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惩罚么,勿北离。
我做错了什么
如果可以我会听你的,不要你生气,北离,不要生我的气……如果……
然而,世界上最美的词,是“如果”,最残忍的词,也是“如果”。
因为,那个“如果”,根本不存在……
长歌缓缓地举起手,将细长的手指覆在眼睛上,
流转的红色光华瞬间消失,微微勾起的嘴角,
却抑不住一阵轻笑,而这笑,却是细碎暗哑的,
带着三分惆怅,三分追忆,三分感伤,还有一分似有若无的自嘲……
是啊,没有如果……没有……
眼睑渐渐闭合,下一刻,便沉入了黑甜的梦靥中——
梦中,是一片盛开的樱花园,淡粉晶莹的花朵在枝头绽放,
一团团,一簇簇,似粉色的云霞朦胧了整个梦,长歌站在樱花树下,
地上满满的铺了一层的地毯,清新芬芳,
他躺在地上,放松了身子,阳光柔和的洒在他的全身,
沐浴在蓝天白云下的感觉很好,真的很好,如果可以这么睡去,
那也不错……又是……如果吗……
这是梦,那便不要再醒来……
当云毓与墨青璃在敲了很多次门无果的情况下。
冲了进来。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残殇的画面。
墨青璃的眼睛缓缓的睁开,带着惊人的冷厉残酷,嘴角扯起冷笑:“很好,勿北离,这就是你对他一片深情的回报。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云毓看到这转身将门打开,从墨青璃的怀里接过长歌,走出了房门,
墨青璃淡淡的看着云毓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缓缓的起身,不再看他们。
云毓瘦削的身体带着从未有过的绝决坚定与冷厉。
长歌……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第十六章:醉笑陪公三万场
当长歌转醒之际。
手臂整个都是麻掉的。
他转头一看,墨青璃不知是因为什么,伏睡在床沿上。
还压着他的手……
大佬……我知道你是好意照顾我。
但你……可不可以先把头移开啊……
我要被压死了……
天。
也许是长歌的怨念太强大,伏睡的人儿嘤咛一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如同初生的婴儿般纯净的眼神。
看得长歌一愣,瞬间重启……
墨青璃在看到长歌醒过来之后。
眼睛慢慢的找准了焦距。
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长歌,你好点没,感觉还痛吗”
但是在触碰到长歌的视线时,他,明显的闪躲了一下。
长歌被他的热情吓到“皇上……我们……不熟……”
本是想恶趣味的让墨青璃难看。
却根本没想到,墨青璃只是目光闪了闪
继续热情道:“没关系,以后就熟了。”
“大佬,就算我们很熟,你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长歌看着一脸认真的墨青璃,偏了偏头,声音有些低哑神情落寞:“他……来过吗。”
勿北离,来过吗。
墨青璃看了看长歌。
又看了看外面。
缓缓的摇了摇头。
长歌呼吸微微的窒了一下,偏了偏头
他从榻上下来,长发在空中画了一个弧线。
他径直的向镜子走去。
墨青璃眼中闪过担心与惶恐“长歌。”
而长歌更加的确定自己的脸有问题。
镜子前。
那是一个怎样美丽的人
缓缓睁开眼睛,红瞳琉璃,眼波流转,如烟如雾,凤睫云鬓,像夜空陨落的星辰般璀璨,勾魂摄魄,迷神醉心。
墨发似瀑,红眸似璃。是孽吗?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长歌的手指抚上眼睛,指甲一点一点的扣进去。
就在他想把这双眼睛抠出来的时候。
一双自己无比熟悉的手拦住了他。
原来是墨青璃看着这样的长歌,
有些慌乱,想要找来他多年的好友。
云毓。
云毓将他的手拉下来。
:“红眸是孽吗,不是的,在我的眼里,你是绝世的妖,如火凤凰一般的卓绝。”
站在他的旁边,手指慢慢的抚上他的眼睛,云毓的神情渐渐柔和了下来,“歌儿,你该知道,
你是如樱花一般绚烂而极烈的男子……”轻轻抚上那双紧闭着的眼眸,柔声道
“你该知道,没有人可以诋毁这双眼睛的……”
长歌的眼睛再次的睁开。
看向自己面前这个男子。
这是他多年的好友。
他说。没有人可以诋毁他。
他……很感动。
他现在只想只想拥有这个男子的一切。
长歌缓缓地投入云毓的怀里。
嘴角轻轻的扯起。“云毓,不要让我继勿北离之后再伤一次。”
云毓脸上挂起大大的笑容:“我不是说过了吗。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
墨青璃落寞的推了出去。他愿意只当长歌的朋友。
朋友。
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
第十七章:三千世界鸦杀尽
长歌轻轻地推开云毓,
看着云毓的眼睛。
云毓好像一直睁着眼睛。
自从他在国宴上见到他,
他就一直睁着。
“你的眼睛……”
“睁开他是因为我想看着那只孤独的红狐狸。”
“……”
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十年前。
长歌迷茫的看着云毓:“为什么我会输得这么惨。可是为什么,我还是爱着勿北离。”
云毓听到那句话之后身子明显的僵了僵,但又挂上温暖的笑容:“是因为你还不够强。”
“那么怎么样我才可以变得更强。”
云毓的双手突然狠狠的捏住了长歌的双肩:“沐长歌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了。你是怎么了啊。你不应该是这样的懦弱。
不应该是这样的迷茫。你是狠戾的,你是绝决的,自从那场大火和遇见了勿北离之后你就变得如同玻璃一般。
怎么会这样啊,长歌,自从遇到了他,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你把自己身上的保护扔掉。看你变得鲜血淋漓。我求你,算我求你,叫子画出来,你不是没有能力抵抗他的啊。叫他出来!”
长歌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失控的云毓,偏了偏头,向旁边的空气,轻轻地喊了一声:“子画。”
从空气中凭空的出现了一个男子。男子俨然就是那天站在墨青璃旁边的男子。眼睛里满满的单纯。
:“仅凭主子调遣。”
眼神瞟了眼云毓掐在长歌肩膀上的手,有淡淡的责怪。
这时云毓才发现,长歌的肩膀渗出了血丝。
子画站了起来,双手抚上了长歌的肩膀,瞬间。
长歌的肩膀,哪里还有伤的痕迹。
这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子画的眼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可爱至极。软软的碎碎的短发。
微微的挡住了视线。
嘴角轻轻的勾起,还是一副纯真的样子,对着苏云毓:“杀掉你哦”
长歌推开云毓,冷厉的对着子画:“是,云毓,你说的对。我沐长歌是时候该回来了。”
长歌向门口走去对身后的两个人说:“告诉他们,我答应了,现在就来辅佐我,我要这天下。从今天起。
在那,请叫我鸦杀。”
我已经醒来,凤凰涅磐,浴火重生,而那第二次的生命——就做回我自己吧。
轻轻关上房门,转身大步离去,决绝的背影带着前所未有的冷峻寒冽。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第一卷·完——
第二卷
第一章:你等待苍老了谁
惊世的容貌溶入血肉的妖娆
一场押上天下的堵博
压上了所有
他的双手永远都是那么的干净
天下却早已因为他血流成河。
繁华褪尽。
他,不过是个男子。
重火阁重新崛起。
木长歌辞去祭司之位
少主长歌带领重火阁重新回归武林。
百年邪教再度崛起
就这样的两句话
引起武林与各个国家的震荡。
这不是杞人忧天。
重火阁鼎盛之时,苍穹共20国。
重火灭14国。无一生还。
剩余6国受到重创。
自那时起。
重火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毁灭。
正所谓物极必反。
天上重火出。人间炼狱现。
重火灭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的阁主那时的祭司
死了。
就这么简单。
更加简单的就是祭司家族被灭门。
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到底是谁干的
他们做的不对吗?
他们做得……太对了啊。
为了不让天下生灵涂炭,
死绝了一个祭司府,
又算的上什么?
没有一点可以批评指责,
没有一点觉得不合理不应当。
但正因为如此,才会没有人去同情祭司一族。
第二章:杀,为你杀,为你夺天下。
勿北离。
我重领重火阁。
将双手再次饮尽鲜血。
那些不可堪言的疼痛。
也就是我自作自受。
你没有装瞎。
你真没感动。
曾经干净的灵魂
早已脏的入骨
你每天做了些什么我都了然于胸。
现在想起来画面已泛旧。
爱已不在我却还没走脱。
我恨啊,恨。
恨你。
恨你不知我心,不知我痛,不知我入骨的相思。
你要天下。
你要用我的血浸湿你的玉玺。
成全你。
你的城府多深。
我爱的就有多么的蠢。
曾经你的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深情。
可我忘了阴谋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悖论。
不是小心翼翼就可以获得满分。
我曾经苦笑的问过自己。
在没有我的某个夜里
你是否会想起那个为你付出一切的深情男子
会否为我哭泣,摘下你的面具。
为何。为何。
为何这么的蠢,幻想和你过一生。
不想再问。
也无法遏制那些从心房涌出的仇恨。
浸满了我的心。
那么的粘稠。
我无法逃脱。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我恨你
要天下我成全你,
杀为你杀。
为你夺天下。
要江山么。我诅咒你。
我以神的名义诅咒你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第三章:将骰子一粒 看浮生万里
风沙漫延,遥望城外,兵戎相见。自是年少,韶华倾负。
风华正茂,意气风发。漫天飞雪。
一片天地,一眼望不尽的黄色,大漠的边缘。
却只有那一抹刺痛的白色。
男子一袭青袍随风飞舞,俊朗挺拔。
递上一杯酒,暗哑着声音接着道
长歌,这是为兄敬你的酒,你为了我们甘愿牺牲自己,再次处于梦魇之中
为兄……敬佩。“
“长歌,这一杯是在下敬你的酒,
好儿郎,为了苍生苦了你,在下真的很过意不去。”
男人额间的几缕白发随着漫天黄沙轻舞,
人算不上是苍老,整个人却已散发着一股沧桑,
他深切地注视这眼前的男子,
满眼那风沙飞舞之间,
白色的素衣男子就那么淡淡地站着,
他就是再次踏上鲜血之旅的长歌。
这厢上演的,不过是自己的哥哥木罄,以及上任的阁主
与自己接手重火阁表示感激的感人画面
他应该会满面感动地接过酒杯,
或是感慨一场表达自己的雄雄大志,
或是与哥哥拥抱一处大哭一番以示自己的舍不得。
只可惜,他什么也没有做,就像是什么也没听见般地,静静站着。
沐罄尴尬一笑,瞅了瞅旁边的上任阁主。
“皇兄,阁主,你们认为,长歌应该喝下这杯酒吗?”
一直沉默的男子突然放开了声音,听似慵懒的声音却透着一股淡淡的冷,阁主和沐罄双双感觉到了一阵刺耳,继而更加凌厉地皱了皱眉头。
“长歌,你怎么能说出如此不顾大局的话啊。你……”
长歌冷冷一笑“我沐渊从来就不顾忌那个劳什子的天下苍生,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哥哥,我不关心未来天下苍生会因为重火阁的重生得到怎样的救助,毕竟那是很久以后的事,眼前我却要纠正一个错误,你的弟弟根本就不是你口中所言,自愿为了天下那般高尚,而是我自己想要报复,报复勿北离而做出的一场堵博罢了。”
四下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无声之中,方才还敲锣打鼓的部下纷纷瞪大了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睛。
愤怒。绝对的愤怒。
一向淡漠,却对自己一直保持尊重态度的弟弟,怎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老阁主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差点没被憋死过去。
第一个怒火高涨反驳出声的不是老阁主,却是沐罄。
“长歌,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
这是为了让我们的家乡不会血流成河!
让天下苍生因为我们重火阁而安定不在战火纷飞,颠沛流离,
因为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这些事情你或许不明白……”
“不明白?我有什么不明白?”
他突然冷笑着一挥宽大的白袖,
扬起一抹淡淡的沙尘,神色之间满满的都是嘲弄
好一个仁慈善良的哥哥啊!好一段感人至深的亲情啊!
“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你凭什么叫我忍受勿北离带给我的一切伤痛,
你知道什么,你是否知道勿北离在我身上种下地狱红莲,
让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每晚都永远的处于战争中,
永远的杀戮,每晚,每晚我都几乎死在梦里,筋疲力尽,
可你们,高枕无忧,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长歌声音一转,
换了一种异常轻柔而深沉的语调,
“哥哥,还是你早已坐不稳这把龙椅,让我出兵,只不过是要稳住你桌上的玉玺,座下的龙椅吧。”
沐罄一阵木然。
脸色瞬间的苍白,颈间一阵阵耸动,
一口血突然一口气喷了出来,在漫漫风尘中凝结出一层血雾,
那般残忍地让这个男子瘫倒了下去,
他口中却喃喃地吐出几个字
“歌儿……歌儿,为兄……不该啊……”
长歌突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不该?呵呵,即使让他再来一次,他就会放弃权利选择自己弟弟的安定与幸福吗。
他就会倾举国之力陪着自己弟弟押这一场惊天的堵博么。
不会的。这世间,有几人能从利益中逃脱。
宽大的广袖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潇洒的仰颈喝下杯中酒。
只留与沐罄与老阁主一个背影。
身影愈来愈模糊。
只有清朗的声音响起
“一将功成万骨枯。万里江山万里墓”
第四章:苏云毓 墨青璃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