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须臾顾永恒——古攸兰

作者:古攸兰  录入:03-12

启玄弈走下楼来时,他站在酒楼的外面,他道,“你们这大庭广众之下,可有顾及我的感受?”

他说的如此委屈,荆风雅抬头看着那人,随手一扬,他把怀中的人的伞给使了开去。

“走吧,再去下一局,这一次,杀得你片甲不留。”他牵起身前之人的手,当即转身走。

启玄弈抬头看着顶上的阴蒙蒙苍天,这人生,果然是一个人无趣,两个人有趣。

言犹然与牵住自己手的人五指紧扣,他道,“我的武功……”

他的武功的被废了,当时被一路跟随的小楠救下,他们就一直住在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对于小楠的心思,作为死里逃生的人,他多少知道一些,然而,他心里,却是住了一个人。

荆风雅蓦地将牵着的人抱起,他们凌空而起,只是几步踏行,便是相携翩然归去。

他道,“我白了头发,为的是能守护好你,若是你跟不上,你我便拉你一把。”

他将人抱紧了,低头,看一眼站在下面仰望的少年,小楠转身离去,他道,“并非是舍得放手,只是不想让夹在中间的人为难,三个人,只有两个人能在一起,那么,第三个人,又何必苦苦交缠不休!”

言犹然看了一眼转身走在人海里挺拔的少年,记得那时将他从修罗场里救出,自己满身是伤,那时他问,“为什么拼命救我?”

言犹然道,“我只是,想以此补偿曾经的亏欠。”他以为这样自己心里好受些,然而,等重遇那个少年,他才知道,这么多年,学着去遗忘河释怀,再怎么做,他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段交缠不休的缘分。

荆风雅低头看一眼靠在自己怀里的人,到这一刻,这些年无法释怀的心,终于得以放轻。

恨过他,也爱他,那,这辈子,就把他留在身边吧。

——第一篇·雅尽风雅犹然顾·完——

第二篇:天下第一招须臾

第十五章:传

古峰冽是千重宫的宫主,江湖中,无人晓得,他几时当上了千重宫宫主。

江湖中人,闻之色变的人,即是千重宫宫主。

千重宫对立于武林而存,昔闻江湖义士,皆言要联合诛之。

正统江湖,自是容不得歪门邪教共生;而千重宫主,更是人人得而诛的邪魔。

往年之事,有人依稀有些记忆;而有人早已忘尽。

当年,千重宫的宫主,厉逝千,他在千重崖上,与江湖赫赫有名的金赤刀,曾决一战。

至于战况如何,后人,有些人无从知晓,只是听闻,千重宫主和金赤刀,两败俱伤,他们,各差一招。

世说新语后,众说纷纭里,各人有一解,至于其中真假,惟有一人心里最清楚。

古锋冽乃千重宫现任宫主,他亲眼目睹了厉逝千和金赤刀当年的战况。

风逝往昔,云烟散尽。

那年千重崖上,有人道:是金赤刀胜了厉逝千一招;可有人言,他们未分胜负,且最终,各长立于云台之巅。

自古江湖纷争,正派邪教,如同水火不相容。

当有一人持着江湖中的正义前去向邪派讨教主张,他们之中,自是有人需遵从那所谓义举,在言之凿凿里,故此为苍生;然私心里,又怎否认那不是为一决高下?

金赤刀曾道,“正若得果,必先斩除邪恶方能立。”

然,他未及看透,尘世间,其实,正邪,并无绝对分界!

他们当年只一招,就差一分,却让对方失尽平生荣耀。

而后人皆惋,金大侠当年那一招,名叫半步;至于厉逝千那一招,则为须臾。

须臾亦永恒,一瞬换永远!

古峰冽不懂,何为一瞬换永远?

他孑然下山,就想走一遭。

他以为,世间尘世再恶,亦暗沉不及他当年所经历,故,他独自一人离开了千重宫。

听闻当年厉逝千,他最喜欢独自外出游玩。

即使,当时的江湖中人,对他不是闻之色变,便是群而攻之,他亦无畏。

生杀予夺,杀与虐,皆为世人所恶,。

他们想封杀随心所欲之人,然,最终能将该人诛杀之,惟有一人,他是金赤刀。

古锋冽忘了那人的模样,只记得当时光色映背,背光而立的人,他的面目,让躲在草丛中的少年,看不真切。

如今,待拿了一幅画像仔细看一眼,却才发现,“金赤刀,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

古峰冽站在窗前,他搁在茶桌上的画卷,想着人家那名字,再对应那人的画像,还真是有些不重和。

金赤刀其实无甚独特之处,除了长得比较中看外,他整个人看起来,分明不像他名字那般,勇武而粗犷。

“宫主。”

正当想着事情的人蹙紧眉头,身后,蓦然出现的人,他跪下道,“夜轩有事禀报。”

古峰冽转头看一眼跪下的人,他走到桌子旁,“我交代你办的事,如何了?”

“回宫主,已经办妥。”

古峰冽取过酒盏,酒水未入喉,酒香醇冽却清心。

他看向窗外的风光,风和丽日的天,看起来,总是极致的蔚蓝明净。

然,这样的日子里,随时随地,会转成阴云密布。

据闻,江南青竹一把伞公子,已传出被害消息。

此外,还有武林盟主的千金,听说被人半路挟持伤害,其间幸得一人,及时出手相救,她安然脱险。

另,清荷派女长老,已被毁容。

这三件毫不相干事故,它们发生在同一时候,且在暗地里行使的人,他们得手后,即刻隐迹无踪。

夜轩此刻低头道,“除了,在霁月要拦截风啸派的时候,被伤到,其他人,都很好。”

“她呢?”

“已经被带回千重宫。”

古峰冽剑眉蹙起,“可有人发现?”

“有,那是一位白衣公子,他从中阻止我们一次,其他人,都未发现我们的行踪。”

古峰冽旋转手中的酒杯,他放下酒盏,夜轩道,“因为有那白衣人的阻碍,我们无法对林南烛下手。”

这是他们的失误,古峰冽转头看一眼低头的人,按照以往惯例,但凡是在任务中出现差池的人,要么被驱除出千重宫,要么被废去武功。

夜轩手心都是汗,他是替白名来交代任务,白名此刻就被绑在房间里,夜轩想承担此次失误的罪责,他即使做好了接受处罚的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惶恐。

古峰冽站起身,他负手俯瞰跪着的人。

“你们不仅没有伤到林南烛,竟然还让人救走他,甚至是让人家发现你们的行踪。”

“是属下失职,夜轩任凭宫主责罚。”

夜轩无力去狡辩,他想说,江湖中人那么多,武功高强的数不胜数,我们不可能确保得万无一失,尤其是在背地里,对这些江湖人士下手。

“夜轩。”

“属下在。”

“你跟我多久了?”

“回宫主,有六年了。”不多不少,整整六年。

他跟随了这个人六年,对于这高高在上的人,他们都已见识过他的手段,也相信他的手腕,从未含糊。

夜轩此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道,“宫主,此事失误,乃是我一人之责,还请宫主,莫追究其他人的责罚。”

古峰冽站在酒桌旁,他修长的手指,指腹抹着白瓷玉杯,他笑,“其他人的责任,夜轩,你是指白名?”

“宫主?”

夜轩心一沉,他忘了被处罚的恐惧,他更担心的是从男人口中说出的名字。

“宫主,此事与白名无关,求你,莫要追究他的罪责。”

夜轩极力请求,古峰冽低头看一眼杯中浑浊的酒水。

他良久无话。

白名,夜轩。

他们,像极了当年的黑白护法,黑白相配,相守,同生共死。

古峰冽手中的酒杯蓦然粉碎,纷纷洒洒的酒水,若渺渺细雨纷飞。

夜轩汗粒涔涔,他还想请求,这时,房间的门,被撞开,古峰冽头也不回,他把手中残留的小碎片打过去。

慌忙撞进来的人,他闷哼一声,随后,咚的一声,落地。

“不,白名。”

夜轩一听那般闷哼的声色,他回头看,猛然睁大眼睛。

古峰冽回头扫了两人眼,白名抬头看着自己的宫主。

夜轩爬过去,他想看看,他被伤了哪里,白名双脚跪在地板上,他的膝盖上,全是血。

“且饶你们一次,此次之后,若有再犯,定不饶恕。”

夜轩急忙抱拳诚谢。

他们,这是被免责了。

古峰冽负手立于窗前,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想起黑白两位护法。

当年,就是他们用命,换得他如今的宫主之位,还有千重宫的实权和尊荣,他们都在告诉他,想要维持手中的权位,必须要足够狠,否则,一切难以帷幄。

夜轩将白名扶回房间里。

白名笑,“夜轩,我看你平时面瘫得好像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想不到,有一天,会为我急成这样。”

白名心情甚好,他一只手环在扶住自己的人的颈项上,一手突然抬起,他想摸摸冷汗未干的人的眉目,哪料,夜轩迅然将人推开。

“哇唔。”

白名被丢到床上,他正式的一扑,还真准确无误的扑向了床,可他的膝盖也疼得撕心裂肺。

夜轩一听那惨烈的叫声,他转然清醒,但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不理那回头看着自己的人。

白名翻身,“夜轩。”

夜轩转开头,他不理会活该受罪的人。

“夜轩。”

白名再叫一声,他道,“难道,你真要等我下地狱了,才肯与我亲近不成,你若心里无我,为何那般担心我,哪怕是为我去死。”

“闭嘴。”

夜轩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人,白名就躺在床上,他真闭了嘴,就那么望着冷冷命令自己的人,那样的夜轩,真是可爱。

夜轩握了握自己的手,最后,他还是决定走过去,他想给受伤的人处理伤口,哪想,险些去见鬼的人,他突然吻住来到身前的人。

既然人家都愿意为己赴汤蹈火了,那么己又何惧对方淬不及防的拳头。

白名把关心自己的人抱住,他吻住他。

夜轩本能的打出一拳,拳头的力度在快要接触那火热的身体时,收了下来,他双手转而环住了为所欲为的人的腰,两个人之间的干柴烈火,就这么点燃。

隔壁的古峰冽,正打算用新的酒杯喝酒,哪想,隔壁的两位,那交缠的声色,活色生香,隐隐约约的喘息,让武功高强的人听着直皱眉头,这两个人,欠教训!

第十六章:出

古峰冽放下酒杯,他决定离开客栈。

繁城,他已经忘了它原本的模样。

小时候的记忆,在一路的曲折痛苦中,被抹得一干二净,如今再走过记忆中的城,却是认不出哪里跟哪里?

他转头四顾,左手边,秦楚馆上,莺歌燕语,女子手中的丝帕纷扬,那般娇羞悦语,她们招手招得殷勤,而他经过漠然!

古峰冽转身进了一家酒家,他没看到,那满是莺莺燕燕的楼上,伏在栏杆上的除了衣着五颜六色的女人外,还有两位公子。

他们中一人道,“你看到了吗,那个人,他是谁?”

“哪里?”

“就是那里,他刚进去。”

两位年轻的公子,他们一人放下酒水,起身遥望,他想看清楚,可只看到一个背影。

古峰冽入了酒楼,他独自选了一处偏僻的位子入座。

在坐的宾客,有的人,偷偷的瞄几眼,他们偷看那从一进门就耀眼夺目的人。

俊美的人,五官棱角分明,一双眼睛里,深邃不见底,一袭锦绣纷繁的锦袍,束起他长身挺拔高俊。

古峰冽不理会那些偷看的目光,他侧耳听着不远处宾客谈论的话题。

“今年的武林大会刚结束,没想到,又要云集于龙潭。”

“是啊,这次,也不知是为何要事,那么急匆匆的召集所有人赶来繁城,是不是,为了解决最近刚传出的事?”

“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你还没听说吗,那静悄悄安分守己了好些年的千重宫,最近又传出,他们有了新一任的宫主,还听说,他已经下山。”

古峰冽剑眉凝蹙,他默不作声的饮酒,当他的桌前忽然一暗,他抬起视线,便看到自己的酒桌,多出一个人,他道,“打扰了,公子,座位满朋,想借此坐一坐。”

古峰冽不理会那人,他自顾饮酒。

那边,还在交头接耳的人,他们道,“看来,平静的江湖,又要翻云覆雨了,该来的总会来,血雨腥风的江湖,从未间断。”

皆传,千重宫的前任宫主,江湖中人,人人皆说他残暴冷酷。

他杀虐的江湖侠士不少,树敌自然也不少,此人行走江湖中,无一人不仇他恨他,几乎所有人都想要将他碎尸万段,然,那些人,同样惧怕他的武功。

传闻,千重宫历任的宫主,都练得惊天一招,外人不晓得那一招叫什么,大家只默认那一招为天下第一招,但凡是千重宫主,他们都练得那一招,至于,他们是不是天下第一,世人难以定论。

武林擂台上!

今时的千重宫主,他不同以往的宫主那般神秘,他上任后,即刻大告天下,天下人皆在天下大会里,见识过这个人。

大家都为今一任的千重宫主的真面目感到讶异,是,他们流露的是讶异的神色,还有那更是惊恐不可思议的神色,甚至犹如见了怪兽。

即使,千重宫主长得不像怪兽,相反,他长相俊美,单论气势,可压倒在场所有人。

然,曾经的风云,历史渊源,回顾和追溯,大多是恩怨纠葛而起,过多的尤其是过分的往事总是轻易的被重新高高挂起。

世人分两种,好和坏,他们之间,没有绝对的分界线,仅仅是在一念之间而酿成果。

而对于好坏之人,众人皆附和之,可对于某些坏事,鲜有人提及。

丰神俊美的人,若是凭借相貌,就判断他身上有好的一面,那他手中的剑,无声无息无情无义的滑过对手的喉咙,这般轻而易举的悄然举止,即使他的招式快得让人惊叹较好,但是行为已然归属于残忍。

擂台之上的公子,玄衣束身,锦心绣口,他看起来,俊绝极致,俊美的脸,一张让场下无数张原本淡定自如的老者变得震惊惊惶的脸,他不再是少年时候的稚气眉目,如今的他,剑眉星目,五官丰俊,尤其是那薄如剑的双唇,唇边含的笑,那是索命的魂引。

他看向底下的众人,“你们,谁还愿上来。”他总共杀了十三人,而其中三人,还是各大名门正派的得意门生。

众人呆呆看着台上,有人忍不住退步,他退了一步,才察觉自己失态。

“他,居然还活着。”

人群中,有人惊诧,亦有人叹息,那是无奈的悲,那不是惊异,也不是恐惧,甚至,更无一丝丝的恐慌之情,仿佛,台上的公子,他的过去,这位老者,参与了,或者目睹了曾经的经过。

人人皆信,天道轮回,邪不胜正。

“既然,你们都认为,这世间,所有的罪恶,都可被你们这些名门正派所灭杀,那么,现在,你们还有谁,来陪我过招,试一试我手上这把最邪恶的钝剑?”

他一只手,只一份力,持一把剑,用一颗心,想乱尽天下,即血染江湖!

他弹指顾剑,雪白之剑光,锋利之剑刃,他的剑,普普通通,同其它剑,并无差别,也许它相较其它人的剑,更雪亮一些,更凛冽一些,隐约间,还有一丝丝的寒气冒出。

剑上流血,血上冷血的人,他在进行着天下人皆欲诛之的恶行。

推书 20234-03-12 :全息之人生赢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