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与你缠绵——刘茗

作者:刘茗  录入:03-23

“刚还在怀疑一切是不是本来就是错的,后来就懒得想了。什么都不想去想,就是好累,累得连坐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不要躺在地上,你的身体……”碧奴有些着急了,梓潼却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这也是最后最后的力量了……”

两人沉默了许久后,梓潼才又开口道:“大婚定在什么时候?”

“三日后……”

“所以我算是最后知道的人了是吧……”梓潼听到三日后这词时,心里最后的力量也好像一瞬间彻底崩塌了似的……心里好像堆积了庞大的断壁残垣,让她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对不起……我……”

“算了,”梓潼收回了胳膊,努了好大的力气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总比在人家婚后才知道的好。”

看着梓潼有些踉跄的脚步,碧奴也满是担心的跟了上去。这时梓潼却开口道:“你愿意陪我一起走么?”

“要去哪?”碧奴有些着慌,梓潼的心里其实到现在她也没猜明白,不知道梓潼具体想法的她一听梓潼要离开立刻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不是还有三天么。你就帮我收拾收拾行装吧。当初咱们怎么来的就怎么走。至于我,”梓潼手扶着床柱,显然已经站不住了,“我会把经手的账本和掌柜的交接清楚。先往南吧,边走边想。”

支撑不下去的梓潼背向碧奴坐在床上,一副赶人的摸样。碧奴看这样子也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只好退了出去:还有三天,也就是说夫人要在主公大婚那天上路,这可怎么好……

想到这碧奴就收不住脚步急急地走回房,在信条上奋笔疾书。趁着夜深碧奴放飞了手中的信鸽,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次如果主公也留不下夫人,那二人的缘分可能也就如斯境地了。

第三十二章:大婚当即 贰

清晨扑棱棱闯进窗子的信鸽,把还有些迷糊的十夜彻底惊了个清醒。还有起床气的十夜满脸不高兴的揪下信条打开。一看是碧奴的笔迹他就清醒了一半,再仔细一看信条上的内容,十夜彻底清醒了。

碧奴送来的消息很简单:大婚当日夫人南行,具体行程未定。如此简单的消息却让十夜乱了阵脚:如今距大婚只有两日了,如果主公不能留下夫人,二人可能就此后会无期。一碰到夫人的事主公就会情绪大乱,必然会对日后进藏不利……想到这些十夜的冷汗都淌了下来……

急速的起身收拾停当,十夜匆匆得出门。可他边走却边犯了愁,如今大婚当即,皇上已然将主公留在宫里多日。说是他主动要求进蟒示善招安,为了日后蟒升两国外交,要他留在宫里学社交礼仪。这分明是找来的借口,可还真有人当回事。那个礼部侍郎丁凯洛一天到晚揪着蒙渊沟通这那,另一边懂雨无时无刻不想粘着蒙渊,这俩人别提多讨厌了。

若想避开众人单独与蒙渊见一面,眼下看来是不可能的。十夜一边犯难一边向雍玺王府走去。他不可能直接闯进宫里去,那样主公的身份就会暴露。必须有人帮忙才行……

雍玺王府门前下来马,十夜望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门廊。上次到这里还是来送懂雨公主。好多年没回来过,不知道除了老管家还有没有人认得他。

砰砰砰的敲着门,许久才有人出来。开了个门缝来人见是个不认识的,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找谁?”

“在下是老管家的远方亲戚,求小哥给行个方便。”十夜陪笑着好声好气的讨好,又暗自塞进小哥手里一锭银子这才换了人家个笑脸:“等着。”

“老管家,门口说有你个亲戚要见你。”

“亲戚?”老管家有些奇怪,自己嘟囔着“我哪儿还有什么亲戚。”

老管家出门一看竟是十夜等在那,心里的惊讶一下子就全表现出来了:“十夜?!你怎么……?”

“借一步说话。”十夜没让老管家说完便打断了他,“管家爷爷我有急事。”

“快进来。”管家一看十夜的脸色就知道不是开玩笑的。避开众人,手拉着十夜从小门进了房间。

“管家爷爷我要见王爷。”

“王爷?可是王爷留在宫里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呀。”

“我一定要见王爷一面,”十夜一听这话立刻着急了,“而且必须在大婚前。”

“这……这如何是好?!现在见王爷只能进宫去。什么事这么急?”

“这……”十夜犹豫了,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管家实情。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道,“和梓潼王妃有关……言尽于此。”

管家听完十夜的回答,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如若要在大婚前见王爷,就必须尽快进宫。容不得多想,老管家从怀袖里拿出雍玺王府的牌子:“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麻烦。如此你拿着王府的牌子进宫见王爷是最好。就假装是王爷的随从便好。自然些,不会有人发现。”

“这……”

“只能如此了。”

犹豫着拿了牌子进宫,却没想到见蒙渊的借口。所以当然的让人给挡了下来,守卫什么也没说,只是说上头有话,王爷要事缠身,王府的事只能容后再禀了。十夜纠缠着不肯离开,心里也明白这不过是皇上敷衍的话,估计是怕夫人找上门来闹,干脆把一切人都挡下。可好不容易才进来他才不肯轻易离去。正在那磨守卫的当儿,正巧看见许玉明许驸马从宫里出来。

十夜看到许驸马立刻就喊了起来:“哎许大人,许大人是我呀!”

玉明听到有人喊他便瞅了一眼,看着是不认识的,却也不好推辞便走了过去:“什么事?”

“许大人,这人是雍玺王府的,要见王爷,可是……”

“哦,明白了。”守卫要说的话许玉明一听就明白了,眼下皇上把蒙渊留在宫里,说白了就和软禁差不多,不过就是想以防万一而已。这皇上,可真是一丁点都不喜欢梓潼啊。

“你有什么事?”玉明想到梓潼,心里就泛起了些难过。不过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多过问,若不是难事帮下也就算了,若是为难的,他也是有心无力。

“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十夜低低的声音传进玉明的耳朵里,玉明心下疑虑,便让十夜随着他慢慢的向出宫方向走去。

“可否托大人给我家王爷捎句话,仅此而已。”

“什么话?”

十夜暗自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玉明::“大人只需告诉我家王爷,天干物燥,府中事物堆杂,怕引了火势,还得王爷亲自回去处理。”

这分明是话里有话,府中就算东西再多,也不能让王爷亲自回去处理。恐怕是有什么不能说的,才如此支支吾吾。玉明看着十夜没有回话,可目光却渐渐变得犀利起来。十夜对上玉明的目光,又恐怕玉明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拉近玉明的衣袖悄悄地说话:“此事与王妃有关,还望大人务必将此话捎给王爷,越快越好。”

一听与梓潼有关,玉明就没法再真顶下去了。想要多再多问两句,却听十夜说道:“小的言尽于此,一切仰仗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好,明日早朝之后,我一定告诉你家大人。”

“明日……”十夜心里着急道,“明日恐怕就晚了,大人还能不能再……”

“想必你也听说了如今的事态,也只有明日早朝的机会了。”

“那就多谢大人了!”十夜也知道再要求就是为难玉明了,没办法的情况下,也只能如此。便告别了玉明,回府去等消息。

第三十三章:大婚当即 叁

二人自以为言语还算隐蔽,却没成想被正巧要出宫见人的懂雨看到了。虽没听到二人在说什么,可十夜还算好辨识的身形却让懂雨认了出来。懂雨心里奇怪为什么十夜会又和许驸马搅在了一起,她边走着边摇了摇头,这事还得以后再说。

还是一样的酒楼,类似的房间,懂雨和乔装打扮的属下又一次秘密的谈话着。

“王妃真的打算应承下此次的婚事么?”那属下心下奇怪,搞不明白王妃是怎么计划的。总觉得事到如今有些不能收场,难道王妃真的要再嫁雍玺王?

“你是糊涂了吧,嫁给蒙渊的是二公主懂雨,我是藏蟒三王子蒙浩凌的王妃,不过是做嫂子的给小姑找门好亲事而已。”

“这……”听到此话那人心里大惊。王妃好计谋,打着二公主的名号,勾搭着雍玺王,自己却能全身而退。

董宇的目光忽然变得犀利起来,盯着那人狠狠的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心思。我使什么手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来了!”

“属下不敢!”

“你不用担心,大升的皇帝知道实情。他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是看蒙渊的妻室不顺他的心,借着我的手赶走人家而已。”

“那蒙渊能同意么?”

“当然不能现在就让他知道,得想个法子把他引到我国。到时候他势必会悔婚,那时候,就是我们说的算了……”

看着如此阴险的董宇,那属下也暗自惊出一身冷汗。三王子蒙浩凌有勇无谋,却一直能在夺位战中占据上风,都说是多亏他有一位好王妃。可若不是如今真真看到,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小小的弱女子心里竟有如此的筹谋。

“行了,”董宇颇不耐烦的打断了属下的思绪,“让你查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还没有什么头绪……”

“就知道你没头绪,听着,他和蒙渊来往甚密,对蒙渊言听计从,看起来却不像是雍玺王府的人。想必蒙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有上次在西南跟丢的事,去试着查查看。”

“属下遵命。”

“还有一件事,我知道你了解我在这边的作为,不过你最好把嘴巴闭严一点,否则咱俩都没好下场,你也是知道的。”

“属下不敢。”

说完了这些话,董宇恢复了小姑娘心性般站在窗口舒着双臂:“这么久,终于要回家啦!”

翌日早朝散了,蒙渊踌躇着步子不想往皇上的御书房去。这么多天困在宫里不能外出,还天天被奉了谕旨的丁凯洛缠着沟通那些该死的礼仪。他简直要憋疯了。

玉明看到蒙渊踌躇的样子,趁机凑过去套起了近乎:“大婚在即了,王爷却好似心情不太好啊。”

“我是闷得,天天在这宫里无聊透顶。要不然你今儿个留在宫里陪我喝酒。”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喝酒是假,传话是真。蒙渊和玉明从来都不是搭对的,自然也谈不上能到一起喝酒的关系。二人看似友好勾肩搭背的坐在凉亭里喝起来,聊着一些天南海北不着边际的话。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原本伺候的人不是被蒙渊打发去拿酒拿吃食,就是自己小心退下去做别的事。看着周围人不太多了,玉明才开口向蒙渊提起十夜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带的话:“你今日最好回府一趟。”

“为何?”

“你家随从昨日来找你被挡下了,让我给你带话说,你府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要起火什么的。没头没尾的,只是务必让你回去一趟。”

蒙渊思量着玉明说出来的话,心里暗暗有了些计较。玉明看着他脸色上的变化,并没有告诉蒙渊他知道此事与梓潼有关,也是怕隔墙有耳。径自的喝着酒:“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怎么帮?”

“就说丹妮公主前些日子不慎烫了手,要你从军中带回来的金疮药。”

“如此便多些许兄了。”

玉明起身揖了一下便去禀明皇上,说是怕公主的手会留下疤痕,特想借雍玺王爷的金疮药一用。皇上一听许驸马如此记挂公主,高高兴兴地特下旨让许驸马随雍玺王回府拿药去了。二人使了个小小的伎俩,才让十夜见到了蒙渊。

十夜在书房里等蒙渊等到焦灼,一看蒙渊回来了便立刻迎了上去。闭了门窗后急急地把小心保存多日的字条呈给蒙渊看。

“如此着急见我,是什么事?”

“主公,易堂主传回的消息。”

“什么消息?”蒙渊说话的同时打开了字条,看着上面不长不短的十四个字:大婚当日夫人南行,具体行程未定。蒙渊咯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让碧奴务必拦下梓潼,我……我尽快找机会……”

“主公,”十夜也一脸难色,“易堂主想必已经拦不下夫人了,要不然她也不会……”

“什么叫拦不下!?难道要我……!?”

“主公息怒,”十夜看到蒙渊已经隐隐有了慌乱的迹象,便匆匆打断了他,“主公,有碧奴在夫人身边,想必夫人不会有事。事已至此,请主公以大局为重。夫人若是铁了心……主公不已吃了两次闭门羹了么……”

“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事成,夫人也会消气。可失了这机会,就千难万难了啊。”

蒙渊知道十夜说的全对,也知道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回头。可眼睁睁地看着梓潼离开自己,心里的难过是怎么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强压下心里的苦痛,蒙渊跟十夜说:“告诉碧奴,务必护梓潼安危。让她转告梓潼,我会亲自接她回来。”

大婚将至,蒙渊心里却难过多于喜悦。到此时此刻知道梓潼离开了自己,才发觉对梓潼的感情是远远地超过懂雨的。而另一边懂雨也好不到哪去,回想这些日子的相处,蒙渊对她的细心体贴包容,以及两人在一起那风花雪月的夜晚,甚至还有两人你我交融时蒙渊也是多多顾忌自己的感受,这么许多许多的回忆,是这么多年谁都没给过的。好不容易到了这步,却是给她人做嫁衣,懂雨心里一千一万个不甘。

想到那个叫石业的男子,想到可能会翻出蒙渊不能告人的秘密,想到会至蒙渊于险境,懂雨犹豫了,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难道真的对蒙渊动了真情……

第三十四章:大婚

翌日清晨,天还挂着星星,碧奴一脸焦急,梓桐一脸淡定。

“走吧,还在等啊。”梓潼脸上的笑模样,好像在取笑碧奴一样。

“夫人这话奇怪的,好似该等人的是我一样。”

“你那一脸的焦急与期盼,不让人误会还要怎样呐?”

“夫人你总是这样,”碧奴一甩手先钻进了马车里,“在这里也是,在滇南时也是。对于王爷,你好像一点都不着急。”

“我明知他不会来,又何必做梦,不像你。”梓潼换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儿。碧奴看着她,心里就隐隐泛起难过。

“夫人,如果今天王爷来了。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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