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回到山庄,却见管家匆匆走来,说,叶鸿来了。
夏秋:“……”
夏秋走到会客室里,看见自鸣得意、举止嚣张的叶鸿,夏秋皱着眉,看见他眯着眼靠在沙发上,手掌一点一点打节拍的悠然模样。
“夏秋是吧?我家兄弟呢?”叶鸿一见夏秋,就明知故问道。
夏秋还没说话,叶鸿就自己接上,“好久不见我家兄弟了,好心来看看,怎么也不见深兄弟迎客?”
“说什么生病,我看是被你谋财害命了吧!”
“你一个外姓人,这些年从深兄弟手里也赚得够多了,还想染指叶家的公司,是不是太不把叶家放在眼里!”
叶深的是叶深的,和叶家有什么关系?按你这么说,你手里的餐饮、娱乐产业也是叶家的了?夏秋看着叶鸿一句一句咄咄逼人,冷笑起来,叶鸿这是没了叶深压制,已然疯魔了,行事这么张狂不计后果,看来是彻底被叶深死亡的消息冲昏了头脑。
夏秋任叶鸿张牙舞爪,自顾自接起电话。
“夏叔,已经搞定了。”
“是吗?”夏秋展开大大的笑颜,“太及时了。”
夏秋突然回头冲着叶鸿眯起眼,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捏着指骨,道:“叶先生如此张狂,不如我们练练?”
“啊?”叶鸿惊异,“什么?你算……”
一记坚硬有力的拳头直接打中叶鸿的胃部,叶鸿顿时像虾米一样弓起身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鸿怎么也想不到,夏秋竟然敢打他,捂着胃,凸着混沌的眼珠子,恶毒地瞪向夏秋,显然是起了杀心。
夏秋吹了一声口哨,叶深教的还是很有用嘛!他低头瞥了叶鸿一眼,看见叶鸿杀意腾腾的眼神,心知叶鸿这是被叶深的死亡,彻底解放了心中的恶魔,把杀人当成简单轻松好用的手段了。
“你觉得,驱鬼杀人,没有证据,我们就奈何不了你?”夏秋好笑道。
叶鸿听见却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慌张地看向夏秋。
“这么惊讶干嘛?”夏秋嗤笑,合着这人还觉得自己行动隐秘啊?
“要惊讶的话,不如留到回家?”夏秋说完含义不明的话,再次合身扑上,下死力揍了起来,中途还叫来黑西装,换换班一起揍。
浑身上下断了不少骨头、凄凄惨惨的叶鸿被送出去,夏秋长出口气,揍完叶鸿,真是浑身清爽,他扭头对着管家一笑。
“谢谢李伯放叶鸿进来给我出气。”山庄早在宣布叶深受伤之时,就被封了不见客,叶鸿能进来,肯定是管家故意放进来,让夏秋出气的。
管家眼含笑意,虽然扔板着脸,却温声道:“该吃饭了,秋少爷。”
肖书言跌跌撞撞地逃命,那人交给他的诡秘身法不知为何,怎么都甩不开身后的道士,几人配合默契地围攻,看来是不给他一丝生路啊。
肖书言咬牙切齿,在心中发狠,待他逃过这一劫,非一个个折磨死他们,就像他当年把砸死他的人折磨疯癫一样。
苏烟等人紧追不舍,夏秋下在肖书言身上的隐秘符咒相当好用,无论肖书言怎么逃都不会脱离他们的掌控,苏烟看着慌不择路的肖书言,无声微笑,终于要解决了。
肖书言惊惶奔逃,正撞上高毅!
高毅一看此情景,顿时明了,肖书言刚吐出一个“你”字,高毅已经出手攻击。
再怎么强悍的肖书言,此刻也无力回天了,一众道士们,看着肖书言逐渐虚弱下去,实体都无法维持。
突然,肖书言魂体自己就爆炸了,众人吓了一跳,眼看着肖书言的魂体分裂成几份不属于一个人的散魂,并一点点地消散在天地间。
道士们一时无言,竟然是用这种有伤天和的阴毒方法增加修为,真是死不足惜!
苏烟看看高毅,笑道:“多谢!”
高毅连忙摆手,谦虚道:“举手之劳,正巧碰上而已。”
“说起来,你怎么在这儿?”苏烟好奇道。
“汪汪!”旁边的楼上传出小狗的叫声,他们抬头一看,欢欢正坐在防护栏上冲众人摇尾巴。
高毅指指欢欢那层楼,道:“我就住这,刚出门就碰见你们了。”
苏烟“哈哈”笑了两声,真是巧了,顺便约高毅下次一起切磋,这种高手,总是让人心痒痒的。
高毅被夸得不好意思,只得应下苏烟的邀请,连道:“一定去!”
苏烟直接打山庄的电话,告诉夏秋肖书言已经解决了,正在吃饭的夏秋,顿时乐得眯起双眼,大手一挥,道:“酬劳加倍!”
苏烟笑得跟狐狸一样,直夸夏秋大方,体贴下属。
夏秋明知苏烟在拍马屁,但他今儿心情好,只觉得苏烟真会说话,要不是知道赚钱不易,差点就再次“加倍“了!
挂了电话,苏烟微微遗憾,还是没能诓出二次加倍。
第二天,夏秋乐得合不拢嘴,看着下属传来的画面,夏秋特意吩咐他们把叶鸿得知真相的表情拍下来,不得不说,这些下属一个个都是人才,这画质,完全看不出来是偷拍!
叶鸿鼻青脸肿的脸上不敢置信的表情实在是太过精彩,夏秋都怀疑他会不会气出心脏病来。
“爸爸,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叶鸿颤抖着手,指向叶琰,恨声道:“逆子,逆子!”
即便是这种时候,叶琰依旧礼貌,面无波澜地起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叶鸿却是真的双眼一翻,晕倒在医院。
原来,夏秋联合叶琰,撸光了叶鸿的名头,他那公司已经彻底被叶琰掌控在手心了,从此以后,叶鸿一文不值,还要担忧自己身上的经济问题,会不会被抓去坐牢。
“夏叔,谢谢你。”
夏秋依旧笑眯眯,道:“不谢不谢,我们还要谢你带来的消息呢。”
早在夏秋宴请老友的那一天,叶琰就和叶深说,叶鸿和鬼魂合作,想要对叶深动手的事,虽然叶深和夏秋早就在查叶鸿他们,但叶琰的消息还是让他们轻松许多。
夏秋和叶深演了一场戏,说白了就是,叶深直接毫无理由地处理叶鸿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这是给外人一个说法,以叶鸿这段时间上蹿下跳的德性,处理了他,绝对没有人有意见。
不过,以叶深的性格根本不会在意这些,所以这场戏其实是在夏秋的强烈要求下,叶深才配合的。
夏秋要求的理由如下:第一,日子太无聊了,耍耍叶鸿作为消遣;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叶深!你他妈重感冒就给老子好好休息!再埋头工作,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你的公司!!
停顿一会,夏秋又问:“你准备怎么安置叶鸿?”
“疯人院,我妈待的那一家。”叶琰果断道,丝毫不见犹豫。
夏秋眨眨眼,好去处,很适合叶鸿。他可没多余的同情心,去怜悯一个妄想杀死叶深的人!
夏秋挂断电话,心情舒畅,看着天也蓝,树也绿,小鸟都可爱极了。
管家却匆匆而来,说叶深的父母来了。
卧槽,突袭啊!
45、叶父叶母
夏秋严阵以待,换掉殴打叶鸿时穿的休闲服,夏秋心中虽对叶父叶母的印象不好,但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再怎么样,也不会穿着皱巴巴的衣服见爱人的长辈。
叶父、叶母保养得非常好,两人看起来最多三十岁的模样,衣着低调奢华,细节处处讲究,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家世良好、万事不操心的类型,叶父是岁月沉淀的温雅浪漫,叶母则是丝毫不受岁月侵袭的热情灵动。
夏秋犹豫一下,礼貌微笑,道:“伯父,伯母。”
叶父微微一笑,温和点头,道:“叫爸也行。”
夏秋发现叶父竟是略微期待的模样,微笑加深,大方道:“爸。”
叶母笑出声,眼神灵动,声音清脆,宛若少女般青春热情,她戏谑地瞟了叶父一眼,“可算是满足心愿了。”
叶母转向夏秋,笑道:“叶深满了八岁就开始一板一眼地叫父亲、母亲,你可算是满足他听人叫爸爸的愿望了。”
夏秋眨眨眼,没有说话,心道,若是我一年见不了父母几面,也不会亲昵地叫爸爸妈妈,更何况是高傲的叶深?
叶母冲夏秋调皮眨眼,接着道:“伯母都把人叫老了,叫我凌女士吧。”
真是受上天眷顾的女人,时光的流逝没能给她带来一丝沧桑,叶深都这么大了,叶母还带有少女式的天真,怪不得这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前赴后继地和她恋爱。
夏秋依叶母的意思,点头叫:“凌女士。”
比起夏秋的渣爸、渣妈,叶深的父母也挺奇葩。叶母本姓凌,于叶深十岁时和叶父和平分手,去追寻爱情。凌女士的“爱情”遍布世界各地,从金发碧眼小帅哥到乌发黑眼精英男,从忧郁多情的画家到浪漫温柔的花花公子,从热情的十六岁少年到威严的六十岁男人……
更可怕的是,凌女士对每段爱情都认真热情,每每爱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生死相随,然而凌女士的爱情来得快消的更快,没有一个情人能和她恋爱一年往上。
夏秋第一次看到凌女士的资料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凌女士的“爱情”,心中不停庆幸,还好叶深不随凌女士,否则他非哭死不可。
至于叶父,那更奇怪了,他不追求爱情、不追求权利、不追求金钱、更不追求享受,他追求……艺术。
是的,就是传说中“人类通过借助特殊的物质材料与工具,运用一定的审美能力和技巧,在精神与物质材料、心灵与审美对象的相互作用下,进行的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创造性劳动”那种艺术。
毫无艺术细胞的土包子夏秋想和能说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没有提香”的叶父说,为什么不能在追寻艺术的同时分出那么一点时间关心一下自己儿子?
夏秋确实是在为叶深抱不平,当他看到叶父叶母二十几年来的行踪的时候,又是愤怒又是心疼,怎么能把小小年纪的叶深一个人放在空空荡荡的大宅子里孤孤单单地长大?
虽然叶深没有主动提起过父母的事,但夏秋知道叶深还是喜欢有人陪着的,有时候夏秋都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叶深是寂寞的,所以当他出现之后,就成了叶深的执念。
叶深对他的感情远远不止爱情这么简单,什么样的深情才能让一个人紧紧抓住爱人不放手?不放过骨灰,更不放过灵魂。
现在亲眼看见叶父叶母,夏秋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丢下小小年纪的叶深一人长大,这源于他们骨子里的自我,我行我素,活得自在、活得随心,却也活得冷漠。
也只有这样自幼的优越生活才造就他们随性的生活状态,不为金钱发愁、不用操心生计、不用学会看人脸色、也不需要束手束脚,于是他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文青,夏秋笑着摇摇头,若他们有像自己一样大学时为养活自己而奔波忙碌的经历……
算了,他是和叶深过一辈子,又不是和叶父叶母,分析他们干嘛?夏秋回神,进退有度地和两人闲聊。
除了感叹凌女士过人的魅力之外,夏秋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叶深会刚成年就夺过公司的控制权,把叶父拉下马,叶深怕是极看不惯叶父的性格,忍无可忍果断动手。
叶深为人冷漠强势、刚毅果决,对于商场的挑战拼杀始终兴致勃勃,而夏秋通过聊天发现,叶父的心思根本不在公司上,对艺术的兴趣远远高于赚钱,手段估计也只能守成。以叶深的性格,怪不得他会主动出击,若不是成年方便一点,他恐怕早就动手了。
而叶父估计也是“终于摆脱无聊工作,可以追寻艺术”的欣喜吧,夏秋看看叶父和叶深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比起冷漠面瘫的叶深,叶父表情多多了,整个人都诉说着生活的惬意。
“叶深没事,重感冒而已。”夏秋笑着解释,“传出重病的消息是为了处理几个人。”
叶父和凌女士微微松口气,却不见有多惊讶,像是早就知道叶深不会有事一样,“就说叶家怎么可能连他生病的消息都压不下去。”
他们倒是对夏秋更加好奇,毕竟是为人父母的,虽然可能不大合格,但自己儿子的性格还是了解的,夏秋竟然能让叶深那个工作狂乖乖听话去休息,看来两人的感情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深厚。
夏秋笑笑,本也没打算瞒过叶家所有人,聪明人永远比自己想象中要多得多,至少夏秋在和叶家几个老头子打交道的时候就察觉他们在明知故问、故意调笑小辈。
“你回来了?什么时候?怎么回来的?”夏秋刚把叶父和凌女士带进屋子,就看见理应在小岛修养的叶深高大优雅的身形,忍不住上前一连串发问。
叶深眼中含有一丝淡淡笑意,握住夏秋的手,简单道:“刚刚,后山。”
刚刚回来,后山有停机坪,应该是乘直升机赶回来的,夏秋双眼闪亮,看着叶深,实际上心中慢慢的温暖甜蜜,不按计划提前回来,应是听说他父母来了,不确定父母的态度,专门赶回来给夏秋撑腰。
叶深啊,叶深,老子对你的爱每天都在长怎么办?会不会有一天就溢出来了?夏秋好不容易文艺一次,脑海中却浮现Q版的叶深小人儿在充满爱的洪水中挣扎,每每快爬上岸了,就被自己再拉下去,肆意揉搓小人儿板着的小脸,么么哒我爱你,么么哒我爱你!
叶深无奈地看着时时刻刻有可能走神的夏秋,明明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夏秋都表现得很可靠,接人待物都有自己独特的魅力,怎么他一出现,夏秋就立马二起来了?
叶深名为无奈,实为溺宠自得,被爱人全身心地信赖的感觉让他心满意足,几乎忍不住想抱起夏秋狠狠爱抚!
“感冒好了?”夏秋伸手摸摸叶深额头,“嗯,不烫了。”
天知道,那天发现素来健壮,像是钢铁铸就的男人竟然浑身发烫的时候,夏秋有多着急,同居七年,他几乎从没见过叶深生病,足以证明叶深身体素质之好。
然而一旦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很吓人,夏秋不得不强硬地要求叶深放下一切工作去休息,之前的计划由他完成,还狠狠地戏耍了叶鸿、肖书言一通。
叶深淡淡点头,把额头上的手拿下来,放在手心抓住,夏秋这在放下心来,他问过医生,这次叶深生病,很大的因素是之前受到惊吓,情绪大起大落,身体太过疲惫,方才生病。
能让叶深情绪起伏、满身疲惫的还有什么?不过是自己突然死亡那阵子,让叶深绷紧神经,太过忙碌,一放松下来,身体就受不住了,夏秋反手握住叶深,心中又酸又软,对不起,总是让你操心。
叶深平淡地朝叶父叶母打招呼,沉浸在感情世界的夏秋猛然惊醒。
夏秋:⊙﹏⊙b
妈蛋,都把他们忘得一干二净了!
老子和叶深卿卿我我、甜甜腻腻的表现,岂不是被叶父叶母全看光了?
接下来的交流中,夏秋怎么看都觉得叶父叶母看他的表情不对劲,戏谑调笑有之,敬佩惊叹也有事怎么回事?
在你们面前犯二出丑,和叶深卿卿我我,你们做长辈的,玩笑一下也没什么,但满眼的敬佩又是个什么说法?夏秋无语凝噎,想起自己第一次约叶深的时候,那群精英下属们下巴掉一地的场景。
我说,你们到底把叶深当成什么无情无欲的神只了?夏秋简直想大喊一声“叶深很好很温柔”,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受到惊吓?
转念一想,叶深的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不然那些男男女女们还不死命地扑上来?夏秋哼一声,叶深是老子的,这辈子都是,谁抢就干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