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又不是太子,怎么敢如此断言?!”崔宝和的语调有点咄咄逼人,看来确实是动了真怒:“我已经打听过了,太子殿下只得一位正妃,怎么够?若我……若我能成为殿下的侧妃,那必然是天下最幸福的事!”
崔宝和说到后面,整个脸上都是期盼的光彩,崔容见状不由暗叹。
俗话道,良言难劝该死鬼,能说的他都已经说了,往后是生是死,只能看崔宝和自己的造化了。
他不再多说什么,只道“早些睡吧”,便将崔宝和一人留在原地,带着宝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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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怀孝一家第二日就搬到崔容租好的宅子去了。
那处已经被收拾得十分妥当,日常用具应有尽有,加上距离仙客居也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崔怀孝相当满意。临行时他对崔容一再致谢,还叫小厮奉上一包银子,以偿诸项花费。
崔容自然婉拒:“三叔何必与侄儿客气。本来您来长安就是为了帮我,这点花费是情理之中的。”
“在商言商。”崔怀孝将银子拿过来,直接塞到崔容怀中。
两人推拒一番,崔容态度十分坚决,最后崔怀孝也只好收了回去。
三房诸人自然百般致谢,只有崔宝和,大概还为昨晚的事生气,脸上笑容欠奉。
崔怀孝见状训斥了几句,弄得崔宝和更加不高兴。
崔容原本以为以她的脾气,此后大概要不待见自己了。谁知过了几日,崔宝和又像没事人一样常常往崔宅跑。
各种原因,无非是听说太子殿下时常来往崔宅,她还未死心的缘故吧。
第八十二章:撞破
崔宝和只得十五岁,纵然有些小手段,也都不过是少女心思,还用不着崔容放在心上。
他与杨进,同生死共患难,已不仅仅是爱那样简单。这份感情如果轻易就被破坏,那崔容前半辈子就算白活了。
而事实也证明,杨进根本没有将一个商人的女儿看在眼中,即使与崔宝和偶然在崔宅遇见,他冷淡而疏离地搭几句话便已是极限。
崔宝和一腔心思落了空,郁郁寡欢了一阵子,渐渐有打退堂鼓的趋势。
年轻女孩的迷恋大约就像焰火,看似绚烂缤纷,一瞬间就消散无处。
“那丫头,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说起崔宝和,杨进哼了一声,语气中有淡淡的不喜。
他性子虽然宽厚,但每次来找崔容都要被纠缠一番,久而久之,难免有了些许怒气。
崔容安慰似的亲了亲杨进的嘴角:“不必和个小姑娘一般见识。日子长了,她自己会明白的。”
杨进顺势揽住崔容的腰,将他带到自己怀中,扣着后脑将这个浅吻加深。崔容顺从地张开嘴,让杨进的舌头长驱直入,在他口中搅弄着,仔仔细细扫过每一寸。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灼热的温度透过衣服传来,仿佛要将人烫伤般。崔容被吻得浑身发软,牢牢攀着杨进才堪堪站住。
而后者却开始使坏,一只手解开了崔容的衣带,从衣襟下钻了进去,在他胸前已经硬起的乳首处来回搓弄。
崔容被他撩拨得心猿意马,神智都有些模糊了,张口含糊地说了一句:“我想……”
杨进很敏感地捕捉到了,立刻问他:“想什么?”
崔容被问得清醒过来,脸“唰”一下红透了,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出声,连急促的喘息也尽力忍住。
杨进自认不容许他如此逃避,坏心眼地将手往下,探入崔容裤子里去。
崔容的东西已经微微翘起,杨进一把握住,逼得他从齿缝间泻出一声呻吟。这声音蕴含着无限的春意,让崔容仿佛感到羞耻一般紧紧闭上眼睛。
但身体的愉悦他怎么也无法控制住,很快连脖颈都开始漾起粉色,一直深入到衣领内,看上去分外撩人。
杨进不再忍耐,一只手握住崔容来回抽动着,另一只从他的肩膀往下滑。衣物一件一件被除去,两个人很快便赤裸相对,倒在床上。
崔容被分开双腿,跨坐在杨进腰间,后者用双手扣着他的臀瓣,微微挺送,杨进早已挺立的部位便在崔容臀缝处来回摩擦。
这动作快把崔容逼疯了,他遏不住发出粘腻绵长的呻吟,身上也渗出细小的汗珠,腿间那根东西更是硬挺挺的,前端渗出了透明的液体,弄得整个柱身,甚至连杨进的腰际都一片湿滑。
“你都……湿成这样了……”杨进用胳膊撑起身子,哑着嗓子在崔容耳边问道,“想不想……我进来……”
崔容被他直白的话弄得不敢睁眼,也不敢答话。
杨进狠狠一挺腰,柱头摩擦过崔容后面的入口,弄得他急促地“啊”了一声,立刻软了身子,终于小声道:“快点……”
“嗯?”杨进故意反问。
崔容狠狠瞪他一眼,俯身一口咬住杨进的耳朵,咬牙切齿地说:“快、点、进、来!”
杨进终于满意了,一个翻身将崔容压至身下,双手撑开他的腿,寻着那处湿软温暖的入口,慢慢顶了进去。
他怕伤到崔容,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进入一点点就退出来,如此反复数次,杨进抽插的幅度终于慢慢增大。
杨进对他的身体神熟悉,每次一顶撞都对准了那一点,崔容被他得身体内部被杨进撑得满满的,有一丝疼痛。
然而就连这疼痛也让人感到疯狂得愉悦,他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无力地环着杨进的脖子。
不知过了多久,崔容意识已经完全模糊,脑海里似乎只剩下两人相连的那处。
而杨进的动作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重,越来越深入,崔容随着他顶弄的节奏起起伏伏,连呻吟声都变得支离破碎。
“我、我……不行了……”
崔容哑着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眼角尽是快感到极致后的湿意,身前那根东西也正有力地一颤一颤,显然马上要攀至顶峰。
这话一出,杨进顿了一顿,紧接着更加快速地在他体内出入,一边伸手将崔容的东西握在手中一阵揉搓。
随着他的动作,崔容一声接一声地喊着杨进的名字;而后者亦回应着,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埋入他体内。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跑动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从窗外跑开。
这声音让崔容立刻僵住了,然而几乎是同时,他又忍不住高喊出声,一股热流喷泄而出;而杨进也覆在崔容身上一动不动,紧紧扣住他的腰,埋在他体内的东西正跳跃着——两人终于同时达到了高朝。
片刻后,两人才停下来。杨进一个翻身,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一把拉开门栓追了出去。
崔容也坐起来,脸色有些担忧。
这时候出现在他窗外,似乎只应该是宝儿。但宝儿多少知道杨进与崔容的关系,两人在一起时,他怕不便,几乎从不会到院子里来。
那会是谁?
崔容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个人——崔宝和。
崔宝和热情渐退,原本已经很少到这边来了。如果方才之人真是她,那便有些有些麻烦了。
圣心难测,若太子在监国期间出了这等丑闻,那后果……
崔容皱起眉头,看向窗外。
杨进和来人都不见踪迹,院中空空荡荡的,太阳已经西下,天空中残红如血,树影被风吹得微微晃动,带出细碎的声响,一片诗情画意之景。
良久,他终于下了决心。无论如何,崔容绝不会用杨进的前途做赌注。
大约一刻钟之后杨进才返回。
“如何?”崔容问,不过看杨进的神色,他已经知道了答案——毕竟方才正当……要紧的时候,耽搁了,恐怕不容易追上。
果然杨进摇了摇头,不过见崔容满面情事后的倦意,他又安慰地说“府上的侍卫都说没看见人,兴许是听错了……别在意,早些休息吧。”
说罢,又搂着崔容躺下。
崔容确实是累了,不一会儿便在杨进的臂弯中沉沉睡去,待他再睁眼,竟然已经一夜过去,到第二日清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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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承乾帝下旨嘉奖杨进,称太子监国期间克勤克俭,处事有度,为众皇子表率。这也标志着承乾帝开始重新掌握朝政。
经过一年多的调理,承乾帝的身体已经恢复许多。虽然已不能和从前相比,但身为皇帝,对大权总有天然的独占欲,因此才迫不及待地收回了太子监国的旨意。
杨进交还国玺时表现得十分诚恳利落,这态度令承乾帝感到非常欣慰,看他又多了几分信任。
连日来,杨进忙于各项事务的交接,崔容从旁协助,两人忙得天昏地暗,也就没有心思惦记那晚的意外。
崔容本以为此事会这样平静地过去,哪料事情竟找上门来——那时的脚步声,果然是崔宝和的。
那日,她又去崔容府上串门子,恰好看见府里一小厮外出采买,偷懒没有锁偏门。
崔宝和心血来潮,打算吓吓崔容,就悄悄溜了进去。谁知刚走进崔容的院子,她就听见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一阵阵销魂的呻吟。
北地民风彪悍,崔宝和虽有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底是个闺阁少女,当下就羞得满面通红,心如擂鼓,双腿也开始发软,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但她私心里对男女之事颇有几分好奇,便没有立刻退出去,犹豫了一下,反而往近处走去。
“堂兄竟然白日宣银,我得看看是哪家姑娘,回头笑话他去。”崔宝和一边强作镇定地给自己找借口,一边轻轻将窗户纸捅破,凑了上去。
待她看见床上的情景,崔宝和一时间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险些没尖叫出声。
怎么会!
她怎么会看见堂兄和太子浑身赤裸地纠缠在一起!
崔宝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吓得呆住了,几乎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就在此时,杨进扶着崔容的膝盖,将他的腿分得更开。两人相连之处就这么直接暴露在崔宝和眼前。
她终于受不了刺激,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带着满面的惊恐,转身跑了出去。
崔宝和总算还有一丝理智,小心避开了其他人,一路狂奔回府。
崔怀孝见她神情举止怪异,问了几句,崔宝和没听到一般,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当晚,崔宝和一夜未眠。她躺在床上,终于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细细思索起崔容的一举一动。
难怪堂兄话里话外拦着她做太子侧妃,原来竟是这么回事!难为他做出一副替自己着想的意思,现在想起来简直虚伪至极,叫人恶心!
崔宝和感到自己被背叛了,怒火“呼”地从心底爆发出来。在黑暗中,她忽然冷笑一声,握紧了拳头。
第八十三章:选择
崔怀孝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在自诩为书香世家的崔家里也算是个异类。
至于他女儿崔宝和,也继承了这种性子,为人处世充满了市井味儿的小聪明。因此最初的愤怒过去后,她冷静下来,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商人一般盘算着自己的得失。
崔宝和并没有傻到底,她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也明白如果被人知晓,她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
然而崔宝和被捧惯了,自认有些分量,并不认为崔容有那个本事。而她知道的事,用得好了,也相当于拿到了一个很大的把柄。
危险还是机会?
崔宝和胆子大,高风险意味着高利润,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很。而且在崔宝和心中,真正的风险未必有多高——真有什么事,她爹爹不会坐视不管的。
她想了好几日,最后决定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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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宝和小姐来了。”宝儿禀报道。
崔容闻言面色一暗,他当然知道崔宝和所为何事,不由地为她感到一丝惋惜。
这几日李福一直盯着崔怀孝一家,据说崔宝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是安分。
崔容原以为崔宝和够聪明,懂得识时务,因此并没有打算为难她。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崔容正想着,崔宝和已经跨进房门。
“堂兄看来气色不错。”崔宝和如往常一般笑嘻嘻地和崔容打招呼。
不等后者回应,她自顾自地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毫不避讳地直视崔容,目光中隐隐带了审视的意味。
崔容只作没有察觉,放下手中书卷,微微一笑:“宝和妹妹好些日子不见了,二叔近来可好。”
他神色自若,亲切中又有疏离,让崔宝和暗自生恨,便决定抛开诸般试探的手段,开门见山给崔容一个“惊喜”。
“堂兄,那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崔宝和凑近崔容,轻声说道。
崔容扬手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然后叫房内的小厮都退了下去。见他这样,崔宝和心中的忐忑终于平息了一些。
半个时辰后,崔宝和离开了崔宅。
她脸上带着藏也藏不住的得意笑容,几乎忍不住要为自己的眼光和胆量大声庆贺了!
崔容答应考虑考虑,这话听在崔宝和耳中,只觉得这场赌博她已经赢定。
然而事情的发展最终与崔宝和的预期背道而驰。
那日早晨,崔宝和睁开眼睛,就发现不对——这不是她的床,不是她的房间。
再看自己身上寸缕未着,崔宝和心中“咯噔”一下,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猛然坐起来,这动作让下身一阵刺痛。
难道?!
巨大的恐慌让崔宝和手脚发软,她下意识想尖叫,然而紧接着又绝望地发现,即使用尽了力气,她喉咙里也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嗬嗬”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哑了。
崔宝和吓得两眼一黑,几乎气背过去。她无力地跌坐在床上,连衣服都忘了穿。
这个时代虽然民风开放,但对女子的名节还是很看重的。她已经成了一个不清白的女人,除了尽快找人家嫁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到底是谁?!
崔宝和心里怨恨至极,然而到底还有一口气撑着,手忙脚乱地找自己的衣服,想回家找崔怀孝想办法。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崔宝和慌乱间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然而下一刻她又想起这男人十有八九就是夺去自己清白的混蛋,于是又抬眼去看。
这一看,崔宝和终于呆住了。
那人……分明是崔容手下的第一掌柜,李福。至此,她终于明白这场无妄之灾源自何处。
“宝小姐,你醒了。”李福走近崔宝和,伸手想碰触她。崔宝和狠狠挥开,一句“滚”出口,却变成了嘶哑的气流声。
这声音让崔宝和紧紧咬住牙关,但眼神却不肯示弱地瞪了回去。
见她如此,李福不由露出怜惜的神色。他收回手,站在距离崔宝和几步远的地方,语气柔和地说:“宝小姐,我李福虽不懂怜香惜玉,但也会尽力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们少爷心善,不忍见人枉送性命,不过若宝小姐执意要坏少爷的事,我这做下人的,少不得要替主人分忧解难……”
说到此处,李福特意停了一停,然后道:“宝小姐若想好了,就叫婢女告诉我吧。”
末了,李福就退了出去,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崔宝和一个人不吃不喝,呆坐了一整日,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她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家里派人来寻,终于死了心。
崔宝和并没傻透,李福的话她听得很明白。
直到此时,崔宝和才懂了那日她说保守秘密的代价是太子侧妃之位时,崔容的眼神里的那一丝惋惜和无奈,也懂了崔容口中的“考虑”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场,她赌输了,所以要赔上自己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