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关取了客用拖鞋,秦浪请他们在客厅落座,快步进了卧室。
施沐晨睡得真挺沉,推了几下才醒,醒过来也迷迷瞪瞪的:“饭好了?”
“你……有朋友来。”
“哈?”
“看来我还得多做几个菜,幸亏食材买得富余。”
“谁啊?”
“我怎么知道!三个男的。都跟你似的,看着就危险。”
“我……操……”施沐晨这下清醒了。这仨怎么杀过来了?
“你换衣服啊!”
秦浪先出来,给客人倒了咖啡——本来是准备给施沐晨醒来喝的。
“呦呦,真麻烦你了。”
“哪里。你们坐一下,他换衣服这就出来了。”秦浪说着转身回了厨房——不知道再能说些什么好。
估算了一下菜量,秦浪开了冰箱,又开始忙活。
“你们……”施沐晨叼着烟出来,踱步过去一屁股坐到了沙发里。
“我们看看‘嫂子’。”小飞嘻嘻哈哈地笑。
“蛮贤惠嘛。”费彬插话,“又是拿拖鞋,又是煮咖啡,啧啧,还烧着饭~”
“模样也行啊!”宁一鸣挑眉看向施沐晨,“盘儿靓条儿顺。跟他上床特带劲吧?”
“滚蛋。”施沐晨拿烟盒砸他。
“怨不得昨天那几个你都不入眼,敢情这么回事儿~”小飞拿过了烟盒,抽出一支烟。
施沐晨真真后悔给他们留了便条——先走了,媳妇今儿回来伺候爷。招来这一群狼!
“饭菜香,哎呀施沐晨,享福呀!我媳妇儿都不会做饭,成天支使保姆。”费彬感叹。
“到底都干嘛来的?”
“小飞说了啊,看‘嫂子’~”
“看够了没?看够了都闪人。”
“看不够。”费彬陷在沙发里,笑不羁,“看进眼里拔不出来了。”
“吃坚果。”这时候秦浪走了出来,刚刚匆忙把各色坚果倒进精致的瓷碟。三个男人看向他,秦浪有种跟狼窝儿里的感觉。
几个人在客厅逗咳嗽闲扯,宁一鸣又开了瓶酒。施沐晨说你没喝够啊?小飞接话:咱这是回魂酒不是?
快两点饭菜才上桌,着实是一大桌,秦浪盛饭的工夫,三头狼已然动了筷子,美食入口赞叹不已——好吃!色香味俱全!大厨风范!秦浪始终浅淡地笑着,施沐晨喊他坐下一起吃,他说汤还炖着,你们先。
待到汤好端出来,又伺候几位一个个给盛好放到跟前,施沐晨看着这三张得意忘形的脸,气儿不打一处来:“坐下吃饭,甭伺候他们。”说着,他就搂过了秦浪的腰,迫使他在自己身旁坐下。
“你这人真讨厌,汤都快洒了!”秦浪虽然在责怪施沐晨,但笑容始终挂在脸上。
“喝酒么?”小飞张罗。
“好啊。”秦浪点点头。
“那干一杯,祝我们狮子生日快乐!”
席间施沐晨把这三号介绍给秦浪,秦浪都笑着应和。费彬不干,说施沐晨你别光介绍我们啊,也介绍介绍帅小弟。施沐晨斜眼,秦浪倒是很大方地简单自我介绍了一下,点到为止。
饭后秦浪收拾残局洗碗筷,施沐晨进了厨房,咬着他耳朵说:“你倒是挺欢迎不速之客。”
“那不是你朋友嘛……”
“你就不怕他们见色起贼心啊?”
“你是摆设?”
“哈哈哈哈……”
“去陪客人吧。我洗碗。”
“我不想陪客人,我想陪你。”
“去去,出去。”
“想把你摁在床上,撕烂你衣服,干你,听你叫得嗓子都哑了。”
“施沐晨……”
“兴奋了?”
“再不出去我拿锅砸你。就这口砂锅。”
“顽皮。”施沐晨拍了秦浪屁股一下,“我送土匪恶霸归乡,压寨夫人您就洗干净等我吧。”
“我这就钻猪圈!”
“抹猪粪也没用。你怎么着我都兴奋。”
第三十七章
射精这档子事儿就像箭在弦上,紧张、拿劲儿都随着发射而松弛,过后甚至令人相当倦怠。背终于抵上柔软的床垫,秦浪任身上的男人亲吻抚摸,累得话都不想说半句。他和不少男人做过,但他们中的哪一个也不如施沐晨来得叫他兴奋。他实在想不出来他俩在性事上怎么就这么合拍。细想之下他不免琢磨——他们会开始,好像也是源于性的诱惑。那一晚在那辆巴士的卡座里,他给他的亲吻、抚摸令他愉悦到极致。恍惚间甚至有种错觉,仿佛,他们就像是为彼此量身定做般的契合。
“嗯……”
湿润的唇覆盖住他的唇,秦浪回吻着,手攀附到了施沐晨身上。不料,正在揉捏他屁股的那只手发生了位移,指尖没入了他的私处。
“你……”
施沐晨不给秦浪说话的机会,他亲吻着他,手指在他的体内抽插。
秦浪不得不动力气钳制住他:“还来啊?”
“不想要了?”
“我累死了……”
看着施沐晨脖上挂的吊坠摇摇晃晃,秦浪有气无力地说。那是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想了很久都无法决定到底该给这个男人什么,这世界上好像就没有他所不能拥有的东西。会选择这条卡地亚的链子,秦浪想,实在是因为它很好看吧?也很适合这个奢华的男人。但施沐晨却好像更为内侧金环上的Love字样感到雀跃,像个大男孩似的。
“小同志你怎么这么没活力呢?”
“我要是一天睡两个回笼觉,肯定就有活力了。”秦浪掐着施沐晨的脸蛋说。
“你早上到底几点起的?”
“五点多吧。”秦浪说着,打了个呵欠。
施沐晨没再说什么,俯身亲了亲他,翻身下来,拿过了一旁的抽取式湿巾。秦浪闭眼躺着,施沐晨给他擦拭身体他也毫无反应,呼吸匀称,完全一副睡过去了的模样。
“腿分开点儿。”施沐晨拍了拍秦浪的大腿。
“哦……”秦浪懒洋洋地照办。
“诶,我还正好有个事儿想跟你说呢,一直忘。”
“什么事儿?”秦浪扯过了毯子。
施沐晨点了一支烟:“小杨……不太行啊。”
“哈?”秦浪睁了眼。他招进来的员工怎么会得到这种评价?明明都是踏实肯干的年轻人啊。
“有点儿面。”
“何出此言?”
“拿不住事儿。你一走,六神无主的,谁都能挤兑他一把。做的提案啊,礼品设计啊,我一问他为什么这样呢?他就没主意。”
“你又凶了吧?”
“我凶么?”
“你觉得呢?”
“反正不太行,你们部门总监我兼着呢,不太能放手给他。我感觉你一走,他们都有点儿不适应。”
“几个意思?我回来?”
“我倒是想呢,才启未不放你啊。”施沐晨叼着烟,把秦浪拖到了身旁。
秦浪就势躺在了施沐晨的腿上:“还有这事?”
“他对你评价挺高的。比我更看好你。觉得你很能驾驭一些结构上的东西,甚至可以去修改完善体系。他认为你非常适合做管理层。当然,我也是这么看的,所以特别反感你有些事非要亲力亲为。你只有一个,过多的精力投入到过于细节的事儿上,势必会影响到那些你该做的事。分身乏术嘛。也就像是断层,你明明在一个高的位置,却要拼命弯腰向下够,能舒服么。”
“我还挺喜欢看你这样正经的模样。”秦浪望着施沐晨说。
“哦?难道我时常不正经?”
“也不是……是忽然走太近了吧,不适应,说不上来。咱俩本来差距就挺大的,你是Boss我是小兵。我还记得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其实都没想到会被雇用,也有挺多不懂的东西,那时候做市场,拿到一个Case就高兴得睡不着。”
“那时候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样的?”
“嗯……很果敢吧。也很强势。能力很卓越。思维也活跃,很不拘一格。”
“现在呢?”
“无赖呗,还是色胚子一个。下流,低级,不要Face。”
“好家伙,没好词儿啦?”
“没有。我巨困,想睡。”
“起来吧,带你做个Spa放松一下,然后咱们吃晚饭。晚上还可以去夜店混混。”
“我困啊……”
“又是这么长时间没见,睡觉你不觉得亏么?”
“睡觉最实在了,就跟吃饭一个道理。”
“起,想睡一会儿做Spa的时候睡。”
“根本睡不了。小姐总是要和你说话。”
“呦,魅力不小啊。”
“别扯了,快让我睡。”
“赶紧起,不起我可上你了。”
还是这句管用,秦浪骂骂咧咧起来去了浴室,施沐晨理了理床铺也进去了。
“你是不是这么急啊?”秦浪不满他的闯入。
“看美人出浴能不急么?晚了错过了,多熬头啊!”
“我就说你不要脸吧。”
“以你的哲学来说,脸又不能当饭吃。”
做Spa的时候,施沐晨开了双人间,秦浪没出五分钟就睡了过去,中途小姐喊他翻身,他也只是迷迷糊糊地听指挥。一个多小时过去,秦浪竟然睡熟了。施沐晨请小姐离开,把宽大的浴巾盖在秦浪身上,自己泡进了奢华的浴缸。顺手拿过一旁的高脚杯,晶莹的液体碰着杯壁。
手机这时候响了,声音不大,施沐晨起身,裹上毛巾质地的浴袍,走向了更衣柜。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彭勃。
“说。”施沐晨接起来,踱步到茶几处拿了烟。
“晚上吃饭呗。”彭大掌柜的声音顺着电波传来。
点燃香烟,施沐晨深吸了一口。
“方便么?我跟熊鑫在一块儿呢。”
“哦……”
“你跟哪儿呢?”
“跟秦浪在I.O Spa。”
“是嘛,那怎么着?”
“行吧。”
“你们还得多会儿?”
“一个小时左右呗。”
“行,那就还那四合院的私房菜?安静,一天就接待两桌。”
“这会儿还能订上位子么?”
“你怎么不说我先订好了呢?”
“那我要是说不去呢?”
“我跟我们家熊去呗。”
“噢。我算那搂草打兔子的?”
“你可不就去兔子么。我们熊对你不错,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我怎么听着你这么不乐意?”
“乐意不了。别废话了,等你们啊。”
“不放你回鸽子,我真不能痛快。”
“反正我们准时开饭。”
挂了电话施沐晨又钻进了浴缸,喝完一杯酒,听见秦浪动静了。
“我还真睡着了……”
“醒醒盹儿过来泡泡。”
“嗯……”秦浪揉着眼睛下了按摩床。
水温还很热,秦浪泡进去,施沐晨递了一杯干白给他。
“几点了?”
“你赶飞机啊?”
“你吃枪药了?”
“诶,晚上……跟彭勃一起吃饭啊。”
“哎?”秦浪以为自己没睡醒。
“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那是我瓷器,今儿是我生日。”
“……哦。”
“他带他BF。”施沐晨已经完全忘了秦浪见过熊鑫,彻底没这个印象了。
“啊?”
“怎么?你有异议?”施沐晨的目光扫向秦浪,很尖锐。
“没……我没想到而已。”
“怎么,还盼着他单身?”
“你说话用不用这么刻薄?”秦浪不悦。
“我刻薄吗?”
“你自己知道。”
施沐晨湿漉漉的手抓住了秦浪的头发,令他贴近自己,近得无法再近,“你是我的,你一秒钟也不许想别的男的。”
“你弄疼我了!”
“听见我说的了么?”
“你太可笑了,你嫉妒他?”
“是啊,我当然嫉妒了。你对他投怀送抱,对我却老是忽远忽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啊?到现在都念念不忘的。”
“施沐晨!”
施沐晨吻上了秦浪,带有明显的掠夺气息。秦浪推拒着,却完全被他所钳制所掌控。
“你太差劲了。”
施沐晨吻够了才放开秦浪,秦浪憋红了脸大骂。
“我承认我差劲,我就是一个会吃味的男人,怎么样啊?那是因为我在乎你。”
“……混蛋。”
“再骂一句。”
“混蛋!”
“有种儿。”施沐晨笑,“你这倔性子我也特别中意。”
秦浪给了施沐晨一拳,施沐晨挨了,却不生气,反而伸手过来环住了秦浪,“睡得舒服吗?”
“不想跟你说话。”
“不碍事儿,我说你听着。”
“……”
这人未免也太无赖了!不仅无赖还大男子主义!还强势得不容反抗!秦浪深觉自己已坠入万劫而不复。竟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入迷。当真是入迷了,他刚那般羞辱他,他也能忍。
车开进狭窄的胡同,都市喧闹的气息渐渐远去。下车暑气很强,熊鑫看着纹身男倒车,贴着灰色的墙壁停好。
一扇朱红色的窄门,房檐的装饰有些脱色,屋脊上没有脊兽,门墩很旧了,流露出特有的衰败气息。彭勃敲了敲门,不久,对开的门从内侧被打开,亭亭玉立的美女侍应生身着斜排对襟衫,光洁的手臂由小小的飞袖钻出,黑色的丝质短裙包裹着大腿,典型古典美人的性感。
院内果然别有洞天。不大的一座四合院,种了石榴海棠。一间正房,两间厢房。院子不算小,鱼盆占据了一角,给人以很沉静的感觉。鸟笼挂在树下,白色的小鸟安静的折服其中。现如今,在北京这样规整的四合院已经很难寻了,当真是个谈事叙旧的好地方。
“二位这边请。”小姐的声音很恬美,地道的京腔。
两人被引进了正房。正房格局很简单,通透的一间,靠里侧是雅致的中式餐桌和椅子,外侧设有两张太师椅,一张古朴的高桌。
小姐开了灯,请他们坐。
“不急,先来壶铁观音,还俩人没到。”彭勃说着,在太师椅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