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与卡伦之间说过什么,江安不得而知,他只知道攻略本上属于西米的选项后突然暴增了20点负好感,实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江安险之又险地抢在西米的人到来之前从矮人手里诳走了土元素核心,再见到卡伦的时候,卡伦的心情明显很好。
“臭小子无论过了多少年还是臭小子。”轻蔑的语调,却带着剥离不去的友情。
江安沉默,却听到卡伦接着说道,“没想到我们的西米学妹博学多识,居然连光明元素核心的作用都知道,看来日后只能委屈你做个呆滞的傻子了,安。”幸灾乐祸。
“西米在怀疑我?”肯定语调。
“她怀疑除了伊迪外的所有人,连柯莎,都似乎由于喜欢我的原因被她隔离了。”嘲讽,提及“喜欢我”的时候卡伦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柯莎的恋情注定是个悲剧,明明几个月前因为他的“死”,负好感还降低了一点,结果这次伊迪归国后,得知卡伦“就算是个傻子、白痴,我也一定要复活他!”的态度后,顿时又恢复了-90的数值。
“时间差不多,你也已经‘醒来’,第二次战争该发动了。这一次,一定要让大陆上再无亚瑟帝国!”卡伦眼中泛着冷芒,看来这次对伊迪的打击让他找到了足够的快感,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更多伊迪痛苦的样子了。
想了想虎视眈眈的拜伦帝国,江安明智地没有开口阻止。
假面公爵,这是为了方便,卡伦给他安排的新身份。江安提了两句魔法工会,卡伦同意他以新身份去魔法工会多混些高级药剂回来,毕竟打仗物资很重要。
战争再度爆发,伊迪此次不再出工不出力,但还是尽量避免了所有卡伦参与的战役。双方陷入胶着。
江安则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从最底层的魔法师混起,凭借满点的交际能力,轻而易举得到魔法工会长老尼克·伯克的赏识,暗地里给南斯帝国拨了一批又一批的药剂。尼克是个彻彻底底的药剂疯子,除了药剂外基本上眼里看不到外物,江安手里握着不少日后为了应付大灾难开发出的药剂配方,尼克差点把他奉为天神,一点都不在乎他暗地里做出的小动作,甚至利用职位给了他不少便利,更方便运送药剂,让江安好一阵唏嘘。
南斯帝国与亚瑟帝国的战争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画上句号——拜伦帝国来袭。趁着双方胶着的空当,拜伦帝国以强悍的姿态入侵两国领土,并迅速占领了大批城镇。卡伦与博尔特感到危机,各自派出使臣商量联合事宜。博尔特派出了伊迪,卡伦派出了新晋的假面公爵。
伊迪比两年前稳重了很多,气势收敛,凝练,虽然依旧喜欢放声大笑,但行事间作风更显稳重,倒像个成熟的男人。战争催人进步啊。江安有一搭没一搭感慨着,来这个世界近7年,他学到的东西太多,见识过太多,自身的气势也随之不断变化,但总体而言,还是很有趣的,无论是魔法,还是计谋,至少这种奢侈糜烂的日子他以前可从未见识过——光是美人他这么多年都从卡伦的房里见识了多少啊,虽然最后都死了。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无论是声音、背影,还是行为举止。”商谈完毕,临走前伊迪突然说道。
江安顿了顿,声音轻松地回:“卡伦也经常这么说。”
伊迪骤然怔住,心下翻起滔天巨浪,却又堵在一个地方说不出话来,眼睁睁望着对方离开。
原来,那个从无名小卒一跃登上公爵位置的原因,竟是这个……
卡伦,果真是个肆无忌惮的疯子。
在迷幻之森中心得知卡伦就是“末”组织的幕后首领时,伊迪感到不可置信又理所当然,他没办法做到像之前许诺西米的事情——在见到“末”首领时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要求他交出所有的元素核心,并加入“化”组织一起净化魔法之源。因为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们目睹卡伦悠闲的样子把玩着光明元素核心等待他们的到来,然后声声愉悦地阐述对于终于能救回安的喜悦,明明声调中满是恐惧失败的颤抖。
那是求证的询问,伊迪知道,那是独属于高傲的卡伦的询问方式。光明元素核心能够起死回生的消息是真的,只要说出这句话,卡伦说不定会恢复为原来的卡伦,一切都会回到原样,回到在魔法学院的时候,回到游学旅行的时候,回到最纯粹的时候。
西米打破了他的妄想,也打破了卡伦的骄傲。他看到卡伦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西米示意他夺回光明元素核心,他下不去手,就算卡伦是爱人对头组织的首领,就算卡伦曾经率兵差点毁了最爱的亚瑟帝国。那颗圆润的珠子,有救回安的可能。
安·维尔斯不如他看到的那么单纯,这种事他早就知道。还在上学时,他曾目睹安下令毁灭某个赌场的场景,冷漠而无心,但这基本是上位者的必备技能,卡伦、安、二哥、父王甚至西米,每个人都拥有的能力,也是柯莎与他做不到的地方。
西米、柯莎他们都错了,就算安是个为了卡伦不择手段的人又怎样,至少他记得安在烛火下温暖的笑容,记得安面对卡伦时总会多出一份的关心,记得他在发现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从卡伦处夺得安时的不甘与不值。那样一个肯为朋友付出一切,不惜染上黑暗也要实现朋友理想的人,怎么能轻易交给更冷漠的卡伦呢。
卡伦不值得你付出这些。在吼出这句话的时候,安的表情是什么?微笑?大概只是微笑吧,安认定的事,除了卡伦外没人能更改。而这种温暖炙热的感情,就算是卡伦那个冷心冷情的家伙,也舍不得放弃吧。
所以现在我想收回这句话了。
或许卡伦不适合柯莎,但如果是你这个审美异常的家伙的话,大概再相配不过。
如果能再见一面就好了,哪怕是个白痴、傻子、植物人,反正你本来就不聪明,感情上,一直是个白痴。
第41章:魔法大陆
南斯帝国与亚瑟帝国组成联盟,商讨如何对付强势袭来的拜伦帝国。
“拜伦帝国的国王是新加冕两年不到的新王,”说这话的时候江安收到了不少亚瑟帝国官员仇视的眼神,戴着假面的江安镇定自若,“拜伦帝国国内其实并未稳定,不知你们是否听过一句话,擒贼先擒王。”
“你是说,刺杀查尔斯·拜伦?”能最快脱离国仇家恨的是伊迪,他在上次战争中遗留下的仇恨值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卡伦与南斯帝国。
“没错,查尔斯本身的魔法实力并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弱。据说他在魔法学院上学时天赋还行,但游学旅行时遭到同行队员的背叛,魔力反噬,再也无法使用魔法。原本是个废掉的皇子,但自从拜伦帝国大皇女埃琳娜嫁入南斯帝国后,查尔斯渐渐渗入权利中心,埃琳娜死后更是一口气发难,加冕为王。这次拜伦帝国的突袭明显是有计划的,保守估计两年,也就是说,查尔斯本身起了很重要的作用。”顿了顿,江安接着指出,“查尔斯能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子加冕为王,尽管中间可能有过埃琳娜的支持,但本身的手腕也不可小觑。单凭正面战场,我们能胜过他的可能性极小,所以个人建议,应派实力高强的魔法师前往拜伦帝国,暗杀查尔斯。”
众人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经过商讨谈判,最终决定由两国各派出一人,执行此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卡伦居然派了你?”伊迪眼里满是惊奇。
“光明系更容易使人放松警惕,卡伦这么说的。”江安腼腆状。
伊迪拼命遮掩下浮现出的复杂感情,“面具会不会太扎眼?”银色的面具一看便知材质不俗,衬得面前的男人多了股阴柔的妖气,好在男人本身的气势凝练稳重,才没有使那堆官员们叫嚣着灭了南斯帝国的使臣。
江安抽了抽嘴角,这面具是卡伦的恶趣味,他挑了里面最不打眼的一个,没想到戴上后还是效果惊人。短短半年,有关“银面”的流言就穿得满大陆都是,其中不乏“女扮男装”“妖精”“魔兽化人”这种越来越不靠谱的传言。
“卡伦特许,在这次任务中我可以摘掉面具。”一年仅可发动一次的黑珠——也就是黑暗元素核心,用到了更改他相貌上。只是卡伦的恶趣味实在让人痛苦不堪,他宁可戴着面具……
伊迪盯着面前摘了面具的人,目瞪口呆。“你、你真的不是精灵族流落在外的子嗣吗?”在艾尔玛大姐的引导下,伊迪经有幸见过几个精灵族,那个种族完美的诠释了何为艺术品。
江安侧过身体藏起容貌,给伊迪看了看自己人类的耳朵。
伊迪咽了口水,“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随时戴着面具了。”原本还以为是卡伦为了找个安的替代品才下的命令,没想到摘掉面具后这张脸如此惊艳。不过此人有这么一张脸,性子还几乎与安一模一样,卡伦却毫不心动的命令他戴着面具,足以证明卡伦对安的重视程度究竟有多深。想到这儿,伊迪内心又蒙上一层阴霾。
江安对伊迪的情绪转变视若无睹,讨论起刺杀的事来。
鉴于江安的相貌与暗杀一词搭不上联系,伊迪开玩笑似的提议让江安扮作美女完成任务得了,江安略一思索,修改伊迪的提议,保留大框架,布下了计划。
魔法历998年1月1日,拜伦帝国前线节节胜利,宫殿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更有一个月前突然现身拜伦帝国的绝世美人前来助兴。这个美人自然就是江安,没人规定美人必须是女的不是,单凭一张脸自然不足以混进宫廷表演节目单,不过无论是两大帝国还是“末”“化”组织,塞入表演队伍一两个人不成问题。
“利夫,事情是不是太顺利了?”伊迪扯着身上的仆人服装,略不习惯。
“很顺利。”江安享受着美人该得的待遇,这奢侈的日子真不想让人撒手,“查尔斯应该已经对我们有了注意,这会儿魔法团已经暗自把房间围起来了吧。”
“什么!”伊迪震惊。
“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引起查尔斯的注意吗?只要留出你与查尔斯的单独空间,杀掉查尔斯对你而言不是很难的事情吧。”本来就没打算智取,有绝对的力量摆着不用白不用。
“那我们之前的布置都有什么用?”还大张旗鼓的弄出来个美人形象,最关键的是,让他平白当了一个月的仆人,早知道直接趁夜杀到宫殿什么事都没了。
“卡伦说让我多给你布置些障碍,现在这种落入圈套的境地更容易激发你的潜力。”就是想看你出丑而已。江安无良地摆出看戏的态度,“这点事情应该难不倒84级的法圣阁下。”
伊迪咬牙,却也来不及抱怨,大门洞开,一众高手围着中间头戴王冠的男人走了进来。
“银面当真好魄力。”阴毒冰冷的声音,配上男人闪着光的漆黑眸子,像条布满剧毒的蛇。江安默默叹气,当年那个诺诺不安的男孩不小心长歪成了一代帝王,不知对他而言是福是祸。
说起单挑,遍大陆能赢过伊迪的不出五指之数,除了卡伦,其余皆是闭关不知多少年的老鬼才有可能与伊迪打个平手,就武力值而言,伊迪已经站在了大陆的巅峰。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蚁多咬死象,人海战术无论在何处都是通用的,何况伊迪的对手不是蚂蚁,而是几十上百头凶狠的豺狼虎豹。
江安也没真的放手看戏,卡伦虽说授意狠狠整一顿伊迪,也有把他弄死在异国他乡的打算,但表面功夫做的很足,估计还在“究竟要不要杀了安·维尔斯”中犹豫,该给的东西一样没落下。身怀光明元素核心,江安的魔法水平有显着提高,看伊迪情况危急时立刻出手,情况立转。查尔斯见状立刻退走,江安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早先查尔斯为了捕获二人布下的魔法结界反成了困住自己的阻碍,等尘埃落定,大势已去。
“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们。”查尔斯并没有流露出恐惧害怕的情绪,反而至始至终都很镇定。
伊迪喘着气确认是否结界内是否还有生还者,江安负责给查尔斯最后一击。
“有什么遗愿吗,说来听听?”江安受不了前方断肢残臂的血腥景象,方才一直忍着,这会儿在角落大吐不止。
“真没想到我会死在这样的人手里。”查尔斯嘲讽。
江安干脆一个光罩砸下来隔离了与外界血腥场景的联系,只留下他与查尔斯两人,这才缓过劲儿来,在查尔斯鄙夷的眼光下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装着毒药的药瓶,递过去。
一直在倒出药丸前,查尔斯都表现的极为平静,但在看到药丸的一瞬间,查尔斯的表情突然狰狞,死死得盯着面色惨白的光明魔法师,从牙缝里迸出话来:“你是安·维尔斯?”
江安一怔,看了眼药丸,这才反应过来。这种针对魔法师的药丸是他特制的毒药,多年来一直活跃于卡伦杀兄弑父的前线,夺走奥布里与埃琳娜生命的,就是这种不起眼的玩意儿。药丸实在太有特色,江安是用惯了,但没想到查尔斯居然从这么小的事物上做出如此坚定的推测。
“是我。”事到如今承认也没什么,反正伊迪听不见。
“你居然没死。”查尔斯眼中满是疯狂,恶狠狠扔过药瓶,破风划过江安的脸颊,摔在光罩上碎成小片,瓶中的药丸则滚落一地。查尔斯捂着脸笑得癫狂,“哈哈哈,原来你没死,这是在给我手刃仇人的机会吗?姐姐,姐姐,查尔斯给你报仇了!”
电光火石之间,江安来不及链接魔法之源,只后退半步,正好踩在光滑的药丸上,砰的摔倒在地。一把泛着不正常颜色的短匕从眼前划过,险之又险,江安连忙把吟唱好的魔法近距离拍在查尔斯身上。
立竿见影。查尔斯不再动作,身体重重砸在江安身上。江安呆愣了一会儿,良久,抬手擦了擦滴落在面颊上的液体,把尸体推到一旁,整理衣衫,将查尔斯狰狞的表情调整到平静,阖上眼,取消了光罩。
“真慢啊,利夫。”伊迪早守在外面,指了指外层的结界,“结界快散了,赶快离开。”
江安没管伊迪对他连血都见不了,杀个人还那么费时间的嘲笑,抬脚踹了一下说要确认他真的把人杀死了没的伊迪,没好气地说道:“任务完成,伊迪英雄,做好迎接崇拜者们的热情了吗?”
伊迪又一次拯救了亚瑟帝国。
虽说伊迪对于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的事很不满意,但亚瑟帝国的官员们乐见其成,说什么都不肯承认拜伦退兵有南斯帝国的什么大帮助。卡伦也乐得轻松,他对这类功勋一项不在意,只是拒绝了伊迪的见面请求,并要求南斯帝国的使臣们尽快归国。
“平安回来了,安。”口气越发复杂。
“我回来了,卡伦。”江安微笑。每次将我推向险境,你就会做一次挣扎,每次我平安归来,你就会对自己多一份怀疑,不知不觉间,沦陷吧。
卡伦。
第42章:魔法大陆
大灾难爆发了。
巨大的地震发生在拜伦帝国,群龙无首的拜伦帝国一退千里,博尔特与卡伦都未选择追击,反而着手准备起国内即将发生的各种灾难的应对措施。伊迪在西米的鼓舞下,利用自身的声望公开大灾难的事实,民众在恐慌过后,经由两大帝国首脑、魔法工会、佣兵团等势力的支持下,渐渐相信了大灾难的到来,并逐渐趋于平静。
同时,伊迪以90级魔法师的地位,号召广大能人志士聚集,组成“救世会”,目的为集结众人之力,同心协力克服大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