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莫非引我入宫的计谋,也是你给精心筹划的?”记守春再往前一步,眼睛眯了起来,里面义愤填膺。
那厢莫凡却十足镇定,脚下踱步,自己送上门去,再送上一张美若天仙的俊脸,“守春,你也知道主子们对你挂心非常,凡是牵扯到你的事情,都是他们亲自裁决的,所以那件事,我根本不可能参与。”嘴角边浮起了抹惑乱众生的弧度,让记守春当下警惕三分,“至于我葫芦卖的是什么药,那自然是不会辜负你记兄的好药。”
记守春冷冷看了对方一眼,心中信了八分,嘴上丢下一句狠话,“你可别逼我往你要的春药里做手脚。”
这句话直接戳中莫凡的软肋,同时也为记守春换得了半日使唤对方的机会。
“这是我给《均税法》做的修改,你看看。”将饱蘸墨汁的紫毫放回到笔架上,记守春拿起书满自己墨宝的澄心堂纸递给了莫凡。
只见在均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行书被书写得极其漂亮。字体美如浑金璞玉,隽秀天然,这让再度瞧见记守春墨迹的大宰相心生感叹:怕是用不了多久,今人论起书法,便只会记得凤麟帝、闵仁王二位了。
而纸上令人赏心悦目的,还不止是书写者的笔韵,一气呵成的精湛议论,更是字字犹如漱玉。
《均税法》的主要内容,是规定依据每家每户丈量的田亩尺寸以及土质的优劣情况来缴纳税赋。而记守春在通篇审阅后却发现,其中存在着很大的漏洞。《均税法》要想成功,前提条件是各级官员清廉自律、奉公守纪,不然就出现富户通过贿赂官吏以求谎报土地田亩的情况。
所以争对这一漏洞,记守春提出了扑救措施,由皇帝指派德行、才学皆靠得住的提举官分路而下各州视察,如若发现少丈量田亩、谎报土质的情况,官吏格杀无论,行贿者抄家流放。
莫凡的目光还正停留在纸张上细细琢磨,嘴里已经送出由衷的赞赏:“古溪得一闵仁王记守春,真乃大幸!”若不是记守春发现得及时,国土就会被少丈量,国库每年的收入更是会遭受极大损失,后果不堪设想。
古溪得遇记守春,真是大幸啊!
就在莫凡还想夸上几句,表达自己喜不自胜的心情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禁卫军统领段江枫的嘹亮通报声,“闵仁王殿下,宫中差人传话,皇上和沧武王殿下找您回宫用膳。”
第十八章:守春认错
“皇上和王爷没有你在身侧,似乎餐餐食不知味。”自幼饱读诗书的莫凡,谈笑间温文尔雅。
而记守春,也只能笑笑便算,好友的那句话,他多半是不信的。
太和大殿内,等着爱人回宫的古溪兄弟,雅兴非常。
古溪凤麟立于黑檀龙案前大书狂草,气贯云霄;古溪凤卿则坐在称雄天下的宝琴“楚风”琴前,十指弄弦作《梅花三弄》。
一边是天马行空的恣意,一边是闲情雅调的小曲,凤麟帝和沧武王的相映成趣,若是流传到了民间,不失为一段佳话千古流芳。
这时室外的太监细声来报,“皇上、王爷,闵仁王殿下回来了。”
通报声刚落,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记守春便走了进来。
风骨自成的琴音停下,古溪凤卿抬头便抛媚眼,“今早瞧见了那一幕,你不怕我们?”
立于殿中,记守春侧头看了眼他,“凤麟、凤卿生来异于常人,乃天人之姿,帝王之相,是为古溪福音,我又谈何害怕?”
“你的话倒是冠冕堂皇,可我却觉得少了点真诚心意。”大名医说肺腑之言,当皇帝的却是不肯信,而且小肚鸡肠的天子还擅长记仇,“守春,我们倾尽全心,守候你五年,你却只觉得我们视你如倡倌吗?”
古溪凤麟头也不抬,依旧自顾自的泼墨,心里滋味却是有些苦涩,光泽如漆的玉蝉墨在笔下飘泻出了“千秋岁引”四个大字,字字雄浑遒劲,却在最后收笔时一抖,落下了瑕疵。
记守春沉默了片刻,便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这既是对面前的两人低头认错,也是遥遥对向百年以前,为那两个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却只为追随自己信仰的男子献上一记迟来的长跪。
古溪凤卿从座中站了起来,和古溪凤麟一样,脸上皆是震惊不已。
记守春早上的那一声自嘲 “皇娼”,确实是寒了他们的心。可说到底也是句调侃,何况说出那句话的记守春在相府里时已表现出悔不迟疑,该认得错也已经认过,可现在对方这一跪,倒是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也还好,这一跪还来得及时。
天底下两个城府最深的人为守你一生,便甘愿为你默默得安排筹措五年之久;在你不曾亲见的时候,他们为了你的愿景,便一朝倾覆了社稷,只为还你个天下承平;为护得你平安喜乐,他们步步都思考筹划得仔细;待接你回来共享天下繁华时,他们后宫空置,独你一人封王。
兄弟俩人的情意,或是激烈偏执了些,但却是数年如一日的赤忱,从不负你,你真要做到如此残酷,不理此情吗?
正是这躲不开的一问,让记守春无视了男人膝下有黄金,甘愿一跪致歉。
“守春愚笨,读书万卷,却不识人间深情,愧对你们二位,实为不该。二位若心有怨怼,守春甘愿受之。”广袖掠过奢华的地衣,一身白净的记守春扬起面庞,眼神里面清明坦荡。
天可怜见的,他们的宝贝是当真开了情窍吗?
原本还打算拿半辈子和对方慢慢厮磨的古溪凤卿,顿时觉得喜从天降,长吁了口气,龙袍也晃到了对方眼前,将记守春给扶了起来,“别跪了,你受罪,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我们。”凤卿王爷幽幽吐了句。
“真是识得了我们感情,还是你今天在宰相府里做了什么对不住我们的事情,如此愧疚?”凤卿王爷转眼又开始疑心,一下从背后环抱上了记守春,右手搭上了他的经脉。
“我一早上只同莫凡商议新法,你说,我能干些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被古溪凤卿扣在怀里,前面又有古溪凤麟冷着眼走来,记守春本能得觉察到危险,却苦于无处可逃,只好恨恨作答。
果然帝王家阴狠无情,刚刚闵仁王都说了那样一番掏心掏肺的话,古溪凤麟却仍不为所动,手中摸向记守春的下体,鹰眼里面冷冰冰的,“闵仁王,你那声莫凡,叫的还真是自然。还是说你们早上商议新法,用的是这里?”隔着绸缎,古溪凤麟画了个圆圈,记守春的衣摆下面立马支起个窝棚。
记守春愤怒,嘴里磨牙,拿眼瞪着对方。
可能是很想听到爱人亲口保证自己的三贞九烈,古溪凤卿手中开始往对方的经脉里输真气,又低下头,朝记守春耳旁吹了口气,轻声道,“说,到底有没有做些给我们戴绿帽的事情?”
若不是古溪凤卿送的真气让记守春体内一阵气脉紊乱,此刻的青年肯定是要浑身炸毛的。
做药人那些年,他什么苦没受过,所以此时的记守春也只是蹙紧了眉头,额间开始渗出些细汗。
“凤卿。”抱住有些不稳的心上人,古溪凤麟别了眼弟弟,面色阴沉。
同样意识到自己做的过火了,古溪凤卿赶紧松开记守春,拿袖子为对方拭去额上汗水,口中忙不迟疑的赔罪,“守春,要不我袒胸露乳让你震下心脉,给你出口恶气?”
在江湖上时,两个主上的行事风格便以冷酷如魔着称,所以这时的记守春只能安慰自己,还上他们的那些恩情,受点小苦不算什么。
“无妨。”记守春摇头示意无事,虽然身上还有些隐隐不适,依旧是神色如常的随兄弟二人前去用膳。
途中,记守春又忍不住别了古溪凤卿、古溪凤麟一眼,道,“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们的。”
“所以你可得记好了,这辈子你要是敢去勾引其他的男人,我一定先拿对方的脑浆去涂墙,再把你给做到不举,只能等我们来上。”古溪凤麟紧跟了句,阴风飕飕。
“醋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挑了下眼皮子,记守春发表作为郎中的观点。
天空被乌云遮住的午后,记守春和古溪凤麟、古溪凤卿一起躺在了龙床上小憩。
记守春没有午睡的习惯,只是假寐着,闻着殿中宁神沁心的嫋嫋沈香,人也跟着起了些许倦意,昏昏欲睡。
却有一只大手很不是时候的摸上了他的腰,记守春睁开眼睛,就看见左边的古溪凤麟朝他温柔笑笑,“你睡你的,我只抱着你就好。”
守春,你叫我该如何想象,有一天失去了你……
这句话,古溪凤麟呢喃在了心头,不曾道出。
瞧着爱人轻轻合上了眼睛,露出的睡容那么安详静谧,凤麟帝鹰眸里的光芒,越发柔和。
而这天,也是记守春多年来第一次会在午间从容睡去,青年的心里,充盈着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平静。
迷迷糊糊间,记守春被人吻醒,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黑眸里面流泻出万千清辉。
第十九章:午后春情
迷迷糊糊间,记守春被人吻醒,睁开了朦胧的睡眼,黑眸里面流泻出万千清辉。
只见是古溪凤卿在他的唇间旖旎不去。
“凤卿,以后守春睡觉,你给我滚下床去,每次都是你折腾的宝贝不能睡。”假寐的古溪凤麟同时睁开眼,非常不客气出言斥责。
“宝贝儿,我今晚保证让你睡个好觉。”脸皮赛金砖的古溪凤卿俯下全裸的身体,再往爱人嘴角落下深情一吻。睡前来场床上运动,保证你梦里也能笑出声哦!
抬起脸对着记守春,黑发披身的古溪凤卿,笑的倾城倾国。
看来对方还算良心未泯。
记守春心里刚夸完古溪凤卿,人便已经彻底转醒,这才发现躺在锦被中的自己早就被扒光了衣服,而古溪凤卿胯下的兄弟,正气势汹汹抵着自己的大腿,开始磨蹭。
而另一侧的古溪凤麟更是好不到哪儿去,一只大手附在自己的下腹,动作暧昧无比的缓缓揉动,而且还有着越来越往下的趋势……
记守春怒发冲冠,于是心头一横,低喝了句非常义薄云天的话,“你们俩够了!要做就做,不做就让我好生睡觉!”
有了宝贝儿这话,云龙飞虎立马摇身变成两头色狼,把中间的洁白守春给啃食干净。
做到中途时,原本有些抗拒的记守春,也开始融进了这场曼妙的三人舞里。
清瘦结实的身体以非常销魂的姿势跪在兄弟俩的中间,臀瓣翘的老高,衬托出的臀部曲线也越发动人,似乎在期待着身后古溪凤麟一次比一次更深的进入——就这样生生的戳穿他身体,让他看见那一场前尘的风月。
嘴里含着古溪凤卿那根极其威猛的玩意儿,记守春的嘴巴被撑到了最大,每次吞吐时都颇为吃力,只是听到上方男人传来的那一声声喘息时,记守春便也魂不守舍的忍耐了下来,继续吞咽着满口咸腥,心里的某块地方,被慢慢得填满。
这时皇宫外头乱洒风雨,为房内颠倒凤鸾、做得满身汗涔涔的爱人们,送去了一记清凉。
古溪凤麟嘴里喘着粗气,双手扣住记守春的腰身,开始猛烈冲撞。
而每一次的撞击,都让深陷情欲烈火中的帝王不能自持,似乎渴望着去洞穿身下这具炽热美丽的身体,让爱人至死,都只能是属于他的。
那厢古溪凤卿正在用手拽着记守春的头发,将自己滚烫如熔岩的坚挺往对方的喉咙深处送,一下接着一下,逼着前后都被侵犯的记守春应接不暇,硬是给呛出了颗眼泪。
窗外带着水汽的清风,捎来了往昔,青年的灵魂似乎被撕开了一条裂痕,前生弥漫的血雾充斥在了心间,胸口开始转凉,记守春被侵犯得还来不及细想,便觉得得胸口堵着一口气,耐不住咳嗽出声。
也是在同一瞬间,古溪凤卿在记守春的口中跃上了高朝,热辣辣的浊夜畅快泄出。
身后,古溪凤麟还正平原纵马、威武驰骋。
托着记守春浮起倦意的脸蛋,古溪凤卿小心翼翼退了出来,但只低头的一刻,男人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因为从爱人嘴边汨汨流下的黏浊中,已经混着通红刺眼的血色。
这时候古溪凤麟猛得一个俯冲,滚滚浊热奔泻一通,随着他的退出,肆意沾满了心上人的整个股间。
可美好只是一瞬,下一刻古溪凤麟便看见自己的弟弟一把抱起了记守春,面色难看得如死灰,“守春,你在呕血!”
该不会是他们把守春给做到吐血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凤卿王爷的俊脸又铁青了些。
那厢青年却没多少在意,被骑得没脾气的瘫倒在了古溪凤卿怀里,修长的手指一抹嘴角,只见白浊里洇着血,这下就连记守春也感到奇怪,探了探自己的脉象,平稳的很。
“可能是你做的太猛,这血,是你那儿的。”直起身,记守春还真就那眼神下扫,古溪凤卿检查了一下那里。
而古溪凤卿脸色难看的,仿佛听了个史上最恐怖的冷笑话。
“守春,你确定这不是因为今天中午时凤卿对你动手所致?”坐到记守春身边,古溪凤麟拉起他的手,狠狠剜了眼古溪凤卿。
“中午时凤卿并没有将我伤着。”记守春话说的实诚,可那位王爷下的手,确实是狠毒。
尝到了嘴中的腥甜,记名医也蹙起了眉头,还真是自己呕出了口血来。
“来人,给朕传太医。”就在记守春还正思索缘由的时候,古溪凤麟已经扯来件龙袍替他裹上,之后古溪凤卿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三个人,理所当然的同洗鸳鸯浴。
第二十章:一曲如诉
下午,整个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来为记守春会诊,顶着古溪凤麟阴鸷如魔的脸色,太医院之首刘泰胆战心惊的汇报:闵仁王确实无恙,之所以会吐血,也有可能是因为王爷一时心中郁结所致。
被他们兄弟疼爱,记守春会心有郁结?皇帝老儿的面色更加难看,一旁的沧武王也开始眼射寒光。
最终本就龙马精神的记守春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声遣退了太医,这才让室内清静了下来。
“记名医,就算太医们也说你身体好的很,但你也瞧见自己呕血了,这些天便给我们呆在宫里好生养着,哪儿也不许去。”坐在床沿上,古溪凤卿为他掖了掖盖在腿上的被子。
“我身体本就无恙,你们犯不着这么担心。”这会儿记守春的目光投向了窗外,宫外雨过初晴,斜云移开,半个天际都被晚霞晕染,格外的艳丽亮敞。心头一动,转向了古溪凤卿,“你若现下无事,不如就为我弹只曲子?”
早年他就听得这人月下抚琴,泠泠七弦上飞瀑连珠,衬着寂静幽深的松林,那厢凤卿王爷颇有点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味道。而这味道、当时古溪凤卿的龙章凤姿,一直在记守春心间萦绕不散。
“凤卿的琴技虽是一绝,可我对你的心意,可比那琴声不知皎洁明亮了多少倍。守春,你如此厚此薄彼,为夫的我可是满心委屈无处说呐。”蹭蹭蹭,古溪凤麟成功挤到了记守春身边,挡住对方眺望宫外美景的绝好视野。
“委屈?你这张天煞孤星的脸哪里有委屈模样?”记守春伸手就去扯对方的厚脸皮。
金刚不坏的古溪凤麟,一下涨红了脸。是给羞的。
下一刻凤麟帝立马化身为狼,发情的色狼将爱人熊抱进了怀里猛亲。
这是第一次……记守春毫无顾忌的和他开起玩笑。
左手抱着爱人紧韧的腰身,右手按住那颗想要逃开的脑袋,古溪凤麟犹如灵蛇般的舌尖紧紧追逐着青年节节败退的舌头,一下便攻陷了对方的温湿口腔。
“嗯……”记守春发出的反抗声,竟有着点呻吟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