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枝转过来,静王一下子就回神了,人比人气死人,这女的差太远了!
那女子慢慢走过来,轻声道“你问的,我真的不能说,不过……”
淡妆的眼睛来回把静王打量一番
“用他一晚来换的话,我就告诉你。”
静王刚想‘你哪根葱啊,瞧你长得那副德行,我家小九问你那是给你面子@#¥%……&*’
花九枝道“好,我和你赌一局,你赢了的话就请自便。”
堂堂牧离静王,突然冻僵了。
他就这么,把他送人了?
这些日子恩爱过的那些,曾经的那些,就在他一句话下化为乌有。
什么都是假的。
所谓的赌局,不过就是两人坐下来,下几盘棋而已。
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就好像静王的心,一片片的碎下。
三局两胜,花九枝输了。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尴尬起来,静王看着那残败的棋局,突然无声笑了起来,还不等花九枝有所动作,静王一把搂住女子的细腰,引来一阵娇喘。回头看着花九枝的脸,一字一句道“不会叫你为难,我这就去陪她一晚。”
“耀月……”
房门被静王顺手带上,一片寂静。
女子引着耀月来到隔壁房间,坐下。
她磨蹭了这个伟岸英俊的男子许久,也不见他有反应,逐渐恼怒起来。
“你何必如此,他并没你想的那么在乎你,否则早闯进来了。”
心里早都僵冷透了,是啊,若是他哪怕在乎一点点,也不会这么,冷静。
静王闭上眼,头靠在床畔。
女子渐渐停下动作,很是气恼。想她身价多高,竟被眼前的男子折辱!
静王突然站起来,吓了女子一跳。
放下三锭黄金,牧离耀月声音冷淡“半个时辰,给我叫的大声一点。”
而后开门出去了。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背后渐渐高亢的腻叫,娇喘接踵而来。静王双臂搭在二楼栏杆之上,看看隔壁那间房,依旧房门紧闭。
突然,隔壁房门被狠劲推开,牧离耀月回头,对上花九枝红了的眼眶,样子很是可怜,作势是要去隔壁要了那对奸夫银妇的命一般。
两人照了个面,都是一愣。
而后错开眼神,各自尴尬去了……
身后的娇喘声愈加高亢,这气氛很是可笑。
耀月尴尬的抖着腿吹着口哨,转头看向别处,耳朵捕捉着除噪音外,小花的任何动静,包括一点点可爱的吸鼻子的声音,突然脸颊被一把捧住使蛮力转了回来,花九枝又吸了吸鼻子,揉着耀月惊诧的脸颊搓来揉去的老半天,亲了亲他的额头。俩人再怎么说都是江湖中颇有地位的人,在别人看来深不可测,此刻却是幼稚到了极点,相处方式比幼童不如,叫人嗔目结舌。
后来,隔壁的隔壁门关上了,不久,甜腻低沉的喘息盖过了隔壁的隔壁……
第一百三十一章:污犊密术
“什么声音?”
花九枝拨了拨乱跳的火苗,窗棂上映照而来的树枝摇晃,看耀月同样看过来,倒了杯茶,起身,推开窗户泼出去,关上。
笑而不语,静王将手中捏皱的一小张纸条展放在花九枝面前,看他是如何反应。
‘鹿茸,肉苁蓉,菟丝子,巴戟天,枸杞’
窗外树枝再晃,手腕被人拉住。
“先不忙着倒茶,你倒是给我说说这怎么回事?”耀月拽住花九枝手腕,顺势将他拉坐在怀里,不叫逃跑。
美人只是面露微笑,推掉静王不怀好意的抚摸,道“什么怎么回事,你这些是从哪里弄回来的。”说完,转身坐在另一旁的凳上。
烛苗摇曳,花九枝伸手抚了抚,从桌上的银质小瓷瓶中倒出点粉末,而后放入温热刚好的药碗中,拿羹匙搅拌起来。
耀月趴桌上枕着左臂,看着烛火中的花九枝,满足的不知所以。
“你真好看。”
手中的药碗搅拌好了,往静王跟前推了推“快喝了吧。”
两人对视,耀月摇头,手指头点了点桌上的纸条“你先解释解释。”
“喝不喝?”
“你知道不?”突然凑近毫无准备的九少面前,两人几乎鼻尖相贴“我每次喝完药,就特别特别想,干你。”眼中欲望泉涌,伸出舌头润湿了花九枝美丽的略显干涩的双唇……
花九枝伸出手掌捂住耀月的嘴,烛火下唇瓣润泽动人,伸手又把药碗拿过来,说“喝了吧,病就好了。”
静王一个劲儿的舔花九枝的手掌,见不起作用,猛的挣脱他的束缚,花九枝把手中的湿腻擦在耀月衣服上,又把药碗凑过来。
“我不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个药方子都是壮阳用的,怎的?你是嫌我了是不是?每夜都那么搞,你还嫌不够!你是不是外边儿有人了?”
耀月撒泼这几个月愈演愈烈,不管是针对什么物种,只要花九枝的眼神停留在上面超过三次眨眼的功夫,静王绝对醋意大发,闹得鸡飞狗跳。
一次是盆君子兰,一次是位店小二,一次是一只毛茸茸的灰兔子。
也许是上次给闹得了,草木皆兵。
花九枝又递了一次,差点叫耀月给掀翻。皱了眉头,还没等某人反应过来,某人的屁股就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耀月趴着,就看见花九枝拿着根柳树枝逼近。
“造反了你还……本王也敢,啊!!”
话还没说齐整,柳条鞭子噼噼啪啪起来。
“啊!好疼,花九啊!枝,你好狠的,啊!!心!!!!”
‘啪啪啪’
“呜呜~~~啊!!别打了!!!哎哎!叫你别打啊啊!!了……”
‘啪啪啪’
“呜呜~~老子,噢~不要你了~~嗷嗷~~~”
外人叫内人给收拾了,光着腚抽了半天屁股,明明比他高大半头,比他壮半个人,比他结实不老少……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吸溜鼻涕哭了大半天,这会儿连穿裤子的力气都没有,真他妈没有夫权!
花九少看耀月哭鼻子,觉得有趣极了,就多给了他几鞭子。又看他现在死扭过头,不转回来,有几分心疼,蹲下身摸摸他的后脑,被躲开。
拽住他的头发,逼静王与自己对视,此时的牧离耀月就像受了大委屈的雄狮,怒了没处发,因为他打不过!
“喝了它。”
静王冷笑一声,硬扯着头皮转过去。
花九枝叹气,声调低沉,好似委屈的是他一般。静王一听更加火大,转过来就看见花九枝幽怨的长眼含着点点委屈望着他,道不尽的忧愁,数不完的相思。
耀月气的头皮都麻了,刚要再转回去就被人一把捏住了下颚,两人挣扯了一会儿,静王红了眼的要死命挣脱,哪怕是下颚骨被掐断。
突然,花九枝凑上亲了个嘴儿。
静王愣住了。
又逮住,亲了个嘴儿。
又亲
又亲
接着亲。
直到猛兽变成小猫,乖乖张着嘴要他亲。
花九枝端过药碗,将苦涩的药汁含入口中哺热,再喂给耀月,一口接着一口,浓郁的苦,清淡的香。
至于到底怎么了,耀月自己也不是十分清楚,只觉得每天都是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花九枝便每天给他喂药,然后龙精虎猛,然后上床翻云覆雨。
如此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挺好,就这么死了都不错。直到花九枝说这里不能住了。
两人收拾行李离开了村子,路上依旧是游山玩水,藏在草垛农家干坏事。耀月没问,花九枝也没说,直觉是麻烦来了,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大麻烦。
青山绿水,蛙叫蝉鸣。
耀月拉着花九枝的手,荡的老高。顺便抚弄着他的长发,从后颈一直来到臀线处“看看,你的头发又长了挺多。”顺便捏了几把,分外舒爽。
花九枝淡笑着给了耀月个小嘴巴,静王乐呵呵贱兮兮的又把另一边脸腆过去给他扇,又是一个清清爽爽的小嘴巴,两人高兴的扯着手上路。
后面窸窸窣窣响,挺生机勃勃的。
“其实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红衣最艳,蓝衣最静,黄衣最雅,紫衣最装。”
“妆?这是什么比喻?”
耀月赶紧打马虎眼“没有,这是行话,你听不懂。”
两人接着走,静王偶尔瞥见花九少挺翘的屁股就咽口水,刚一个‘我’突然感到耳畔一阵疾风,‘啪啦’一声碎裂,好像箭头被捏碎的声音,刚想转过头去,花九枝早在眼前,身体轻柔的裹进自己胸膛里。
花九枝揉揉耀月耳垂,抱住他不叫他转身。
“我们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
花九枝靠在耀月肩头,望着他背后,隐在树丛当中,上千的扶桑忍者,展颜一笑,眉畔间九瓣花影若隐若现。
“叫,听不见,看不见的游戏。”
“什么?你说什么?”
静王想挣脱开,却被抱的更紧,花九枝将捏碎在手中的粉末散在风中,覆在他耳畔,眸中带笑“你要是敢做春梦,我就还打你。”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静王人事不知。
……
朦胧中,眼睛眯开一条缝。
倾国倾城倾天下,风华一世百姓家。
白衫不知何时染成了红衣,散乱的长发咬在口中,额间九瓣花影泛红,起伏着身体,高昂的额头汗水滚落,跌宕在一片血流成河当中,滚烫的包裹,一波一波接近灭顶的刺激,终于在又一次失声的大笑中,失去意识。
……
再睁眼时,一切还是一样宁静。
字画,帐帘,茶杯,红烛。
“你醒了。”
还是一样的人,端来碗药。
耀月接过来喝了,身体软绵无力气。
“我们,这是在哪?”
“又一个村子里。”
“你去哪?”
花九枝回转身子“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
深夜,瓦檐下。
老者拿出一本泛黄的帖子,亮了亮油灯。
——污犊密术
对坐的人拿起来,翻开第一页
‘成也污犊,败也污犊;惜惜血脉,耗损无数。’
“这个,真的有用?”
老者站起来,点了水烟。
“让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苗疆北部,曾经有一个叫阿布蓝的村子,这里的人都善良勤劳,男耕女织生活富足,老天爷也极其厚待他们,每年都风调雨顺,没有任何灾劫。谁知道,有一年竟然持续干旱,总不下雨。村民们以为是自己犯了过错,立刻杀猪宰羊的向上天赔罪,可惜大旱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演愈烈,死的人也越来越多。后来村上来了一个疯子,说是村溪边来了一位兽神,因为受了伤走不了,才致使这里干旱死人,必须有人找到他,将他带走,才能度过灾劫。这疯子说完就气血倒逆而亡了。于是,村上的人都去找这个兽神,可惜没人能找到。后来,村上有一位年轻的巫师,自告奋勇的出去寻找。他找了三年,也没找到,后来突然顿悟,回去将疯子的墓挖开,将那具干瘪的身体泡在药汤之中,这样经过了七七四十九天,尸体终于睁开眼睛。在巫师的巫术之下,疯子外层的皮退下露出了本来面目,原来是一个极其美丽的男子。巫师带着这位真正的兽神离开了村子,两人同坐同息,兽神爱上了巫师。可是,变成兽神的疯子,需要每天饮人鲜血,吃人骨肉为生。巫师认为他是恶魔,就把他关起来,不让他为祸人间,只给他动物的肝脏血肉为生。为了留住巫师的心,他偷了一本书,为巫师产下了一名男婴。因为每天都被关在柴房里,巫师并不知道那名男婴是自己与他的亲生骨肉,听到柴房里有婴儿的哭声,闻讯赶来,看到血淋淋的孩子和虚弱的兽神,认定了这是他偷来的孩子。
“后来如何?”对坐的人放下手中的书。
“后来,巫师一刀结束了兽神的生命,把孩子送人抚养。”
“哦?”
“巫师后来娶妻生子,终老一生。”
“男子产子?有趣。”
老者摇摇头“并没有趣,这只是个不知真假的故事,倒是留下了这么一本书。不管是真是假,冥冥不希望公子重蹈覆辙。”
“你说我?哈哈哈……怎么会。”
看看窗外明月,花九枝道:
“牧离耀月,你说这个故事有趣不有趣。”
第一百三十二章:天阉
花九枝在老者错愕的眼神中,放下手中泛黄的书卷,抬眼至门口,道“进来吧,站着不累么。”
老者又将疑惑的眼神移向了即将打开的大门。
‘咯吱’门响片刻。
进来个人,眉眼英俊,却有一丝忧伤。
他抓住对坐人的手,缓了好久才压下声音“跟我回去,以后别来这儿了。”
花九枝没说什么,任他牵着站起来。
来人牵着他的手又转回来,把那本传了不知几辈子的书放在烛火上点着了,看着书卷一页页的卷起,焚毁。
什么污犊,什么血脉,本王有你一人足矣。
老者并无言语,眼光随着火光与黑灰,结束了纠缠了一辈子的该与不该。
路上两人并不言语,手攥紧手,抚慰失而复得。
“花九枝”
静王扶正他的身体,双眸相望。
“我并没生病,是不是?”
“……”
“你也想用它留住我,像那个兽神一般。”
“不是。”
“不管你武功有多高,耗损一分,我便不饶你一毫。若是真逆天行道的叫你弄出个……有了孩子,他伤你多少,我就伤他多少。你若因为这个丧了命,我就亲手宰了它,再去陪你。”
耀月紧紧抱住眼前人,恨不能搓揉进心坎里。他疼极了,怕极了。好像是为自己留下一个念想,就这么消失了吧。
“答应我啊?快答应我啊!!花九枝,你说啊!你说陪我一辈子,永远不离开我。说你不会先我一步,说啊!快说啊!!!”
静王终于停止在了那一片沉静的目光中,他读不懂它。
埋进他的发丝许久,花九枝闭上眼睛。
再有几日,就是苗疆有名的游方节。到那一天,苗族青年男女都会盛装出席,通过唱山歌,递送信物等方式,物色对象或倾吐爱情。是苗疆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
静王早早备下两套苗族男性的传统服饰,自己换好一套,等着花九枝从门里出来。
近段日子,他总是兴致缺缺的样子,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甚至经常走神。静王担心的要命,可经过那‘污犊密术’一事后,又不敢太打扰他,怕他想不开,又去寻觅一些伤身的东西。晚上的情事少了很多前些时候的激情,却多了一些对自己近乎卑微的讨好,这让耀月心疼异常,甚至觉得愤怒。对于情事,花九枝可能并不喜欢,甚至是厌恨和害怕的,他那么做只是……
摇摇头不去再想,逃避越加强烈的不安。
房门打开,一身藏蓝白蜡染苗服的花九枝走出来,并没裹上头巾,头布拿在手上,精致的银饰项圈挂在颈子上一晃晃的,非常打眼。
举了举手上的头布,花九枝道“不太会弄,你来帮我缠好。”
说着,看静王接过头布,坐在外屋凳上。
慢慢将他的黑发缠在布中,脸蛋异常美丽,甚至在这身装扮下显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