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练到酣畅处,忽见远处不少仆役纷纷往王府大门方向奔走,形色仓促,总管更是走在众人之前,嘴里还不断催促众人道:“快、快!”
难道是长华回来了?他一喜收了剑,却没随众人前往,匆忙折回卧房,打水沐浴。待会要跟长华学琴,总不能带着一身的汗味去书房。
他换过衣裳,径自走去半忘斋。尚未踏进书房,透过半卷的细竹帘已见到书案边背对他坐着一人,手里还握了书卷,正看得认真。
“长华——”他不假思索地推门而入,脸上的喜色却在那人回头之际瞬间凝结。
那是个年过三旬的陌生男人,发束金冠,一身玄色箭袖外罩天青锦缎大氅,浓眉薄唇,目如鹰隼,英挺贵气中又透着股压迫感十足的冷峻。看清岳斩霄面目的霎那,男人眼中划过丝惊艳,原本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放下书卷,饶有兴趣地问眼前的少年:“你是何人?竟然直呼信王名讳?”
被男人气势所慑,岳斩霄脱口应道:“我叫岳斩霄,是王爷的书童。”话落才意识到这陌生人擅自闯入了王府书斋,他下意识地握上剑柄,惊疑不定。“你又是谁?”
“斩霄?”男人瞥了眼他腰悬的斩霄宝剑,了然微扬起唇角:“长华倒是对你不错,连斩霄剑也赐了给你。”
岳斩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心底无端悄然泛寒,正想再问,院中脚步匆忙,府里的大总管领着两名侍女手托茶盘垂首入内,跪地将茶水高举过顶,恭声道:“皇上,请用茶。”
皇上?!岳斩霄愕然。一直以为皇帝应该是个威严的老人家,不料竟出乎他意料的年轻。
总管抬眼,猛地望见岳斩霄愣愣站在一侧,他面色大变,低斥道:“皇上在此,你还不快跪下!”
岳斩霄这才惊醒,跪倒在地。想到自己刚才冲着皇帝大声质问,脸不禁微微发了白。
“呵呵,你现在,该知道朕是谁了?”殷晸轻挥手,喝退了总管与侍女,长身而起,绕着还低头跪立的少年缓步兜了个圈子。
今日狩猎结束得早,回城经过信王府时,他一时心血来潮,想来考查下长子的课业,却听总管禀告说殷长华去了宫中请安。既已来到,便到书房小憩片刻,顺便看看殷长华平素都在读些什么诗书,不想竟撞见这么个美少年。
比起宫中那几个色如春花的娈童,眼前的少年并算不上如何的娇媚过人,眉宇间却别有股青涩英气,另有一番新鲜风情,也让他下身隐约发紧。
殷晸笑了——这趟出猎,不虚此行。
“大皇子,到府了。”
乘风恭谨的声音隔着帘子传进轿内,殷长华终于从满腹心事中回过神来,下了轿子。踏进门没走多久,一向老成持重的总管迎上前,神色古怪地向他禀报皇上先前驾临王府,才走。
“哦?皇上他可有说什么?”
“那倒没有……”总管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殷长华并没在意,只急着走去半忘斋找岳斩霄。本以为少年必定在书房等他,却意外地不见人。他怔了怔,回头吩咐乘风:“去练武场看斩霄在不在。”
“是。”乘风刚抬脚,一直跟在两人后面的总管无奈地干咳一声,不得不支支吾吾据实相告:“大皇子,不用找了。皇上今天见到了斩霄,就、就把他带回宫去了。”
“什么?!”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殷长华脑间轰的一声,似炸开了雷。待意识稍清,他整个人都僵硬了。
父皇好男色,且最爱纤细白皙的秀美男童。斩霄这一去,哪还能逃得过?
“大皇子?”见殷长华面色惨变,总管和乘风互换了个眼色,心下惴惴,正想劝解,殷长华蓦地转身,直往外冲。
斩霄,斩霄……
11
九重宫阙,隐在血色一般的落日烟华里,暮鼓悠扬,巍峨之中更透出几分森严气象。
殷长华一口气从信王府打马加鞭,也不带随从,赶到句屏皇的寝宫青阳殿前,来时冲动发热的头脑被逐渐转凉的夜风一吹,有所冷却,有些懊恼自己太过冒失鲁莽,但想救岳斩霄的强烈愿望终究压过了一切,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命殿前太监通报求见。
他正担心父皇此刻不肯见他,那传话太监却很快返回,将他领进偏殿暖阁。
殷晸披着件宽袖暖袍,正独自坐在榻上饮酒。殷长华对这威仪逼人的父皇素来敬畏,也不敢多看,跪地请过安,起身仍低垂头,硬着头皮嗫嚅道:“父皇,儿臣听说,儿臣那个不懂事的书童斩霄给带进宫了。父皇,儿臣用惯了他伺候起居,斗胆恳请父皇准他回去。”
他说完,殿内依旧一片沉寂。殷长华心头正自七上八下,猛听父皇一声冷哼,重重放下了酒杯,森然道:“长华,你那个书童确实不懂事,不愿受朕的宠幸倒也罢了,竟胆敢向朕行凶。”
殷长华骇然抬头,宫灯烛焰下望见殷晸正冷冷地盯着他。男人颈中缠着白布,透出暗红的血渍,左颊也有道凝血抓痕。他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又跪了下去。
听父皇的口气,斩霄必定是不甘受辱奋力反抗,以致错手伤了父皇。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若张扬出去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大做文章,他纵奴行刺,固然难以幸免,只怕连母妃也会被安上个谋逆的罪名。
背心衣衫,须臾被冷汗浸透。听到父皇还在冷笑,殷长华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止不住微微起了颤栗,声音也在抖:“父皇明鉴,斩霄他、他只是年幼不懂事,父皇息怒。”
“呵,你倒很会护着他。”殷晸轻描淡写的一句,令殷长华的心都几乎提到了喉咙口。殷晸却已不再看他,转而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斩霄宝剑。
剑身寒光流转如秋水,映着殷晸凌厉的眉眼,杀气四溢。
殷晸轻弹剑刃,一声铮鸣清亮如龙吟。他斜眼一瞥跪在榻前的殷长华,倏忽振腕,将斩霄剑抛到殷长华身前。
剑光,照青了殷长华血色全失的脸。
殷晸嘴角反而勾起丝微笑,悠然道:“名剑难得,丢了却也可惜。朕还不想要他的命。长华——”他笑容遽然阴沉下来,寒声道:“你去跟他说,若他再不识抬举,嘿,就净身留在宫中当杂役。”
心知父皇言出必践,殷长华遍体生寒,再没勇气开口求情,被太监催了一声才茫然站起,跟着那太监走去寝殿。
太监走到低垂拂地的数重云龙锦帘前便止了步。殷长华勉强定了定神,掀开帘子踏进内殿,就着烛焰,一眼就看到岳斩霄全身赤裸,手脚反绑,侧躺在龙床上。
“……呜嗯……”少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半边脸已被打得红肿,饱含惊恐绝望的眼睛霍地睁大了,露出绝处逢生的狂喜。想说话,却因嘴被布条勒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几声咿唔。
殷长华连忙快步上前,坐到床边替岳斩霄解着勒嘴的布条。离得近,少年身上好几处明显的牙印清清楚楚跃入他眼中,他一阵难过,移开目光,却见岳斩霄腿根内侧有几点血迹。他心跳都漏了一拍,抖着手翻过少年的身体,果然见后庭裂伤,渗着血丝。
他死死地咬紧了牙根。从得知斩霄被父皇带走的那刻起,他就知道斩霄难逃厄运,可心头始终还是存了几分侥幸,这刻亲眼得见,胸口便似遭巨石重压,几乎无法呼吸。
那是他自己都不舍得碰触的斩霄啊……
布条一得解脱,岳斩霄再也控制不住惊吓、羞愧和难堪,颤声叫道:“长华,快救救我,长华……”
出生迄今,从未如此害怕过。被殷晸从信王府带离时,他还浑不知男人的意图,直到被推倒在龙床上,才意识到不对劲。
男人像头噬人猛兽重重压制住他的挣扎,撕开他的衣裳,咬着他的皮肉。他尚未来得及思索该如何反抗,男人已推高他双腿,用胯下狰狞滚烫的阳具抵住了他想都没想过的地方,沈腰压入。
身体像被烧热的铁棍捅了进来,他惨叫,拼命扭动想甩脱这剧痛,却只换来男人一阵大笑和下身更强烈的撕痛。
这瞬间,他脑海一片混乱,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可怕的男人。等嘴里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发现自己竟已咬破了殷晸的脖子,双手也在胡乱挥舞中抓上男人的脸。
男人震怒,一巴掌扇得他眼前金星乱舞。庆幸的是,男人似乎被他扫了兴,退出了他的身体,吩咐殿内候命的太监将他绑起后,阴着脸拂袖而去。
先前的脚步声令他以为是殷晸去而复返,还好,来的是殷长华。
“长华,救我……”他双眼瞬息不眨地盯着殷长华,唯恐一闭眼,救星就会消失。
见少年怕得厉害,殷长华更是心痛,一边低声安慰,一边替岳斩霄解开手脚束缚。
手脚终获自由,岳斩霄十指立刻紧揪住殷长华的手臂,宛如受惊的雏鸟,终于回到了成鸟羽翼庇护之下。
面对少年一脸的惊恐和求助,殷长华只觉鼻根发酸,用最轻缓的力道轻轻拍了拍岳斩霄仍在轻颤的手背,心中也终是打定了主意,深吸一口气,道:“别怕,我去求父皇放你回去。”
岳斩霄见他起身,更抓紧他袖子不肯放手。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殷长华露出个最温柔的笑容。
岳斩霄心中的不安总算减轻了些,慢慢松开手。长华,不会骗他……
殷长华返回偏殿,往榻前一跪,对还在独酌的殷晸道:“儿臣想带斩霄回府,好好劝他,求父皇恩准。”
殷晸执杯的手在半空一顿,挑了下浓眉。
“父皇,儿臣定会严加教导他的。”知道岳斩霄的安危就在父皇一念之间,殷长华暗中审视着父皇的面色,斟词酌句小心翼翼地道:“斩霄他那里有些伤着了,又是头一遭入宫,不懂规矩,若硬留下来,儿臣担心他伺候不好父皇。还求父皇慈悲,容他养好伤,学会了宫里的规矩,再进宫伺候父皇,免得再冒犯父皇。”
殷晸略觉不耐,但还是点了头——生平初次破天荒地碰到敢拒绝反抗他的人,反而更激起他的征服欲,确实不想太快玩坏这新鲜玩物。
12
岳斩霄的衣裳,已被撕破,他赤身裹着殷长华的披风,蜷缩倚靠在殷长华胸前,两人同骑,出了宫城,沐着头顶清亮的月光往信王府行去。
他的双手,一直揪着殷长华的衣襟,即使当骏马抵达王府门口,他仍无视上来牵马的侍卫,埋首殷长华怀中,不肯下马。
小家伙这次,真是给吓坏了……殷长华无声苦笑,忽略周围人狐疑闪烁的眼神,抱着岳斩霄跃下坐骑往里走,边在少年耳边轻声道:“斩霄,已经到家了。”
乘风得了侍卫通报,匆忙迎上来,见到岳斩霄,愣了下,伸手便想将他抱过来。“霄哥儿,你怎么能叫王爷屈尊抱着你?呃?——”手刚碰到岳斩霄一边胳膊,就被岳斩霄用力一挣甩开。
“不要碰我!”始终没出声的岳斩霄突兀叫了起来,尖锐又带着厌恶。
乘风讪讪收手,极是尴尬。
殷长华暗自叹气,原本还想唤医师来给岳斩霄上药,但看斩霄现在这样子,根本就不容他以外的人近身,便叮嘱乘风去医师处取药箱。
他抱着人走回卧房,将外间值夜的几个侍女都轰了出去,才把岳斩霄轻轻放到床上,揉着少年凌乱披散的黑发轻叹:“斩霄,这里没别人,你不用再担心了。”
终于,从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逃出来了么?……岳斩霄慢慢仰起头,望住殷长华。强忍许久的委屈与悲恸终是一发不可收拾,只想放声嚎啕大哭,却又耻于像女孩子一样哭哭啼啼,又会被殷长华笑话,他使劲咬着嘴唇,封住呜咽。
殷长华瞧在眼里,胸口也涨痛着不好受,更怨怼父皇荒银无道,可身为人子,又不得宠,根本就对父皇的所作所为无能为力。这次能说动父皇,将岳斩霄带回府,已属万幸。
他搂住少年,低声安慰了一阵,岳斩霄总算逐渐平静下来,正抹着泪,门上剥啄,乘风送来药箱。见两人眼圈发红,自然不敢多嘴乱问,放下药箱躬身告退。
“……斩霄,你后面,上点药吧……”殷长华右手蘸起一团止血消肿的软膏,又怕刺激到岳斩霄,柔声道:“我只是担心你自己上药不方便,没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就停手。”
岳斩霄泪痕未干的脸不由涨得通红,真不想让那么脏的部位暴露在殷长华的眼皮底下,然而一直以来,都对殷长华敬若神明言听计从,哪说得出拒绝的话?唯有点了点头,顺从地趴在了殷长华大腿上。
手指缓慢探入,撑开刚遭受蹂躏的肌肉。伤口接触到药膏,清凉中又有种难言的刺痛。龙床上的一幕重现脑海,岳斩霄整个人忍不住剧烈颤抖了一下。
“痛么?”虽然看不到少年的表情,但少年倏然绷紧发僵的腰腿都在告诉殷长华岳斩霄的不适,他小心地想撤出手指,却被肌肉收缩的穴口咬得牢牢的动不了,试着用力抽动,正碰到裂碎的伤口,岳斩霄吃痛,抱紧了殷长华的膝盖,身体变得越发僵硬起来。
殷长华从没试过这阵仗,也不禁闹了个大红脸。犹豫了一下,左手绕到岳斩霄身前,握住少年的根茎,轻柔爱抚起来。
“长华?!”岳斩霄微惊,紧跟着,就被殷长华的抚弄夺走了思考能力,咬着唇闭目低喘,与胯间逐渐腾起的快感天人交战。
由夏入秋,两人独处时少不了唇舌缠绵。有时情之所至,殷长华就会像现在这样更进一步地抚摸他隐秘的地方,甚至也会拉着他的手,摸上殷长华同样悸动亢奋的器官。岳斩霄起初极为羞赧,渐渐地,便也抛开拘谨和窘迫,更喜欢上了被殷长华的手掌细心摩挲的感觉……
那份温暖,直叫他身心为之沉醉,什么也不愿深思,只想在殷长华给予的温柔和快意中永远漂浮下去。
“……嗯嗯……啊……”已经开始湿润的头部被殷长华的指腹来回搓揉,快感潮涨。
听着岳斩霄气息逐渐急促,殷长华自己也难抑情动,翻转岳斩霄,轻吻少年紧闭轻颤的眼帘。岳斩霄脸上那个清晰的巴掌印更叫他怜惜不已,只想着该如何弥补自己那无道父皇带给斩霄的伤痛。
亲了下少年不自知咬到发红的唇瓣,他弯腰,将少年已然挺立的漂亮分身纳入口中。
“啊?——”惊觉下身忽然陷入了一片奇妙的柔软湿热,岳斩霄睁眼,顿时慌了手脚。“长、长华,不要……”那是用来小解的地方,怎么可以放进长华嘴里!
殷长华知他心思,松口轻笑道:“斩霄,你一点也不脏,别乱动。”低头,再度含入那因失去了温暖包围而微微抖动的青嫩楠根。
舔弄、吞吐……这冲击,比以往用手抚摸时强烈了不知多少倍。岳斩霄张开嘴,想要大喊释放出体内涌动叫嚣的可怕快意,溢出喉咙的,却尽是近乎低泣的呻吟,连他自己听了也觉羞耻。目光迷离中,依稀见殷长华正抬起埋在他双腿间起伏的头,含笑朝他望了一眼。
长华,一定是在笑话他了……岳斩霄面红耳赤,用双手遮住了自己滚烫的面孔。
殷长华笑着用力一吮口中越来越硬热的肉块,少年猛地放开捂脸的手,瞪大了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似乎在极力忍耐着射经的冲动,到底敌不过最原始的欲望,下肢抖了抖,一股热液终于破闸而出,溢满殷长华口腔。
“——长华,对、对不起……”看到一缕白浊自殷长华嘴角滑落,岳斩霄又羞又过意不去,想起身替殷长华擦嘴,可刚释放过的身体酸软酥麻,除了喘息,根本无力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