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慎廷完成了所有布置，轻松地伸着懒腰，长腿架茶几上：“你也看到了，压力不是我给你，也不是公司，是阿原。他对你寄予很大希望。”
林优咬着嘴唇，低下眼睑。他不会做让顾灵均不高兴事情，虽然拍电影很难，但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陆大导演要是知道林优接下这片子真实理由，大概会气昏过去。
经纪人也松了一口气，他原先没有把握说服林优，这孩子看上去什么都不乎，但是他有自己想法，根本不会好好听别人说话。另外一方面，经纪人也觉得现就让林优去拍电影风险太大，一步不走稳，就是悬崖峭壁。所有，他当时没有应下陆导要求，而陆导会直接向顾慎廷要人，也出乎他意料。
对林优，看起来陆导志必得，可是林优这孩子心思全不电影上，拍电视剧时候就差强人意。经纪人感到一阵忧伤，希望陆导这次不是自讨苦吃。
出了执务厅，王若尘勾着林优肩膀，一直傻笑。
“你很开心。”林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王若尘重重地点头：“开心，一整天都开心，听了总监安排加开心。我女神夏阳啊，我、我……”
“你们一起了？”林优一下子让王若尘歇了菜。
“没有。”王若尘耷拉着脑袋，打起精神，“今天早上娱乐闻里，夏阳第一次正面回应和俞修远绯闻，澄清说两人只是普通朋友，希望谣言止于智者。”
林优想起三亚海滩边，仰着头看着天空、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夏阳，骄傲夏阳，她那时候说，我是一个默默无言小演员时候，修远对我很好，那种好才是真……
那时候夏阳那样难过，都没有否认过对师兄感情，怎么会现站出来澄清。
“你别看只是一个澄清，有着欲语还休感觉。但这对夏阳来说不容易。”王若尘叹了一口气，“不是所有人都像顾少这样无所顾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要是人人都那样，这是世界就充满了lveandpeae。”
“没事编排我干嘛？”顾灵均一直都没有说话，直觉告诉他林优现有点上火，他不敢招惹，一路装哑巴，把自己当空气。
果然，林优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愤愤地甩手走人了。那气势，俨然还是初见时候凌冽冰山美人。
王若尘摊手：“这不怨我，小林优本来就一肚子火气。”
“他气什么？”
“还能气什么，你们让他做不喜欢事情。”
顾灵均扶额：“祖宗，败给他了。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挤进陆导电影，他倒好。”
王若尘特哲人地说了一句：“没用，搁林优这里道理讲不通。他不喜欢，再好他都不稀罕。”
“是这个道理。”顾灵均拍了拍王若尘肩膀表示感谢，追着林优背影，赶了上去。
“别生气了，我是该先问你意见，不该替你拿主意。”顾灵均一路陪不是，对林优，他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了，该服软服软，该哄就哄，从来不犹豫。
林优脚步飞，忽然停了下来。
顾灵均差点撞到他，低头看到林优深深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气这个？”
顾灵均挑眉：“不然呢？”
“他要挟我。”林优脸上表情可以称之为气愤。
“谁？”
“顾慎廷。”
“怎么要挟你了？”顾灵均心里一搐，紧张坏了，就怕自家哥哥还不死心。摇着林优肩膀，着急地又问了一遍，“他怎么要挟你了？”
“用你。”他发现我没有办法拒绝你希望，没有办法做出让你不高兴事情，所以后他才会说出那一番话。林优气愤极了，“卑鄙，从来没有人能要挟我。”
顾灵均愣了愣，忽然傻笑起来。
林优不满地看着他：“你笑什么。你这副样子好像胖子……”林优嫌恶地甩手，继续往前走，心里火气烧得厉害。
顾灵均追上去，直接把人拖进走廊边会议室。
门一关，把人推会议桌上，扯下领带。
第39章
两个人从会议室出来时候，都过了小半个小时。舞蹈房里，其他人队员们已经排练了一轮。
见到他们来，舞蹈指导二话不说，拍拍手招呼他们：“点点，今天争取把舞都排练完。”
林优之前被折腾有点腿软，好几次动作不到位，被舞蹈指导直接训话了：“亚优没吃饭吗？力度不够，重来！”
而罪魁祸首则躲一边偷笑，弯着眼睛。
林优一句话不说，默默地听着批评，幽深漂亮眼睛里却开始有了情绪，淡淡哀怨，瞥了顾灵均一眼。带着脸上刚刚褪去潮红，所谓媚眼如丝，大概就是这样。
太子爷当场石化，心脏下一瞬骤然收缩。——他冰山男孩，好像从眼睛开始“活”起过了，慢慢融化着一身冰封和死寂。
之后每天都赶场子，通告不断，电影《雏》合约也已经签下，元旦就是开机仪式。元旦前晚上是卫视跨年演唱会，这是treas出道以来第一场万人演唱会。为此队员们加紧排练，不敢懈怠。
林优都不知道自己现身价高得吓人，片酬都非常可观，林优还是按照以前打工时候工资，往家里寄钱，每个月都不会延误。生活还是他原来样子，直接不同一点是柯楠。
柯楠近迷上服装设计之后，每次赶通告，柯楠都喜欢打扮林优，帮他挑衣服、配衣服，比服装师还敬业。“因为我知道你怎样是美。”柯楠这样说过，林优看上去冷冽，尤其没有表情时候，活像冰封雕塑，柯楠每次都能恰到好处地打扮出他气质，让他冷不至于伤人。
“我比ivan靠谱对不对？”柯楠下巴微抬，得意地问，手边正帮林优搭配一条围巾。
他们服装师ivan一边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要去喝西北风。
林优听着柯楠话，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对衣着打扮一向无所谓，特别是柯楠帮他配衣服之后好评如潮，他就加无所谓了。一味纵使下场是，林优一头漆黑头发也被柯楠染成了栗色，单单服装搭配以前不能满足柯楠了，从头到脚他都要管。而柯楠自己也染了同色，终于不再是乱七八糟颜色。
顾灵均气得牙痒痒：“你别把林优当你模特用，而且他还是黑发好看，染回来。”
“才不要，冬天染个色看起来比较温暖。”柯楠框着林优肩膀，朝着镜子，露出一个灿烂笑容，“而且我跟优酱染了一个颜色，看上去就像双子！好开心。”
“开心也没有用。”顾灵均一直把柯楠当场假想敌，把他搭林优肩膀上手拎开，“他接了电影，等演唱会事情结束了，就把颜色去褪了，听到没？”
但是柯楠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发色变化之后，林优显得有了温度，不再是冷冰冰。看着化妆间里争执两个人，林优眼睛里会有淡淡笑。
——他们都是他重要，落地窗照设进来阳光之中，林优背着光站着，恍惚地生成一种类似满足情绪。
也只是类似。
入冬之后，越来越冷。
过了月底就是林优生日，他自己都忘记了，某人却记得牢牢，他男孩从这一天之后就是成年人了。因为怕冷，林优很喜欢戴线帽，有时候围巾遮着小半张脸，比女孩子还漂亮。
但是林优不喜欢听别人说他漂亮，没有男人会喜欢这样赞美。他不喜欢，也就是不说话。生日之前，林优收到了数不清帽子，粉丝送，公司同事送，全公司那么多艺人，仰顾家鼻息，凡是有点眼色人，都知道林亚优是万万不能得罪。
线帽是柯楠配，众人纷纷送帽子之后，柯楠冷冷地说了一句跟风狗。
让林优意外是谢梓辰都空运来一份，纯白绒帽。把经纪人高兴坏了，就差裱起来挂墙上，还特意嘱咐林优记得回电话。
“我很喜欢。”打通私人电话后，林优认真地道了谢。
电话那头天王，长时间地沉默：“你都已经十八岁了……”无端觉得有点哀伤意味。隔着万水千山，不知道此时天王地球仪上那个点，时差、异域。
林优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我意大利，正好定制了一枚戒指，作为成人礼物。”谢梓辰深吸了一口气，说话鼻音很重，“是我心意，务必收下。”
“谢谢。”林优又说了一遍，谢梓辰是他偶像，偶像送礼物不管是什么都让他无措、激动。
“你生日那天应该就会收到。”
“嗯。”没有别话可以说了，但是林优有点不想挂电话，而对方好像也是这样，呼吸可闻。
“什么时候回来？”林优迟疑地问，无话可问地找了简单一个问题。
谢梓辰轻地笑了：“我也是电影《雏》主演之一，回国也就这几天事情，你不会不知道吧？”似乎预知到了林优错愕，谢梓辰笑得加肆意，之前沉闷一扫而空。
“我、不知道。”林优显得有点慌，他真不知道会和自己偶像拍同一部电影，事实上他对这部电影一无所知，故事、主演阵容、投资没有一项是林优知道。
“片场见吧。”谢梓辰这样说着。
通话愉结束。
＊＊＊＊＊＊
“三少，您让我查人没有一点消息。”手下人回报说。那个叫元元人，根本查无可查。
顾灵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件事很也就消散了。
跨年演唱会成功地完成，林优和顾灵均马上投入到下一天电影准备中。回想，现场粉丝们迟迟不愿意离场，那一刻所有人都燃疯了。近半个月辛苦排练得到了丰厚回报，和全场一起倒计时迎年，台下很多女孩子都哭了。
他们跨年演唱会结束，早就过了十二点。一年到了，顾太子原本想好第一时间给林优送生日礼物计划也泡汤了。有点沮丧他，默默把一个琴盒抱着林优：“生日乐。”
林优近收礼物收到手软，但是顾灵均送会比较不一样。他打开琴盒，看到里面吉他，眼睛一亮，伸手摸了摸：“gibsnes335。”
“嗯，我想不好送你什么，什么都想送，可是未必是你喜欢。”顾灵均深深地看着他，“我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他说有点悲凉，有些懊恼，因为林优爱好真少得可怜，让他无从下手。
“这吉他是你以前用惯，后来留酒吧没有拿回来。”顾灵均笑了笑，“再找时候，已经没有下落，只好买个同款送你。”
“虽然不是以前你用那把。”顾灵均抱歉地说。
“我很喜欢。”林优低着头，慢慢地说，“顾灵均，你是不是不开心？”
顾灵均失笑：“怎么会。”
林优指了指自己心口，黑白分明眼睛直直地看着他：“这里，感觉得到。”
顾灵均伸手把他抱到怀里，下巴抵他线帽上：“没有不开心，我只是想让你乐，可是我发现自己能做真很少，所以，有点沮丧。因为我小优太完美了，他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有用，有时候我想，即使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很好。”
林优用力地抱着他，脸从顾灵均怀里抬起来：“可是我要你。”他眼睛漂亮幽深，固执地看着他。
认真地又说了一遍：“我要你。”
“我要你我要你我要你。”咬上顾灵均嘴唇时候，近乎发泄情绪，暴戾而凶残，再也不想听到他说那样话，心里好难受。
好像有什么东西毫无预兆地身体里炸开了，四肢百骸都被激荡着，这个吻由林优主导着，越来越残暴，想要完全地、彻底地吞噬对方，血腥味弥漫唇齿间。
两个人亲吻得越来越激烈，分开时候，气喘吁吁地牢牢凝视着彼此。林优迷茫地看着他，眼睛危险地一眯，又重咬上顾灵均嘴唇，霸道地占有着：“你是我。”下巴、喉结、鼻尖、眼睛、每一处都是我。“你是我，不可以再说那样话。”别想着离开我，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顾灵均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但是没发出声音。收紧了手臂，像是想把他融到自己身体里。俯下身亲吻着他：“有你这么接吻吗，嘴唇被你咬破了，我记得可不是这样教你。”
他努力用轻语气地说着，但是林优能感受到他身体正轻微颤抖。
“我们做吧。”林优压抑着眉宇间戾气，建议着说。
顾灵均呆了五秒，紧紧地抱住他，深吸了一口气：“听着宝贝，我很想这么做，可是我怕伤害你，那种恐惧样子我不希望再看到，绝对不是什么美好回忆，真。”
林优费解地看着他。
“再等等，我会等你长大些。”顾灵均摸摸林优脑袋。
林优不满地说：“可是我已经成年了，就今天，就刚才。”
话语掷地有声，眉宇间戾气越来越重，皱眉看着顾灵均。但是，顾灵均如果不愿意，他不会强迫他。
林优抱起琴匣，回身就走，后有点不欢而散意味。顾灵均看来是这样，他不知道，林优离开，只是怕自己会做出伤害他事情，而已。
年伊始，就是元旦，也是电影《雏》开机仪式。
中国人都过农历春节，元旦年味不重，但是主办方还是大发地给到场员工发了大红包。
电影《雏》是陆导作品，星辉娱乐和天诚娱乐合作，又有谢梓辰、林宜州加盟，生代小天后夏阳，人气女演员乐琉，炙手可热男星、林优师兄俞修远。加上teras顾灵均和林优，是整片时尚引入，使得一部沉重谍战片从一开始就吸引着年轻人关注。再加上天娱一线艺人合作，这部电影是已经打上了包票“叫好又叫座”。
开机仪式上众星云集，两个公司老板都到了现场。
休息片刻，林优单间，睡着躺椅上补眠。他今天很早就被经纪人叫起，昨天演唱会又太耗神，到现都又累又困。
门开了，林优警觉地睁开眼睛，这个人让他感到危险。
看到宋成睿慢慢走过来，衬衫西裤，穿得简简单单，无法言喻气场和感觉。他五官很漂亮，淡笑着坐林优榻上。他有三分像他姐姐，光凭这三分，便可知这人是真很漂亮，跟林优同一种漂亮。
但是谁又不知道，宋家是靠黑道起家呢？这个语笑嫣然漂亮公子哥，黑道上却是恐怖存。
他捧着一束深蓝色玫瑰：“生日乐，元元。”
第40章
林优生元旦，这是他小名，初到宁市时候，遇到各色不等人，他很聪明，十句话里面九句是假，随口胡诌名字倒是真小名。
元元。
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
林优眼底是无措迷茫、小小动摇和滋生恐惧，然后是骤然凝结和爆发冷意，他扶着躺椅把手，坐了起来，盖身上毯子从肩膀滑下来。
宋成睿心里一惊，知道要遭，他身手极好，反应又，强压着身形没躲。心甘情愿地被林优直接从躺椅一脚踹下地。
宋成睿诚心示弱，坐地上没起来，呲着牙，那捧蓝玫瑰也掉一边，怪狼狈。宋成睿没有半分觉悟，依旧笑吟吟：“元元，你悠着点踹。”
抬起头时候，看到林优跟暴君似走近，拉起宋成睿头发，让他被迫地抬起下巴，俯下身压低了声音：“别再用那个名字叫我。”
果然还是很意。宋成睿了然地一笑，看着林优苍白脸色，发抖嘴唇，强自镇定着维系着脸部漠然表情，眉间压抑暴戾越来越明显，像有什么狰狞兽正要呼啸而出。
宋成睿扬着下巴林优手指上蹭了蹭，微眯起眼睛，神情享受得像一只优雅大猫：“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这副暴戾样子，我喜欢不得了，小清、呆萌什么，可不适合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