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没想过?”容一看油烧热了把切好的姜丝和辣椒丝放进去翻炒,“我爸妈都喜欢吃锅巴粥,那个只有用土灶煮饭留下的锅巴煮的才更好吃。而且我妈记性不太好,煤气灶对她来说太危险了。”
凌唯傲笑了笑,灶膛里的火将他的脸映得红红的,看容一的那一眼柔和似多情。他觉得他爸妈能多容一这么个孝顺的儿子一定会很高兴。
“你怎么笑得那么……诡异?”容一古怪地打量他。
“我乐意。”凌唯傲挑眉一笑。
两人初次合作做饭,配合得还不错。最近这段时间田里没有什么大活,容母偶尔去上面村里的茶馆打麻将。她从后门进来时,饭桌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木耳炒肉、肉末茄子、清炒小白菜、韭菜煎蛋和西红柿蛋汤。四个人五个菜足够了。翠绿的小白菜淋上香油后,看上去十分诱人。
容母乐道:“最近的蔬菜炒起来很好吃,老头子不喝点儿酒?”
容父瞄一眼饭桌,让凌唯傲帮他暂停播放,起身去拿他的酒瓶子。他喜欢喝酒,但并不嗜酒,有菜的时候就喝上两盅。
凌唯傲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容一回来了,伯父伯母高兴自然吃饭也香。”
几人盛了饭,在饭桌边坐定。凌唯傲知道乡下人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正在学会适应,和容母聊起来。
“伯母今天的火(牌运)怎么样?”
容母叹了一口气,一副惋惜的模样:“火还不错。不过你们听说没有?北桥村出大事了。”
容一和凌唯傲对视一眼。北桥村也在锦旗镇南边,但离锦旗镇更近些。
“什么大事?”容父问道。
“他们村有一户人家的一对双胞胎娃子在省城读大学,死了,真可惜。听说是桥突然塌了,人掉进江里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啧。还有,听说流水镇也有人的娃子在外面打工出事了。最近有不少在外面打工的人都准备回来了……”
容一对凌唯傲努努下巴,意思是,瞧,这就是我不敢把任何秘密告诉我妈的原因。
“你又知道了?”容父抿了一口酒,瞪容母一眼,“嘴就那么长!怪不得你儿子总说你要是出生在大户人家肯定能读出去当个好记者!屁大点小事你就能嚷得整个村的人都晓得,像个高音喇叭似的!”
凌唯傲无奈地看了容一一眼。这么打趣自己的老妈。
“我又没有胡说?”容母不服气地道,“我这都是在牌桌上听别人说的!”
容父道:“喔,你还听说什么了?”
容母没有听出自家老头子是在讽刺自己,把嘴里的饭吞下去后,看向凌唯傲,道:“我还听说小凌要和金袭一起做生意,在本地开厂。是真的?”
容一放下碗,冲她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凌唯傲也服了,这事昨天才定下的,就算金袭立马展开行动也是下午的事,容母今天上午就知道了。可见绝对不能小瞧女人们的本事。
“是真的,”凌唯傲笑道,“不过只是初步的想法,具体什么时候开,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定。”
容母顿时笑容满面,殷切地道:“开厂好啊。我不想让小儿出去了,他也是大学生,办事肯定利索,到时候能不能在你们厂里给他安排个职位?”
容一无语,也不搅母亲的兴致,一心一意地吃饭,筷子一次次伸向木耳炒肉。
木耳是本地产的纯天然的地道木耳,用来炒肉味道非常好,凌唯傲十分喜爱,见状,连忙也去抢,一边回答容母的话:“那是一定的,容一这么有本事,我肯定请他当经理。”
“那敢情好,”容母乐得合不拢嘴,“啪”的用筷子拦住容一的筷子,热情地招呼,“小凌,你多吃点儿。”
容一、凌唯傲和容父相视一眼,面色如常,心情却很沉重。末世的脚步离锦旗镇已经越来越近。
052章:看望容蓉
一早,容一和凌唯傲穿戴整齐地下楼。容父还在电脑上看《第七连》,问道:“这么热的天还出去?”
凌唯傲看容母不在,道:“伯父,做戏做全套,我和容一到镇上各个地方考察考察。”
容父了然,赞许地点点头,问道:“中午回来吃饭吗?”
“不回来了,”容一道,“中午要用的菜我已经从菜园里摘回来了。下午再从街上带些菜回来。”
“知道了,”容父摆摆手,“忙你们的去。”
容一和凌唯傲走出门,小丑最先看到他们,绕着他们飞了两圈,叫道:“拜拜,早点回来。”
容一偷偷喂三只金刚鹦鹉喝过稀释过的临仙果果汁,三只鹦鹉的智商果然提高不少,有些他们没有刻意教过的话,只要它们听过几次就能学会。
两人开着越野车出了院门,快到村外三只鹦鹉才飞回去。
容一道:“我想先去看看我姐,顺便给她送些菜。”
他们出门只是随意转转,并没有特定的目的,去哪里都无所谓。凌唯傲侧身坐在座椅上看容一,说道:“想去就去吧。”最近这段时间,猪儿早上有时比他先醒,会发现自己搂着他,但猪儿并没有生气。他是不是可以认为猪儿对他有感觉了?还是仅仅是习惯成自然?
容一知道凌唯傲在看他,没有在意,一边开车,一边扫视路两旁的农田。村北的田地势相对较高,基本都是旱田,一般种小麦、油菜、玉米、棉花、芝麻等。现在这个月份大多数田里都种着玉米、棉花。玉米窜得很高,但许多叶子都黄了,在骄阳下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
凌唯傲更加肆无忌惮地盯着他,往容一身边凑了凑,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肩。
“猪儿。”
“嗯?”容一的思绪被打断,疑惑地应了声,偏头看他。
这茫然的一眼最为单纯,却也最勾人,凌唯傲一瞬间只觉一道电流从大脑向身下一窜而过,身躯一僵,明显感觉到欲望起了反应。他知道乡下人更看重传宗接代,而容一是容家的独生子,他不该把容一拉上这条道路。但是,他却是一个自私的人,很久以前他就知道,他已经放不开容一。
一声近似叹息的“对不起”从凌唯傲唇边溢出,容一心口一紧。他从来没有听过凌唯傲用这么沉重和痛苦的声音说话。大脑根本没有来得及思考凌唯傲为什么道歉,他先说了一句“没关系”,之后才追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你是说蚊帐的事?我早就猜到是你做的了。”
凌唯傲一怔,随即扶着额头闷笑一声,终是低低地笑起来,之前的低迷情绪随之烟消云散。这个猪啊,不把他纳入自己怀中的话还真让人不放心。
他饶有兴致地道:“你认为犯人是我?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你说说我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嗯?”
容一顿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动机,但你有作案时间和作案工具。”
凌唯傲有些失望,提议道:“你曾经写过一篇悬疑小说,那么你应该很擅长推理,你可以试着推理一下我的作案动机。”
越野车在此时拐入另外一条土路,很快到了一个大堰塘的埂上,顺着堰埂往前开。
容一道:“我姐姐就住在这条路尽头的村子里,虽然隔得不算远,但和繁荣村不属于同一个镇。”
凌唯傲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转移话题,横他一眼,注意力被大堰塘吸引。这个堰塘近似正方形,初步估计应该有一万多个平方,深三四米。之所以知道深度是因为这么大一个堰塘只有底部有一小洼水,裸露的部分干梆梆的,贴着底面而生的水草早已被太阳晒死,远望去,大片的枯黄。
“如果这个水塘是满的,附近的秧田应该不成问题。”
“干了几年了,哪儿会有水?”容一感慨地道,“小时候这水塘里的水从来没有降过。不少鹌鹑一到季节就用水草在堰塘中间水面上搭窝,我们一帮小孩经常到水里捡鹌鹑蛋。”
凌唯傲看着他回忆起以前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心痒难耐,非常想在他的脸上亲一口。不过他怕他真的这么做了,容一一激动会把车开到堰塘里去。
偶尔下雨的缘故,不时有人或者车来往,这段土路被轧得坑坑洼洼,车开得摇摇晃晃。
“我来开?”凌唯傲道。
“不用。”容一集中注意力应对路况。
两人不再交谈。又往前开了十来分钟,总算上了水泥路。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容一将车停下,从空间里拿了不少时令蔬菜和水果出来,才又继续往前开。又过三四分钟,车拐入路边的一个村子,在进村第三家门口停下。
凌唯傲看了一眼那栋房子,两层的小楼,外部装修做得不错,估计贺全家的条件应该不差。
楼前没有前院,一眼就能看见一楼堂屋大门。容一按了一下喇叭,里面没人出来。倒是隔壁房子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和一只黄毛狗。黄毛狗凶得很,冲着越野车狂吠不休,被老人呵斥了几句。
“你们是贺全家的客人?他们在村东头。你们先等会儿,我给你们叫去?”
容一忙下车道谢。
“大爷,谢谢您。我是容蓉的弟弟,来过这儿几次,我自己过去找他们。”
凌唯傲看那狗可怕,没下车,容一一个人去找容蓉和贺全。凌唯傲看那大爷看着他,对他笑了笑,递了一支烟过去。
大爷摆摆手:“不抽,不抽。小伙子,看你不像本地人?”
凌唯傲听他说的是普通话,心下一喜,道:“是,我是外地人。大爷的普通话说得真不错。”
053章:半身思考的动物
“哈哈哈,没有,没有,”大爷谦虚地摆摆手,“以前在镇上教过几年书。”
凌唯傲问道:“村里似乎没什么人?安静得很。”
大爷叹了一口气道:“他们都到张家去看张家老头去了,前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他儿子、儿媳妇和孙子,今天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在外面都出事了,回来的路上遇上抢劫,被人杀了。幸好一个过路人心好,按照身份证上的地址给张老头带了个信儿回来。天太热,尸体也没法带回来,可怜哪。”
两人正聊着,凌唯傲看见容一、容蓉和贺全从村里另一头走过来,还在交谈,大概也是在聊大爷说的这件事,三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贺全开了屋门,容一和凌唯傲帮他们把菜和水果都提进去。容一两天前就将凌唯傲打算“开厂”的事在电话里和贺全说了,贺全家的粮食还留着。贺全本来有些担心凌唯傲要不了那么多粮食,犹豫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村里的其他人。容一告诉他但说无妨。
菜都拿进去后,容一和凌唯傲称有事,没有久坐。容蓉和贺全就没有留他们。
出了村子,凌唯傲问道:“咱姐和贺全结婚几年了?”
容一道:“两年多了。”
“一直没有孩子?”凌唯傲奇怪地问。刚才在堂屋里,他注意到墙上挂的很多照片里并没有小孩。
容一沉着脸道:“嗯。结婚几个月,我姐姐还没有怀上孩子,就猜测可能两人的身体有问题。我姐姐也着急,建议都去医院检查检查。贺全不愿去,认为肯定不是他的问题。我姐姐就瞒着他偷偷去医院做了检查,结果证明没有问题,有毛病的只可能是贺全。她委婉地劝过贺全去检查一下,贺全仍然不愿意,坚持认为是我姐姐的缘故。我姐姐怕伤他自尊,一直没说她已经去过医院了。就因为没有孩子,贺全对我姐姐没有以前好了。”
“难怪我觉得你对贺全有些不冷不热,”凌唯傲顿了一下,“咱姐就打算一直这么和他过下去?”
“她是死心眼!”
凌唯傲看他心情不好,换了话题:“从南边的村子往北边的村子转吧,转完一圈后直接回去。”
越野车平稳地在沙石路上行驶,靠近长兴村时,听到接连不断的鞭炮声、礼炮声,还有欢乐的唢呐声。
“是怎么回事?”凌唯傲好奇地问。
容一道:“有人办喜事。”
又往前一段,两人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蓝色的摩托车。
容一正专心开车,胳膊被凌唯傲撞了一下。
“看那边。”
容一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看过去,顿时无语。路边刚好有一处小土坡的地势比较高,小土坡后面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亲个不停。两人正干柴烈火,连他们的越野车靠近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容一故意一按喇叭,那两人惊得直接从土坡上滚了下去。
凌唯傲偷笑:“猪儿,你真毒,你这一下可能让那家伙阳痿了。”
“伤风败俗。”容一冷冷地回了四个字。
“情到深处嘛,大概是被婚礼刺激到了。”凌唯傲耸肩道。
凌唯傲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也受到了婚礼的刺激,准确地说是长期试探容一都没有得到回应,今天又听到欢乐的奏乐声,因而才受了刺激,晚上虽然和平时一样与容一共享一张床,他的心情却与往日不同,如同被狂风肆掠的海面起伏不定,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半点睡意。他对容一的渴望如同水到达沸点,久久无法平静。他是干渴已久的旅人,而容一就是诱人的井水。
容一不知道凌唯傲怎么了,但也隐约感觉到黑暗里的尴尬,不想让凌唯傲知道他还没睡着,故意用朦胧含糊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乱动什么……”
“好久没发泄了。”凌唯傲的语气平静得就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嗓音却是沙哑的。睡裤很宽松,他的手能够轻易伸进去,手指一挑就探进了贴身内裤,握住自己的东西。
容一的耳朵被他的声音烧得发烫,感受到大床毫无规律却频繁的震动,更是整个人都烧起来。那个混蛋在自己的床上做什么!
凌唯傲仗着两人都在黑暗之中,容一又不敢回头,目光烁烁地盯着容一的后背,毫不羞耻地意银,口中发出一声暧昧的低吟。
“唔……”
容一全身僵硬,因为假装睡着了,他无法采取任何行动,只能硬扛着,只是他却无法逃避自己因为凌唯傲那一声呻吟也起反应了的事实。
“猪儿……”
凌唯傲忽然低唤一声,容一一个激灵,居然就此释放,内裤里一片濡湿!他难以置信地在黑暗之中瞪大双眼,全身僵硬如木头。凌唯傲在高朝时喊了他的名字,而他因为凌唯傲的呼唤释放出来。无论是哪一个事实都让他无法接受!
“我知道你没睡着。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也很久没发泄了吧?还是你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地弄过?”
凌唯傲应该是也出来了,更显性感的嗓音带着几分醉人的慵懒。
“猪儿”和“我知道你没睡着”应该是连在一起说的,可见凌唯傲只是有话对他说才喊他。容一这般安慰自己,但心跳声还是大得吓人,不知凌唯傲有没有听到。
“猪儿?还装?”
凌唯傲的声音就在容一耳边响起,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移动声,紧接着滚烫的气息喷在容一的脖子上。容一全身紧绷,生硬地骂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整个一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可是一番好意,”凌唯傲低低一笑,下巴搁在容一的胳膊上亲昵地蹭了蹭,抬起一只手臂放在容一的腰上,大手逐渐往下滑,“要帮忙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