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袭业扫了遍床上散落的衣服和润滑膏,转头吩咐身后跟随过来的女佣去找一件衣服,接着走过来,刻意放柔了声音,安慰道:“萧炫侵犯你了?”如果这个人不是季铭唯一的好朋友,他想他肯定没这么好的耐性。
肖阳脑袋埋在膝盖里,轻轻摇下头,萧炫没有侵犯他,但却比侵犯他更让他伤心。
看着肖阳鸵鸟的姿态,袭业心里添了一丝不耐,他现在非常担心萧炫会出事,“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肖阳抬起头,露出一张哭的凄惨无比的娃娃脸,哽咽的问道:“他出去了?”他还以为萧炫只是去了别的房间休息。
一听肖阳的话,袭业就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压下心里的焦躁,再次特意放柔声音问道:“那你知道萧炫同事的电话吗?”炫除了赖在他这,就是跟吴幼君呆在一块的时间最多,这时候说不清炫会跟吴幼君在一块。
“知……嗝……知道。”肖阳连忙止住哽咽,披着床单跪在床上从杂乱的衣服里翻手机。当初萧炫说他有时会很忙接不了电话,如果有急事打不通就打吴幼君的号码,吴幼君一定能及时找到他,所以就在他的电话薄上存上了吴幼君的号码。
袭业记住号码,又嘱咐了句:“季铭也在这里,不过他现在睡得正熟,你休息好后可以让女佣带你过去。”
听到季铭在这,肖阳黯淡无光的眼亮了下,他抹了把眼泪,认真的说道:“谢谢您。”此时,他真的很感谢这个人,感谢他收留自己,感谢他让自己去见小四子,他知道,小四子的干爹让他去见小四子是想让小四子安慰他。
袭业出了门,拿出手机拨出刚才记住的号码,“吴先生,我是袭业。”
酒吧内,吴幼君坐在昏暗的角落,搂着一个嫩的能掐出水的男孩的腰肢,晕乎乎的看着手里的手机,他跟袭业连熟悉都算不上,袭业给他打电话干嘛?“袭总啊,有事吗?”
袭业直奔主题的问道:“我想问一下,炫跟你联系了吗?”
吴幼君淡红色的唇瓣动了动,有点犯难,刚才跟炫通电话的时候就听着他的声音有点冲,这刚撂下,这边就打电话过来,那现在要不要说实话?
吴幼君那边稍一迟疑,袭业就听出了问题,炫一定联系过吴幼君,“吴先生,萧炫今天发生了点不愉悦的事,你也知道他的性子,到时发生点什么我们都预料不到的事也不无可能,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斟酌了下,吴幼君就果断把萧炫出卖了,不,这也不叫出卖,毕竟萧炫并没有让他对他的行踪保密,“他刚才说过来找我,我在‘夜色’酒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挂掉电话,袭业立刻命人准备好车,自己去房间换衣服,窸窸窣窣换好衣服,他弯下腰,在季铭和宝宝额头上各印下一记吻,等我回来。
******
酒吧内,吴幼君眼睛无趣的扫着舞池内的群魔乱舞的少年少女们,拍拍趴在自己身上少年的屁股,邪笑道:“要不要跟我跳一段?”
少年脸红了下,一双眼在吴幼君直直的注视下不由有点躲闪,他突然侧身在吴幼君脸上亲了下,接着率先跑进了舞池。
摸着脸上留下的湿润,吴幼君苦笑一下,站起身,跟了进去,“两情相悦”真的比“单相恋”好多了。
吴幼君抓住少年的手,拉进怀里,脚下跳着紊乱的舞步,纤细白皙的手指如弹钢琴般在少年身上揩油。
吴幼君邪笑的凑近少年的耳际,吹口火热的气息,轻声问道:“晚上要不要跟我走?”
少年浑身无力的偎依在吴幼君怀里,羞涩的点点头,“好。”
吴幼君喝的酒不少,脑袋也有点眩晕,但远远没有神志不清的地步,他记得拍档要来找自己,所以一双眼总是时不时扫向大门口。
眼中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吴幼君立刻揽着少年出了舞池,招招手,喊道:“嗨,炫,我在这。”
萧炫走过来,瞥了眼吴幼君怀里白净的少年,眼里是不加掩饰的鄙视,看的少年脸红了青,青了白,身子不停的往吴幼君怀里多。
萧炫淡淡的问道:“在哪找的?”意思就是,你怀里的人是在哪遇到的。
吴幼君呵呵一笑,回道:“就地取材,怎么,你有兴趣?”
“就是想发泄一下,让给我怎么样?”
吴幼君笑着收紧放在少年腰上的手,勒的少年有点疼,“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宝贝,要不,我们一起,就像以前一样。”
萧炫迟疑了下,随即点点头,“……好。”他喜欢肖阳,但他这个洁癖跟了他很多年,他怕到关键时刻不举失了男人的面子。
有这个毛病也是因为年轻时玩的太疯,有次,是个多人群聚,早上他醒后看到被他们玩的少年身上一片狼藉,鼻翼也是那种挥之不去的糜烂气息,他当场吐了出来。自那以后,凡是面对不干净的人,他身体就算在热情高涨,也会瞬间软下来。
但要跟肖阳在一起,他必须克服掉这种洁癖!
两人说性事就像吃饭一样简单,三言两语就敲定了晚上的性事的模式。
少年刚想插嘴两句,却被吴幼君狠狠瞪了回去,只能识趣的闭紧嘴巴。
“我们先喝两杯。”吴幼君在前面带路,又回到了原先那个昏暗的角落,叫来服务生点了两瓶烈性的威士忌。
吴幼君给随时抓着自己衣摆的少年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服侍萧炫,随口说道:“炫,这里的氛围很不错。”
萧炫喝尽杯里的白酒,道:“这些天你逃通告就是来这里鬼混?”没等吴幼君说话,萧炫又径自说道:“这里很好,难怪你会舍弃工作来这里。”
“呆久了你就更能知道这里的好了。”两个大男人谁也没提彼此的感情伤口,喝着酒聊着无趣却变态的话题,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放浪不羁的日子。
40、
炫半搂着靠在自己胸膛乖顺的少年,灌口酒,随口问道:“君,你家那个彻底抛弃你了?”不然君这个贵公子还有什么烦事让他逃工作来这里鬼混。
“切,是本少爷甩了他,不要歪曲事实真相。”吴幼君喝尽手里玻璃杯的白酒,后躺在沙发靠垫上,眼神渐渐模糊,脑袋也眩晕的厉害,呵呵,那个混蛋,敢甩他,笑话!
萧炫愣了下,随即毫无形象的哈哈大笑起来,跟他平时优雅的笑容截然不同,“甩了好,我就不明白你喜欢那小子哪一点,又不是处,还一天天装高贵,你说,他有什么令你动心的地方。”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透明的酒水随着破碎的玻璃杯撒了一地,吴幼君猛地站起身,目含厉光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萧炫,吼道:“不许你贬低他!你…嗝…收回刚才的话!”
“呵,”萧炫愣了下,继而嘲讽的一笑,“吴幼君,你自己说,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别管我什么样子,把话收回去!”
看着身形微晃的吴幼君,萧炫无奈作投降状,“好好,我把刚才的话收回去,这可以了吧。君,你喝醉了。”
“这还差不多,我没醉……嗝……我告诉你,别给我说你那套‘处男情结’理论,我没那种洁癖,”吴幼君身子重重落在沙发上,又打了个嗝,吐出胃里的浊气,顿时觉得清醒了些,于是慢慢坐直身体,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接着又递给萧炫,“抽?”
萧炫伸手接过,也叼在嘴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公众艺人,为了不破坏高雅完美的形象,他从来不碰这些东西,此时倒想像吴幼君这样无所顾忌的颓废一下。
见此,受到惊吓刚缓过神的少年赶忙拿过桌上随时准备的打火机,帮两人点上火。
萧炫拿下嘴里的烟,吞吐一口烟雾,俯身在少年红扑扑的小脸上亲了下,笑看着少年对吴幼君说道:“君,你找的这个倒是挺乖的。”
“那当然,我的眼光一向很好,不过他早被我上过,你还下的去手。”吴幼君嘲讽一声,不过并不是恶意的嘲讽,而是看不惯萧炫脑子里的那种“完璧”思想。以前,他们一起玩时,找的都是干净的少年,萧炫先上,而他后补,但他用过后,即使身体上的欲望再强烈,萧炫再也不会碰那个男孩,切,又不是女人,再说也戴了套,有什么脏的!
霎时,萧炫脸上的笑容如最后一丝夕阳一样褪去,声音带些迟疑道:“我想克服掉这个洁癖。”
“……难怪你会同意我们两个一块玩,不过,你早就应该这么做了。”吴幼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突然神色一变,拍了下脑袋,“糟糕,喝太多喝糊涂了,我忘了告诉你,袭先生刚打电话说来找你。”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
闻言,吴幼君脑子顿时变得清醒无比,空笑两声,“好像是我的问题。”
萧炫立刻脸上布上一层阴霾,咬牙切齿道:“吴幼君,你好样的啊!”看样子出卖他出卖的很爽啊!
“还好还好,不过,炫,你遇到了什么糟心事?难道跟你那个小情人有关?”
“你别管,”萧炫喝尽杯里的酒,站起来,搂着怀里的少年径直向门口走去,走到一半,扭过头,斜睨着吴幼君道:“你不走?”若是袭业来了,他们今晚的性趣肯定会泡汤的。
“走,为什么不走,”吴幼君回过神,快走几步追上萧炫,揶揄道:“我突然发现你避袭先生跟避老妈子一个样。”
“是这样吗,萧炫?”冷冷的,沉稳的声音,但绝对不是萧炫声音,吴幼君心里突然生出种不好预感。
“不是,是他嘴巴欠抽了。”简略且毫不迟疑的回答,成功避开了敏感的问题,这是萧炫声音。
听到此,吴幼君心里那种不好预感更重了,他心情复杂的侧过脸,当清楚的看到来人是谁后,心顿时凉了半截,为什么他只发了一句牢骚就会被这个人逮到,而且为什么这个人会来的这么“恰到好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滚,去他妈的报应!
吴幼君整整苦逼的脸型,友好的笑道:“袭先生,您好。”不是他怕袭业,只是袭业跟他父亲是商业伙伴关系,从各种关系上看都比他老一级,给点面子也是小辈的义务。
袭业是老辈,跟小辈计较也显得失了风度。对于孩子气很重的吴幼君,他只是轻点下头,接着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到了萧炫身上,看着他表情空白的脸,声音沉沉的问道:“心情好了?”
“……”遇到温存却半路阳痿的事,心情怎么能好!
“心情好了就回去,既然把人领到了我那,就别在外面搞七搞八的,少的以后悔不当初。”
萧炫面皮看着年轻,但也算一把年纪了,年轻的冲动也消磨了大半,但他现在就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他不怨肖阳,但他怨自己有那种洁癖问题,若是做爱时再次阳痿怎么办,他必须克服掉才能回去找肖阳。
站在原地犹豫了良久,萧炫看着袭业认真的问道:“他怎么样了。”他出来时肖阳就那么伤心,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萧炫嘴里的那个“他”袭业自然知道指的是谁,如实说道:“哭的很厉害。”
萧炫拳头握的死紧,就这一晚吧,不管能不能克服掉这个问题,他都会回去找那个孩子。
见萧炫抱着少年继续往前走,袭业伸手拦住萧炫的去路,退一步说道:“不管你想什么,做什么决定如何,我都不希望你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抬眼看着这个帮了他十几年的好友,萧炫觉得心里暖暖的,郑重的保证道:“你放心,我现在生活美满,怎么会傻到自虐!”
袭业只好放下手,看着萧炫搂着怀里的少年出了酒吧的大门。
——酒吧的角落内
“主编,你猜我出来喝酒碰到谁了?”
“颍河?洛斐?……”电话那边的主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国际知名影星的名字,听得这位小编辑一阵干瞪眼,这些人可都身处外国,他怎么能在这遇上,靠,主编不是以为他喝醉了酒发酒疯的吧?
“主编,我真的遇到个影视大腕,国内的,歌影两栖那种。”
“……萧炫?”
“还有一个。”
“吴幼君?!”
“恩,我还拍了很多爆炸性的照片,绝对是您想不到的,”小编辑隔着电话重重点下头,语气中是遮不住的兴奋,“主编,明天我们报社的娱乐杂志一定会大卖的。”
******
肖阳拜托女佣带自己去找过季铭,但发现季铭睡得很沉,宝宝搂着季铭的胳膊,也睡得香香的,他没忍心打扰他们,只能再次回到萧炫的房间。
小孩子只要睡够了,精力总是充沛的过余。次日,清晨射进窗户第一缕阳光时,袭业就睁开了眼睛,他拉好身上的睡衣腰带,轻轻出门交代佣人准备早餐。结果转身还未回到房间就听到袭季惊天动地的哭声,他心里一紧,脚上立刻加快了步伐。
房内,袭季趴在季铭胸膛上哭的厉害,而季铭则是眼睛半开,手掌扶在额头,一看就知道是将醒未醒神智尚处于混沌的状态。
袭业上前把宝宝抱进怀里,轻轻问道:“袭季,怎么了?”
宝宝闻到熟悉的味道,哭声渐渐停下来,一双小手紧紧拉着袭业的衣襟,低低抽泣着。
看宝宝没安全感的样子,袭业立即明白到宝宝准是以为自己又离开了,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
袭业低下头在宝宝额头上重重亲了下,轻声安慰道:“小袭季,你放心,爸爸不会再离开你的。”
宝宝被袭业下巴冒出的胡渣扎的痒痒的,顿时呵呵的笑着摇头晃脑的躲着爸爸硬硬刺刺的下巴。
季铭觉得眼皮很重,脑袋像宿醉一样疼痛难忍,他听到了袭季的哭喊声,但不管如何努力也睁不开那双眼。接着他听到一道熟悉的男音轻轻重重的在耳际响起,宝宝的哭声也消失了,心霎时平静了下来。
袭业抱着宝宝坐到床上,伸手摸摸季铭的额头,不烫了,“季铭,醒了吗?”
“……水。”
袭业把宝宝放到床上,起身端过桌上早就准备好的水杯,抬起季铭的脑袋,喂他喝下去。
喝完水,嗓子那种灼热的撕裂感渐渐消失了,季铭睁开眼,视线自动忽视掉袭业,锁定在坐在床上抱着两只小脚丫玩的宝宝身上。
“宝宝?”
“啊啊,粑……”小袭季立刻放弃摆动软软脚丫的兴趣,四肢着地,飞快的朝季铭爬去。
小袭季爬到季铭手边,一双纯黑色的大眼睛暧昧的瞅瞅大粑粑,再瞧瞧二粑粑,嘴角勾起一丝猥琐的弧度,嗷嗷,奸情,赤裸裸的奸情。
呸呸呸,宝宝怎么会猥琐。季铭摇摇头自我鄙视一番,再次看向宝宝的嘴角,恩,明显是很单纯的娃娃笑嘛!他伸手摸摸宝宝额前的一缕卷发,“宝宝,你怎么在这?”
宝宝自然不会回答他,只能由袭业开口,“炫昨天去找肖阳,肖阳担心你出事,就拜托炫把他带来,顺便带来了宝宝。”
“昨天?”季铭吃惊的瞪大眼睛,“那现在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