陈宇坐在沙发后面，手里捧着蛋糕，却有些心不在焉。 门开了，进来的却是两个人。俩人却站在门口不进来。 “你凭什么、凭什么！给他钥匙！这是我们的家！我们的！”程青裕大声吼道。 “你问我凭什么？”周芷凡似乎听到了狠好笑的笑话，嗤笑一声，“是你自己离开的！我他妈的都求你了！你还是要走！你还有什么资格说这是‘我们的家’？早就没有‘我们’了。” “那你觉得我就应该放弃我的事业？然后所有的事情都围绕着你转？”程青裕声嘶力竭。 “可是你放弃了么？你没有！那你还在要求我什么！” “是你……”程青裕带出了哭腔，“是你自己说的，你会一直等我的！一直！” 陈宇坐在地板上，脑袋一片空白。 65. 归国打拼（十二） “是你……”程青裕带出了哭腔，“是你自己说的，你会一直等我的！一直！” 周芷凡紧咬着后槽牙，手指无意识的在扣紧门框，他试着平静自己的情绪，却无能为力，愤怒和苦涩充斥着他的大脑，他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来，却又无从开口。 他看着程青裕慢慢的滑落蹲坐在地上，抱住脑袋在他面前呜咽，发出困兽一般的声音，他也蹲了下来，伸出手盖在程青裕的头顶，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挣扎，告诉他，他应该放弃程青裕，放弃这段曾经令他痛苦的、酸涩的感情。 程青裕抬起脸，鼻涕眼泪都黏在脸上，他红肿着双眼，哽咽着说：“重新和我在一起好么？我听他们说，你和陈宇只是肉体关系，你根本不爱他不是么？你说你会一直爱我……不论多长时间都会等我回头的……” 周芷凡张了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来，就像是他总是拒绝不了程青裕的要求，这次也一样。他脑袋里乱哄哄的，脑神经在刺激着他，让他拒绝，告诉他，一旦答应了，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全都付之东流。 他心中那个不甚明了的声音努力发出最后的一丝声音：选择错了就无法回头。 周芷凡下意识的摇着头，却低声说了一个字：“好……” “生日快乐！”郑一荃打开了沙发旁边的台灯，僵硬着拽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拉环。彩条飘到他自己身上，却更映衬着他的脸色苍白。 杨沐之和他的妻子随后脸色尴尬的从厨房走出来，也对着周芷凡说了“生日快乐”。 魏潇的女朋友显然震惊了一下，忙戳了一下魏潇的胳膊，魏潇用极低的音量道：“妈的，一定有事小郑子这怂货搞得！” 陈宇听了那么长的一段、堪比超夸张的电视剧一样的、俗烂透顶的情侣和好的戏码，脑袋瓜子却异常清醒，根本没有头晕眼花耳鸣，他甚至能听到所有人说的话，也能轻而易举的适应这昏暗的灯光，看清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陈宇觉得他是在场的最后一个还坐在地上的人了，所以他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可是他站起来以后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应当做什么。 他看着自己手上端着的蛋糕，非常认真的思考，是应当把蛋糕扔在门口的二人身上？还是直接扣在地板上？亦或者是优雅从容的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脑子飞速的运转，陈宇还有劲儿分出神来嘲笑自己：这个时刻不应当这么冷静的不是么？ 可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应该撂两句狠话：“祝你们白头偕老、断子绝孙！” 这很符合众人盯着他身上的目光中透出的殷殷期待——看好戏。 哦，不，他俩在一起，不出意外还真的很符合这两条。 还是说他应该扒拉出从来没有在自己身上体现过的绅士风度，微笑着绕过他们直接下楼，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毕竟他只是混了个，原话怎么说的，“肉体关系”不是？ 让他们知道，就算不是身份高贵、背景强大，宇哥也是很懂有修养的？ 无数个念头，在陈宇站起的一瞬间闪过，他眼中没有挤出半分泪水，腹中却绞痛十分。他觉得自己应当伤心，应当气愤，可是他却一脸平静，只是心跳快的异常。因为站起来过快，导致他的头部充血，两颊发胀。 陈宇拿着蛋糕往前走。他觉得胸腔中好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攥住了，只用鼻子呼吸好像不足以满足他对氧气的需要，他想要张开嘴深呼吸，却发现嘴巴好像通往他的泪腺，他努力克制着，憋了回去。 当他走到周芷凡和程青裕面前时，程青裕像是受了惊一样，先是要多到周芷凡的身后，复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要挡在周芷凡面前。 垂下眼睛，陈宇在心里嘲笑了自己一番：我还真特么的贱！ 如果说，他和周芷凡是恋人倒也想，可是他，就算想要跳脚也师出无名。 陈宇面无表情的把插好了蜡烛的蛋糕放在周芷凡的两手手心中，然后就从门缝里走出去了。 他浑浑噩噩的走下楼梯，心说，真是完了，他现在才意识到，他好像早就喜欢周芷凡了。 陈宇走出这个大概是八十年代建立的居民区，走到并不宽广的马路牙子上，像个僵尸一样，伸出胳膊招手拦车。 要是早些意识到他喜欢周芷凡这个事实，他会不会表白？周芷凡会不会接受？他俩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答案不得而知。陈宇只是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仅凭着最后的一点儿理智在支撑着。 好不容易有一辆空车减低了速度，停到陈宇面前。他像是在做慢动作回放一样，拉开了车门，报了地名以后，就侧躺在后座上，他想要卷缩起来躺着。 “小伙子，别把脚丫子踹到我的车座子上！”司机师傅对他喊道。 陈宇听话的把腿放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方，没有聚焦点，但是却不想闭上眼睛。 …… 第二天，陈宇精神萎靡的去上班，刚刚公司，前台的小章就告诉他，有一位律师在等他。 律师递给了陈宇了一份赠与合同。周芷凡在“谷禾”的全部股份都转赠给了陈宇。并且“谷禾”也脱离了“诚毅”的管辖，不再是其分公司。 陈宇一夜之间，身价翻倍，成为了“谷禾”的最大股东，拥有百分之五十的话语权。 手里紧攥着这那一纸合同，陈宇有些嗤笑，也有些茫然。 这算是什么意思？是补偿还是什么。 陈宇觉得自己不能泰然接受这笔赠予。先不说他本来就不是周芷凡包养的小蜜，不需要“青春损失费”。他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和周芷凡是平等的，就算是掰了，也不存在用钱来补偿他的条款。 陈宇没给周芷凡联系。他现在手头没有现钱，等这次石油价格的一回升，他就把钱套现出来，直接给周芷凡打到卡上。 实在是不想和周芷凡说话啊…… 连着在办公室呆坐了好多天，除了精神萎靡以外，似乎与以前并无差别，还可说是碰到了新鲜事儿，先是尹梨——在美国留学时候，他的好朋友尹北的弟弟，要回国了。后来又在在一次半夜出门游荡的时候碰见了老情人——吴子铭。 大半夜的，吴子铭在街上残害路边的小花小草，被失眠睡不着、饿着肚子出门准备觅食的陈宇碰见了。 俩人就一起撅着屁股、蹲在绿化带里面拔狗尾巴草玩。 俩人拔了一会儿，腿麻了，剪刀石头布，输掉的吴子铭去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啤酒和整整一塑料袋子的泡椒凤爪回来。 “听我姐夫说，你被一个大美人管得死死的？”陈宇叼着鸡爪子问。 吴子铭喝着啤酒，听到问话，呛了一口：“咳咳、我呸！还大美人呢！妈的，就是个魔鬼。” “你干嘛晚上不睡觉出来瞎溜达，要是吓到小朋友多不好！” “那你不是也不睡觉出来闲逛……受什么刺激了？” “失恋。” “呦呵，跟我在一块鬼混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文艺啊。怎么，该走大龄文艺男青年的风格了？” “靠！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时正发烧感冒呢，你他娘的就把我给踹了！”陈宇想想当时的感受，真是比不上现在的难受劲儿的万分之一，每天都像是心绞痛一样，活得那叫一个行尸走肉。 “我那不是没办法么！招惹上了个疯狗，”说到疯狗的时候，吴子铭捏爆了手中的易拉罐，啤酒溢出来撒了一裤子，“你以为我愿意啊！” “你说的疯狗就是那个大美人？” “美个屁！娘娘腔的死变态！现在一定偷偷的在穿女式蕾丝内裤，画着大红嘴唇、戴着胸罩和他那个什么东东还是西西的鬼混！”吴子铭伸过手来，又捏爆了陈宇手中的易拉罐。 看着自己裤裆处羞耻的部位被倒上了液体，陈宇握了握鼓出青筋的拳头，深吸一口气，默念：同是天涯沦落人，相煎为何要太急！失恋本是同林鸟，被甩的都是上辈子折翼的天使小天使！ “节哀。”陈宇加大了手劲儿，拍了拍吴子铭的肩膀。 “共勉！”吴子铭用更大的劲儿拍了回去。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这些年各自的生活。 吴子铭咬牙切齿：“卧槽！这么可恶！他那两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你趁早离他们远点儿，被被坑了都不知道。” 陈宇语重心长：“我觉得，大美人那不是踹了你吧？这分明是在TJ你好么！” 吴子铭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你说你那混蛋叫什么名字？我找我兄弟帮你揍他们一顿！” 陈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别惹你家大美人生气了，乖乖听话，他肯定会回来找你的！”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两个人在秋夜里逛荡了好几个小时，分别的时候，已经不可思议的建立起了浓厚的革命友谊！ 吴子铭还贱兮兮的说：“要不咱俩凑合凑合得了！大不了咱俩都当0.5！我当下面当得，啧啧，屁股都开花了！在这么下去，我就要脱肛了！” 陈宇鄙视的看着他，就说了一个字儿：“滚！”转身就走。 “喂！别忘了，赶紧的别跟那俩人合伙了，”吴子铭见陈宇回过头来，摸了摸下巴，一脸名蒸蛋的样子说：“此事必有蹊跷。” 陈宇点点头，表情像是混过黑道：“恩，这一票干完就和他们分家！” 这一晚，两个受受惺！惺！相！惜！ 8号，陈宇在财经网站读到一条消息：俄罗斯再度发现一巨型油矿。 陈宇把这条新闻仔仔细细的阅读了几十遍，心里摇旗呐喊：妈的！终于又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陈宇心跳如鼓，随即停止了自己手中可以交易的、放在期货市场户头里的余额 9号、10号是双休日，期货市场暂停交易。 11号一早，陈宇抱着激动的心情来到了办公室门口。他已经构思好了如何说服魏潇等同事，放弃原先认为的石油价格低点，转而在更低点买进。 可是当他推开公司大门的时候，却发现“谷禾”却已经人去楼空。 66. 归国打拼（十三） 这个时间，一般已经有一大批员工过来上班了，可是偌大的办公室里零星的坐着几个和陈宇关系特别好的同事。而且很多人的桌子上已经不再摆放着私人物品了。 陈宇心中涌出不好的预感。 看着桌子上一摞的辞职报告，陈宇从剩下寥寥几个、还坚持在工作岗位的同事的口中得知了一部分事情的真相。 脑仁震得生疼，陈宇大体了解了一下，就决定先把追究责任的问题放在一边，集合起来不到十人的小团队，跟他们一起清查他们公司投入在期货市场上的资产。 看着电脑屏幕上闪烁这的光标，陈宇真不是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上一辈子发生的这次金融震荡，陈宇还是稍稍了解的。 因为知识在小银行做柜员——取钱存钱办银行卡，陈宇不需要对金融市场的信息特别上心，而且他一名职业宅男，也懒得费这个精神头，但毕竟在这个行业里混，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从同事们的谈话、开会时领导们的讲话，他对于重大事件还是会知道的。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先是俄罗斯对外宣称，在本国又发现了一处大型油矿，这个消息使得期货油价大跌，但随后，俄罗斯表明，近期内不会对这个新发现的油矿进行开采，油价又开始稳步回升。 正当投机者想要低价买入石油、待价而抛售的时候，两个非常不理的消息面，使得期货市场上一大批闻风而动的投机者赔光了所有家产，由此差点儿引起金融危机。 第一个消息，是美国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验室声称，研究出了可以替代石油和煤炭等不可再生能源的替代品，而且价格低廉，可以批量生产——就是这一个难以让人置信的消息，让全世界炸开了锅，石油期货也因为被找到了廉价的替代品而迅速的、几乎是呈直线跌落。 还不等众人提出对第一个消息真实性的探究的时候，第二个爆炸性新闻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盛产石油的某个海湾国家，竟然利用远程导弹系统对另外一个石油国家进行了投弹轰炸！ 这个事情正好是在美国石油期货交易所交易的时候，因此几乎是即可就引起了大盘震荡。 这两个消息公开的时候，相差不到24小时，再双重负面消息打击下，石油价格创了今年来的同期水平新低。 一些投资者及时割肉，虽然赔光了钱，但好歹没有破产，另外一些没有及时交易的投资者，却因为错过了时机而深陷其中，特别是高昂的保证金，让很多个人投资者以及一些金融企业不堪重负，有的甚至不得不临时申请破产。 但是事情的转机却又在下一个二十四小时出现了。 先是投放导弹的国家，出来澄清：这起看似一触即发的战争只是一次乌龙事件——这两个邻国正在准备一次联合军演，可是由于控制系统失灵，在军演之前，预订在一周之后发射的导弹就向着错误的地点射出了，幸亏当时负责监控的军官反应及时，紧急时刻微微改变了导弹的航道，使得导弹射向邻国的无人的沙漠区域，并且在第一时间通知了邻国，并没有造成任何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 在众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诸多科学家也发表联合声明，他们在《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严密的证明：先前宣称找到不可再生能源替代品的实验室做的是虚假学术。 这两则消息得到认证不久，期货石油强势反弹，一跃冲到半年内的最高水平。一些当初被骂作是“傻子”“白痴”的、苦苦守着自己的账户还不断的往里投钱的投资者、银行家们，一瞬间都变成了众人羡慕嫉妒的对象——因为杠杆效应，他们的总资产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陈宇看看已经开始下行的走势图，挑了挑眉，他是真的很想笑出来，忍了好半天才压下去了快要翘起嘴角，兴奋中还搀着苦笑，真是没人能比他更纠结了。 陈宇踩着凳子，蹦到一张空了的桌子上，拍拍双手，引起了另外7名同事的注意。 他看着大家迷茫的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眼角有些湿润。这几天他经历了这么多，都没能让他哭出来，但是看到一直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同事们，他感动万分。 陈宇深深的冲着大家伙鞠了一个躬，站直身体后，他咬了咬嘴唇，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双手交握与胸前，说道：“谢谢你们大家！真的非常感谢！谢谢你们还能在我们公司困难之际，还愿意留下来！”陈宇说着，又鞠了一躬。 同事们都看着陈宇，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都摇头表示小事一桩。他们当中，有的是刚刚进入“诚毅”就跟着陈宇干的小组成员，有的是“谷禾”成立初期招来的新员工，还有一位洪大姐，原本其实是由郑一荃挖墙脚挖来的，算是他们一伙的，但是前天得知了真相的她，纵使被提供了很高的薪水报酬，但她还是留了下来。 “感谢的话，我先放一放，等到庆功宴的时候，我再挨个敬大家！”陈宇的很有自信的说道，“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资金不足，价格再这么跌下去，迟早我们要缴纳大笔的保证金，我现在就想去办法筹集资金，如果可以的话，还想请大家分工帮个忙，咱们把这些，”陈宇指了指那些空桌子和电脑，“这些不用的设备统统都低价转让出去。” 洪大姐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我来吧！你先去忙你的吧，我来处理就好！”然后就开始打电话联系熟人，并且很自觉的开始带领大家伙分工合作。 陈宇又谢了谢在场的诸位，拿上手机就要跑出门，却被几个同事拽住了：“如果实在凑不到钱，我可以拿出我的一部分存款。” 陈宇笑笑点点头，边打电话边乘电梯离开了。不到万不得已，陈宇是不会向同事们借钱的，虽然他知道，如果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话，肯定稳赚不赔，但是他还是不能开这个向同事员工们借钱的先河。 陈宇因为大前天停止了自己可操纵的部分账户的交易，但是就算这样，现在他的全部身家也不到三十万，而且刚刚已经因为石油市场的保证金告急，全部都已经投入进去了。 与学过本科学过会计的洪大姐讨论了一下，陈宇手中的可以动用的流动资产不足二十万元。 而目前为止，俄罗斯还有发表声明，称不会对油矿进行开采，所以石油价格还是在持续下跌。糟糕的是，陈宇也不知道具体他么什么时候会发表声明。 他的计划是，先熬过这一阵儿，等到价格一旦上涨，就算赔钱也要把石油期货给卖出去。再等到“新海湾战争”的爆发，他就可以迅速将手中持有的资金全部投放，几天之内，他也能轻轻松身价过亿了！ 在陈宇正在外面跑银行，办理高额度信用卡的时候——贷款需要复杂的审批程序，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办理信用卡刷透支——尹梨给他打了电话，陈宇说自己忙，要挂了他的电话的时候，被尹梨好一个吼。 “陈小宇！你他妈的最好赶紧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必！须！立！刻！马！上！见到你！你这个白痴！二百五！” “你骂我干嘛啊，我告诉你你就能立刻赶过来啊？你们家不住这儿啊！”陈宇夹着电话办理银行卡，带着歉意对听见了尹梨的吼声的银行人员笑了笑。 “我真想揍你！”尹梨快要气傻了，他吼道，“我一个朋友认识郑一荃那个混蛋！” 陈宇拿着签字笔的手顿了一下，他睁大了眼睛，赶忙告诉了尹梨他现在所在银行的地址。 “你在那里乖乖等着，我马上就到！”尹梨雷厉风行的挂了电话，抬起蹄子踹了他那个“朋友”一脚，指挥者对方赶紧开往目的地。 在银行门口站了不多一会儿，一辆银色轿车龙卷风一样冲了过来，在他身边踩了急刹车还窜出去好几米，又倒了回来，尹梨从副驾驶走下来，把还在呆愣状态的从陈宇给拽到了后座里，跟着自己也坐了进去。 “那什么，”尹梨死命的揪着陈宇的脸颊恶狠狠的问道：“郑一荃他们……” “留了个烂摊子给我。”陈宇直接摊牌。 “靠！”尹梨松开手，伸出脚丫子从缝隙中又踹了一脚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 “谢谢你特地来通知我！”陈宇真诚的感谢尹梨。 “别那么见外行么！咱俩谁跟谁啊！”尹梨伸出手来揉了揉被他捏红的腮帮子“你在银行干嘛？现在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状况了？” 陈宇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尹梨气的跳脚，想骂陈宇，但是显然现在不是个很好的时机，于是直接跳过这段，问：“你大概还要筹集多少钱？” 陈宇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说，又被尹梨一顿拧腮帮子，最后低声说了个数字。 “我还以为要多少呢！你等着！你别唧唧歪歪的啊！你要还当我是你哥们，就得听我的！”尹梨伸出一根小手指头在陈宇面前晃了晃，然后就拉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唐衫去了银行。 尹梨这边正在银行给陈宇筹款呢，陈宇一个人坐在车子上，手机来了条短信，是一条银行发来的汇款短信，陈宇想着怎么尹梨这么快就办好了汇款手续呢，电话响了。 “我刚刚去了一趟你公司，你们单位的人说，你缺钱花。”吴子铭那天碰见陈宇以后，有些不太放心，今天顺道路过谷禾，进去溜达了一圈，这事儿就让他给逮住了，打了个电话痞痞的说道，“大爷有钱！将来赚了以后，连本带利的还我啊！”然后就急火火的挂了电话。 愣愣的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没多久，银行就又发来了一条汇款短信，这次是尹梨汇来的——因为汇款原因上写着：梨大爷包养小白脸专用资金。 宇哥看着这两笔钱，感动的一塌糊涂。 妈蛋！我宇哥的朋友还真特么的靠谱！恩，是这些真·朋友！ 67.归国打拼（十四） 又过了几分钟，尹梨就小跑着回来了，俩人聊了一会儿，因为陈宇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虽然他们很久没见面，但也不得不延期叙旧了。 唐衫开车把陈宇送回了公司，和尹梨一起把陈宇送了回去。临别之际，尹梨握了握陈宇的手，给他打气：“你赶快去忙吧！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告诉我，忙完了打电话给我！” 陈宇郑重的点点头。 因为不清楚具体什么时间，才会有重大消息发布，陈宇已经吃住全扎根在公司里了，同事们说要给陈宇替替班，被他拒绝了，否则还不得被人认作是会未卜先知的怪物。 陈宇把两个长条沙发拼接起来当床用，还庆幸当时买的沙发很长，自己长得也没特别高，躺在上面，勉强可以让他伸得开腿。 小宅男觉得陈宇天天在公司里叫外卖，油腻腻的会对胃不好，一天三趟的往这边跑来给陈宇送饭，还不嫌臭，把陈宇的脏衣服背回去洗，还拿出自己积攒的钱一股脑的，自以为“悄悄地”给陈宇打到了账户上。 陈宇这几天也头痛的不得了，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盯着电脑刷页面，在接下来的两天以来，他也顾不得个人形象了，刷牙的时候都举着手机，洗澡也是战斗澡，还得把手机拿进浴室里面，洗几分钟就要按一次刷新。 因为不能找人顶替他，查看何时俄罗斯才能发表不开采的消息，陈宇也算是拼了老命了，几乎都不怎么睡觉了，小宅男在旁边帮他刷网页的时候，他才敢在沙发上眯一会儿眼。小宅男不太清楚陈宇公司的事情，照着陈宇交给他的，打开各大新闻网站，一有新消息出来，就把陈宇摇醒，把新闻标题念出来，念完了没什么事儿，再让陈宇躺下接着浅眠。 陈宇眼睛瞪的通红，太阳穴也一跳一跳的突突的疼，脑子也混沌不堪，思考能力直线下降。 因为持续下跌的石油价格，陈宇先找了一位可以用pos机刷出透支额度，再将现金返还的从事非法生意的“公司”，付了一笔高额的手续费，把能刷出来的现金都投入了进去，后来实在是填补不了保证金，才把朋友们借他的钱用上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陈宇肿着眼皮，胡子拉碴的在心中怒吼要睡觉的时候，事情还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发生了，消息宣布，价格也开始缓慢上涨。 陈宇清楚的记得，“石油替代品”的言论是在某天柜台交易的刚刚开盘不久，但是他不能确定具体是哪一天，更不知道当时大盘是在哪一点开始下跌的， 在今天开盘后，陈宇看着价格虽然还没有达到当初买进的价格，这个时候出手，会赔一大笔钱，而且不一定就是今天就是最后期限，如果侥幸的话，说不定可能是明天甚至后天，那个时候就算赔钱，也不会赔这么多了。 陈宇看着表针转动，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考虑了，他深呼吸了几次，站起来，原地跳了几下放松了一下精神，环顾四周，办公室里没有任何一个人。 自从前几天油价开始回升的时候，陈宇就跟同事们说，最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看大家都很累了，就给他们放了个假。 陈宇稳定好了自己的情绪，把手机关机，摒除杂念和贪欲，要知道，就算今天不是最佳时机，他也已经够幸运的了，公司已经少赔了不知道多少钱了，就算现在多损失一点儿，因为有朋友们的资金援助，他也完全可以不用担心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操作页面的时间跳动，距离开盘时间还有10分钟！9分钟！5分钟！3分钟……1分钟！ 指针跳动了完了最后一分钟！ 陈宇右手握紧了鼠标，左手放在键盘上，只是几个手指间的动作，他就已经迅速把账户里的所有石油期货都卖了出去！ “呼……”看着交易成功的页面，陈宇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尽管知道他根本不需要这么紧张，在开盘后几秒内就爆出有关于“能源替代品”的消息的概率很小，但他还是禁不住想要赶紧把这块烫手山芋扔出去。 已经多天没有休息好的陈宇，也顾不得几分钟后，他的猜测是否真的成真了，吊着两只像是脱了臼的胳膊，迈着猫步就跌倒到沙发拼成的床上躺着去了。 不过，他显然是忘记了自己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这个事情了，尹梨想明天给陈宇送个大补汤给他喝，想问问他喜欢什么加什么配料的，却怎么也打不通对方的电话了。 尹梨哆哆嗦嗦的握着手机问躺在床上的唐衫：“你说小宇为什么关机了？” 唐衫翻了个身，看尹梨那疑神疑鬼的小模样特别可爱，故意板起脸来吓唬他说：“不知道啊……不过电视剧和电影里不都那么写么！生意失败，自杀！欠了一屁股债，自杀！感情受挫，自杀！” 尹梨瞪大了双眼扑到在唐衫身上，结结巴巴的问：“不、不会吧？你别吓我啊！” 唐衫死死地皱着眉头，越演越上瘾：“哎，这不好说！他说不定三项都沾着边儿呢！好了别老想着了，说不定过会儿就打通了。” 脑补过剩的尹梨，越想越觉得陈宇有可能轻生，想着他说不定已经爬到了楼顶，晃荡着双腿欣赏天空，然后回望人生，觉得了无生趣，心血来潮就假装自己是蜘蛛侠跳了下去！结果手腕子上吐不出蜘蛛丝来！跌倒了马路上摔成了肉泥，因为怨气未消，变成厉鬼危害武林！ 呃……好像跑题了！ 尹梨再也坐不住了，觉得他必须要担当起维护武林的重任，拉起懒洋洋赖在床上不想起来的唐衫，一边敦促他开飞车到陈宇的公司，一边登上扣扣，看陈宇在不在线。 唐衫暗骂自己造孽，还要安慰尹梨。虽然他前几天开飞车已经收到了好几张罚单，可看样子，他这几天非要吊销了驾照，尹梨才能放过他了…… 听见砸门的声音的时候，陈宇还在做梦呢，他正在粉红票票的游泳池里游泳，就听见尹梨在池子边大声的叫他的名字，这才把他给叫了起来。 拖着脚晃着去给尹梨开了门，陈宇点头听着尹梨的训话，却一点儿也不感到烦，随手退出电脑屏保，就算他现在眼屎糊了眼，也能一清二楚的看清楚那急速下滑的价格。 打开橱子，从里面抓了一把零零散散的钱票子要请客吃饭。 三人一起去了火锅店，现在秋风正爽，在这种时候吃个涮羊肉那真是再舒坦不过了。要了几瓶啤酒，陈宇像是饿死鬼投胎，尹梨本身就喜欢吃火锅，唐衫个头大吃得多也不拘小节，每个人都敞开了怀往肚子里塞羊肉肥牛午餐肉。 尹梨不怎么能喝酒，喝了两瓶就晕乎，挤到陈宇身边，把自己知道的事儿全说了出来。 原来，这一切早就有布局。 唐衫和周芷凡郑一荃也算是同一个圈子的人，可是他因为与其他人不在同一个城市，联系自然要少一些，知道的也少，尹梨刚刚回国不久，唐衫要来这边办事，耐不住尹梨缠着他，就把他一起带了过来。 唐衫这次刚回来就只见到了郑一荃和魏潇。还是分别见的面。 这事儿，还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程青裕小时候就和周芷凡形影不离，一开始也就是个发小玩伴，等着渐渐长大了，就有那么点儿不一样的情愫产生了，中间曲曲折折的一直没在一起，好不容易上了大学才确定了关系，又双双出国远赴欧洲留学，没人看着，没大人监管着，感情发展的还不错。 几年后他俩学成归国，一开始也顺风顺水的，有着家人帮衬着，各自发展的很好，却不成想没高兴多久，就被双方父母发现了，随即就是一阵鸡飞狗跳腥风血雨棒打鸳鸯。 劝也劝了，打也打了，俩人就是不分手。 最后气的家长没办法，下了一条死命令：不分手，就不给钱。 两个冲动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迂回战术，为着爱情和理想离开了家。 可是现实却很残酷，两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少爷，什么时候自己亲自洗过臭袜子？什么时候为了买菜的价钱愁过？没了生活来源，就算拥有爱情又怎么样，生活再也没那么美好了。 周芷凡倒是能忍耐，闷着头苦干，一边打工，一边供程青裕继续深造学习，吃糠咽菜也任劳任怨，还攒钱买房子，就为了爱人能够有个安静舒适的环境做设计。 但是程青裕却并不满足，因为觉得国内不能给他提供更好的发展和学习的空间，想要出国继续学习服装设计。可是两个刚刚独立没多久、那么点儿可怜的存款还都用在了买房上的、没有家人帮助的小青年上哪儿去弄钱凑够去巴黎、米兰的学费？ 68.归国打拼（十五） 因为凑不齐学费，周芷凡与程青裕之间频频爆发争吵，再后来，程青裕的父亲提出，可以提供学费，但是要求二人必须即可分手。 程青裕动摇了，为了自己的学业和理想，最终提出了分手。 不过就算如此，二人也在前些年里断断续续的联络过，但是程青裕始终不愿意放弃留在国外的机会，周芷凡也抽不出空来放下自己在国内的产业，每次都是和好没几天，又会提出分手。 不管是谁都不会忍受的了这种磨人的、折腾的精疲力尽的爱情。经过几年反反复复的折磨，周芷凡提出了就此结束。 几年过去，程青裕在服装设计方面获得了很大的成就，可事业上的成功却不能弥补他心中的漏洞，经过一天一天的忙碌之后，夜深人静之时，程青裕都会异常想念有人陪伴的温馨。 服装设计的圈子里gay的比例要比别的行业要大很多，可是混出名的天才们，多少会有些神经质，很多人都会以自我为中心，特别是圈子本来就混乱，真心更是难得。 程青裕试过其他各种类型的男男女女交往，可是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他悲伤地发现，可能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像周芷凡一样包容他、忍耐他的人了。 所以在和公司内部商讨过后，他得到了在国内很不错的职位，就开始着手办理调职手续了。他把近期内就可以回国的这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告诉了周芷凡，满怀希望的认为，周芷凡也能和他一样开心。 事实却正相反，周芷凡只是表示了恭喜，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愉快之情，也没有任何对于俩人可以重修旧好的期待。 他满腹狐疑的询问了郑一荃，这才知道，周芷凡已经和另外一个男人保持了长时间的亲密关系了。他再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赶回国，想要挽回这一段感情。 郑一荃一直单恋过程青裕，这似乎是大家默认的秘密。 郑一荃曾经对自己爱恋了许久的对象表白，却被温柔的拒绝，当时还是高中生的他，非常害怕程青裕以后都会厌恶他，但事实上，是他多虑了。程青裕并没有为此而疏远他，反而对他更加亲切，明确表示过，希望把郑一荃当做是亲弟弟看待。 没有被朋友们唾弃，反而在温暖中无法自拔的郑一荃，虽然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但却已经深陷在名为程青裕的网中套离不开。他索性以骑士的姿态，站在程青裕身后默默地保护他。 当郑一荃得知程青裕要回国，心里开心又酸涩。之前他也追到欧洲去找程青裕表白，但是依然被拒绝，得知他要回国，但却不是为了自己而回国，胃里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而这把火他没办法撒气到别人头上，无辜的陈宇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出气筒。 一方面，他觉得周芷凡眼光太差，看上陈宇这么一个压根不能和程青裕比的普通小市民。他每当看到陈宇露出那种小小市民的“奸诈”表情的时候，就心里一阵阵的反胃。认为陈宇就是想靠着周芷凡上位，没什么本事还想傍大款，第一眼看他就厌恶的不得了。 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陈宇试图努力混进他们的小圈子，取代程青裕的地位，这让他觉得难以接受。他认为，正因为陈宇的出现，周芷凡才拒绝了程青裕和好的提议。郑一荃扭曲着想要让陈宇和他一样受到苦楚。 其实他当时提议要与陈宇合伙开公司，只是单纯的想让陈宇和周芷凡尽量少接触，至少在上班时间找不到空闲呆在一起。郑一荃不是专业人士，肯定不能担当负责人，魏潇和周芷凡在“诚毅”还担当要职，没时间分神打理“谷禾”，所以重担只能落在陈宇身上。 郑一荃最初的设想，只是为了让陈宇越来越忙，这样与周芷凡的感情会变淡。另外，在他看来，陈宇攀附上周芷凡不过是为了钱，现在他自己当起了大老板，赚着了钱，将来再让陈宇滚蛋的时候，肯定会方便一点儿，大不了他自己把股权让出来送给他，以此为条件让陈宇离开周芷凡。 退一步讲，就算陈宇还是不想分手，郑一荃也不在乎自己那点儿股份，给公司时不时的制造些小矛盾，让陈宇过的不那么舒坦也是可以的。 直到程青裕回国后，周、陈二人还是没有分开，郑一荃看着程青裕暗自神伤也很痛苦，就撺掇魏潇和他一起，把陈宇的全部积蓄都投入到公司里。 郑一荃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下意识的就想着要让陈宇赔上全部身家，让他被这个新成立的公司牢牢地拴住，不过后来事实证明，他当时做的“很正确”。 看着油价浮浮沉沉，他魏潇确实是一把好手，投入公司里的用来玩着打水漂的钱，也因为魏潇的预测正确而成倍的翻涨，得了不少外快。 可是他心中的阴霾并没有因为增厚的钞票而有丝毫的转晴。 郑一荃矛盾着，对于周芷凡一再的拒绝程青裕喜闻乐见，摸摸盘算身为“骑士”的自己能够获胜的可能，另一方面，他又看不得程青裕伤心难过，不得不将压不住怒火一股脑的算在陈宇的头上。 在魏潇成功的将钱全部赚到手里的时候，他大胆地设想了一个计划。 他从律师那里拿到了自己和魏潇的股权转让书，让陈宇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了字，把陈宇在期货市场里赚到的钱，替代了自己和魏潇的股份。 也就是说，他“认为”，他和魏潇早已经不是“谷禾”的股东了！管他赚钱赔钱，都不管他们的事儿了！ 至于后来，一切顺理成章。周芷凡和陈宇二人散伙。而且更好的是，周芷凡因为愧疚想要补偿陈宇，把手里的股份赠予了陈宇。 “谷禾”有超过半数的员工就是他亲自找猎头公司挖来的，为了不时之需，让这些员工成为了他的眼线。当他听到眼线汇报说，因为俄罗斯发现的巨型油矿而导致的油价暴跌，他就在周五的当天，拿着魏潇和这些属下手中能动用的资金，都投入到了这个急速下跌的期货上了。 而后，他在双休日里，带走了那些跟陈宇不是一队的人员，毕竟陈宇虽然算的上是总负责人，可实际上，大多数人还是更加熟悉魏潇这个有真才实干的二把手的，再加上他们本来在加入公司的时候就被告知了秘密协议，知道可以跳槽会得到更好的新职待遇。 “所以，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他妈的一群王八蛋！”尹梨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子上，絮絮叨叨把自己知道的事都给陈宇讲了，然后又突然坐直了，扣住陈宇的肩膀，恶狠狠道：“你说郑一荃他弄得这么众叛亲离有意思么？！” 陈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照着尹梨这么个描述法，这绝对是得了病了！得治！ 尹梨指着闷头不说话的唐衫说：“要不你以为唐衫这次过来，他们怎么没聚一起？杨沐之去别的省出差了。周芷凡压根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找了个借口没来。唯一知道真相的魏潇不愿意见郑一荃。所以最后就只有郑一荃那个混蛋自己来给唐衫诉！苦！” “这些事儿魏潇都知道？他都参与了？可是他并没有把股份都转给我了啊……”陈宇当时发现人去楼空的时候，就立刻查了股份，知道的是只少了一份。 “恩，他没郑一荃那么厚脸皮！他把股份也都赠予给你了。”尹梨抱着橙汁，一边咬着吸管一边儿又开始絮叨。 魏潇跟程青裕关系不错，不过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直男，有女友的。可不像是郑一荃一样有那么深的执念。不过就算如此，他一开始也看不惯陈宇，纯粹是因为对于新成员想要融入他们的圈子时，一种本能的排斥感。 他年龄也不小，但是心理年龄却不怎么成熟，要不然怎么谈得恋爱都是些成熟性感的大美女呢？像是杨沐之这种心理成熟的男人，可不会想他这样这么幼稚，不会去太多的干涉别人的私事。他一开始也和郑一荃想的差不多，觉得陈宇就是个等着被包养的小白脸。 后来魏潇听郑一荃说程青裕要回国，让后就派他“打入敌军内部”，他很高兴的领了命，主动和陈宇来往起来。陈宇或许认为他是单纯的喜好结交朋友，或者是帮周芷凡解围，但他实际上就是充当背叛者的。 随着和陈宇来往的越来越多，魏潇从心底里觉得陈宇人不错，值得结交，如果不是因为这破事儿，俩人一定能成为很铁的朋友。但是，人生往往不如意，他刚开始就不站在陈宇的队里，而且比起陈宇，他还是跟程青裕和郑一荃更熟悉，所以就散他再怎么后来不忍心伤害陈宇，他还是做了。甭管后来他再怎么自责、再怎么懊恼，也不可能把破碎的花瓶恢复成光洁无损的原样。人的信任就是这么脆弱，经不起任何伤害。 69. 归国打拼（十六） 魏潇每次假装摆出一副厌恶陈宇的模样，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比如他先把陈宇做的汤批评的一无是处，而后又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了，就僵硬的又把汤给要回来自己喝了。 他把自己的那份股权转让书，悄悄的改成了赠与合同。虽然知道郑一荃要对陈宇不利，但他一直以为就是吓唬吓唬陈宇，制造点儿小麻烦，可是他也没想到郑一荃背着他，让属下去做赔钱买卖。 唐衫把喝的醉醺醺的尹梨像扛大米一样抗在肩上，扔进了出租车里。他临着上车之前，给陈宇说：“我替他们几个烂人给你道个歉，真是太对不起了！” 陈宇摆摆手表示不在意，看着他出租车离开之后，才慢悠悠的逛荡着回办公室了——刚刚出来吃饭之前，走的太急，手机忘拿出来了。 甩着胳膊撂腿，陈宇心情不错的回到了公司，低头找钥匙呢，远远的就看一人坐在他们公司门口的地上。 那人听见有脚步声，立刻抬起头来看，看清是陈宇就赶紧站起来，快步走了过来。 是周芷凡。 陈宇眉头微微皱起，复又快速放松面部表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胃里却紧紧的被挤了一下，感觉刚刚吃的美食都要反胃吐出来一样，心脏也一跳跳的疼。他看着周芷凡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没能挤出一个虚假的微笑，只能面无表情的站着。 周芷凡走到距离陈宇一米之隔，停了一下，想要迈出的腿又收了回来，一只手想要抬起来，却又生生忍着缩了回来，握成拳头放在裤缝一侧。 他看陈宇眉宇间甚是憔悴，心里一紧，手指因为握的太用力而有些疼痛，脚腕子也因为刚刚坐在地上时间有些久了，变得麻木迟钝，他看着陈宇下巴上冒出的些许青色的胡茬，顿了好久，目光涣散的看着陈宇说道：“我……我无意间……”他悄悄的深吸一口气接着说，“无意间看到石油期货状况不是很好……” 无需他继续说下去，他现在站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后半句。他想说出来，他很担心，所以过来看看他，但他眼神飘忽的看着陈宇消瘦下去的两颊和糟乱的头发，觉得喉咙里堵了一大团棉花，咽不下去，咳不上来，把他想说的话都消了音。 但站在一步之外的陈宇似乎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谈，看也没看他，敷衍又不屑的说了句谢劳您费心，就绕开他大跨步的走到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来准备开门。 周芷凡定在原地几秒钟，听见钥匙碰撞的时候发出的清脆的金属发出的声音，转过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远远地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他想要道歉，却被陈宇止住了话头。 “你看，咱俩都掰了，你能管管你的朋友们么？按理说，被欺骗的签署了的合同是不具备法律效力的，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吧？”陈宇拧着门把手，明显的压着怒火说。 周芷凡虽然不太明白陈宇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也知道他那帮朋友可能给陈宇穿了什么小鞋，他却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晓。 陈宇把门打开，斜倚着墙说：“我现在手里没钱，过一阵儿我周转出来，就会还上你和魏潇的，再宽限我几天。”说完就闪进屋里，直接落上锁，半点出声的机会不给周芷凡留。 呆呆的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周芷凡感觉有些脱力，下班时间已经过了，他看着玻璃门内开了几盏白炽灯，透过磨砂材质的玻璃散出来，恍惚着离开了。 陈宇进了屋，往最靠近门口的椅子上一摊，仰着头靠在靠背上，一动都不愿意动。他细心的听着门外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才隐隐约约的听见有脚步声远去。 他又静坐了片刻，撇了撇嘴，这才起身去打开电脑，先是给那7位同事们每人写了一封邮件，告诉他们已经及时止损了，不用担心，又说让他们多休息两天，过几天给大家包大红包。 发送完邮件，他又上网看了看新闻，不出意外的看到国内各大门户网站对于新出炉的能源替代品的大肆褒扬，各路专家纷纷跳出来，有的专家说我国也应该派出交流考察团去学习先进技术。还有那么几个厚脸皮的专家非说自己早年也研究过这个课题，早就取得过阶段性成就，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进行下去，言语中透露着不屑与被抄袭的痛恨。 而那零星几个表示对改替代品的不信任的言论，则被一众专家网友认为是老顽固保守派，眼红别人的科技成果，在网上大肆轰炸。 看着各路神仙都跳出来讨论这事儿，陈宇挑挑眉，随意滑了几下滚珠，看了一眼石油跌破了多少点，盘算着过十几个小时之后，另一个震惊的新闻发出之后，还能再跌多少点。 陈宇撑着脑袋，在白纸上写写画画，研究什么时候入手石油期货能最赚钱，突然想起自己手机还没关着机，赶紧从杂乱的工作桌上把手机翻出来打开。 开机之后，他的手机一直“叮叮”的响个不停，一大部分嗾使通讯公司发来的短信，告知在陈宇关机的时候有多少个未接电话打来。 等手机响完了，陈宇打开浏览一下，其中将近一半是尹梨打的，另外一半，是周芷凡打的，还有少数几个是同事打来的。陈宇冷笑着又看了看其他短信，给同事们回复了几条短信之后，心中有一股气怎么压也压不下去，拿起手机就往办公室里的落地窗户上扔了过去。 这智能手机倒也命大，边角撞到了玻璃后反弹到了玻璃旁边的沙发上，除了有些磨损掉漆外，安然无恙的静静地躺在真皮沙发上，慢慢的熄灭了屏幕上散发出幽冷的蓝光，乖乖的等着主人来把它捡回去。 主人可没立刻去理睬他，扔完手机还觉得憋屈的难受，拿着桌子上的笔筒把玩了一会儿，把里面的笔一根一根的用力往窗户上掷去。 待他把手里拿着的最后的空笔筒也扔过去以后，这才觉得舒畅了许多，对着一地的杂物干瞪眼，叹了口气，认命的去拿了扫把去收拾满地的狼藉。 最后捡起了乖乖手机，陈宇无意间往窗外瞥了一眼，就看到周芷凡的车还停在下面。“谷禾”的办公室租在三楼，陈宇能勉强看清车牌号，却看不清里面是否坐着人。他把额头贴在玻璃上站了几分钟，先是看了一会儿周芷凡的车，后来就改成单纯的欣赏夜景了。 周芷凡确实坐在车里。彼时他也正趴在方向盘上看向陈宇站着的方向。 他离开写字楼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再写字楼门口转悠着抽了好几根烟。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毫无形象的像个退休老大爷一样，在花坛面前一会儿站着一会儿坐着的吸烟。 或许他只是想抽烟，或许他是在等陈宇下楼。他自己也搞不明白。他盯着三楼的那几个办公室窗户，好像是希望能从那里看见陈宇的身影，连烟燃烧到了底部，烫到了他的手指，他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周芷凡把烟头扔进垃圾桶，当他想在点燃一根烟的时候，却发现烟盒子已经空了。他烟瘾不大，平均每天只抽三四根，现在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掐灭了半盒子的烟了。 用力捏紧了烟纸盒子，周芷凡低下头舒出一口气，从嘴里冒出的呛人的烟草的气息令他自己都想屏住呼吸。他用抓着烟盒子的手打开车门，把钥匙插进去却没有发动汽车。 挤了挤有些干涩的眼睛，他解开刚刚扣好的安全带，没什么力气的趴在方向盘上。下巴枕在手背上，周芷凡仰着头继续下意识的看着那几扇明着灯的窗户，一段段回忆再次闯入他的大脑，他已经有多少次，像这样坐在车里等陈宇下班了？ 太多了，多到他都不能用一个数字来模糊的估计出来。 以往，陈宇总是会在几分钟内就跑进他的视野，但今天他却一直等不到，或者以后也等不到了……当这个念头蹦出来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的似乎被轻轻地割了一刀，及其纤细的血流潺潺流出，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周芷凡茫然的想着，不知道这缓缓流出的血液会不会最终抽干了他的身体和精神。 他一个愣神，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影静静的贴在玻璃窗上，虽然是那么的模糊，他却可以一眼就看出来那就是陈宇。 周芷凡看不清陈宇的表情，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自己，就那么傻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望过去。可是就算是这样片刻的时间他都享受不了，没过多久，那个人影就渐行渐远。 就像是他们两个人一样。 70.归国打拼（十七） 周芷凡一直在车里坐了好久才开车离去。 而楼上的陈宇却压根不知道，他先是定了个闹钟眯眼睡了一会儿，但是又不太敢睡得太沉，害怕睡过了头，半梦半醒的很是难熬，更不用说分出些闲的蛋疼的精力神去关注周芷凡的车是不是还在楼下停着。 闹钟一响，陈宇就“啪”的一声把手掌呼到手机屏幕上，脑袋有些昏沉的坐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才起身，简单洗漱了一下，他打开电脑，看着时间还来得及，拿着小梳子一边儿梳头一边儿往楼下走去。 在便利店拿了几罐子咖啡，又挑了几个已经快吃吐了的饭团。结账的时候，陈宇想那一盒烟提提神，想了想又放下了，扒拉了出一个小铁盒子装的薄荷糖递给收银员。 收银员看样子也因为睡眠不足有些昏沉，连招牌式微笑都没有挤出来，木着脸、张着嘴给陈宇结账，零钱都算错了。 陈宇退回一张十块的钞票，拿出其中两个饭团，指了指微波炉。店员开始还没弄明白，后来反应出来自己找错了钱，赶忙说了声“谢谢”，转身给陈宇加热饭团。 便利店里就陈宇一个顾客，店员手指敲着收银台不说话，清脆的敲在桌面上，发出的“咚咚咚”的声音，似乎是在配合着微波炉发出的嗡嗡的声响，诡异却又分外和谐。 从店员手里接过饭团，陈宇闻到了海苔发出来的腥膻味，厌恶的皱了皱眉眉头，撇撇嘴还是揭开塑料包装袋咬了一口。 “真特么的讨厌这样的生活！”他自言自语道，心中朦胧的产生了一个想法，一个似乎早就埋在他心底的想法。 他三步跨成两步的快速走回办公室，尽量避免回味粘腻的饭团在他嘴里停留的味道，几口吞咽下去，腮帮子鼓鼓的咀嚼着。陈宇刷了刷网页，他总是在打哈欠，喝了浓缩咖啡也没什么戏效果，只好找出风油精来抹在脑袋上几滴。 无聊的一直按刷新键，陈宇越来越紧张，因为再过不久，今天的期货就要开盘了！他手心有些出汗，汗津津的握不住鼠标，只能抽出几张面巾纸攥在手中，擦干净了，又用纸巾垫着去握鼠标，却一不小心没掌握好，把页面给关了！ 感觉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关键时刻闹什么妖！”他生气的把鼠标一甩，无线鼠标蹦蹦跳跳的落到地上。 多天没有睡好觉的陈宇脾气越来越大，两颊又冒出了几颗粉红色的小豆豆，一碰还特别疼。他强忍着不安，想用脚把滚到桌子下的鼠标拿出来，却不小心扯到了电脑电源！ 台式电脑登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屏幕一闪就黑了脸。 陈宇摸了摸自己脸颊上的豆豆，疼得呲牙咧嘴，可就是想摸，就算知道他的脸上可能留下痘疤，还特别想抠破了这个豆豆。他控制了半天，又灌了一大口冰咖啡，擦了擦额头滚下的汗珠子，跪倒地上把线路插好，重新开机。 这个时候刚刚开盘过去不到两分钟，他迫不及待的打开浏览器——出来了！关于“战争”的消息放出来了！！！ 虽然好像有些变态还非常的不人道主义，但他还是忍不住使劲儿亲了一下显示屏！舔屏神马的真是太没有节糙了好么！ 陈宇在此后的整整一天的时间里，就一直趴在办公桌子上没起身，饿了就啃两口冷饭团，渴了就喝两口咖啡，不停的计算着何时买入石油期货。因为不清楚最低点确切在那个地方出现，陈宇将公司的资金、父母的积蓄和朋友们借给他的钱，分批投入进去，这样做是为了最大化的赚取差价利润。在不能明确合适入手最好的情况下，他没有将所有的资金都在同一时间投入，就是害怕把一下子都搞砸了就没得赚了。 虽然提前知道了事情的发展，陈宇还是非常的紧张，心脏在这种情绪的高压下，都快有些撑不住了，他几乎隔一阵儿就会感觉胸口有些憋气，脑袋也会疼痛的厉害，但是陈宇没有丝毫松懈。 这次投资的成功与否，不仅仅只是为了赚钱，他也要赢得这一口气！ 不是骗我签下合同么？不是扔给我一个烂摊子么？不是对我不满想折腾我嘛？ 我就是要证明，不跟着宇哥混？想跟宇哥作对？有你后悔的哭着流鼻涕要找妈妈的时候！ 随着最后一笔钱投入进去，陈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己个特惊悚的笑了一下。突然想起当时他满哪跑银行借钱的时候，陈玲玲正好打电话给他，先是说她听说陈宇混得不错，挣得不少，满嘴的酸话让陈宇听得腻歪的不得了，一边办银行卡一边给烦躁的让她有话快说。陈玲玲嚷嚷了两句，终于说出重点，说王翰波的朋友开了个公司，想找陈宇“免费”帮家里人弄个上市。 “姐，我们公司破产了，我正到处借钱呢！”陈宇走到银行的角落里，戏谑的说，“我正想给你和姐夫打电话，谁知，就是这么巧！姐，你放心，我这买卖一本万利算不上，但也差不多了！最多半个月，绝对能还给你！” 不出意外的，陈玲玲惊恐的找了好多借口，说是前阵子因为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所以现在手头上现金，帮不上忙，然后就火烧屁股一样的把电话给挂断了。 陈宇现在想想都觉得很好笑。他原先也没打算问这个堂姐借钱，陈宇当时就是心情差，想着逗逗这个表姐而已。不过如果那时，陈玲玲真的雪中送炭解囊相助，陈宇一定会把借来的钱，连同高的不能再高的利息——按照在期货市场上的翻倍后的赚来的钱，一起还给陈玲玲。 不只是陈玲玲，陈宇还会把小宅男、尹梨和吴子铭的一并都按照这个套路还给他们。陈宇索性关了电脑，拿起计算器专心算钱：还有父母的钱、剩下为数不多的员工的分红和奖金……哦，还得还上周芷凡和魏潇的钱，不过利息嘛，呵呵~ 傻子才会给你们！ “我才不当圣母嘞！”陈宇愤愤的用铅笔在白纸上戳出好几个洞洞。 周芷凡并不是像他自己所说的，“无意间”看到了关于石油期货暴跌的报道。魏潇请了病假不见踪影，周芷凡对与陈宇一个人独挑大梁不太放心，时不时的也会关心一下期货走势。 他记得之前陈宇说过公司要大量购进石油期货，结果昨天就看见了关于替代品的消息。他打电话给魏潇，想问一下公司手中的石油期货是不是还没有平仓，魏潇却不接电话，他只能又打给陈宇，可是陈宇也关机。 他一下子有些莫名的心慌，强迫自己回过神以后，在接下来的几小时里，又接连给陈宇打了许多电话，仍旧是关机。 他开着车去了陈宇家，陈宇的室友却并不愿意给他开门，打开了一个小门缝，语气很不好的问他什么事，最后才告知他，陈宇还在公司，让他自己去公司找。 他又赶到陈宇的公司门口，却看见在上班时间大门竟然落锁了。 周芷凡想着那明明是上班时间却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冯申浩当时鄙视他的语气，还有陈宇那一番话的意思，最后联想起失踪的魏潇、不露面的郑一荃，大概猜出了一个头绪。 心中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周芷凡亲自上门去把躲在家里的魏潇揪出来，想把事情问个明白。 魏潇开始还想不承认，后来看是在瞒不过去了，颤巍巍的躲在他女友后面，低着头嘟嘟囔囔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通，为了减轻责罚，还特意把自己调换了合同内容的事儿说了好几遍。 “怪不得，陈宇说要还你钱……”周芷凡脱力的坐在沙发上，然后缓缓站起来，满脸怒容的走到魏潇面前。 这个时候，魏潇的女友，抬脚跺了一下站在他身后的魏潇，趁着魏潇松手的空当直接把地方让开给周芷凡，当她亲耳从魏潇口中听了这事儿之后，非常看不惯他着德行，拎着包就要走。 周芷凡觉得自己都快气炸了，上去就给了魏潇一脚：“谁他妈的让你们这么干的！陈宇他碍着你们什么事儿了！” “哎呦！我都知道错了还不行么！”魏潇抱着被踢到的小腿跳了几下，摸索着想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躲着，心里也窝着火，忍不住挤兑周芷凡，“你们都分了，你还管他把么多破事儿干嘛！这事儿是我干的恶心人、窝囊，可是要揍我也得是陈宇揍！你算什么身份？有本事你别把人给甩了呀！有本事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陈宇是你男友啊！有本事你他妈的别护着程青裕！” 周芷凡让魏潇说的顿住了手脚，他闭着眼仰了仰头，全身的力气都在刚才那一刻被抽干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压着嗓子说：“这事儿还不算完，你把郑一荃找出来，看看这事儿怎么解决。” 71.归国打拼（十八） “行行，我知道了！”魏潇撸起裤子一看自己小腿上青了一大块，语气不好又不敢顶嘴，小声说：“过两天吧，他刚被他妈扔他外婆家送药去了。” “你俩跑的倒是快！你也别在家里藏着了，明天就给我滚回去上班！” “好好！就你最牛！你是大爷！”魏潇扭曲着脸说话，然后又有些愧疚的问，“陈宇把那些石油卖出去没有？会不会亏大发了啊？” 周芷凡被这么已提醒，立马就要走人，临出门之前还瞪了魏潇一眼：“有空再找你们算账！” “切~”魏潇不屑的哼了一声，刚要躺在沙发上跟女朋友装会儿柔弱，就看见女友紧随周芷凡之后，拎着小挎包就要走人，赶紧一瘸一拐的追上去，自己往脸上扇巴掌的承认错误：“哎呦，姐姐，我真知道错了！我人渣！我败类！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您就别跟这儿添乱了。” “我添乱？行啊，那我也不在这儿给你添堵了，让开！” 魏潇的脚丫子又被高跟鞋剁了一下，再疼也要忍住，心里却暗自哭泣：幸亏穿了拖鞋！ 吴子铭显得无聊来陈宇公司转悠，陈宇虽然已经把手头上的钱基本上都投入进市场了，但害怕价格又创新低，还得让他再往里投保证金，也不敢离开电脑，眼睛盯着屏幕和吴子铭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宇是个斜眼呢！ 俩人又一茬没一茬的闲聊，陈宇手机就又来了转账短信。这回不是往公司里转的，而是往他原先在“诚毅”的工资卡里转的，短信里也没有转账原因。 他看着短信挑了挑眉，大概猜出来这是周芷凡去问了他那些朋友了，所以才有了这笔钱。陈宇也没客气，看着现在的石油价格虽然没有刚刚那么低了，估计着可能是有一些大资金量的投资者跟他一样在抄底。 他摸摸下巴，觉得现在也是可以入手的，丝毫不手软的把才入账的新款去买石油了：有钱不赚的才是白痴呢！ 吴子铭目瞪口呆的看着陈宇面不改色的小手一点，小指头一敲，哗啦啦的钞票就划走了，有些不放心的问道：“我说，你真能给我赚回本来吧？我可是把所有私房钱都给你投进去了！你看看这线，”他指指屏幕，“根本就没怎么网上爬好么！” 陈宇小眼睛一眯，鄙视的看着吴子铭：“你这胆子也太小了吧？这还部队里出来的……” “你懂个大头鬼！我钱都让人给没收了！就这点儿了，这还多亏我以前有心眼儿，存在国外银行的，现在可都给你投进去了……我也不求你能给我回本，也别一毛不剩啊！留点儿棺材本啊，陈大爷……你别看我啊，你看屏幕！屏幕！” 周芷凡站在门外刚要推开门，就听见陈宇和另外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轻敲了两下门，进去以后，入眼就看见陈宇和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坐在办工作前，坐的还特别近，周芷凡心里有些别扭，恨不得立刻上前把那个不认识的男人扒拉开扔一边儿去。 他看着陈宇原先带着浅笑的脸，因为抬起头来看到他而变得面无表情，喉咙像是被掐住一样发不出声来，顿了一下才又往前走了几步，僵板着脸，语气却有些讨好的说：“对不起……我去问过了魏潇了……等郑一荃一回来我就让他俩来给你道歉。” 见陈宇不说话，又接着说道：“我……到时候你想怎么揍他们都没关系……”他看着陈宇的眼睛说，“如果公司周转不开，我、我一定帮你，如果……损失，我也一并承担。” 他说话断断续续的，不愿意用上那些“破产”、“倒闭”的令人反感的词语。周芷凡看着公司破败的场景、空荡荡的办公室和陈宇桌子上堆满的纸张、材料、咖啡罐子和食品包装袋，心脏抽搐了一下，暗想刚刚就不应该那么轻易放过魏潇，只踹了他一脚就了事。 他看着陈宇动了动嘴唇，却不想接茬，挑了一下嘴角，翻了个身白眼就低头专心看电脑，一时不知道是该继续站在这里，还是狼狈的离开。 他旁边的魁梧壮男却说话了：“哎哟，我当时谁呢！原来就你啊！”边说海边上下打量他，戏谑的看着他，声音看似不大，却使得在场的三人都能听见，“长得倒是，嘿嘿，人模狗样的，怎么净不干人事儿啊……哦！对了！” 周芷凡斜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转动着椅子继续说：“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那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怪不得！” 周芷凡火气蹭蹭的就往上冒，看吴子铭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他一样，瞥见泰然坐在那里岿然不动的陈宇，忍住怒火，也不继续与吴子铭贫嘴，装作没有听见一样，对陈宇说：“如果有事儿一定找我……” 他看陈宇抬起头来，好笑的有些紧张，刚刚往前探了一下身子，就看陈宇扯了扯嘴角，说：“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随即瞥了一下门口，送客的意味不言而喻。 周芷凡身体有些僵硬，他还适应不了现在这个对他很冷漠的陈宇。在他印象里，陈宇是个开朗活泼，偶尔还会犯迷糊的臭小子，陈宇对他几乎永远都是仰着笑脸的，就算是心情不好，用不了多久也会重新乐观起来。 突然面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陈宇，他才刚刚知道，他以前认识的陈宇只是他的一部分，现在这个陌生的陈宇与以前自己的认知所构成的才是他本人。一个他从未认真去挖掘过的、了解过的陈宇。 周芷凡并没有因为这个突然得知的事实而感到愤怒或是失望或是难过，有的只是一揪一揪的心痛，他觉得好像有一根细长的针插进了他的大脑，刺痛着他的神经，让他疼痛不已却又支撑着他，让他清醒，让他对自己的感情的认知逐渐的清晰起来。 他看着一旁一脸看好戏的、整个身子都快要贴到陈宇身上的男人，一股一股的暴躁直冲脑门，震得他的头皮都在剧烈的跳动着。 周芷凡在原地站了许久，反应过来后有些愣怔，失魂落魄的慢慢走了出去。 吴子铭搓着脸傻乎乎的笑着，贱贱的问陈宇：“我说的那几句话是不是特别带劲？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啊，竟然有这么好的口才！在这儿跟你耗着看电脑简直就是浪费人才！” 陈宇点都没点他，专心致志的趴在桌子上做计算。 “不是我自己说啊，我这口才简直没治了！从小到大，你不知道我气哭了多少老师……啧啧，真是太有成就感了。我家老头子还有一次被我气得面红耳赤险些就要昏过去了！”吴子铭洋洋洒洒的夸赞着自己的“光辉历史”，表情上似乎看不出愧疚。 受不了旁边想一堆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声音，陈宇嘴皮子一抬：“哦？那你家大美人被你气哭过没有？要不下次你想着反攻就先把人给说哭了，再上！” “你以为我没试过啊……”吴子铭说着说着，没了声音，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脸皮竟然有些红润。 陈宇看着一个一米九多的大汉竟然羞得面红耳赤，耳朵上都印了一层深粉，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受不了的摇摇头说：“你是不是憋了太久了……其实，自给自足也是可以的。” “赶快算你的破钱！你个工作狂！我都快饿死了，赶紧的，过会儿我要吃川菜！要超辣！你！请！客！”吴子铭恼羞成怒，拍着桌子怒吼，双脚一蹬桌子，他身下带着滑轮的椅子往后退去老远，然后双腿蹬着找了个角落捣鼓手机去了。 无语的听着吴子铭在墙角发出诡异的笑声，陈宇抖抖肩膀，弯着腰继续折腾他的赚钱大计。拿着周芷凡的钱丝毫不手软的出入市场。 另一边，周芷凡回到了他原本和陈宇同住的房子里，毫无形象可言的瘫坐在地摊上，领带被他接下来扔在一边儿，衬衣扣子也被他扯开了几颗，香烟和酒摆了一地，空酒瓶子和烟头散落在原先是奶白色的地摊上，污浊不堪。 自从他生日那天过后，他一直不敢承认自己心底的懊悔，用高强度的工作填充着自己空洞的大脑。他不想去想，也害怕去想，只有每天早出晚归的工作，才能保证他在晚上能毫无苦难的入眠。他不停的推脱着与程青裕的见面，既没有去老房子，也没有把这套房子的钥匙给程青裕。 幸好程青裕也因为新工作的原因非常的忙碌，也抽不出精力来和周芷凡谈感情，偶尔提出的约会也被他各种借口推掉了，俩人的联系反而比程青裕刚回国的时候还要少。 “幸好？幸好……”周芷凡苦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辛辣的洋酒，呛得猛烈的咳嗽起来。 他靠着一个陈宇最喜欢的矮脚凳坐在地上。 他现在怎么还可能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72.归国打拼（十九） “不是战争！虚惊一场！” “导弹控制系统出现异常，谁该为此买单？” “美国实验室竟造假，相关研究人员以辞职” “多专家发表联合声明，称廉价能源代替品开发难” …… 陈宇拿着一次性筷子吃打包回来的棒棒鸡，小嘴吃的通红，呼哧呼哧的辣的直流口水，不慌不忙的看着石油价格节节攀升，颇为悠闲的喝着已酸梅汁，旁边摆着的笔电里还放着音乐。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宇幽怨的看了一眼散发着香气的肥肠粉、龙抄手和蒋排骨，咽了一口水，恋恋不舍的把目光强行拉了回来，开始着手出仓。 “啊！小吃什么的太美味了好么！”陈宇忍不住发出赞叹。 他还以为吴子铭说要去吃川菜，是去饭店里点菜，结果出人意料的是带他去吃四川风味的小吃。吴子铭可是在C军区呆过好长时间的，彻底养成了重口味的饮食习惯，不管去哪儿都能扒拉出当地隐藏在深巷中的正宗川味小吃。 陈宇吃的肚皮溜圆，不但吃的特别饱，吃饱喝足临走前还要求打包。虽然看哪样都垂涎三尺，最终也就只是挑了几样自己还没吃过的。看着红彤彤的辣椒，陈宇暗下决心，改天一定空着肚子过来尝个遍！ 相比于当初单枪匹马买入期货时的紧张，陈宇现在已经很淡定了，还隐隐有点儿指点江山的意味，下手的时候非常果断，就算偶尔会失手，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影响他的心情了，照样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交易买卖，情绪异常稳定，可怜的窗户君也没有再受到惨剧人寰的虐待。 看准时机！卖出！ 十几个小时之后，陈宇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苹果肌酸痛到不行，可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嘴角上扬！因为资本金雄厚，陈宇大体一算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身价绝壁已经过亿了！ 这是陈宇上辈子从来没敢想象过的事情！就算是重生以后，他也没有料想过，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他就可以赚得到这么多钱！ 回想当时做网店的时候，陈宇仅仅是看见因为提高了业绩而多赚的几千块钱就高兴地蹦高。还有当时在华尔街忙的昏天黑地、半工半读的从小小的临时工，变成可以挣得的百万人民币的年薪的从业人员。再到后来自己可以独立带领团队参与大型业务，成为股东着手开始管理公司业务，一直到现在因为提前掌握市场动态的关系，为自己赢得了上亿身价！ 而这期间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充足的失眠，为了节约时间而不得不总是吃快餐，高强度、高压力的学习和工作…… 因为有着重生的金手指，这次投机赚来的钱看似简单，但实际上，陈宇已经好多天没有安安稳稳的休息一下了，他强迫自己因为缺氧而迟钝的大脑高速运转，不停的用浓缩咖啡刺激自己的神经细胞，就连吃饭上厕所这种本能活动都必须是要是见缝插针、速战速决。 陈宇关上了连轴转着运行了多天的电脑和笔电。伸了个懒腰，陈宇打开门想离开公司回家，却发现忘记拿外套了，只好折回到沙发拼成的床那里。 陈宇手里拿着衣服，无意识的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开庆功宴，什么时候把借的钱都还上，什么时候把同事们再召集起来讨论一下公司的未来发展，什么时候…… 他想着想着，并没有按照最初的预想离开公司回家，而是倚着沙发靠背，慢慢的倒了下去——他实在是他困了，困得压根不知道自己睡着了。 多天的疲倦在所有资金都成功转出的一瞬间都齐齐涌了上来，陈宇的身体透支的厉害，几乎是没有意识的进入了梦乡。这大概是他和周芷凡分手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了。他的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乱糟糟的头发和黑眼圈也掩盖不了他此时的开心，他手里攥着薄薄的外套，就算是感觉有些冷而卷起了双腿，却笨笨的没有把外套盖在身上。 这就是周芷凡走近时看到的场景。 周芷凡跟程青裕分了手。 分手过程很像是一种折磨，可是对于周芷凡来说却更多的意味着解脱。他站在那里任打任骂，这次他再也没有愚蠢的像上次一样，因为程青裕撕心裂肺的哭喊而再次放弃。正相反，他看着眼前相似的一幕，想到上次陈宇就是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轻易的答应了与程青裕的和好，心里就像是被泼了硫酸一样烧得他酸痛不已，更加坚定了分手的意愿。 周芷凡离开那套老房子之后，就直奔陈宇的公司而去。 他知道陈宇不会立刻原谅自己，但是他希望能早一点儿见到陈宇，表达出自己的心意。他在楼下等电梯，看着数字缓慢的变换着，他心急的按了好多次按钮，最后他失去耐心，跑着上了楼梯。 一步两三阶的跨跑着，周芷凡气喘吁吁的来到公司门口。门并没有上锁，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狭小的缝隙。 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推开门走了进去，却没有在办公桌后面看到陈宇的身影，他原地转了一圈儿，扫视了一下周围，没有看到人，却听到了细微的小呼噜声。 周芷凡循着声音走到沙发处，看到的正是卷缩着双腿睡觉的陈宇。 他轻笑了一下，轻声轻脚的把放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的被子抱了过来，给陈宇盖上被子后，他就蹲在沙发前，倒着看陈宇的睡颜。 昨天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之后，让秘书在短时间内找到了好几个愿意帮忙的期货好手，给陈宇送了过来，今天一打电话才知道，那些人都让陈宇“原封不动”的给退了回来。 他虽然不知道陈宇处理的怎么样，但是现在看见他在睡梦中还仰着笑脸，因此猜测可能公司暂且没什么大问题。 周芷凡觉得自己蹲的时间有些长，都感觉不到腿了，索性盘着腿坐在地上，轻轻的用手指抚弄陈宇的发丝，想要触碰却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打扰了陈宇的美梦。 周芷凡貌似一旦陷入恋爱，智商就跌破底线，二呼呼的想着傻乐：就算赔钱了也没关系，我都给补上！这样说不定陈宇就会小鸟依人的扑到我怀里！羞涩的说谢谢！ 抱着如此美得不能在美的“梦”——这真的是梦，周芷凡偷偷的捏住陈宇耷拉在外面的手，也在地上坐着跟着睡了一小会儿。 陈宇觉得自己的右手被一只大螃蟹夹到了，怎么都挣脱不开，好不容易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谁特么的这么不长眼！不知道睡眠不好的人脾气会很暴躁么！ 怀着极度气愤的心情，陈宇睁开了眼，看到自己都手被人给攥着，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了歪着头流哈喇子的周芷凡，顿时就被SHOCK到了！ 陈宇愣了一下，他确定真的是周芷凡之后，陈宇用力一只手掰开周芷凡的爪子。周芷凡睡得不深，只是闭眼休息一下，被陈宇一动，有所感应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见陈宇迅速的抽离了自己的手，上下白了一眼他，一话不说就起身要走。 “我和程青裕分手了！”周芷凡伸手一捞，没有捞到陈宇，想要跟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麻木的动不了，趁着陈宇还没有走远，赶紧喊了一句。 周芷凡看到陈宇闻言顿住了脚步，心里欣喜激动，对方却轻轻一回头，戏谑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干、我、屁、事。” 周芷凡扶着沙发靠背的手有一瞬间的痉挛，刚刚站起来的腿又险些跌坐了回去，他看着陈宇走出了大门，觉得全身都被冻住了，浑身上下唯有眼眶子发热。 没几秒钟，陈宇又退了回来，皱着眉，下巴一扬：“你麻溜的给我滚出来！我还得锁门呢！” 周芷凡也不知道自己是贱还是变态，听见陈宇的话，竟然有些神采飞扬，蹦跶着就跳了出来。 “脑子怎么有毛病了？难道是被退货了？”陈宇看着周芷凡笑的像个傻子一样，紧着眉头嘀咕道。 因为还是上班时间，周芷凡在走廊上也没办法跟陈宇说话，好几次想搭讪都被陈宇闪了过去。走到电梯间，陈宇趁他不注意，一个瞬移就挤进了人满为患的即将关闭的电梯，他拨开人群跟了过去，刚刚踏入，电梯就报警超重，他只能的在众人的目光中讪讪地退了回去，然后转头就去跑楼梯。 周芷凡跑下来的时候撞了几个人，严重影响了速度，等他好不容跑下楼，陈宇都出写字间的大门口了，他又急忙追上去，看见陈宇已经招手了一辆出租车，他刚想厚着脸皮坐进去，就被陈宇一脸鄙视的一脚丫子给踹到旁边去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出租车，周芷凡心里复杂万分，表情阴郁着的开了自己车子的锁。 73.归国打拼（二十） 周芷凡开车跟在陈宇坐的出租车后面，一路上还算畅通无阻，就是临近家门的时候倒霉的碰上了红灯，拖了后腿。他停好车以后，陈宇已经不见人影了。 他搭了公寓里的电梯上楼去。周芷凡心脏砰砰跳着，有些心虚的敲了敲防盗门。隐隐约约听见门里有脚步声走近，打开了里面的木头门，却好像并没有打开防盗门的意向。 没忍住又敲了几下，依然没有动静，过了几分钟，手机却来了短信提示，随后防盗门被开了一个小缝隙，陈宇露出一线天的脸，仅仅用露出的半个小眼睛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追债追的也太紧了吧？行了，我把钱还你了，赶紧走，别在这儿咚咚咚的敲门，让不让人睡觉了！” 周芷凡觉得自己很“机灵”的把手指伸进去，意图把门撑开，却不料陈宇竟然力气大的惊人！根本打不开！把手机塞进裤袋里，周芷凡有些不好意思的耍无赖，另外一只手也插入门缝里帮忙，竟然还是抵不过陈宇扯住门的力气。 他心里想，难道陈宇的室友也在里面暗暗地帮忙？ “陈宇，你先把门开开好不好？让我进去。”周芷凡看着走廊上匆匆回家的人们，小声说道。 陈宇看着门口有些费力的扒着门周芷凡，无奈的扯了扯眼皮子，然后指了指闩门的铁链子：“没什么好说的。我累了，要休息。你要是愿意就这么扯着门，就扯着吧，别打扰我补觉就成。”说完，陈宇就把里层的木头门关上了，还拧了锁。 讪讪的把手指抽了出来，周芷凡张张嘴想说点儿什么，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和身后对他投来异样眼光的居民住户，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喊出口，狼狈的把防盗门从外面关上。 站在门口停了一下，周芷凡这才离开，边走边给陈宇发了一条短信，编辑了好几次，犹犹豫豫的才发了出去，跟陈宇说，让他好好休息，改天再来找他。 陈宇也确确实实是好好休息了——他家里基本上就提前进入了共产主义，彻底贯彻“除了吃就是睡”的方针政策。吃饱就睡，没睡饱还要被小宅男叫起来接着吃，那小肥膘养的，简直不忍直视！ 期间，周芷凡也大献殷勤，准时准点的来送餐。只不过这殷勤都送到了马蹄子上了，他每次饭点儿敲门，盼望着：这次能进屋了吧？可次次都是看见小宅男学着陈宇，把铁链子门闩插上，站在屋里托了托嫩粉色的眼镜框，一脸严肃的让周芷凡把送来的美食放在门口，冷艳的就要关上门。 “陈宇还在睡觉？”周芷凡有些尴尬的挡了挡门，小声问。 “恩，还没起，过会儿你走了我就把他叫起来。”小宅男非常冷酷又无情！直戳人胸口！ “……”每天固定中剑三次的周芷凡都快麻木了，“他要是睡饱了……” “睡饱了就不睡了呗！”机智的小宅男绝对不会上当！丝毫不松口，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周芷凡心目中已经变成了王母娘娘的可恶存在！ 而且他还狮子大开口，非常瞧不起周芷凡带来的美食：“连燕窝都没有！一点儿诚意都没有！”顿了顿又继续放箭，“昨天的鸽子汤太难喝了，小宇都快喝吐了，我直接给倒了，下次找个专业点儿的厨师。”说完就要关门。 眼疾手快的缩回手，天知道他的左手手指都快被门夹残废了！周芷凡站在门外，俨然已经变成了借箭的草船——那个鸽子汤是他自己炖的！专门找人学的！还练习了好久才敢送来！ 把手中的食盒放在地上，周芷凡从口袋了掏出一个写了字的心形的卡片，夹在食盒盖子上，心中默默流泪，明天真的要买燕窝么？燕窝不是用来保胎和美容养颜的么…… 站起身，周芷凡飘乎乎的往电梯间晃荡着思考，是不是这家饭点不太符合陈宇的口味？还是吃腻歪了？晚上要不要换一家店？ “小宇！起床了！吃完午饭再接着睡！”小宅男捏了捏陈宇侧着睡而嘟起来的脸蛋，被挣脱开后不紧不慢的大吼一声：“赔钱了！倒闭了！赚的钞票都被我撕碎了！” 陈宇这才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被小宅男拖着去餐厅进食养膘。 “呶，屁股卡片，”小宅男揭开袋子，把食盒上夹着的心形卡片递给陈宇，然后对着一层层的美食直流口水，没忍住，直接用手指捏起一块香酥小排骨塞进嘴里。 陈宇拿着小宅男口中的“屁股卡片”有些反胃，咧着嘴打开看了一眼，就揉吧揉吧空投进垃圾桶里了，然后起身去洗了手拿了碗筷。 周芷凡冒充完送餐小哥，刚刚回到公司坐下，办公室的门又被魏潇一脚踹开了。 “你就不能用人类正常的方式开门？还是说你分不清前掌后蹄，是靠四肢行走的禽兽？” “……”亲亲女喷油快来给我埋胸！周芷凡这货变得好可怕，毒舌的我要自杀QAQ~魏潇看周芷凡面色不善，赶紧认错：“我错了芷凡，我以后再也不敢这么龌龊欺负人了！另一个禽兽已经回家了！我已经按照要求把话传达到了，长官！” 魏潇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长官，我们要不要下午去把始作俑者抓捕归案？请务必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卖队友卖的特别熟练！ “别找借口不去下午的会议，老老实实的回去写工作报告，晚上吃完晚饭再说！”晚上我还得去送餐呢！不要打搅我，我正在很认真的选餐厅！周芷凡面不改色的把最小化的网页打开，挥挥手让魏潇出去。 在会议上，魏潇因为周芷凡的故意挑刺，被公开批评。周芷凡说他工作报告完成的不认真，罚他下班后重写，还“很贴心”的让秘书给他定了工作餐，让他边吃边写。 而周芷凡则避开魏潇，重新选了一家餐厅订餐，看着一水的美容养颜保胎美体的燕窝，他快速的眨眨眼，在侍者诡异的表情下，指着燕窝，特别强调是需要适合给男性补身体吃的燕窝。 周芷凡送完餐，又回公司接着魏潇一起去往郑一荃的家。 郑一荃是他们家的独生子。郑一荃的父母结婚多年，一直未能要上孩子，等到郑母三十多岁的时候，郑父觉得夫妻俩都年龄大了，就提议过继一个或是领养一个孩子。 巧就巧在，郑家刚刚把这事提上日程，郑母就被发现怀了孕。因为是郑母高龄产妇，郑一荃又是第一个孩子，夫妻俩宝贝的不得了，从郑一荃还在娘胎里就享受高标准高待遇。 因为是早产儿，郑一荃小时就体质不太好。郑母从来不敢让郑一荃累着，从小就全方位立体照顾，就怕儿子遭罪受累，平常丁点儿的家务也不让干。这不，郑一荃都成年了独立出去住，郑母还得给他安排好了保姆阿姨，放在家里照顾宝贝儿子，为此郑一荃没少被朋友们笑话。 到了郑一荃的家，阿姨给俩人开了门，笑着说郑一荃在楼上卧室里。 上了楼梯，魏潇竖了根食指放在嘴唇上，比划着要吓一吓郑一荃，周芷凡懒得管，点了点头，放轻脚步跟在魏潇后面走向主卧。 走到门的右边，魏潇把左边的空留给周芷凡，伸长了胳膊轻轻拧动门把手，把门缓缓的打开…… 魏潇笑得一脸猥琐的看向卧室里，只见床上卧着两人，肢体纠缠，衣衫半解，正吻的难舍难分。 周芷凡站在门外，刚好视线没有被挡住，凡是魏潇看得到的，他也全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床上忘我动情的不是别人，正是郑一荃和程青裕。 程青裕的上衣和裤子已经被脱了下来，散落的扔在了地板上。郑一荃埋头在程青裕颈间，吻的热烈，程青裕也用双腿紧紧地缠住对方的胯部，双手抱着郑一荃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叫声。 周芷凡挑挑眉，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看了一眼。 他既没有愤怒也没有不甘，只觉得有些尴尬，低下头伸手去拽了拽魏潇拉着门的手臂，示意魏潇跟着他走人。 此时在屋内的两人已经快抵不住情欲的折磨。郑一荃一边重复着抽插的动作一边低喃着程青裕的名字，不断的表达着自己的爱意，诉说着自己对他的衷情。 魏潇还站在门口愣愣的没有反应，被周芷凡用力一拽有些踉跄，脚下一滑，发出了与地面摩擦的刺耳的声音。 先是程青裕感觉不对，微微起身向门口看去，虽然视线拐了个弯，但还是从快要关上的卧室门缝中，隐约看到了两个人晃动的身影。 他被吓了一下，后面一夹，立马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郑一荃，惊呼一声：门外有人！ 郑一荃被他夹得直接交代了出来，恍惚之中听见了程青裕说的话，抓起床头柜上的眼睛戴上，就看清了在外面站着的二人。 坐起来后，程青裕就看清楚了门口低着头的周芷凡，颤抖着嘴唇叫了一声：“芷凡……”眼睛里立马蓄满了泪水，委屈又惊恐的瞪大了双眼瞧着周芷凡，圈起双腿往身后的床头退着，边哭边小幅度的摇着头，用有些粘腻的床单挡住了自己赤裸的身体。 旁边看到这一幕的郑一荃像是当头被浇了一盆凉水，冰的他心脏没法再接上刚刚快速的跳动。他看向门外，周芷凡仅暼了卧室里一眼就转开眼。 郑一荃听着身边人的哭泣，盯着门口眼眦欲裂。 74. 归国打拼（二十一） 郑一荃看向门口眼眦欲裂，跳下床，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裤子简单的套上就向门外走去。他大力的把还握在魏潇手里的门拽了过来，重新把门打开，直视着门口站着的两个人。 魏潇有些尴尬，低着头小声说：“我、我今天跟你说了我们下午要来……就是有点儿晚哈、哈哈……”他抬头一看，发现郑一荃压根不看他，正一脸便秘的看着身旁的周芷凡，想着赶紧缓和气氛，挤出个笑脸，试着推了一把郑一荃，没想到被对方给反推了一下。 周芷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以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假装没看见直接走人，也就不会遇到这么难以处理的状况了。 要说当时几人还是青葱少年的时候，他也没少为郑一荃对程青裕抱着异样的心思而吃醋，想尽了办法让他俩不黏在一起，但是程青裕坚持对郑一荃非常好，为这事儿没少让他置气。 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看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人之后，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对程青裕的感情，就算是看到了如此有冲击性的画面，也没有因此感到那些吃味的负面情绪。可这种情况，毕竟也让他感到尴尬——前男友和好友，却又淡淡的有一丝松口气的感觉。 魏潇听见楼梯有声音，赶紧抻头一看，发现阿姨端着几杯橙汁和水果上楼梯，再看了一眼赤裸着上身的郑一荃和屋里的程青裕，赶紧把周芷凡往旁边一拉，推着他进去，又用手肘堵了一下郑一荃，让三人都进了屋，迅速把身后的门关上。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阿姨就敲了敲门说要进来送一些吃食招待客人。魏潇用后背压着门，踹了一脚还在用眼刀子杀人的郑一荃。 郑一荃这才收回眼刀，说了几句，没让阿姨进来。 四个人现在是真正的处于同一个房间了。程青裕有些怔忪的看向周芷凡，也不出声，就是默默地坐在床上流泪，眼泪一道一道的沿着脸颊滑落，也不擦拭，眼目中充斥着深深地恋慕之情和委屈，偶尔还会流露出恐慌和害怕。 周芷凡云淡风轻也不看向屋内，郑一荃则继续使用眼刀。 魏潇觉得自己真的是这里面最无辜的人了。虽说几人都是好友，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是他始料未及的，更不用说他也没有参与到另外三人的感情纠葛之中，有些游离于状况外，却又多多少少的被卷入其中。 魏潇在心中泪牛满面的怒吼：“天啊！为毛我要跟小郑子说下午来他家啊！为什么改成晚上来却又故意不告诉他啊！为什么晚上来了还要贱贱的上来吓唬他啊！让阿姨上来敲门通知不好么！有礼貌又懂礼节的先敲门再等着门打开不好么！” 他默默地为自己是个直男而庆幸，他有意想要快速打破僵局，在确定阿姨已经离开二层下楼了以后，就把门一开，身手矫健的把对面的客房房门打开，推着郑一荃和周芷凡俩人就进了对面的房间，然后扭曲着脸，俨然一副“我是大哥，你们这些小男孩真是太不听话了！”的说：“你俩好好解决一下，都是朋友，不要伤和气！”然后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退回了主卧。 他回去以后，侧着身子走向还在床上坐着的程青裕，也不敢看对方，扭着脖子指着卧室里的浴室说：“哥，那什么，你，呃，你快去洗洗澡吧！我把他俩赶到别的房间去了……” 可人家程青裕点都不点他，还坐在床上不动弹，眼神空洞的看向关上的门。 魏潇又说了几次，没得到回应有点儿急了。他也顾不得那些不好意思了，上前拽住程青裕，要把他拉向浴室，对方却还是不配合。 魏潇把床单给程青裕披上，小声说：“哥，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这个阿姨是小郑子他妈给找来的，老太太时不时的还得找阿姨给她老人家汇报汇报，了解一下儿子的近期情况，你们这……这事儿要是给阿姨看到了，指定得让老太太知道！” 好说歹说，魏潇终于劝动了程青裕，把他拉进浴室里，让他好好洗个澡。 趁着程青裕洗澡的空挡，魏潇又任劳任怨的把橙汁洒在了床单上，然后团吧团吧用袋子装了起来，还顺手把卧室给整理了下，收拾好了才深沉的拖着腮帮子思考人生！自己都被自己感动到不行：我可真是一个机智勇敢善良聪明的好男人啊！ 相对于魏潇这边，另一个房间里的俩人却剑拔弩张。 “怎么招，你又和那个穷逼混一起了？你他妈的脑子有毛病吧你！”郑一荃上来就揪住比他高的周芷凡的衣领子，恶狠狠的说，“你好意思的？有本事你别答应程青裕要复合啊！” 周芷凡知道自己在这件事儿上做的确实有失妥当，所以就算被揪住衣领，也没有发火，只是伸手去推开郑一荃：“这事儿是我的错，我承认。你冷静一下。还有，请你收起对陈宇的偏见！” “我冷静个屁！”郑一荃的右手顺势离开了周芷凡的衣服，却又变成了紧握的拳头，一拳捣向周芷凡：“我偏见？我他妈的就是偏见了你管得着么你！那玩意儿就是个穷逼、贱逼，也就你……”他趁着周芷凡没有反应过来，上去就是冲着周芷凡又是一拳，却被周芷凡接了下来。 周芷凡捏着他的拳头，看着郑一荃又握着左拳袭击了过来，松了手，抬腿就踹向对方的膝盖。郑一荃没能躲过去，膝下一疼，就单腿跪了下去，还不服输的接着说：“也就你干他屁股干上瘾了，”他扶了一下地站了起来，嘲弄的说：“那么爽？也给兄弟尝尝鲜呗！” 被他说的彻底激起了火气的周芷凡，顶起膝盖就冲着郑一荃的胃部捣了过去，对方被他顶得胃部一酸，疼的弯下腰，周芷凡看着他的头顶说：“我今天就是过来找你，让你去给陈宇道个歉。你别以为你找了人帮了忙，你那张蒙混过关的合同就一定能作用！我警告你，别再挑战我，把嘴巴放干净些！”说完就绕过郑一荃，不想理他，就要去开门走人。 郑一荃却不放人，趁着周芷凡不注意，直起身子来就一把推着周芷凡的脑袋往墙上撞：“我还道歉？你！做！梦！为了那么个卖屁股的？你怎么不跟程青裕道歉？耍人有意思？我还就告诉你了，我这就是替青裕打你！打醒你！” 没有预警的，头被撞在了墙上，周芷凡有些眼晕，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又被死死地按着撞了两下坚硬的墙壁，幸亏他人高力量也大，一拳打向郑一荃的嘴角，成功的脱离了对方。 但郑一荃已经打红了眼，他的嘴角有些火辣辣的疼，牙齿也上下打颤有些酸痛，胃里的酸水直直的向上反，他眼角一瞟，用余光看见了装饰用的青花瓷瓶，抄起来就砸向周芷凡的头。 血液流了下来，挡住了周芷凡的视线，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却又有新的血流淌了下来。周芷凡索性闭上一只眼，夺下郑一荃手中的碎瓷片，往远处一扔，再掐着郑一荃的脖子，把他往后推了推，绊了他一下，让对方倒在地上，再扑上去和郑一荃厮打。 两个人心中都压了怒火，虽然原因不太相似，但是后果相同——都想狠狠的揍对方一顿。二人拼尽了力气打架，根本不在意疼痛。扭打的过程中，郑一荃挥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平板电视，电视机摇摇晃晃的就跌向地板，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魏潇最先听见了这声巨响，反应过来就奔向对面房间，却发现房间的门根本拧不开，把耳朵贴在门上，勉强还能见两人时不时暴怒的说话声和撞到柜子的闷响。 刚刚周芷凡进门后，就反锁了门，他不想在说话的时候被打搅，所以即使现在魏潇听见了客卧里传出的巨大声音，也没法进来。 魏潇在门外急的跳脚，敲了敲门，害怕楼下阿姨听见，压低了声音让里面的人给开门，却得不到回应，只能不停的拍门。 洗完澡的程青裕，见屋里没人，也跟着来到走廊上，看见魏潇撅着屁股趴在门上，走上前去想问问他怎么了，正好就听见周芷凡的声音——“我看你就是欠揍！你嘴巴欠洗了是吧！” 里面的声音确实挺大，无论魏潇怎么不想，阿姨还是听见了，蹬蹬蹬的跑上来，询问魏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上以后，又蹬蹬蹬的跑下去，找出了备用钥匙把门打开。 门打开后，魏潇第一个跑进去把还在发疯的郑一荃从背后拉住，捆住他的胳膊不让他动，周芷凡也被紧跟着进来的保姆阿姨给拦了下来，俩人就算是被拦着也意图想挣脱继续打，被魏潇一人给了一巴掌才安静下来。俩人死死的瞪着对方喘粗去。 程青裕站在门口捂着嘴巴，先看看周芷凡，再看看郑一荃，刚想说什么，就被阿姨叫着去楼下拿些酒精纱布，他又怔怔的看了看那两个打架的人一小会儿，才匆匆的跑下去找药去了。 他拿完东西，却又迟迟的站在门口不进去，左看看又看看，似乎再裁决到底应该先给那一个人擦伤口，不等他决定好，周芷凡就皱着眉走了过来，然后又越过他离开了。 魏潇看周芷凡离开，赶忙松开掰着郑一荃的手，跟阿姨说：“阿姨，抱歉啊，我们先走了。我刚刚不小心把橙汁撒到家里的床单上了，我等着再陪您一套一模一样的啊！”然后快速的回到主卧，拿好了那个装着脏床单的袋子追了上去：“芷凡、芷凡！咱先去趟医院吧！你那脑袋得缝针吧？喂！你等等我，我来开车！你把钥匙给我啊！” 阿姨看着动也不动的程青裕很生气，走上去把医药箱接了过来。 75.归国打拼（终了） 周芷凡被魏潇揪着去了最近的一所医院。那个青花瓷瓶砸在了他额角上不是特别严重，给缝了四针，额角的头发被护士给剃了去，怪难看。身上也青青紫紫的有许多小伤口，大都是在打架的过程中，蹭到了碎掉的瓷片或是撞倒了桌角，还挺疼的。 晚上的值班护士给周芷凡处理小伤口，可能是个刚毕业的，手上不知轻重，处理的也不太好。周芷凡木着脸瞪着小护士，意思是让她小心点儿。但小护士被他盯得更是紧张得不得了，再加上周芷凡一直霸气侧漏，旁边还站着个魏潇为虎作伥，小护士的手指就更加颤抖了。 周芷凡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护士这么个磨蹭，把镊子推到一边说：“就这样吧！”然后也没管护士惊讶的眼神，直接就出了诊室，头上包着一圈儿纱布就走了。 魏潇先开车把周芷凡送回了家门口，约好了明天早上再来接周芷凡带他重新处理伤口，然后就毫无压力的开着是周芷凡的车走了，美名其曰方便，其实就是懒得出门打车。 周芷凡看着魏潇把车开走后，并没有直接上楼，反而是像个老大爷一样，背着手在小区里散步。 现在已经到了深秋，天黑的早了很多，夜间也很凉，不再像是夏天那样，有很多老头老太带着孙子孙女们在小区的花园里唠嗑跳舞扭秧歌。因为时间挺晚的了，小区里静静地，只能听见汽车擦过地面而发出的沉重响声，偶尔有几个脚步声，也是年轻情侣在隐蔽处甜蜜约会。 他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的往陈宇他家的方向移动，等反应过来以后，他已经又站在楼栋大门口了。他在裤兜里摸索了一下，找出了钥匙把楼栋里的带门铃的铁门打开——这还是当初，他和陈宇没分手的时候配的，就是为了方便他来串门，不过因为陈宇有室友，所以就没把家里的钥匙给他，他也没好意思要。周芷凡想想真是禁不住的后悔，怎么就那么脸皮薄呢？ 周芷凡熟门熟路的上了楼，却不去敲门，捂着脑袋在走廊上转了几圈，努力寻找“破门而入”的方法。等等，刚刚怎么说的来着，后悔当初脸皮太薄？难道现在要变成厚脸皮？耍流氓？ 他觉得有些放不开手脚，歪着头盯着紧闭的防盗铁门。他以前就是把自己摆的位置太高了，高到在这段感情中，他甚至隐隐的与陈宇不是很平等，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他想要追回陈宇的难度。俩人还在一起的时候，明明心中喜欢，却迟迟不愿开口，俩人错开也不足为奇。 周芷凡点了点头：重新制定作战计划！他动手搓了搓自己的衬衣，把自己的衣服弄得更加褶皱，把袖子向上一撸，露出了胳膊上的伤痕，又解开几颗扣子——虽然锁骨胸肌上没上么伤痕，但这是正宗的色诱！男人气概十足好么！ 周芷凡稍稍弯了下腰，把自己青青紫紫的脸暴露在铁门的猫眼之下，装出一副十分虚弱又痛苦万分的样子盯着门，这才敲响了门。 也算他幸运，身为王母娘娘的小宅男在家吃完晚饭后，被朋友叫去打新出的游戏了，就剩陈宇一个人在家。陈宇这几日也睡得够多的了，躺在床上没能睡着，又害怕晚上不睡觉搞乱了生物钟，只能苦逼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期望能尽快入睡。 他刚刚有些睡意，就听见了敲门声，以为是小宅男忘带了钥匙，撒丫子跑过去开门，也没看猫眼，白瞎了周芷凡的一片苦心，刷的一下就把门打开了，抬眼间看见了俊脸变猪头的周芷凡。 肿成猪头的周芷凡还没找过镜子，只是以为自己脸上有些血迹和青紫，迅速进入影帝模式，抬了抬眼，做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忧伤的小眼神，柔柔弱弱的看着陈宇，沙哑着嗓子说：“能不能借我点儿药膏抹一抹？”他一只胳膊撑在墙上，觉得自己酷毙了，传说中的古惑仔有木有！ 但是在陈宇眼里，就是一个红红青青的猪头冲着他费力的睁了睁眼睛，破衣烂衫的想借东西。陈宇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没有让周芷凡进来，迅速的给他找了翻出了纱布活络油和消炎药，给周芷凡往手里一塞，就要关门。 这和剧本不一样啊！周芷凡内心流泪，不得不继续转变策略，挑战影后级的演技！ 他悄悄地把脚丫子往旁边一伸，当陈宇关门夹到他的时候，他夸张的大叫了一声，捂着脚就倒地不起，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挡住了门，掐了一下自己遍布淤青的肚子，迅速在眼底激起了一层水花。 陈宇看着周猪头仰着脸冲着他卖萌，一时之间……十分的想吐。他又看着周芷凡虚弱的摆摆手说：“我没事，你关门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休息休息就走。”然后他就自顾自的拧开消炎药膏，“嗷、嗷、嗷”的叫着要给自己上药。 妈蛋，你堵着门我关个屁啊！俩人僵持不下，抵不过周芷凡一直在门口嚎叫，邻居大叔都探出头来围观，最终陈宇扭曲着脸妥协了，让猪头进了门。 单脚跳着进了门，周猪头想趁机往陈宇身上倚一下，却被毫不留情的推开，只好一脸“伤人者拒不道歉”的小眼神看着陈宇，希望对方良心发现。 可惜对方貌似压根没有良心，自顾自的到厨房找了瓶牛奶慢悠悠的喝。 周芷凡看着陈宇的动作，吞咽了一口，有些起火，忙转开眼。 好不容易晃悠到了沙发上，他展翅一摊，特豪迈的把自己的衬衣扣子都解开了，露出肚子上的淤青，又把手捂在脑袋上，让陈宇注意自己缠着的纱布。 周芷凡现在就等着陈宇问他怎么会受伤，他就宠溺的笑笑：“我给你报仇了，把郑一荃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陈宇就会萌萌的扑过来特感激的要献身！银生真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陈宇挑挑眉说的是：“你被人给揍了啊……钱包被抢了没钱去医院了？啧啧，弱鸡。” “……”周导演，这个演员极度不配合！“怎么可能！我……”给……你……报……仇……了…… “行了行了，你赶快抹了药回家！”陈宇压根不让男猪脚说话！“难道你钥匙也被抢了？” 屈辱的点点头，周芷凡想着如果这样也能顺理成章的留下来的话，也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他看着陈宇转身回了卧室，猜测：难道是给我拿棉被和枕头？ 结果陈宇递出手机：“你去魏潇那睡！” “……”周芷凡死缠烂打，扒着沙发就是不走，小宅男也玩high了又没能回来帮忙，最后周猪头还是得到了可以在沙发上凑活一晚的权利，但不提供床褥，第二天一早还就得被赶走。 不过这对于周芷凡来说，已经是很大的进展了，半夜还假装小便，去浴室里探查了一番，心满意足的发现浴室里没有任何成人用品，但是却被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大跳，照着镜子研究了老半天，看看自己的老俊脸有没有毁容的可能。 陈宇在家休息了好多天，总算是缓过来了，现在他觉得自己元气满满，准备再干一番大事业！他陆续的把该还的钱还上，该发的奖金都发了，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自己重生前的那些金融界发生的大事情，尽量详尽的找了个本子记了下来，然后偷偷的找了猎头公司，让他帮忙打听一位也在期货行业从业的、叫洪志军的人。 等他都把前期工作做好了，这才又聚集起来那些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刻抛弃他的另外七名员工，因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陈宇的说辞一直都是，石油期货刚刚开始下跌的时候就已经及时止损，又抓好了时机，赶上了价格上涨的最后一波高朝，因此赚了一些钱，公司不会破产。 “谢谢大家！”陈宇鞠了一个躬，“在公司最艰苦的时候，非常感谢有大家的陪伴！很幸运的，我们没有在这次危机中破产，反而顽强的挺了过来！我相信，咱们的公司经此一役，会变得更加坚固可靠牢不可破！” 大家想起那几天的仓皇与坚持，都激动的鼓掌。 陈宇继续说：“但是，也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我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不太适合这个行业。我对在管理企业上是新手，在期货交易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天分，对于时事的判断也不是很精准，而且正是因为我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公司的账务出现漏洞，股份也因此被替换，差点儿引起重大事故。所以，我想卸下这个管理者的重担。” 同事们有些惊讶，虽然客观来讲，陈宇说的确实不错，但大家还是很惋惜，想要挽留他。 “哦！对了！吕叔也回来了！”陈宇指了指在一旁笑着招手的吕叔。 陈宇又和大家聊了几句，紧接着把一直站在一旁的洪志军介绍给大家，告诉同事们，这就是他新聘请的经理人，让大家认识一下，尽快互相熟悉起来。 “那什么，你们别为难老洪啊！”陈宇笑嘻嘻的说，“哦，对了，我分割了一些股份给大家，虽然数量不多，但也算一点心意啦！” 到了晚上，陈宇还为洪志军和吕叔的加入，办了一个爬梯，大家高高兴兴的喝完庆功宴，又去KTV包了个大间，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好不热闹，原本不太熟悉的人也渐渐互相开起了玩笑。 陈宇拿着一瓶啤酒坐在沙发上，忍不着自鸣得意的要把小尾巴翘到天上去——看看咱宇哥的能力！幸亏早一步找猎头公司找到了未来中国期货界的大牛洪志军啊！要不然人家将来牛逼了，让宇哥上哪再去请得动啊！ 洪志军跟吕叔的经历挺相似的，都是人到中年还不被原先的公司重用，空有一身的本领却使不出来，郁郁不得志好久才被伯乐挖掘出来，这才创造了中国期货界的神话。 那位伯乐是谁，陈宇倒是记得不清楚，不过现在嘛，嘿嘿，陈宇笑着摸了摸下巴，很不好意思的抢先一步喽！ 76. 开创新业（一） “谷禾”已经正式改名为“齐新”。 “齐新”取了“齐心”的谐音，寓意着公司成员齐心协力，同甘共苦；又特别强调“新”，是想说公司经过这一次挑战市场的大变动，迎来了新生。 这新名字是陈宇和大家伙共同讨论的结果，公司的新名字既好记，又寓意深刻。公司名称一改，立马又开始投入运营，每个人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瓣来用。 不但要分出时间来搞主营业务，保持住还愿意继续把业务交给他们做的客户；还得重新招聘新员工。陈宇经过上一次的被骗经历，这次也参与到了招聘的过程中。员工对于公司的忠诚度和归属感真的是非常重要，陈宇听从洪志军的建议，为新应聘的员工专门找了一家培训公司来上课。 忙的脚不沾地，陈宇还要时常遭受周芷凡和魏潇的骚扰。 那天早上魏潇屁颠屁颠的来接周芷凡去医院，却发现人不在家，打电话才知道，这货没出息的睡陈宇家沙发了。 挂了电话，魏潇心中忐忑的往陈宇家走去。 他觉得自己参与了坑陈宇这事儿干的十分不地道。 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那些个借口，不管怎么说，插手别人的感情就不对。而且陈宇也没做错什么，只是因为他心理上偏袒更加熟识的程青裕，就弄出些小学初中的妞们整人的勾当，还真是够龌龊。 魏潇调整好了呼吸敲了敲陈宇家的门。是陈宇给开的门。 他看着陈宇，有些紧张，下意识的咬了咬手指，颇为尴尬小音量的叫了声“小宇”进了门。 陈宇点点头，让他进来后，就皱着眉冲着厕所里的周芷凡喊道：“别磨磨蹭蹭的了，你都在里面呆了半钟头了，这要是刷个马牙都刷完了！”陈宇看了一眼站在墙根有些扭捏的魏潇，又道：“来人接你了，别赖在这儿了，赶紧走啊！” 听见那句“来人接你了”，魏潇十分难过，暗骂自己是自作自受。 他咬着手指，小碎步往前蹭了蹭，深呼吸了一下，给陈宇鞠了个躬，大声吼道：“陈宇！对不起！你要是生气就随便打！我绝不还手！”说着还把自己的脑袋往前抻了抻，闭着眼一副不怕疼的样子。 结果人家陈宇压根不点他，瞥了魏潇一眼，直接离开原先自己站得那块儿，让魏潇给家里的养在浴缸里的小热带鱼鞠躬。 陈宇看厕所里的周芷凡还是装听不见的不肯出来，又道：“你不会是把马桶给堵了吧？正在掏马桶？所以不好意思出来？那行，你把臭味都扇跑了再出来啊！” 本来想躺在厕所里的瓷砖地上装一下虚弱，等着陈宇破门而入来“抢救”他，以此来一番“情深深雨蒙蒙”，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周芷凡为了挽救形象，证明自己真的没有把马桶使用过度，黑着脸出来了：“我没……堵马桶，我头有点儿晕……所以，在地上昏了一阵儿，刚刚站起来……” 陈宇捏着鼻子，一脸的不信任，嫌弃道：“是~么~？那你得赶紧去医院啊！再晚了就没法抢救了！”说完就把周芷凡的外套往门外一扔，把僵硬的周芷凡和还鞠着躬的魏潇推出了门。 干净！利落！关门！上锁！ 那叫一个一气呵成！ 陈宇拍拍手，终于把这俩蠢货轰走了！ 不过陈宇也就只能轰的了一时。此后一段时间，陈宇算是被这俩蠢蛋给缠上了。 这天，魏潇又跑过来“好好表现，争取减刑”，陈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了个清楚： “魏潇，咱谈谈吧。 你为我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你身边有一人，玩的跟你特好，还在生活工作方面帮助你，你说你能不把他当成朋友么？点头了是吧，肯定的啊！ 好，你现在把人对方当做朋友了，这朋友之间最起码得有信任。结果对方压根就是装的，表面上跟你很投缘，但背地里却捣鼓小动作。不说别的了，你就说，你要是发现你一朋友在外面嚼你舌根子，说你坏话，你都不能忍吧？这必须得断交吧？ 现在还不只是破坏破坏你名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还把你钱都给赔进去了，说必定还得背上债务，你说你能原谅他？ 我也理解，每个人的心都是偏的，跟我相比，还是你们多年的朋友比较重要，但是这也不代表你们就可以为了自己的喜好，随便置人于危险啊！就算现在都平安无事了，那也是万幸。 可就算是被刀子划拉开一下子，也得留疤，更不用说朋友之间那点儿脆弱的信任了。你过来找我，无非是想要让原谅你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 可你换个角度想想，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也不是圣母，你让我每天看看你的笑脸、听听你的额软话，就把这事儿揭过，这真的不可能，是个普通人遇上这种糟心事儿，都不可能。” 在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魏潇搅着自己的手指，半响他才又开口喃喃道：“对不起……”他把头埋得低了，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又尴尬的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不过嘴炮宇哥解决了这一位，另一位可就难处理了。 无论怎么摆冷脸甩脸色，还是上毒舌架嘴炮，周某人就像是穿了一层金钟罩铁布衫，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照样风雨无阻的按时按点的出现在陈宇的家或者公司里，弄得陈宇没出躲没处藏的。 周芷凡以受伤为由，拒不上班，把工作全都推给魏潇去做，当起了送餐形象大使，还不断的给陈宇的同事或者小宅男一些小恩小惠，就连身为拆散情侣的小宅男牌王母娘娘都险些丢掉节操！多次收受贿赂不说，还主动给周牛郎开门！简直丧心病狂！ 而且周牛郎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还公然玩起了浪漫。时不时的来个凶狠的玫瑰花攻势，或者写个忏悔书兼任情书送过去，土爆了又没创意好么！ 不过他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陈宇既不会答应他跟他约会，也不可能与他一起吃饭，那些个罗曼蒂克的东西全部都失效。 陈宇飞起一脚，道：“别在这人碍眼！” 周芷凡堪堪躲过，指了指一个小椅子：“我保证不打扰你，你忙你的，我就坐在这儿不动！” 陈宇很无奈，扬了扬脖子，转了个话题：“我把公司的名字给改了。” “恩~！我知道，新名字挺好的！”周芷凡不明所以，傻了吧唧的附和道。 “你以前不是说，原先那名就不错么？怎么说的来着……哦，象征着丰收！我说的没错吧？” “嘿嘿~你记得这么清楚啊~”周芷凡继续傻乐，还娇羞无限的抛了个媚眼！陈 宇把脸皱成一团，歪着嘴说：“呵呵……谷禾谷禾，‘程’字和‘裕’字各自取了半边，寓意确实不错啊……”陈宇拿起公文包，斜着眼看了周芷凡，“那你就好好坐在这儿吧，我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 周芷凡一愣，忙站起来快步走上去，拉住陈宇的胳膊：“陈宇，你听我说，当时……你跟我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我、我确实是想过有这个可能……但我……” “行吧，我也懒得管你当时到底想了些什么。”陈宇挣脱开周芷凡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袖子，叉着腰歪头看周芷凡，“你说你到底在我这儿纠结个什么劲啊？我觉得咱俩掰开也挺不好的。你说说咱俩呆一块儿那么久也没确定过关系啊，哦，现在分了，你又回过头来说喜欢，这不是贱么？那你早干什么去了？” “陈宇……” “咱俩关系确实挺生疏的。我现在想想吧，你那些个朋友说的还真对，咱俩之间除了打个炮还有个屁啊。你就说这称呼吧，我后来就一直管你叫‘周芷凡’没变过，叫别的我还真觉得别扭恶心……你也一样，咱俩全都直呼姓名，你没发现么？” “我……”周芷凡哑口无言，他仔细回忆了一下，俩人似乎从来不会像是甜蜜的恋人一样来称呼对方的姓名，更不用说那些个情侣之间的小昵称了。他们甚至比朋友之间的关系还要僵硬。 “不过也是，”陈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一只手拧开门，“你管程青裕也得叫小裕吧？我还真感到庆幸，要不然……‘小裕’和‘小宇’，听着让我太反胃。” 陈宇关上门走人，只留下周芷凡一个人还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他想要追上前去解释，却又不知道追上去以后该说些什么。 他像是被冻住了，手脚冰凉，耳边嗡嗡嗡的叫着，让他有些眩晕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愣愣的站在陈宇的办公室里一动不动。突然觉得脑袋上的伤口疼的厉害，刺刺的要顺着额角扎进他的眼里。 周芷凡口干舌燥，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意识才逐渐回笼，但是他已经不知道该再怎么面对陈宇。可笑的是，他还以为这几日的纠缠，使得陈宇能够接受他，但他却没有意识到，他伤害陈宇到底有多深…… 77. 开创新业（二） 把公司的事情交代的差不多了，陈宇没有立刻开始忙活赚钱，而是给自己放了一个大假期，顺便搜集搜集资料，为新公司的创办做一下前期准备。 当听到陈宇要给自己放大假的时候，同事们的眼中都闪烁着羡慕和向往：啊，那细软的泛着金色的沙滩！那湛蓝的大海！异国风情的美食和建筑！最重要的还有金发碧眼凹凸有致胸肌腹肌齐全的帅哥美女！ 想象一下，手里拿着一杯西瓜汁，穿着晨衣坐在圆环形的欧式小别墅的阳台上，身边还站着一名尽职尽责托着小蛋糕的帅哥执事！ 简直不能再棒了好么！ “你要去哪度假啊？巴黎？法兰克福？威尼斯还是佛罗伦萨？不不不！一定是马德里！” 陈宇茫然的看着眼睛里冒出一片片的粉红色心形泡泡的洪姐，抓抓脑袋上翘起的毛：“我就是回老家看看我爸妈啊……我妈说要给我做一盆红烧鸡翅吃！还要给我做一锅土豆炖牛肉！” 洪姐听闻，怒视陈宇，穿着七寸细高跟鞋蹬蹬蹬的走出去，没一会儿又抱着一摞子文件夹进来，往陈宇的办工作上一摔：“赶紧把这些文件看完了，签上字在回家！” “不是说没事儿了么……”陈宇嘴巴一歪，眼睛一斜，僵硬的签字笔一扔，cos脑瘫患者。 “我这本来等着收你从各国寄来的明信片呢，作为回礼想帮你把文件看了，让你多去几个国家！既然，哼哼，明信片没有，那你就老老实实把刚工作做完再溜吧！” “洪姐！洪姐……您就放小的一条生路吧！红·烧鸡翅也算是亲戚啊洪姐！”陈宇尔康手泪牛满面。 收拾好行囊，陈宇和小宅男泪洒火车站。 陈宇看着周围的大叔大婶们都对他们投来异样的眼光，还有几个脑残少女用手机拍下照片，边发微博边嘴里嘟囔着：眼镜男在火车站当众哭诉，可恶的假冒伪劣美瞳商贩啊！你就这么跑了让我情何以堪？ 陈姓不良商贩抖了抖肩膀，把小宅男拽到一边儿小声说道：“别哭了啊！我过一阵子就回来了，我就回家呆几天，然后去日本一趟就回来。你这怎么比我当年去美国哭的还凶残？” “我也不想哭啊……我、我鼻炎犯了，刚刚还有个睫毛还掉进眼睛里了，越搓越痒，越痒越痛，越痛越流泪啊！”小宅男拿着纸巾堵在鼻子上，声音闷闷的。 不良商贩翻了个白眼，又听见那个脑残少女念叨：我狠心的卖家哟！你怎么竟忍心威胁我不准给差评？ …… 这头，陈宇“顺顺利利”的坐上了火车，回到家里被陈妈妈像是喂猪一样的填充着自己的肚皮。 西瓜汁没有，冬瓜汤倒是煲了好几次，搭配上肥嫩鲜美的鸭子，美容养颜还保暖。欧式小阳台别墅也没有，但是听着小曲儿，把躺椅往种着花花草草的阳光充足的小阳台上那么一靠，腿上还担着撒着黑白芝麻的小麻花，有没有帅哥执事根本没什么区别嘛！ 帅哥的脸还不能咬！呃，屁股也不能！ 另外一头，周芷凡憋了好几天没去骚扰陈宇。 虽然他恢复了正常的工作时间，但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有时候开着开着会，还会忘记自己要说什么。脾气也十分的暴躁易怒，这几天敲他门的员工同比下降了十几个百分点，连秘书小李都胆战心惊的生怕被炒鱿鱼，送个文件都要攒一攒，尽量减少敲周芷凡办公室门的次数。 周芷凡知道他自己的状态十分不好。他一想起陈宇那天跟他说的话，心头就像是被湿毛巾盖上后再逆时针的拧了好几圈儿，让他感觉透心的冰冷和酸痛。他尽量避免自己去想陈宇，或者去回忆和陈宇有关的事情，却事与愿违。 人似乎越是极力回避一件事情，反而会更容易深陷其中。 就像小孩子晚上独自睡觉的时候，母亲告诉他，让他不要去想怪物和坏巫婆，但这只会起到相反的效应：默念着没有嘴角滴血的巫婆，没有脸上有伤疤的三脚怪，脑海中却会不断的具象化出他们的可怖形象。 更深一步的回想两人曾经美好的时光。从初识时仅仅是为了顺手培养一名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得力干将；后来自己充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知心姐姐”，隔几天就要接受陈宇的骚扰电话，帮他答疑解惑；自己主动帮陈宇打听可以让他积攒经验的网店兼职，甚至在陈宇被老板欺负后，找了律师帮他解决；还有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的，邀请陈宇一起去美国和他从基层做起，在华尔街打拼…… 再到后来，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俩人之间突然迸发的化学反应，使得本来还在扭打的二人，突然转变成激情模式，没有因为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却意外又意料之中的走向了另一条道路，一条彻底改变二人之间关系的道路。 想起那些在华尔街打拼的故事，比起当年自己独自一人脱离家庭的帮助赚钱养家，要好的太多，也要温馨太多。 不只是多了一个人的陪伴，更是因为这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在他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力量，让他在面对外界的质疑、同事的诬告、公司的刁难，在重重困难面前，有了可以依靠的人，可以商量的人，可以无偿帮助他的人…… 这大概就是很多人都想要组建家庭的原因了。有人可以不为了利益，不为了一时的兴趣，可以在你最痛苦、最难过的时候，站在你面前，伸出手来拉你一把，站在你身后，帮你阻挡身后的明枪暗箭，适时地还会给你一脚，打破你对于前途的畏惧。 不自觉的咧开嘴笑了笑，周芷凡想起了当时他和陈宇俩人临回国前的时光。在美国的几个大城市转了个遍，忙的时候就蹲在酒店房间里做材料。闲的时候就手牵手，反正也不会想在国内一样遭受围观，沿着异国城市的大街小巷遛弯。 有时候，陈宇会用手机在网上搜一下，俩人一起找遍了小胡同，就为了找那一家胡子上编了小辫子的酒吧老板，来两杯加了苹果汁的朗姆酒。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俩人竟然是有合照的！只不过那些合照都一直存在相机里，都未曾导入进电脑，更不用说洗出照片来放在相框里或是用图钉贴在墙上了。 周芷凡阴沉着脸，目光嗖嗖的看向进来通知他开会的小李，眯了眯眼，激光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秘书，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往外走了，把小李吓得腿弯只打哆嗦，以为自己一定又做错什么事情了，哭咧咧的就要抱起自己桌子上的两棵小植物辞职了…… 火烧屁股的跑回家，翻箱倒柜的从抽屉里找出那台回了国就一直没再用过的相机，找了一家朋友开的照相馆，加急把照片洗了出来。 他顶着朋友【艳福不浅嘛】的小眼神，一把夺过那一打相片，还不放心，搜了一下朋友的那台慢的要死的破电脑，确定没留下被嘲笑的把柄之后，就回送了他一个【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的眼刀，在对方欢快的口哨中甩门离开了。 指尖轻轻在有些干涩的照片上轻抚，周芷凡看着两人在镜头前展现的一张张笑脸，或是发自肺腑的指着巡演的滑稽演员大笑，或是在瑰丽风景前的抿唇羞涩，或是歪着脑袋冲着诡异的雕塑做鬼脸……每一张都是那么的生动。 他看着那些清晰的、模糊的身影，甚至还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两人的对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播放电影一样在闹钟回放。 如果说，之前周芷凡曾经因为陈宇的一番话，对自己的感情判断产生了怀疑，希望能用长时间来证明自己对陈宇的喜爱不是一时冲动。那么现在，在看到这些记录着俩人点点滴滴的照片的此时，周芷凡觉得自己已经不用再依靠时间去帮他做判断了。 ——他真的爱着陈宇。爱到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已然已经处于恋爱好长时间了。可能就是这种细水长流的爱情才最让人迷茫，让人看不到激情，也看不清现在。爱意在心中慢慢助长，周芷凡自己却感觉不出来，像是健身时缓慢增加的杠铃的重量，让你慢慢练出了肌肉，却感觉不到杠铃上数值已经翻倍。 当周芷凡翻到了几张俩人的“床照”的时候，终于明白了他朋友那猥琐的眼神儿的意思。看着照片中的场景，周芷凡有点儿脸红，小弟弟也有些蠢蠢欲动。他羞涩的锤了一下大腿，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其实也不算是很黄爆的床照啦！ 因为有几张比较过分的可以上升为“门”的照片是周芷凡偷拍的，不太清楚，但是当做意yin的工具已经好到不能再好了有木有！ 周芷凡克制了好多遍，但是多天没发泄的他实在是涨得太疼了，把已经锁紧抽屉里的照片赶快扒拉出来，对着那张陈宇趴在床上，露出了圆圆胖胖白白的屁股蛋子的照片就开撸，猥琐到给全体小攻界丢脸！ 其实还有几张更加劲爆的！舒坦了的周猥琐一脸怀春的伸开双臂躺在床上，用衬衣袖子擦了擦“陈宇屁股上的”星星白点。 但是因为猜测到自己将来的追妻之路一定辛苦又漫长，不知道还得有多长时间才能过上性福生活，就不得不留点儿好货以备不时之需！ 尊是有自知之明又精打细算的老帅哥！ 老帅哥踏踏实实的躺在床上睡了一个安稳觉，想着明天一早就去追妻！ 蛋素，在家里好吃懒做养的白胖胖的宇哥要告诉你：呵呵，扑空去啵~ 78.开创新业（三） 可能是睡觉前做的“运动”太过剧烈，导致周芷凡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连生物钟都不可靠了更不用提一按就死的闹钟了。 他起来后早就过了上班时间，臭美的照着镜子打扮了半天，换了好几套衣服，扒拉着眼角鼻孔，检查完没有眼屎鼻毛的残留，才乐颠颠的跑去陈宇公司。 周芷凡自来熟的跟接待小姐打了声招呼，还不等对方说话，就潇洒的一摆手，无视众人的目光，大跨步的进门找陈宇。 他知道陈宇换了办公室，但是却不知道原因，一进门就扑了个空。不但人不在里面坐着，就连桌面也一干二净，根本不像是有人在这儿办公的痕迹。 他看着眼前没人气儿的办公室一愣，打开办公室门，随便拉了一个路过的小姑娘问：“你们老板呢？” 小姑娘也是大学刚毕业，这几日刚刚给招聘了过来做文书工作的，不太清楚公司内部的事儿，指了一下陈宇原来的办公室，道：“您找老板？老板在那个屋子。” 周芷凡慌了神，刚想走到小姑娘指的办公室，又退回来问：“你们老板姓什么？” “姓、姓洪啊……”小姑娘被周芷凡阴沉的语气给吓着了，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那以前那个呢？姓陈的那个呢？大概这么高，”他比划了一下，看对方不是很明白，又说：“小眼睛的那个！一笑起来看不见眼睛的那个小嫩脸！” “哦！我前几天还看见他来着。不过好像是不干了，已经收拾完东西走了。那天我听人说，他已经全权让洪经理处理公司业务了，自己好像回老家了……” 因为知道前一阵子陈宇被魏潇和郑一荃坑了的事儿，周芷凡一联想，就突然脸色煞白，自动自发的开始脑补：一定是公司亏了不少的钱，陈宇还把钱都又还给了魏潇和自己，他当时以为陈宇一定是处理好了危机的，所以就没有详细问…… 但是现在看来，肯定是没能赚那么多的钱！陈宇又不肯接受帮助，只能为了凑钱把公司卖给了现如今这个姓洪的奸商！ 被点名的洪志军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儿痒。 洪大叔多想说一句：年轻人，要靠证据说话啊！ 脑补着陈宇现在一定在家里，窝在被窝里，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撅起个pp趴在床上求安慰，周芷凡的心里是又急又难受，飙车回公司，先把魏潇叫过来暴揍了一顿，还特别变态的挑拨离间：“你这就是替郑一荃挨揍，我现在没空找他！赶紧给我定去A城火车票去！你要是气不过就去把郑一荃打的满地找牙，后果我承担！” 捂着被踹的屁股，魏潇愤恨的给周芷凡定完票，就气势汹汹的……去药店买跌打油了。 然后他就这么窝囊的不去找出气筒了？ 怎么可能！魏潇一瘸一拐的敲开了郑一荃家的大门，先是温和的对着阿姨笑了笑，然后冲上前去就先把郑一荃的眼睛摘了，再把郑一荃的衣服往上一提，蒙住他的脑袋，照着脑袋就是一通胖揍。 看看！这才是专业级别的！知道怎么抓住对方的弱点，打蛇打七寸，要想揍郑一荃，得想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身影才行！ 咱可是跟周芷凡那种被揍成猪头的弱鸡是不一样的！ 阿姨和来做客的程青裕都来劝架，魏潇也没干下狠手，解了气了就松开了晕头转向的郑一荃。 他有些纠结的看了一眼程青裕，心想这俩人不会真的好上了吧？想问又觉得自己太八卦，问错了又上了兄弟的和气……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还真不能说什么。 “你他妈的吃错药了啊？有病就得治！我又惹着你哪儿了？上来就打我！”郑一荃嘴角有些流血，仰着脸让阿姨帮他处理伤口，斜睨着魏潇。 “操！还不都是你干的那些蠢事儿！你他奶奶个熊的倒是没事儿，我天天在芷凡跟前晃悠，他还不天天拿我撒气！我揍你还不应该啊？你说你背着我干了多少龌龊事？连通知都不通知我一声，硬生生的让我帮你背黑锅，自己却躲起来，让我帮你擦屁股，我揍你怎么招了吧！”魏潇一副【你要是敢过来，我还揍你】的样子气哼哼地说。 “靠！”郑一荃接过一个冰袋捂着脑袋，刚想说什么，程青裕却有些艰难的开口了。 程青裕有些担忧的看着魏潇，支支吾吾道：“芷凡呢……我也不知道他现在都在忙什么……找他他也不给我回电话……” 魏潇最看不得程青裕给他说软话，皮相太好，又跟他这种摔打着长大的不太一样，他在怎么别扭也不能对着程青裕说些不好听的话，生怕一个嘴欠就把人给弄得更忧伤了，他可担待不起。 “呃，还那样呗……前一阵子不来上班，把工作都推给我了，你是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累啊！两个人的工作量啊！还生怕处理错了又吃他的暴打……”魏潇说起自己的苦逼事迹就停不下来，絮絮叨叨了老久，才发觉自己跑题了，这才不好意思的接着说： “后来又突然回来工作，但是那脸拉得老长，跟没人都欠他八百万一样，秘书都被他吓得差点儿辞职！开会的是后大家大声不敢出，就听他训人了！”魏潇喝了口茶，像是说书先生一样，还用上长时间的停顿了，润了润喉咙才又说：“这不，今天又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了，本来今天上午有他的会议，人家愣是不现身，好不容易现身了，闲着没事儿就揍了我一顿，还说我要是想要报仇就过来找郑一荃出气……”他被郑一荃瞪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魏潇拿着茶杯挡了挡自己的脸，嘟囔道：“然后芷凡就一脸怒气的直接摔门要去A城。估计这个时候……”他看了一眼手表，“应该已经到了吧？” 坐在一旁的程青裕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面容纠结的看了眼还扶着冰袋的郑一荃，然后把捂着脸坐了一会儿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站起来要走，被郑一荃给拦了下来。 郑一荃抓住要往门口走的程青裕，低声说了些什么，拖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程青裕走到一旁，声音忽高忽低的说起话来。 依然坐在沙发上的魏潇有些尴尬，想要竖起耳朵听听那二人到底在聊些什么，无奈听力太差，模模糊糊的什么也听不清，抻着脖子想看看他俩再干嘛，坐立不安的像个猴子一样。被晾了一会儿，实在是打探不出什么可以燃烧他熊熊八卦之火的消息，特别不情愿的就要告别。 “那什么……小郑子，青裕，我先走了啊！有空咱们再聊！”他说完话也没人点他，被忽略的隐形人撇撇嘴，拿起外套抬脚就走，却听见那俩人似乎爆发了争吵。 隐隐约约听见几个词，什么“你不帮我就算了”或者“我自己想办法”之类的，然后就见程青裕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拿起挂着的外套，对他说：“我跟你一起走吧，我没开车，要是方便就让我蹭个车呗！”挽着魏潇的胳膊往外走。 魏潇傻乎乎的点了点头：“哦！好！” 后面郑一荃还在大喊：“我送你吧！”程青裕连头的都不回，像是没听见一样，拉着魏潇快步走出了郑一荃家。 魏潇张着嘴一脸蠢样的回头看了一眼郑一荃，见他身影有些落寞的站在屋子内，双拳握的死紧，迎着冷硬的白灯，眼镜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与此同时，周芷凡已经赶到了A城，因为时间有些晚，虽然知道陈宇家住哪里，却没有登门拜访，放下简单的行李之后，就亲自去商场转了转，因为不太清楚陈父陈母的喜爱，还是按照最常见的拜访的礼品准备的，不敢太出挑，又不能太廉价，让他好一个纠结。 第二天，陈宇还穿着麻麻刚刚给买的粉红色底色、印着灰色小猫咪的睡衣在睡懒觉的时候，周芷凡就已经西装革履高规格的带着东西来拜访了。 周芷凡并没有用一些自己是陈宇的（曾经的）上司之类的借口，也没有一笔带过的说是“好♂朋♂友♂”，简单的说了一下存在的事实：和陈宇机缘巧合的认识——说明我们认识很久了、一起去了美国工作——帮陈父陈母具象化自己的美好形象、这次过来A城顺便拜访——全部是事实！ 因为考虑到以后二人认真在一起后，陈父陈母早晚也会知道自己的存在，害怕现在撒谎，以一些谎言来博得好感以后，反而会为将来买下一个“初次见面就鬼话连篇”的坏印象，周芷凡尽量不欺瞒陈父陈母，更少的使得对方误解自己说的话的含义。 三人在客厅了谈得十分和谐，周芷凡也挺会哄老人开心的，陈父陈母也认为周芷凡是个好小伙，对他都很亲切。 所以当陈宇搓着眼屎、挠着肚皮、穿着粉色小猫咪整套的睡衣起床去刷牙的时候，惊悚的看见周芷凡笑的一脸温良的吃着他昨天点名要母亲给他做的豆沙饼！ 太可恶了！陈宇甩着同款粉色软绵绵的拖鞋，冲上前去把周芷凡面前盘子里的豆沙饼抢了过来抱在怀里！揍像是一个护崽的老母鸡！不！老公鸡！ “陈宇！你又想不刷牙就想吃东西！都几点了才起床？赶紧去把你的脸洗洗！瞧瞧，这眼屎都把你的小眼儿给糊上了！”陈母推了一下陈宇的脑袋。 能不能！不要！这么！说！我！ 真的很丢人！ 79.开创新业（四） 陈宇十分不情愿的放下了一盘子皮脆馅儿软的豆沙小圆饼，一步三回头的去刷牙，没走几步，就听陈母语气特自豪的说：“小周啊，你看陈宇穿这套睡衣还挺合适的吧？” 周芷凡憋着笑，面上诚恳至极的细细打量一番陈宇的背影：“恩！合适极了！” 陈母笑道：“我就说嘛！以前小宇太胖，根本穿不下！现在这样多可爱……”陈母指了指陈宇和他爹，“这爷俩非说不好看，就是太没眼光！还是小周的品位高！” 听闻，陈宇扯了一下自己的睡衣，差点儿摔了个踉跄。 等陈宇洗漱好，又换好衣服往饭厅走，周芷凡就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手表，带着歉意的笑了笑，说道：“伯父伯母，时间也挺长的了，我就不打扰二位了，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二老。” 陈母热情好客，想要留周芷凡在家吃饭，又怕他有事儿要忙，道：“那行，小周你要是有空就来家里吃饭，让陈宇提前告诉我，阿姨给你做好吃的！不是阿姨吹啊，手艺好着呢！要不然能把陈宇养的像个小猪一样！” “哎！行！下次有空我一定过来蹭饭！”周芷凡起身告别，看了一眼陈宇，也没多说就要走。 陈么也跟着站起来，看儿子还趴在饭桌上一个人用吸管吸溜着豆浆傻乐呵，瞪了他一眼，蹭过去背着手，不着痕迹的拧了一下儿子脸上刚刚养出的肥膘，对周芷凡道：“下次来的时候，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管饱！让陈宇送送你吧！” 被捏了腮帮子的陈宇疼的一呲牙，随即又被手劲儿颇大的陈母给提溜着后衣领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穿鞋送周芷凡出门。周芷凡并无推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对此表示欣然接受。 跟周芷凡保持这三四步的距离，陈宇低着头下楼，出了一楼大门，仰头网上一瞧。果然，陈母还在楼上趴着窗户往外看呢！打消了跑上楼去的想法，陈宇快走了两步，跟周芷凡并排着，沿着直线往前走，转了个弯把周芷凡送到了小区停车场。 “我妈就是随便客气一下，你也别当真，也没有下次了，以后甭来了！”陈宇砸吧砸吧嘴唇，早饭还没吃饱就得出门，这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没好气儿的说：“我们家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我觉得要说的也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咱们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个不打扰！” “恩~”周芷凡像是苦恼的皱皱眉，停了一下，摇头晃脑的抓住陈宇的手，道：“不~行~啊~” “我管你行不行！”陈宇甩开周芷凡的手，又狠狠地用脚后跟踩了一下对方的脚丫子，特后悔自己穿着运动鞋就出门了，应该换一双硬底儿皮鞋的！ 虽然看出陈宇要跺他的脚，但周芷凡并没有躲开，反而装作毫无防备的任由陈宇踩他，还很配合的做出【我的脚趾要断了】的表情，苦兮兮的说：“可是我要是约你，你肯定不出来啊，所以我就只能亲自上门拜访咱爸咱妈了……媳~妇儿~”儿化音重的了不得。 “媳、妇、尼、玛！”陈宇一字一顿，配合着语速疯狂踹周芷凡，“谁他妈的、跟你、咱爸咱妈！你占便宜还占上瘾了是吧！不挨揍就欠是吧！”陈宇在小区停车场内，罔顾自己的乖乖仔形象，对着口出狂言的恶徒拳打脚踢，上演了一场实打实的街头暴力。 “我这不是想了一个绝对叫不重样的爱称么……”挨打的某人既不躲开也不还手，更没有抱头鼠窜，潇洒异常、极有风度的接受暴打，觉得胸口有点儿疼，就拽着陈宇的手往腹部移一下，觉得左腿疼就把右腿主动伸出来，力图陈宇打在自己身上受力均匀，疼痛散开分布。 陈宇好歹也跟着吴子铭练过两下子，手上腿上的劲儿也没收着，有什么就往周芷凡身上招呼什么，发现对方不回手完全没有欺负人的愧疚感，就当自己是在健身房里练拳击。 这么个打法，周芷凡有点儿接受不住，觉得胸腔要报废了。他为了避免破相，尽量伸长了脖子，正好看见了小区的保安，赶紧抓住陈宇的手道：“有保安往这边儿来了，你这么打我让人看见多不好，咱先上车上坐会儿行么？” 陈宇一看，确实是小区保安。都是一个小区的，保安大叔在小区工作这么多年，小区的新老住户都认识，要是让他看见自己在这儿揍人，让人嚼舌根子他倒是不在乎，但是让老妈听见了可就不好办了。反正也活动够了筋骨，那就上车坐一会儿吧？ 宇哥怎么可能那么蠢！轻易让周芷凡得逞是宇哥这种高智商的人能干出来的么！ 宇哥点了点头，等周芷凡一松手从兜里拿出了钥匙，他就一把夺走，直接把钥匙扔了老远，踹了只周芷凡一脚就跑。边跑还边笑着跟保安大叔打了声招呼。 计谋被看穿，周芷凡无奈的笑了笑，一笑又觉得肚子疼，在保安大叔不信任的眼光下，捡起了车钥匙，上了车对着后视镜照了照，发现脸上没有伤痕以后，才开车走了……去药店。 往后的几天，周芷凡还真没再去陈宇家，而是没早去陈宇家小区门口报道，看见陈宇出门，就立马迎上去。有那么两次运气好，碰上陈宇有急事儿，还能当一回车夫。 …… 陈宇习惯良好的掏出耳塞，十分熟稔的塞进耳朵里。但就算有海绵体的充斥（！），他还是能听见周芷凡唠叨。俨然就把自己当做是大学教授——丝毫不管学生听不听。 周老师讲话还是挺有逻辑性的。先是把自己这几天怎么是怎么想的概括了一下，得出结论，他绝壁爱媳妇儿。然后又坦白从宽，把自己和程青裕的那些破事儿解释了一下。最后又为了佐证自己真的是只爱媳妇儿一个人，把自己那些悔恨痛苦全说了个遍。 这几天前前后后断断续续的听了好几回了。陈宇坐在后座上有点儿困，哼哧哼哧的就睡着了，把一个不求上进不学无术不孚众望的坏学生展现了个十成十。 陈宇今天出门考察了一下，跑了一天，累的够呛，睡得还挺熟。被周芷凡叫起来以后，把身上盖着的小被子掀开，迷迷糊糊闭着眼就往家走，刚走两步就被周芷凡拉住了。 他说：“明天……明天晚上你有空么？” 陈宇眯了眯眼：“那得看是什么事儿。” “我们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你说是吧？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下。这几天都是我在说，我根本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我们把话说开了谈一谈不行么？” 陈宇想了想，这么个纠缠也确实不是个办法。还不如两人把这破事儿说死了，也省的双方都这么绕来绕去了，于是就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晚上来接你。”周芷凡松开了手，看着陈宇走进小区，夜色逐渐模糊了他的背影，他又靠着车门站了一会儿，抽了一根烟才迟迟离开。 …… “这是要去翠澜轩？”陈宇打开车门坐上去，打了个哈欠问道。 “不，不去。我正在准备把翠澜轩的股份转让出去。”周芷凡看了陈宇一眼说道。 “哦。”陈宇并不接话，点点头也不接话茬，好像并没有听懂周芷凡所说的话一样。 “我定了另外一家餐厅。翠澜轩……”还不等周芷凡说完，就来了电话，他看了一眼，只好被迫停下话头，去听电话，“你说什么！怎么回事儿？好的，恩，我知道了，你先……” 陈宇看他面色有些焦急，道：“出了什么事儿了？要不你先去办吧，以后再说也行。” 周芷凡苦笑了一下，道：“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翠澜轩的人打电话来说，酒店里出了事故。” “啊？什么事故啊？” “说是在7层有多名员工可能食物中毒，目前还不清楚有没有涉及到顾客。” 这是事关人命的大事儿，俩人也不敢含糊，陈宇也没在这个节骨眼上叽歪些什么，让周芷凡先开车去处理这个事情。 “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处理完了就下来。”周芷凡说完就迅速跑下车。 “喂……”我的意思是我先回家，以后再说啊！ 陈宇翻了个白眼，给周芷凡打电话，却发现对方的手机被留在了车子上。他想下车追上对方，却想起来，上电梯要拿那种磁条卡。 不过宇哥是谁啊啊！他今天以为要来翠澜轩，从一堆杂物里翻出了前几日会A城办理橡胶厂业务的时候，得到的那个磁卡，所以就翻出来放在了包里。 陈宇拿着卡走进翠澜轩，恰巧看到了郑一荃的身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围上围巾，戴上帽子，只露出两只眼来，跟着郑一荃上了楼。 7楼。 陈宇跟着郑一荃往人流聚集的方向走去。 看到有很多人在一个宴会厅外围观，却被挡在老远处。他走上前去，灵巧的跟着郑一荃，躲过了安保人员，混进了宴会厅里。 宴会厅里看见程青裕单膝跪地，对着周芷凡道：“跟我结婚吧！我爱你！” 80. 开创新业（五） 陈宇看着单膝下跪，满脸希冀的举着一枚戒指的程青裕，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可不正是么，上辈子陈宇就一直在老家A城没出去过，当年那场轰动的同性求婚就发生在翠澜轩。 被求婚方——翠澜轩的最大股东，周芷凡可不就是股东么。 求婚方——在欧洲时尚圈混出名气的服装设计师，程青裕之前在欧洲搞服装设计。 在想想那个论坛上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了，青梅竹马，分手，苦守，煎熬，求婚，成功，接着还是在翠澜轩办的婚礼。 之前一直想的有偏差，觉得被求婚的应该是个受，亏他当时还以为是个温柔痴心受。 没想到…… 陈宇挑着眉看眼前的这一幕，似乎还真的在网上见过类似的照片吧？ 陈宇好心情的抬头看了看宴会厅的布置和装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错觉，还真觉得跟前世的记忆挺像的。 果然有些事情还是会按照原先的发展顺序继续下去的…… 陈宇觉得自己心中郁结了一口气，他张开嘴缓缓地吐出。 也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嗤笑别人，他嘴角一翘，摇摇头，转身小心翼翼的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的向外走去。 他转身的瞬间听见背对着他的周芷凡说：“谢谢你，青裕。但是我不能接受……肯定还会有人比我更适合你的，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周芷凡努力的压着自己的火气。 以为翠澜轩的员工和客人出了危险，这才急火火的赶过来，没先到是负责人配合程青裕和郑一荃演的一出戏。 他被带上7楼以后直接就被簇拥着进了这个宴会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突然的求婚激的有些愣神，更多的还有些恼怒——这种谎言……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情绪，伸手要把程青裕从地上拉起来。 对方却反握住他的手不肯起身，他轻微一摇头，余光中看见了陈宇的背影，忙把手抽了出来，带着歉意低声道：“对不起……”转身就往陈宇的方向跑去。 他看见陈宇淹没在宴会厅门口的人群当中。虽然有保安和工作人员守着门口，但是依然阻挡不了大家八卦的热情，都趁着脑袋举着手机想要一探究竟。 无法，他只能拉起外套遮住脸，从宴会厅的一道隐秘的小门中跑了出去。 他七拐八拐，在一条小走廊里看见了陈宇的身影，一伸手把陈宇捞了过来，刷了一下手中的卡，随便打开了一个包间，半推半抱的把陈宇给塞了进去。 周芷凡把屁股顶在门上，抽出一只手来拧上锁，身板一直，整个身子都挡在门上，让陈宇想出都出不去。他手指头一钩，勾住了陈宇的口袋，也不用劲儿，一伸一放的拉着陈宇玩，道：“媳妇儿，你吃醋了啊？我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我现在心里只有媳妇儿一个人！”说着还摆了个【我宣誓加入少年先锋队】的姿势。 陈宇往后颓了一下，让周芷凡手指从他的口袋里抽了出来，双手环抱在胸前，没什么表情道：“我看你也不用卖股份了，正好在这儿一块把婚礼办了得了。” 周芷凡用脚尖点了点蹭了蹭陈宇的裤缝，讨好道：“哪能啊~我都联系好了人了，过几天手续一齐全，我就把这儿的股份都转出去，真的！” 陈宇无所谓的点点头，没什么想听下去的欲望。但他看周芷凡没有让开门的意思，想了想，拉过来一个椅子坐下，道：“你不是说要谈谈么，你要是没事儿咱就现在谈。如果你还有事儿，那我就先走，改天再说。” 周芷凡忙道：“好！”也没再管身后的门，手足无措的站直了身子，“那、那我们在这里吃饭么？你饿不饿？我叫人上点儿东西吃？”说着拿起墙上的电话指了指。 陈宇往椅子后背上一靠，翘着二郎腿，道：“不用了，就这么说吧。”他用下巴努了努另外一把椅子，示意让周芷凡也坐下。 周芷凡觉得自己手心有些出汗，先前准备的腹稿忘得一干二净，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陈宇的侧前方，手指交叉撑在腿上，身体向前伸着，假咳了两声。 陈宇斜着眼看周芷凡抓耳挠腮的就是不说话，他也不动嘴皮子。眼看着周芷凡越来越紧张，反而还觉得挺有趣的。他也不催促，抖着脚看周芷凡扣手指头。 专心给自己做手部按摩的某位，感觉到了陈宇注视的目光，越发说不出话来。暗忖自己太没出息，明明是他自己不停的提出想要好好谈一谈，可是真正上了阵，却抽不出剑来，弄得气氛愈发尴尬。 心里默念着，说点儿什么！快说点儿什么！！周芷凡吞咽了一口，觉得这场景简直比他上小学的时候，光着屁股被父亲打的满院子乱跑遭人围观还要难受。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周芷凡从椅子上下来，蹲在陈宇身侧说，“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当初真的是我的错，我跟程青裕分手以后，也找过几个男朋友处处，但是结果都不理想。我一直以为我就这么掉进井里出不来了，但是我不知道我会遇到你……” 他想去握住陈宇的手，又害怕被躲开，伸出的爪子在空中晃了晃，最后落到陈宇的膝盖上，他把温热的手掌附在上面，抬头开着陈宇：“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你是我的救赎。”他把下巴轻轻地搁在陈宇的大腿上，带着自嘲的语气说道：“我有跟你说过，当初我和程青裕来A城旅游后就正式定情，后来他出国，我们分手，我也是为了弄个念想，所以才搞了这个翠澜轩。” “但是现在这个念想已经没有用了，我和他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他望着陈宇，露出一个笑容：“其实我还真有些舍不得，因为这里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周芷凡往前蹭了蹭：“你当时还以为我是陪客户喝酒喝多了，还热心的提醒我，让我不要硬撑。但其实当时只是我一个人在喝闷酒，因为当时我觉得我始终忘不了程青裕，也不愿意回家过年，所以就算是喝多了我自己也不知道，还是拼命的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那天心情很不好。谁过年不是得有几个亲人朋友的陪伴呢？我却只有一个值班的助理，还是在别的房间跟家人一起……可后来我却遇到了你。 你说你当时长得也不俊啊，软胖软胖的脸上长着粉色的小豆豆，把我的脸都拍红了不说，还糊了我一身一脸的凉水。但是我心情就莫名其妙的雨过天晴了。不过觉得你是个好苗子，说话还特别有见解，就跟你认识认识，想让你将来给我当苦力，打工给我挣钱。” 陈宇听见自己的金手指被拿出来说，有些不好意思，不自在的动了动腿。 周芷凡却以为他要把自己的手给抖下来，手上便使了点劲儿捏住陈宇的翘起的那条腿的膝盖骨，道：“不过我现在决定，以后我给你当苦力，我打工给你挣钱花。” 他扑在陈宇的腿上，双手环抱住陈宇，声音闷闷的从陈宇的腿骨上传了出来：“我早就喜欢你，但我却笨的厉害，死守着以前的种种不敢向前看，这才错过了你。不过我想这也是命，明明已经想好了要跟你好好过，但却……”他顿了顿道，“这也怨不得别人，到头说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没有选对要去爱的人……” 周芷凡突然有些扭捏，手指头勾了勾陈宇的衣服道：“你……不会把我送你的情侣手表给扔了吧，”他扬起左手，“你看我一直戴着……” “啊？什么情侣手表？”陈宇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他，挑高眉毛道：“你记错了吧，别是你跟别人的情侣用品，想岔了想到我身上了。” “不是不是！就是今年七夕我送你的那块表啊！是情侣表，我一直没说，以为你能发现的。” “今年七夕？”陈宇皱着眉想了想，“果然还是你记错了吧！我记得你那时候不是去美国出差了么，回来了还……哼哼，开接风宴了来着。” 周芷凡哭笑不得，看陈宇一脸讽刺，急忙解释：“确实不是我亲自送的，当时我把手表给了魏潇，跟他说如果我如果晚上六点前赶不回来，就先让他把表替我送了你……我当时都订好桌了！烛光晚餐！蜜月大套房也订好了！还撒了花瓣！” 陈宇一听，嘴角更加抽搐——尼玛这是什么品味！ 还撒花瓣！ 你以为你要变香妃嘛！ “没有，魏潇没给我你所说的东西。” 周芷凡现在心里特别悔恨。 悔恨当初来A城之前揍魏潇下手太轻了！ 必须揍成残废才能解的了心头之恨啊！ 他拿出手机来，愤愤地给魏潇打电话：“当初我给你一块手表你还记得么……就是托你帮我送给我媳妇儿的那块……你说我媳妇儿是谁！！！小宇也是你能叫的？我媳妇儿原谅你了没有你就叫那么亲热！你收叫什么，叫嫂子！……你现在自己跟我媳妇儿解释！” 周芷凡把手机放在陈宇耳侧，陈宇听见魏潇哭咧咧的声音：“对不起……嫂子……芷凡、芷凡哥确实托我给你送七夕节情人礼物来着。都是我犯浑，我当时去接程青裕，然后，然后就把那块表给随手扔垃圾桶里了……都是我的错，你别怪芷凡……哥。” 陈宇觉得魏潇叫那声“哥”叫的异常艰难。 81.开创新业（六） 看着程青裕呆坐在地上，郑一荃从角落里跑出来，下了狠劲儿把要突破保安的广大八卦群众都给用门给堵了出去。 郑一荃也不怕曝光，因为这里围着的一圈儿人都是他自己叫过来围观的翠澜轩的员工，删除照片封锁消息还是比较好掌控的。 他把宴会厅的门拴紧了以后，赶紧打了个电话给负责人，让他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并且承诺一定不让周芷凡追究他的责任，一切后果都由他承担。 负责人也觉得冤枉的不得了。 他也是老人了，对于程青裕和郑一荃都认识，知道是大股东的好友。听他们安排了这么一出戏，没有阻止，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期待——这种人生大事要真的办好了，怎么招也算是给他头顶上记了一等功。 他想着这样把大股东周老板给诓来，自己也算是小半个“红娘”吧！所以前几天郑一荃把这事儿给他一说，他就忙不迭地尽心尽力的布置好了会场，挑选好了用来围观的、属于自己亲信的工作人员，一切都办的妥妥的，就等着求婚的好戏上演了。 但他却没想到，这场子戏却是个独角戏，主角之一的大股东完全没入戏。 他看着周芷凡气急败坏的踹开小门走了，就直觉这事儿不妙，豆子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看着乌纱帽就不保。现在得到了郑一荃打着的包票，也别无他法，只能赶紧来收拾这烂摊子。 郑一荃低声讲完了电话，僵硬的走到程青裕面前，看着他心爱的人要哭不哭的可怜样子，心里也痛的要了命。 他忙跪下来把程青裕揽在怀里，一手紧扣着程青裕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则一下一下的轻拍这对方的后背，试图让对方平静下来。 俩人就这么一个跪着一个坐着的，在特意布置好的猩红色的地毯上呆了良久。 程青裕突然爆发出抽泣声。 他那原本瘫在身体两侧的手臂，这时候也紧紧地搂住了郑一荃，手指抓在郑一荃的西服上，呜呜出声：“我以为……我以为……” “嘘……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郑一荃轻抚着他，像是在对待稀世珍宝一样。他轻轻地左右摇晃着抽泣的程青裕，好似在哄一个婴儿睡觉一样。 我都知道……他苦涩的想着。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你不看看我呢？ 程青裕哭的有些累，渐渐的也不在流泪，靠在郑一荃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在询问郑一荃：“明明当时打架打得很凶啊……那难道不是因为我的事而生气？魏潇不是说他的心情不稳定，还指使魏潇来打你……我们都在一起那么久了，他从来没有为了别人放弃过我……虽然我知道他嘴上这么说，可是他还是爱着我的不是嘛！他明明、明明已经跟那个男人分手了，他明明已经选择了我，为什么……” 听着他的声声疑问，郑一荃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想要保持冷静，可他控制不住的眼眶发热。 “吧嗒——”一滴泪落在了自己放在程青裕后背上的的手上，还带着丝丝热气，却又在接触空气后瞬间变冷，滑着手背流了下去，只留下一条冰凉的痕迹。 前几日，魏潇来找他的那一天，程青裕听了魏潇的话，就一心认定他和周芷凡还是互相喜欢的。程青裕想让他帮忙，重新追究回周芷凡。 ——“你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我呢？你已经跟他结束了！结束了你懂么！他现在跟着那个陈宇屁股后面转悠，A城就是陈宇的老家。你能不能看清现实些！真正爱你的人是我！” ——“你说过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助我的！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守信用？先是周芷凡，现在连你也欺骗我！芷凡跟我是在A城定情的！翠澜轩就在A城，那是他为我建的！我要去A城找他，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 …… 后来他还是不放心程青裕一个人，低下头来去找程青裕道歉。 当他听到程青裕要找周芷凡求婚的时候，整个人都麻木了，浑身冰凉的听着程青裕的计划，还要假笑着，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帮着他去联系负责人，甚至还去商店里帮他挑选戒指。 郑一荃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盛着对戒的小盒子，自嘲一晒。 他想什么呢……竟然在帮着别人挑戒指的时候，自己偷偷买了一对戒指——一对似乎永远也排不上用场的戒指。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喜该悲，是庆幸还是绝望。 程青裕的求婚并没有成功，而且看样子，周芷凡也不会再有复合的想法，可是在他这个“骑士”终于可以站出来的时候，他自己却要崩溃了。 这一头，周芷凡还趴在陈宇的大腿上不愿意起来，就算被踹了一脚也丝毫不害怕暴力袭击，充分展现了他不畏强权的高尚人格！死死搂着，依然抱着陈宇的腰不挪地方。 “行了，你还有说的没？没说的就……”霸气侧漏的宇哥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丝毫不尴尬道，“再没什么说的了就上两盘菜，饿死了！你这是要有多抠门！” 周芷凡闻言刚想起身，又特别特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认为，陈宇肯定是诓他，等他一起身指不定这小子就三下五除二的逃了，遂还是不动弹，道：“不是说咱俩开诚布公的谈谈么，我都说了一秃噜了，你都没怎么发声儿，这跟咱先前说好的不一致啊！” 陈宇把越来越靠近自己的那颗晃晃悠悠的脑袋推到一边儿去，像是特别嫌弃一样的吹了吹手指，眼皮子都不抬起来，问：“那你说吧，你得让我说什么？” 被嫌弃的周芷凡也不懊恼，还贱贱的觉得媳妇儿好可爱~摇了摇陈宇翘起的大腿，一阵见血的问道：“那，就是刚才，刚才我被求婚，你有没有一点点的生气啊？”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高度，又缩了缩，“一丁点儿的吃醋？”再缩了缩，“一丝丝的难受？” 陈宇面上不显，心里却被问了个正着。 但是宇哥刚才也没说他一定要回答周芷凡的问题啊！他假装没听见，一句话不说，继续用大拇指搓悠自己的指甲干玩。 周芷凡看陈宇不答话，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有了数，心里暗爽，也不戳破，但他忍不住咧开了嘴巴，又担心陈宇恼羞成怒，赶紧收敛了表情，道：“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端来……这么晚了，先喝点儿汤养养胃吧！喝什么好呢……周芷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叫了一名服务生过来，觉得晚上吃大鱼大肉不好，点了些清淡的素菜。 看见又是一桌子绿油油的菜叶子，陈宇又不想动筷子了。虽然这大厨味道做的不错，但是一个胖纸减肥成功到底为的是什么！难道不就是为了可以死命的吃肉嘛！这种重回减肥时代的赶脚真是糟糕透了…… 好笑的看着陈宇拉长的脸，周芷凡拒不认错，还特不长眼神儿的给陈宇夹菜：“晚上不能吃那么多油水，消化不了对肠胃不好。” 他突然想起第一次，俩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自己也是让人给上了一桌子的蔬菜。当时他又是给陈宇讲道理，又是让他规划人生，人生导师做的那叫一个完美，自己拉长了脸让陈宇减肥吃菜…… 再看看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完全颠倒过来了不说，还得低声下气的，霸气威武不复存在。 不过就算这样，周芷凡也甘之如饴，最后还上了个养胃的蜜汁双薯的餐后甜点弥补弥补。 “我知道让你现在就接受我、重新跟我在一起是有些困难。”临走之前，周芷凡从背后抱住陈宇。抵着他的耳朵低声道，“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从朋友做起，不，你当我是普通朋友，我现在开始重新追求你好不好？ 慢吞吞的系上自己风衣的扣子，陈宇不接茬，道：“你刚刚怎么说的来着……给我当苦力，给我挣钱花？” “嗯嗯！”疯狂点头！ “那你给我干活，你公司怎么办？” “不是有魏潇么！而且诚毅也已经正常运营了，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大问题，找个职业经理人辅助也是可以的。而且我也可以抽出空来打理。” “哦，那行吧，在不在一起的事儿咱以后再另谈吧。”说罢就甩开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走了。 周膏药嘿嘿傻乐一番，还以为陈宇是害了羞，虽然不太明白陈宇说的话的意思，但也没再追问，屁颠屁颠的跟着把宇哥给送回了家，这才乐呵呵的回去睡了个好觉，梦里还琢磨着，怎么展开强烈追求攻势，可把这个没什么浪漫细胞的老男人给累坏了！ 连着两天没把媳妇儿给约出来，周芷凡心情很糟糕。等到第三天打电话的时候，媳妇儿竟然还关机不接他电话！他想着可能陈宇是在睡懒觉、忘记开机手机或者是没发现手机没电了。 特别不安稳的度过了这一天以后，第四天仍然打不通电话联系不到陈宇的他，坐立不安的提留着水果登门拜访了。 “小周啊？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周母很热情的把周芷凡请进门，“小宇？这死孩子！肯定忘了给你说了，他昨天去日本了，又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小周不用管他，我今天正好买了五花肉……” 周芷凡陪着陈父陈母用完了午餐，垂头丧气的发现，他根本没从二老那里得知陈宇去了日本哪里，要去日本干什么，以及多长时间回来……连个电话号码都没有…… 周芷凡化身为狼人，仰天长啸：媳妇儿！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82.开创新业（七） 石油期货这事儿一过，陈宇就觉着自己不太适合这个行业了。虽然学也学了，工作也工作了，理论和实践，陈宇一样不差，但是他觉得干这活儿太劳心劳力，他对这个行业也没有太大的热爱。 当初大学学金融也不是他自己报的专业，只不过是找了个和自己当时的高考成绩相匹配的学校和专业而已。 陈宇认为自己在金融这个行业里没有特别强的技术能力，小打小闹可以，要真让他一直掌控公司大局，那真是要把他闭上绝路。三十岁之前他还能凭借着自己重生的金手指，勉强赶上几次大投机，挣点儿钱花花。但也就仅此而已了，三十岁一过，他也没什么能比得过别人的了，所以他想趁现在还年轻，胳膊腿还能跑，赶紧开一个新事业。 男银嘛！谁没梦想过称霸一方！就算不能成为帝王将领，也打心底里想着有权有钱。不过就宇哥这个脑袋瓜子，想要在政界混出个名堂来，那得修炼上个几百年才够格。 身为一个小暴发户，宇哥当前的梦想就是变成一个大暴发户。他现在的身价听着高，可要真的在那些个财富排行榜上一比较，他连个尾巴都抓不住。 陈宇研究新事业的时候，又落回了原先他要开网店那时候的思考。说来说去，还是实业最赚钱。 他现在有了本钱，可以尽情的在各个行业蹦跶着选。 他经过慎重的考虑，他觉得应该选择了一个自己可以投入极大的热情，并且经营起来不是太麻烦的，还得有一定了解的行业。 要说宇哥对什么最热情？看看他就算忙到昏头也要追动漫就知道了呗！ 目前国内还没有大型的机构公司专门经营漫画以及周边的售卖。大多数二次元爱好者，如果想要购买正版漫画，都需要找日本代购。如果不幸碰上无良卖家，弄些粗制滥造的盗版漫画或者周边，购买的一方也无法鉴别或者通过正规途径要求赔偿。 陈宇老早以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了。不过当时他设想的只是开一家小型店面，因为资金有限，承担的风险太大，他只希望能够维持生活就可以了。后来他跟周芷凡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把想法一说，也知道了自己当时想法的局限性。 不过既然他现在有了雄厚的本金，期货公司的绝大部分股份还都攥在他的手中，没有意外的话，资金会只多不少。他现在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实现一把自己二次元的梦想。 打定主意的陈宇，早在要把公司委托给洪志军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开始准备自己这个有些“梦幻”的新事业。他当时跟小宅男一合计，小宅男也有些担心，因为如果进了货卖不出去，那存货可就都砸在手里了，到时候可就全赔光了。 不过财大气粗的宇哥表示：咱有钱！赔就赔了！ 小宅男闻言，乐了：到时候你要真卖不出去也没关系，放在我的网店里一挂，保准赚回本钱！ 有了退路，陈宇先注册了公司，办理了经营许可证等相关证件，甚至还找了找店面，研究了各个路段的客流量。 他找了专业的调查公司，做了社会调查，对B市的二次元受众者消费力、年龄段、男女比例、工作学业情况做了详尽的统计。 前期工作准备的差不多了以后，陈宇回了老家。在家他也没闲着，组建了首次去日本的小型考察队，还配备了专业的翻译和合同谈判人员。 所以，宇哥去日本既不是为了散心，也不是为了躲避周膏药，是在真真正正的搞事业！ 宇哥真·男·银！ 陈宇和众人在日本东京会合后……玩的那叫一个爽！虽然上辈子已经自己来日本旅游过了，但是毕竟那个时候自己存款不多，能省则省，玩的不尽兴。现在借着“考察学习”的由头，从日出玩到深夜，懒觉都不睡了。 时间短，任务重。陈宇一行人，从网吧到二手动漫游戏店，再到书店和周边店，以及各种主题咖啡厅和餐厅，聘请的考察团里每个人都负责不同的区域。陈宇跟是为了多多了解，一个人比别的人多跑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路，相机本子不离手，能照照片或者拍摄录影就尽量照，有些地方不允许设想，他就只能拿着小本子在上面狂记。 一开始对于这个新产业，陈宇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不过经过这几天的学习观察之后，他决定还是从最简单的产业开始入手，如果前景良好再努力转型。 他的第一步仅仅是先获得可以售卖漫画、DVD以及周边的经营权。为此，他联系了几家著名的漫画出版社，希望能得到售卖优先权。 但是事实却并没有陈宇想的那么简单。谈判陷入了僵局。 两方在独家代理权以及折扣问题上僵持不下。对方出版社也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设想如果陈宇的销售状况并不理想，那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会减低折扣率，毕竟如果销售量达不标准，他们是不会提供相应的低价书籍和版权。 但如果销售状况良好，他们则会考虑收回陈宇手中的贩卖权，改为自行进军这块儿没人啃得大蛋糕的亚洲大国市场，而不是眼睁睁的看着陈宇将这丰厚的利润塞入腰包。 多天的谈判并没有给陈宇带来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无法，他只能执行备用方案——先少量购买正版用品，回国试运营，如果市场前景不错，在卷土重来，重新谈判。不过到时候，在市场购买力明确的状况下，谈判结果肯定更难获得他所预期的低价和优惠权。 正当陈宇要暂行放弃的时候，周芷凡带着大队人马空降。 此时，陈宇一方正准备做最后的努力。 大早晨的，陈宇正闭着小眼睛刷牙，也管不了牙膏泡沫滴到了睡衣上，左手撑在洗手池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再过一会儿就能倒在卫生间里了一般。 一阵敲门声把他震醒了，迷迷糊糊地含着牙刷去开门，心想，今天的早餐送的好早啊…… “谢谢！放在那里就行了……”陈宇打开门后，也没管门口的人，指了一下桌子，打了个哈欠就左摇右摆的往洗手间走去。 咧着嘴想要给陈宇一个惊喜，没想到被当成了服务生。周芷凡哭笑不得，急忙拽着陈宇的手指头，让他转了个圈儿回到自己面前。 周芷凡把手套一摘，冰凉的手捧着陈宇的小脸，自己也把大脑袋往前一凑，也不嫌弃陈宇嘴巴上的牙膏沫子，张嘴就是一咬。 腮帮子先被冻了一下，紧接着嘴巴又被咬了一口，再怎么困也得醒了。陈宇瞪着俩黑豆豆似得小眼睛，长着嘴巴看着这张大脸，一时惊吓，竟然反射性的咽了口口水——结果就把薄荷味的药膏给咽下去了！ “咳咳！！！”他把周芷凡手腕子一拧，给人转到背后去，然后赶紧跑到洗手间去漱口。 被蹩了胳膊的周芷凡也不生气，自己活动了活动手腕子，又捧个大脸，悄悄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结果正好看到陈宇在放水……真的、好~兴~奋~！！！ 周芷凡冲着陈小弟摆了摆手：Hi~宝贝儿，咱俩多久没见啦？有没有不乖啊？没有背着我去找别的野男人吧！安安静静多呆一阵子啊，我会争取早日让咱俩光明正大的见面的！ 他一边猥琐的笑着，一边还往陈宇的圆圆翘翘的屁股上瞅：啊呀，真实的，怎么扒裤子就扒开那么一丁点啊！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股缝真是不爽不爽不爽夫斯基！ “嘭——”陈宇提上睡裤，一转身就看见又猥琐有遗憾的那张偷窥大脸，抓起浴缸旁边的肥皂就往周芷凡脸上扔去！ “哎哟~”周芷凡捂着脑门子，低头看在地砖上打转儿的肥皂，心里琢磨着：这难不成是暗示？ 来了个将计就计的周芷凡，背过去身，把屁股撅起来冲着陈宇，弯腰捡肥皂！ 看我充满诱惑力的顶级臀部！ 宇哥眼睛连眨都不眨，一脚踹上去，让周美臀摔了个狗吃屎。 “媳妇儿~”周芷凡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的把脸又凑上去，说，“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害得我好一个找。你看看我，今天不见是不是都瘦了？” 陈宇往后仰了仰，非常严肃的评价道：“痩倒是没看出来……我才发现你有鱼尾纹了！” 被打击的碎成渣渣的周美臀粘了粘自己的玻璃心，小心翼翼道：“我……我还没有那么老吧！”看见对方怀疑的小眼神，果断转移话题，“我来给你打工，媳妇儿！” “你……怎么找过来的？”领导就是会抓重点！ 周芷凡比划了一个奋勇向前的姿势，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其实就是对小宅男威逼利诱后得出的情报！ “我们这儿谈判进行不下去了，对方不肯让步，利润率太低……”陈宇抖出一包文件，一股脑的塞给周芷凡，“这事儿办好了，就录取你当正式员工。” “保证完成任务！”周芷凡两根手指并拢，挥了挥手，抱着一摞文件就往外冲。不过几秒又退了回来，把进了门就放在地上的食盒给陈宇摆在桌子上，“吃这个！”不顾自己的肚子叫了好几声了，在空中虚蹬了一下蹄子，又冲了出去。 83.开创新业（八） 有了周芷凡的助力，僵持多天的谈判终于被打破了，相继又有两家出版社和一家周边专卖店松口，虽然看似百分之三四的下调比例的幅度不是很大，但也确实为陈宇赢得了一定的利润空间。 “这个可能已经是对方能容忍的折扣底线了。”周芷凡道，“在谈判下去的意义不大。”面子上一本正经，咸猪手却往陈宇的肩膀上搭。 陈宇往旁边一侧身，灵巧的避过了周芷凡的蹄子，摸了摸下巴，翘着嘴角道：“这样已经很好了，而且我也不准备一直靠着倒卖漫画赚钱。” 商定的合同中，几家合作商的独家授权最长的也就只有三年，最短的才不过一年半。对方的考虑不仅仅是放在更换合作商，或者几年后是通过合同的再次制定，来抬高价格。这三家出版社和周边店是想要借陈宇之手打开国内市场的漫画空白，然后再甩掉陈宇这个“中间引路人”，企业自行再打入国内市场。 这样，他们既节省了前期的新兴市场不确定而带来的损失，又可以乘坐陈宇的“东风”，顺利进行扩张，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对于他们的精于计算，陈宇的小算盘也打的噼里啪啦响。 引进日本的动漫产业，只是他的第一步。如果只是单纯的依靠转买转卖，那么就算没有独家授权的期限，那么也会有别家实力更加雄厚的厂商，会通过与其他别的出版社合作，争夺国内动漫市场。如此，利润空间只会越来越小，没有强大的资金支撑，最终将会在竞争中被挤出市场。 更何况，出版商如果想要横插一脚，那么他的优势将会随时随地消失，这种朝不保夕的买卖可不能成就宇哥的宏伟霸业。 所以，他要通过引进日本动漫画的的版权，先行一步开拓品牌，为将来做打算。 特别是近年来，国家正在大力支持动漫产业的发展。许多高校相应号召，已经开展了动漫相关专业的报考，各地地方政府也相继规划出动漫产业园。已经经历过未来的陈宇知道，我国的动漫产业正在飞速发展，他现在就是要趁着众人还没有提前挖掘这块儿美味的大蛋糕之前，先拿出个大勺子舀一匙再说。 接下来的几天，陈宇先订购了第一批漫画，特别是即将上映的一月新番中评价很高的漫画——好亲切啊~宇哥表示，俺早就看过了，哪个大卖还能不知道嘛！ 因为提前订购的关系，新番的漫画、DVD和周边都比较便宜，特别是其中几个在前期并不被看好的即将动画化的上映作品。 宇哥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怀疑——为毛看到打折这么开心！肾上腺激素分泌的过旺，让他止不住的兴奋，就像是……老妈看到商场大促销一样的脸红心跳，这不符合性特征啊？！！ 在成功扫了一批低价PS3之后，陈宇联系好了运输公司，心满意足的回国了。 周芷凡订的机票是商务舱，还耍心眼的把他和陈宇的机票定在一起，而那些他们两人带来的随行人员，则被他安排在了另外一个角上，相隔甚远，保证打搅不到他们的二人世界。 点好了两杯苏打水，他等来了……他自己随行带来的的翻译小章。翻译小章童鞋特别健谈，拉着周芷凡海阔天空的一个劲儿的聊天，还不能打断，一旦被打断了，就得从头开始讲，弄得周芷凡晕头转向，频频回头望去，连媳妇儿的影子都看不道。 远离了话唠翻译和骚扰人专业户周芷凡的陈宇倒是好运气，换了座位以后就戴上白色的毛线帽子、插上耳机专心睡觉，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帽子上的白色小毛球也跟着晃晃悠悠的颤着。 不止陈宇，其他人也都很舒心的睡了个觉，还在心里默默地表扬陈宇——真是个好老板啊！为了大家的耳朵着想，主动要跟话唠换位……不过同志们的配合也非常完美！ “小章，周总说特别想了解一下日本文化！” “没错！咱们这一群人里，就你知识面最丰富了，周总前几天一直表扬你来着！” “就是就是，我还听见好几次周总说你专业知识特别到位呢！” …… 大家把话唠小章忽悠走了以后，都整齐划一的向空姐美眉要了小毯子，往身上那么一盖，每个人再点一杯红酒安安神，闭上眼往座椅上那么一躺……哎哟哟，真是太爽了！ 周总，牺牲你一个，幸福一大家！对于您的恩情，我们会永远铭记于心的！走好~不送！ 回了B市以后，陈宇着手开始准备第一家“U”店的开张。陈宇虽然购入了大量的存货，但是却并没有打算一口气在多个城市开设多个分店，而是想要在公司成立初始之期，循序渐进的一家一家的开设。 他有多方面的考虑。 首先，分时段开设分店可是使得公司在最大程度上的曝光，最好是在第一个分店热度不减或者是没有曝光率快要退出公众视线的时候，爆出第二家分店即将开设的消息。多次的宣传能使得“U”能快速进入大家的视线，也可以帮助陈宇开创这个专攻二次元的品牌。 再就是，万一势头真的很不好，那么他还可以少赔点儿钱，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还有一个就是跟众人的心理有联系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是普通人的正常心理。就像是商场促销，店商一标出大广告大横幅：前XXX位顾客可以获得价值1000元大礼包可以买300返现金100！都能吸引大批的顾客前来购买并不需要的物品。 就拿感情来说，也是这么回事儿。要不然怎么那么多人说，失去的才是最好的呢？陈宇瞥了一眼在他跟前晃悠着的周芷凡，翻了个白眼。好听点儿，这叫做饥渴效应，说难听点儿……哎…… 开店也是这么个理。不过咱可不能说顾客很……那啥！只能说是常人都这样。在城市甲开了店，其他地区的消费者可能会想：为什么！为什么不在我们这儿开一家！我也想买啊啊啊！ 不过，大多数消费者只是会口头上喊喊，但有小部分消费者还会为了一睹为快，托人帮忙购买自己所需要的产品。 这个时候，陈宇在顺应购买力，在充分调动起了消费者的购买热情之后，再在其他城市也开始分店，那么已经被炒红了的“U”将会在新店所在地掀起一股热潮。 陈宇想象着，很多宅男宅女们说不定还会发微博，配着刚买的漫画或者周边的照片，炫耀道：哈哈哈哈！U在我们这儿开分店了！小爷老娘土豪我也买着了！ “当奸商的赶脚好爽！”陈宇自娱自乐的脑补，微博下面的评论里，大家都纷纷竖起小中指，一边鄙视up主的炫耀，一边泪流满面的哭诉“U”为什么不在当地开设分店！ 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了粉红色的软妹币乘着降落伞一沓又一沓的往下飘落，陈宇忍不住眯起小眼 睛偷偷的乐了好久。 然而坐在一旁的周贱贱就非常不淡定了，心里嘀咕：难道媳妇儿有了奸夫？！！怎么笑的如此荡漾！看我劳心劳力的在这儿跟装修公司研究图纸，难懂不应该对我笑笑嘛！！！ 愤怒的周贱贱险些戳断了签字笔头！不过他还是扬起一个菊花一般绽放的笑脸，道：“媳妇儿，今晚我们去吃印度菜吧~~我都订好了包厢了！” “媳你妹！”陈宇扔过去一盒抽纸，非常辛苦的在收拾一屋子软妹币的幻想被打断，宇哥感觉非常不爽，“自己吃去，今晚没空！” 周贱贱一看就是被打了很多次了，非常训练有素的伸手接住了纸巾盒，青筋爆起的左手把可怜的轻松熊纸巾盒内成了褶皱熊！眼里突然就闪现出一撮撮小火苗：有！情！况！今晚必须跟踪媳妇儿！ “行啊，就这么个事儿啊！我还以为多大的问题呐！等我找我战友帮你弄弄。哎！正好……我有个哥们儿现在在搞餐饮，反正都差不多是吧？就是招聘呗！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叫上我一起，好久没有回C市了~~小辣椒们我来了！” 陈宇鄙视的看着流口水的吴子铭，道：“正在定装修设计方案，大概下周三或者周四吧，我就去C时。我自己去就成，你别麻烦了。要想吃什么我帮你带就成！” “我本来就闲的蛋疼好么！再说了，别说你带那些个好吃的过不了安检，就算你带回来了，那油也凉了，肉也柴了，还吃个什么劲啊！别废话了，订机票多定一张啊！被那么抠门！” “我才不抠门呢！包吃包住能堵住你的嘴不？……你们部队上没事派给你？怎么看你天天晃悠来晃悠去的，简直就是无业游民啊！” “切~”吴小炮对于包吃包住非常开森，抖了抖腿，不屑道，“我能有个屁事儿！头顶上就一个领导，还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他们谁还能管得着我啊！” 两人相谈甚欢，大冬天的，在大排档里吃的大汗淋漓，刚开始吃没多久，啤酒瓶子都空了两个了。 好不容易找着空地停好了车的周贱贱，在小吃街上扒拉开人群，挨个摊位找了个遍，最后才看见正吃烤肉筋吃的满嘴都是油的陈宇。 而且……还有奸夫！！！！！ 妈蛋！当时就看这个肌肉男不是好人！ 周芷凡愤愤的迈着大步走了上去…… 84.开创新业（九） 之所以选择现在C市试水开设第一家店面，是因为C市是国内知名的动漫爱好者的聚集地，人口众多而且喜爱二次元的人不在少数，大型漫展每年都会举办很多，消费力需求也很高。 恰巧，吴子铭在调到这里之前，一直都呆在C军区，哥们战友一大帮子，对C市也熟悉的不得了。不提到罢了，一提起来那些个又香又辣的小吃美食，他就馋的直流口水，合着他也没事儿，闲着也是闲着，死皮赖脸的要借个机会跟陈宇一起回C市玩几天。 帮陈宇忙到是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满足一下口腹之欲。吴子铭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流口水，忍不住的喉结颤动了下，越想越馋，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低级！猥琐！”周芷凡使出了夺命三连发，愤愤的想，竟然还敢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媳妇儿！ 简直就是罪无可恕！ 必须把这货拖出去斩掉第三条腿！ 周芷凡拨楞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贩，脸色阴郁的走上前去，特别想把吴子铭的口条给拔出来扔到旁边的油锅里。 他心里这么想着，面上却是一片云淡风轻，踱着步子走过去，拽了个小马扎子放到陈宇身边，拿起一串滴着油的烤卤水豆腐，一口咬去半串子，鼓着腮帮子使劲儿嚼，笑眯眯的冲陈宇道：“恩~~确实是比印度菜好吃！” 吃了豆腐不够，周芷凡还特自觉的一连吃了好几串，鱼豆腐牛骨髓烤韭菜牛板筋豆油皮，呼哧呼哧的吃的那叫一个香，速度飞一般的快，要不是陈宇手快，差点都没能保下自己最爱烤鸡翅！还只保住了一个！ 周芷凡四只手指头捏着鸡翅的一端，“刺啦——”，慢吞吞的把两片鸡骨头从中间的相连处断开，腾腾的热气往上冒着，小油泡子在鸡皮上鼓鼓扁扁，看着好不诱人！ 展示完了极品鸡翅膀，本着吃了东西才有力量战斗的原则，三下五除二的给肚子垫了个底。他仿佛后知后觉的，刚刚才从鸡骨头缝里看见了吴子铭的脸，欠扁道：“呦呵！我还没看见呢，这还一直坐着一位呐！”然后拿起小饭桌上的劣质餐巾纸，一根一根的擦了擦自己的左手手指，又伸出还沾着油和纸巾屑的右手，热情洋溢的要跟吴子铭握手！ 吴小炮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油乎乎的手，扭了下嘴巴，下意识的就往后面仰了仰，又小清新的翘着兰花指抖开一张餐巾，握在手心里跟周芷凡握了握。 纸巾粘着油不愿意掉下来，结果周贱贱就被糊了一手的劣质卫生纸！搓都搓不下来！ “我当是谁呢！”吴小炮瞪了一眼不争气的、正埋头苦吃的陈宇，道：“果然是年纪大了啊……看不清人这事儿可大可小，配一副老花镜才是正经事儿！” 周芷凡下意识的就要去摸一摸自己眼角的细纹，关于年龄的这种私密话题，媳妇儿嘲笑一下就罢了！你个外人跟着凑什么热闹！ “这不是夜色朦胧么，您的肤色确实不太好辨认，跟背景融为一体容易被忽略，真是得请您见谅啊！” 吴小炮这两年被折腾的天天在日光下暴晒，脸晒得那叫一个黑。张眼神儿的都昧着良心说吴小炮那是标准的古铜色皮肤，但他其实就是真正的黑里透红，整个人散发着着淳朴的高原气息。夏天一过，他已经尽量把自己捂得稍微白净些，但是效果不理想，黑黢黢的真是不俊。 被戳到痛脚的吴小炮激烈反击，和周芷凡俩人刀光剑影唇枪舌剑笑里藏刀的在这大排档小摊子上……互相叽歪了几句，就被陈宇一句话给刺激的，各自哼哼唧唧的抱着盘子开舔。 宇哥咬着牙签子，就说了一句话：“吃饭就闭嘴，不吃我就打包回家……老板，刚才点的每样再来二十串！啤酒再来四瓶吧！” 饿得肚子空空荡荡的俩人，乖乖闭嘴，捧着盘子眼巴巴的看着圆滚滚胖乎乎的老板握了两大把串子走过来。 陈宇又不是小姑娘家家的，看着类似于“争风吃醋”的场面会很开心，反到觉得无聊的不行。特别是吴子铭现在跟他就是好朋友，他对周芷凡的敌意很大程度上是帮他出出气，小部分……按照小炮自己的说法，渣人总有相似嘛！代入感很强，骂起来很爽！ “正经事儿要紧，”陈宇瞪了一眼周芷凡，又冲吴子铭道：“给你包个大红包！”然后才又终于把话题引入正轨，说起了C市店面的问题。 说到正事，三人还是很认真对待的，经过仔细观察，周芷凡觉着陈宇跟吴子铭之间也没什么太大的火花，再加上喝了酒，心情也有所放松，对吴子铭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但心里就是别扭，为了以绝后患，手上也不闲着，无时无刻不在强化自己的“领土主权”。 三人又叫了几瓶啤酒，周芷凡故技重施，想要假装喝醉装疯卖傻，动不动的就去摸摸陈宇的小嫩手，被狠狠拍开也不介意，脸皮厚的跟城墙一样。他看着陈宇手中剥着的盐水煮过的花生，用肩膀撞了撞陈宇，小眼神往饱满的花生粒上瞟了瞟，张嘴：“啊~~~”示意陈宇给他喂嘴里，还为了保险，免费给坐在对面的吴子铭一个挑衅的目光。 陈宇实在是受不了周芷凡这么个折腾法，看周芷凡的表情就像是看傻子一样，搬着屁股下的小马扎就坐在了方桌的另一个边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吴子铭聊天，压根不点张着嘴的二傻子。 周二傻看媳妇儿不耐烦的表情，感觉做的有些过，在这么玩下去可能要坏菜，急忙端正态度，张眼力见儿的剥开花生放在陈宇小碟子里，还不闲着的要灌吴子铭酒。 不过吴子铭在部队里也不睡白混的，见周芷凡一杯一杯的灌他，还想套他话。他也不戳破，眼睛眨都不眨的往下咽，还笑嘻嘻的给周芷凡回敬。 周芷凡算是遇上了棘手的了，他酒量一般，碰上个酒坛子无底洞，根本拼不过人家，只好放慢了速度收了手，看似很有风度的小口喝酒，其实就是为了掩盖自己已经头晕了。 他晕晕乎乎的听着陈宇和吴子铭聊天，那意思是俩人要一起去C市，顿时闹钟警铃大作，叮叮叮的吵得他头都炸了，酒也醒了大半，高声呼道：“我也一起去！” 陈宇云淡风轻道：“装修方案拿出来了没有？联系好coser 了？价钱谈拢了？公关广告制作好了？猎头公司呢？招聘的怎么样了？” 被一个个的问号砸的哑口无言，周芷凡小声抗议了几句，就被陈宇“不想干了？你这是想要辞职是吧？”给堵了回去，只能在心中默默流泪：辞什么职！打工还在实习期，连个工资都不发！别想把穷苦劳动力踹开不付钱！ 暂且被安稳住的周芷凡去给陈宇送机，他俩到的挺早，候机室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吴子铭穿着骚包，大摇大摆的晃了过来。 他比吴子铭矮了两三厘米，虽然不明显，但仔细瞧瞧还谁能看出来的，在加上本身就对吴子铭抱有敌意，不愿意站在吴子铭身边，一门心思的在陈宇面前撒娇卖萌，等他俩上飞机之前，才走到吴子铭身边，低声威胁道：“陈宇是我媳妇儿，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否则……哼哼~” 吴子铭心里闷着乐，想着过会儿得好好埋汰埋汰陈宇。不过他这时候则仰着头，故意点明拉开他俩之间的身高差距，往后退了一步，努力拉平嘴角，似笑非笑道：“我俩，”他指指走在前面的陈宇，又指指自己，“处过一段，不知道吧！” 看着周芷凡瞳孔瞬间放大，喘气还特别粗，乐的不得了，继续作死：“第一个男人——我！”他看对方脸都涨红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还是脸黑好啊！这样就算脸红了也看不出来。 吴子铭往前小跑了两步，眼看着就要递出机票了，又迅速退回来，特别贱的笑嘻嘻道：“我俩还在飞机上叉叉过！！！”然后就“哈哈~啊哈哈”的大笑着跑走了。 吴小炮，真乃风一般的谜样男子！ 陈宇和其他几名随行人员早就登机了，吴子铭也风一般的检了票，独独留下周芷凡一人在候机室里，忍受吴子铭刮起的风。 虽然人不站在空调下，但是周芷凡却照样风中凌乱…… 被爆了料的陈宇自己不知道，老早就关掉了手机信号，下了飞机也忘了要设定好，屏蔽了周芷凡的狂轰乱炸的呼叫，在宾馆里看了会儿C市的地方台，听着电视机里播放着的当地的方言呼呼大睡。 在C市，陈宇进行的还是挺顺利的，因为有吴子铭战友的帮忙，已经帮忙选好了几处店面，陈宇综合考虑了一下，就拍板决定了一处两层楼的网点，签好了租赁合同后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装修。 吴子铭在独门秘籍吃玩睡的攻略下，迅速长胖了两公斤，陈宇却因为不太习惯天天吃辣的饮食习惯，再加上忙着新店面的装修，在美食的包围下，体重不升反降。 与此同时，周芷凡也黑着脸怒气冲冲的飞速处理着事务，希望能早点儿赶到C市盯着媳妇儿和可恶的肌肉·比我还高·媳妇儿前男友·巨大威胁壮男！ 85.开创新业（十） 周芷凡被“诚毅”的工作给绊住了，紧赶慢赶，在陈宇走后的第五天才飞去了C市。 “你怎么也过来了？闲的是吧？觉得工作量太少？”陈宇问。 摇头摇头，周芷凡从小箱子里拿出笔电，一句话不多说，咱用行动证明！ 陈宇远远地挑眉一看，还别说，这货还真不是在装装样子而已，键盘噼里啪啦敲得那叫一个响，要是声儿再大点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宾馆里驻扎了位鼓手呢。 因为当年自己也艰苦创业过，周芷凡对于装修公司的那些猫腻特别了解，虽然这家装修公司是他亲自挑选的，质量和价钱还是比较公道的。但是装潢这事儿，是一层层的往下拨，指不定哪个环节就被人给坑了。 到了第二天他就特主动的走马上任了，场子里顿时就多了一个严格的监工，弄得那些个想着糊弄糊弄以次充好的工人一看是内行，也不太敢高些弄虚作假的买卖。 不过总得让人有赚头不是么？周芷凡深谙此道，眼上瞧的见的倒是能掌控，可是他们也不能每个细节都能照顾到。周芷凡给工人们包午餐，上午下午的还派人送点儿热汤热水的，店里面还时时刻刻的放着矿泉水，待遇都很好。 待遇好，工人也开心，做活儿也有劲儿，大家都以诚相待，工程进行的十分顺利。 周芷凡还得兼顾着“诚毅”的工作，不过他忙归忙，来了C市最重要的事儿倒也没放下。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头号情敌吴子铭的动态，但却一直没得到什么情报。 他找了几名工作人员，状似无意的询问了一下情敌的状况，得到的答案都很一致，就是吴子铭前几天还挺活跃的，说来也巧，周芷凡来的那天开始，吴子铭就不怎么长出现了，顶多跟着混顿饭吃吃。 周芷凡和陈宇以及工作人员都住在宾馆了，吴子铭却没有。旁敲侧击的才知道，吴子铭原先就在C市买了套房子，所以他也没什么就会上演自己排练好的“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戏码。 哼哼~一定是听说正牌男友来了，吓得躲起来了！周芷凡自己这么想着，虽然心里明白对方压根不知道他来不来C市、什么时候来C市，但是这么想还是非常开心的！ 不用一兵一卒，杀敌人于无形简直帅爆了！ “周芷凡！开会呢！别傻乐走神！”周芷凡的手机收到魏潇发来的短信，赶紧收敛笑容开视频会议。 陈、周二人也不能一直在C市守着，留了几个工作人员。周芷凡临走之前还特别拨了一笔款，给负责装修的工人和设计师们包了个红包。 陈宇此前已经招聘了第一批职员了，“U”的工作地址还是一个租的写字间，虽然离着搞期货的“齐新”挺近，步行顶多二十分钟，但是租金却便宜了很多。 陈宇也阔气，小手一挥就租了特大一地方，他有信心一定能把“U”给壮大起来，看着那么敞亮的空地也不觉得心疼，直觉这个地方没多久就能填满了职员。 说到“U”，不得不说一说公司的起名问题。 陈宇之前琢磨特别多的公司名称，中文的英文的复杂的简单的，每一个看的顺眼的，找了设计公司询问了一下，也没有个满意的。 后来就秉承着简单好记，大家都认识的这么个理念，陈宇就随便划拉了这么个英文字母。 真是一点儿科技含量都没有！ 但是设计部门的二把手——这个部门现在总共就俩人——觉得这名字不错，“U”代指“你”嘛，这样子举办个活动，搞个宣传，都很容易进行设计，第一家店开张的任务一下达，唰唰唰的就疯狂设计图纸。 陈宇看着那一厚摞子方案，无奈：用不了这么多！ 设计部门二把手甩了甩头发：那就留着以后用！ 然后他又甩甩头，屁颠颠的继续搞设计，弄得陈宇都觉得应该发给他一个劳模勋章了！ 时间过得飞快，“U”终于迎来了正式开张的日子。 之前“U”已经联系好了很多出名的COSER前来参加开业典礼，当然，这个是要付薪酬的。“U”发出的微博，经过COSER们的转发，成功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再加上有奖转发的刺激，微博的转发量非常高涨。微博上时不时的会提到一些店内的商品，或者是开业的特价信息，使得这种机会没有成本的宣传得到了很多回应。 还有一点就是，在微博上，“U”发布了招聘信息，薪水还挺高。 所以等到开业当天，“U”在C市的第一家店的客流量还是很大的。虽然其中有一部分只是为了来看一下自己喜欢的COSER的演出，或者并没又打算要真正的购买商品，只是想随便看看，但是在气氛热烈的情况下，大脑皮层一兴奋，都会掏出腰包了购买自己心仪的物品。 而客户所带来的口口相传，也会给“U”带来未来的盈利。 这家店共分上下两层，正对着门的大厅里被设计成了环境舒适的咖啡厅，有吧台，还有一个小型舞台，往里走去则是无烟环境的网吧，多数单人座椅只配有电脑，少数的可以容纳多人的小房间中配有电脑、电视和PS3。在这里，可以向外面的咖啡厅点单。 根据地上、墙上或者柱子上的动漫指示贴图，可以找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二楼则是漫画及其周边产品的销售，错落有致的满满的摆了整整一层。 一楼与二楼有些“决裂”的设计，是陈宇想出来的。从装修风格上也能看出来，一楼偏向温馨舒适，二楼的色调则有些奇幻，鲜艳又明朗。 因为陈宇不准备单单只靠着“二次元”来挣钱。一楼为普通消费者提供了休闲娱乐的地方，小舞台既可以作为展示舞台，也可以在唱歌或者举办小型活动。比如开业这天吧，COSER表演的时候，就会在舞台上进行演出。 咖啡厅里售卖各色饮料和一些小蛋糕之类的点心，吧台上还提供少量的几种度数极低的鸡尾酒。至于网吧的部分~~~宇哥表示，那是他的最爱！ 陈宇早在日本之行的时候，就曾购买了一批低价PS3，就是为了这个特殊的网吧。虽然就装有PS3的小隔间数量较少，但是异常火爆，几个好友凑在一起，往榻榻米上那么一躺，真是想多舒服就多舒服，玩电脑的、打游戏的、但电视的，想干嘛干嘛！ 这个创意可不是宇哥自己想的，他重生前就一直迷恋这样的日本的网吧，不过人家功能更齐全，还可以点餐看漫画什么的。陈宇的梦想总算是实现了，要不是周芷凡拦着，他真想把那件最大的隔断自己包下来，不只是PS3，各色游戏机全都来一套，那得是多爽！ “U”在开业当天就赢得了不错的利润，在这之后也一直有着稳定的收入。 因为二楼设计的比较梦幻，所以就算是一些单纯只是来喝咖啡休闲的非二次元爱好者，也会为了寻找童年的记忆，顺手购买一些自己小时候曾经喜欢过的动漫书籍或者手办，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 因为引进的漫画都是日文的，陈宇本来想要取得自行翻译出版漫画的权利，但结果并不理想，而且投入颇大，只能暂转售卖台湾或者香港的中文版本。 不过其中签订合同的其中一家出版社倒是给了陈宇可以翻译他们出版的几种月刊杂志的权利。 他并没有那翻译的任务全权交给翻译人员，而是，再一次的利用微博，公开招聘兼职翻译人员——奸商宇哥表示，价钱便宜还赚了吆喝，真是大大滴省了钱啊！ 不过为了正确率，这些个杂志最后还是得经过专业翻译的校对后才出版，这也是对消费者负责嘛！ 虽然宇哥脑洞很大，不过经过一再的营销和宣传，网上确实是有很多人也表示希望“U”可以多开几家分店，陈宇抓住机会，推出了“U”的网上商城。 之前陈宇还没有考虑过这个想法，不过鉴于在C市的“U”的店门口已经长期有快递公司驻扎，很多消费者买了书以后，抱着很厚一摞走出来后，直接交给快递公司寄往全国各处，宇哥表示：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自己卖！ 所以就有了这家网上商城，除了多出来的运费外，所有书籍都与店内同价，而且活动同步，转发抽奖也改从网上商城走货。 一切貌似进展的非常顺利，“U”的销售状况非常棒，甚至还有举办了几次小型的演出，几个月后，陈宇觉得时机成熟，开始操刀复制经营模式，想要在B市这儿开设第二家分店。 关于第二家分店的网上宣传已经如火如荼的开展了，因为之间就是现在B市做的考察，选地角什么的十分迅速，不过遇到装修的时候，陈宇就有些打哏。 ——到底是全国统一模样好呢？还是各有各地有各地的特色好呢？ 全国统一模样就是像是肯德基麦当劳的装修方式，一看就非常有连锁的感觉，装修方式大同小异。各地特色就比较复杂了，根据当天特征，突出每一家分店的不同。 装修这事儿没解决呢，陈宇又遇上了大麻烦。 周芷凡推门进来，用手指捏了捏鼻梁，皱着眉严肃道：“工商部说要来调查关于书籍出版和售卖的问题。” 86.开创新业（十一） 陈宇听见周芷凡的话，一懵，因为涉及到了书籍的进口、销售、翻译、再出版，特别是从日本进口的，可能包含十八禁内容的漫画，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他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工商部门？是来这儿了，还是再C市？” 周芷凡一谈到公事就改了往日的不正经，先是看了看办公室门外，才有关上了门，走进了低声道：“是来这儿了，人已经去仓库了，刚刚报上来的。C市那儿也刚刚接到了电话，但是我找了人，给宽限了几天，要是压不下去，过几天还得再去。” 一直觉得自己挺遵纪守法的陈宇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芷凡见他愣住，又道：“先别想了，去仓库看看再说！” 这才反应过来的陈宇赶紧小跑着跟着周芷凡赶去了仓库。 路上，周芷凡又打电话联系了人，见陈宇有些心神不宁，又一边拍了拍他的手让他放心。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仓库那边有记者跟着。不管是出在什么问题上，只要想办法，总能解决，但要是曝了光，扣上了大屎盆子，那可就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点了。 特别是“U”现在风头正经，保不齐有什么人盯上以后眼馋嫉妒，捅了消息给报社电视台，再把事儿往大那么一说，“U”全都砸进去不说，行政处罚也免不了。 因为不知道是惹着那个方面的势力了，俩人都有些担心，眼看着快到仓库的时候，周芷凡接到电话，是比他们提前走了十几分钟的下属打的，说是只有工商部门的执法人员，人数挺多，但是并没有瞧见别的人，他这才安了心。 俩人到了现场，仓库里的东西已经被掀了小半，很多漫画都被拆了封零碎的散落在水泥地上，有些毁坏严重的都被撕了书皮，整个场景杂乱不堪。这还不算是最惨烈的，还有一些手办也被从箱子里抖落了出来，缺胳膊少腿的动漫人物滚落在地上。 陈宇看到这场景心里压不住的火气，心里还想着，幸亏这个仓库里存放的东西不是很多，还有一些价格昂贵的产品都放在别处，也算是逃过一劫。 周芷凡一看眼前这个样子，心里就有了底，这肯定是招惹上什么人了，赶紧让人上前交涉。 道了歉，送了礼，请了酒，一整天忙活下来，这才把这事儿给搞定，虽然有了头绪，但是仓库还是让人给暂时封上了。 其实，嗨，要说起来，还不就是那么回事儿！ 无非就是被不知姓名的人给盯上了，报到了工商部门那里，说是“U”贩卖涉嫌黄色和暴力的书籍杂志，恰巧工商部门里也有人也盯上了“U”，两边一联系，就弄出这么个破事儿来。 要说，他们还真会找突破口的。在日本，十八禁的漫画那可是一瓢一瓢的，但是销售严格，制作成动画以后一有严格的限制，所以看起来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这就是坏菜的地方，国内的法律有明令禁止有关黄色和暴力的传播，但是没有给详细的规定这一块儿，所以很多卖家会在网上进行销售，对此，执法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本买卖也不容易，权当没看见。 不过“U”这可是冲着做大做强的目标去的，书籍数量又众多，一个归罪下来，那可不就是一笔罚款就能解决的了了的。 不过，宇哥也不傻，虽然他很想弄的每一家店都像是漫画博览会一样，跟图书馆似得，想找什么，还就有什么，但是显然，这个想法在国内并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虽然有些舍不得那些个来钱快的血腥灵异刺激性强的漫画，还有那些个众多宅男强烈要求、梦寐以求的要求大波翘臀的手办美女，最终还是在最后的订购单上没有下手。 “U”的宗旨是奋进！是健康！是代表着青春与活力！ 而且引进进口漫画只是为了开拓市场的第一步，陈宇并不想为了一时的大量利润，就放弃了塑造“U”的健康形象。 说白了，二次元这东西，要是太过于沉迷，就只能想是陈宇上辈子一样，活在自己妄想的世界里。然而，他可不想未来的青少年都变成他那副蠢样。 爱好如果控制不好，可能会让人迷失方向，但是如果正确的看待自己感兴趣的食物，那么它只会成为前进的动力！ 周芷凡当时还说一句特别讨喜的话，哄特别财迷的宇哥开心：“咱们本来价格就低，如果将来运作成功，那么也算是挤占了很大一部分的市场，一家独大这事儿可不好，大家要利益均分嘛！” 宇哥也爱听好话，小眼一眯，小手一挥，直接放弃了进口这部分“麻烦”的漫画——包括血腥、暴力、大尺度的少女或耽美漫画在内的众多赚钱项目。 不过也正是因为少了这一大部分的摇钱树，陈宇也侥幸逃过了这一劫，没能让人给揪出把柄来。周芷凡也在上下给陈宇疏通关系，这才知道了原因。 这事儿还是在证件问题上。 说实话，要不是这几年国家支持动漫产业的发展，陈宇这些个复杂的证件还真办不下来，当然了，里面还掺杂着周芷凡的功劳。这么块大肥肉，虽然有很多人没悟出来，但是毕竟还有那么少部分的精明的人么！所以办下来这一通，周芷凡功不可没。 周芷凡倒是悄无声息的在后面给陈宇支持，闷着不做声，也不急着邀功。他看媳妇儿一着急上火就嘴唇起泡，他心里也跟着难受，又害怕上了媳妇儿的自尊心，所以才不说出来。 不过有个证件因为需要审批的手续太多，迟迟办不下来，但是好在有个特殊的条例，可以让经营者先经营着，慢慢等待审批通过。所以“U”才能在短时间内就开设起来。 不过这个特殊条款也够不着调的，说白了就是有空子让人钻。原先为了这个特殊条款，他们没少往人家手里头塞东西，这才捞着这么个特许，但是前一阵子换了领导，这证件就跟着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办出来，想要延期？想要早点弄齐了证件？没点表示表示可不太符合规矩吧！ 这礼可得重新送！ 但是正在忙活着B市的新店，俩人虽然都没有忘了这一茬，预先也塞了几次，但是一直抽不出个空来送份大礼。本来想着不急，忙完这一阵儿再讲究，却不成想，对方也是个胃口大的。 人家那头掌权的觉得陈宇他们这是不重视，而且也不合自己想要的规格，这个事儿说大大，说小小，新官窝着火，正转着圈儿想要下个绊子呢，这不，绊子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疏了关系，通了道路，兜兜转转的又拖了将近一个月，这才把这事儿给平息了下来，不只是B市，C市也一样，都得联系联系领导，才能走的更长远不是？ 不过关于这个上门“送绊子”的人，周芷凡却没打听出来。听领导们的意思是，还是个厉害的角色。陈宇这就闹不同了，前前后后他也没干挡着人的事儿吧？ 因为事儿闹得挺大，吴子铭也得了消息，拍着胸脯子跟陈宇说包在他身上，没过几天，就销声匿迹了，也不在C市的金银窝里呆着了，一溜烟的跑没了。 不过这事儿还真是给搞定了，也没人来找茬了，把周芷凡那叫一个气。 周芷凡可是真真的解决这事儿的大功臣，但是就这么一下子就给扁了下去，军功都让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给领了！ 陈宇看周芷凡那张顶了好几天的黑脸，忍不住说了说。 嗨！这事儿还是吴子铭给作出来的！ 行了！周芷凡表示也不追究了，军功转了一圈儿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你说谁能不高兴！特大度的把吴子铭从C市带来的些贿赂陈宇的小玩意都给清理干净了，往垃圾袋子里那么一塞，扎进了口子就给扔在垃圾桶里了。 就这还不算，功臣周芷凡表示，必须得使劲讹一讹这挑事儿的货！ 我媳妇儿包的大红包您也甭想要了，全部充公！都没收！ 有了经验教训，陈宇在行事上更加谨慎，也渐渐摸清了这个社会的本来面目。虽然有时候看起来，我们所在的社会丑陋不堪、千疮百孔，但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也正映射了我们所能期望的美好。 陈宇也想要致力于开拓这种美好。 不过紧要任务嘛~嘿嘿，还是先实现自我价值！ 随着“U”的第一家店面的成功，陈宇随即在B市，S市，G市这三个大型城市开拓了“U”的业务。 关于一直发愁的装修方案，陈宇还是选择了“大同小异”的理念，即，装修风格在大体上相似，能让人一眼辨认出来“U”的独特风格，但是可以在细节上有改动，既可以是突出本地特色，也可以是为了某种理念、概念来进行改进。 这种类似于“大家来找茬”的装修风格，也给大众提供了乐趣，很多顾客纷纷在网上晒出当地的装修特色的小发现，也不失为一种乐趣，都说很有创意。 宇哥骄傲的仰了仰小脑袋。 87.开创新业（十二） 一晃过去三个多年头。 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U”逐渐走进了更多民众的视野里，在全国各地开设了许多分店。 陈宇没有一味的为了追求效应，让人们感觉到“U”似乎开遍了每个城市，而是针对每个城市的不同情况来选择店面的大小和数量，必须建立在有一定的消费人群的区域，这也使得“U”的总体运营情况一直良好，并没有出现很多连锁店所出现的，个别店面倒闭关门的现象。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有合作商看好了陈宇开拓出的新兴国内市场，拒绝与陈宇再签订合同，转而自行进军，也有别的出版社主动要求和“U”拓展业务。不但如此，“U”还与一家非常出名的游戏开发商合作，代售游戏及游戏机。 虽然前景看似不错，但是陈宇明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供货商稳定的基础上的，如果不能积极地转变经营模式，那么“U”最后只能处于被动的境地，不得不接受货源涨价或者其他霸王条款。 小宅男得了几张高档自助餐的优惠券，看看天气不错，没前几天那么冷了，他本着不用白不用的想法，约了陈宇晚上一起去“消费消费”。 冬天，天黑得早，寒风凛冽的都能把人的皮肤给刮掉一层。小宅男既不愿意自己开车，又不愿意坐公交，哆哆嗦嗦的站在小区门口打上了个出租车，司机师傅还很健谈，俩人一路聊到了“U”的办公楼下。 他跟司机师傅打了声招呼，让车再等一下，小跑着上去找陈宇。 不过，跟着他下来的不只陈宇一人，还有死皮赖脸跟着蹭饭的周芷凡。 周芷凡对于厚着脸皮这事儿，现在也是轻车熟路，过了三年，俩人之间都没有进展，说不急那是不可能的。 他现在和陈宇撑死了也就是个朋友及同事的关系，卡在进退两难的局面里停滞不前，眼看着就要被发“好人卡”了，郁闷得不得了。 周芷凡挡着车门，让陈宇坐进去了后座，把身材矮小的小宅男一遮，自己跟着坐进后座。小宅男眼角一丑，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就这前后不过十分钟的功夫，就突然变了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大雪，就算出租车里开着暖风，也没什么作用，冻得人脚底发凉。 虽然还不到晚上七点，却已经一片漆黑，路灯接连亮起，但是街上却没什么行人。车子越开，路上的车也越少，明明还处于下班的高峰期，马路上却零零散散的跑着几辆车。 周芷凡可能是有些累了，正闭着眼休息，歪着脖子往陈宇的肩头上靠过去。 陈宇伸手想要推开，看了看周芷凡浓重的黑眼圈，又把手放了回去，听着车轮胎摩擦着柏油马路的声音，静静地看着车窗外。 “刚刚还那么多车呢，怎么现在都没影了？”小宅男笑着跟他左边的司机师傅说话，“师傅，平常也这样么？这条路上的商铺挺多的啊，倒是没什么人气哈！” 起先还特别健谈的司机师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回话，机械式的紧握着方向盘匀速前进。 没被搭理的小宅男心宽，也没觉得不自在。又过了一会儿，他又自言自语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路不太对啊？这也太地广人稀了吧？” 刚刚一直在走神的陈宇闻言，挺直了身子抬头看了看车窗外，这一晃就把周芷凡给晃醒了。 周芷凡晃了晃脑袋坐直了，揉了揉脖子，道：“还没到啊？路应该不长啊……” 他清醒了两分钟，又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街道，连路灯都昏暗的发不出光亮来了，心想：不会是遇见黑车了吧？ 陈宇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周芷凡：这路对么？ 周芷凡冲着他笑了笑，转头看向自己右手边的车窗。 车子正好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突然间，就有一道刺眼的白光漫过路口高大的建筑物，照亮了车内。 周芷凡眯起眼睛迎着灯光看出去，伴随着轰鸣声，他看见一辆疾驰的载着建筑碎石的大货车正向他们冲来。 大货车眨眼间就向着出租车冲了过来，周芷凡目光一凌，高声喊了一句：“小心——！”然后下意识的就把扑在陈宇身上，一只手护住了陈宇的脑袋，把他往自己的怀里拥，另一只手则紧紧地箍住了陈宇，他一个支撑，顶起自己的后背，把陈宇完全笼罩在自己的身下。 陈宇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很震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抵住了他额头的周芷凡，紧接着就赶到自己被用力的甩到左边的车门子上，眼睁睁的看着出租车的被撞得变了形，倾斜着与他们相撞的大货车倾倒着向他们靠近，碎石随着向心力的作用往外抛散开，集中了不堪一击的出租车。 就在这一瞬间的事，陈宇的右侧眼角被一颗小碎石击中，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似乎还留了血，他从余光里看见凹陷的车顶，突然间有些绝望。 他脑中忽然闪现出无数镜头，有的是前生的，有的是今生的，混混乱乱的搞不清楚。那些欢乐的、痛苦的、沉闷的、兴奋的、无聊的时光，碎片一样的向他袭来。 他从来不觉得几秒钟大分时间是这样的难以度过，身体上的伤痛和精神上的高速运转让他有些吃不消，直到他呆愣愣的看着他眼前的周芷凡轻轻地啄了他一口。 啄在他流了血的眼角处。 周芷凡轻声说了一句。 陈宇耳朵轰鸣，外面噪音不断，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楚周芷凡说了什么，但是他接着刺眼的白光，却能看清他抖动的唇形。 还不等他回应什么，或者说是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周芷凡扣在怀里。 紧接着，又是一个大力的撞击，陈宇虽然被抱着，却还是重重的被甩到左侧。 记忆戛然而止。 陈宇觉得自己可能又死了……真特么的背啊…… 他茫茫然中努力的回忆着：重生前的他是不是也是这个时间丧命的？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他从未关注过自己的死亡，因为他觉得那并不重要。重生了一次，他就一直在认认真真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抬头挺胸的向前看，但他却从未想过，自己的生命会不会再一次的突然中断。 陈宇混沌的想着父母和爷爷，想着这一次可算是给他们留下了大笔的养老金，希望他们不要太伤心；又想起了他的朋友们，想着让他们多给自己烧点儿纸钱；还想着自己那两公司，粉萌萌的钞票再也摸不到了真的很痛心啊…… 也不知道坐在前座的小宅男怎么样了，出事儿的时候都没听见他的动静，不会是吓傻了吧？ 周芷凡呢…… 陈宇朦朦胧胧的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情，做着奇奇怪怪的猜想，总是在半睡半梦中交替着，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也没有时间概念，就这么放任自己闭着眼睛休息着，好似是在为这几年的劳碌而放的假。 等他恍恍惚惚听见有人声的时候，试图把眼睛睁开，看见了自己身处医院，才把快要蹦跶出嗓子眼的心脏给咽了回去——还活着就好！ 病房里有一位护工大姐，见他醒了赶紧按了铃请了医生，一通检查下来，医生说他已无大碍，多休息休息就能恢复。 医生看他一脸懵懂，指着他的脑袋说：“这儿脑震荡，恶心犯晕很正常，没什么大事儿。脸颊划破了，可能留个小伤疤，但是不太影响。”又指了指他被石膏抱住的左腿，“骨折了，好好锻炼就留不下后遗症。”最后才有把手往白大褂口袋里一抄，挺不屑的道：“别的都是小伤，你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跟你一起做后座的才倒了霉，现在都没醒……” 从医生和护工大姐的口中得知，陈宇他们仨人，连同司机师傅是被好心人发现送到了医院。本来应该最危险的小宅男就是有些轻微擦伤，身体不太要紧，就是发高烧昏迷不醒。小宅男的父母已经赶来了，还帮陈宇请了护工大姐照顾他。 而司机师傅心脏病突发当场死亡，医治都来不及就去世了。 陈宇他觉得自己昏迷了好长时间，却总共就三天，除了断了腿之外，身上还有不少擦伤。 陈宇的伤势不轻，但是跟还在昏迷的周芷凡相比，貌似就不算什么了。 周芷凡的后背被大面积划伤，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有一根钢条插进了他的左侧肋骨，索性并不是很深入，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他那只护住陈宇的左胳膊也骨折了，左腿更是被豁开了一条大口子，缝了不少针。 “他脑袋给石头砸中了，估计还得多昏一会儿。”医生照例来病房询问了陈宇的情况，严禁他下床，“他家人正照顾他，不差你这一个！” 医生指示小护士给陈宇又换了一瓶生理盐水，陈宇问他周芷凡还能再昏迷多长时间，医生思考了半响，高深莫测道：“看造化……” 他看着陈宇要起身，冲小护士道：“赶下床就打镇定剂！” 88. 开创新业（十三） 镇……定……剂…… 陈宇看着护士手中闪亮亮的针头，咽了口口水。 坑我呢是吧！镇定剂能随便打么！ 陈宇鄙视的看了一眼医生：这个说法太假了，当我三岁娃娃，好骗啊？ “呃……”医生扫了扫陈宇的石膏腿，换了个说法，“你现在确实没办法下床，你的脚趾也受到了挤压，虽然没有骨折，但是有淤血，不能着地。当然，我们医院有轮椅，可是你总不能让大姐抱着你从床上挪动到轮椅上吧？” 看了一眼护工大姐不是很健壮的臂膀，陈宇不得不承认，确实不好意思麻烦大姐，想了想还是算了。 医生摆平了陈宇，又嘱咐了护士几句，这才离开。 护工王大姐给陈宇洗了个苹果，给陈宇递过去，道：“小陈，别担心啊，你那两个朋友都有人照顾着，条件也可好了，都是给安排的单间。你专心养伤，我刚刚问护士接了个轮椅，你要是坐不住，大姐就把你推过去看看！” “没事，不用！谢谢大姐！”陈宇笑了笑，“过几天我的脚能用上力气了再去也行。我那俩朋友都有人照顾着？” 王大姐看了看陈宇的吊针，调了一下点滴的速度，道：“恩，家里人都来喽！小陈，你用不用联系联系你家里人过来？” “嗨！没事儿！我不是本地人，让父母大老远的从外地赶过来实在是太不方便了。他俩来了也是干着急，我也不想让他们难过，再说，我这不好好的么，没什么大事儿，等出了院在告诉他俩就行！” 陈宇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头还是不踏实，只能听王大姐给他讲讲那两位病号的情况。 不知道是谁给安排的，陈宇住的也是单人间，虽然病房里配套了暖气和空调，但到了晚上还是很冷。他睡不着觉，觉得冷风嗖嗖的从脖子里往往被窝了灌风，夜深人静的就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天发生车祸时的画面。 陈宇醒的第二天一早，小宅男终于退了高烧，人也不迷糊了，就是比较虚弱。冯申浩的父母看见他醒了不停的流泪，执意要把他打包带回家去给补补身子。 冯申浩没什么伤，过来探望了一下陈宇，见陈宇还躺在床上不能动，说什么都不肯回家，顶着一张苍白的面皮说要陪着陈宇。 陈宇当然不能让。小宅男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但是多天的昏迷还是让他一看就是虚弱了很多，本来就瘦小的身体显得更加羸弱，嘴唇上都没有血色，风一吹就像是能刮倒。 “我没事，就是不能下床而已！我好几天前就醒了，就是腿不能动。又有王大姐照顾我。咱俩还不知道谁照顾谁呢！反正也快过年了，正好回家和伯父伯母团圆团圆！” 好说歹说，废了半天的口舌，他才说服了冯申浩回家养病。 小宅男细细的脖颈托着圆圆的小脑袋，怎么看怎么像是营养不了，问道：“警察找你了么？” “恩，问了问情况。不过肇事司机也当场毙命呢，只能找建筑公司赔款了。” “哎！我当时一定是吓傻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希望送到医院的时候我别是湿了裤子来的！”他开了个玩笑，有些窘迫。 陈宇哈哈一笑：“不会的！要是那样，报纸的题目一定会变一变。《撞车！出租乘客被吓失禁！是人性的丧失，还是道德的沉沦？！》” 小宅男又问了几句关于撞车事故，陈宇把自己看见的都说了说。 小宅男面色有些犹豫，拧了拧自己的手指头，道：“我刚才去看了看……周芷凡还没醒啊……” 陈宇的脊背有些僵直，不知道该用什么面部表情，挣扎了一下，低头道：“可能头部受伤有些严重，所以还在昏迷。” 小宅男闻言，搬了一下轮椅往前凑了凑，轻轻拍了拍陈宇的手背给予无声的安慰，叹了口气道：“我妈去问了问医生，说周芷凡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这两天就能醒，你也别太自责。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好好考虑考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小宅男当天就被父母给打包带走了。 病房里虽然有一台小电视，但是陈宇无心观看，手机就放在病床一旁的矮桌里，他也懒得拿出来，每天的任务就是就是吃药、打针、配合医生检查，无聊的时候就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他觉得在这么下去，他的后脑勺会不会越来越扁平？ 还有天花板上那两个窝窝，不会真的是他水滴石穿瞪出来的吧？ 这天，陈宇一早醒过来就开始练神功，眼睛眨都不眨的研究那两个窝窝，医生敲了敲门例行检查。 医生查看了一下陈宇露在石膏外面的左脚，又询问了询问，缓缓道：“你朋友昨天晚上醒了。” 勤劳的陈宇没有暂停炼制神功，只不过是转了转脑袋，黝黑的瞳孔紧盯着医生，不说话。 医生显然不知道，短短的几天之内，自己的病人就因为娱乐设施太匮乏，无法引起病人的兴趣，就练成了绝世高手，被陈宇盯得有些发毛，干咳了一声，道：“不过他说了几句话，就又睡了。” “……哦”陈宇闻言一惊，半响才回过神来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哭着喊着要下床么？！医生赶脚自己精心编写的剧本泡汤了，非常不甘心的接着引诱道，“不过，刚刚他又醒了，估计是睡多了！” “嗯。”低头揪了揪床单，他脑袋一片混乱。 快来求我啊！医生恨铁不成钢，牙痒痒道：“要不，我推你过去？” “好啊！”陈宇非常迅速的搭上医生的胳膊，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留给医生，对王大姐道：“大姐，帮我们搭把手吧！” “……”我真是个活雷锋啊！医生扶着陈宇坐上了轮椅。 三人浩浩荡荡地出发，距离很近，就在陈宇病房的斜对面。没走两步就快到门口了，宇哥小手一挥，指头往前弯了弯，医生自觉地把脑袋凑过去：“怎么了？有何吩咐？” “病房里还有谁？” “这个时候，”医生看了看表，“应该只有两个护工吧，你朋友的家人一般不会这个时候就来。” “行，那我自己进去就行，谢谢了！”陈宇说着就摸着轮椅的把手往前滚。 恩，就是用轮子在滚。 王大姐快走了几步，敲了敲门，帮他打开门道：“好！我就在门口的椅子上，有事儿叫我！” “……”医生很愤慨，用完就跑！太不仗义了！两个大男人的对话谁愿意听！一边还八卦的想着过会儿就贴在门外监视，结果很不幸的被路过的师兄拖走了。 陈宇一进去就后悔了，这坐了一屋子的人好么！ 医生果然很不靠谱！ 一屋子人都盯着他这个还卡在门边上的轮椅男， 周芷凡的趴在病床上，胸部和脑袋下面垫了好几个枕头，歪着脑袋正瞧着他，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给屋里的以为妇人和一男一女介绍道：“妈，哥，嫂子，这就是陈宇。” 这下可好，连“对不起，进错门了！”这种借口都被pass了！ “恩，”妇人点了点头，僵硬着脸，努力想要摆出一个笑容来：“你好，谢谢你！” 那两人也笑着和陈宇打招呼，一个护工模样的中年男子收到眼神，走过来把陈宇推进了房间。 陈宇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这声“谢”从何而来。 难道说，周芷凡现在都混的这么差了？以至于都没人来探病，所以我一来就收到了热烈欢迎？ 陈宇也礼貌的打了招呼，被护工推倒周芷凡的跟前。 “呃……听医生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陈宇的瞳孔有些失焦，眼珠子满哪儿乱转，就是不看周芷凡的眼睛，“谢……” “妈！”周芷凡一个大吼，打断了陈宇对他在装车的时候保护他的道谢。 “咳，”周芷凡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周芷凡看着陈宇右侧胳膊上被纱布和绷带帮着，手背上依稀可见的划伤，道，“那天要不是陈宇用胳膊帮我挡了一下，钢条肯定得扎我肺里不可！” 陈宇一愣，有这事儿么？ 周芷凡趁着比人不注意，一只眼睛稍稍眯了一下，示意陈宇不要多说。 妇人看着陈宇胳膊上缠着的纱布，有些尴尬，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被借口还有事要处理的周芷凡的哥哥嫂子给拉走了。 周芷凡又让两位护工也退了出去，一时间，病房里就剩下陈、周二人。 见陈宇不说话，周芷凡只好主动出击。他咬着嘴唇，颤颤巍巍的把右手伸出去拿水杯。 他一脸痛苦又隐忍不发的表情，成功的让陈宇感到愧疚，帮他拿了水杯，插上一根吸管举在床边。 刚刚喝了很多水，完全不口渴的周芷凡猛地咽了几大口，还不小心呛着了，咳嗽的脸色更加苍白。陈宇只好把轮椅固定住，腾出另外一只手轻轻给周芷凡抚摸了一下后背——因为后背也有许多划伤，只能“抚摸”。 “你……伤口疼么？”陈宇指了指他左边的肋骨，道，“谢谢！我……” 周芷凡又截住了陈宇的话头，露出一个惨白的微笑，发自内心的说：“看着你受伤，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受，”他把手附在陈宇腿上，笑着安慰他，“你也别想那么多，我坐在外侧，就算不趴到你身上，也得负伤啊！这样总比咱俩都受重伤好吧！” 陈宇却笑不出来，呆呆的看着地板。 “那你为什么跟伯母说，是我帮你挡了一下钢条？” 怕陈宇生气，周芷凡道：“这是事实啊！你不记得了？” 陈宇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来，疑惑的看着周芷凡。 “可能是脑子太混乱了，忘了？要不然就是你昏过去了！行了，别想了。忘了就忘了吧。” 周芷凡拨楞了一下陈宇的脑袋，转移了话题，问了问他冯申浩的情况和公司的事儿。 周芷凡没什么力气，陈宇心情低落，俩人慢声细语的聊了一会儿。 “你哪里难受？要不要叫护士进来？”陈宇见他在床上趴着扭来扭去，以为是他牵扯到了伤口，想要按铃。 “没……”周芷凡憋得脸都红了，既不让陈宇叫护士，也不让他去找护工。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趴着不舒服？” 周芷凡把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又扭了扭，闷声闷气道：“媳妇儿，我想上小号……” 89.开创新业（十四） 在陈宇来之前，周芷凡就被母亲给灌了一大碗的鸽子汤，手背子上还不间断的输液，再加上刚刚为了求关注求安慰儿喝的水……周芷凡不禁感叹，看样子我还是很年轻的嘛！ ——膀胱的收缩能力简直超群！ 周芷凡像一个大型毛毛虫一样，在病床上蹭了蹭，特别不情愿，道：“我……憋不住了！” “啊？哦！好好！”陈宇从床底下拿出尿壶，想要叫一声外面的护工，又怕周芷凡憋不住浇了地图，赶忙把周芷凡的被子给掀开。 周芷凡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感受到陈宇冰凉的手附上他的裤腰出，十分配合的一条腿用力，撑了撑下半身。 陈宇把他宽松的病号裤子往下一撸，把周小鸟的遮羞布给掀开，握着往尿壶里塞。 周小鸟受宠若惊！ 二弟！重见天日的赶脚肿么样？周芷凡蒙在被子里，悄悄地为周小鸟摸了一把辛酸泪。 不！明明是周大鸟！周超大鸟！周亚洲第一超大鸟！ 周……鸟和主人一起流干最后一滴眼泪，在陈宇的温柔照顾下就要回巢了。 主人！为什么美好的时刻总是乳齿的短暂！我十分迫切的希望能被多遛一遛！ 周芷凡非常有原则的拒绝了这无理的要求，奈何小弟不听话，在陈宇的手心里，忽忽悠悠的就站起来了！ 恨铁不成钢！ 周芷凡有些淡淡的期待，露出一只眼睛看着陈宇，憨笑道：“呢个，挺长时间的了……”看我，男人雄风依旧！ 陈宇颇为淡定的把冲着他摇头晃脑的周小鸟塞进裤子里，高深莫测道：“大病未愈，一滴精十滴血啊！壮士，多保重！” “……再来一杯凉白开！” 陈宇也得回去打吊针，一脸无奈的看着周芷凡伸出尔康手，一脸的不舍。他再三保证还过来看周芷凡之后，才被放行。 陈宇总是推着轮椅过来瞧他，周芷凡很心疼，虚弱的问他哥：“要不，给我俩调换成一个双人病房？还省钱！” 周芙睿连个白眼都懒得翻，直接拒绝：“你以为我是开医院的啊？不知道床位紧张么？你以为想干嘛就能干嘛？” “那就在陈宇他房里加一张床！我搬过去！”真是中国好老公！ 周芙睿把椅子往前拖了拖，道：“你消停点儿，咱妈现在这只是不说什么，你别挑战他老两口的上限啊，小心自己搞砸了，我可帮不了你！” “那，妈对陈宇的印象怎么样？” “还不错，”周芙睿想了想，道，“反正没跟我说过重话，你嫂子那里也没有。” 周芷凡的心落了一大半，又问：“爸呢？说什么了没？” 提到这个，周芙睿有些得意，笑道：“他就是退了休没事干，只要一闲下来就愿意找茬。我直接就把小祖宗扔给他了，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他孙子，省的瞎想。” 周芷凡的侄子小名叫小宗，七八岁了，正是讨人嫌的年龄，调皮淘气的很，每天都能滚一身泥巴回家，一点儿不让人省心，周芷凡的母亲每次看到小宗身上的新衣服变成了泥巴条，就得说一句“小祖宗哎~”，久而久之，就都管这个他们家唯一的娃娃叫小祖宗了。 周芷凡的大哥工作忙，没空管，他嫂子又管不了。周芙睿一合计，正好交到老头子手里，既给老头子转移了目标，又管教了儿子，一石二鸟，可不得意。 “真有你的！”周芷凡想象着老头子拿着拖鞋，满屋子追着孙子跑的场景，不由得笑了笑，真诚道，“哥，谢谢你！” “哟，还感谢上了！”周芙睿不以为意，“你要是真感谢，就把我俩准备生二胎的罚款给准备好了就行！” “又准备造人了？” “本来指望你小子给弄个弟弟妹妹陪着小祖宗玩，这下不用指望了，只能我俩自己来了！” 周芷凡身子一僵，不说话。 “想什么呢！我开玩笑！这不正好能堵住二老的嘴么，让他俩天天在我耳根子前唉声叹气‘小祖宗要是有个弟弟妹妹一定更有担当！’‘就只有一个孙子太孤单了！’”周芙睿挥了挥手，好似真的有人在他身边唠叨一样。 “这话说的可真够婉转的！”周芷凡偷乐。 “可能觉得陈宇挺不错的吧……”周芙睿道，“趁着你嫂子还年轻能生，我俩刻碟抓紧了！”说着假装非常气愤的轻轻敲了一下周芷凡的脑袋。 “干嘛打我？” “要不是你！”周芙睿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我现在都回家开始执行计划了！ 周芷凡好生羡慕！有丰富夜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样！ ——哥，那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不用陪床了！ 哼~我就是不说这句话！ 周芷凡决定小心眼一次，造人嘛，反正不差这一天！ 他就这么在周芙睿恶狠狠的目光下，安安心心的闭上眼睡觉了。 周芙睿觉得自己被他弟弟坑了，先不说他不下套，就单单说罚款这事儿吧！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周芷凡这混蛋压根就没答应！ 没答应你一脸的感激是要作甚！ 这不是欺骗感情么！ 周芙睿虚空掐了掐弟弟的脖子，还是没下得去手，独自一人承担这黑夜的寂寞！ 他默默地在心中盘算：要不我把这点滴调的快一些？ 赶回家说不定还能来一发！ 陈宇基本上每天都起码要过来一趟，有时候周芷凡的母亲要来，周芷凡还会打电话发短信或者干脆拜托护工去把陈宇给叫来。 所以周母十次有八次来，都能看见陈宇在给自己的小儿子削水果端尿壶做按摩擦身体……反正就是实打实的“贤妻良母”的形象。 周母每次看到也被纱布和石膏包裹着的陈宇，再多的不情愿也说不出口。 不得不说，如果陈宇的性别变一下，那周母真能掉头就立马去操办婚事去了。 ——出车祸的时候能护着儿子，还带着病来伺候，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周母站在门口轻轻地叹了口气，这才拿着两个保温桶进来了，一个递给儿子，另一个给了陈宇。 她看着正给周芷凡用湿毛巾擦手的陈宇，道：“小陈，快别忙活了，阿姨炖了汤，你也多补补！骨头愈合的快！” 陈宇微笑着的道谢接下。 周芷凡也给母亲投以感激的目光。 周母也笑笑，想想陈宇这孩子家不住在这儿，又不愿意让父母担心，大老远的跑过来，身边连个送饭送补汤的都没有，她也就能帮一把是一把了。 ——这都是周芷凡吹得风！我们陈老板每天喝的汤比你喝的水都多好么！ 虽然身为做饭炖汤小能手的小宅男被打包带回家了，但是陈老板那可是麾下一大把人！各种泛滥着母爱的大姐！眼中闪着爱慕的妹纸！以及极少数人妻大叔们，都在抓紧时间献爱心。 要送饭，先排队。 想送汤，去排号。 矮油，当老大的赶脚不要太爽啊！ 周母走后，陈宇看着护士给周芷凡的后背上药，触目惊心的划伤愈合的并不是很快，有些伤痕比较深，甚至能看到肉红色的新长出的血肉，其他的小擦伤倒是结了痂，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周芷凡的后背上。 托了关系，找的护士可不是刚刚毕业的小实习生，资格老，技术娴熟，护士眼睛眨都不眨的给周芷凡上药，手上掌握的了轻重，没太让周芷凡疼的难以容忍。 护士来了这些天，也跟陈宇熟了，见陈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以为陈宇想学，每次碰见的时候都会嘱咐两句，弄得陈宇不学也得学，一个劲儿的点头，还得时不时的问两句，证明自己在非常认真的听课。 过了一阵子，伤势较轻的陈宇拄着拐棍率先出院，魏潇还殷勤的给送来两辆轮椅，一个摆在办公室，另一个摆在家里，成功把陈宇塑造成了一位身残志坚、轻伤不下火线，断了腿了还仍旧心系事业的土大款。 周芷凡因为被插了钢条，搞出挺大一个血洞，医院建议还是再静养一段时间，只好继续面色苍白、泪眼朦胧的目送陈宇出院，默默地算计着被媳妇儿探病的次数骤减。 刚刚过去了一轮新的合同谈判，“U”这一段时间内的发展势头良好，没什么太大的决策需要陈宇拿主意，公司里的成员各司其职，也用不着他操心。 “齐新”更是不用说，有洪志军和吕叔，俩人都是理智的非冒险型投资者，每一笔最然赚的不多，但是胜在损失小，积少成多的把买卖做得有声有色，也用不着陈宇忙活。 借着受伤这个事儿，陈宇干脆给自己放了个假，看看书，充充电，设计一下公司的下一步规划，再就是去医院探望探望周芷凡。 魏潇觉得自己命苦的很，自从和上一个女朋友分手以后，他就一直打光棍。 不是他不想找啊！实在是周芷凡太不负责人，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工作推给他，以前喝酒泡吧唱歌的时间都奉献给了工作，花天酒地一去不复返！ 魏潇跟爹娘抱怨：都是周芷凡这混小子害的！ 谁知，魏老爹跟周父下棋的时候，还乐呵呵的直感谢：还是你家小儿子有本事，魏潇现在都不出去鬼混了，还时常回家吃饭！ 苍天啊！！！ 现在更是惨无人道，魏潇下了班，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就得屁颠屁颠的听从周芷凡的指令，开着车去接陈宇，送了医院去以后，因为离家近，回家吃晚饭看着电视打瞌睡，一觉没睡醒，就又得昏头昏脑的去把陈宇给送回家去。 人民公仆！ 披星戴月！ 劳动模范！ “魏潇，你要有事儿就别来接我了，我打车一样能来。”陈宇不太好意思总是麻烦魏潇。 “没事！反正我横竖也不忙，正好顺路回家吃饭！”魏潇趁着红灯，回头扬了一个笑脸，内心却在滴血：说·多·了·都·是·泪！ 谁叫我爱钱啊…… 不爱钱就不会跟周芷凡掺和着开公司了，不开公司就不会有分红了，不分红就不会看到那么多票子刷拉拉的往裤兜里淌…… 啊！果然，每天只要接送一次，就能年终奖翻倍实在是太合算了！ 魏潇把陈宇送进家门，转身离去，手指快速的手机上戳着：芷凡，来去的汽油费给报了不？ 周芷凡回：报。 魏潇吹着口哨想：今晚夜色不错，要不再跑一圈兜兜风再回家？ 90.开创新业（十五） 在医院里呆了好些天，周芷凡无聊的快发霉了，后来还是陈宇把自己的psp借给他，玩着游戏才勉强让他有点儿乐趣。周芷凡觉得每天盼头就只有等陈宇来看他了，天天在床上养着，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等到那几个游戏都快通了关，周芷凡才被开口放行，临到最后做了个检查，确定身体无碍，就办了出院手续。 按照周芷凡的想法，出了院直接回家就行，但周母却不太同意，想要把儿子接回家好好养着。 周芷凡冲着他哥挤眉弄眼，抬抬下巴，往陈宇的方向指了指。 周芙睿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伸出食指上下晃了晃，然后劝说母亲：“算了吧妈，你看他都多大个人了，三十好几了，你还把他当小孩养？” “再大都是我儿子！”周母急脾气上来，眼睛一蹬。 “谁也没说不是啊！”周芙睿很无奈，往旁边移动了移动，挡着周母的视线，不让她看到她的小儿子正试图勾搭着陈宇的手指头，“你让芷凡回家住哪儿？我那屋可是被你改成小宗的书房了，芷凡那屋小宗正霸占着赖着不走呢，哦，还有俩客房，现在都成储藏室了。” 周芙睿掰着手指头头头是道的给周母分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周芷凡要是回了家，就是没地方睡觉。 周大哥接着说：“要不我给弄个折叠床来？沙发上凑合一晚上也成啊。要不……”周芙睿皱着眉头道，“干脆让小宗先别住家里了？” 看样子这就是唯一的办法了，周母舍不得孙子，但是有害怕小儿子照顾不好自己，有些为难，半响才开口答应：“那就只能这么样了……” 周芷凡一听，也不去抓媳妇儿的小嫩手了，皱着眉头给他哥做了一个握拳的姿势——这嘴漏的，说那么多干嘛！省了去最后一句话不行么？ 周芙睿非常鄙视弟弟：你当咱妈是傻的啊？ “那就这么定了？”周芙睿转头问妻子，“你哪天出差？” “我星期三去。”周芙睿的妻子答道。 “今天周日，那没几天啊，算了，我干脆明天带着小宗去T市吧，你也管不住他！” 周母插进话来：“周一就去T市？那你带着小宗干嘛。小宗过几天学校就要开学了，开学还有考试呢，你不让他在家好好学习，带他出去瞎逛干什么！” “那我和小宗他妈都不在家啊，留他一个人在家，让保姆照顾他，他还不得反了天了！行，你别管了，不就是个期初考试么，考不好就考不好吧。”周芙睿摆摆手，示意自己很不在意。 “那可不行，考不好会被老师批评的……” 周芙睿趁母亲不注意，挑了挑眉看弟弟：怎么样，这不就成了么！你小子现在在家里的的地位可不比从前了，远远比不上我的宝贝儿子了！ 周芷凡不接受挑衅，把脑袋靠在陈宇的身上一个劲儿的装虚弱，享受着陈宇给他做着颈部按摩，不重不轻的好不舒服，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俺不嫉妒~俺也有媳妇儿！ 最后，周母衡量来衡量去，终于松了口，放周芷凡回了家，但是把家里的做饭的保姆于阿姨安排到了周芷凡的住处，负责周芷凡的伙食问题，又让周芙睿赶紧联系家政公司又请了一位家庭型的护工照顾他。 达成目标的周芷凡开开心心的回了自己家，周母还是不太放心，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生怕儿子养不好伤。 周芷凡下保证说自己一定能照顾好自己，然后又拉住想要离开却找不到借口的陈宇，对周母道：“妈，你放心吧，有陈宇在，他肯定不能看着我找罪受。”刚刚还喜笑颜开，转过连来对着陈宇就是强颜欢笑，脆弱的跟朵娇花一样，扯了扯陈宇的袖口，问道，“是吧？” “恩？恩！”陈宇点点头，对周母说，“我家也住这个小区，我会经常过来看看他的。” 要说不感激那是不可能的，周母又嘱咐了几句，等周芙睿把护工找来后，这才和大儿子和儿媳妇离开。 周芙睿临走之前，对弟弟说：“时间比较紧，找不到合适的人，护工家里有小孩，晚上不能陪夜，不过你也没有起夜的习惯吧？要是不行，我就在给你找一个负责陪夜的。” 周芷凡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不用。 眼瞅着就到了晚上，周芷凡对陈宇道：“要不你留在我这儿吃饭吧，于阿姨做饭的手艺很棒。” 陈宇本想拒绝，但是于阿姨也挽留他：“是啊，尝尝阿姨做饭合不合口味！” 前些日子周芷凡还住院的时候，俩人一般就在医院吃了，现在陈宇腿脚还没好利索，自己做饭肯定不方便，这会儿回了家也就只能吃外卖，周芷凡舍不得，把陈宇留了下来。 都说还是家常菜好吃，虽然不可能多么的精致，但是饭菜里却不会让人感到那么油腻的格式化，大概这就是家的温馨。 陈宇自己在家的时候，弄了个电磁炉放在茶几子上，有时候下个面条，煮个速冻水饺，其他时间就是叫外卖吃。晚饭和周芷凡一起吃的时候，饭菜也是放进保温桶里带来的，蒙上了一层水汽的食物，总是比不上刚出锅的。 筷子夹个不停，陈宇也不玩细嚼慢咽那一套了，大口的扒拉着米饭，腮帮子鼓鼓的直夸好吃。 “别只吃肉，吃点儿菜也！”被赞扬了厨艺的于阿姨非常高兴，又给陈宇盛了一碗米饭。 周芷凡闻言笑了笑，自己也不急着吃，继续给陈宇夹菜。 在俩人的双重夹击下，陈宇的小肚子成功的变圆了，撑得他直打嗝，喝了几杯茶水才舒坦了些。 陈宇摸着自己的圆肚皮，斜着躺在沙发上，睁着一只小眼睛看着电视里的播放的电视剧。 又是间谍枪战卧底的老套路，但经不住就是有受众群。这不，于阿姨就是忠实粉丝之一，就算是在收拾碗筷，也得听着电视里的声儿，猜测着剧情。 吃饱喝足，仰躺在柔软的沙发里，电视中气急败坏女高音和无所畏惧的低沉的男高音交替在耳边响起。陈宇半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意识逐渐有些朦胧，眼皮子上下直打架，没多半会儿就睡熟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噪杂的电视已经被关上了，自己也不是半靠半躺在沙发上的别扭姿势了。一个人占据着整张沙发，陈宇四仰八叉的枕着小抱枕，还盖着熊猫纹饰的毯子。这一觉睡的那叫一个爽。揉了揉眼睛，陈宇眼睛都不睁开，大爷一样的问：“几点了？” 周芷凡正坐在轮椅上，开了一盏沙发旁的台灯翻阅报纸，抬起头来答道：“才十点，睡醒了？” “啊……我睡了这么久？没什么感觉。都这么晚了，我该走了。”陈宇这么说着，却像是梦游一样闭上眼翻了个身，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不动。 周芷凡翘了翘嘴角，并不再说话，轻轻地翻了一页报纸。 说着要走了，却迷迷糊糊的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过了许久，陈宇觉得有些口渴，这才迷瞪这双眼起来找水喝。 客厅了就他一个人，泛着橙黄色的装饰小灯在角落里似乎在散发着徐徐温暖，可能睡多了，陈宇感到有些头疼，揉了揉脑袋，回忆起了刚刚自己与周芷凡梦游般的对话，连忙看了一眼表。 ——天，已经十一点半了！ “周芷凡？”陈宇小声叫了一句，没得到回应，够到沙发旁的拐杖，猫着腰站起来，提高了些音量，又叫了声。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陈宇倒了杯水，边喝边走去几个房间查看了一下，最后，在周芷凡的漆黑卧室里，听见了细微的鼾声。 挑了挑眉，陈宇刚刚想要关上门离开，想了想，还是放轻了声音走进去看了看。 拐杖在地板上发出“咯咯”的声响，周芷凡停止了鼾声，鼻音有些重的不确定的问道：“媳妇儿？” 陈宇对这个诡异的称呼已经不那么敏感了，道：“吵醒你了？没什么事儿，你继续睡吧，我回家了。” “哦，好。”周芷凡撑着身体往床头上靠了靠，道：“晚安。” “恩。明天有空我再过来。”陈宇弯腰把掉到地上的被子角拉了回去，问：“于阿姨走了？” “你睡觉的时候他就走了。那个，呃，没什么……”周芷凡突然有些支支吾吾。 “怎么了？” “我睡觉前，晚上的要吃的药我忘记拿过来了……” “在哪儿？” “在客房里，有一个白色的小箱子。” 点点头，陈宇咯咯的拄着拐杖走过去，他本以为护工住在里面，轻轻拧开门把手后，却发现，里面根本没人。 陈宇提着小白箱子，顺道倒了一杯温水，回去递给周芷凡。 周芷凡认真的翻出药片，一仰脖子咽了下去。 “护工晚上不住这里？” “恩，时间太紧，找不到合适的人。”周芷凡往下滑了滑，笨拙的把被子盖好，道：“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吃两次药，上个厕所什么的，没事儿。” 陈宇皱了皱眉，看着周芷凡闭上了眼睛，张了张口，像是在思考说点儿什么。 可是，刚刚躺下的周芷凡，叹了口气，又很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整个身子头都探到床外，摸索着什么。 “找什么？” “尿壶……” “……”怎么突然感到周芷凡的毛病变多了？ 看他费劲的脱裤子，陈宇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帮了他一把，犹豫的问道：“用不用我留下？” 周芷凡身体一僵，低着头让人看不见表情，点点头，又迅速的摇摇头声如蚊蝇道：“不用了……” 这次轮到陈宇叹气了，道，“算了，都这么晚了，我去客房凑合一晚吧，我不关机，有事儿你叫我。” “谢谢……”周芷凡抬眼，那表情，简直就是在看民族英雄。 突然被架到道德制高点的陈宇，“咯咯”的拄着拐杖去了客房。 其实我的床很大，完全可以滚两个人！周芷凡望着陈宇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地呐喊。 为什么客房被整理出来了！ 为什么！ 91.开创新业（十六） 陈宇和小宅男俩人合租也有些年头了，当初因为没钱，买不起房，合租更节省，俩人关系还好，就这么一直住着，后来陈宇开了公司，小宅男兼任了几份工作，手头上还有陈宇赠予的股份，资金宽裕了很多，俩人存款渐渐多了起来，但是还是一直合租着。 二人关系铁，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周芷凡这头倒是吃闷醋，虽然一看小宅男那干巴的样子，完全没有竞争能力，可是好号不准俩人万一日久生情，再把他给一脚踹了，那可就真是特步尝试了。 去年这个小区盖了二期的新房，周芷凡跟开发商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有些交情，当初自己这套房子，就是走了这关系，没排队摇号，户型也是随便挑，价格更是友情价，不知道比旁人买的便宜了多少。 盖二期的时候，周芷凡和开放商正好坐一桌喝酒，聊起来的时候，周芷凡就动了心思，让对方给留了几套房。等转过头来他就立马撺掇陈宇和冯申浩二人买新房。 小区这边，近两年愈发的便利了起来，随着原先商业区的发展，超市商场饭店什么的，一溜烟的盖了起来，连那条陈宇经常光顾的露天小吃街也被责令整改，一水的搞成了中低档小餐馆，炭烧烤串也都变成了微波炉加热，弄得陈宇他们好不郁闷。 人多了，地价难免也要上涨，房东的要价一年比一年高，还时不时的不知会一声，就带着人来参观，摆明了不付高额的租金，就得面临被赶走的命运。 陈宇和冯申浩原本就商量着买房的事儿，周芷凡带来的好消息倒赶了巧，没几天就拍板决定了。 作为一个外表大度绅士，内里小心眼十分严重的妻奴，帮陈宇和小宅男买房同时，周芷凡暗地里也购入了一套，直接荣升为陈宇的秘密同层邻居，让小宅男和陈宇成了上下楼。 不过买了新房，却没有急于装修的周芷凡，现在不得不为当初的决定而感到痛心。 邻居神马的，比找各种借口要把媳妇儿留下来容易多了好么！ 周芷凡绞尽脑汁，欲擒故纵釜底抽薪抛砖引玉，不但荣获了新一代的影帝称号，更是熟读兵法，三十六计用的那叫一个顺。 不过就算他是这般的费力，一星期之后，在看到陈宇挨个跑中介聘请来的值夜的护工之后，周芷凡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虚弱…… 他只能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至少媳妇儿每天还会雷打不动的来看看我——虽然有过来蹭饭的嫌疑。 周芷凡对此也是乐见其成。虽然陈宇受伤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是遭了祸，身体机能难免下降。都说药补不如食补，陈宇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好了。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陈宇的腿也卸去了石膏，扔掉了拐杖，那两个轮椅也光荣的被转让给了依旧身为伤残人士的周芷凡。 就算是恢复了正常工作，陈宇现在也并不像头几年那么忙了，下放了一批决策权，专心研究公司转型问题，定时去参加周芷凡给他安排的复健，隔三差五的去看望看望周芷凡，这些天以来，日子过得还算清静。 “明后这几天我就不来了，别出些幺蛾子让我赶过来了。”陈宇拨了一个虾子放进周芷凡的盘子里，小声道，“你这腿都好利索了，怎么胳膊还反而还不能动？” “我没有……”周芷凡面不改色，丝毫不为被揭穿而羞恼，摸了摸自己的石膏臂问，“公司有事儿？” “没，我爷爷周日八十大寿，周五下午我就回家了。” “不是跟那个什么无名氏幽会？”周芷凡酸气直冒。 “是吴子铭。” “我管他是谁。”周芷凡气哼哼的，“难道是真的？” “是你个大头鬼。” “哦，那我也一起去吧！” “你过去干什么，你不是还得去医院检查胳膊么？”陈宇放下筷子，狐疑道。 “是啊，还要做检查……”周芷凡闷闷不乐的低头扒了一口米饭，因为没有多余的手可以扶着碗边，差点儿把饭给洒出来。“ 陈宇有烦心的事儿，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纠结。 那年跟周芷凡掰了之后，陈宇心灰意冷，但事业上的成功让他暂时屏蔽了感情上的坎坷。三年多的时间，他也不是没看到对方的努力和讨好，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车祸，又被周芷凡豁出命去了的护在身下…… 时间哪有那么多如果。陈宇用手指戳了戳枕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陈母说话。 “听·见·了·没·有？”陈母拧了拧儿子的耳朵。 “我头疼，明天去不了。”陈宇把枕头举起来，埋住脸，在床上滚了滚。 “头疼吃药！别耍花样啊，你这都推了多少次了，这次必须去！”在对付耍无赖这一套上，陈母一看就比儿子有经验很多！ “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事儿，自己能解决！” “你怎么能解决？都三十了，不年轻了，找个对象还得处处才能结婚啊，结婚前还得订婚，还得筹备婚礼、买婚房装修，单说生孩子还得一年吧，你总不能四十好几了才有儿子，等着去给我乖孙开家长会，人家老师误认为你是孩子的爷爷怎么办？” 陈宇翻了个白眼，看着陈母在他面前掰着指头数年数，扔了枕头，窜起来就跑。 “小混球！给我站住！”陈母抄起大铲勺就往外冲，被丈夫拦了下来。 陈母大怒：“你跟谁一伙的？” 陈父心说：谁占理儿，我跟谁一伙。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得这么说：“我去吧，我知道他往哪儿跑了。” 陈母用铲勺柄戳了一下丈夫，这才气哼哼的走了。 在马路拐角的小花园里找到了儿子，陈父拿了一件外套给坐在秋千上的陈宇披在腿上，有些生气道：“你不想要腿了？刚养好饿了就要糟蹋坏了才开心？现在天气也没多暖和，春寒料峭，将来留下老寒腿有你受的！” “我穿了棉裤了！两条！”陈宇比划了个二。 “都这么大了，还抢人家小孩子的秋千玩？” 蜷缩着双腿，陈宇等了等沙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嘴硬道：“都这么晚了，熊孩子们都被逼着刷牙洗脸了，哪有人还过来。而且我也没那么老吧，爸。” 陈父掐了掐儿子的脸，评价道：“看着还挺嫩的，也就二十五六。不过年龄确实印在身份证上，这可假不了。” “这不是家里遗传基因好么！爸，你一看连四十都不到，咱俩上街，被人肯定以为是哥俩！” 父子俩竞相拍了会儿马屁，心里舒坦的不得了。 陈父看了看公园里没人，索性也坐在秋千上，叹口气，道：“儿子，我和你妈不是催你结婚，就是想让你找个人定下来，往后有个伴，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强。” 掏出两个核桃放在手里转了转，陈父接着道：“这个小姑娘是你堂姐介绍的，你大姑也跟你妈说了这事儿，毕竟都是家里人，要是放了鸽子多不好，而且也不礼貌。” “我的意思是，要是缘分到了，你跟小姑娘万一看对了眼，相处相处到是件好事儿。要是没感觉，就是吃顿饭聊聊天的，别太抵触。” 陈父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试探着问道：“是不是还忘不了前女友？” “啊？”陈宇一愣。 “就是你刚回国的那个。” “呃……”陈宇反应过来，父亲指的应该是周芷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摇头否认，“不是。” “行了，”陈父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蔑视自己的儿子，“感情不能用尺子和标准来衡量。要是合适，你也别太矫情，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回头草就是肥料足，味道鲜，不吃那不是傻嘛！我也不过多干涉你了，终生大事，还得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 卧槽！这个节奏不是真的知道什么了吧！ 陈宇大大的咽了一口，缓缓地点了点头。 吓得他一身冷汗。 “只要你做的没错，爸爸永远支持你。” “谢谢爸……”这种我已经看透了你的目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六一早，陈玲玲就过来了，亲自给陈宇挑衣服配领带，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服装杂志的编辑。 她一边指挥陈宇换衣服，！一边关上门，神神秘秘的劝陈宇：“小宇，对方可是你姐夫领导的独生女，样貌家室学历各个都没得挑，配你真是绰绰有余了！要不是你姐夫一直想着你，你哪有这个机会啊，可得好好把握！” “姐，你能不在我耳边嗡嗡么？我脑子疼。”陈宇翻了个白眼，压根不听陈玲玲的指挥，穿了一套比较适合的，就不再换了。 “你这个孩子，怎么那么不开窍啊！你以为同性恋真的有出路？还是老老实实娶妻生子吧，你也别惦记这吴子铭那棵大树了，那根本不是你能奢望的！要是让舅舅舅妈知道你……哎，你别穿那件山寨品行么，让人家小姐看出来多不好！我说，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山寨名牌啊！” “行了！你快出去吧！”陈宇烦的不行，夺下陈玲玲手中的衣服，推着她往外走。 92.开创新业（十七） 陈宇一家三口都不是爱炫耀的人，即使现在生活富裕了许多，他们还是住着A城老家原先的那套房子，车子还是陈宇刚从美国回来那会儿给买的那辆高尔夫。 这可不是陈宇抠门不孝顺。老两口年纪大了，跟邻里邻居的都相熟那么多年了，平常跳舞下棋的都跟老闺蜜老伙计一起，要是猛地换个新的生活环境，也玩不起来不是。虽然家里的大件都没换，可家里用的穿的都让陈宇添了新，生活质量显着提高。 自己家里都不在乎些钱不钱的，外人更是无从得知了。 陈玲玲虽然知道陈宇回国去了B市之后，工资不低，所谓的公司，也以为他只是给人打工而已。 但是自从几年前打电话给这个表弟，想要让他帮王翰波的朋友刚刚开业的公司弄个免费的上市——其实这个公司是王翰波和他朋友合开的，但是王翰波和陈玲玲都挂着公务员的头衔，不能经商，所以只是在私下里秘密的投了股份而已，要不陈玲玲也不会为了一个连亲戚都算不上的朋友找陈宇帮忙。 结果，她才把话说完，陈宇就在那头跟他说公司破产了，还想借钱，吓得她立马找了个理由哭穷，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 事后陈玲玲细细一想，觉得陈宇肯定是诓他：怎么就那么巧，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是她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公司破产了？ 一想一肚子的火，她多了个心眼儿，没直接找陈宇质问，而是给舅舅舅妈打了个电话，劈头盖脸的就问：“舅妈，听说小宇的公司破产了？” 要不说陈玲玲这人不厚道，不管陈宇的父母知不知道，先把这事儿给问出来，要是陈宇是骗她的，那陈宇也不可能为了这个小事儿去跟舅妈串通好，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肯定得吓人一跳，到时候就轮着陈宇自己解释，也赖不着她什么关系。 “今天我给小宇打电话，想让他帮翰波办个事，结果他上来就说公司破产了，帮不了忙了，这……”陈玲玲一肚子虚情假意夹枪带棒的安慰的话还没出口，就听电话那头的舅妈叹了口气。 “哎，谁说不是呢，说是公司突然出现资金周转困难，今天一早我就把家里的存款给小宇转上了，我们也不盼望这孩子转什么大钱，平平安安的就好啊……” 陈母心里也不安生，碰上了“体贴”的后辈，免不得要拉着多聊一会儿。 非常不耐烦的应付了陈母，陈玲玲知道自己没被骗，舒了口气，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谁知，过了几个月回A城的时候，刚开始看见陈母竟然还背上了名牌包包，她还非常不屑的认为那顶多是高仿的山寨包，但是后来又发现舅舅舅妈一家给陈老爷子买的营养品也是愈发高档的时候，她便有些疑惑了。 旁敲侧击之下，这才知道，陈宇所在的公司竟然奇迹般又挺了过来，而且还把当初借的资金成倍的奉还了。 她以为陈母所说的“成倍”就是两倍的意思，虽然听起来不多，但那可是百分百的利润啊！陈玲玲还是很嫉妒，甚至有些悔恨当时应该借钱给陈宇的。 从这以后，她也关注了一下起这个一直被她鄙视的表弟了，但又放不下身段，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询问询问并不炫耀的舅妈，侧面了解一下。 因为“U”并不对公司的内部高管成员的进行宣传，一切都是走的低调路线，所以公众并不了解这家在短时间内崛起的公司的掌管着是谁，更不用提对此都不关心的陈玲玲了。 在她的印象了，陈宇就是一个混的还不错的、年薪二三十万的高端白领而已。 这次给陈宇安排相亲，说到底还是为的她和王翰波自己的利益。 陈宇一大早的就被陈玲玲弄得心情糟糕，要不是陈母亲自押着他到了指定相亲地点，他差一点就选择临阵脱逃了。 陈宇在这边尽量维持绅士表面的在相亲，那头的周芷凡心血来潮的一定要去A城给媳妇儿个惊喜，这会儿已经到了陈宇的家门口了。陪同造访的还有临时军师兼任小弟的魏潇。 “你要穷追不舍懂么？必须得上门留下好印象！博同情在适时地场合也很有必要。”魏潇抓耳挠腮的思考怎么把周芷凡的伤口给露出来，得到了无情的反驳。 “一边儿去。”周芷凡腿脚利索了很多，伸腿就要踹。 周芷凡面带微笑，魏潇面带……呆滞，俩人进了陈宇家的门，交谈没超过二十秒，就开始一个释放超低冷气，另一个被迫受冻了。 “哎！小周！又来A城啊？快进来快进来！真是不凑巧，陈宇去相亲去了，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陈母已经完成了押解使命，正在家里准备午饭。 魏潇悄悄地苦了苦脸，心想怎么这么倒霉，早知道他也老老实实的听家里安排相亲去了，非得跟过来凑什么热闹！ “相亲？”周芷凡面上不变，牙齿却咬的有些紧，平和的与陈母拉家常，“是阿姨给介绍的？” “哪儿，我哪能管得了这个混小子！是他堂姐给介绍的！说是姑娘好着呢，我看过照片，长得挺俊的，他堂姐说学历家室都不错。” 又是这个陈宇的堂姐！ 周芷凡拳头握紧，心里咒骂了未曾相识的陈玲玲千万遍：给陈宇介绍了吴子铭不说，现在还跨性别做起了双料生意！ 陈母挺喜欢周芷凡的，也每当外人，背着儿子好一个念叨，她摘下老花镜来，无意间扫到周芷凡侧脸上的颜色淡淡的伤疤，感激道：“小周，阿姨真是太谢谢你了！” 周芷凡被突如其来的感激弄得一懵，聊了几句，才知道，陈宇是把当时车祸的时候，他保护陈宇的事儿告诉了陈母。 他心中窃喜，倒是打压了一点儿刚才知道陈宇去相亲的时候的愤怒、醋意以及心痛。 结束了没什么感觉的相亲，陈宇和对方都没有互相留下联系方式，似乎只是陈宇请了一个陌生人吃了顿饭，聊了一下无伤大雅的话题，仅此而已。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闲逛，在他生活了两辈子的地方肆意的散步。但他并不在意街上的风景，也不去看形色各异的行人和光洁亮丽的商店橱窗，只是随心所欲的选择着每一个路口的拐弯，并不害怕迷路。 A城的市区部分本身就不是很大，陈宇虽然是个宅男，但也对故乡的每一条街道都非常的熟悉，他任凭自己心里一瞬间的想法而移动脚步。 他经过了自己曾经的母校，儿时常去的游乐场，年少时曾经逃课都要去的游戏厅，甚至还有上辈子呆过的银行，以及已经改了名的翠澜轩。 然而就是这么没有计划性的闲逛到脚痛的时候，在陈宇都已经准备招手打车回家的时候，他随意的在夜色里辨别了一下方向，惊奇的发现，穿过面前的小道，再转个弯，就能到家了。 可能是腿上刚好，亦或者是走的路有些多，陈宇的左腿有些隐隐作痛，他一瘸一拐的迈进了小区，抬头看着家里亮起的等，心中忽的一下，豁然开朗。 陈宇不由自主的勾起浅浅的笑容，坚定又带了一份从容的迈入家门。 进了屋，陈宇本能的觉得家里云播诡谲，似乎有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交替涌动着。 没有预测到低气压的他换了拖鞋，站在玄关里喊了句：“爸，妈，我回来了。” 然后，他就看见一脸喜色的陈母殷勤的跑过来，像是个机关枪一样询问他相亲的情况。 接着，就看到本不该出现在他家的周芷凡阴沉的站在屋子里，露出半个脸来瞧着他。 还有一旁似乎对他回来并不在意的、正在紧张的看电视的陈父和魏潇。 陈宇压下疑问，先是一句话总结，抚平家里的两种诡异波动：“没成。” 顿时，两大诡异波动的掌控者来了个掉个。 “怎么没成呢？没成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不是因为相谈甚欢，吃饭中午饭就直接一起看电影逛街确定下一步关系吃晚饭送女孩回家约好下次见面嘛？”陈母一人同时问出了俩人的问题。 周腹黑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但笑不语，静听陈宇答话。 “你想什么呢。吃了饭就拉倒了，我自己在外面瞎逛来着。” “你一个人有什么好逛的！白浪费感情！”陈母非常瞧不起不争气的儿子，却还是继续问：“吃晚饭没？还有剩菜，用不用给你热点儿？” “不用，我吃混沌了。”陈宇挂好了衣服，走进客厅，挑眉看向周芷凡，意思是你怎么来了。 周芷凡面不改色，站起来道：“和魏潇刚好有事儿来，顺道来看看你。” 翠澜轩你都卖了，能有个屁事儿。陈宇敷衍的点点头。 之前陈母盛情难却，留了周芷凡和魏潇二人吃完午饭吃下午茶，吃完下午茶又吃晚饭，吃的喝的都快撑破了二人的肚皮。因为听儿子说了周芷凡和他的家人在陈宇养伤的时候，对他的照顾，对周芷凡简直好的没话说。 现在晚饭也吃完了，餐后甜点和水果也让陈母给硬塞进了周芷凡的肚子，陈母没什么理由留人，周芷凡也没什么理由赖着不走了，双方这才依依不舍的道了别。 陈宇穿上外套出门送他俩，魏潇自觉的慢慢走在后面，与那两人保持十米的距离。 93.开创新业（十八） “长得有我好看么？”周芷凡踢了一块小石子，低着头问。 “比你年轻。”直戳要害。 十分在意自己年龄的周芷凡面色不善，僵着脸继续问：“家里是干嘛的？什么学历？在哪儿上班？工资多少？有没有房和车？” 陈宇好笑的跺跺脚，办弯下腰揉了揉左腿：“问那么清楚干嘛，难道你也想处处？” “我才没那么没眼光！我就是让你好好比较比较而已……”他看见陈宇揉腿，忙问，“是不是腿疼了？你真的一直在外面闲逛？” “恩，刚才不觉得，可能冻着了，有点儿疼。” 周芷凡又气又急，蹲下身来，要把陈宇给背在背上，被阻止了。 “你以为我体重很轻啊？别又把你那条老腿给压坏了，没什么事儿，我回家用热毛巾敷一敷就好了。” “不行！”周芷凡紧锁着眉头，根本不听陈宇的，一把搂住他，和魏潇一起叫了出租车，给送医院去了。 从医院回来就更晚了，本来是陈宇送周芷凡二人去宾馆，结果反倒被他俩给送回家了。 第二天，周芷凡买了寿礼，跟着陈宇去了爷爷家，不过没留下来吃饭，客气了几句就离开了。 陈宇出门送他，周芷凡别扭着脸，恶声恶气道：“用不用我等你一起，我可以晚上再走。” “不用，你们先走就行，我后天才回去。” “后天！”周芷凡瞪了瞪眼，“你堂姐还给你安排了别的相亲？不许去！”刚刚看到了陈玲玲，周芷凡非常不待见她。 “屁。快滚。”陈宇推了一下周芷凡，转身走了。 “你不送送我去火车站啊！”周芷凡站在原地小声喊着。 陈宇头都没回，背对着他，摆摆手走了。 周芷凡着急了。 好么，现在不但要防着男人，还得防着女人。 陈宇从A城回来以后，他旁敲侧击威逼利诱的详细询问了陈宇的感情史，惊讶的发现，妈蛋！这货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竟然还跟姑娘暧昧过！ “那你对着姑娘还能不能硬起来？认真回答”周芷凡恨不得掐着陈宇的小细脖子，逼他说。 对方听从建议，非常认真的想了想，用模棱两可的绝对不会出错的语言回答他：“没试过，不知道。可能吧。” 可能什么吧？是可能不会硬，还是可能一定硬啊！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周芷凡觉得自己不能拘泥于小打小闹了，必须得下一剂猛料。 晚上，周芷凡笨手笨脚的做了一桌子西餐中餐混合大餐，邀请媳妇儿出席参加。 陈宇欣然同意，两手空空，腹中扁扁的就来了。 “你这做的是什么菜？” “西餐啊！”周芷凡穿着紧绷绷的衬衣，胸口前的几颗扣子没有系上，露出了一咪咪蜜色的胸肌。 陈宇挑挑眉，移开了黏着在对方胸肌上的视线，指着桌子上的米饭和清炒西兰花以及西红柿蛋汤问：“这是西餐？” “恩，不要只看那里啊！”周芷凡转身去厨房，结实的臀部和修长的大腿在休闲裤的包裹下，显得有些诱人。 “那是要看那里？”陈宇喉头里嘟囔了两句，小眼睛一溜烟的顺着周芷凡颤动的臀部，直到那两颗挺壮的屁股消失在厨房的拐角，抻长了脖子，略感失望。 周芷凡又来回出入厨房几趟，总算把菜品都端全了，招呼陈宇过来吃。 桌子上还摆着牛扒，烤面包，鸡丁沙拉，和肉末通心粉。 还挺丰富的，陈宇想。 不过…… “你喜欢吃熟的少一点儿的牛扒，那你吃这一份。”周芷凡把陈宇面前那块已经煎的太熟了的牛扒换走，换上了还留着血丝的另一份。 周芷凡接着说： “忘记买奶油了，奶油浓汤做不成了，凑合着用面包沾着西红柿蛋汤吃吧。” “面包烤糊了，所以我又做了米饭。” “西兰花忘了做配食了，只能清炒了，陪着米饭吃味道还不错！” …… 陈宇觉得挺佩服自己的，这么诡异的搭配他都能吃到抱！甚至还觉得味道不赖！ 吃着中西结合的晚餐，俩人面对面的咀嚼的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会碰个杯，喝个……白酒。 一看就是居心不良好么！酒柜里明明就有度数较低的红酒！ 不过这饭已经做成这个熊样了，不管是搭配洋酒还是白酒，似乎都说的过去。 酒足饭饱，陈宇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虽然喝的不是太多，但是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被酒精激的有些沸腾，身体上暖洋洋的。 他舔了舔嘴唇，口渴又干燥，松松的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沙拉里切成丁的水果吃，突然感到身下被什么轻轻拂过。 陈宇抬起眼来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周芷凡，对方刚好也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他，似乎在询问他有什么事儿。 陈宇晃了晃脑袋，道：“没事儿，酒的度数有些高。”都产生幻觉了。 “喝这么点就不行了？我没倒多少啊！”周芷凡觉得自己很无辜，天怜可鉴！我确实没要把媳妇儿灌醉啊，只是稍微喝一点儿助助兴！ “恩，有点儿困。” 千万别困！ 周芷凡赶紧去倒了一杯冰冰凉凉酸酸甜甜的橙子汁给他。 陈宇接过来喝完以后，神智清醒了很多。 这次他是真真切切的又感到有东西撩开了他松垮的裤腿，在他的小腿上蹭了蹭。 养猫了？ 陈宇被蹭的痒痒的，还没低头看呢，那玩意儿就顺着小腿爬上了大腿，在他裤裆中间揉按了一下。 “嗯……”陈宇没忍住，哼了一声，低头一看，好么，那是小奶猫嘛，就是周芷凡的脚丫子。 周芷凡撑着脑袋，斜着眼看着陈宇，似笑非笑的挑起唇角，单单从桌面上望去，似乎并无不妥，可在桌子下面，他正绷紧了腿搔痒着陈宇的小弟弟。 也不知道是私底下偷偷练习了多久，周芷凡技术了得，虽然肯定比不上是女子的玉足，但三轻一重的，时而挤压，时而揉搓，弄得陈宇好不舒服。 喝了酒，脑子反应有些慢，爽了几分钟，陈宇这才发现势头不对，刚想说话，对方就收手了，滑下了他的腿，最后还踩了一下陈宇的脚趾。 陈宇半张着口，觉得脑子不太好使：这货在玩什么啊？ 周芷凡抬抬眼角，冲陈宇笑了笑，另一只手赶紧伸到餐桌下揉了揉快要抽搐的右腿，道：“去喝点儿茶醒醒酒。”率先一步走向客厅。 陈宇搞不懂他准备干嘛，“哦”了一声跟着站起来，关了餐厅的灯往外走，想着是喝完茶再走呢，还是直接撤。 “你怎么不开灯？”客厅了漆黑一片，厚厚的窗帘彻底遮住了来自窗外的亮光，让陈宇不得不眯着眼，试图快速适应黑暗。 但周芷凡并不答话，他先是用遥控器打开了印象，这才缓缓地绕着客厅走了几步，打开了几盏装饰用的小灯。 音响里播放着节奏缓慢的歌曲，唱歌的男人用沙哑魅惑的声音低低的吟唱着情歌，像是对情人的喃喃低语，又像是一个人的独白。随着节奏渐渐的变得高昂起来，周芷凡也开始跳起了舞。 而且还是脱衣舞！ 我了个大擦！陈宇目瞪口呆，目光随着周芷凡的略显僵硬的动作移动，张大的嘴似乎能塞下一个拳头，一种想要吐槽却被毒哑了的感觉油然而生。 周芷凡见他表情呆愣，并不气恼，反而微微一笑，慢慢走近陈宇，像是拉丁舞步一步一步的扭着胯前进，手里不慌不忙的接着衬衣的扣子。 他附上陈宇的双手，拉着他放到自己的衣襟上。 陈宇有些抗拒，挣脱着抽出手来，周芷凡却笑着用自己的额头顶住他的。发生车祸的时候，周芷凡也是这么不慌不忙的让二人额头相抵，微笑着给予他安慰。 回忆着当时的情景，陈宇也放松了下来，不在抗拒，反而由着周芷凡拉着他的手，将衬衣从裤子里抽了出来，然后双手一用力，为数不多的还系着的衣服扣子一颗一颗的被崩掉了，滚落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失神的看着扣子定住在白色的地毯上，陈宇抬眸，又惊了一下，结结巴巴的问：“你、你这穿的是、是什么？” 周芷凡穿了一件黑色蕾丝情趣内衣，似乎是专门为男人设计的，前面只遮住了肚脐到乳尖的一个横条，露出了一部分的腹肌和深褐色的乳头，身后则是交叉捆绑的、类似于中世纪女式长裙的后背紧勒的设计。 陈宇没出息的大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傻愣着就被周芷凡引导着脱下了套头休闲长袖。 浑身赤裸的俩人面对着面站立着，周芷凡并不回答他提出的问题，随着歌曲左右摇摆着身体，把陈宇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侧，贴着他的脸颊，呼出的热气喷吐在陈宇的耳廓，似乎只是单纯的带动着他一起随着节奏缓缓起舞。 陈宇的小心脏砰砰直跳，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燥热，但是裸露在空气当中的身体却有些发抖，毛孔紧缩的杜绝这屋内冷空气的侵袭。 俩人没羞没臊的站在地摊上晃了一会儿，周芷凡终于又有了动作，他的下身向前蹭了蹭，双方的突起物在一瞬间，隔着几层布料交汇在了一起。 周芷凡一只手手环抱住陈宇的后背，使得双方更加贴合，两一只手拉着陈宇还紧张的抓在他腰肌两侧的手，塞进了休闲裤内。 我靠靠靠！！！ 陈宇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脸涨得通红：这货不会没穿内裤吧！ 怎么刚刚伸进裤子里就摸到屁股蛋子了啊！ 骚货！ 94.开创新业（十九） 骚货！ 陈宇心中暗骂了一声，手上用了劲儿，狠狠地拧了一把。 他像是街头小霸王调戏卖身葬父的姑娘一样，恶劣的掀了掀嘴皮子，坏笑着看向周芷凡，心里头想着电视剧里的开场白，还不他等开口…… 他就看着周芷凡抿着嘴灿然一笑，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却并不探入，只是浅浅的描摹着他唇线，鼻息里呼出的热气，一寸寸的扑打在陈宇的脸上，颤动着嘴唇上方的细小的绒毛。 妈的！再忍下去就是太监！ 陈宇一把拽下了周芷凡的裤子，紧接着，倒吸一口凉气。 “看内裤广告看多了吧你！”陈宇骂道。 没错，周芷凡穿的就是那种大秀基情的男士内裤广告里的骚包内裤。细细的一根带子，堪堪包裹住了重点部位，后面的屁股蛋子确是大裂着口。 幸亏是黑色的…… 要是看到是粉红色的，宇哥表示必须得直接打电话给120！ “你不喜欢？我是在你电脑里看到的。”周芷凡疑惑道。 “……”紧急求助：无节操无下限的逼站的浏览历史怎么样才能清除掉？！ “我看你的收藏夹里有很多这样的内裤秀，”周芷凡掰着手指头数，“浴室捡肥皂的，模特面试勾引面试官的，万圣节必须得穿同款内裤才让进门的……” “……”所以说自动登录神马的一点儿也不好！ 裤子被陈宇拽了一半，卡在周芷凡的大腿根上，他却没有用手，抖擞着身体，交替晃动着大腿，试图把裤子给晃下去。 昏暗的灯光下，陈宇只能看见周芷凡下身上，那一块鼓鼓的闪着亮粉的地方，在不停的抖动。 现在不流行乳摇，改流行鸡鸡摇了么…… 终于把裤子给晃到了小腿上，周芷凡这才抬高一只脚，把裤子给踩了下去。 这一抬腿不要紧，那布料实在是太少了，陈宇眼睁睁的看着周芷凡的一颗蛋蛋从缝隙里探出了小脑袋，摇头晃脑的跟他卖萌打招呼。 陈宇抬眼，看了一眼周芷凡，心想：这货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吧？ 一定是男狐狸精！ 陈宇的二弟努力伸长了脖子，表示复议！ 周芷凡趁着他怔楞的劲儿，扶着他的腰，还缓缓的跳起舞来了！ 陈宇踉踉跄跄，刚注意憋着劲儿让自己去跳男舞步去了，却没发现二人跳着跳着，方向也变了，冲着浴室就去了。 一脚把门踢上，周芷凡拉着陈宇往花洒下走，还不等陈宇开口，直接就把花洒打开，喷了二人一身的水。 事到如今，也别墨迹了。 都是男人谁怕谁啊。 “弄热乎点儿。凉。”陈宇指挥道。 周芷凡听话的拧了拧把手，推着陈宇在花洒底下站好，然后自己蹲下身来，抬起眼睛紧盯着陈宇，等待他发号施令。 陈宇的裤子还没脱呢，又浇上了水，湿漉漉的粘在腿上好不难受，霸气侧漏道：“跪下，脱。” 一声令下，周芷凡听话的跪了下来，虔诚的把手放在陈宇的肚脐两侧，缓缓的向下移动，像是慢动作回放一般，解开了陈宇的裤子扣。 温热的水拍打在身上，浴室里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汽，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双手贴在陈宇的腿上，周芷凡一寸一寸的褪下了那被水珠打湿了的、粘稠在身体上的裤子，像是在看一件埋了千年的艺术珍品，贪婪的看着它被慢慢的剥下了泥土的覆盖，欲望重重，想让它早日重见阳光，却又恨不得将着神圣的时刻无限的拉长，希望它能永久的存在下去。 每剥下一点儿，他便要在这细嫩光洁的双腿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吮吸，轻咬，舔舐，这一刻似乎等了太过于漫长的岁月，让他忍不住要烙下自己的痕迹。 周芷凡把褪下的长裤团成一个团，随手扔在一边，又抬起陈宇的一只脚，揭开了白色的短袜，那白皙圆润的脚趾，似乎并没有被时间折磨而留下苍老的痕迹，他轻轻地在那只脚背上印上一吻，仿佛是忠诚的侍卫对待自己敬仰无比的法老，想用自己的一切，去奉献给站在自己面前的他。 “快点儿啊，这儿还等着呢，”陈宇指了指自己的小帐篷。 “……”周芷凡泪流满面：媳妇儿，不要说这么大煞风景的话好么，神圣的气氛突然就消失了，我肖想了很久的，每天就靠这个撸管了！ 周芷凡拉开陈宇的黑色三角裤，又指了指自己的，欣喜道：“情侣装。” 陈宇吐血三升。 情侣装你妹！ 哥有的是钱，才不会买连屁股都保不住的内裤呢！ 跪在地上，周芷凡挺直了腰板给媳妇儿口口。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从长长的到圆圆的，手嘴并用，深喉辅助，直把陈宇搞得欲仙欲死，差点儿站不稳，扶着周芷凡前前后后的脑袋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 “有……进步啊，”陈宇喘着粗气表扬道，“用了，多少、多少斤的黄瓜练习啊？” 正锁紧了喉咙的周芷凡闻言，往外吐了吐，翘了翘嘴角，用舌头嘬了嘬了那小眼儿，眨了眨眼：还是媳妇儿了解我！ 陈宇舒爽不已，后仰着脖颈，断断续续道：“跟、跟拓也……拜、拜师学艺了？”说完自己还哈哈的笑了一下，喊了一句，“奥义！！！”猛地往前挺了挺，眼看着就要去了。 周芷凡却在这个时候，猛地退了退，手上也不给蛋蛋双子做按摩了，手指一箍，竟是掐住了蛋蛋们的咽喉，另一只手也快速的堵住了要喷发的眼孔。 “你……”真当我是太监啊！ 陈宇被生生遏制住，像是喷嚏打了一半被人捂着鼻子憋了回去，将要释放却没释放的感觉，让他深吸了一口气，却不能直达肺里。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周芷凡温柔的笑着，脸色却有些惨白，低声道，“我们都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好不好？” 陈宇不答话，只是无神的盯着周芷凡脑门子上那浅浅的伤疤。 二人之间静默了几秒。 “当时我就在想，我不能，也不敢再失去你一次了。后来，在我昏迷的那几天里，一直在做一个同样的噩梦，”他的眼底带着深深的恐惧，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叙述道，“我梦见，我死了，却一直在世间游荡，看着你渐渐忘了我，成了家，又慢慢的老去，我等着你，一直等着你，直到你也死去，却已经不记得我的存在了……” 周芷凡的手有些颤抖，他的眼眶微红，继续道：“我看着你，对你说，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却茫然的看着我，问我是谁……” “循环的做着噩梦，我一直醒不过来，就算后来我渐渐有了意识，我也不想醒来，我害怕真的醒来以后，面对的现实就是梦境的写照。” “我醒过来的时候是深夜，却动不了手脚，医生告诉我，大家都没事，我却害怕这根本不是现实，我一晚都闭着眼却没睡，直到第二天看见你过来看我，我才安了心。” 挺了挺，周芷凡平复了一下心绪，咧了咧嘴道：“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我爱你。” 陈宇浑身一震，用手指摩擦着那道凸起的伤疤，几不可见的微微点了点头。 见他同意，周芷凡不自觉的缩了缩手指，刚想说什么，陈宇就一句惊呼！ “我擦你这个小人！你要断了我的命根啊！” 呃……陈宇的二弟还被周芷凡用·力·的·攥在手里…… 周芷凡忍不住轻笑出声，松开了手掌，力度逐渐加大的搓揉把玩起来，成功的又揉捏出了一根小硬棍，把这玩意当成黄金冰激凌奶油巧克力棒棒舔舐了起来。 原本就是爽了一半的陈宇，这下可就不客气了，挺起跨发了狠劲儿的往周芷凡的嘴里捣鼓，呲牙咧嘴的用激将法道：“受不住就直说，别逞能啊。” 周芷凡欣然接受挑衅，鼻子被撞酸了，吭都不吭一声，挑着眼睛给陈宇放电。 我勒个去！ 这还勾引上了！ 陈宇的心中腾然生起一把火，火苗突突的灼烧这他的理智，刚刚喝的白酒像是助燃剂一般，在陈宇的周身上下流窜，陈宇想起那些日子他的痛苦，他的迷茫，他的心酸，一把揪起跪在自己面前的周芷凡的头发，撕扯着、掌控着、命令着周芷凡的一动一静。 头发被揪扯着，周芷凡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快要被一起撕裂，太阳穴一跳一跳的，配合着鼓动着的心脏的频率，强劲有力的急速的震动着。 在这一刻，麻木的疼痛似乎已经不能带来感官上的刺激了，他逆着光看着陈宇愤恨的表情，心里竟然诡异的有一丝甜蜜流淌过去。 ——陈宇还是在乎他的，在乎那段背叛。 而不是像他表现出的那样，那种无所谓的，不在意的，甚至一次都没有提起过的对他的憎恨和伤痛。 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这道疤痕。 周芷凡默默的想着，丝毫不在意的让陈宇在他的口中发泄了出来。 他像是宠溺的看着撒娇的孩童，不甚在意的颤动着喉结，在陈宇震惊的眼睛中，吞咽了下去。 陈宇看着周芷凡伸出舌头，把脸上的星星点点卷入舌中，心里暗骂： 老骚货！ 95.开创新业（二十） 宇哥人爽了，精神自然也放松了，抓着周芷凡头发的手也松开了，呼噜了几下对方的短毛，他挑着嘴角邪魅一笑，用手掌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周芷凡的腮帮子，道：“起来吧，别跪着了。” 一定是媳妇儿心疼我了！周芷凡暗想，这下轮到我了吧？ 花洒还没有关上，陈宇冲了冲水，侧身欠了欠位置，让周芷凡以一起冲一冲。 周芷凡的黑色蕾丝情趣装先前沾了水，这会儿勒的紧憋得他胸口透不过气来，刚刚背过手要去解开，却被陈宇给制止了。 陈宇戳了戳小凸起，贴着周芷凡的耳廓道：“别这个脱呀，穿着真好看，”他看周芷凡开心的咧大了嘴巴，补充道，“看的我都硬了。” 果然很有效果！必须要给买家打好评！ 刚刚还不觉的什么，这会儿周芷凡突然有些羞涩，眼神飘忽着，低头道：“你喜欢就好。” 他颇为不自在的穿着小衣服冲了冲水，瞄了瞄浑身赤裸的媳妇儿，以及媳妇儿胯间真的有些微微勃起的那物，暗自感叹：我还真是宝刀未老啊。 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宝刀，周芷凡决定脱下骚包内裤。 结果又被媳妇儿个制止了！ 理由还出奇的一致，都说是见自己穿着更性感。 周芷凡仿佛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有些疑惑：就算再怎么性感，过会儿也不能穿着内裤和媳妇儿一起做羞羞的事情吧？！ 虽然有了觉悟，但是因为太兴奋，还是忽略了这小线索。 难道是要把宝刀从内裤缝里抽出来？这样会不会有些难受啊？ 而且过会儿羞羞的时候，媳妇儿能看的到么？ 难道是脐橙？！！！ 只是想象了一下，周芷凡就已经晕晕乎乎的头顶冒烟了。 周芷凡拿出大浴巾，自己披上了一个，另外一个裹在陈宇的脑袋上，呼噜的头发不滴水了才松手，趴在陈宇的肩头上，推着他往卧室里走。 陈宇站在卧室门口，看着周芷凡觉着大屁股找润滑剂，猥琐的摸了摸下巴，一脸坏笑。 太久不接触这事儿，周芷凡都觉得自己快要生疏了，左手套套，右手润滑剂的举着，不说话，就是看着陈宇傻乐。 陈宇走上前去，把他手里的东西抓了过去，一把把周芷凡推到在床上。 这个位置一定是脐橙没错了！ 周芷凡脸红的像是烧红了的烙铁，呲呲的往外散发着热气。 “你说咱俩再在一起……”陈宇颠了颠手里的套套，说话说一半，停顿了一下，挑眉看向躺在床上摆姿势的周芷凡。 “嗯嗯！”周芷凡大敞着腿，意图凸显自己的宝刀。 “那你是不是得奉献点儿什么出来才行啊？”陈宇侧着头往周芷凡的股间瞧去。 “……”为什么突然感觉到了来自菊花的恶意！周芷凡赶紧并起了双腿，无辜又可怜的看向陈宇。 “这么没有诚意啊……”陈宇转身欲走。 “有、有诚意！”周芷凡大吼道，“咱好商量好商量啊！媳妇儿~” 陈宇转过头来，看着周芷凡不说话。 周芷凡憋屈的把大腿岔开了。 “真乖。”陈宇点点头，这才转过身来。 他色情的摸了摸周芷凡的大腿根，越摸越往里，摸到某处的时候，带着些许阴狠问道：“你那老情人来过这儿么？” “没有！你是第一个！我发誓！” “恩，还不错，”宇哥感到了对方的微微颤抖，咬牙问：“怎么不情愿？” “没有！我只是紧张！” “放轻松，我不会鬼畜的。”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宇哥却立即进入一级战斗准备！ 宇哥给周芷凡做准备工作：“这内裤可真方便啊，谁设计的，都不用脱下来，穿着吧，挺漂亮的，过两天带我去，我再给你买一打。我掏钱。” “……”再！也！不！买！了！ 宇哥终于进入！舒爽一吼！ “……”周芷凡眉头紧锁，我的苍天啊！疼死了！一定裂了！ 宇哥开始运动，美得不知今夕何夕！ “……”周二弟直接萎了，没有半点反应！ 宇哥把咸猪手放在周芷凡的咪咪上，摸摸捏捏，抓的非常带劲儿！ “……”淘宝必须差评！布料太少坑害消费者！ 酣畅淋漓之时，宇哥狼性大发，找了个小剪刀，贴着周芷凡的皮肤把内裤衣服都剪开了，揉捏胸肌腹肌臀大肌，手感不错，咬起来还很有质感！ “……”周芷凡感受着那小剪刀冰凉的触感，默默流泪：我可以脱下来！可以脱啊！不用剪刀剪的！ 事后，陈宇拍了拍周芷凡紧绷的屁股，安慰道：“放心，我会负责的。” 周芷凡热泪盈眶：这一顿……值了！ 周芷凡一瘸一拐的去浴室洗澡，坚决坚定坚持的拒绝了陈宇帮他的建议，独自一人默默忍受这无法启齿的苦楚。 “开门。”陈宇敲了敲门。 “干嘛？”周芷凡非常有自我防护意识。 “你怎么洗这么久还不好啊？真的不用我帮忙？别硬撑着，我刚刚去楼下药店买了药，我进去帮你涂涂药膏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周芷凡一蹦一跳的开了一个小门缝，露出一只眼和两根手指头，把药膏夹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陈宇贴在门口听里面的声音，坏笑道：“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啊，别忍着啊，弄不好，长痔疮还是轻的，要是肛裂肛瘘可就坏事了。” 周芷凡呲牙咧嘴的自我反省：全宇宙攻的脸面一定都让我丢光了！ 大概是周芷凡的体质真的不适合当下面的，趴在床上好几天，半真半假的不起身，虚弱的跟朵娇花一样，连喝粥都要让陈宇给喂嘴里去。 陈宇要带他上医院，他说什么都不肯，裹在被子里动都不动一下。 这天晚上睡觉，周芷凡从背后搂着陈宇，道：“媳妇儿，咱们现在是在一起了吧？” 陈宇困得要死，哼了一句。 周芷凡捧着陈宇的好脑勺，打了个响啵：“我爱你，晚安！” 陈宇“恩”了一声，反手拍了拍周芷凡，让他赶快睡觉。 周芷凡不甘心的又摇了摇他。 “我也爱你，快睡。” 周芷凡紧了紧手臂，这才心满意足的睡了。 现在格局改变，不再是以前陈宇打包住在周芷凡家里了，而是周芷凡一股脑的把东西全都搬到了媳妇儿家。 他找了装修公司，把这房子和自己原先买好的与陈宇做邻居的房子打通了，因为差点毁坏了一面承重墙，物业公司都砸上门来了。 白驹过隙，“U”拓展了新业务。 与几家大型网络原创漫画网站及杂质携手，“U”做起了出版社的生意。旨在包装国漫的新业务，不但吸引了打拼怀抱着美好梦想的青年漫画家，大批的插画画家也有意向与“U”签约。 这些年，随着国家对于动漫产业的大力支持，国内的原创漫画市场空前的火爆，陈宇瞅准了时机，也为了公司的投资机构合理，而不只是在单纯的依靠漫画的进口和售卖来获得利润，“U”的改革势在必行。 在与多为有潜力的青年漫画家签订了长期合约的同时，“U”不但成功转型，旗下开办了多家出版社，还建立属于自己的手办制造工厂，贩卖拥有授权的我国动漫周边，着实给了那些眼红“U”的竞争者鼓吹“U与卖国贼无疑”的言论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仅如此，为了警戒自己，也为了帮助像曾经的自己一样沉迷于网络的青少年们，“U”开办了辅助型的戒除网瘾的讲堂，收费不贵，还花样繁多。 当然，本着不偏离公司主题的设想，“U”暂且只是开放了漫画学习、视频制作、声优训练以及手工DIY等与动漫相关的小课堂，老师也大多是是动漫爱好者来做兼职。 可是就是这种看起来极度不正规的学习班——当然宇哥表示，我们是有营业执照的，一切按照法律的规章制度办事的——却能让孩子们选择自己喜爱的有关动漫的相关知识的学习，在转移注意力的同时，发展了兴趣爱好，自然也就不会再单纯的沉迷于虚幻的世界了。 因为是打着“戒网瘾”的招牌，陈宇可不想挂羊头卖狗肉，本着对消费者负责的态度，他还为此与专门的戒网瘾的专家和机构进行沟通合作，最大限度的进行“辅助”教育。 小课堂刚刚开设初期，并没有引来特别大的反响，特别是对于家长而言，几乎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些看起来算是“玩物丧志”的小课堂了。可是家长不赞同，不代表已经泥足深陷的二次元爱好者们不赞同。 第一批学员，这些原本只是对动漫感兴趣，和基友们一起报名参加一个物美价廉的小课堂的妹子汉子们，在上过几节课之后，纷纷表示很受用，凭借着网络的通讯便利，很快就又吸引来第二波第三波学员。 注意力被成功转移，放假在家也会出门上课或者在家捣鼓“作业”，家长们惊奇的发现，家里的小宅男小宅女们竟然渐渐地真的戒除了网瘾！ “U”又迎来了一次巨大的成功！ 至于为什么能办的这么成功？ 宇哥心酸的表示：这都是哥血与泪的经验啊……祖国的花朵们不要不学好啊！ 96.开创新业（终了） “老周，给我找双袜子！我要迟到了！”陈宇边提着裤子往外蹦跶边喊道。 周芷凡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特别熟练的往陈宇嘴里塞了半个煮鸡蛋，然后又跑进卧室里，问：“黑的行么？” 被蛋黄噎了一下，陈宇支支吾吾的说：“熊的……” 拿着袜子跑出来，周芷凡又给陈宇往嘴里填了一块香肠，把他按倒在沙发上，给他了一片烤面包片，蹲下身子来帮他穿袜子，嘴里还唠唠叨叨：“让你别那么晚睡觉，你不听，来不及了吧！袜子就放在第二格里，你怎么还没记住，又把衣橱给翻乱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是来不及了么。我吃不下了，赶紧的。”陈宇把咬了几口的面包片扔下在盘子里，捞上外套就要走人。 “等等！”周芷凡跟在后面，往他的西装口袋里装上了一盒牛奶和几块巧克力，又觉得不够，抓了一个苹果放在陈宇的裤子口袋里。 “这像什么样子啊！”陈宇指了指门口的穿衣镜，“鼓鼓囊囊的难看死了。” 周芷凡亲了亲他的脸颊，安慰道：“没人看的见，小黄在楼下等着你，你在车上把牛奶和苹果吃了，巧克力可以留着饿了再吃。” “嗯嗯，”陈宇点点头，道，“晚上我去接你，你让小黄把你的车开回车库。”陈宇嘱咐了一句，急急火火的开门就要走人。 周芷凡拉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嘴。 陈宇翻了个白眼，嘟囔道：“你腻不腻歪！”但还是把脑袋伸过去，亲了一下。 “不腻歪，怎么都不腻歪。”周芷凡失笑，跟在陈宇屁股后面，给他整理了整理衣服，把他送进电梯才转身回家。 简单收拾了一下，周芷凡丝毫不介意的吃完了陈宇只咬了几口的面包，这才不紧不慢的驱车去上班了。 自从俩人和好，已经过去两个多年头，期间陈宇又开了一次金手指，在普遍不看好棉花市场的前提下，带领“齐新”赚了个盆满钵满，公司总资产成功翻倍！ 陈宇对此更是开心异常，因为这次“金手指”，并不是依靠自己重生前的记忆，重生只能帮助他到30岁，然而这吃，这次是实打实的凭借他自己对于期货市场的精准把握和大胆预测！ 与此同时，注入了很多心血的“U”，也在今天迎来了一次极为重要的会议！ 今天，将要决定“U”成立自己的动画工作室！ 在此之前，“U”已经与多家公司合作，制作过在网络上播放的连载动画，也试图进军过TV动画市场，却没有通过审核。 然而，就在不久前，国家新下发的文件里再次提到了支持动漫产业的相关细则，更是有领导莅临参观“U”，作为新生力量的代表，“U”自然被给予了极大的支持。 看到了商机的“U”，借着这次重要的会议，决定好了下一步的发展计划——大荧幕！ 没错！陈宇已经不满足于在小荧幕上小打小闹制作TV动画了，而是先行一步，占据高峰。 要知道，这次的政府文件不仅仅是针对于“U”的，这几年新兴的动漫企业都可以分一杯羹，“U”如果想要一直保持领先的老大地位，就必须要先行一步！ TV动画要求的制作水准相较更低，风险更小，但是却面对着重要的保持收视率的问题，选材上更是局限于长篇动漫，而且因为收受众范围广，不可避免的要遇到审核部门的重重审批，如果后续经费不足，更是要面对是砍断特效还是植入广告的抉择。 与此相比，电影动画存在更大的风险：大量的投资、复杂的特效音效、上映之前的剪切审核……但是，更大风险，伴随着更大的收益。 “U”有实力也有能力承担起这笔巨大的耗费，也有信心有保证能够收回成本，获得赞誉！ 更何况，陈宇在心中已经有了几个可备选的剧本，一个半小时的电影，需要紧凑又温馨的剧情，表达出“U”一直以来希望传递给人们的精神力量——奋发！向上！青春！活力！ 精湛的技术制作，积极有趣的电影题材，“U”本身就具备的票房号召力，国家的大力支持……没有理由不相信，这次的大荧幕试水不成功！ 手指攥了攥口袋里的巧克力，陈宇扬起嘴角，宣布：“U的第一家动画工作室成立！” …… 晚上，陈宇开着车去接周芷凡，今天周母邀请他们一起回家吃饭。 周芷凡已经正式把陈宇介绍给自己的家人认识了，周芙睿根本就是站在他这边，半点反对意见都没有，算是争取了一票。周母一直深信是陈宇舍身久了儿子，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熟悉了以后，对陈宇的态度也越来越好了，虽说赶不上对待儿媳妇的态度，但也能接受饿了，这就又算是半票。 他的父亲面对陈宇的时候还是有些僵硬，但是架不住一家子人都不说什么，周父只能自己生闷气，周芙睿就讽刺他爸：“爸，咱家可就你最老古董了啊，你这是跟不上社会的脚步。你看我妈接受的多好，一看就是先进知识分子！” 周母被夸得心花怒放，周父被扁的一无是处，他气哼哼道：“这算什么先进！谁要在这上面比先进了！这能比出个大胖孙子来么？！” 周芙睿道：“妈，你看看，爸他恼羞成怒的还不肯承认。你那俩孙子都在楼底下玩呢，你还想要一个？不嫌累啊？” 周芙睿造人成功，老婆又生了个胖小子，超生的罚款还是周父拿的。 周父想起那两个淘气的混小子就不吱声了，小声反驳：“那不一样。” 周芙睿板起脸，道：“怎么？你这是准备犯低级的差别对待错误？” 周父哼哼两下，不说话。 “爸，明明是你的宝贝小儿子拐了别人的儿子，人家对方才倒霉呢！陈宇明明跟芷凡分了，不想耽误他，结果他愣是非要把人给找回来，你说说！”周芙睿开导他爸，“你下次生气也不应该是对着陈宇啊，你应该对陈宇很愧疚才对！然后把芷凡那小子叫上来狠狠打一顿他的屁股才对！” “哎！”周父有些颓然，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和儿子妻子一起下楼，大家一起吃了一顿气氛还不错的晚饭。 周芷凡就是这么告诉家人的。 为了能让父母接受，不惜再度扭曲事实。他先无限夸大了陈宇在国外期间对于他事业上的帮助，又故作痛苦状说自己追求无果都是陈宇害怕耽误他，不愿意答应，但是却在紧要关头保护自己，接着深情状说自己不想再失去陈宇，死缠烂打才追到手……总之，就是把一切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成功塑造了陈宇高大全的光辉形象。 陈宇听完嘴角抽了一下，迟疑道：“这样，不太好吧？” “哪儿不好？能让他们接受就是最好的！” “可是这样听起来我好想很弱智一样啊……”而且特别像是脑残白莲花的设定。 “没事，等你跟你爸妈出柜的时候，就把我也往这个套路里套就行！”周芷凡抱着陈宇，亲了一下他的脖颈，道，“一起弱智也不错嘛~” “能行么？不会穿帮吧……” “不会，到时候就这么说，‘爸妈你们千万别提车祸这事儿啊，要让他家人知道了肯定很伤心的！’就行，还有就是，这么说……” 等听周芷凡叽咕完，陈宇斜着小眼，拧着他的耳朵说：“这么说，你早就计划好了啊！两年前你就跟你妈说了车祸这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我会跟我妈说实话，这样你就有本钱了啊？” “疼疼疼！”周芷凡把自己的耳朵救下来，委屈道，“媳妇儿你这个时候应该夸我聪明才对！这叫君子善假于物也！” “就你还君子？”陈宇戳了戳竖起来的周二弟。 周二弟很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 “看，连他都点头表示同意了。”周芷凡道。 “滚，把花给浇了去！”陈宇踹了他一脚。 周芷凡装作惊讶：“难道用它浇花？”他指了指自己的二弟。 “……” “其实它偷偷的告诉我，还是比较喜欢浇媳妇儿你~” 陈宇又给了他一脚丫子。 媳妇儿真狠…… “对了，老周，孩子的预产期快到了吧？你最近要勤联系对方，这样我们好立刻赶过去。” “恩，彭迪一直盯着呢，他说双胞胎老实得很，没有意外代孕母亲应该不会提前生产的。”周芷凡揉了揉陈宇的头发，笑道，“下个月呢，还早着呢，急什么啊。” “这不是等孩子生出来，好给我爹我妈看看嘛。”陈宇没好气的说，“早什么早，这就是眼前的事儿了！” “是！媳妇儿教训的是！”他从背后抱住陈宇，舔着脸道，“你就那么像早点儿让你爸妈承认咱俩啊~其实我也不急，反正都已经当地下情人这么久了，你最后给我个名分我就无怨无悔了！” “哦？”陈宇挑眉，挣脱开背后的周芷凡，戏谑道。“那把孩子养大点儿在出柜吧，你先当两年奶爸适应适应，看着合格了再给名分也不迟。” “……”我开玩笑的！我非常想现在就有名分！ 97.大结局 可能是周芷凡的幽怨感天动地，他突然就获得了“梦想成真”的技能，没过几天他竟然真的就有名分了。 事情还得从陈宇的表姐，陈玲玲说起。 当初王翰波之所以找吴子铭的父亲帮忙，并且不惜让陈玲玲“卖”了自己的表弟，介绍给吴子铭认识，就是因为他的父亲在职期间犯了错误，为了寻求吴子铭父亲的帮助，陈玲玲帮助未婚夫，当然在所不辞，特痛快的就把陈宇给交出去了。 吴子铭的父亲虽然已经退休在家，但是人脉还是一直有的，再加之当初的事情闹得并不大，也及时的进行了弥补，由王翰波父亲的过错所造成的影响范围不是很广，所以疏通过后，上头也只是给降了级，并没有被一撸到底。 吴子铭在这件事儿当中算是“被算计”了的一方，往后也不怎么待见王翰波了，觉得他不厚道不讲义气，后来不管说什么，也不肯再帮忙了。 王翰波和陈玲玲俩人五年前共同与一个朋友设立了一个公司，因为二人都是公务员，这种情况不被允许的，所以只有口头协议，所以陈玲玲才会“好心的”想让陈宇帮忙上市圈钱，结果不凑巧，陈宇那时候也忙的焦头烂额的，根本没闲工夫管，陈玲玲他们只好花钱找了别的公司代理。 再三年多以后，王翰波他们的公司运营出现问题，流动资金极度短缺。王翰波脑袋一发热，竟然大着胆子挪用了公款，虽然事后公司顺利的把钱赚了回来，也把挪用了的钱给补了回去，但是王翰波和陈玲玲都不太懂财会方面的事情，挪用公款的时候手脚没处理干净，被抓住了把柄。 王翰波的父亲因为当年的事情已经提前退休了，陈玲玲的父母只是在地方工作，帮不上什么忙，吴子铭也避着他不见面。 当初正值王翰波评职称的关键时候，陈玲玲就做主，给王翰波的上司的闺女牵了线搭了桥，介绍给了陈宇相亲，又把陈宇给“卖”了一次。 不过陈宇可不再是当初人人拿捏的屁孩子了，只是给了对方一个面子，见了见面，随后不论陈玲玲再怎么劝说或者讽刺，都不再理会。吴子铭还凑一脚，八卦的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都给陈宇说了一顿。 知道了前因后果的陈宇，自然不能再由着陈玲玲使唤，直接摆了一她道。 这事儿也就黄了。 王翰波想要升职评职称的念头也就必然没能成功。 这几年，陈玲玲和王翰波混的都不怎么好，可能是之前太招摇，引得大家都很不满，职位虽然没有被降，但是却被分到了不重要的岗位，特别是王翰波，因为之前的事情，手中是彻底没有了与财务相关的权利了。 在这种情况下，与他们合开公司的那个王翰波朋友竟然还卷钱跑到国外去了，那家公司一下子陷入瘫痪，负债累累，股票价格暴跌。 他们的家底子全都被套了进去，虽然还有钱，也支持不起这么个无底洞，更何况他们还不能成为公司的正式股东。陈玲玲和王翰波商量了一下，又打算拿陈宇做冤大头。 这几年，虽然陈宇的父母不显山不露水的，可都是亲戚，陈玲玲虽然对陈宇的工作不是特别清楚，但也算是知道了，陈宇这些日子发达了，赚了不少钱。 陈玲玲先是想哄骗陈宇给公司投钱，可陈宇现在已经是商界老油条了，大大小小的谈判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场，合同看了没有几千份也有几百份了，对于商业中那些骗钱的小把戏老计谋，他比谁都清楚。 想要从宇哥这里骗钱？ 表姐，你坐办公室太久了，还是太生疏啊！ 陈宇对陈玲玲一点儿好印象也没有，刚开始可能还顾忌着血缘亲情，不做的那么绝，可是再怎么亲，也不能被一直坑啊！ 他又不是真傻，更不是圣母，对于欺诈这种行为，陈宇不告她就已经算不错的了。所以他不留情面的直接拒绝了陈玲玲的提议。 陈玲玲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改用威胁的。 这可真真算是撕破了脸皮了。 陈宇挂了电话，都被她给气笑了。 周芷凡问：“怎么了？陈玲玲又相出什么馊主意来骚扰你？” “她说要是我不答应，就告诉我妈我和吴子铭在一块过那事儿。” 周芷凡皱了皱眉，对陈玲玲更加厌烦了：“那你怎么跟她说的？” “我说，你是有照片啊，还是有录像啊？我妈凭什么不相信他自己儿子，要相信你啊？”陈宇像是当做笑话一样讲给周芷凡听，“然后，她说她厉害着呢，我妈肯定能信她的。还劝我别不知好歹，现在跟他们合作，大家还能有钱一起赚，等到将来处理不好就怎么怎么招的威胁我。” “她这是神经病了吧？”周芷凡道，“不用管她，这是真被逼急了，都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了，怎么不去抢钱啊。” “她这可不就是抢钱么，这样抢起来多方便，抢的多，还不会被判刑。” 后来陈玲玲再给他打电话，陈宇直接就选择了无视。 要说陈玲玲还真不死心，亲自来了一趟，把陈宇给约了出来，陈宇自然还是没答应。 陈玲玲撂下话说，给陈宇一周的时间考虑，否则就把陈宇是同性恋这事儿闹大，还口出狂言：“我是没有照片，可是我能找人PS啊，你觉得你妈能看出来PS痕迹？” 真是不能跟疯子计较！ “那咱们就先行一步，回家出柜，”周芷凡亲了亲正在气头上的陈宇，安慰道，“反正孩子也快生产了，那时候叔叔阿姨气消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把儿子闺女抱给老两口看，保管他们乐的合不拢嘴。” 所以周芷凡就提前有了名分…… 老周同志真是耍的一手好计谋！ 陈父接受能力比较强，陈宇这两年也陆陆续续的跟他爸透露过，陈父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个事儿，虽然不支持，但是也没有激烈的反对，所以，现在主要就是看陈母的态度了。 陈母刚听的时候反应却是很大，让陈宇都给转移到陈玲玲和王翰波头顶上去了，虽说性向这个事儿可能是天生的，但他们二人是真的是净把陈宇往歪门邪道上拐，听的陈父陈母直皱眉叹气。 后来陈宇说他和周芷凡也分开过——就是陈父知道儿子失恋的那段时间，陈宇脸不红心不跳的按照周芷凡的教导编瞎话，是周芷凡怕耽误了自己，提出分手的，又提及当初车祸的事情，总之就是全都是与周芷凡对其父母表述的反面。 陈父陈母自动脑补：看小周这孩子长得挺高挺壮的，没想到心思如此细腻，要是个女孩子那个就真是太好了……哎？难道儿子是去压人的那个？这真是很有可能啊！ 陈父陈母齐齐向正做娇羞小媳妇状的周芷凡投去了“果然如此”的一瞥，甚至还有些赞赏的看了看儿子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纸真的好有男子气概啊！ 老两口接受的还是比较平静的，可能是儿子这么长时间不找老婆，从来都没带回来过女朋友给看看，陈父陈母还是保持了理智，只是把他俩给赶出了家门。 过了几天，陈玲玲没有接到陈宇妥协的同意，真的在网上找了人PS了一系列的艳照，给陈宇发了过去。 陈宇一下了之，还贱贱的给吴子铭打了个电话，给他也传了一份，相邀共同欣赏。 不过电话打了一半，那头就被吴小炮那头给强行挂断了，陈宇还在这头“喂喂”的时候，周芷凡也黑着脸走了过来，把图片全都给删除掉了以后，倒扛着陈宇把他给扔在床上了，黑化的只想咬人。 陈玲玲还匿名把这些照片寄到了陈宇家里，不过因为提前打过预防针，陈父陈母连看都没看，直接就给烧了。 陈父这次是真的火了，很生气的打电话给大姐陈君，让她好好管教一下女儿。 陈君很有自尊，当然受不了比人对自己的孩子指手画脚，往后可能真的是陈君起到了作用，亦或者是周芷凡想了办法，陈玲玲再也没有干出这种糟心的事儿出来了。陈母遇到这窝囊事儿，心疼儿子了，寄了一些自己做的小零食过去，还特地表明，让陈宇不要独占了，给周芷凡也尝尝。 又过了半个多月，周芷凡在美国找的代孕母亲的预产期快要到了，和陈宇两人提前赶了过去，母子平安，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由宇哥贡献的精子里携带者Y染色体，得了大儿子，老周则是贡献的X染色体，得了小闺女。 因为卵子是在卵子库里的同一个女子提供的，又是一同由代孕母亲生产的，俩孩子长得还真是是像的很。 周芷凡抱着儿子不撒手，咯咯的逗孩子笑：“哟哟~宝贝儿子，你眼睛真大！” 陈宇抱着闺女翻了个白眼：我家就我眼睛小好么！一看就是隐性基因！儿子眼大很正常好么！ 俩孩子抱回去的时候，并没有特别说明到底是谁的精子演变的，就是怕双方父母偏心，谁知，人家根本就没那么狭隘，不论是周父周母还是陈父陈母，都把龙凤胎当做是自己的亲孙疼。 特别是两个祖父，亲孩子亲的不行，简直就是往溺爱孩子的方向发展！ 陈父放心了，老陈家算是有了后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宝贝孙孙，隔几天就要跟孙子孙女视频“通话”，还总是买一堆婴儿用品寄过来。 周父更是得偿所愿，可能是因为被大儿子夫妇生的俩皮猴折腾的够呛，特别喜欢这俩不哭不闹特别懂事儿的龙凤胎，时不时的就要把孩子接到家里来，冲奶粉换尿布绝对是个中好手，金牌月嫂怕是都赶不上。 周芷凡也乐的轻松，正好可以跟媳妇儿过二人生活。 …… “来来来！大家一起喊茄子啊！”周芙睿趴在相机后面指挥道，然后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 “茄——子——”两家人微笑的瞬间，被永远的定格在了照片中，也被定格在了每个人的记忆当中，美好的、值得回味的记忆…… 正文完重生之奋发图钱 下——3xing
作者：3xing 录入：09-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