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名医的一记眼刀已经杀到,“哗啦”一声,薄瓷茶盏被记守春捏了个粉碎。
“北霖进贡来的新茶,喝着能消火。”古溪凤卿取了个新的杯子,倒上贡茶放到了记守春面前,又脱下指尖的翡翠戒指放在桌面上,“我赌今晚莫凡在下。”
记名医早上配的春药,爱看人倒霉的凤卿王爷中午就叫人送到了莫府上。
而以莫凡被压多年的处境来看,古溪兄弟都认为,这位行事大刀阔斧的宰相,今晚就会有所动作。
记守春扫了眼古溪凤卿脖间的刀伤,伤口现在已经结成了血痂,乍看之下,青年突然觉得,这倒与对方沙场魔帅的名头相得益彰。
为了配合弟弟分散正在气头上的爱人的注意力,古溪凤麟也加入了赌局,手中还不忘给对方抹着消肿的药膏,“莫大宰相一看就是个受命,我也赌莫凡在下,纹银一万两。”。
记守春闻言挑了挑眉,取出自己亲手镌刻的和田玉印,玩桌上一放,“我赌今夜天意逆转,莫国相翻身为攻。”
第二十三章:国相反攻
记守春闻言挑了挑眉,取出自己亲手镌刻的和田玉印,玩桌上一放,“我赌今夜天意逆转,莫国相翻身为攻。”
而能被当今天子和朝中唯有的两位王爷挂记,莫凡于朝廷里,自然是不必说的炙手可热。
可大宰相的府邸,却格外的低调朴实。
皇帝赏赐的莫府,除了在气派的外观上配得起莫凡叱吒风云的身份,里面的摆设却都十分质朴,一些个豪奢物件,也全是宫中赏赉的御品。
而莫府里面能够彰显主人不凡地位的,只有那闻于士林的海量藏书。
这夜清风明月下,满屋子的墨香中蒸腾起了暖暖酒香。
莫凡取了炉子上温好的青梅酒,坐到了桌边,修长的玉指捏着酒壶,为身旁的向容斟上。
他的府邸,官员们向来是不爱来的——因为府中没什么下人,倒杯茶也得自己动手。
不过莫凡倒觉得这样挺好:方便了他和意中人的约会。
“我的莫大宰相,你什么时候也玩起这种雕虫小技了?”将下了软筋散和春药的温酒往地上一泼,向容含笑挑了剑眉,眼中柔光盈盈,“我不喜被人下药,你若真想做,我从了你便是。”
看着莫大宰相先是惊掉了下巴,然后再将嘴巴给慢慢的合上,愣愣得看着自己,向大将军心满意足的起身,自顾自走到了床帐边,开始宽衣解带。
“你当真愿意从我?就这样没条件的让我在上面?”不消片刻,莫凡已经脱光了衣物,压在了向容身上。
两具坦诚相见的身体很是修长美丽,虽还没有交合,但两人心跳却开始了频率相同的加速。
“扑通、扑通、扑通……”
“又不是官场里的算计,谈什么条件不条件?”向容好笑了,衬着床边的暖黄烛光,男人眼中的深情越发柔和,向将军伸手就是掐了一下对方的细腰,“再不做,小心我就继续压你做攻了。”额间的一滴热汗,捺不住的滑下,情欲灼热。
坐在爱人身上,看着向容那具麦色躯体,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还留着从戎时的几道疤痕,很是性感狂野。
莫大国相咽了口口水,再咽了口口水,最终,完全没有做攻理论基础的莫凡,彻底豁出去了。
“你要是嫌痛的话……随时我都容你反悔!”抬起向容的一条长腿架上了自己的肩膀,身下那根涨痛的玩意儿正雄赳赳气昂昂的抵在对方的入口处,不忍心让爱人受半分委屈的莫凡,在做之前面吼出了这句义薄云天的情话。
“无妨。”年轻的将军微笑,嗓音里面染上了情欲的沙哑。
莫凡的心跳一下比一下深刻,他们两人贴着的肌肤间传递来了彼此的热度,借着暧昧的烛火,莫凡细细描摹起向容烛光摇影下的俊脸,人心在那一瞬间,搅起了恍惚。
——向容,你好好的江湖不呆,跟着我入朝堂又有何用?朝政,很深的一滩浑水,说不准哪日便会大祸临头。而且伴君如伴虎,在皇权面前,人命从来都如草芥。
——所以我更要追随你莫大能人了。君子面前,人如草芥,若哪天我真是无法护你周全了,那我就变作牛头马面,驮你走的潇潇洒洒,不留一丝遗憾。
那日他语,被莫宰相刻进了灵魂,而这份悸动,男人想要把它给记到来生……
为了鼓励意中人大胆往前行,向容甚至还朝莫凡那里挪动了下身体,让男人那根不容忽视的东西,挤进了自己的臀瓣中。
向来风流潇洒的大宰相,此时一双青眼倒映着自己爱人,竟依稀泛起了湿润。
于是内心的触动催生了肉体的行动,莫凡一声低吼,灼热滚烫的根儿撞开了温软的屏障,一捅到底,不带半点儿含糊。
“你……你悠着点,我又不会中途跑路,你别玩先杀后女干。”那厢向容疼得龇牙咧嘴抗议。
……
……
夜色将尽,人也歇下,而这份情,却终将是会穿过无数个昼夜,细水长流。
第二十四章:重返朝廷
夫夫欢爱,究竟谁上谁下,这是人家的闺房秘密,哪有让外人觊觎的道理?
这样一来,古溪兄弟和记守春之间的赌局究竟要如何求一真相呢……
山人自有妙方。
上书房里,太监总管白元信回转禀告,“回皇上、两位王爷的话,今日枢密院副使向容大人,是乘官轿来上朝的。”
素来骑马出行的向将军,一朝坐着轿子上朝,这只能说明昨夜这位枢密院副使大人被人给做了——而且做得那人技术还十分不高明。
赌赢了的记守春忍笑,拿眼瞅着皇帝老爷。
古溪凤麟愿赌服输,抚掌击了三声,“把东西拿上来。”
很快,太监捧着个托盘走了上前,托盘里正放着一叠银票、古溪凤卿的戒指,以及记守春的刻章。
“怎么,你还喜欢数银票?不然以后我们命人每天为你备好银票,让你数着玩,省的你没事就往宰相府跑。”见爱人很是有心的数点起银票,古溪凤卿打开折扇,手中为爱人扇起风。
“怎么?还怕我赖你钱不成?”瞧着记守春的那副模样,古溪凤麟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下对方翘挺的鼻梁。
“我倒不是怕你赖账,”扬了扬手里的银票,记美人笑得柔情似水,“我只是好奇,一万两白银,够不够买你们兄弟俩的一春?”
“不够。”那厢古溪凤麟立马变得严肃,又是十分神秘的凑过脸,“除非你想要玩做受的骑做攻的,那就够。”
记守春失笑摇着头,颇有点儿认命的味道。
“我去趟相府。”这些天来,他们三人似乎已经渐渐达成了默契,早晨古溪凤麟、古溪凤卿于宫中处理政务,记守春前往相府公干,中午记守春回宫,下午只陪着兄弟二人。
有时古溪凤麟召见大臣,古溪凤卿就同记守春一块儿练武;
有时记守春研究药书,古溪兄弟便在旁边翻阅起史书;
这样的日子,让青年在不知不觉间产生了淡淡的依恋。
“记得早些回来。”勾起美人的下巴,古溪凤卿一记唇吻,话中是不变的醋意,“你可别给我惹出什么菊花债来。”
段统领每日跟着他,明里是保护,暗地里可不就是来奉命监视这个的?
这句反诘滚到嘴边时,记守春竟然搭错了根神经,忍下没说,只在踏出书房时淡然回了声,“你们放心,我的节操可是堪比天上明月,不为他人圆。”
宰相府里,莫凡同记守春讨论起今日早朝的事情,“守春,对于这次沧武王殿下的诏令,你怎么看?”
早朝时古溪凤卿颁布了条诏令,命令全国各州的富豪往皇城庆州迁徙,而这条诏令刚下,便被宰相门下的两个给事中给驳回,其中一个给事中,自然是在关键时刻鼎鼎不会审时度势的许夔之了。
记守春坚信,若不是有他在,那个许夔之现在就是被凌迟曝尸、杀鸡儆猴的命了。
而在退朝后,原本认为这条方案可行的记名医,也是一阵深思。
一道皇命若是被四位给事中驳回,便不可行。而今日那两位官员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站出来驳斥古溪凤卿,可见这条法令确实弊端甚多。
思索了片刻,记守春才缓缓说道,“将大户往帝都赶,可以避免那些豪强在地方生事,虽有些弊病,但我看来,这法子还是能有效的巩固皇权统治,不失为一个良策。”
一旦遇到关系苍生祸福的大事,莫凡便变得十分谨慎,眉宇紧蹙思考了片刻,才沉吟道,“若这诏令要实行,对各级官吏的监察得加强才行。”
“闵仁王殿下,前朝御史中丞甘蓝大人求见。”这时门外传来了侍卫的通报声。
这厮病好的还真及时。
记守春和莫凡默契的对视一眼,随后扬声,“让他进来吧。”
“草民甘蓝见过闵仁王殿下、丞相大人。闵仁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当朝的闵仁王地位与君同,所以甘蓝一踏进屋门便跪地行大礼,举手投足间,不见丝毫的马虎。
一声殿下,一次叩拜,已是明明白白的彰显了这位御史中丞的效忠之意。
“殿下当日救命之恩,草民没齿难忘,此生定当涌泉相报。”行了礼数后,甘蓝依旧双手撑地,低伏着眉心,眼中闪动光华。
“免礼平身吧。”
“谢王爷。”
甘蓝起身后,算是第一次看清了救他的闵仁王的模样。
只见对方俊雅的长相已是不凡,通身的气质更是如同那件辉耀无限的月白色锦袍,皎洁绝尘,对上闵仁王记守春的目光,甘蓝有过一瞬的失神——明明是双清浅如湖光的眸子,可里面的目光却很深,就像是烟波浩淼的湖面,让人看不着边际。
为对方赐了座,记守春温文尔雅,清雅的嗓音潺潺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件事本就应该,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了。”
修整了数十日,又是太医院太医帮着调养,所以此时的甘蓝恢复的很好,虽然身形依旧有些消瘦,却已不再是当日记守春所见的病痨子鬼样,已然变作了一位玉树临风的才子。而且还是典型的行的正、坐得端,甘蓝落于座中,通身盈满浩然之气。
“想必你也听说,今早沧武殿下颁布诏令,下令各州的豪强迁往庆州,你觉得这法子可行吗?”知道对方胸怀大才,座上的莫凡开口便问。
“回丞相大人的话,草民以为,国家安定,离不开皇权稳固,而皇权稳固靠的是皇帝的专制与中央的集权,所以草民觉得,沧武王殿下的法子是为上策。”甘蓝回答的中气十足,虽然那日沧武王与闵仁王的调情被他记的依稀,可遇上了国家大事,他还是要有一说一,不为心中的情感所左右。
主位上的记守春同莫凡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随后记守春一双青眼定定的看着甘蓝,“甘大人,若我提携你做御史大夫,你可愿意?”自古溪兄弟立国以来,御史大夫一职便空缺着,御史台由御史中丞充任主官,而御史台司监察百官、受理词讼之职,御史大夫的权利与责任,不可谓之不大。
那厢甘蓝闻言,当即从座中站了起来,青年的衣袍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摆动,随后甘蓝在记守春面前深深的跪拜了下来,“若是王爷看得起草民,草民愿为国家社稷效犬马之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铿然的言辞,字字掷地有声。
记守春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你先退下吧。”
“是。草民告退。”甘蓝起身,可就在他转身的那瞬,屋外的软风裹着花香吹进了书房你,吹得座上闵仁王脖间散落的乌发,轻轻扬起。
这时候目光如炬的年轻官吏惊讶瞥见,在座上王爷的黑发下面,密布着点点绯色的吻痕。
将甘蓝的这一抹讶异停顿给尽收眼底,记守春已经冷下了眼神,滚着银边的广袖掠过半空,一只青葱玉指捏起了茶盏。
“甘大人,不送。”记守春垂眼拨起了碧绿茶汤,一对黑眸如古井无澜,冲还立在那厢的甘蓝送上了句。
“草民失礼,还请殿下宽恕。”自知造次,甘蓝涨红了脸,脑袋里面闪过的思绪无数,口中急急答了句。
就在官场得意、情场失意的甘大人踏出门房的时候,座上的记守春又淡淡送了声,“甘大人,御史台的事,事事都容不得一丝马虎。但世上有些事情,还是莫要明察秋毫的好。”
听了这话,行到门口的身影明显一僵,但最终甘蓝还是转过了身,朝座中王爷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道,“王爷这句话,草民定会牢记在心。”话音落下,那抹长身玉立的身影带着几分怅惘,融入了屋外的暧暧春光。
“甘蓝可不像是个会长心眼的人。”对方走后,目光清明的莫宰相便发表起真知灼见。
“他若不学着长长心眼,怕是到时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记守春叹了口气,想起宫中那两位太上的做派,拿手揉起了太阳穴。
“他不会死。”那厢莫凡居然斩钉截铁,啜了口好茶,道,“他最多只会被挖掉双眼睛。”
“那位御史中丞才见转好,便马不停蹄跑去拜谢见闵仁王了?”上书房里的古溪凤麟寒霜敷面,嘴角却还能笑出一个弧度。
地上跪着的暗卫见状,低头噤声。
“那日守春去甘府的时候,甘蓝就装晕一时,欺君罔上,如今又藐视皇恩,眼里只瞧见闵仁王。论罪,当凌迟处死。”把玩起手中的狼毫,古溪凤卿眯眼扫过案上的龙尾砚,内力一震,只听得一声闷响,上等的宝砚已经裂作了两半。
“守春一心护着忠良,甘蓝,我们一时半会儿还不好动。”皇帝老儿的龙音沉沉,古溪凤麟放下手中毛笔,鹰眸里面布满了寒光。
“罗织个罪名,不难。”古溪凤卿不无轻松的回答道,又朝地上的暗卫吩咐道,“你先退下吧,保护好闵仁王。”
“是。”那厢护卫抱拳领命,随后躬身退出了上书房。
第二十五章:喊出祝云
这日中午,天上惠风吹着祥云飘,太和殿的殿瓦上还停着一对喜鹊在争噪,而殿里的那三位,自然是借着春光及时行乐。
被做到有气无力的记守春,只能软塌塌的靠在古溪凤麟怀里,任由那厢男人的皇弟架起自己双腿,猛烈的抽送起来。
凤卿王爷不愧是沙场上的魔帅,战场上画戟一挥,挡我者死,床幔中的挺枪功夫更是虎虎生风。
男人那根霸气十足的烙铁,正埋在青年的身体里发狠,一下比一下激烈,灼热滚烫的似乎想要燎原,一下比一下深入,推着记守春如在浪尖戏水,每一次都会冲上更加激动人心的巅峰。
痛并快乐着,被皇帝抱在怀里的漂亮身体,一次又一次猛然弓起,更是惹得古溪凤麟那双魔爪在记守春的身上四处点火、火上交油。
埋在记守春的脖颈间,古溪凤麟喷吐出的气息凌乱而灼热,微薄的嘴唇、尖锐的牙齿,一路长吻啃咬,说不尽的缠绵蚀骨,惹来了记守春旖旎的呻吟声。
身上、身下的快感皆是如浪来袭,一波推着一波,似乎要将记守春端上云天,而云天上一片空蒙——就如同到达高朝时青年的感官,眼前空蒙蒙的一片。
“啊……”喉中情难自禁的呼出一口热气,体下的浊夜漂漂亮亮的喷射出了道弧线,记守春扬起了优美紧致的脖子,柔亮的黑发沾着热汗乱洒身后,胸腔里似乎有股急旋的气流在嘶啸,“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