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他说,“是为了我而哭吗?”
再也忍不住,我扑进了他的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把最近的所有委屈还有恐惧害怕,所有所有的负面,一个人承担的所有事,一次性都给哭了出来。
不管了,再也不管了!就算、就算以后你后悔了,就算你要抛弃我,我也会死皮赖脸霸着你,就你算厌恶了,我也绝不放手的……我给过你放手的机会了,我……我爱你呀,真的爱。爱到了害怕的地步,到了不敢面对的地步了,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而,这个男人,只是安静地搂着我,紧紧地搂着。
情绪发泄之后,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想到刚才的失态,也不觉有多丢脸了。在这个男人面前,我就没有不丢脸的时候。
“为什么要借二十万?”放我坐沙发上,扬锦瑟就坐我对面,逼我面对他,不给我退缩的机会。
垂了眼,我把事情前前后后跟他讲了一遍,他听到最后,脸变得很黑,却没有说话。看他这模样,我有些不安。特么觉得此刻的这个男人,十分的恐怖。
他在怪我没事先跟他商量?还是怪我,就因为这样的事推开他?
“……我、我不希望你误会……我是为了钱才与你交往。”我垂着眸,心里挣扎着把话说了出来。
一直都没有答应他,如果在这个时候决定与他交往,他会怎么想,我有些害怕。
不知是不是听了我的解释,扬锦瑟的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叹了口气,“这种事,你可以跟我商量。”话中听出了那心疼。
眼,不由得又发了热。
那时的我六神无主,想着以后跟他断了联系就心揪疼,哪里还敢找他商量?
所有的事情都撞一起发生了,我一个人承受着。
“如果不是刚好那家夜总会的老板跟我是熟人,如果不是他留了个心,跟我提了一下,我是不是永远也不知道自己被拒绝完全是这么无辜的理由?”
我抽咽着,接不上话。
“是不是如果我今天不追出来,你就真的打算永远都与我断往来?是不是往后……”扬锦瑟又气又恼的话,说到这里也说不下去了,拉我过去,搂在怀里,耳边听到的是他无奈的叹息。
“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了。”
抓着他的衣,我只能不断地抽咽着,却像个溺水的小孩,死都不想松开眼前这个救生稻草。最后,大概是太累了,这几天根本就没有睡过;也许是因为身边有这个男人在,心莫名的就安了下来,迷迷糊糊也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竟然难得的一夜无梦到了上午才醒过来,愣头愣脑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睡在自己的床上,却有陌生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不是,这些人在做什么?”屋里被搬得就剩一些大型的家具或过于老旧的东西,其他的,连凳子都被搬走了!
“搬家。”扬锦瑟开口,“就差你的床了,本想直接把你打包卷着送过去的。”他笑眯眯地看。
“……”我完全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都什么跟什么!!
“快点穿好衣服一边去,让他们把这里也搬完。”扬锦瑟催我到一边,连睡衣也不让我换下……咦?我昨晚记得没换睡衣的,现在身上怎么穿着睡衣?
“你、你……”脸发热,可看到有搬运工进来,我只能闷亏地禁声,没敢把话挑明了说。
“走吧,先上车去。”扬锦瑟过来搂着我的肩,哥俩好似的出了屋子,就见房东太太一脸喜笑。
仰头看看身边的男人,这人倒底给了多少好处那房东太太?
上车之后,才算避开了这些街方邻居各种各样的眼光,转头瞪向罪魁祸首,“你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扬锦瑟一脸悠然,发动了车子,还能游刃有余地回答:“忆果现在这情况,一时半会也出不了院,等手术成功之后那疗养期也不短,你们家这条件你觉得适合忆果那情况?”
“……”是不太适合,可是……
“而且,多个人照顾忆果,你不也能更放心?再说了,你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到时要有个什么事,你怎么办?叫呼救护车”
“……”回想起前些天,有个什么事的时候,我竟然连个商量的对象都没有,那种无助与绝望,光想就觉得很后怕。我的沉默,扬锦瑟也不逼了,缓了缓语气,“医院那边我都处理好了,还有夜总会那边也支会过了,你不用去那里上班。”
蹙眉,“处理?怎么处理?还有夜总会那里是我自己的事情吧,什么叫你支会过了我就不用去上班?”
投了眼过来,扬锦瑟的眼里一下子多了几分冷意,“难道你真准备去那里上班?”
“……”之前不是迫不得已吗?现在……
“作为你的男人,我难道做这点事的权力都没有?”他冷冷地又质问了一句,把我咽在那里。
“……什、什么男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垂下首,脸有些发热,我们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交往,他说得这么直白。
扬锦瑟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便不理我了,继续开他的车。可那速度简直可用‘飞速’来形容,吓得我一路直捂着胸口,连眼都没敢睁一下。
两腿发软地下了车,我有种在云中飘荡之后落于地面那种踏实的感觉。扬锦瑟见我站都站不稳,也不关心一句,完全不掩饰脸上的怒意。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率先走到电梯的男人回头瞥我,说得冷情,假装没看到我在发抖的双腿。咬咬牙,心底的倔强不容我示弱,蹬着腿就走过去。可刚起步就这么重重地趴倒在地,擦疼了了双手和膝盖。
听到脚步声,然后眼前出现一双澄亮的皮鞋,从头底传来依旧冷酷,却带着无奈的声音:“连个路都不会走。”话落的同时,我已经被双手拉了起来,扬锦瑟不看我,搂着我就往电梯那边走。
他果然是在生气。
他在气我否认他的话吗?
“……你为什么生气?”终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这时电梯门‘当’的一声,再次打开,他丢下我自己先走到屋前开门,“还在等我扶你吗?”嘴上这么说,却站在门口处等我走过去。
心里不忿,觉得这男人真够小心眼的!明知道我腿发软走不稳还不帮我!心里念着,已经一步步来到他面前了,他却看着我说了一句:“不是真心的搀扶,你愿意吗?”
我一愣,没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进了屋我还在想他的那句话。
忆果的手术,在半月之后进行,直到进了手术室,忆果都不知道自己要动的是大手术。对于这个决定,扬锦瑟是反对的,他说忆果有知道的权力,说如果手术不成功,至少她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在了……这话,他没说完,让我一拳打了过去。
看着歪着偏了过去的男人,我的手发着麻,还隐隐地疼着。
第一次打人,原来,自己的手也会这么疼。
最后,不是扬锦瑟认同了我的做法,而是他没有办法改变我的决定。我只记得那天我红着眼对他吼:忆果绝对不会有事的!
当跑到外面,倒在医院前面的草地时,我才发现自己心底的恐惧。最怕忆果有个什么万一的亦是我,而我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事后,扬锦瑟默不作声地把我找了回去,直到看着忆果被送进手术室,他都没有把话说破。
手术的时间很长,也很短。我像过了一个世纪,也像所有时间都静止了,就那么一眨眼便过去。扬锦瑟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也许他本就没工作,也或许他真的忙里抽空,总之从头至尾,在我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他就会在我身边。
第一次,我深深地体会到,认识他,真的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了。
忆果也很幸运,手术虽然足足花了七个小时,最后还是非常成功的。其实当时我不知,这也还是扬锦瑟的功劳,那主刀医生,是他靠了广大的人脉,才请动了极权威脑瘤医生。
“什么?我们都搬到扬哥的家里去?这样……不太好吧?”经历了大难,忆果变得更开朗了,而我却变得更加沉默。
我接不住话,自从忆果醒来,从得知自己的事情到最后出院,全部由扬锦瑟为她解答解决,就像现在连接话的,还是扬锦瑟。“有什么不好的?这个时候忆果倒是突然生份了。”扬锦瑟用指刮了一下忆果的小鼻子,很是宠爱的模样。
忆果一听,脸上有些羞色,“我哪里是跟扬哥生份,只是这样……”她又看看我,觉得这种事我做主为好。
“你哥要学习还要兼职,一人照顾你实在是辛苦。而且你们家条件不适合你养身,在这里不是还有我帮着吗?你在这里你哥才放心。”只能说扬锦瑟一定是个厉害的商人,淡淡的话间都是忆果的弱点。
“……这,哥哥没有觉得为难,我就没关系的。”忆果脸上还带着苍白,却很懂事地看看我。
我嘴角抽了一下,我要是不为难才诡异!
可,到了这个时候,我可是敢怒不敢言,有主不能做。便这样,忆果也堂而皇之地住进了扬锦瑟家。忆果的房间在二楼的左边最里面,那里清静还有个不错的小阳台,十分明媚;而我的房在扬锦瑟的右边,就贴着。
白天还好,扬锦瑟非常地‘君子’,像我们的大哥哥,总是挂着微笑,体贴入微。可,到了晚上就不对了,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忆果身体状况,一般九点就要回房睡了,每当这个时候我躲债似的逃回自己的房间,把门牢牢地反锁上。可是,不管我上了几道锁,当我一个不留神回应过来时,房里必定会多个人。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明明反锁了。
捂着额头,这一周都这样。
扬锦瑟笑眯眯地看着我,“这可是我的屋子。”他没有说明,似乎刚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身上没穿什么,只在腰下围着条浴巾。
第19章:成功出柜了吗
“……你、你快回自己的房里去,我还有作业要做。”发现自己竟然对着这半露体发痴,红着脸转回头去,不敢再看。闻到那特别的沐浴香味越来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
“我睡这里。”那带着低沉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扬锦瑟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抵着我的椅子,形成了对我的半包围。
垂着头,“你、你开什么玩笑,自己的那间那么大,为什么一定要跑来我房间睡?”心跳得好快,脸也越来越热。
不知,为什么。
“房间再大,你又不在。”扬锦瑟继续低声说的同时,已经时不时地对着我的耳边若有似无地舔咬。
“……胡、胡说什么?你……快回去,我还要……唔!”话没说完,后脑被扣住,嘴巴已经被堵住了。睁大着双眼,看到咫尺闭上的双眼,那长长的睫毛很翘,微微地颤着。
“吻得真不专心。”嘴巴被松开,咫尺的脸还是带着笑意,眼里多了层完全不掩饰的欲望。
“我、我还有作业……”
拒绝没能彻底,注定一夜无眠……
无力地趴在床上,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吧?是在交往才会做这种事吧?
咬咬唇,我竟然跟男人交往了,竟然跟他在交往……
我不知道别人的‘交往’是什么样子的,但我跟扬锦瑟很……诡异。白天,我们在外人,特别是在忆果面前,我们装模作样,两兄弟似的;夜里,他总有办法进我的房间,然后在我还没起床之前回自己的房,若无其事地从他房间出来,跟我们一起食早餐。
很多时候,他都是很小心的,没让我有为难的时候。可也有疯狂的时候,比如到学校接我,一个疯狂起来就会把车开到酒店,折磨得我两腿发软,全身无力之后,才悠悠然然地回家。
忆果身体好转半个月之后,便嚷着上学了,她做手术头发都是剃光了的,现在虽然看着有那么一丁点长出来了,可也不能这样上学。所以我们给她挑了许多款的假发还有帽子,她也开朗,一点都不自卑,这让我很放心。
就在我觉得生活慢慢进入轨道的时候,意外就这么发生了。
“咦?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今天下午没有课,所以我提早回来了,可没想到这个时候扬锦瑟也在家。
“嗯。”扬锦瑟只是应了一句,没有说明为什么五点不到就在家了。
把把东西拿回房间,我再次回到客厅,“今晚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菜。”因为忆果的身体状况,最近几乎都是我做晚饭,他若不是那么忙就会回来吃。
把手里的东西一丢,扬锦瑟拉了我一把,我刚好走到沙发边,完全没有心里准备就这么被拉扑倒,重重摔他身上。
“啊……唔!”维持这趴在他身上的姿势,我被吻得天昏地暗。
好不容易被松开,我喘着气,又羞又恼。恼自己竟然很享受这种感觉!“大白天的别乱发情!”我瞪他一眼,想爬起来,可一动,竟然碰到了了不得的硬物……
脸‘唰’地就红了。
扬锦瑟伸手五指插进我的发里,专注地看着我,”忆然……”
“别、别这样,忆果快回来了。”最近,他总用这种眼神看我,那种温情似乎就要溢满出来,要把我周围都淹没一样。
心总会在这个时候乱跳,可却又……害怕。
怕他真的把周围都淹没了,而我不怕自己会被淹死,却怕把周围的人给淹着……
“忆果不都七点才回来吗?还早。”扬锦瑟笑了笑,一手就伸进我的衣服里,开始乱摸起来,嘴里还喃着:“怎么办,对忆然我怎么也要不够……”
那话低低沉沉的,让人发闷。
“可是……嗯!”又被吻住了,身体上,他的手碰到的地方,刺刺地发着疼,像被麻醉了一样,发着热……
“我回来了,有人回……”
突然响起的声音,戛然而止。
被吻着的我,有些茫然地松开,机械式地转头,看到大门边站着个人……一脸震惊的忆果。我也被惊吓得脸发白,不知所措。扬锦瑟半躺在沙发上,他也转头看向门边;而我就趴在他身上,衣衫不整……
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三人都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不一样的神色。
“忆果……”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喃出了一句,这一句就像个炸弹,忆果猛然回神,那表情我都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只见她苍白着脸,转身开门就冲出了屋。
“忆果——”我跳下沙发想要追过去,可是松开了的裤子一绊便这么猛地趴了下去。
“忆然!”扬锦瑟也回了神,惊唤了一声,赶紧过来抱我起来,“有没有摔疼哪里?”他紧张地寻问着,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忆、忆果……”我脑里只有忆果刚才转身之前的那个绝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