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被缠得没办法,“好了,家里司机那么多,还用你自己开?”总之他今天晚上是喝定了。
几个人觥筹交错,也喝了不少,大舅就借着酒劲直接提出小辞你过来楚氏上班吧,现在光靠你立宸表哥是没用的,两个人互相也能帮衬着。
大舅的好意被方少辞委婉地推拒了,表示自己公司虽小,但已经走上正轨了,还有公司的一帮老员工感情都很深厚,再着他也想凭自己的本事闯一闯,说不定能闯出点名堂来。
其他没什么事,只是在走的时候,醉醺醺的老爷子拉着他,“据我的可靠消息,你爸最近的位置好像要动一动,说不定就能到天子脚跟去了,我怕他又会来找你,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脸色有点红的方少辞眼眶也有点红了,“放心吧,外公,我不会后悔的。改天我再来看您。”
方少辞走出门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满脸不耐的立宸表哥扶着老爷子往后面的卧室去,虽然他表情很不耐烦,说着“知道了,我懂。”但他手下动作却很轻,小心翼翼的,好像在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方少辞弯了弯嘴角,真是让人羡慕。他轻轻拍了拍口袋,“小白,走吧,我们也回家去。”
第24章:那个春梦什么痕!
方少辞回去之后,实在是太困了,倒头就睡。小白团子看他那么辛苦,也不想闹醒他,不过这满身的酒气该怎么睡觉啊。爱干净的小团子跳下床,跑到洗手间,现在的它已经非常熟练地在各种东西上跳跃,毫无难度。
它选了一条勺子给它备用的小毛巾,用水浸湿了,跑去给勺子擦脸,自己的毛都被染湿了也没有察觉。
胡乱擦了擦之后,方少辞的脸色终于不再那么红烫了,它偷偷啾着那俊俏的脸,把自己小脸贴上去,嗯,勺子,你真好。
依旧是偷偷窝进他的胸口,在他一起一伏的呼吸中,漫天的想着心事。
勺子喝醉了都不会照顾自己了,如果我变成人的话就可以照顾他了,就像腾蛇和白矖那样,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人啊,揪揪自己的耳朵,看来还要很久的样子。
然后它转头又想,不行啊,白矖是腾蛇的老婆,那勺子以后会不会也会找个老婆,比白矖还要漂亮的,这……怎么能得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它就睡不好了,有一爪没一爪挠着他的胸口,可不可以不要老婆啊,你要是有了老婆,她看我不顺眼撵我走怎么办?听说她们一个个都是母老虎,白矖就是这样,腾蛇对她言听计从,什么都不敢违抗的。
想想就心酸,自己的命运咋这么悲惨?还让不让本神兽在人间愉快地玩耍了?
白泽小脑袋瓜子一转,你说要是窝给勺子当老婆怎么样?
呸呸,不是,勺子给我当老婆怎么样?你看他一个人又有房子又有车,还管着个公司赚钱,嗯,最重要一点是长得帅啊,长得帅可以当饭吃的呀,不能更赞。
想想都美死了,小白傻乐,小爪子捂嘴偷笑。
这时候的方少辞已经睡得很熟了,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嘴巴半张着,那张脸在外面的霓虹下闪耀着异常夺目的光彩,白泽默默看着他诱人的样子,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梦里的方少辞混混沌沌的,在一片云雾中醒来,他立刻站了起来,敏锐地观察着四周的情景。我这是在哪里?他疑惑,他记得上一刻自己还在外公家里聚餐,下一刻就到了这儿来了。他没有大喊大叫“有没有人”之类的,而是在一片云雾之中缓慢地走着,走了许久,才发现这里是一片桃林,回身望去,袅袅的白雾绕着半开的鲜艳桃花,生生让他卸下了刚醒时的不适。他没有停留太久,因为靠着桃林就是一座巍峨的宫殿,同样是被雾气缭绕着,仿若仙境。
远远听到有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传来,两三个女孩身着华丽的衣裙,挎着篮子走了过来,方少辞赶紧找地方躲了起来。
少女们说说笑笑上了台阶,方少辞立刻起身,跟了上去。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上去,直觉告诉他这样做是对的。
他躲在了宫殿外面,偷偷打量了一下,“白清殿”,还挺文艺的一个名字。回想现在流行的什么狗血电视剧,他可以肯定,如果进去没看到摄像机的话,那他一定是穿越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什么,你们问为什么没感觉像是做梦?因为梦里的人不会觉得自己在做梦,这种感觉跟亲身经历的一样,关键在于起床时还记不记得而已。
他把耳朵贴在门棱上,模模糊糊听到她们的对话,“大人,您还不歇一歇吗?都已经看了三个时辰了。”
那声音甜甜的,带了丝妖媚。一阵衣衫拂动的声音,方少辞听到一个令他大惑不已的声音懒懒地道,“还是不了,我很快看完了。”
之所以大惑不解,就在于这个声音非常耳熟,而这种耳熟又不是经常听到的那种,清澈纯净的少年音,但因为带了股慵懒,反而给人一种心头痒痒的感觉,恨不得想伸手去挠一挠,解解心头的痒。
“哎呀,可是大人,小碧可是带了八仙果来的,一千年结一次的果子,你不想尝尝吗?”方少辞听到一阵衣衫摸索的声音,再加上这个小碧说的话,他断定一定是这个小碧在勾引这位大人了。
他想了一阵也没想起来是现实中的谁有如此清澈的声音,像一条潺潺的溪水,在山间缓缓流过,浸润着花香,熏醉了世人。
可是这个小碧居然如此大胆,居然敢勾引她们的大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碧,我全身可不全是宝。”短短的一句话,方少辞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只觉得这清澈的声音说起这威严的话来似乎压迫力一点都不大,反而透着股可爱的劲。他迫切地想进去看一看这个大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勾得他心头冒火了。
“大人,”小碧娇滴滴嗔了一声,“我知道了,大人的法术可不是我等小妖对付得了的。”小碧遗憾地转身,“姑娘们,把果子留下,我们退下吧。”
方少辞赶紧往门旁大柱子后面一躲,果然那几个女孩已经出来了,等了几分钟,不见有人喊卡,也没有其他声音,于是方少辞排除了第一种可能。
他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悄悄行动起来。从一旁的窗户爬了进去,好在屋里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书卷上,并没有注意到他。方少辞偷偷躲在帘子后面打量着这个宫殿,看上去非常富丽堂皇,各种珠宝钗环有的直接堆在桌上,简直要闪瞎方少辞的眼。
他掀开垂帘的流苏,只见一方塌前坐着个白衣的少年,面目看不真切,只觉得灵气逼人,让人不敢正视。少年头发很长,长长地飘散着,垂下好看的发尾。他的手也如柔胰一般白皙,手里捧着一册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书卷,他斜靠在塌上,手懒懒地翻着,半天翻开一页去。
方少辞第一次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他看不见白衣少年的真面目,但是他却从内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在召唤,他的内心在召唤着他。
他支撑了半天,还是受不了蛊惑走了出去,那个少年咯棱棱笑起来,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地方,方少辞一下子惊醒退了回去。渐渐地,少年似乎看倦了,书册咚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撑着额头慢慢睡着了,精致的面庞舒展开,方少辞悄悄走近,蹲下来打量着他,多么漂亮的人,世上恐怕再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长长的睫毛如蝶扇一样垂下,柔软的乌黑的发丝,似泼墨一般,他不受控制地向前倾身,将自己的唇映到那勾人的销魂之处。
就在这一刻,少年蓦地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棕红色的眸子,好像琉璃一般璀璨夺目,方少辞的呼吸一下子停住了。
少年的嘴微微张开,刚想说什么,方少辞就立刻吻了上去,少年愣住,脸上还带着诧异,可是强硬的方少辞已经舔舐上他的唇,那唇异常柔软香甜,像蜜糖一样化不开的浓度,随着两个人之间气氛的升高,少年脸上升腾起红色的云霞,方少辞一掐他的下巴,舌尖灵活得钻了进去,里面是多么的温暖湿热,他感到自己身上像着了火,撩得人难受,他含着少年的唇,口中吞咽着口水,发出渍渍的水声,同时双手也没闲着,从缝隙间摸到他光滑的后背,异常销魂的触感,就在他急不可耐剥着少年的衣襟,原本害羞的不得了的少年突然邪媚地一笑,方少辞的动作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他,只觉他此刻就是溺毙在这惑人的微笑中也心甘情愿。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仿若地老天荒那般长久,冷不防兜头被泼了满身的凉水,少年一下子如雾一般消散了,空气中是他那淡淡的香气,方少辞的手在他消散的那刻就抓了个空,一股莫名的失望涌上心头。
“麻蛋,这该死的魇妖这么厉害。”白泽收回泼水的水,它的小爪子根本没法端水盆,只好借助法力,可是刚到勺子头顶的时候就没了,一盆水一下子全泼在他头上了,它一屁股坐下来,直接拿起床单为他擦拭,像这样过一个晚上,不想生病都不行啊。
小白叹气自己一个晚上不用睡了,看着眼前这个人事不醒的家伙,搭爪子无奈,魇妖无形无色,最喜欢窃取别人的梦魇,以前不懂事被窃过那么一次,没想到它居然把梦植入方少辞的脑海之中,当真是大胆,现在自己本领不够,没法打散它,只好守在方少辞身边,防止它再次出来捣乱。它也是白天的时候听灵犬族的哈士奇大叔说的,它说最近总是有不少幼犬常被噩梦惊扰,有不少孩子已经生病了,它很着急,又没有办法,只好来求助白泽大人。
这世间的鬼怪,白泽自然是什么都知道,它们的习性更是了熟于心,魇妖就是那种以世人的梦为生的妖,如果世人沉溺于梦,轻的头昏脑胀,生病惫懒,重的则一梦不醒,形销骨立。
白泽并不知道方少辞梦到了什么,也不知道魇妖在它的梦里做了什么手脚,它想了一下,一定是什么无聊的事,他一个人住在白清殿实在是寂寞太久了。
第25章:大勺子生病了!
果不其然,早晨的时候方少辞就感冒了,一早跟小白打招呼的声音都嗡声嗡气的,小白泽揉耳朵,感到一丝丝愧疚。
于是在他吃完早餐要出门的时候,白泽死活不让,方少辞被缠得没办法,见小白嗷嗷乱叫,不得不停下来安抚它。最后干脆抱起小家伙,“算了,不去了,头疼得要死。”
拨了个电话给厉箫,让他看着点公司的事情,方少辞就撒手不管了,反正表哥还要过几天才和他签合同,看地什么的,他现在不着急。重新换上居家服,厚实点的果然很保暖,转头看了看一旁忧心忡忡的小家伙,他摸了摸它的头,“你是在担心我吗?还是故意不让我去上班的。”
嗷嗷勺子,都是我的错。小白泽又开始内疚了,叫你每天玩,每天吃,害勺子病了吧,不好好练习,什么时候恢复法力呀?
“没事的,我一个人都习惯了。”说完沉默地坐到沙发上微微出神,白泽知道他一定又在想什么伤心事了。它跳到他膝上,把毛茸茸的小爪子搭在他手背拍了拍,“勺子,你要坚强起来,千万不能给魇妖有可趁之机。”
“我会努力修炼,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不要这个样子,麻蛋,为什么我会感觉心疼啊?”
“谢谢你,小白。”方少辞笑笑,养一个小动物真的很贴心,很疼人。
虽然缺少父母的关爱,但这些年一个人都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
方少辞用自己英挺的鼻子顶了顶白泽的,小白团子立刻不好意思地嚷嚷,“干什么呀,当心把感冒传给我。”
方少辞倦了就想回去睡觉,但是白泽就一直闹它,不让他回去睡,如果睡着了一定又会梦到什么奇怪的梦吧,白泽坚决不允许,方少辞也想到兽医说的话,要多陪小宠物玩,不然它们会感到寂寞,产生怏怏不快的情绪。
“那好吧,我今天就陪你玩。”方少辞打开电视,一边陪小家伙玩,一边随便换台看,白泽发现如果一出现新闻,他就立刻调台,不就是一些领导人视察工厂什么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怎么一副避之不及的心虚模样?白泽不明白,但它还记得小麒麟走的时候交代的任务,这个世界的明主,把自己的大作交给他,然后必须签个名什么的,多么令人骄傲的一件事,所以它必须尽快完成任务,那勺子你还让不让人看新闻了?不看新闻怎么了解国家大事,怎么知道哪里是明主?
当然啦,你不要吃醋,我的主人永远是你,不会变哒。
主人和小宠物玩了半天,下午的时候好像更严重了,方少辞此刻的脸都红扑扑的,白泽看着恨不得上去啃一口,怎么办?牙好像又痒痒了。
生病的主人自己找了颗安乃近药片,就着温水服下了,钻入厚实的被窝,还勉强向小白招招手,“自己玩去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小白泽哪里敢睡觉,一直守着自家勺子,左等右等,主人的呼吸还是绵长的,很踏实,脸色也不是很烫了,小白很疑惑,难道那小小一粒药片,还可以对付魇妖?它不太放心,又等了一刻,才决定先去找灵犬族族长汇合,先治办了那只讨人厌的小妖再说。
一切解决之后,天都黑了,小白泽才拖着疲惫的小身板回到了家里,摇摇晃晃跑回卧室去挤到方少辞的胸口,开始补眠。本来按照正常顺序,长角之后不出几天应该就可以说话了,这样一来又要等好久了。摸摸咱勺子的胸口,乖乖等着哈,窝一定会努力滴。
一直过了几天,方少辞的感冒才好一点,小白也偷偷到网上去查了,其实就是伤寒吗?如果可以,也可以去山里采点草药什么的,保准一剂下去就好了,看勺子这样好辛苦的。
厉箫这几天就郁闷死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家弟弟一直冷冷淡淡的,对自己爱理不理。他好像没干什么坏事吧,那天晚上不是气氛挺好的嘛,还喝了不少酒。慢着,难道喝酒喝出问题来了,喝醉了的自己释放了自己的兽性,对弟弟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大发了。厉箫越想越有可能,坐了几天的办公室椅子都要被他磨穿了。再去学校看弟弟的时候,他的反应也是冷冷淡淡的,“我今天和同学们有个聚会,大家准备好好吃一顿了,哥哥你回去吧。”
“是他吗?”他用下巴指了指一边嬉皮笑脸的秦同学。
“没错,”他还向他们挥手,“小意意,这次你们一定要等我,我马上就来。”
“小意意?”厉箫眼睛眯了起来,棕色的眸子散发出危险的信号,“跟我走。”说完难得强势的哥哥再一次历史重演,把弟弟拖上了车。
厉笙被推到宽大的车子里,心底却泛起笑意来,他都好几天没理哥哥了,哥哥一定起疑,我就不信这次还搞不定他。每次都拿小秦同学做诱饵,真是对不住啊,不过谁叫你在一群猪队友里长得最好看,不挑你挑谁?
怒气值爆表的哥哥阴沉着脸把弟弟推到他自己房间里,然后顿住了,我是为了什么而生气的,是因为那个男同学吗?可是阿笙说那是同学间正常的交往,我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看着低头站在门边的弟弟,他的任何责骂都说不出口了,厉笙头微微垂着,从他这个角度,可以非常清晰地看见那颗泪痣挂在眼角,像一颗璀璨的星辰,一下子成了他心头的朱砂。
“哥哥,”乖巧的少年用糯糯的嗓音喊他,一如多少年前的那声“哥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他的声音都变得水润起来,“为什么哥哥从来都不到我房间里来呢?是在讨厌我吧,我知道阿笙一定讨人厌,你表面上不说,一定在偷偷鄙视我这个私生子吧?我……我一直那么喜欢哥哥,哥哥你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