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平时除了写小说外,最喜欢做什么?”
季铭呆呆的看向袭业,这个男人怎么对他跟别的男人做爱一点也不气怒反而平和的谈论其它的话题?他独占欲不是一项都很强吗,而且他说过他……喜欢……自己!
袭业对着季铭难得幼稚的眨瞎眼,“不能告诉我吗?”
半天,跟上思路的季铭才回了一个字,“……宅。”
“你这种年纪的年轻人宅的很多啊,我就是不明白,”袭业微微做出困惑的表情,他是真的很困惑,“我年轻时,周围的年轻人都是活力十足,在家待不了一刻,不是跑在篮球场上流汗就是到外面打拼天地,而你们这一代为什么这么喜欢呆在家里,尤其是那些技术宅,有那种高技术水平为什么不自己创业或者进公司工作,好好的才能偏偏浪费在家里。”
忘了是谁说的,三岁一个代沟,他跟袭业差了十几岁,中间的代沟实在太多了。季铭被袭业悠然的态度潜移默化影响着,也忘了刚才的紧张、无措,不由揶揄道:“你公司是不是缺少人才了,所以才让你这个大总裁跑到我这个大学生面前大吐苦水?”
“你怎么知道?我还以为你发现不了呢!”袭业讪讪一笑,“还有啊,现在的大学生,有那么好的学习环境却不好好学习,四年大学不仅什么也没学到反而把中学学的知识忘得干干净净。现在讲求公司与学校联合培养人才,但把学校的学生招进公司还得让他们从头学起……”
听着袭业不停的抱怨,季铭突然觉得,这个身价上亿的总裁也只是个普通人,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
季铭无奈的翻翻眼,“你跟我抱怨没用,我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我知道,我就是想跟你……阿嚏——”
季铭被袭业突如其来的一声喷嚏吓了一跳,脸上的轻松的浅笑也变成了浓浓的担心,“还是很冷吗?”他自己现在好多了。
季铭微微一动,想把被子多给袭业一些,就看到了袭业露在外面的半个身子,而仔细观察,袭业的下唇一直在轻轻颤栗着。商人不都是利益熏心,自我至上吗,怎么这个人就这么笨!
季铭小幅度的挪动了下身子,“袭业,我们躺下来吧,这样两个人都能盖住。”
“……好!”跟季铭同床共枕,袭业求之不得,回过神后自然不会拒绝。
被子下,季铭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他现在跟袭业一样,身上只有一个裤头,又跟袭业盖一条被子,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依袭业冷淡却霸道的性格,看到喜欢的人脱光的躺下去,很可能会马上扑上去,但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后,他认识到季铭倔强的性格,就算能满足了自己的一时兽欲,但换来了可能是季铭永远的远离,所以,他决定,攻心为上,至于身体上的欲望,不是还有冷水随时伺候吗!
两人是第二次睡在一个床上,但上一次中间还多了个宝宝。
空气中蔓延着紧张的气氛,就算季铭想离袭业远点,但床只比单人床宽些,而且被子的宽度也不允许。
半天后,季铭见袭业只是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心里的不安才慢慢压了下去。
“袭季现在在哪?”
毫无预兆的一句话让季铭懵了下,“……他还在酒店,让肖阳照顾着。”
“他现在肯定长大很多了吧!听说小孩长特别快。”
季铭只觉得鼻子一酸,嗓子也变得有些哽咽,“恩,现在他的体重涨到十八斤了。”袭业很喜欢宝宝,他知道,所以他面对袭季的时候总想到袭业,对他那股愧疚感也越来越深,但他不可能把宝宝还给这个男人的。
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季铭转换话题道:“你这样在聚会上消失可以吗?”毕竟袭业是这里的东道主。
“助理见我不在,就会帮我招呼那些客人的。”想了想,袭业转过头,看着季铭的侧脸,郑重的问道:“你知道跟赵编说话的程锦云吗?”
季铭也侧过脸,当注意到袭业一直盯着他时,脸火辣辣的烧了起来,话语也变得有些吞吐:“你是说那个程老板?”当时,那个程老板跟赵编说的话他一句也没听懂,所以就多看了那个人一眼。
“恩,是他,季铭,你一定要记得,以后离那个人远一点。”
“……为什么?”袭业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郑重的叮嘱,总该有理由。
对于季铭的疑惑,袭业只说了三个字,“潜规则。”在宴会上,他就瞧出那个程锦云对季铭感兴趣,虽然他敢打包票季铭绝对不会同意的,但到时被那个人霸王硬上弓也不无可能,毕竟那个人又不是没做过。
……被那个人潜还不如被他潜,绝对物超所值。
季铭一愣,随口问道:“这个圈子也有潜规则?”他知道娱乐圈有,那些艺人们为了抢戏上位,潜规则是最快的途径,但这个圈子有什么好潜的?
袭业伸手敲了下他的脑袋,像教训小孩子一样,无奈的说道:“在宴会上,你不觉得那个赵编对跟你在一块的那个女孩太过关心了吗?”
季铭眸子流转出一丝水波,不由的伸手揉揉被敲疼的脑袋,反驳道:“潇潇说,赵编以前负责过她,所以对她多照顾了些。”反正他是不太相信袭业说的话。
“呵,”听此,袭业冷冷一笑,“是‘一些’吗,明明是照顾过头了,赵编是圈子里有名的冷淡人,若不是那个女孩给了他什么好处,他肯这么费力吗!”
季铭顿时瞪大了眸子,“所以,你的意思是,潇潇被潜了?”
袭业点点头,面色无比的平静,“又什么好惊奇的,潜规则既然存在,就有存在的意义,再说,如果当事人不同意,别人也不能硬上,所以说,没有什么不公平的。”有得到就一定有付出,至于付出的是什么,就在于当事人自己了。
季铭突然觉得袭业说的话都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外,潇潇是女人,被男人潜,照袭业说的也不无可能,但他是个男人,袭业为什么还要特意提醒他。“我是男人,程老板怎么会潜我?”
“程锦云在圈子里是有名的男女通吃。”
“……还有这种人?!”季铭惊奇的咂咂嘴,好吧,他听袭业的话,以后会离那个男人远点的。
37、生病
袭业一手支撑起上身,移到季铭眼睛上方,认真的说道:“季铭,我们和解吧。”
面对袭业希冀的眸子,季铭却是脸一黑,“……我们现在这种相处模式难道不是和解之后的?”若不是和解了,他现在能这么安心的跟袭业窝在一个被子里聊天吗?
自袭业离开后,不知为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直有着袭业的身影,吃饭前也总是恍惚的摆放两个人的碗筷,等坐下时才想起来那个人早就离开了。
——他不否认,他想跟袭业一块生活,那样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也好,但袭业却对他动了那样的心思……
“啊?”就算遇事一项沉着冷静的袭业此时面对季铭的回答,都不由张大了嘴,自己的过错这么简单就被原谅啦?
季铭慢慢说着:“其实……我来这里,除了参加庆功会外还有一件事。”
袭业刚放回原位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什么事?”
“若是碰到你,就跟你和解。”
“那若是碰不到呢?”
“该怎样还怎样啊,有时缘分也是感情的纽带。”
袭业皱皱眉,不太明白,于是,伸手狠狠揉乱季铭刚干了些的头发,“写小说的都像你这么文艺范儿吗?”不过,他很庆幸,他们碰到了。
季铭瞪了头顶上的男人一眼,他一个大男人,能用文艺那个弱到爆的词形容吗!“……我是写无限升级流文的。”所以,他跟文艺一点也扯不上边。
听出季铭话语中的不满,袭业无奈的笑道:“好吧,你不文艺。”总之,他是心满意足了。
“什么叫我不文艺,不对,我确实不文艺,也不对……”说着说着,季铭很傻很天真的把自己绕了进去,意识到被袭业揶揄了,不由背过身,不再看这个男人,省的怒火攻心!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后躺着一个人,季铭觉得脸颊逐渐渐变得火辣起来,头也有点晕,耳朵里只能听到深沉的嗡嗡声,好像是空气流动的声音,不难听,但他现在好困,嘴艰难的张张,“袭业,我先睡会儿,衣服干了叫我。”说着,眼皮再也撑不住的闭上了。
“季铭?”季铭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喑哑无力,袭业担心的支起身体,把他侧躺的身子放平,脸上顿时浮上焦急的神色。季铭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睛痛苦的闭着,嘴唇也是苍白的干涩,“季铭,你是不是头痛?”袭业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好烫!
袭业将自己这边的被子也盖到季铭身上,他匆匆下床,三步并作两步的出了房门去找自己丢下的手机。
刚接通,不等那边说话,就焦急的说道:“林医生,我是袭业,你马上来别墅花园内的阁楼。”挂掉电话,袭业又跟萧炫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两件衣服一床被子过来。
萧炫因为待在别墅内,来的比医生早。
袭业接着衣服,并不避讳萧炫直接褪下腰间的毛巾,换上衣服。
萧炫靠着墙,看着袭业打趣道:“业,你不是想跟你那个儿子单独相处吗,怎么改变注意了,嗞嗞,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孤男寡男,干柴烈火,‘轰’的一声,就着了。”
袭业没时间跟他打趣,“他发烧了,林医生到了吗?”
萧炫撇撇嘴,“放心,佣人刚打电话过来,说林医生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往这边赶,不过这里真够冷的,怎么不把你的宝贝抱回别墅,反正那些人都已经离开了。”
“他现在不能着风,你在这等着医生。”说着,袭业抱着被子和衣服进了房间,独留下萧炫穿着单薄的衣服在楼道里瑟瑟发抖,心里大骂袭业见色忘友。
袭业之所以让萧炫拿来被子,是因为季铭盖的那一条在刚开始就被弄湿了,盖着潮湿冰冷的被子,再加上他先前掉进冷水里,难怪他会扛不住发烧。
床上,季铭眼睛紧紧闭着,红扑扑的脸蛋因为痛苦紧皱着,嘴里时不时轻哼两声,看起来就像易碎的瓷娃娃一样。
萧炫弯下腰,凑到季铭耳边,轻轻说道:“季铭,松开手,我帮你换条被子。”
季铭好像听懂了一半似的,手里顿时攥的更紧了,他很冷,不要抢他的被子。
“季铭,听话。”
轻轻的,微怒的语气,季铭顿时咬紧下唇,委屈的松开了手,任由声音的主人拿掉他唯一能保暖的被子。他一直是个乖孩子,为什么却让他总是单独一个人生活!
袭业动作非常迅速,湿被子刚一离身新被子就覆到了季铭赤裸的身体上,如果不是新被子有些凉,对于闭着眼的季铭来说,就像从没换过被子一样。
“好冷。”躺在凉凉的被子里,季铭本能的蜷缩起来,袭业心疼的给他掖掖被子,如果不是怕出门吹到风,病情会变得更加严重,他早就把季铭抱回别墅了。
“袭业~冷。”颤颤的嘴唇,颤颤的声音,袭业鬼使神差的脱掉拖鞋上床,将季铭紧紧搂紧怀里,“这样好些了吗?”
季铭没有回答他,只是本能的又向他的怀里靠了靠,头一弯,在他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袭业看着拼命往自己怀里钻的季铭,心想,如果他清醒时也是这个样子他就不用这么费心费力了。
“业,林医生来了。”萧炫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的情形,顿时愣了下,接着对着袭业露出揶揄的表情,嘛,业这不也挺会掌握时机嘛!
季铭的手臂搂的他很牢,袭业也不介意,他靠在床头调了个姿势让季铭靠的更舒服些,接着示意林医生给季铭看病。
林医生在大家族当了这么久的家庭医生,当然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他面色不变的拿出体温计交给袭业,请他帮他怀里的年轻人量体温。
——40度,高烧
难怪会烧的昏迷不醒。
林医生熟练的准备着针筒,先给季铭打了一针退烧药,然后在旁边随时观察着情况。
林医生在家时有温度调到很高的空调,车里有暖气,袭家更不用说了,整幢别墅更是像过夏天一样,自然林医生同萧炫一样穿的很单薄,两人在屋内坐了会儿就觉得浑身发冷,不过都顾忌绅士风度极力忍着。
“业,不行了,这太冷,我先回去穿件大衣。”说着,萧炫跺着脚就要往外跑。
“记得给林医生拿一件。”
摸着门把手,萧炫愣了下,他倒是忘了这还有一个医生冻着呢,“啊?恩,我知道了,马上回来。”不过,也什么时候学会为陌生人考虑了?
林医生确实没想到袭先生会注意到自己,像袭先生和萧先生这种上层人士,他们眼里怎么会有自己这种打工的存在,更别提会为他们着想了。他嘴里连忙推辞着,不过萧先生早就没了身影,面对满心满眼都是怀中年轻人的袭先生,他只能说声谢谢。
药见效很快,季铭脸上的红晕很快消了下去,又恢复成了以前的瓷白色,浅粉色的唇瓣轻轻张着,有规律的吞吐着气息。
这时,去拿衣服的萧炫也回来了,林医生穿上衣服,拿出体温计又帮季铭量了一遍体温,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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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宝宝一直哭,哭的肖阳根本没有心思再去想自己的私事,他一遍遍的打着季铭的手机,但得到答案都是关机。他丫丫的,都怪外面那个混蛋,如果不是他这么用力敲门,宝宝也不会被吵醒。
“何谈,你够了,如果再敲门,我就叫保安了。”隔着门,肖阳对着外面的人喊道。他现在不想见到这个人,不,这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他还来找什么晦气。
“肖阳,你开门,我有话对你说。”
啊啊——何谈你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这个锲而不舍又是为那般,好像他才是那个负心人似的,嗷嗷,要知道他才是那个受害者。“何谈,你快给我滚蛋,如果你再喊一句,按一下门铃,我绝对打电话叫保安。”
何谈猛地拍了下门,憋着气喊道:“肖阳,快开门。”
听到何谈变了语气,肖阳的眼泪顿时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怀里的宝宝咧着嗓子大哭,他却是咬着嘴唇闷哭。
肖阳无力的顺着门蹲坐在地上,看着怀里哭的凶猛的宝宝,嗓子再也挡不住从胸口升腾出的声音,就像小孩子一样哇哇大哭起来。
何谈,你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骚扰我!
听到不同于孩子的哭声,何谈脸色一变,手下更加密集的敲着门,如果不是这家酒店被端界公司包了,而客人今天又都去参加庆功会,照何谈这种敲法,早就招来保安了,“肖阳,你怎么了。”
肖阳摸出手机,没有打酒店客服,而是按下1号键,一个的号码立刻拨了出去,那是萧炫的号码,这还是萧炫当着他的面设置的。
“宝贝,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呃,宝贝,你哭了?”
“你才哭了!”肖阳用手背抹净眼泪,狠狠回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