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谦君突然就笑了起来,这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他是要自己跟自己做么?
似乎对对方突然停下来有些不满。顾言之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对方有些自嘲的表情,瞬间明白了他在想什么。
可是顾言之向来不是思考那么多的人。他现在想要,就要,如此简单。
“如果你没办法继续的话,”顾言之说着,一个转身将对方压在自己身下道:“那我来。”
“抱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突兀出现的声音让两个人都一愣。却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一个一身黑衣戴着着诡异笑容面具的人。
这个人不知道出现了多久,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可是他的出现却并没有让一向警觉的两个人立刻就发现。也许两个人因为催情香的原因是去了一些警觉,可是这个人的武功也必定深不可测。
顾言之下意识用旁边的薄纱遮住陈谦君的身体,现在是自己的身体。转头见陈谦君已经将半褪下的衣服重新穿好了。
速度真快!
顾言之有些挑衅地看着面具人道:“既然知道打扰我们了,还出现干什么?活春宫好看么?”
面具人显然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这样问,不由得微微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道:“两个大男人的活春宫么?”
陈谦君已经起身站在顾言之前面,遮住对方看过来的视线。他脸上因为情欲未退依然有些潮红,却只是看着对方不说话。
面具人继续道:“我以为你们在别人的地盘上至少会收敛一点。”
顾言之站起来道:“既然想让我们收敛一点,又何必点那些催情香?”说着,顾言之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面具人。虽然说整张脸被遮住看不出相貌,可是对方的身形看起来非常不错。
他故意舔了一下嘴唇,问道:“难道你想加入我们不成?”
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调戏的面具男很快便道:“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否则这些香会让你们再次丧失理智。”
“我们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你叫那个瘦老头出来。”
“瘦老头?”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谁,面具男想了想道:“我会让人去找那个叫陈羡君的人。两位请回吧,找到了我自然会通知二位。”
他看了一眼两人略微凌乱的衣服,心道:这就是你说的发现了他们两之间的天大秘密?他眼神微微有些变化,最终却打开一条密道离开了。
留下的顾言之和陈谦君两个人,现在看着对方似乎都有些尴尬。某个地方因为没有得到解决而处于亢奋状态。
顾言之看了眼陈谦君,最后还是道:“不然我们继续?”
陈谦君只是默默看了顾言之一眼,面无表情地整理好衣服,沉默地原地返回。
走到最下一层楼的时候,却见到琴棋书画四位殿主都站成一排,满脸愤慨地拦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陈谦君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低沉得可怕,他问:“四位何事?”
王逢年冷哼一声道:“我放你们上去,你们竟然杀了探小花!”
顾言之问:“那个叫探小花的,是谁啊?”
王重年也语气不善道:“就是接待你们的人。”
“瘦老头?”
王衡依然非常温和地问:“真是你们做的?你们为什么要杀人?”
只有凤洲指着顾言之道:“肯定是他杀的人!”
王重年说:“你凭什么肯定是他杀的人?”
凤洲盯着陈谦君道:“因为美人不会是杀人的人。”
陈谦君解释他们只谈了一会儿那探小花就离开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探小花已经遭人毒手。并且要求看一眼尸体来证明他们并没有杀人。
可是对方却无论如何都不让他们看尸体。凤洲让陈谦君别替人做掩饰了,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们上去了多长时间,如果他们只谈了一会儿,那为什么他们这么久了才离开。
陈谦君:“……”
顾言之:“……”
总不能告诉他们,他们两个在滚床单吧?
倒是顾言之先不耐烦了,问:“有人证吗?有物证吗?什么都没有你们凭什么污蔑人?”
可是对方依旧一口咬定就是他们杀的人。
陈谦君道:“那里并非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有一个戴面具的人,他或许是凶手。”
见对方依旧不依不挠,叫了一堆人上来要抓人,顾言之干脆道:“是啊,就是老子杀的人,怎么样?”说完,顾言之看了一眼陈谦君,改口道:“就是老子身边这位玉树临风威武不屈的英雄杀的人,怎么滴?有本事污蔑,有本事来抓人啊!”
陈谦君:“……”这家伙,要把所有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揽吗?可是他是不是忘记了,他们两个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都不能出事。
对方见这边承认,便立刻让自己身边的人冲上来抓人,喊着要为探小花报仇。
陈谦君凑近顾言之耳边道:“等下你有机会就立刻冲出去。”又道:“你要相信自己的武功。”
说着便跟那些人打了起来。虽然只是小罗喽之辈,可是并不同普通的打手,而是一些一看套路就知道他们非常训练有素的人。
顾言之内力全无,只能靠外功硬拼。在他知道自己不能练内力的时候,就努力练习刀法。
陈谦君在一旁帮他打掩护,很快就有了一条突破口,顾言之想都没想立刻冲了出去。
塔内没有窗,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在塔内待了多久。顾言之冲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已经是天黑了。打更人正好经过,已经是半夜三更。
顾言之一口气跑到唯我神教分坛,准备把熟睡的四大长老摇起来去帮忙。陈谦君能够出来,顾言之一点也不怀疑,可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万一受伤怎么办?
可是他一个一个房间的去找,却发现四大长老都不在房间里!
找不到,不需要的时候全出来添堵!
吼完他便跑到后厅,果然见四大长老围在一起浴血奋战。依旧是太阴长老被窄得最惨。因为顾言之去得早,所以现在还穿着一件红色中衣。
顾言之冲上去,二话不说一下子就把桌布掀开,用力拍着桌子道:“快去帮你们教主!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打牌!”
四大长老愣了一下,纷纷表示教主夫人气场真可怕。于是慢悠悠起身,收拾桌子准备去帮忙。
“……”顾言之表示,他是不是应该高兴四大长老对他的武功如此信任?可是陈谦君不是他,陈谦君就算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完全运用他的内力,能发挥出五成的威力就不错了。
这么想着,顾言之又吼:“磨磨蹭蹭的作死啊!你们教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让你们统统下地干活!”
四大长老表示,被教主责令每天做善事以及日读书三百篇之后,下地干活简直就是非常轻松欢乐有情趣的惩罚。
虽然内心这么想着,可是四大长老还是非常迅速地运起轻功跳了出去。
顾言之拉着动作最慢的太阴长老道:“带我一程。”
他刚才一路跑回来,快累死了。又没有轻功,根本赶不上那群混蛋!
太阴长老嘤嘤嘤表示,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
趴在太阴长老背上的顾言之这才有闲心问起太阴长老为什么要穿大红色的中衣。
徐慕卿虽然非常不情愿,可还是回道因为到了他的本命年!
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他一定要闭关疗伤!被问起年龄什么的,真是他一辈子的痛。
顾言之慢悠悠得出结论:“原来你已经四十八了。”
话音刚落,徐慕卿脚下一滑,便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顾言之有徐慕卿垫底,摔的不疼。他慢悠悠爬起来斜视徐慕卿。
却听见有熟悉的声音道:“咦,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第二十七章
“咦,老大,你怎么在这里?”
顾言之循声望过去,却原来是成应全几个人。
徐慕卿却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立刻爬起来拉着徐慕卿几个人道:“啊呀,你们快点照顾一下你们老大,我有事情去找我们教主。”
说着徐慕卿也没管那几个人答应没答应,就自己先驾着轻功走了。
几个人立刻看着顾言之,希望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了。可是夜黑风高,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顾言之想了想,四大长老已经去帮忙了,肯定用不着他出手,便带着几个人一边走一边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成应全道:“我们正在追查夜明珠的下落,却查到夜明珠失踪一事竟然跟昆仑殿有关系。”
顾言之不由得愣了一下,夜明珠竟然跟昆仑殿有关系?难道那些看起来训练有素的人都是昆仑殿的?昆仑殿要血玉凤凰跟夜明珠到底要做什么?是因为有人要做交易还是别的原因?昆仑殿竟然敢公然跟朝廷叫板到底是不是因为背后有大靠山?
一堆疑问冒了出来,顾言之立刻问:“还有什么消息?”
成应全咬了下唇,没说。却是赵全心直口快道:“我们好不容易查到这里,得知夜明珠的事情跟昆仑殿有关之后,便向上面汇报立刻赶到了凤翔城。可是我们刚到凤翔城,就有人通知我们,夜明珠的事情不用继续查下去了。”
很多事情顾言之并不想深究,可是这些事情一旦关系到他和他周围的人,他都会变得非常认真。
将那些情况都问清楚之后,正好看见四大长老簇拥着陈谦君。看样子陈谦君似乎没什么问题,顾言之舒了一口气。可是正因为这一口气,让他立刻转身走了。他好像对那个人在意的太多了。
他们走在比较黑的巷子里,所以看见了对方,对方却没有看见他们。成应全看了一眼被四大长老簇拥的人,咬了下唇,便跟着自家老大走了。
武德想了想,最后还是对顾言之道,张大人病重,希望老大能回去看看张大人。毕竟张大人对他们多方关照。
顾言之几乎下意识地问:“张大人是谁?”没等他们回答,顾言之就回过神来道:“哦,那个老头啊。那就回去看看吧。”他也想查查,到底谁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
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想冷静冷静,不久前才跟自己的身体滚在床上,而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那些香艳画面。他非常想知道,他到底是对自己的身体有感觉,还是对那个叫陈谦君的人有感觉。
成应全看着自家老大奇怪的反应,觉得他要调查的事情或许还应该继续查下去。
几个人连夜骑马出了凤翔,便朝京城赶了过去。夜风将顾言之有些混沌的脑袋吹得清醒了不少,脑子里却不停回想之前出现的画面。
回到京城后,立刻有人过来传旨,说六扇门查案有功,凡参与者各升一级,赏银百两。
一百两纹银,几乎是他们拿到的最多的钱。几个人高兴地围着顾言之,说果然跟着老大有饭吃。其他捕快肯定要眼红他们了。
然而这些兴奋却只是表面上的。几个人最后一起喝酒轻功的时候,武德喝了一杯酒满是憋屈道:“竟然用银子来换我们封嘴!”
成应全想要阻止武德,生怕隔墙有耳,却见自家老大并没有这个意思,便也随他了。
赵全半天才反应过来,问:“难道赏银子了你们都不高兴吗?”
武德道:“小全子,赏钱了我们自然高兴,可是要看这钱为什么赏。”
半天,顾言之才道:“那就去查,到底是谁下令赏的,必定就跟此事脱不了干系。”说完他便又灌了一口酒。他本不该是如此多管闲事的人,可是现在似乎不是他想不管就能不管的。
最后赵全跟武德都喝醉了,一个人欢脱地胡闹,一个人愤恨地念叨。
将两个人送回房间之后,顾言之拉着成应全上屋顶继续喝。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喝酒吗?”顾言之首先挑起的话题。
成应全笑了笑,道:“你是说去喝花酒的事情吗?老大你突然就跑了,我可是替你付了不少钱呢。”
顾言之郁闷了一下,立刻道:“那件事我们就不要再提了,上上次喝酒,还记得吗?”
成应全苦笑了一声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五个月前的事情了。”
顾言之又喝了一口酒,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只是五个月而已,似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我都快已经忘记那天发生了什么了,你给我说说好不好?”
成应全看着顾言之,眼睛非常亮,似乎期待着什么地问:“你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顾言之摇摇头说自己喝酒喝多了,完全不记得了,但是他想记得跟自己好兄弟在一起的时光。
似乎微微有些失望地垂下眼,成应全也喝了一口酒。说那天的月亮也是那么圆那么亮,也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在屋顶喝酒。
顾言之听他说的,却似乎都没有说到自己想要听的地方,便有些着急地问:“还有呢?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有些奇怪的看向对方,眉眼似乎还是老大的眉眼,剑眉星目,英俊潇洒,可是似乎又不是老大的样子,少了那份冷漠疏离淡定自若,多了一些随心所欲狂妄不羁。
“没有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忘记了。”他宁愿他是真的忘记了,有的事情如果从未发生该有多好。
知道成应全铁了心不再多说那天晚上的事情,顾言之便放弃从这里找突破口。
这以打探为目的的谈话最后在两个人不停灌酒下不了了之了。
顾言之回到房间之后,发现多了一套红色的公服和红色的常服。总算心情好了一点。至少不用穿着白色的公服,跟每天都在守孝似的。
红色在所有捕快的公服中都是最出挑的颜色,几乎让人一眼就认出他来。其他捕头捕快自然非常眼红,可是盖不住这都是上头赏赐的。
顾言之早就将陈谦君的房间全翻了个遍,却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
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熟的穿着青色官服的人从顾言之面前走过去,顾言之想起什么似的立刻上去勾着那青色官服的脖子道:“哎兄弟,问你件事儿。”
那人原本非常不爽竟然有人敢公然勾他的脖子,可是他转头看见顾言之的脸之后立刻噤声了,还有些颤抖着想要尽量将自己的身体缩小一点。
“哎我说你抖什么抖,尿急啊?”顾言之要问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发现那人抖成了筛子。
正好成应全走过来,道:“赵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
听见成应全这么说,顾言之才放开那赵大人,上下打量着道:“哎,你就是赵大人啊?就是被我打的那个赵大人?赵大人你苗条了不少啊。”
赵大人脸上一下白一下青,最后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顾言之又上去勾着赵大人的脖子道:“我说赵大人,你告诉我是谁赏了我的,你看我升职了还有赏银拿,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啊。”
赵大人道:“你有心感谢就好。”
顾言之非常严肃道:“那怎么行,光有心是不行的,我还要从行动上表示我的感谢。所以我决定要给他立个灵位,早晚上香三柱,让他保佑我以后继续升官。”
赵大人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道:“王爷不需要你给他立牌位。”
王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言之放开了赵大人,招呼也不大一个就走了。
赵大人心里愤愤,却又不敢对那人说什么,只有跟罗大人打小报告。
得到罗大人的让他嚣张几天,他过不了几天好日子,张叔大看样子也撑不了多少时日了的安慰,立刻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