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身后的声音就在耳畔,充满着无可奈何。
“啊!子漠大哥!”东方祈的笑意僵了起来。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我斗不过你?”
“我错了!”
“你还喝酒了?”
“哦……没有,没有!”东方祈一时不知道手上的酒瓶往哪儿藏。
“那这个是什么?”白子漠放开他,抓住他那着酒瓶的手。
“这个……”东方祈脑子里空白了一下,忽然来了灵感。把酒瓶口往白子漠嘴巴里一塞,“给你喝的!呵呵,我义气吧!”
没想到东方祈来这一手,白子漠呛了一口。
一把夺下酒瓶,喘了口气。觉得一股热血往脑子里涌。
“哦?你这么喜欢酒?”白子漠突然笑起来,给自己灌上一大口,抓过东方祈,一口喂进他嘴巴。
没想到白子漠来上这么一下,东方祈吓得呆住了。嘴巴里咽下去了部分酒,另外的顺着嘴角流了下去,冰冰凉凉地滑到脖子里。原来有些醉酒,现在倒是吓得清醒了。
“呃呀,好多酒都浪费了呢。”白子漠笑起来,眼睛却在月色下明亮如炬,“这可不可以哦。”
把东方祈按到沙发上,他舔舐起他的脖子来。
“子漠大哥?”没见过他喝酒,不会是一口即醉的人吧?而且还是酒瓶爆差,喝醉了人品就一百八十度转变的那种?
白子漠却没有理会他,再给自己灌了一口,嘴对着嘴喂起来。
这回可着实吓坏东方祈了。他挣扎起来,想要推开自己身上的豺狼。
没想到这豺狼却力大如牛。
“哇……子漠大哥,你冷静点!”一边想着自己的童贞不会就这么被夺走,一边祈祷着别人发现他们。
不,这样子还是不要给别人看见的好!不然,自己就要被灌上同性恋的称号了!而且恐怕子漠大哥也在自己身边呆不下去了。
怎么办?喊人还是不喊?
想到这里,门却被打开了。
从外面的灯光照设进来的影子,是个小孩子。
天啊!难道这回要污染祖国花朵的纯洁的眼睛了?
耳朵里又传来了关门的声音。
哦,还好没被发现。不,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灯却啪的被打开了。
亮晃晃的灯光立刻照明了房间里的一切。
衣衫凌乱,纽子已近解到最后一颗的瞪大着眼睛东方祈。满脸通红,不甘被打扰的将自己塞在东方祈打开的两腿之间的一只手拿着酒瓶,一只手抓着东方祈下巴的白子漠。还有那个打开了灯,穿着黑色的缀着暗红色流云纹的长袍的满脸不爽的小孩。
沙发上的两个人呆了一会儿,最先出声的还是东方祈。
“师……师傅!”
白子漠偏过头,那斜眼眺了眺小孩,却不自觉地转了过身来。
第一次看到那小孩的真面目。
七八岁的样子,长袍不仅裹住了身体所有的部分,还遮住了脖子。只露出白皙水嫩的脸。长长的睫毛,大大的黑色的眼睛。如东洋人偶般漂亮的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却透着一丝令人寒毛凛立的妖气。眼睛明明是黑色的,却给人一种是血色的错觉。仿佛一直看到你心底似的。
“你胆子倒大,居然敢碰我的祈。”
听那稚气未脱的小孩说着那三个字,白子漠心里很不爽。却发作不起来。
“念着你已经醉了,也还没有作出什么脱轨的事情,祈也不讨厌你,我这回就饶了你。”
这个小孩,原来什么都懂。那盯着人的眼睛仿佛是一个吃人的千年妖怪却披着儿童的皮似的。
小孩子转身准备出去。
“师傅这就要走了?”东方祈连忙收回自己的腿,跑过去,在小孩子身边蹲下来,拉住他的手。
小孩子突然颤了一下。再次转过脸来的时候,脸上却写满了欣喜。和平常的儿童没什么区别。
“我舍不得你也没办法呀~”他突然撒起娇来,把手环住东方祈的脖子,“不过,你可是明年才满十八岁呀!”
“还有,不要叫我师傅,”孩子凑过去,在东方祈耳畔轻声吹气,却拿那清泠的眼神瞅白子漠,“要叫我名字!”
妖异的眼睛里满是嘲笑。
“祈,我的名字是什么?”
“呃?师傅的名字吗?”东方祈抱起小孩,认真地想了想,“天启!天启师傅。”
“都说了不要叫我师傅了!”小孩子直起身来,揪了揪他的耳朵。
“白子漠先生是不是也要考虑找个新的地方躲起来?”天启微笑起来,露出白白的好看的牙。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
挠了挠头。白子漠叹了口气。
原来的兴致已经被打消。好在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他转身走了出去。
外面立即传来“找到了!”“在那里!”“别跑!”的叫声。
“天启,要不要看看子漠大哥狼狈的样子?”祈伸手准备拉开房门,走出去。
脸却被扶正了。
天启认真的对上东方祈的眼睛,“告诉我,他碰了你哪里?”
想到了刚才的事情,东方祈的脸噌地通红。
“什么?”
“他亲了你的嘴巴对不对?”
“你看到了?”
没有回答,天启俯身吻住了东方祈的嘴巴。
轻轻的撬开,小心的舔舐着每一寸他的口腔,让祈惊愕之余却又意醉。
等到天启停止了他的行为,东方祈才从失神中反应过来。
“师傅……您这是……”
“消毒。”儿童稚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爽。
“哈?”
“我不喜欢他碰你。”天启在东方祈的怀里挣扎了一下,示意他放他下来。
“下次再让他碰你,我就要把你收回来。”东方祈把他放在地上,天启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收回来,说的跟他是自己的物品似的。
留着他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天启轻轻的关上了门。
随着关门的喀哒声,泪水无声的划了下来。
门外,一个少女蹲了下来,用丝绸的手绢轻轻的擦去,“天启大人,您做的非常好。”
天启低着头,不语。伸出手来抱住少女的脖子,将头埋在她的颈里……
第三十一章:水月亭
蚀月发了烧,没办法起身。天启也好长时间没有召唤自己,清月除了照顾哥哥之外,最近非常闲。
天启的住所虽然在市政厅地下,却非常宽敞。除了他们经常去的云涧间,其他大部分地方都是黑色的黑耀石或者深色的石头砌成的。加上地上铺的地毯也都是深色的,因此愈加的黑暗。即使点上明亮的灯光,还是会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感觉。但是黑暗中,有一个独特的地方。是一个唯一有着天光照射的浅色的地方。在这黑暗中,仿佛给人以希望似的。
听流云流水说过,他们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唯独不可以去一个叫做水月亭的地方。
因为,那是天启思念祈的地方。
他们什么都可以穿,就是不可以穿白色缀水纹的衣服。
因为,那是天启身上衣服的情侣装。
东方祈。这个名字被鞍在自己身上。却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那是这地下住所中,唯一一个可以看得到天光的地方,唯一一个没有门的地方。
清月坐在远处,看着那天光下的亭阁。
那亭阁位于莲池的水面上。坐在台阶上就可以把脚伸到清澈的水中。水蓝色的檐角在池水的照映下仿佛也流动着似的。白玉的柱子,白玉的台阶,全部都是浅浅的颜色。让全身都是黑色的天启在一片浅色中更加醒目,也更加形单影孤。
停止召见他们之后,天启经常独自呆在这里,有的时候总是慢慢地自己一颗一颗的吃杨梅。然后漫不经心却又仔细地舔着自己的手指。仿佛那杨梅不在他口中,而是他的手指一般。有的时候,他只是呆呆的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他想什么,清月都知道。
他在想那个祈,那个真正的祈。仿佛自己从来不在他生命中出现过一样。
最近,他好像迷恋上了萧,总是随性的吹着。慢慢的,怅怅的让不算清脆的萧音在整个水月亭中传播开,闷闷得传入清月的心底,让悲伤从心底漫开,让心承受腐坏的剧痛。
看得到他,却不能越过那白玉的长长的走廊去安慰他。
而萧音仿佛结界似的,将他与天启隔开,让他永远碰触不到。
也许,正如如风所说,干脆抛弃那预见的不幸,转而珍惜身边的人吧。
当你觉得度日如年的时候,时光还是会很快过去。
自己必然会离开他。就算再不情愿,再不肯面对事实,这都是已经预见的结果。然而,就算离开了他,出去之后,那背德的爱依旧是不可能实现的啊。
原来水月这两个字是对自己的嘲讽。自己对天启的爱,如同这两个字般虚无。自己的幸福,如同这两个字一般,只能看见,却永远不可能实现。
如一碰触,那幸福便会不见。
那么走罢,与其被窒息来追求这不存在的东西,还不如松手,离开它。
至少,还能看到它在水中的美丽。
第三十二章:十年
今天对于地下住所所有的人来说,似乎是大日子。听如风说,明天是天启大人降生十年的日子。人们都在里里外外的忙。好长时间不从卧室里出来的天启今天依旧没有出来。连一直活跃的流云都跟流水一起跟天启一样窝在天启的卧室,云夜间里。
云夜间,清月去过一次。那是跟云涧间不同的地方。
云涧间是触目所及的白。而云夜间则是触目所及的黑。
天启进了这样的房间,黑袍便隐去了身体,唯独留下白皙的脸和手,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光。
那是一种绝望,仿佛黑暗会吞噬自己的绝望。然而那黑色房间内唯一的微弱的光却会给与他希望。
蚀月也很高兴。他的身子早就已经养好了,一直呆在休息室里,总是嚷着自己的身子会生锈之类的,听到需要人手帮忙,他早就乐坏了。如影也事先通知过,说今天天启大人不到明天凌晨不会出来,因此这是第二次他们兄弟二人可以同时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也是最后一次。
今天自己就要走了。那么,天启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自己吗?
讨厌他们讨厌到闭门不出吗?
如果这样子的话,他们也可以避开他,悄悄地走啊。
自己在他身边的两年,就真的这么被抹杀的一干二净了吗?
“在想什么?”如风在自己不经意间出现在清月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天启大人……真的这么讨厌我们?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
“你们对他来说就是工具啊,他怎么会讨厌工具?”
原来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动过。
“他今天不会出来的。你也不要去打搅他。”如影走过来,示意他们聊天到此为止。
“如风,不要讲多余的话。”
“知道啦,”如风拌了个鬼脸,转过来继续对这清月讲道,“等今晚结束,你就会彻底忘了天启大人的。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后路问题。天启大人早就安排好了。”
如风转身过去,刚准备走,又被他拉住。
“最后一个问题,”心里害怕着,明知道自己会被伤得更深,却还忍不住。
“那位‘祈’,会来吗?”
“你说祈大人啊,当然会来啦!不过要到后半夜才会来了。”
拉住如风的手慢慢松开了。
这是自己知道的答案,自己期望的答案。却听到了心底玻璃碎裂的声音。
身体被人温暖的拥住。
清月知道,那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的人。
原来这就是双生子。从胚胎起,便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那温暖的存在。
纵然心裂成碎片,都会由这温暖包住。
第三十三章:蜕变
云夜间中,盅吐着丝,把天启一层层的包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悬在空中。
天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态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今天便是最关键的时刻。
如果成功,茧内就会发出光芒。如果失败,那么就只好让祈再等六年了。
而,现在似乎有好兆头发生。
茧微微发出暗淡的光,似有似无的存在着。
门外,如影已经传来消息,祈到了。
那个折磨了天启大人两年的祈,终于来了。
兄弟俩松了一口气,相视而笑,坐了下来。
“师傅什么时候可以出来?”
东方祈坐在水月亭里,百无聊赖得拍着水花。
如风如影两个人却仿佛痴了似的,一直托着腮帮子看着他的动作。
“那个……姐妹花?”不知道她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东方祈只好说出这么土的称谓来。
“真没想到还有见到祈大人的一天!”美女一把抱住东方祈的头,“不过,明天你就会全部记起来的!”
“这么神奇?”
先前父母也说过,说天启师傅两年后,会把自己收回做徒弟,忘却的记忆也会想办法治好。只是没想到就在明天。
白子漠一声不吭的坐在外面。望着他们三个之间对话。
那个亭子是他不可以过去的地方。之前双胞胎里面那个冷面女已经警告过他了。
“吃杨梅!”如风用纤纤细指捏住一颗,送到东方祈唇边,“来,啊~”
“这个……”东方祈脸上挂满竖线,“承蒙姐姐看得起……”
“果然!不是天启大人喂,你就不吃!”美女却没继续献殷勤,反而将手里的杨梅塞到自己嘴巴里,“我还想,如果你真吃了,天启大人该多伤心啊!”
其实自己接下来的话是“小人就不客气了”的说……
美人投怀送抱的杨梅啊!!
东方祈在心里抽了自己十八个巴掌。
“对了,师傅为什么今天不出来呢?”
美女把嘴里的杨梅核吐出,放入精制的小青玉碗。
“天启大人在为了您蜕变哦!”
“蜕变?”
“是啊,这样的话,您就不用等六年了。”
“哈?”
“祈大人,”两位美女中,一直没开口的另外一位说话了,“明天,您的记忆就会全部回来。您能原谅天启大人吗?”
原先的美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默起来,盯着东方祈。
轻松的氛围被沉重的气氛所代替。
“难道他对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天启大人一直深深的爱着你。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表达方式。”
这句话莫名的给东方祈带来的压力,仿佛明朗的天空被一望无际的乌云沉甸甸的压住。
“他一直很后悔,所以才会将您放出去两年。”
放出去?讲得跟这里是监狱似的。
眉头皱了起来。东方祈似乎明白了这里的修炼不是那么轻松的。
头痛起来,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好像有一对男的双胞胎,还有什么?
好像自己说了一句什么“难道这里还不算地牢”之类的话。
如果真的讲了这样过分的话,自己还真得给师傅赔个不是。
“那个,师傅在哪里?我想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