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
“没错,惊喜”小狐嘻嘻一笑,粉雕似的脸可爱无比。
落玉看他故作神秘,也不再多问。
翌日,落玉指着京中最繁华的酒楼天下第一楼气结,一向清雅的脸庞带着几分薄怒,这狐狸竟然想学人类做买卖,对面的女支馆迎香楼也被他买下,唱的哪出?这是要铁了心不回水府了。
银月边就是吃准了这蛇性格温和,极为好哄,跟在他后边像膏药似的说尽好话陪尽笑脸再让他训斥了几句又糊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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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灯远影,夜色阑珊,五匹马儿在黑夜中疾驰,马上的人都是黑衣装扮,不一会停在了一个义庄的门口,两盏红灯笼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阴森恐怖,诡异非凡。门口跪着个老头,衣裳褴褛,花白的头发十分稀疏,肌肤干瘦,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此时正瑟瑟发抖,两旁站着几个拿刀的汉子狠狠的盯着他,那阵势一看就是练家子。
为首的男子身姿矫健地下了马,掀开了黑色斗篷罩着的面容,头上戴着五爪金龙的玉冠,内嵌二龙戏珠,五官俊美绝伦,身材欣长高大,身上的黑衣绣有华丽的银纹滚边,气势逼人。
男子用手上的银质马鞭挑起了老头的脸,神色高深莫测,“真的是你,赵公公。想不到你躲到这义庄了,还敢留在京城,真是有胆识。”本来是低沉而磁性的嗓音,听在老头耳中就犹如催命的符咒。
“千岁饶命,饶命啊,老朽也不过一条贱命,还请千岁饶命啊,来生必定结草衔环。”老头吓得尿了裤子,“砰砰砰砰”在地上连磕了十几个响头,鲜血直流,一头乱发人鬼难分。
那黑衣男子一阵嫌恶,他自小最是讨厌这些阉人的嘴脸:“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如若有半分隐瞒定让你生不如死。”
“是……是……定句句属实。”
这老头原名赵益乃先皇身边第一首领太监,官至内务府大总管,亲身侍奉过两代皇帝,当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到这步田地,也因他知晓的秘密太多,四年前先皇驾崩时趁着皇城风澜惊涌,避开所有人逃了出去,他怕的就是面前的男子。
男子的脸阴沉的可怕,手上的马鞭却负在身后悠闲的轻敲着手背,低沉的声音似要撕裂这黑夜,“当年昴辰之变,赤王轩辕鸿孤为称帝围破皇宫三日,为得禅位诏书诛杀了四位年长的皇子,更凌迟了最受圣宠的玥贵妃和其尚未满周岁的九皇子,当日宫中大变,太医令蒋少钦逃出宫时是否带着个婴孩?”
“这……这……奴才不知……”老头心下大惊这等二十年前的宫闱密事怎会被这魔鬼知晓了去,一条老命只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不知?那时虽年幼且还记得玥贵妃所生皇子的模样可不是当年被挂在龙柱上活刮了的稚儿。”
一个蓄着络腮胡的魁梧大汉把刀抵在了老头的脖子上,“我家主人已经说了,问什么就要你这阉货答什么,再吞吞吐吐,老子一定在你颈上留个碗口粗的窟窿,看阎王爷收不收你这无头鬼。”
“是,是,莫将军刀下饶命……确有其事,确有其事。那夜宫中大乱,奴才见过蒋太医和玥贵妃私语,又加他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关系非同一般从那以后蒋太医仿佛从世间消失一样再也没露过面……那被带走的婴孩应该便是当今左相的亲外孙,千岁的亲……亲弟。”老头咬着牙一下全说了出来。
“现在人在何处?”男子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杀机已起。
“奴才确实记得九皇子的模样,虽然还小,但奴才还逗过他呢……宫变时死的断不是九皇子……料想是被替了包,当时皇上都没认出来,宫中赤王耳目众多,奴才怎敢多话,奴才也是……”话还没说话头已落了地,那大汉刀法凌厉,也算死的干脆。
“主人,和我们知晓的分毫不差,不过要找到人犹如海底捞针。”
“就是把东晟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到,然后杀无赦,任何障碍都要一一清除。”男子利落的翻身上马策马扬鞭,一行人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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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很快到来,没有河水避暑,落玉恨不能化为原型天天躲在荷花池中,以他的修为只要打坐片刻就可清风自来奈何他天性倦懒,随性而为,这也是他千年修行还无法飞升的原因。
正在池底与鱼儿嬉戏的落玉想起今日是初一与冷无言有约,只得离开冰凉的池水赶去赴约。几月来每逢初一两人都在天下第一楼品茗喝酒好不痛快。
第3章:瑞王轩辕鉴尤
落玉到天下第一楼时,正在拨着算盘的掌柜赶紧迎了上去,眼尖的小二也备好了解暑的茶水和瓜果。
“今天怎么一人也没有?”落玉问道。
“东家有所不知,咱这楼已经被一位贵客包下了。东家今儿个还是坐书房吧,想必也合冷神医的意,那儿清净,一直都只给二位留着。”掌柜谄媚的要给落玉带路,落玉谢过了他自行去了二楼最里面的书房。
几个小厮见如仙般的人走远恨不能眼珠也跟着去多望几眼,掌柜冷哼一声用算盘招呼了过去。
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子在几个侍卫和一个老者的跟随下上了二楼靠窗的雅座。他就是那晚的黑衣男子,轩辕鉴尤,号高圣德瑞亲摄政王,东晟皇朝的真正主宰。
他今日只着了件淡黄色打百边的镶金丝瑞兽朝阳单衣,头上也舍去了玉冠改用一条紫色的发带,腰系藤青曳罗碧玺腰带,脚踩五蝠捧寿蓝靴,那王者之风怎么也挡不住。
小二点头哈腰的忙着上菜,全是最精致的菜肴。副将莫恒飞给主子倒了杯茶,掷出几锭金子挥退了小二。
分坐在一旁的老者说道:“王爷,太后那边以皇帝要大婚为借口,近日动作多多,其实不过是想要皇帝早日亲政罢了,老臣觉得不如借此良机把我们的人送上后位,给他们来个防不胜防。”说话的老者便是当朝的礼部尚书莫杰,莫恒飞之父。
“这不是当务之急,本王自有考虑。几日后西域明王派遣的使团要到京了,你好好安排一下,决不可出任何差错。”
“是。今日王爷亲自检校京中虎营,我儿又有虎符在手,王爷还在等什么……不如……”
一旁的儿子向父亲使了个眼色,老者疑惑了,周围属国一直拥立王爷称帝,静王妃又是南国的公主,如此时机还在等什么呢?
“现在还不是时候,盯好左相,本王不信那厮真能安分。”轩辕鉴尤晃着杯中的水,垂着的凤眼透着凌厉。
“是,一切听王爷吩咐。”老者有所思量,不敢再多话。
落玉在屋内走来走去心下嘀咕这冷无言怎还未到,已经过了约定的未时了,天气燥热一连喝了几壶茶,他又怕热是怎么也坐不住了。
他走过了空旷的长廊,停下脚步观赏起木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天下第一楼号称京中最大的酒楼,迎来送往的都是非富即贵,难免留下名家之作。
一个男人大着嗓门喊道,“看画的青衣姑娘怎这般好看。”说话的正是莫恒飞。
落玉一听皱起了朗目,青衣姑娘?难道是在说自己,他回过身望了望,身后不远处的天地雅间里坐了几个人,他走了过去倒是要好好瞧瞧是哪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男女不分,要把他说成是女子。
“这位公子,在下可是个实打实的男人,并非女子。”落玉走了过去,他一开口,清冽的嗓音从容的姿态分明就是个俊俏的男子。
“公子无需介意,小儿是个莽汉只是见到公子相貌俊美,直抒胸臆罢了。”莫说是自己的儿子连他这个礼部尚书也看走了眼,这青衣男子满脸愠色地瞪着他们让他好不尴尬。
“公子坐下喝杯酒水吧”说话的正是瑞王,此时他心中暗附的却是,这人眉眼真是像极了宫中青衣图之人。
落玉这才看到主坐上的轩辕鉴尤,那人龙气显盛,有帝王之相,端是坐着也看得出他身姿挺拔高大,剑眉星目,有气吞天下之姿,鄙夷天下之势,这样的男子落玉还未曾见过,不由细细打量起他来。那人眼神无一分闪避,一双幽深凤眼回望着他,他那璀璨的星眸深处有异人的华光流转,无比的动人心神。
落玉突地感到头晕目眩,血气上涌,脑中一片空白,这是千百年来从未有过的感觉,窒息般的挠得他心口有些生疼,不敢再看那人的脸,随后慌乱的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莫恒飞和老者惊恐的张大了嘴,冷汗直流,这人竟然喝了王爷的茶,真是不知死活。
轩辕鉴尤皱了皱眉,并未说什么,他是不拘小节之人但那杯子定是不会再用了。
落玉突的回过神来,自己怎喝了那人的茶当下真是窘迫不已,喉间像打了结,闹得嗓子生疼就是出不得声。
老者呵呵一笑打破了尴尬,“公子气度不凡,一表人才,不知是那里人?”
落玉施了礼,正色道,“在下落玉,本地人士,一介读书人。”
“既是读书人可有想考取功名,报效朝廷?”轩辕鉴尤一向爱才,他贵为王爷虽对方只是一介布衣也习惯的问了声。
“在下闲云野鹤,平日只爱抚琴对弈,无此打算。”
落玉看他微微皱了眉,本不相熟纵是不愿叨扰了,起身拱手道:“在下先告辞了,几位请便。”
“公子请”老者也还了礼。
轩辕鉴尤看他脸色潮红,那双碧波下的眼神飘忽不定,点点头不再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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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月有余,落玉只道最近疏于修炼修为退步了,那人非仙非魔自己何必紧张,不过一介凡人罢了,自己是成了精的蛇妖难不成还怕了他?几日下来必在湖心亭中打坐以消除杂念。
亭中香炉飘渺,沙曼随着风儿起舞。落玉闭着双眼结跏趺坐,拇指与中指相捏作说法印。银月边看他这样,就问:“哥哥莫不是突然顿悟了,要早日成仙?不愿做这逍遥自在的妖了?”
“许是修为退化了,最近有些心神不宁。”
“为何?”小狐心下有些发慌,难道是自己天劫来了。
落玉叹了口气,“那日见着个人……说来也怪,不提也罢。”
“哦?什么人,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小狐靠过去偎着他,他自小就爱闻落玉身上的淡淡香味。
“罢了,无需再想,本也没什么。”他今天披着发,随着他轻晃额头如墨的发丝刚好隐去了半张脸,却还是看得出无端风仪。
银月边听他口气有些悠悠,笑着说:“哥哥长得这般好看,俊逸无双定要找个极美的人才能近身。”
“近身?”
“便是找到个喜欢的与之交合啊。倒是告诉弟弟什么人能让哥哥念念不忘?”
交合?落玉想起书中所写,凡间的男女都会行鱼水之欢,做时要裸呈相见,合二为一,两体相连痴缠一番,还说那是极为欢愉之事,妙不可言,落玉不禁郁闷,这事有什么可做的。
“哥哥千年道行还是处子之身,犹如仙祗也难怪众妖念念不忘想着法儿的要逃过巡河夜叉来向哥哥献殷勤了。”
一想到那些山精野怪大肆叨扰水府,不时前来携些礼物轰都轰不走,闹得水族不得安宁,落玉只觉头疼欲裂,“我乃河神弟子,想那些俗世做甚?”
对于情爱之事落玉就像一个稚儿,千百年来就连自渎之事都未曾有过。
“随月边去看看吧,那事也算有些滋味。”不等落玉回答就拉他去了迎香楼。
华灯初上,女支院里寻欢作乐的人不少,迎香楼算是京中首屈一指的女支院,楼中佳丽艳名远播,天下皆知,更有些貌美的小倌供喜好特殊的客人宠幸,其中不乏来自西域、南国、天竺这样的新鲜货色。
银月边带着落玉来到了上等的包房,选了几个貌美的红牌作陪。
楼里的莺莺燕燕平日都是认钱不认人,何时见过像落玉这般俊美之人,有几个女子仗着是头牌很是有几分姿色,只着了露骨的薄纱就着美酒和时令的鲜果搔首弄姿,妖娆的舞步挑逗的眼神,红唇吐出娇笑一句恩客一句相公的直往落玉身上贴。落玉本不近女色现下只得连连后退,口中直道自重,奈何佳丽们着实大胆更有甚者干脆露出乳峰掀起裙摆真真是风尘女子。
“哈哈哈,行了,一旁伺候就行别吓到我哥哥了。”银月边心情大好,揽着几个女子大笑,在水府中可见不到这样的场面。
落玉瞪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避开那些粘人的女子
老鸨带了个男人进来,那男人是女支馆的打手长得虎背熊腰,相貌粗野。银月边在男人耳边说了几句,那人点点头虎目一转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抓起了一个紫衣头牌往床上扔。老鸨使了个眼色其余人识趣的跟着出去了。
那汉子掀起了女人的裙子,那女人本就风骚底下竟未着里裤,想必是为了图个方便也好随时能得欢愉。
紫衣女子下方一片湿淋,自顾解开了红肚兜露出了高耸的圆峰,再猴急的脱下大汉的长裤,一双小手抚上了那肿胀不堪的物事,口中不住的娇喘。
这般观景让落玉大惊,“他们这是要?”
“哥哥就看着吧,来到人间怎么也得做做这事不然岂不是白来一趟了。”银月边伏在落玉肩头小声的说。
“难道月边你……也做过这事?”落玉震惊之余还回不过神来,自己的小狐竟然也会做这种事了。
“这是自然,每来人间一次都要好好享受才行,也算是种修为,采阴补阳爽利的很。”银月边说的坦荡。
落玉闻言晶莹的肌肤染上了几分绯红,他想起了师傅说过的话,这小狐是雪域白狐,此狐生性放荡,好银交。
那两人已经办起了事,一阵阵软呢呻吟从那女子口中传出,大汉心底也知这样的货色平日可是京中权贵才玩弄得起的,欣喜之余格外卖力,黑亮的物什不时从两人结合处露出,画面靡乱至极。
落玉也来了反应,活生生的春宫就在眼前毕竟也是个大男人,他自己都说不清是对令人羞赧的喘息声来了反应还是对那两人的摩擦来了反应。无论如何都彻底震撼了他尚且稚嫩的心境,那事果然是能得些趣味!
当晚银月边就要了五个女子作陪。落玉素来好洁闻不得脂粉味,看完那出活春宫便离开了,倒是让一众女子好不心伤。
瑞王府里一位红衣女子坐在偏殿的花厅中。那红衣出自御织局,是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大红的罗裙上绣着朵朵祥云,织了金线的衣领处绘着九色的络纹,内着锦茜红的薄纱明花抹胸,外披诸红的牡丹霞帔,头上用珠翠挽起了芙蓉归云髻,外插金镂珠饰和镶宝石双鸾鎏金簪,耳佩双蝶玉坠,眉间用朱砂描了红莲印记。
她此刻正用纤细的玉手轻抚着额头,唇如璎珞眉如墨画,真是姿艳绝伦,动人心魄。只是那眼中有着深深的哀怨。
贴身侍女戈月心疼的说道:“娘娘还是去正殿等吧,今日宫中有宴,王爷定是要晚一些的。”
“不,本宫就是要在这等着王爷,王爷回府了一定会从这经过。戈月,你看本宫今天美吗?”女子咬着红唇,留下了两行清泪。
“娘娘美,真的好美,便是这世间最美的人儿了。”戈月也跟着主子掉了泪。
女子不再说话,她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她名叫单禾兰芷是南国唯一的公主,十六岁那年她的美貌传遍天下,想要娶她的王侯公子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