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次两次避免跟他们正面交锋不是怕这几个家伙,只是不想惹麻烦。
如果在这段时间留下案底,只会让将来的求职之路变得艰难。
「放学了在这里做甚么?」一个高扬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任玦珩的车子贴着人行道驶过来,看了郭彦诚一眼,「你要对我儿子做甚么?」语气不善。
「儿、儿子?」这个块头庞大的校园霸王脸色铁青的瞪着习铮,又怕怕的瞄了任玦珩一眼,带着那伙人飞快窜走了。
「上车,我载你回去。」望着他们的背影,任玦珩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
习铮看了他一眼,郭彦诚那伙人已经消失在转角,但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看着,想了想,打开车门坐进去。
下班时刻,马路拥挤的跟沙丁鱼罐头一样,车子走走停停,任玦珩倒是心平静气,扭开收音机听起路况广播。
习铮静静望着前方,竟然听到广播里出现以下爆笑句子:「在南下接近杨梅收费站的路段上出现汪汪,重复一次,在南下杨梅收费站前方50公尺路段上出现一只金色汪汪,请驾驶朋友们注意。」
「哈哈,真口语,这样婴儿也听得懂了。」任玦珩笑道。
习铮终于吐出胸中疑问:「为什么跟郭彦诚说我是你儿子?」
任玦珩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记错,『那天』在马路上堵你的就是这帮人对吧?看来他们似乎把你当成目标了,」眼看前方堵塞有舒缓的迹象,他催加油门,「我知道你在最后一年不想惹麻烦,但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一个更大的麻烦当靠山,把那个小麻烦吓跑。」
习铮沉默的听着,半晌后开口应道:「你说我是你儿子,这表示你确定会娶我妈了?」
「当然,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任玦珩理所当然道。
说好了?习铮愣了一下。
「甚么时候说好的?」他警觉道,「我以为我们谈了条件,而你会根据我的回覆来……」
「你肯定会答应的。」任玦珩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习铮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在逆流,颈子到耳朵处一片燥热:「老师,你知道自己在说甚么吗?如果你跟我妈结婚,我们就是法律上的父子了,父子是不可能做那种事的。」
「但我们可没有血缘关系。」任玦珩哼哼一笑,方向盘一转,车子漂亮的拐了个弯。
习铮瞪着自己的裤子,夹杂着愤怒跟羞耻的感觉充斥着胸腔。
任玦珩用眼角瞄了他一眼,煞一声把车停在路边,在习铮还没意会过来前,压抑的开口:「你这么抗拒跟我发生关系,肯定是第一次把你弄得太痛了吧?那次我真的有点失控,但是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把你弄伤,小铮。」
习铮听到自己跟任玦珩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男人的味道跟气息已经侵略到他的私人领域。
跟那天一样。
他不明所以的发起抖来,很想马上打开车门跑出去,任玦珩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快速攫住他的肩,另一手挑高他的下巴,突然凑过来吻住他,又猛又急,粗暴的吃着他的唇他的舌。
习铮呜咽了一声想退,无奈那只手紧扣着他的后脑,逼迫他接受那人湿热的舌跟黏腻的吻。
两人的气息都很急,一个想退一个欲近,任玦珩的手竟然快速解开他的制服裤子,探进了里面。
「不……」过往的记忆像猛兽出闸,习铮狠狠咬破男人的唇,趁着那人松开箝制之时转身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任玦珩看着他遗留在座位上的书包,一个小小白白的东西从敞开的内层滑出来。
那是一片未拆封的卫生棉。
他望着那东西,突然用力捶了一下方向盘,最后把脸埋入其中。
7、润滑剂
那天晚上11点,习莹莹面色疲倦却步履轻快的回到家,跟往常一样没敲门就直接闯进习铮房里。
习铮已经躺在床上翻篮球杂志,准备睡觉,看到她问:「今天你去哪里?上班的地方不是休息吗?」
「我跟玦珩去挑婚纱啊,累死了~~~」习莹莹挤到他床上,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天花板,「真没想到我这辈子能穿上一次婚纱,跟你爸那次是先上车后补票,没多久他就病了,结婚照甚么的根本想都没想过,」说着她叹了口气,「早知道他会这么短命,当初我应该拼死也拉着他去照一张,现在要哭都不知道该对着甚么哭。」
习铮听着,内心有种乘在一条不知道平衡点在哪里的小船上。
任玦珩很积极的在『表演』一个未婚夫的角色,但这人是个同性恋,对他母亲完全没有爱,只是希望找一个『代理孕母』帮自己生孩子。
虽然他答应男人一年后会带着母亲离开,但是如果有了孩子,事情只会变得更复杂,到时候可能不是他说怎样就能怎样。
然后那个男人提出来的『要求』,他根本不想答应,有些疼痛这辈子体会过一次就够了。
「小铮,我们的好日子快来了……你知道吗,玦珩要我辞掉KTV的工作,他说我只要在家里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好,然后……」习莹莹弓起修长美腿,手圈住了膝盖,像个小女孩一样弯起唇角,「他说会买一栋透天别墅,要我们搬出这个破公寓。」
习铮躺在那听着,看着他母亲露出前所未有的幸福笑靥,这一切,都是任玦珩给的,不是他。
「妈,我觉得任老师会对你很好的。」
莹莹听了拍了他一下:「死相的要命,就爱开我玩笑。」
母子两又笑笑聊聊到深夜,莹莹终于呵欠连连回自己房间,习铮躺在黑暗里,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
任玦珩是对的,男人算准了他会答应,他一定得答应。
他曾对男人说:『现在已经不是你可以反悔的时候』,现在那人把这句话抛回来给他。
男人一连串的动作只为将他逼进死路,让他没有反悔的机会。
那人高明的地方是让他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就算腿断了都怨不得人。
习铮紧紧搓着双臂,他突然觉得冷,因为想到一些不堪的回忆。
第二天周六,他起了个大早跑去市立图书馆,用角落的电脑上网查了一些资料。
在搜索『正确的肛交』网页底下,他看到很多人的回覆里提到『润滑剂』这个词。
又搜寻了一下润滑剂这玩意,他发现可以从网路上购买,而且价钱依照品质跟容量也有差异。
「反正又不是要吃,就买最便宜的吧。」他喃喃自语,线上订购了一罐2公升的润滑剂,因为只有这个容量有特价。
一个月后,习莹莹在37岁生日前顺利的把自己嫁了出去,她跟习铮搬进任玦珩购置的新房子,那是一个安静的住宅区,开车十分钟就会到达市中心,离习铮的高中只有几分钟路程。
但是任玦珩每天都执意开车载习铮上下学,他的理由是:「既然在同一个学校,也不用隐瞒我们的身分,让大家知道我是小铮的继父,对他也有好处。」
习铮知道男人指的是郭彦诚那帮人,没有坚持甚么。
几周后,当任玦珩提出要习铮兑现当初的约定时,他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在周中做那档子事,因为隔天还要上课。
男人点头应允,但却抛出一句:「其实你早有准备了对吧?我看到你房里的润滑剂,还买那么一大罐,怎么,怕不够用?」
习铮知道男人喜欢口头上占他便宜,不甘示弱的答道:「如果我的对象技术很好,我会需要那玩意吗?」
任玦珩当场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8、履行义务
周五下课,卤蛋跟柏达哥俩好的肩搭肩走过来:「喂,阿铮,等会儿要不要去打球?阿国他们已经先去占地了。」
习铮望了眼墙上时钟,摇摇头:「不行,我等下有事。」
「是喔?」卤蛋突然凑近他低喃,「我问你,跟小玉住在一起感觉怎样啊?他回到家是甚么样子?」
小玉是学生给任玦珩取的绰号,因为玦珩两字都有个玉字旁。
「就跟在学校一样,吃饭的时候还会突然要我背定比定律跟倍比定律。」习铮答道。
自从和任玦珩的关系被学校知道后,他彷佛一夕之间变成名人,走在校园里,还有根本不认识的一年级学弟妹跟他打招呼,后来他才知道任玦珩恐怖归恐怖,但是幽默的个性还有喜欢开黄腔这些特点正对学生的味儿,现在似乎是清化高中最受欢迎的年轻教师。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任玦珩才29岁,这人跟莹莹就是市面上所说的老少配,两人相差8岁之多。
但是现在他烦恼的是另一件事:习莹莹的年纪已经可以归为高龄产妇,如果真要帮任玦珩生孩子,可能还是存在风险。
他担心她的身体,但是内心知道以他母亲那种为爱付出所有的冲动个性,不帮那人生个孩子不会罢休。
「小铮,回去了。」任玦珩不知何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卤蛋跟柏达赶紧跟他挥挥手跑的不见踪影。
习铮把书包扛上肩,走在男人后面,他真希望校园能够再大一点,这样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不用面对等一下的……
上车后,任玦珩望着他:「莹莹去跳韵律舞了,我们有2个小时。」
怎么那么久……说实话他也忘了第一次花了多少时间,他只知道每一秒钟都像地狱,不知是他的还是男人的汗水沾了满身,从头到尾就记得男人一成不变的那句:『放松,再放松一点。』
他很想问任玦珩,当一把刀子在你身上切割的时候,怎样才能“放轻松”?
而且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肠道一直被刺激,他满脑子都是便意,男人的那玩意每次插到极深时,感觉好像快要拉出来的东西又被顶回肚子里……这种感觉恶心至极,他的下腹被撞击的不断痉挛,屁眼不断传来被撕裂的剧痛。
他还记得结束的时候,自己气若游丝的询问男人:「我以后……还能用那里上大号吗?」
男人闻言似乎隐忍着笑意,吻了他的额头一下。
然后,然后他就没有记忆了,醒来后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那人留了张纸条说已付了过夜的钱,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望着纸条,习铮心想这就是大人的处事方法,成熟、体贴、但是无情。
对那个人来说,肉体关系就只是肉体关系,不会牵扯进任何情感或情绪。
从过往的记忆绕回来,他发现车子驶离了市中心,来到一个像是住宅区的地方,不禁问道:「你还有其他事要办吗?」
不然怎么不是开去宾馆呢?
「这是我原本住的地方,以后我们都在这里做,」任玦珩把车驶入地下停车场,「我的房间里“东西”比较齐全,这样你也会比较好受一点。」
习铮心想可能所谓的好受就是把原本锋利的刀子磨的钝一点吧?不论如何,他感激这个人在这件事上的体贴。
任玦珩带他进电梯来到13楼,打开门,在眼前展开的是一个典型单身男人的套房,深色系,家具简单,任玦珩问:「你要先洗澡吗?」
习铮坐进沙发里,好整以暇的望着四周:「你洗吗?」如果男人不洗,他就花两倍时间。
说他垂死挣扎也行,反正能拖尽量拖。
「那要不要一起洗?」任玦珩竟然这么说。
「不用,你自己洗吧。」计划失败,习铮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
几分钟后小玉已经洗的香喷喷出来,还很假的围了条浴巾在腰际。
反正等会儿不都要脱光吗?又不是没看过。习铮在内心吐槽,自动脱了衣服坐在床上。
在任玦珩压上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老师……」
「叫我的名字。」
这怎么办的到啊?「爸爸?」
「你故意的?想要唤醒我的道德感?」任玦珩边笑边闻嗅他颈子的味道,然后解开他的制服钮扣,炙热的唇迫不及待印了上去。
「……我可以叫你小玉吗?」好热,被那人嘴唇碰到的地方为什么那么热?
「小玉?那是甚么?」男人问道,已经把他的衬衫褪去,开始亲吻他的胸膛。
「同学们给你取的绰号。」习铮眯起眼,那人正在啃咬他的乳头,「嗯~~~哈……」
「叫我玦珩,做爱的时候这样叫比较好。」语毕,又咕啾咕啾吸吮起来,还把乳头拉长,连乳晕处一起吸含。
「哈啊……」习铮的上半身微微抬起,那人的舌利索的在敏感的乳尖舔刮缠绕,他没办法克制自己的声音,任玦珩抬起头,单手摘下眼镜,露出来的双眼形状比平常凌厉附杀伤力。
这人戴着眼镜看起来比较和善。习铮想,发现男人望着他的眼神跟平常不同,双眼像热感光线一样,注视到哪里,他身体的哪个部位就像被火烧似的,燥热难当。
最后他忍不住伸长手臂抽过一个抱枕,挡住自己的脸。
任玦珩不乐意了,轻轻把抱枕移开:「我要看你的脸,看尽你的每一个表情。」
习铮又把枕头抢回来:「那你就不要用那么色的表情看我,“老师”。」
最后两个字还故意加重音,像在控诉他现在的行为是不道德的。
任玦珩笑着开始脱他的裤子。
「如果你能看到我现在脑海里想像的所有画面,你就会发现,我表现出来的已经算是『纯良』了。」
9、不翼而飞
那个人的吻很炽热,虽然抱枕的阻隔已经看不到男人的脸,但是习铮发现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原来脑子里的幻想比眼睛所见的更有杀伤力。
看不到那人的注视,却在身体各处感受到吻的游走时自动产生各种想像。
那个人究竟现在是用着什么样的表情注视着他?习铮发现自己的心跳变快了,只能更用力的抓紧抱枕,身体反映着他的情绪,越绷越紧。
任玦珩好笑的望着那快被扯碎的抱枕,停下动作:「小铮,把枕头移开,你这样我会觉得自己在强迫你。」
难道不是吗?习铮露出自己苍白的脸,低声催促:「本来跟你做这种事就是一个约定,你不用管我怎么想,赶快做完让我回去。」
任玦珩撑着手臂望着他:「所以你一直觉得自己是被强迫的?」
习铮神色不改的应道:「应该说,我觉得这像是一种投资。」
「投资?」做这种事可不会生利息啊,任玦珩失笑。
「一开始我告诉自己就当被蜜蜂螫,后来发现不能这么想,毕竟被蜜蜂螫完只会红肿发烧,但是跟你上床还是有好处的,例如这一年我跟我妈就能过好日子,不用住原本那个破公寓,也不用看着她被不喜欢的客人乱摸,其实我很感谢你,老师。」习铮条理分明的分析利弊得失,眼底清亮如水。
这小孩……任玦珩从他身上起来,把落在床脚下的衬衫递给他:「我们回去吧。」
「但是,」虽然在听到时巴不得马上冲出去,习铮还是略微迟疑,「我们还没……」
他的目光定在男人脸上,突然意识到甚么似的染上淡淡薄怒:「难道你要反悔?」
任玦珩已经把外套穿回去,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都那么说了,如果我还执意要做下去,不就跟蜜蜂同样级别了吗?」
习铮望着他,发现男人眼底有着清晰的落寞,心想自己的话似乎伤到男人的自尊心,但他并不打算收回。
「那我们之前的约定怎么办?」他还是要问清楚,这关乎到母亲的幸福跟权益。
任玦珩伸手把他从床上拉起来,摸了摸他的头:「是我自己要放弃我的『权益』,跟你没有关系,毁约的是我,所以我还是会履行当初跟你约定的所有条款,只是你不用履行义务跟我上床了。」
这表示这家伙要去外面找性伴侣罗?
看习铮那张脸就知道他在想甚么,任玦珩举起双手:「放心,我也不会背着你妈去外面偷吃。」
「那如果你有需求怎么办?」习铮诡异的瞄着他,还是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
「这就是我自己的事罗,放心,小孩子不用帮大人烦恼,你只要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就好了。」任玦珩歪嘴笑了笑,带着他离开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