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虚弱无力的回答!花木溪被包裹在蚕茧一般严密的压抑和畏惧中,情不自禁地打着寒战!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几乎已经被遗忘的无奈——无奈到疯狂、到崩溃,在安昤暄将他‘接杀’的那一瞬间,汹涌着、叫嚣着、拼命爬出遗忘的深渊,让他用身体、用精神重新回味了那刻骨铭心的‘一瞬间’!
“安昤暄……”花木溪从紧咬的齿缝中挤出这个名字。
他在无法克制的战栗中,磨着牙齿哼笑:
“切!我居然会把这个名字给忘掉……”
******
“第三局,攻方:正选队,守方:新人队……”播报。
一棒温芮,再度辉煌登场!
“小子,别让我打出第二支全垒打喔,我会骄傲的!”温前辈微微嬉笑。
花木溪捏捏发酸的右手:那‘刻骨铭心’的一瞬间叫嚣着冲出记忆之后,指尖和手掌涨得火热、烫得发痛!
“呀!前辈,我不会客气的!”花木溪冷冰冰赔笑。
“Ready~~~~One~~~~~”第一球承载着压抑了一年的斗志和不甘!
“好快!”温芮整理好僵硬的笑容,扬起唇角,重新调整长打的姿势:
“有意思!”
“Two~~~~”速度有增无减,球影重重!
“铛~~~~~~”
“界外~~~”裁判。
“Three~~~~~”第三球,让球场的气氛进入‘绝对静止’的状态!
“……”温芮摆着长打的Pose,握棒的双手、双臂硬硬地微微战栗。
裁判汩汩地吞下好几口唾液,干涩着嗓门儿吼:
“好球~~~三振出局!”
“呀啊~~~~~~~~~~”尖叫如雷、哨声如雷。
……
******
“……”
钟悦心咧着嘴巴、爪着十指,冥思、冥想,冥思、冥想,冥思、冥想……
“悦、悦心,表、表情别这么恐怖好不好!!”钟友乙。
“马萨嘎~~~~我终于、终于想起来了!终于、终于想起来了~~~~~花木溪!我果然认识你~~~”
钟悦心在排山倒海的激动中咆哮着:
“去年把我们【乌南一中】逼上绝路的【祥华中学】~~我终于、终于想起来啦!喔呜~~~不‘纠结’于某件事情的心情——好舒爽哦~~~~”
“……”钟友甲、乙and丙。
“昔日的夙敌,居然成了同班同学!缘分诶!”钟友甲赔笑。
“缘分个屁~~~~你们不知道那场比赛,我这个做经理人的多纠结、多心惊胆战、多担惊受怕、多……多命悬一线吗~~”
钟悦心在痛苦的回忆中揪紧胸口。
“命、命悬一线……没记错的话,你们【乌南一中】是4:0赢【祥华】的吧!”钟友们汗。
******
“三人出局,攻守交换!!”裁判。
“怎么……怎么会~~~~居然将正选前辈,连续三振!”新人众。
“啊~~~~~怎么会这样~~~~温温、闵闵和朱朱都被三振啦~~~~~~~”观众,女性。
“那个投手……想、想起来了~~~~终于想起来了!是【祥华中学】的当家投手~~~~~”观众,男性。
“不会吧~~~真的是那个……那个,去年‘全国初中联赛’差一点儿把常胜队——【乌兰市】的【乌南一中】——拉下冠军宝座的【祥华中学】……当家投手??”
观众,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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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队休息区,新人众已经连围观花木溪的勇气都没了,远远地瞻仰着!
花木溪将脑袋埋进双臂和大腿之间,继续酝酿‘奋斗士’的情绪!
……
“手要断了!”
娄元东晃晃接球的手腕,冷冰冰地朝韩佳清抱怨。
韩佳清旁侧坐了,替他揉捏、按摩:
“我们的王牌爆发了,似乎已经‘狂化’!”
“去年我们【十二中】意外栽到【八中】手下,没有出线,也就没特别留意‘全国联赛’的赛况!”
娄元东斜觑抱头冥思的花木溪,冷哼:
“没想到【成南市】还有这号人物!”
“呀!我也没看实战!听说,去年【祥华】入围‘全国四强’后,和【乌南一中】第一战……”韩佳清微微笑着望天儿、远目清澈的日光:
“完全是‘投手战’——0:0,从第一局一直‘平’到第九局!
延长赛第十二局上半,【祥华】先守,投手将【乌南一中】的第四棒三振出局之后,就‘瘫’了!
十二局下半,【祥华】攻击,意外地打出‘两人出局、满垒、并且轮到四棒打击’的绝对优势局面!
但是,【祥华】的第四棒打出试探性的界外球,却硬是被【乌南一中】的捕手给‘接杀’出局!
第十三局上半,【祥华】的当家投手体力不支、没有出场,【乌南一中】以4:0胜出。”
娄元东眯缝着眼睛,凝视蜷成一团儿的‘花传奇’人物!
他似乎想平衡一下心理状态,冰冰地哼:
“就算是体力不支,‘投手战’败给【乌南一中】总归是事实!”
“如果【祥华】像【乌南一中】一样,有三个旗鼓相当的王牌投手共同镇场的话……”
韩佳清深沉了笑微微的面孔。
“……”娄元东‘不服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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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溪~~保送他~~~’孙正皓在三垒喊。
‘木溪~~~保了四棒就等于过了这次危机~~~我们还有机会~~~~’李思达在本垒喊。
安昤暄站在打击区,平静地握着球棒,冷漠的表情微微挑出对‘保送’的不屑和轻蔑!
‘呼……’腿很软、手很重、视线很模糊……
极限了……吧!
撑完这局,顶多再撑过下一局!
不过,飞虎和胖达已经抓住了对方投手的节奏……我们能赢,绝对……绝对能赢!
所以……保送他……保送他……保送……
‘保送……开他妈玩笑~~~让我花木溪‘保送第四棒’~~~下辈子也别想~~~~~One~~’
‘好球~~~~’
‘好球~~~~’
‘好球~~~~~三振出局~~~~’
‘啊~~~~~~~啊啊~~~~~~~~~~~~~~’爆炸性的尖叫,瞬间震响、又瞬间消失在意识里……
恍恍惚惚,他似乎被孙正皓扛到休息区,忽明忽暗的视线里,是队友们被逼上绝路的凝重!
‘可恶!三振他们的第四棒,木溪已经彻底到极限了!’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拼了~~~~’李思达。
‘你们他妈的都给我拼上垒~~~’孙正皓。
‘我太任性了吧……但是,‘原则’就是‘原则’……’
花木溪瘫在长椅上软绵绵地捏住孙正皓的裤腿。
‘呀,连续三振【乌南一中】的第四棒……TM爽!’
孙正皓的眼睛在笑,闪动着黑亮黑亮的光。
……
满垒……满垒……居然满垒;
而且轮到第四棒——孙正皓——打击!
‘飞虎~~~~~’花木溪又滚又爬梛到边界线,看见了无限的希望!
‘嗖~~~~铛~~~~~~~~’球高高飞起!
‘界外?!’心悬一线。
‘啊~~~~~~~祥华、祥华~~~~~~~~’胜利依然触手可摸!
‘唰~~~~~’一道身影从捕手位消失、又重现——手套里紧紧地埋着白色小球!
……
——————******
“第四局,攻方:正选队,守方:新人队……”播报。
“木溪!”韩佳清揪住花木溪的后衣领,将他从‘蜷成团儿’的状态拖向球场:
“防守喽、防守喽!”
他从‘刺痛肌骨’的记忆里回复,晃动的视线锁定投手丘;
他站在投手丘上,整理混乱到极致的心绪,眼睛一寸不离地盯着:
正选的第四棒——安昤暄——冷冷傲傲地走进打击区!
当安昤暄双手握棒、用威姿英飒的长打Pose迎对他的时候,
一股莫名其妙的骚动、像发了疯的蚁群,钻在他的肌肉里、浑身逃窜!
意识和力量一时间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无止境地凝聚、凝聚、凝聚……
他的世界里,除了安昤暄、除了安昤暄挥动的球棒,全部白化了、全部光化了……
第5章:邱教练的迎新聚餐
“木溪、木溪、花木溪……”苏彬的声音在脑袋顶旁飘响,念紧箍咒一样催得他头疼!
“大半天的时间了,还没睡饱么?”娄元东板儿冷、板儿冷的声音,近距离响起。
花木溪撑开困涩涩的眼睛,左瞄瞄、右望望:
“诶?”
“诶什么诶!你三振安前辈之后,就‘力量被抽干’一样颓倒,一直昏昏地睡到现在!乱吓人的!”
韩佳清长长地松了口气,调笑。
“诶?~~~~”
花木溪腾地一跃跳起,盘腿儿坐床边儿,冥思苦想、回忆、回忆、回忆……
“让你精疲力尽的‘三球’喔……”
苏彬笑呵呵的表情无比惊羡:
“木溪,就连安前辈也说球速有可能超了160km/h!神仙馁~~~你!!!”
“诶?一、一百六?”
花木溪‘无辜’而‘单纯’地抿紧了小唇,震撼的程度,不亚于其他任何人!
医务室门响了,脚步声挺杂乱,来人许多个!
“喂,猴子!你受什么刺激了,居然回归到‘动物的原始本能’状态?”
这种声音、这种调调,完全可以确定来人之一是——
“安、昤、暄~~~~~~”
花木溪刹那间‘超级霹雳无敌仇视’地与安昤暄——两人、四眼儿,瞪上了!
“欢迎花木溪、韩佳清、娄元东、苏彬四位小弟,进入我们友爱的大家庭!”
闵老大豪放地咆笑!
非常快地,奔进来两个小护士,将他拖出去、扔了!
“统观我们‘棒球队’的悠悠历史,经过‘考核赛’成为正式球员的一年级新人,也就你们四个啦!”
温芮笑温温地拍过四个小将的脊梁。
永敏跌坐到花木溪身边儿,勾住人家的肩膀哼笑:
“小子,脸蛋儿和身材挺‘伪娘’的嘛,哪儿冒出来的力量、爆发出那种变态的‘球速’!”
“……”众人。
“剁了你~~~~”
花木溪‘超级霹雳无敌仇视’的人,增加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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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小永永,我觉着木溪扁你没白扁!‘伪娘’这个词其实很失礼、很伤人的噢!”
温芮乐颠颠地就地取材,摸来一瓶酒精、一包棉签儿,轻轻地擦拭永敏嘴角的乌青:
“这和直面说人家女孩子是‘纯爷们儿、真汉子、铁血史泰龙’,是同样性质!”
“就是,你敢直面对人家女生说‘你很纯爷们儿、真汉子、铁血史泰龙’吗?”
朱漓凑过来女干笑:
“搞不好直接被‘太监’!咦兮兮兮兮~~~~”
“……”众人。
“算我点儿背,被‘暴力’了,也没人同情!呀呀呀~~~你疗伤呢,捅个什么劲儿~~~”
永敏的嘴巴疼抽筋儿。
“前辈,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回寝室了!”
花木溪瞪着安昤暄那张嬉不啦唧儿瞧好戏的脸,恶狠狠地哼。
“投几个球就会昏倒的弱质少年,还是在医务室多躺会儿的好!”
安昤暄冷不啦唧儿地调笑。
“在我的球前毫无还手之力的‘四棒’,你嚣张个屁!”
花木溪带着些许的优越感,鄙视了回来。
“你三振我一次、需要睡半天,也不过是‘废材’一个!”
安昤暄又鄙视了回来。
“别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花木溪‘言’败,磨牙齿、磨牙齿。
温芮扯扯花木溪屁股上的泥巴,笑微微:
“还是让木溪回寝室洗洗澡、换换衣服吧!晚上‘欢迎新成员、超级大聚餐’,这副脏兮兮、惨唧唧的样子,太不合气氛哈!”
“诶?欢、欢迎新成员?聚餐?”苏彬紧张红了脸蛋儿,结结巴巴。
“嗯、嗯!教练‘大放血’!大家千万别怜悯、别同情他的薪水!”
朱漓沉浸于‘餐’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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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内裤被浴巾带到地上,湿了!
“……”花木溪。
晃到衣柜前,翻啊翻……
“……”花木溪。
爬上床,翻啊翻……
“……”花木溪。
回到衣柜前,翻啊翻……
“妈啊~~~你填我包里那么多东西,干嘛不多填几条内裤~~~~~~”花木溪惨嚎。
簌簌,呼啦!对面床上坐起一个人,毫不掩饰地扫描着他的脊梁和屁股,冷悠悠:
“虽然都是男生,也不代表你可以一直在我面前裸来、裸去!”
“……”花木溪速度将两条大腿塞进牛仔裤,冷汗、热汗交替流。
“内裸……”
钻在寝室睡下午觉的韩佳宇,斜靠在床头,盯着他水珠滚滚的小腹,冷悠悠。
花木溪汩汩地吞下唾液,干涩的喉咙丝毫没缓解:
“难、难、难难得……这种黄金时间,A班的优等生泡在寝室?”
“看了会儿你们的‘考核赛’,挺累,就回来睡觉!”
韩佳宇跳下床,斜向下瞄着人家若隐若现的后臀谷勾,哼:
“低腰牛仔,不穿内裤似乎不太好?”
“……”花木溪‘无辜’地抿紧小唇,热汗滚滚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