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换体寻爱 下——曲偕

作者:曲偕  录入:02-11

第三十七章:少年心事

温朴元和两兄妹将心中疑问对着王澈说出,王澈略一沉吟,点头道:“也未可知。”说罢上前拍开徐清的哑穴,质问道:“阁下是谁,是不是司马彧的同党,来碧梧山庄有什么目的?”

面对王澈的严厉质问,他依旧面色淡然,先是干涩地咳嗽了一声,随即才开口说话,声音显得低沉嘶哑,缓缓道:“二庄主,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被司马彧给关在这房间里的?”

他话音刚落,门外走廊里忽又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多时一个人影奔进房间里头,只见他一边口里说道:“劳烦让让。”一面分开众人挤了进来,待看清坐在箱子里的人时,双眼顿时一亮,满脸浮现惊喜之色,喊道:“原来真得是你!”

他说话之时,双目紧紧注视着徐清,眼中难掩欣喜关切之色。徐清待看清来人,心里微微吃了一惊,这不正是他当初在树林里救得那个中毒的少年赵承英吗?他怎么也在山庄里头?随即又了然道:“必定是跟随他那两个哥哥来参加武林大会的。看他行动自如,气色尚佳,想来毒早已经清了。”

赵承英笑盈盈地看着他,他也便笑意盈盈地看着赵承英,觉得两个一面之缘的人能再次相见,也是种缘分。赵承英暗自高兴道:“他正对我笑呢,他果然还记得我!”他这样傻傻地想着,一时间竟陷在了对方的笑容里面,就这么痴痴地站着不动弹。

王澈认得这个少年是赵振岳老爷子的幺儿,此时见他笑容呆滞,既不动弹,也不跟人说话,不由心生奇怪,皱眉问他道:“赵少侠,你认得这个人?”

赵承英复才想起还有一位长辈在场,慌忙向其抱拳行礼道:“承英见过二庄主。”随即点头说道,“我、我曾经见过这位公子,当时他确实与司马彧同行,不过他不是个坏人,他救过我的命,当时我两位大哥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

于是便把当日在小树林里怎么遇上清彧二人,怎么碰上双修门人的事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徐清是用什么法子救得他。他天性善良,但并不蠢钝,先前也曾听他那两个兄长猜测说,或许是那个人体内的血有解毒的功效,复才救了自己一命。

他害怕将这件事情说出,或许会有心怀不轨的人对徐清不利,故而没有提及这一部分。赵承英没有将事情真相说出,更是间接地揭露了双修门当中的萧不逸是个冒牌货,徐清更加心存感激,不由对这个单纯善良的少年好感更甚。

赵承英将话说完,又来请求王澈道:“二庄主,不如你把他的穴道解开吧,他没有武功的。”

王澈先前给徐清解哑穴的时候就已试探过,知道他没有武功,现在见赵承英恳求他,终于点了点头,解开了徐清的穴道。随即又问:“小兄弟,你与司马彧到底是什么关系?”因为有先前赵承英的一番解释,他此时对着徐清说话的态度也就没那么严厉了。

徐清点头道:“是他抓了我。”

那边赵承英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那是因为先前他在小树林里看到他与司马彧关系并不亲密,总觉得他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是被司马彧给挟持的,眼下亲耳听到徐清撇清了自己与司马彧的关系,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眼底的笑意更浓,不由出声问道:“是谁把你关在屋子里的,是不是司马彧?”

徐清再度点头,他因为身体大穴被点住时间长了,四肢僵硬发麻之下,难以从箱子里站起来,赵承英立马看出了缘由,便伸出两只手揽住他的肩膀要将他拉起来。不防徐清忽地眉头一蹙,“咝”得抽了口冷气,身子往下一坠,复又掉回了箱子里。

赵承英顿时慌了手脚,急忙道:“你、你怎么了?”

徐清朝他一笑,安慰他道:“是我肩膀上受了伤。”原来赵承英刚刚碰巧抓在了他左肩的伤口上,那处地方先前在客栈当中被司马彧咬出两排深深的牙印,至今还没有愈合呢。

赵承英便小心避开他肩部的伤口,握住他两条胳膊,将他拽了起来,心里惊讶徐清一个大男人,份量却如此之轻,他没费多大力气就将他提了起来,再仔细打量他整个人,只见他比之寻常男子更加苍白瘦弱,好像有病在身一般,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司马彧这一路上虐待他的结果。

他见徐清向自己道谢,便忙还礼道:“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举手之劳。”两个人一旦离得近了,他又再度嗅到了之前从他身上闻到过的幽幽药香,此时那幽香再度钻入他的鼻子,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与心安。

他心里是不愿这么快就松开徐清的,只是也不好拂他的意,便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只是不到片刻,那人像是站立不稳般,身子摇晃了几下,忽地向他倒来,赵承英想都未想就伸手抱住了他。

那人个儿较他稍微矮些,此时撞在他身上,他正好轻轻巧巧地接住了,顺势搂在了怀里。他这一串动作做得虽流畅,心里却有些紧张无措,他心里头确实是想亲近他,只因这个人言笑晏晏地,十分温柔可亲,早就存了想问清他名姓跟他交朋友的念头。

徐清现在落在他怀里,他慌乱之余,心头又生出一股莫名的雀跃,加之那个人的头抵在他的下颌边,那股不知是从发丝间,衣衫上,还是身体里传出的幽幽冷香即刻弥漫在他的鼻间,充盈在肺腑之间,令他如痴如醉,一瞬间竟忘了还有他人在场,紧紧抱着徐清不放。

赵承英那怪异举止令笑群、笑芸这一对双生子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一丝狐疑之色,王笑芸拉拉她哥哥的衣袖,低声道:“那小子是怎么了,搂着人不放,像傻了一样。”王笑群摇摇头,他心里也不解赵承英是怎么了,便要出声叫他。

王澈见赵承英两度呆滞,心下思忖道:“这孩子到底怎么了,瞧着挺伶俐的,怎么接二连三地犯迷糊?”于是假意咳嗽一声,好提醒对方回神,怎奈何赵承英像是没听到,一点反应也无。不得已,又再度咳嗽了一声。

徐清见赵承英抱着自己既不松开,也不说话,像是走神了一样,这屋子里还有那么多人在围观,即使他只是单纯地接住了自己,可两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这么抱着总不算个事儿,便出手推他。

赵承英这才如梦初醒,他瞧瞧怀里的徐清,又转头看见大伙儿都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俩,好些视线里头都带了点探究的意味,大为尴尬之下,急忙松开了徐清,自己则垂下了头,好不让人发现自己脸上的羞赧之色。

他慌乱中,手指刚好握在了徐清的右手腕上,只听对方痛哼了一声,身子一颤,又再度落在了他身上,赵承英再度慌乱起来,急道:“你手上也受伤了吗?”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握住的地方隐约有点血迹透出来,惊“啊”了一声道:“你流血了!”

他赶忙卷起他的衣袖,只见裸露出来的手肘也分外雪白纤弱,不似男子,就连皮肤下的青色血管也清晰可见。手臂上横着好几道狰狞的伤痕,或新或旧,整齐地上下排列在一起。最新的那一处还缠着绷带,只因刚刚被赵承英用力一握,伤口迸裂开来,鲜血便将雪白的布条染红了一段。

赵承英看得不知有多心疼,口上道:“是谁那么狠心,把你伤成这样?”眼珠子一转,恍然道,“难道是那个司马彧伤得你?你肩膀上的伤也是他弄得吗?”

徐清一听到赵承英提到他肩膀上的伤,脸上浮现几分尴尬,赵承英不待他说话,突然捉住了他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捋起衣袖,只见左手臂上也被割开数条口子,只是都已经结痂了,也就不似右手那般狰狞了。

王笑芸突然出声道:“难道那个司马彧不光是个杀人狂魔,还是个虐待狂,喜欢没事折磨别人,所以这位公子身上才会有那么多伤痕?”

那边王澈问道:“小兄弟,是那司马彧伤得你吗?他为什么要抓你,他是否已经潜进山庄里了?”

徐清点点头,随即说道:“二庄主,难道没有听说过关于司马彧中毒的江湖传闻吗?你再想想,碧梧山庄当中有什么东西可值得他觊觎的?”

王澈略一思忖,脱口道:“七窍醒脑丸!”

徐清与王澈的话出口之后,周围的人都哗然起来,温朴元道:“我也有所耳闻,听说司马彧杀了常威镖局的周镖头后就中了毒花姥姥的‘千日追魂’,需要杀死数人,狂饮人血方能压制毒性。”说毕,神色略微古怪看了一眼徐清道,“小兄弟被他抓在身边,尚能平安无事,真是……甚好,甚好……”

徐清听出了他一点弦外之音,笑着说道:“司马彧他抓我另有目的,自然就不会杀我了。”

赵承英将别人七嘴八舌的一通说话听在耳朵里,不由将司马彧中毒与徐清手臂上的那些累累伤痕联系在了一起,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醒悟过来,脱出而出道:“我明白他为什么要抓你了!”

第三十八章:风波再起

然而话音一落,他就瞪着眼睛急忙捂住了嘴,才反应过来还有别人在场,不可泄露了徐清身上的秘密,急忙满脸歉意地看向徐清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徐清摇头表示不会介意。可赵承英这一声叫喊早已经把众人的目光再度吸引到了他二人身上。

温朴元笑着道:“赵三少,你明白什么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我……”赵承英见众人探究的目光都落到了自己身上,可他决计是不能把徐清的秘密给抖落出来的,不由地嗫嚅着嘴唇,为难起来。

徐清替他解围道:“司马彧抓我,是因为他不认识上碧梧山庄的路,要我给他指路,而且我没有武功,他也容易控制,他当然不会杀一个对他有用处的人。”说完之后双眼笑眯眯地直视周围众人,神色坦然地接受着别人的质疑目光。

王澈道:“听小兄弟的口气,好像也是应邀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但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哪门哪派啊?”

徐清摇头笑道:“我既不会武功,又哪来的师门,我是上来看热闹的。我的区区贱名,不足挂齿,说出来也没甚意思。”

温朴元突然出声道:“司马彧不认识路,他大可以问路过来,又何必一直都带着一个累赘,甚至还把你带进山庄里面,不仅不杀人灭口,还把你藏起来……这事就有点让人想不通了。”

徐清心中一惊道:“这个人真是聪明,这么快就听出了我话里的破绽。”

那边王澈又说道:“小兄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赵承英看这阵势又隐隐对徐清不利起来,心中也是暗自着急,他笃定徐清是个好人,想要替他辩白,可又实在不能将他那件秘密说出来。再者他本也打算把握住这次机会,问出徐清的姓名来历,即使这次再擦肩而过,日后也好去他住所拜访。

犹豫了片刻,便对着徐清道:“公子,说实话,在下,我也想知道你姓甚名谁,好、好交个朋友。”随即又似想起些什么,立刻自我介绍道,“在下姓赵,双名承英,我上头的那两位兄长你也见过的啦。”

徐清见他瞪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恳求般地看着自己,分外地乖巧可爱,他自也笑了起来,随后对他说道:“我叫徐清。”

王澈听了,脸色微变。

赵承英见他终于肯说出自己的名字,万分欣喜,将徐清两个字放在嘴中默念了一番,开心道:“我喊你徐大哥好吗?”

徐清点头道好。

他之后又问道:“但不知是青山绿水的青还是清风明月的清?”

徐清道:“是清风的清。”

“徐清?”那边王澈终于出声道,“你真叫这个名字?我与大哥在凌青派当中有位已经故去的朋友也叫这个名字,但不知小兄弟与他有什么渊源吗?”

徐清笑着摇头道:“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也太多了,我所以才说是区区贱名,不足挂齿。”

王澈兀自沉吟不语,那温朴元探究的目光则一直在他身上打转,好似知道他说得不是实话那样。这时王澈身边一个四旬开外的汉子突然靠近他,附耳低声说了些什么,王澈顿时面色一惊,斜眼看了徐清一眼,眼中惊疑不定,低声道:“当真?”

那汉子略一思忖,又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听得王澈不由点头,道:“这法子好。”

他话音落下,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突然伸手抓向徐清。而此时,赵承英因见徐清手腕上的伤口裂开,便向那对双生子讨取绷带和伤药,好替徐清重新包扎伤口。然而就在他扭头与他们说话的空隙,徐清已经被王澈抓住,径自朝房外带去。

赵承英急忙追上去道:“王叔叔,这是怎么了,您为什么要突然抓走徐大哥?”

王澈冷声道:“赵少侠,这个人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我们都差点被他给骗了!”

徐清皱眉道:“二庄主你要把我带去哪里,有什么话不可以放我下来,好好说吗?”

王澈微哼一声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只见演武场上人头攒动,发出微微的喧哗之声,正北方耸立着一座高台,高台之下,左右两边列着四排座椅,入座的都是武林各派的掌门、长老、前辈,旁边均都站着师门弟子。

坐左手面第一把交椅的乃是丁正丁老盟主,三十多年前便是他带领众派精英弟子讨伐魔教,如今已是六十有五的高龄,面色焦黄,一脸疲态,似是抱恙在身,微微咳嗽着。今日大会的目的在于推举出一位德高望重,武艺高超之人做这新一任的盟主,好带领武林群雄围剿双修门。

见时间已到,丁老盟主上到高台主持会议,然而只见前方人群当中突然发出一阵骚动,却是二庄主王澈手里挟着一个人一阵风似地过来了,他身后尾随着几名高手,众人都认得这几个人,却是不认得他手里提的那一个人。

只见他一个纵身便蹿到高台上,在丁正面前站定,将手上提着的那个人给放下。众人方才看清楚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中等偏下的身量,体态清瘦,容貌清秀,肤色似女子般分外白皙,隐隐含有几分病态。

只因王澈二话不说就将徐清扔到大庭广众之下,他脸上不由露出一点气愤之色,待站稳身子便质问道:“二庄主,这是何意?”中气不足之下,声音显得轻柔软糯,也就显不出话语当中的气愤意味了。

丁正看到王澈抓着一个年轻人突然来到高台之上,也是狐疑不解,但知道以王澈的为人,不会无事生非,便出声询问。王澈在他身边耳语数句,徐清没有内力,听不清楚,只见到原本气定神闲的老者脸上也如之前的王澈那般露出吃惊的神色,之后又问了一句相同的话:“当真?”

徐清默默猜测,他二人究竟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才会如此吃惊,甚至王澈还把自己带到了武林众派面前,难道是……他心中陡然一颤,若真是给他料到了,确实是大事不妙,他得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王澈先将司马彧已经潜入碧梧山庄的事情对着场下众人说了一通,立刻便有数个门派的人站出来请求去抓捕此人,王澈颌首同意。他之后又将头转向旁边的一个人,对其伸手做了个请字,道:“劳烦封帮主将关于这个人身份的事情原委讲述一番。”

徐清循声望去,只见从王澈身后走出的是个四十开外汉子,生得孔武有力,酱紫色的脸,绛紫色的衣袍,目露精光,太阳穴高高鼓起,走动时,脚步稳健而又轻盈,是个练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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