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唯一 上——怜惜凝眸

作者:怜惜凝眸  录入:01-23

猪儿,我自认阅人无数,为什么唯独看不透你。在你的心里,我是不是能占据一个位置,不求太大,只求特别。

“这鬼天气热死人,开个西瓜吃吧。”容母道。

“你去灶屋里拿刀子。”容父起身去井边。西瓜是容一一早从“镇上”买回来的,一次买了五个,都放在篮子里,用绳子吊到水井里冰镇。

刚把沾着冰凉水汽的西瓜放在桌上,金袭大踏步走了进来。大白天,家里有人的话,院子门总是开着的。是熟人,旺旺从来不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直吐舌头。三只鹦鹉在金袭头领绕了一圈,又回到篮子里。天儿太热,容母把它们的窝移到了堂屋里。

“金袭来了。吃西瓜。”容父示意他坐。

金袭笑着应道:“好。”

容母手起刀落,利索地把西瓜分的八块,拿起最大的一块递给金袭。

“金袭哥,你的脸色不怎么好。”容一递了块西瓜给凌唯傲,自己也拿了块在他旁边坐下。

凌唯傲随口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金袭咬了一大口西瓜吞了,摇摇头,道:“没什么,刚才和我二叔、二婶吵了几句。”

“因为什么事?怎么会吵起来?”容母关切地问。

金袭道:“金响不是在西市上班吗?昨天上午打过电话说要开车回来,但到现在一直没有再和我二叔他们联系。他们担心金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让我开车去找他。她说的话根本不切合实际!手机早就不能用了,从西市到这儿一千多公里路,金响一直没打电话回来,我怎么知道他走的是哪条路?两人肯定得走岔了。而且这两天小超一直病着,我根本走不开。以前工作忙本来就很少陪他,现在他病了我怎么还能不陪着他?但我二婶根本就听不进我的话,觉得我是不愿意去接金响。真是和她没话说!”

“小超病了?”容父忙问,“是怎么了?没有去看医生?”

金袭叹了一口气道:“医生说是天太热的原因,他一直没什么力气,也没胃口,吃不下饭。这两天都瘦得皮包骨了。小娃子抵抗力本来就差,我真担心再这么下去会熬出什么别的毛病。”

容母道:“容一今天买的西瓜很甜,你一会儿拿一个回去,保管小超爱吃。”

“这西瓜确实甜,”金袭也称赞,“那我就不和婶客气了。容一,你这是从哪儿买的?”

“当时就在镇上随便逛逛,看到一个外地人开着小货车在路边卖西瓜,西瓜看起来还不错我就买了几个。”容一又递了一块西瓜给他。

“你让青兰多给小超做点儿好吃的,只要胃口起来了人就精神了。”容母说起来很有经验。

“嗯,是个好主意。唉,一会儿我还得去我二叔家一趟,再给他们解释解释。”金袭有些无奈地道。

凌唯傲用纸巾擦擦嘴,道:“我看你确实是急糊涂了。你二叔之所以找你帮忙,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有车,又会开车。既然你走不开,可以把车借给他们,这样一来,你二叔只要另外找个会开车又愿意出远门的人就可以了。”他其实并不想插手别人的家务事,但他现在只想快点把金袭打发走,然后和容一好好谈谈。这一次容母和容父只是想让他和容猪分开住,谁知道下一次他们会不会突发奇想再想到其他的什么妨碍他追容猪?他觉得他绝对有必要趁早和容猪说清楚。

金袭一拍大腿,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哥们,谢了。我这就去和我二叔二婶他们好好说说。容叔、容婶,这西瓜我就拿走了。”

金袭走后,容一四人把剩余的几块西瓜都解决了。受整体气氛的影响,容母最近不去茶馆打牌了,拿出针线篓做鞋面。早些年她还亲自纳鞋底做鞋子穿,这几年不流行穿布鞋了,她就偶尔自己做棉鞋和棉拖鞋。自己做的棉鞋和棉拖鞋结实,还暖和。容父还是看他的《第七连》。

这对凌唯傲来说正是好机会。他站起身对容一道:“猪儿,我们上去看电视。”

容一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堂屋里的电视机是大屏电视机,上面他们房间里的电视是小电视。

“跟我来就行了。”凌唯傲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一分钟也等不下去,出声催促。

容一看出他的急切,知道他叫自己不是看电视这么简单,迟疑了几秒,举步跟上。

057章:告白

凌唯傲回头见容一磨磨蹭蹭地爬楼梯,也不催促,问道:“猪儿,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对你说什么?”

“不知道!”容一脱口而出。回答的速度如此之快,让凌唯傲不得不起疑。但到这个时候,容一知道或者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

凌唯傲打开房门,等容一进去后,立即又关上,转身看着容一。容一眼神的躲闪让他心里微涩,但还是直入主题:“容一,我们在一起吧,一辈子的那种。”

容一的手不由自主地握成拳,难以置信地道:“你疯了。”

“你知道我没有,”凌唯傲轻轻一笑,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的语调带着回忆的情绪,“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你,那次看见你在废墟里找我,你的背影让我猛然清醒过来。只有你才会让我有心疼的情绪,只有你才会让我想安慰,想碰触。”他向前进一步,容一下意识后退两步。

凌唯傲的笑容淡了几分,目光紧锁容一的双眼,沉声道:“我知道你对我也是有感觉的,难道不是吗?”

容一倔强地偏着头不看他,浑身发冷。他还是说出来了……

容一本来一直没有意识到他和凌唯傲之间非常暧昧,根本就不像普通的好哥们、好兄弟。直到他们遇到地陷的那次,他用嘴巴渡水给凌唯傲,凌唯傲居然把舌头伸进他嘴里翻搅,他才顿悟,开始思考他和凌唯傲之间的一切。只有凌唯傲对他的态度有问题吗?他对凌唯傲难道不是一样?如果他只是把凌唯傲当成普通的哥们,他会想到用嘴巴喂水?普通的哥们会在危险关头只想到彼此?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但男人和男人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

只要凌唯傲一天不说破,他就能多逃避一天,是逃避凌唯傲对他的感情,也是逃避他对凌唯傲的感情。他以为只要不捅破这层纸,他就能继续和凌唯傲做哥们、兄弟。但他怎么忘了?凌唯傲根本就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这事还是怪他,如果他能在一开始就和凌唯傲分房睡,如果他能早些赶凌唯傲走,如果他不那么贪恋凌唯傲对他的在乎……容一无声地呼出一口气,再看向凌唯傲时,已经一脸平静。

“别自作多情了,我们是不可能的。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会了,我道歉。”

凌唯傲的心猛然一沉,虽然已料到容一不会轻易答应,但真的听到不想听的答案时,他的心远比想象的要更疼。他一把拽住容一的手腕,笃定地道:“我不相信我是一厢情愿。那天晚上,我知道你也石更了,还身寸了。还敢说你对我没感觉?”

容一的脸顿时火烧一样,又气又窘地瞪着他,忍不住喊道:“你要不要脸!”

凌唯傲连忙捂住他的嘴,笑吟吟地道:“如果你想今天就出柜,我不介意。”

容一想起父母还在楼下,更加恼怒,一把挥开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压低声音道:“是,我是石更了,还出来了,那又怎么样?我们隔壁宿舍的两个哥们还互相撸过了,难道因此就认定他们是同!”

凌唯傲突然上前一步,两手抓住容一的肩膀,瞬间将他压到墙上,不由分说便封住他的唇。容一惊得双目圆瞪,下意识要张口骂人,却正好给了凌唯傲机会。凌唯傲趁机将舌尖挤入容一的口腔,顶住他的舌,推挤翻搅吸吮。动作激烈得容一不得不用鼻子猛吸一口气,软了一瞬后才又有力气反抗,双手使劲推挤凌唯傲的胸膛,舌也用力地将他的舌往外推。

凌唯傲既然占了上风,怎么会给容一拒绝的机会,反而趁机勾住他的舌纠缠不休,右腿也插进他的双腿之间,完全将他压制住。

容一既没有接吻的经验,更没有反抗被吻的经验,几乎只能由凌唯傲摆布,口中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下,黏黏糊糊。让他震惊的是,凌唯傲下面有反应了;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他自己也一样!凌唯傲似乎被他的反应刺激到了,更加兴奋,身躯蓦然变得滚烫无比。炙热的温度透过两人的衣衫传到容一的身上,让他整个人也燥热不堪。再继续下去非出事不可!

容一又气又急,连忙丹田运气,整个人身上忽然发出一道力量。凌唯傲被振了一下,弹出半米外。

容一举起右拳就要砸过去,凌唯傲满不在乎地挑起眉,还主动将脸往容一跟前送了送,唇边笑意盈盈。

容一反而下不去手,愤然地甩了甩拳头,厉声道:“凌唯傲,我再说一遍,我们是不可能的。放弃你的想法!”

“为什么要口是心非!”凌唯傲皱起眉头,叹一口气,走到他跟前,“如果你是在担心你父母无法接受,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我有把握说服他们。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他们,但他们能多一个儿子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不用再说了,”容一扭头道,“你别执迷不悟,就做哥们不是很好吗?”

“我不需要哥们,我需要爱人。”凌唯傲伸手要抱他。

容一及时闪开,并不看他,道:“你完全可以找一位漂亮的姑娘做老婆。只要你确定她可以信任,你还可以让她一起修真。我,也是一样。”

凌唯傲半晌不语,忽然“呵”的轻笑一声。容一诧异地看过去。

凌唯傲对他微微一笑,心却在滴血,轻声道:“你可真懂得如何伤我的心。”说完他就大踏步走到房门前,一把拉开门,跨步走出去,头也不回。

“伯父、伯母,我去一趟镇上。”

“都快吃午饭了,还跑镇上去做什么?”容母问道。

“不用等我吃午饭了。我忙完就回来。”凌唯傲笑道。

容一在房间里听到汽车引擎声发动,很快远去,唇边露出一个苦笑。他知道凌唯傲在气什么。明知道凌唯傲喜欢的是他,还要他找什么漂亮的姑娘,而且还让她也修真,就像是把他和凌唯傲完全撇清关系。修真,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他们俩的秘密。他却说可以告诉第三人甚至第四人,凌唯傲怎么可能不气?只是,如果不这么说又怎么能断了凌唯傲的念想?

凌唯傲不会明白,在乡下这种地方,如果传出一点点丑闻,就会让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北桥村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秦家的女儿在结婚前曾去城里打工,小姑娘年轻单纯,不懂防人,被那家男主人欺负了,做过人流。这事村里人本来都不知道。秦家女儿和汪家儿子结婚后一直过得不错,等生了第二胎后,这个消息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又被人提起,几乎传遍整个镇,也传到汪家儿子的耳朵里。从那以后,秦家女儿再没敢回娘家。汪家儿子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对自己的两个儿子再不管不问。村里的人谁看他们不是带着异样的目光?

容一自己被人唾骂可以不在乎,但他不能让他的父母和姐姐被人戳脊梁骨。父母年纪不轻了,还能有多少年好活,难道他要让他们余生都活在羞愧之中吗?而他,既然爱上凌唯傲,又怎么可能再和女人在一起,那不是害了人家吗?

容一不知道呆坐了多久,直到容母在楼下喊“吃饭了”,他才惊醒,刚准备下楼,又走回去找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嘴唇有点肿,但不是很明显。

到了堂屋,容母已经把饭菜摆好。之前一直是四个座位都有人,现在却一把椅子空着,容一心里很不好受。

“容一,小凌急急忙忙地去镇上做什么?”容父问容一。

容母猜道:“不会还念着办厂吧?”

容一随便编了一个理由:“他说要买点什么东西,我也没听清楚是什么。不管他了,我们先吃。”

容母呵呵地笑了笑,感慨地道:“这个娃子确实不错。以前我一直觉得城里人都不好相处,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但小凌却不是这样,跟我们都是有说有笑。我记得小儿说过他父母在北京?那么远啊。以后他要是走了,我肯定不习惯。”

容一夹菜的手一顿。那家伙会不会就这样不告而别?

正发呆,他听到屋后传来一阵哭天抢地的痛哭声,纳闷地和容父、容母对视一眼。

“爸,怎么回事?”

容父放下碗筷,脸色有些凝重:“我去看看,别是出什么大事了。”

058章:白喜事

一打开后门,哭声更是惊天动地。知了凑热闹似的在树上叫个不停,叫人听了只觉焦心。容一看见哭得凄惨的人是住在村北的严永强的媳妇,被石飞龙媳妇王彩凤和石飞虎媳妇陈翠花扶着安慰。边上站着几个唉声叹气的同村人。容父忙上前问是怎么回事。

永强媳妇又是一阵嚎叫:“我的老爸爸走了,我的老爸爸走了……”“走了”就是去世的意思。

容母一惊,打了个唉声:“怎么会!老前天我们不还看到他坐在屋门口乘凉?”

“天气太热了,”石飞虎直摇头,“我们大人都受不了,更不说他一个老人。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也算高寿。”

石飞龙扔掉手中的烟头,对容父道:“哥哥,有空不?我们都去帮帮忙。”

容父在村里算年纪比较大的,一般人都叫他哥。甚至村里还有不少年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人要叫他叔叔,这是按辈分算的。

容一站在后门口没出去,这种事情是不需要小娃子(未成家立业的都算小孩)插手的。石飞龙所谓的“帮忙”就是帮助过世的老人净身、换寿衣寿鞋和出堂以及做其他一些需要帮助的力气活。容一其实不是特别明白,这种事大人一般都忌讳说给小孩听。

容父在村里人缘特别好,村里人有什么事都喜欢找他帮忙或者商量。他也应得爽快:“有空,走吧。”

容母吃完饭,和几个妇女一起去严家,帮忙收拾屋子和院子,顺便带些板凳、桌子、碗和盘子过去。这都是为第二天招待客人做准备。高寿的老人病逝都属于喜丧,要邀请所有有联系的亲戚前来,丧事办得越好表示儿女们对他越孝顺。现在的人基本都很好面子,所以喜丧也越来越热闹。容一记得小时候那会儿还流行放电影,现在电视、电脑普及了,则只请戏班子唱戏。

下午两点多,村北就传来了唱戏班子里女演员的高嗓音,特意用了扩音喇叭,方圆三四里大概都能听到。

“白崖崖的黄沙岗,

挺起颗钻天杨,

隔着篱笆有一座海青房。

没有的总想有啊,

得到的还盼望。

盼来盼去谁愿盼个透心凉,

哦,透心凉——

女人不是水呀,

男人不是缸,

……

牛铃摇春光。

女人不是泥呀男人不是筐,

命运不是那辘轳,

要挣断那井绳,

牛铃摇春光……”

容一听这歌悲凉得很,只觉心烦意乱,几次往门外看。凌唯傲到现在还没回来。其实如果凌唯傲回来了能听到车响,但他还是控制不住向外看。手机早就不能用了,他不能和凌唯傲联系,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气之下会不会真的离开?

“我记得小儿说过他父母在北京?那么远啊。以后他要是走了,我肯定还有些不习惯。”

容母说过的这几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容一心上。他听得出容母的真正意思:北京离这里这么远,如果凌唯傲走了,就很难再来一次。那么之前的那次会成为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推书 20234-01-23 :整容——岚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