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长好后,我们就不能呆在一个身体里了吗?”天泽还在为自己做最后的挣扎,就本心来讲,他是不希望夜诀离开的,习惯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面临即将到来的改变的时候。
夜诀摇头,“你是瑞兽,而我是半魔,现在你还没完全觉醒,我的灵魂还不是十分完整,所以才能和平共处,但一直这样的话就算是我们也不能阻止天生相克的灵力自相残杀。”
听听就觉得后果很严重啊……
“好吧,那怎么给你搞个身体?”
“我原来的身体被灭掉了,唔,要去魔域取个魔珠出来,在珠子里加入强者的鲜血,然后放到灵气充裕的池子里浸泡就可以了。”夜诀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天泽,看吧,很简单的对吧?很容易的对吧?对白泽来说怎么可能是问题咩?
天泽扯了扯嘴角,看向嘚瑟的狐狸的眼神跟在看神经病似的,“你是要我去魔域?”
夜诀沉默。
天泽=白泽的灵魂+修士的人类身体=大补的羔羊。
魔域=一群魔=饥饿的危险四伏的老虎窝。
而天泽+魔域=羊入虎口,妥妥的有去无回。
“你在魔域也挺厉害的来着,就没什么熟人吗?”天泽不抱希望地给出建议,活了那么久,总会有很多认识的人,有些交情的人的,对吧?
白毛狐狸双爪抱住脑袋,一脸的痛不欲生,“熟人?熟人很多很多啊,但哪个都是想把我给宰了的肿么破……”
尼玛,这家伙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天泽不得不开始思考其他可以拿来当枪使的人——
段竹,人参去了就是送上去当贡品的。归焰,朱雀去了就是当补品或者敌人的。慕安,人类去了那不是找死么。龙迢,就算他是未来的帝王神明也庇佑不了他!
总上,不是我方无能,而是敌方太变态!
“你怎么就不知道打好人脉关系呢?!”天泽也痛心疾首了,这是他们必须共用一个身体然后灵魂的不契合度越来越大导致他们一起被内斗而死的节奏吗?!他是不希望夜诀走,但不代表他想同归于尽啊!
“……我不跟他们打架他们都不知道有我这个魔,而且哪有魔跟魔打好关系的?!”夜诀反驳,这不是他的错,大家都这样,魔域只有斗友还有火包友,绝对没有朋友!
两人沉默,面面相觑,所以现在是没办法了吗?
“一定要是魔珠吗?天庭里应该也有珠子,让阿朱去拿就好了。”而且这个方法也是非常的容易,蕴含着大量灵气的珠子虽然难找,但不是非常稀少,朱雀出面天帝一定会同意的,这么点面子不给不科学。
“我是魔啊,那些神用的珠子做的身体我也不能用啊。”别说不能用了,尝试一下都会让他的灵魂受到创伤,净化什么的绝对不可取。
所以他们必须得去趟魔域,可是他们一进去肯定会被啃的骨头都不剩啊口胡!
“……那,伪装成魔?”天泽努力回忆那些混入敌营的卧底细作遭遇的事儿,貌似挺危险但也能蒙混过去不是吗?
夜诀耳朵抖了抖,但很快又丧气地垂了下去,“除非你堕落成凶兽,不然你身上的气息随时都会将你暴露,安全性不能再低。”
“……”特么要不要这么挑剔难伺候啊!
“算了,还有时间,总会有办法的,”倒是夜诀先振作起来,爬进天泽怀里舔舔他的下巴,“现在怎么着急都没用啊。”
“嗯,过些日子就出门远游去吧,找找看有没有落单的魔,打劫威胁什么的总可以吧。”天泽搂住白毛狐狸,用脸颊蹭了蹭,还是觉得不过瘾,又用手在毛上摸来摸去,好舒服啊软乎乎的又暖和。
不过……怎么有个硬硬的东西呢……
夜诀嘿嘿一笑,果断变成人形将天泽扑倒,在他脸上亲来亲去,手也开始不老实地探入衣内色情地抚摸,“亲爱的,我们已经好久……”
脸颊有些发红,但天泽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你现在是仆人了。”
“所以主人,你希望我怎么做呢?”夜诀戏弄般舔了舔天泽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致命的诱惑,特别是那一声主人,叫的天泽心痒难耐。
都做了这么多次了,两人之间也没什么好羞涩的,天泽主动搂住他的脖子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我要你……好好伺候我……”
“遵命,我的主人。”
一夜缱绻,春色无边。
chapter48
恢复了些许白泽的力量,天泽觉得自己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完全没有昏睡很久起来后憔悴不堪虚弱无比的小样儿。
“小泽,你终于醒了!”慕安热泪盈眶,好在理智尚存没有扑上去,这位弟控总算知道了什么叫收敛,什么叫克制。
天泽对此表示很满意,“我要出一趟远门。”
“什么?!不行,你才醒过来怎么能不好好休养呢?!”
对于慕安的强烈反对,天泽表示这是在意料之中,“段神医的药很有效,我已经好了,从小到大我就去街上逛了几次,想出去玩。”
“不行!”几次出事慕安是恨不得把天泽给绑在自己身边,出门这么危险的事你让他怎么放心?
“我要去!”
“不行!”
“……”
撅起嘴唇,天泽立刻红了眼眶,看的慕安心都碎了,“你……你别哭啊……我让你出去玩还不成么……小泽乖不哭……”
出门一事就在天泽的示弱下顺利解决,但后遗症是十分严重的。
慕安那方面是不用说了,跟老妈子似的看见什么都想要让天泽给带着,暗卫是必须的,护卫是肯定的,段神医是绝对的,小厮是一定的,林林总总一堆人往他那里塞。
而另一个麻烦,就是白熙——天泽的美人舅舅,将军的爱人。天泽能哭,他比天泽还能哭,知道天泽要出门当天就奔天泽这里来,红着眼眶劝天泽说外面太危险不安全要出去可以但他也要跟着去不然不放心,一番话说下来几经波折,不知道用了多少手绢,他去,将军能不去吗?他们都去了,慕安能心甘情愿地呆在家里吗?
天泽头大如斗。怎么办个事儿就这么困难呢口胡!
“我是出去办事的,你呆在将军府里,不需要来瞎掺和。”天泽冷着脸端起热茶,吹吹茶叶抿了一口。
大概是从未被温顺的天泽如此对待,白熙愣得忘了哭泣,“小泽,你说什么?”
“白熙,你知道白族是为什么而存在的吗?”天泽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让白熙觉得无比陌生。
“为了纪念死去的先组白泽……”
“那知道第一个白族的族人是怎么诞生的吗?”
“……族里没有这个记载。”
天泽忽然笑了,笑声很低,但白熙却觉得心里发颤,在他眼前的这个孩子,真的是天泽吗?
“当年白泽为人类所害,魂魄四散,朱雀已白泽的肉躯为底,创造出了第一个白族的人,族内联姻方可保血脉,与外人结为连理便会丧失血脉,知道为什么吗?”
“那是,族里代代相传的祖训……”为什么他会知道,明明没有人告诉他啊……
“错了,只是为了流下白泽的血脉,为白泽的归来提供身体而已,神兽是不会死去的。”
“……你是说……你是……”白熙瞪大眼睛看着笑的灿烂的天泽,那两个字明明就在嘴边但无论如何也吐不出,“但这个身体里不也是有外人的血脉吗?”
“啊,这个啊,因为可爱的将军大人也是白族的后代呢。”
“……我明白了。”
第二轮谈判,天泽取得了圆满的胜利。
“你还真是知道面对什么人用什么方法。”趴在天泽身边的白毛狐狸蹭了蹭天泽的靴子,尾巴悠闲地晃来晃去,视觉效果特别强,如今六条尾巴的负担可比猫尾巴大多了,占地就不知道是多少倍了。
“只要达到目的不就成了吗?”天泽弯腰揉了揉夜诀的脑袋,伸手拨弄他的耳朵。
夜诀舒服得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侧头讨好地舔了舔天泽的手心,拿脸在天泽手背上蹭来蹭去,“说的也是。”
跟白熙坦白后的好处就是解决了另一个麻烦,天泽要去的地方可不是那么好玩的,白白牺牲这么多忠于将军府的人才他想想都心疼,有了白熙在将军面前周旋辗转,他总算可以轻易地摆脱那一堆人了。
出个门十个八个轿子五十几个侍从十几个小厮还有不知道数目如何的暗卫,天知道慕安是怎么搞出这么多家伙出来的。
不过这些人在他们来到郊外后就被天泽给甩了,随行的只有被他从被窝里挖出来至今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段竹,“这是去哪里啊?”
“私奔啊……”天泽轻飘飘道,眼里透着笑意。
“……”段竹无语凝噎,“……你也老大不小了,将军府给你安排个好亲事也不错啊,犯得着带我这个老头子来给你垫背么?”
“呵,逗你的,带着那些人太碍事了。”
“就知道是这样,”段竹咕哝着揉揉自己的眼睛,后颈的衣服被人拎着实在是不舒服,而且这家伙走的也未免太快了,风刮得呼呼的,把他的胡子都给弄打结了,“放开,我自己会走。”
天泽依言松手,顿时凭空响起一声惊恐的嚎叫,“啊啊啊——”
吓飞鸟儿无数,吓醒民众不少,吓哭孩子很多,半夜有鬼的传言再度出现在都市中,并且久久不息。
可怜的段竹狼狈地挂在树枝间,满脸控诉地对施施然走来的天泽悲愤道,“腾云驾雾也不跟我说一声,腰都要断了!”
“啊,谁知道你这么没用呢。”
“混小子,越长越不像话了!”
段竹好不容易从树上爬下来,手一用力,咔嚓一声把骨头接回原位,扭扭腰舒展手脚,接着就是施展法术打理自己打结的胡须,还有满是枯草树叶的头发,沾满灰尘并且钩破了几个地方的外袍——瞬间又恢复成仙风道骨的老头子模样。
白袍,白胡子,白头发,天泽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被闪到了,“你就不能换个风格么,一身白至于这么显眼吗?”
“显眼怎么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天泽撇撇嘴,自找苦头什么的真是太蠢了。
风中传来私欲,低低的,细微的,却包含着慢慢的恶意。
“嘿,你们看。”
“两只羔羊呢。”
“我要那个年纪大的,味道肯定很好。”
“小的给我,正好很久没玩过了。”
“快去给我捉!”
“是,是的。”
……
段竹这才领悟到天泽笑容里的诡异,四处打量后登时脸都黑了,“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往这妖精窟里钻什么?”
“小杂碎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天泽摊手,“你也低调些,把气息收敛好,我们去里面兜两圈。”
“你疯了吗?!”
回答他的是天泽毅然离开的背影。想到自己跟天泽之间的契约,段竹咬咬嘴唇,跺跺脚跟了上去,不要让他这个万年人参往那些渴望大补的饿死鬼里去好不好?!
尽管十分不情愿,段竹还是跟着天泽在深山野林里溜达,期间被妖精垂涎无数次,被妖精试图抓住N次,衣服被扯破N处,身上被划伤N处,每次还都得苦逼地对着在前方急速穿行的天泽来一句,“救命啊——”
要多忧伤有多忧伤,要多苦逼有多苦逼,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天泽深深地觉着段竹成了各种妖怪眼中的香饽饽——唐僧,而他成了唐僧的救命法宝——孙悟空!
终于,在段竹第N+1次发出救命的呼喊时,天泽怒了,冲上来就砍死咬在段竹肩膀上不松口的小树精,对着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抽抽的段竹冷声道,“收拾好你的样子,进城。”
段竹一听这话当场精神百倍,乐颠颠地爬起来施法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注意到天泽射向自己头发与胡子的目光,段竹果断将自己变成了原样——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弱受气场十足,“走吧走吧我们走吧!”
“……”
典型的好吃懒做好玩恶劳啊!
拂晓时分,刚开门打瞌睡的客栈迎来了两位衣着华丽的客人,两个看着贵气十足的人,怎么看都是待宰的肥羊啊!掌柜的两眼放光,十分欢喜地将他们安排进了上等客房,准备最好的饭菜。
开玩笑,为首的那位小哥可是眼皮子都不眨地扔了锭金子过来,能不当祖宗似的供起来吗?说不定心情好了还会多赏两锭呢!
天泽跟段竹在把自己收拾好后就上床蒙头大睡去了,房间相邻,方便照应。可就是这样,战斗力为渣渣的人参还是被流氓了,爆发出的惨叫能把天泽耳膜子都给震破。
暴躁地冲出去踢开房门,天泽按揉着自己青筋突突直跳的额头,觉着自己带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是作孽,“又怎么了!”
努力将自己往床角里缩的段竹见到了他跟见着神仙似的,热泪盈眶地扑上来往天泽背后钻,“采花贼啊救命啊大侠!”
“……”天泽看看屋内笑的一脸邪魅的男子,以及身后可怜吧唧的段竹,果断一脚把人给踹了下去,“再吵我就煮了你!”
段竹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心口的脚印,满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啊,真是吵死了,由于才刚睡着就被吵醒的天泽忍住太阳穴传来的刺痛感,此刻的心情糟糕到极点,“再吵就宰了你,听不懂吗?”
“呜呜……”
chapter49
待到晚霞满天,天泽才揉着睡得昏昏沉沉的脑袋下楼,一觉睡得太舒服,让他的脑袋迟钝到不行,半眯着眼睛草草地看了眼旁边几桌吃饭的人,寻了个空桌坐下。
“客官,您要吃点什么?”小二殷勤地凑上来倒茶,笑容灿烂到不行。
“招牌菜。”天泽眼睛也不睁,眉头也因为不适而皱着,但语气平静,带点轻飘飘的感觉,十足一副睡过头的懒散样。
“好嘞,您稍等!”
这时候,段竹惨兮兮地扶着栏杆往楼下走,整个人阴暗得跟鬼似的,“小泽……”
“嗯,又怎么了?”
“你为什么都不管管那个太子?”粗鲁地拿起天泽面前的茶杯,段竹一饮而尽,满脸悲愤。
“因为他是太子,民不与官斗,”天泽施施然道,充足的睡眠果然能让人心情舒畅,最起码他现在见着段竹头发乱翘还有黑眼圈堪比熊猫的模样让他觉得心情很好,“你难道不该反思下为什么他会缠上你而不是我?”
“因为我比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