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生也想到这件事,立刻说:“位置在哪里?我们去修复!”
孙仲良露出为难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说:“要过山……”
山上有土匪,走山路可能会被狙击。
阮君烈在心中痛骂一句懦夫,说:“我派人去。你说!”
孙仲良给他讲了位置与路线。
阮君烈十分心动,准备亲自带人去,赶快修好。
阮君烈站起来,到房间找衣服穿。
叶鸿生跟着他,说:“长官,你不要亲自涉险。”
阮君烈找了几件衣服,觉得都不干净。
园丁的女人给他洗衣服,不似城里的女仆用洋香皂什么的。这妇人用当地的皂角和草药洗衣服,弄得他身上发痒,军服好像也不够挺括。
阮君烈将衣服扔在椅子上,准备翻行李。
叶鸿生拦住他,说:“长官,不要忙了。我带人去看看。”
阮君烈停下手。
叶鸿生说:“如果可以用,派工程兵去修,若是废弃就算了。”
阮君烈想想也是,先看看再说。
阮君烈让叶鸿生去十五师点兵,带一队士兵跟他前往机场。
叶鸿生点了一支队伍,匆匆出发,穿山而行。
他一走,阮君烈就开始后悔。
土匪肯定敌不过正规军,阮君烈心里清楚,可是对方的底细尚未摸清,万一他们在路上射出冷枪,打伤叶鸿生怎么办?
阮君烈心中纠结,又安慰自己:这帮匪徒不敢与政府军挑衅,都是惜命怕死的,只敢欺负残兵而已……
阮君烈还是后悔,派一个团长去就成了,一点小事还要参谋长亲自操劳,小题大做!
阮君烈差人在山脚附近探查。
天色渐晚,阮君烈留孙仲良在府上吃饭。
饭菜摆上桌,阮君烈打开一瓶花雕酒,将两人的酒杯倒上。
孙仲良正要敬酒给阮君烈,士兵跑进来传令,说:“长官!山上有枪响!”
阮君烈碰翻酒杯,变了颜色。
孙仲良也吓了一跳,连连道:“我就说!急不得!”
阮君烈忍住一巴掌拍死孙仲良的冲动,站起来,问:“什么情况?”
士兵说:“不同方向有枪响。土匪在跟我们的队伍交火。”
阮君烈命令士兵立刻使用信号弹,确认敌方大致方向,然后摆开迫击炮,轰击敌人。
阮君烈面含杀意,说:“打到他们没有声音为止。”
士兵立即去传令。
外面一阵霹雳似的炮响,小镇抖了三抖。
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士兵跑进门,报告道:“长官,没有声音了。”
阮君烈问:“我们的队伍回来没?”
士兵说:“快了!我看他们点了火把,已经走到半山腰。”
孙仲良被阮君烈的果断杀伐所震慑,立刻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倒酒给他。
阮君烈心不在焉地喝了几盅,望了一眼窗户外面。
天上半明半暗,是一片深紫色。
没多久,门外一阵喧嚣,叶鸿生带着士兵回来,穿过前厅,向后面走来。叶鸿生将手里的枪交给门口的卫兵,迈进门,说:“长官,回来了。”
孙仲良抢着说:“叶参谋,没事吧?”
叶鸿生笑起来,说:“大炮快把山顶轰平了,能有什么事?”
阮君烈放下筷子,问:“你去看了,怎么样?”
叶鸿生挨着阮君烈,坐下来,说:“没有大的损坏,可以派人去修。”
阮君烈心中一喜,叫人给他拿杯子来。
叶鸿生接着杯子,说:“去那边的话,还要先把落草的山匪荡平。长官,不用急,一样一样来。”
孙仲良抢着点头,说:“对对,一样一样来。叶参谋,你跟山匪交火,可有什么损失?”
叶鸿生说:“打伤了两个士兵,不过我们抓住了几个俘虏。炮声响起后,他们急着逃跑,跑得很快,我们没有抓到更多人。”
孙仲良感慨一声,竖起大拇指。
对他的大惊小怪,阮君烈十分不耐烦,截住话头,说:“宾卿,过两天派十五师上山剿匪?”
叶鸿生摇头,说:“长官。这些山匪的战斗力不强,等我们训好新兵,让新兵去剿匪,进行实战练习。不用劳动十五师。”
叶鸿生知道,阮君烈珍爱手里的精兵,舍不得他们死伤。新兵上马也需要演练,否则不好打仗,正好一举两得。
此话正中阮君烈下怀,阮君烈立刻点头同意。
孙仲良也点头,唏嘘道:“叶参谋,你心思好细密。”
叶鸿生对他笑笑,说:“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共事,还请孙师长多指教。”
孙仲良跟叶鸿生喝了两杯,开始称兄道弟,套交情,两人正在酒酣耳热之际,阮君烈忽然说:“宾卿,你不要走,先在我这住下。”
孙仲良和叶鸿生停止应酬,一起看他。
阮君烈放下酒杯,沉吟片刻,说:“孙师长,宾卿的身份同我是一样的。他住在营地里,终究不像样。回头等我再安排,好不好?”
孙仲良和叶鸿生都愣住。
叶鸿生一心想住进军营里,方便指导新兵,尽快和他们建立感情,根本没有想到身份、待遇之类的问题。
孙仲良反应过来,在有些兵团里,参谋长的权力并不大,但是叶鸿生是第十二集团军中坐第二把交椅的长官,是阮君烈最宝爱的下属,与自己是不同的。孙仲良涨红了脸,连连说“是的是的,住在营地太委屈了”。
叶鸿生感到不好意思,说:“非常时刻,挤一挤没什么。孙师长能住,我也能住的。”
见孙仲良没大没小,阮君烈憋不住才说的。
阮君烈感觉到叶鸿生不怎么领情,心中不快,面无表情地吃两口菜。
孙仲良喝几杯酒,应酬一会,急急忙忙地告辞。
阮君烈与叶鸿生一起站起来,送他到门口。
大家客客气气地告别,阮君烈与叶鸿生又回到房间,坐下。士兵给他们端了些水果。
叶鸿生饿了,剥了几颗枇杷吃。
阮君烈叫人给他盛饭,舀汤。
阮君烈与叶鸿生单独呆在一起,反而不说话了,手臂撑在桌上,沉默着。
叶鸿生吃过酒,身上热,将军服脱下,放在椅子上,衬衣扣子也打开。
阮君烈顿时浑身不自在。
阮君烈忍着,装作没事的样子,捡了些水果,陪他吃。
叶鸿生感觉到阮君烈不自在,放下筷子,自己用毛巾擦过,又穿上衣服。
阮君烈被他窥破心思,恼得咒骂了一句,小声的。
叶鸿生苦笑起来,叫了一声:“子然。”
阮君烈蹙着眉头,看他。
叶鸿生说:“子然,我呆在这里,你会烦的。我去军营住不好吗?”
阮君烈不快道:“你想去就去,随你。”
叶鸿生被塞住口,不敢说想去,忙说:“没有。”
叶鸿生又喝了点汤水,坐着休息一会。
叶鸿生穿着军服,觉得身上燥热,又不敢脱掉。他看了一眼阮君烈,发现阮君烈也在流汗。阮君烈吃了酒,酒意微醺,但是他始终没有解开扣子。
叶鸿生心中动了一下,柔声问:“子然,你不热吗?”
阮君烈站起来,说:“你吃完就去休息,住外面的客房。”
叶鸿生捉住他的手臂,不许他走。
叶鸿生站在阮君烈身后,耳语道:“你身上还有印子?”
叶鸿生用手轻轻拨了一下他的领子,想看看他的肩胛,上面有没有自己亲过的吻痕。
阮君烈血往头上涌,青筋暴起,猛地挣开他,走了出去。
叶鸿生在屋里叫了几声“子然”,见他闪身上楼。
叶鸿生站着庭院里,举目望着二楼,魂不守舍。
出发前,在司令部里,乘着两人倾心相交的时刻,叶鸿生耐不住爱意,将阮君烈的身子好好亲了一遍。叶鸿生爱意如火,留下好些印痕。
这些荒唐的痕迹尚未褪去,阮君烈没法脱掉军服,丢人现眼。
叶鸿生心头一片酥软,又隐隐喜悦。
那天之后,阮君烈好像变得敏感起来,不再完全把他当兄弟……
叶鸿生望着阮君烈的卧房,心思躁动,去前院洗了一把冷水澡。冲凉之后,他还是舍不得走,又回到后院,在庭院里吸烟。
入夏时节,正是多雨的时刻,晚上气压有些低。
一团闷雷在头顶滚过。空气变得湿润。
草叶中,萤火虫飞出来,忽明忽暗地闪着光,绕着叶鸿生飞舞。
阮君烈的房里有响动,卫兵们跑上去,又跑下来烧水,找东西。
叶鸿生扔掉纸烟,问:“长官要什么?”
卫兵说:“长官要洗澡,还要人罩窗纱。嗨!乡下虫子太多,咬死人。”
园丁的女人给阮君烈洗衣服,没洗干净,阮君烈浑身不舒服。夏天蚊虫多,这房子还没拾掇干净。
叶鸿生急忙去找艾叶,冰片,让人给他做草药沐,又亲自跑上去,给阮君烈铺蚊帐,收拾房间。
卫兵们已经习惯参谋长事无巨细地“拍长官马屁”,乐得撒手。
卫兵抬水去浴室,给阮君烈添洗澡水,加药草。
叶鸿生在阮君烈的卧室,帮他检查窗纱,拿扇子赶走蚊虫,关上没纱的窗子。
叶鸿生点上蚊香,将蚊帐仔仔细细铺好,正忙活着,阮君烈搭着一条毛巾,带着湿气走进房间。
叶鸿生忙放下东西,说:“长官,已经打扫好了,我马上就走。”
阮君烈恩了一声。
阮君烈拿毛巾擦干头发,抓了抓后颈。
叶鸿生见他桌上放着一些日用品,其中有止痒的药膏,就拿起来,问:“长官,我替你擦一下?”
阮君烈点头。
叶鸿生到他背后,用手指沾了些半透明的药膏,抹上去,擦过他的脖子,肩膀,手臂。
阮君烈套了件白色背心,穿着宽松的裤子,坐在榻上,散发出一阵暖烘烘的气息。
阮君烈露出的皮肤上有些深浅不一的红痕,叶鸿生不确定哪些是被蚊虫咬的,哪些是被自己亲的。叶鸿生嗅着他的气息,一阵绮思萌动,下腹发烫。
叶鸿生强忍着亲上去的冲动,只把阮君烈拢在臂膀之间,用手指充满爱意地摩擦他,给他上药。
阮君烈的身体变得僵硬,忽然开腔说:“行了!”
阮君烈说:“你出去。”
叶鸿生尴尬地停下手,放下东西,对他鞠了一躬,关门出去。叶鸿生掩上门后,顺着楼梯走下去。
神使鬼差地,叶鸿生心里萌发了一个念头,又轻手轻脚地爬上楼去。叶鸿生贴在阮君烈门口,听他的动静。阮君烈在屋里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低喘。
叶鸿生心里好像炸开了一个火种,再也忍不住,将门打开,闯进去。
阮君烈惊得抓起军服,披着身上,回头叫道:“你出去!”
叶鸿生一言不发,将门插上。
叶鸿生几步上去,强行动手,剥阮君烈的衣服。
阮君烈穿得少,来不及掩饰,一下被叶鸿生扯开裤腰,露出身体。阮君烈勃起了,他有了反应。
叶鸿生欣喜若狂,扑上去狂吻他。
叶鸿生激动得嗓子变哑,哑声说:“子然,你也不算很烦我,是不是?”
阮君烈尴尬得想死,面红耳赤,剧烈地抗拒着,咆哮道:“宾卿!你出去!”
叶鸿生哪里肯听,扭住阮君烈的手,把他按在榻上,急不可耐地去吻他。叶鸿生摸到他勃起的硬处,搓揉着。
阮君烈一阵哆嗦,挣扎道:“我叫你出去!听不见吗?不出去就枪毙!”
阮君烈已经完全硬起来,身上带着荷尔蒙的香气。他面目狰狞,在情欲的漩涡里奋力挣扎着。
叶鸿生勉强停下来,离开几厘米,看着他,哀求道:“子然,我喜欢你,喜欢得要命。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让我亲亲你,好不好?”
阮君烈窘迫得不行,脸上烧得通红,恨道:“还不住嘴!”
叶鸿生的嘴唇已经凑上去,漫山遍野地亲起来。
阮君烈急促地喘息着。
叶鸿生先是与阮君烈接吻,百转千回地纠缠他,追逐他。
阮君烈与叶鸿生唇舌交缠,神情绝望又烦恼,自暴自弃地与他亲吻。
两人来不及脱光,刚脱掉裤子,还穿着上衣,就开始交苟。叶鸿生与阮君烈四肢交缠,互相摩擦,在紧紧的拥抱中,阮君烈急促地射出来,汗水浸湿了背心。
阮君烈射经的表情煽惑无比。
叶鸿生爱得心尖发疼,不停地吻他。
叶鸿生把手伸进阮君烈的背心,摸过他的每一寸肌肤。阮君烈因为性爱冲动而绷紧的身体,肌肉鼓胀着,汗意勃发,意犹未尽,还没平静下来。
叶鸿生满怀爱意地磋磨阮君烈的身体,吻他身上的弹痕。历经战火,阮君烈身上留下一些弹痕,结了伤疤,没有办法消褪。
叶鸿生缠绵入骨地亲着那些弹痕,用唇舌反复吮吸。
阮君烈血气方刚,经不起撩拨,没多久,他又硬了。
叶鸿生热烈地吻阮君烈,用房中的凡士林简单润滑一下,侵入他的身体。
插入之后,阮君烈感到不舒服,在痛意中皱起眉头。
阮君烈撕扯叶鸿生的军服上衣,叫他“滚开”。
叶鸿生搂着阮君烈,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将阮君烈的背心向上卷,褪掉,连军服一起脱掉,袒露出他健美的男性胴体。
叶鸿生挺起腰,开始缓慢地深入阮君烈的身体,与他合二为一。叶鸿生的腰力很强,阮君烈不得不随着他的起伏扭动胯部,艰难地适应。
没被操一会,阮君烈就暴躁起来,受不了被操,要掀翻身上的人。叶鸿生不得不将他紧紧按在身下,用强健的胸膛抵住他。
阮君烈发出呻吟与咆哮,一阵切齿痛骂。
叶鸿生极尽温柔地吻阮君烈,乞求他,但是死活不放手,在他耳畔热切道:“我喜欢你,子然。别推开我!求求你!”
叶鸿生伏在阮君烈身上,倾诉着爱意。
阮君烈汗流浃背,胸膛剧烈起伏着。他又痛又麻,体验到一种陌生的快感,令他脊柱发麻,羞耻到极点。阮君烈不甘心随叶鸿生起伏,收紧了腰腹,与他互相砥砺。
在不停歇的贯穿中,阮君烈喘息着,不驯服地挣动着,汗水裹了一身,淌在颈子、胸口上,微微发亮。
叶鸿生嗅着阮君烈的气息,含住他的喉头,急切地吮吸、亲吻。
阮君烈被深深刺入的快感与痛感所刺激,蹬开了榻上的被子,将床单揉得起皱。木制的雕花床榻发出摇晃声。
叶鸿生搂着阮君烈,一阵浓情狂爱。
阮君烈的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呻吟,最后还是闷叫出来。
两人弄翻枕席,一夜风流。
第49章
闷雷在天上隆隆作响,泼剌剌下一场暴雨。
瓢泼的雨水,涨起河里的船。
雨水断断续续的,天气一天比一天闷热起来。
这一日,太阳亮堂。屋檐往下一滴滴的落水。
椴木大门打开,一个卫兵揣着钱,正要出门去称肉买菜。卫兵回过头,扯开嗓子,洪亮地问道:“牛肉、绍兴酒、白糖,还有醋!还要旁的吗?”
“没啦!”厨子叫了一嗓门。
卫兵跨出门槛,正要奔出去,又被人叫住。
叶鸿生叫道:“买些肥皂回来!”
叶鸿生捋着袖子,手上水淋淋的,从院子里走出来,问他:“钱够吗?”
卫兵摆摆手,说:“够的够的!”
叶鸿生笑笑,看他跑走,又回到后院。院里长了几丛竹子,翠色欲流。园丁在庭院里,正将落在地上的水泽、树叶拾掇干净。
叶鸿生将阮君烈的衣服从盆里拿出来,一件一件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