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别说那些你喜不喜欢我的废话,我知道你们是专门玩弄别人感情的混蛋!”藤幼之越说越火,简直是咬牙切齿,把糕点啃得吧唧吧唧作响,那气势整一个恐怖了得。
范士仁瑟缩了一下,用力咽了口唾沫,有种上断头台的感觉。
“小不点,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就上了寒湘云的,这纯粹是个意外,不是我自愿的,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发誓。”范士仁恨不能挖出心肝来给藤幼之看。
“即使你们没有奸情,但你已经上了人家,毁了人家的清白,你不能挥挥手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要是人家醒来之后寻死觅活的,怎么办?所以你要对人家负责!”
“我范士仁一人做事一人当,从不做那些不负责任的事的。”范士仁说到这倒是铮铮铁骨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说开了,要不你就风风光光地娶了人家,要不你就去厨房拿把菜刀就地自宫,这两条路你自己选一条,不许推推唐唐,也不许再多言了,你自己好好在这想清楚吧,就这样,扬兄,我们洗洗睡吧。”
没给范士仁再多解释的机会,藤幼之啃完最后一口糕点,接着站起来就往房间里走去,那气势十足像个不容商量的小太爷。
扬墨池叹了一口气,无限同情地看着范士仁,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自求多福,好自为之,然后也进房去了。
范士仁干巴着眼看着两人都进了房,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他,泪奔。
第34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好事多磨
翌日清早,藤幼之便早早地起来了。
揉揉睡得迷迷糊糊的双眼,向床上望去,想确认寒湘云的状况如何,却发现他有点不对劲。
润白的脸颊上两朵红云,秀眉轻蹙,额冒豆大的汗珠,嫣唇微启,竟呼出团团浓重的白雾,还时不时梦呓几声,显得甚是难受。
藤幼之看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有点怜惜,拿起毛巾上前为他擦拭汗水,却在手指不经意碰触都他的肌肤时,被所散发出来的热度给惊吓到。
乖乖,居然又烧起来了,真是好事多磨啊。
藤幼之急急忙忙跑出去想告知扬墨池一声为何寒湘云又会再度发烧,却在跑到正厅时,被坐了一宿的范士仁给骇了一跳。
并不是因为自己把这一号人物给忘得干干净净,还没反应过来他为何会一大早就出现在屋里给吓到。而是被他那副蓬头垢面,满脸胡渣,眼红眼肿眼圈黑的落魄衰神样给虐到了小心肝。
看来,这范二-货还真是傻缺地在这里不眠不休地呆上了一晚,看这副狗屎样证明他昨晚并不好过,肯定是进行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和深刻的错误反醒。
乍眼看去,觉得范士仁还挺可怜的,可一想到他的犯罪事实,立马又觉得他这是活该,是自作自受,不予以同情。
看到藤幼之的瞬间,范士仁那双颓废的墨眸陡然发亮,像看到了在世佛祖一般恨不能立马得到救赎。他从椅子上一跃而起,跑到藤幼之面前就要开口说话,却被藤幼之横出来的一只手截住。
藤幼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严肃地道:“废话少说,现在寒湘云又烧起来了,得赶紧给他退烧。”
范士仁一听,剑眉随即皱了起来,也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不再多说,转身出门便想请大夫过来,偏巧,他的一群手下去他屋子寻人无果后,便来到这里,一看到正踏出门的范士仁,忙围了过来,却在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后,怔在当场,他们的老大一向都是意气风发,帅气过人的,何时沦落到这副鬼见愁的模样。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刚想问问是咋回事,却被范士仁一记眼神警告给吓得住了口,个个噤如寒蝉。
一夜未眠,加上发生在自个身上莫名其妙的的怪事,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现在刚好有一群傻冒触了霉头,自动送上门来给他排忧解气,范士仁当即毫不客气地开骂起来。
一大清早被无端端地喷了一脸屁,有谁心里会好受,但也只限于敢怨不敢言,那群手下个个在背地里大喊冤枉,不知何事触犯了这尊变脸神。
“还愣在这里干嘛,赶紧给我找镇上最好的大夫过来,如有半分拖延,给我洗干净脖子等我回去磨大刀吧!”骂了一顿,解气了不少,范士仁又粗声粗气地下命令。
那群手下虽心有怨疑,但唯恐身首异处,在大惊失色中,纷纷跑去找大夫,可不到片刻时间,他们就揪着一名一头雾水,叫叫嚷嚷着的大夫回来了。
大夫一到,范士仁大手一提,像提小鸡一般,把可怜的大夫给提进房间里去,还让那群手下在屋外候着,随时待命。还没反应过来的大夫被揪来提去,欲哭无泪,我总得有点人权吧,不带你们这样欺负大夫的!
藤幼之和扬墨池早已在房间里,本来藤幼之想用昨晚挖回来的药草熬药给寒湘云喝,可扬墨池说,他的发热症状是因下-体伤口发炎所引起的,不及时救治是不行的,藤幼之听后窘了好久,正在心里把范士仁骂了个遍,范士仁就提着个大夫走进来了。
藤幼之当即在心里又叹了范士仁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就被扬墨池给揪着离开了床边,让出个位置给大夫看诊。
藤幼之刚想抗议,扬墨池就说:“有士仁在,他自会处理,无需我们费心,现在你赶紧去烧热水,待会要给寒湘云擦身子,你看他出了这么多汗,挺难受的,我也去给他找套换洗的衣衫来。”
藤幼之想想也是道理,便转身去了厨房,其实扬墨池使开他,只是不想藤幼之在旁边碍事罢了。
大夫一坐下来,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寒湘云,那医者的责任心便突涌了上来,他伸手为寒湘云把脉,当即便发觉了异常,他掀开寒湘云的亵衣,当看到他满布淤痕的胸膛时,两眼猛地一瞪,然后一把把寒湘云的裤子给扒开,瞬间倒吸了一口冷气。
“外伤一大堆,严重肛裂,内部受损厉害,还多处积血,伤口发炎引起高热,脉象虚弱,气血不稳,若发现得再迟一点,等着为他操办后事吧!”大夫睨视着站在一旁颓废邋遢的范士仁,无限鄙夷地谴责着他。
范士仁听得一悚一悚地,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大条,自己差点就糟蹋了一条人命!
正所谓,英雄落难虽有时,可不舍命在此事啊。
苦憋啊苦憋。
接着,大夫从携带的药箱里取出一小罐特制药膏给寒湘云混身上下抹了个遍,然后抽来宣纸和墨笔,手一挥便唰拉唰拉地奋笔疾书起来,还边写边嘟囔着:“虽然,现下女气不减,但男风也不弱,爱玩一两个男宠是常有之事,可有些人偏偏仗着自己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持着享乐之心,以为空有一身蛮牛劲,便大干特干起来,对床笫之事又毫无节制,荒-银无限,纵欲过度不说,还害人伤己,亏肾损肝,实属活该,真是罪过罪过,哼!”
范士仁被大夫这番指桑骂槐说得脸红过耳,面如猪肝,垂头缩脑,羞愧不已,无地自容,恨不能一头撞墙死了算。
范士仁正站立难安,低垂的双眸不经意瞥到放在窗边矮桌上的那个已经燃尽的熏香小鼎,眉宇一皱,像想到了什么,可被大夫一句低吟给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大夫轻蹙着眉头,不解地自语:“真是奇了怪了,为何这病人的血液内会残留亦炎散的药引子呢?”
范士仁一听,眼神黯了黯。
第35章:一失足成千古恨,给人换个衣服都被甩了一耳光
大夫开好了药方,范士仁手一抓一挥,让其中一名手下赶紧去抓药,其他的都被赶去各自岗位执勤去了。
大夫在临走时,还唠唠叨叨地念了范士仁好一大段注意事项后,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可不是,来时被人揪来提去的,什么面子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口怨气,当然要潇洒走一回,否则怎么对得起自己。
大夫走远后,范士仁第一时间并不是关心寒湘云的病情,而是要怎么为自己洗脱罪名,此时,他的办案精神爆棚,所有有关的线索都要一探究竟。他立马走到窗边的矮桌前,一手便拿起那个熏香小鼎,因为刚才他突然忆起在事发之前,自己曾吸取过燃烧的熏香气息而导致头晕目眩了一会,或许会和这个东西有关……
他把小鼎放到眼前,凑近翻来覆去地细细研究,又打开鼎盖闻了闻,都没发现什么异常,难道,是我多虑了?
他把小鼎放回桌上,摸摸下巴,有点苦恼,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小鼎,看着看着,突然他剑眉一挑,鹰眸瞬间睁大,因为,在那个雕工精细的镂空鼎盖小孔中,沾了少许细细的白色粉末,他眼睛一亮,赶紧伸出一指摸下那丁点的粉末,在指尖搓了搓,放到鼻间一闻,立马传出丝丝神经麻痹的感觉,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正在疑惑为何会有这种东西出现在扬墨池家时,扬墨池就手拿一套纯白的内衫走过来了,他看到范士仁如此无所事事地站在窗前“欣赏”风景,便把手中的内衫放到他手里,用非常“体贴”病人的口吻说:“士仁,寒湘云出了一身汗,那衣衫都湿透了,你去给他换上吧,否则就难受了。”
范士仁一听,反应很激烈,当即把药粉的事给忘光光了,“为什么要我来给他换,你也可以的啊。”说着,便把衣衫又塞回扬墨池手中。
“现在,只有你和他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了,你不换谁换。”扬墨池笑得温和,完全无视范士仁的抵御,接着又把衣衫放到范士仁的手中。
“虽虽虽然是发生了不可抗力之事,但他喜欢的是你啊,你去吧。”再一次把衣衫塞回扬墨池手中。
“我和他还没发展到那层关系上,总有些礼节之分。倒是你,你看也看过,摸也摸过,还在这里装什么矜持,快去。”
扬墨池的脸上虽是淡淡的温和的笑,但语气里却带有一丝不容抗拒,他把衣衫又一次慎重地放到范士仁手上,便径自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果断结束了这场无谓的你推我搪。
范士仁被扬墨池噎得无话反驳,皱了皱眉,瘪了瘪嘴,只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坐下,刚伸出一只手解开寒湘云的衣领,藤幼之就端着热水走了进来。
他看到范士仁的那只手简直就像是一只咸猪手,他把热水往桌上一放,三步并作两步便走到范士仁跟前,二话不说,扬起爪子就一爪挥了过去……
在一旁坐着的扬墨池想出手阻止,但为时已晚。
只见范士仁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啪”的一声,脸上就“光荣”地挨了一巴掌,紧接着,一个漂亮的五指印便华丽丽地浮现在那张俊挺的面颊上。
“你这色-狼,还敢毛手毛脚!”藤幼之开口便怒斥。
范士仁捂着被打疼的半边脸,看着藤幼之的小眼神特无辜特无奈,他感觉自个比窦娥还冤,他眨巴着湿漉漉的双眼,楚楚可怜地说:“我冤呐,只是想为他换身衣衫,我又怎么毛手毛脚啦,墨池可以为我作证,是他让我为寒湘云换衣衫的。”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无端端便遗臭万年啊!
我范士仁到底招谁惹谁啦!
藤幼之转过头来向扬墨池取证,扬墨池点点头认证了范士仁的说法。藤幼之知道自己错怪了范士仁,可面子上还是暂时拉不下来,“哼,即使是这样也不能随随便便脱人家衣服啊,真是的,要有礼节,礼节知道没,还是让我来吧,你们出去吧。”
范士仁真想一口血喷死在当场。
乖乖,你来说说,这不脱衣服怎么给人家换衣服啊,还礼节礼节的,礼节个屁啊!礼节能当饭吃吗?!
范士仁无限怨念。
第36章: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痛时
把范士仁凶巴巴地赶去煎药,把扬墨池笑嘻嘻地请出去后,藤幼之才把热水端到床头的矮柜上,小心翼翼地把寒湘云的衣衫给褪下,然后沾湿毛巾为他擦了一遍身体,在看到他身上的那些伤痕时,藤幼之是边擦拭边啧啧惋惜,感觉男人发起情来,还真不是一般的粗暴,真是虐身又虐心。当他擦到一半的时候,寒湘云就醒过来了。
他的烧倒没退多少,因此那脑袋还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睑,伸手扶了扶额,一脸难受的样子。
藤幼之看到他醒过来之后很是开心,忙停下手中的动作问他:“湘云,你终于醒过来啦,你这烧反复发作,真心吓死个人了。”
寒湘云愣愣地看了藤幼之好几秒后,他的话才传进他的大脑,他动了动他干裂泛白的嘴唇,用发热而导致暗哑的声音说:“我全身都好热,我发烧了么?我怎么会发烧的?”语气甚是微弱。
他试着要坐起来,可刚一动,身上各个地方便传来微麻的刺痛感,而且腰腹处酸软锐胀,特别是后面那个地方传出来的那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就让他不堪一击,又重新跌回床上,他一手捂着胸口,呲着牙“嘶嘶”地吸着气。
藤幼之被他刚才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忙伸手按住他让他躺好,急道:“你别乱动,你身上有伤,而且还发高烧,大夫让你多多躺着歇息,不宜动作,否则对伤口的愈合不好,我看你嘴唇都裂开了,我给你倒杯水吧,等药熬好后你再喝药睡会就没事了。”
藤幼之刚要站起来去倒水便被寒湘云给抓住了手,他缓缓地吐了几口气,在勉强抬眼瞥到自己胸前的青紫斑痕后,才低哑地开口:“现在我身体的感觉很明确的告诉我,我已经被人给……上了,你不用瞒我,你老实告诉我,是谁干的。”对于事发时的记忆,寒湘云已忘得一干二净,加之脑袋沉重混沌,也没这个能力回忆点滴,他只好询问知情人士。
藤幼之重新坐回床沿,看着寒湘云的眼神有点闪躲,在寒湘云那虚弱且恳切的目光注视下,他终于投降了,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早晚也会知道,而且他也有这个知情权,藤幼之在经过一番思忖后,才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范士仁啦,”怕他听了这个名字后会激动,藤幼之又赶紧补充,“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替你狠狠地教训他一顿了,而且他也发誓会对你负责的。”
在听到事实真相后,有那么一瞬间,寒湘云的全身是僵硬的,瞳孔也骤缩了一下,脑袋更加空白了,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原状,那只抓住藤幼之手臂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床顶,一脸平静,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藤幼之看他毫无表情,不吵不闹也不哭,以为他心里难受,怕他一时想不开,便赶紧安慰他:“湘云,你别这样,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着,这样……”
寒湘云抬手截断了他的话,他淡淡地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只是累了,真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好像睡,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歇会。”
“可是……”
藤幼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寒湘云再次阻断了,藤幼之无奈,便由着他了,或许他的确需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毕竟这是个爆炸性的消失,也是个关乎于自身的名节的事,一时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的,若换作自己,大概当场就了解自己了吧。
“先换身干净的衣衫再歇吧,你出了一身汗,身上那套早已湿透了,换了你也舒服些啊。”藤幼之最后还是劝说他换衣衫。
寒湘云已无力推搪,便由着藤幼之为自己换了衣衫,可至始至终他都没吱过一声。
待藤幼之出去后,寒湘云才转了个身,脸朝内,肩膀微微地抖动着,此时,他那毫无神采的双眸里已溢出了颗颗滚烫的泪珠,正无声地哽咽着……
在门槛外一直逗着黑墨玩的扬墨池在看到藤幼之一脸郁卒地走出来后,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他问:“一脸苦瓜相的,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