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的双腿被压在屋瓴下,看着长歌大声嚎叫着,布满血痕的双手向前伸着,不甘的扣划着地面,
他吓得后退一步,瘫倒在地上,怎么……怎么会这样,
长歌咽了咽口水,努力站起来,双脚发颤的向前走,不可以,娘亲不可以死的
,她一定要找到娘亲。正当他要筋疲力竭的时候,他听到了娘亲的声音,那么悲伤,凄惨……
他急忙向前方走,突然,长歌的瞳孔瞬间放大,血……到处都是血,娘亲的血,他还记得,
娘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旁边,不知道旁边是有什么人或物让娘亲那么的害怕,
倒进了身旁的荷花池“扑通”,水面上漂浮起一抹暗红,四周归于沉寂,
什么人杀死了娘亲,甚至让娘亲死都不能安宁的入土为安,非要让他在池塘里沉寂,
是谁,他突然想起,母亲似乎和谁做过一笔交易,是吧,就是那个男人吧,做了过河拆桥的事,杀了母亲。
他还记得,那晚,他睡不着
,隐约听到娘亲在与人说话,声音有些压抑,那男人要娘亲在井中和池塘投入一种液体
,娘亲不敢答应,那人便用他作为威胁,娘亲只好答应了,他以为娘亲忍不过府中人对待我们如此不好,
便下药让他们昏迷,好逃出去,没想到,
整个园子加上偌大的祭司府,会全部覆灭……
就在那一夜,他是祭司府唯一的活着的人,就在那一夜,
他失去了所有,也在那一夜,他也不再是他自己……
第六章:三愿毁一生
卿幽若缓缓走上前,用纤细的手指抬起长歌的下巴
因为长歌的个子很高,显的两个人很别扭。
卿幽若尴尬的放下手,不过丝毫不影响她的兴致
长歌微微抬了抬眼皮,那双琥珀般的眸子闯进了卿幽若的眼界。
卿幽若的眼睛里闪过愧疚。:“沐渊,就三个要求,就三个,
三个做完,我就放你和你的母亲自由。”卿幽若的眼睛里升起了威胁。
长歌微微一僵:“什么。”
“第一个,助我堂哥夺得这天下。让他成为这大陆之主。
而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他。
第二个,让我堂哥爱上你
第三个,你要忠诚于他
完成任务之后
我会让他不顾世人
以天下为聘
让你成为这世界上
除了他最高贵的男人
如果你没完成的话,你的娘亲就会尝到什么叫做十大酷刑”
卿幽若说的时候明显的声音带着哽咽,还故作凶恶:“其实,不是什么难事对吧。”
长歌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卿幽若
其实再怎么狠戾的她,也只是个孩子。一个深爱着自己堂哥的孩子罢了吧。
“助他夺得天下我定然做到。”
长歌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时的心软,毁了他的一生,又毁了多少人的年华。
长歌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个孩子,她也是狠戾至极的。
长歌没有想到的是,一旦勿北离爱上了他,又怎会放他自由。
长歌没有想到的是,天下最高贵的女子,以天下为聘,是皇后。
而天下最高贵的男子,以天下为聘,再怎么高贵,也就是个男宠。
罢了。罢了。一步错。步步错。整盘落。
他看着面前早已泣不成声的卿幽若,水眸里荡漾起不忍与怜惜:这也就是个孩子吧。“
将幽若轻轻揽在怀里幽幽叹了口气:“丫头,好好的哭哭吧。”
拥抱是一种神奇的动作,你只能听见她说话,却看不见她的表情。
他的正面是她的拥抱,他的背面是她的尖刀。
长歌带着满满的怜惜安慰着卿幽若。
他没有看见,自己背上从皮肤里缓缓的长出了一朵诡异妖艳的红莲,
他没有看见,在自己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卿幽若嘴角扯起的一抹冷笑
那一笑,一分算计,一分悲伤,三分妖媚,五分狠戾。
第七章:红莲惑上开
长歌感觉到后背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
惊悚之下放开了幽若,
卿幽若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下去。
就带着那样的笑容站在长歌眼前,
哪里还有哭泣,悲伤地样子
长歌看着幽若的笑容一点一点一点的倒地。
在倒地时伴随着疼痛他想到的只是:“小兔崽子,大爷我这一件云毓阁千金难买的袍子又毁了。”
这是一个多么多么迟钝的人啊==。
当长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像是再过走马灯一般的。一幕一幕的回放。
他想起当时自己背后蚀骨的疼痛,刚想找一找镜子,照一下。
才发现自己还在大殿里,而卿幽若早已不见。
“兔崽子,大爷的腰要折了”
突然长歌的脑袋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笑。自己倒下的时候。幽若在笑。”
长歌疯了一般的冲出大殿,跑向自己的房间,衣服还没来得及整理,
也顾不上路上撞倒的下人,他现在只想回房,镜子……镜子……他要镜子……
发疯一般的长歌已经忘了世界上还有轻功这一说了
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从未感觉这段距离是这么的遥远。
他冲进房间,插上门,拿起镜子。脱下衣服。
长歌的瞳孔瞬间扩散,他的背后,有一朵开的正盛的红莲。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红莲已经爬到锁骨了。
“呵呵……咯咯……哈哈哈。”长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了红莲的映衬,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妖媚。
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如果眸子里染上了情欲的光会是怎样的让人疯狂,长歌从低笑到大笑,最后笑到
眼泪都出来了:“卿幽若,卿幽若,你竟然舍得那这个东西来控制我,卿幽若你好样的。
地狱红莲……地狱红莲,死亡之花,被种上此蛊之人,永不能动情。否则……不死不休,它会长满全身,让宿主慢慢沦为傀儡,也就是个壳子了吧。卿幽若,哈哈,你真是好样的,小爷我看轻你了”
长歌看着镜子里美得惊心动魄的自己,添了一抹更加妖媚的笑容,衣裳半露。
这一幕,让谁看到都会沦落的吧。想随着他一起堕落
“真是风华绝代啊,长歌”长歌一愣,看着镜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另外一个——勿北离。
那张脸比他的有过之无不及,现在那个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一只手抱着他的腰,
那个自己就是一身光华,美艳惊世的人,在他的耳边,告诉他:“真是风华绝代啊,长歌”
勿北离,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第八章:我没有过去
长歌轻轻地推开勿北离:“王爷谬赞,长歌蒲柳之姿,怎抵得上王爷的惊为天人”嘴上客气着,心里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嘁,小爷比你好看好不好……“
勿北离看着长歌一副别扭的样子,嘴角轻轻的扬起,一抹惊世的笑噙在脸上
只不过长歌低着头看自己的脚趾头,错过了这一幕。
……脚趾头……脚趾头……==。
长歌毫不在意的在勿北离面前换了另一件红色的长袍,推开门走了出去:“王爷慢坐”
勿北离瞥了一眼掩门出去的长歌,嘴角渐渐挂起一抹没有丝毫内涵的笑容。
有多久没有这么纯粹的笑过了,很久很久了吧。
******
长歌走进御书房,上好的龙眼香的味道从鼻子一直吸到肺里,感觉好受极了。
看着那个累到伏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的皇上,他唯一的哥哥——沐罄,他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愧疚,他要为了救自己的娘亲,为了自己的自由,推翻他的哥哥,把哥哥辛辛苦苦建立起的国家推翻,让哥哥国破家亡,看着自己的辉煌被别人所占,只因为他的弟弟,那个古籍里“得长歌者的天下的”长歌,他的亲弟弟,帮了一个陌生人。
那不是哥哥的娘亲,他有什么资格,让哥哥抛开一切救他的娘亲,有什么资格。
他看了看哥哥那天人的容貌,一身的风华,不像一个帝王,而像儒生。
就在长歌沉思之际,桌上的人却已幽幽转醒:“唔……歌儿!?你回来了?”
“嗯,哥哥,我回来了”
沐罄从龙椅上下来,像小时候一样的摸了摸长歌的头:“歌儿”
长歌看着一如十年前的哥哥,那场大火中除了幸存的他就只剩下当时在外面才幸免于难的三哥沐罄了。
只不过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而长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单纯善良的长歌了。
“哥哥,我要恢复我的祭司一职”长歌的眼睛直盯着沐罄。
沐罄微微一愣:“好,以你的才华,祭司之位都是委屈你了吧。歌儿,那天……”
长歌的瞳孔瞬间扩散又聚集在一起。
“哥哥,我没有过去。”
沐罄眯了眯眼睛
“哥哥,我没有过去。
“哈哈……哈哈……”沐罄笑的开心。最后笑出了眼泪。
手掐起长歌的下巴:“你没有过去?歌儿,你这样仿佛是在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我们家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长歌挣开沐罄的手,整了整衣服,向门口走去,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的一点人气。不在似仙似妖。
那个男子站在阳光下对沐罄伸出手,又落寞的放下,倾城一笑:“哥哥,我没有过去。”
转身出了御书房。这一幕让沐罄刻在心里,魂牵梦萦。羁绊了一生。
很多年后,沐罄才明白,长歌当时想说的是:“哥哥,我没有过去,我却只有你。”
悔恨余生。不过,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即便撕心裂肺,痛不欲生,也是错过了。
第九章:暮色起看天边斜阳
长歌站在人潮翻涌的街道上,行人来来往往的从他身边穿过。
行人大多是结伴而行的,哪怕是一个人走的人也是行迹匆匆。
只有他,站在街道的中央,就那么孤独的站着。
他应该去哪里呢?他可以去那里呢?
他没有地方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长歌每次迷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地方。
仿佛是有什么东西牵引着他,走向那个地方所在的方向。
那个硕大的牌匾,鎏金的烫字,本来就是伧俗的。
却因为这个主人的存在,被文人墨客硬生生的掰成了高雅。
这个地方就是长歌永久的家。——云毓阁。
最大的成衣店,一件衣服千金难求。
可长歌从头到脚,全是云毓阁的。
甚至连长袍都是那个神秘的云毓阁的主人——云毓亲自缝制的。
长歌看着那块俗不可耐的牌匾,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缓缓的踏进这家店铺。
看见那个坐在主位上一身绸缎叼着烟枪翘着二郎腿慢慢吐着烟圈的男子。
云毓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睁开过,从沐渊认识他起,整整10年从来没有过。
可是,他却生活的很好,仿佛眼睛是睁开的一样。
云毓的容颜
那种溶入骨血的美丽,让天下女子叹惋。
不同于长歌与勿北离的绝色妖艳。
云毓给人的惊世容颜是清冷的,温暖的。这二者并不矛盾。
可是相处久了的人就知道,他就好像是一个拥有着月亮光的太阳。
那么的温暖却又那么的沉稳。
也是在长歌消失的十年里,唯一联系的人。
长歌的笑容更大。
那个座椅上的男子轻扯嘴角:“哟,歌回来了。”
沐渊已经习惯了,他不睁开眼睛就知道谁来了的诡异。
:“嗯,回来看看你”长歌始终带着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冷不下来。
云毓起身,径直的走到长歌的面前,递给他一杯茶。
嗯。上好的龙井。
淡淡的茶香坏绕在两人周围。
寂静的氛围让人分外的舒服。
长歌看着那个温暖的男子:“我答应她了。答应她为勿北离夺下江山”
云毓的手顿了顿,茶杯从手中脱落,泠的一生脆响,云毓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接过小厮递上来的新茶杯,继续喝茶。
长歌怔了怔,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想到的是,云毓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长歌,你会后悔的”
比往常的声音大的多。
云毓从来没叫过他全名。十年没叫过了。
云毓手腕一翻又摔了一个茶杯。:“长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声音更大了,有些声嘶力竭
云毓慢慢的转过头,对小厮说:“送客”
这是第一次,长歌被赶出来。
就在长歌被赶出来的同时,云毓的从未睁开的眼睛突然的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黑暗的眼睛,眼底是一片荒芜的原野。那么荒寂,黑暗。
那不是一个凡人可以直视的眸子。
那双孤寂的眸子看着长歌渐渐远离的背影,慢慢染上了水汽。
“长歌……长歌……”
云毓眼底的水汽更浓了。
他缓缓的打了个哈欠。
水汽流了出来。
“长歌……”
第十章:夜未央繁星落眼眶
长歌被云毓赶出来,总是觉得背后有一道悲伤的目光跟随着他
长歌没敢回头,因为他怕他怕,他怕他一回头就会看到云毓那浑身透露这一种悲伤的气息
他知道,他必定负云毓,云毓的深情他还不起。
也……不敢还。
长歌继续盲目的走着,从夕阳走到了现在漫天的星星。
这条路好长好长,没有几个人,空荡荡的街道上只有长歌在徘徊。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回家啊。不想。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祭司府。
长歌看着天边的星星,又看了看自己。
“真是孤单啊,星星都有伴”
继续盲目的走,突然一种力道将他拉到了某个东西里面。
长歌将头抬起来看到的是,一个他想了很久的人,也永远看不清的一个人——勿北离。
他已经没有办法想,勿北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暧昧的抱着他。
为什么用一种温柔的快要溺出水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懂,不明白。也……不想弄懂
为什么他要拉着他一直的跑,这是哪……
“很漂亮,对吧,歌。”
勿北离回头轻轻的点了点长歌的头,整理了他因为奔跑而散落的头发,
眼前的景象,让人无法的形容,因为,太美了。
这个盛夏的季节,应该根本没有桃花这种东西,而现在,此时,目前,在他眼前的就是一片的桃花,
周围飞漫了萤火虫,荧荧的光加上周围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灯,让这里如同白昼一般
这很狗血,长歌承认,这太狗血了,这种在所有少女心里都有的一个梦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为他做这一切的人,不是云毓,不是沐罄,而是那个陌生人,勿北离。
长歌承认。他无法抑制的沉溺在这种狗血的浪漫。
就是浪漫,长歌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幸福,幸福,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太飘渺了。
他在十年前就再也没有过这种东西了,那一场大火,已经毁了他的全部,他以为他应该在也不会爱了吧。
可是就在现在一个男人,一个甚至见过的次数不到十面的男人,就这么温柔的敲开了他的心。
勿北离看着已经处于自动装逼模式的长歌,嘴角的笑容更加的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