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眼珠的过程并不繁琐。孽娃先自己用精神力让眼睛周围坏死的神经复活起来,并且割掉一些无法还原的脉络。这之后,游凛席便将眼珠子放进孽娃的眼洞里,利用强大的精神力让它与各个神经连接起来。
肖洒洒先是在一旁好奇地观摩着,看到后来,终于是受不住躲到了一边。
为了防止神经错乱,孽娃的头上被插满了银针,活像一个巨大的刺球。坏死的神经或复活,或迸裂,让眼睛周围不断浮现狰狞盘曲的紫色筋脉。
孽娃痛苦地咬着牙,喉咙里不断发出隐忍尖锐的哀叫,挠得肖洒洒心里一阵苦楚不忍,只得在火堆旁焦急地走来走去。
不知走到第几圈,尖细的叫声终于戛然而止,肖洒洒立刻心急如焚地走上前。
孽娃一动不动躺在稻草堆上,可爱的圆脸安静地陷在稻草中,有些苍白,眼睛周围可怕的纹路已经消失,头上的银针也被拔除。
见孽娃呼吸平稳,肖洒洒释然地拍了拍胸脯,“他这样就好了吧?”
游凛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默不作声地点头。
“真是神奇啊。”肖洒洒一丝不苟地在孽娃的脸上左右钻研,“医疗技术真是太发达了。”
偷偷瞄了游凛席一眼,肖洒洒做贼似的将手伸向孽娃的眼睛,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眼皮,又飞快地缩回来。
真的有眼珠!!肖洒洒眼里闪烁着兴奋闪亮的光,一脸陶醉地对着孽娃傻笑。
“肖傻傻。”
“恩?”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肖洒洒抬起头,立刻对上一张满怀恶意的脸。
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在火光的掩映中仿佛黑曜石一般被泼墨浸染。嘴角若隐若现的邪魅笑容让肖洒洒心里腾起一层恶寒。
“嘿游凛席~怎么了吗?”肖洒洒凑趣地挥舞着自己的爪子,脸上衔着难看的笑容,声音有些发颤。
游凛席眯起眼,意味不明地微笑着,微笑着,直到肖洒洒头皮发麻。
“究,究竟怎么了?”
肖洒洒害怕地缩了缩头,游凛席转身走到不远处的矮石上坐下,意味不明地盯着肖洒洒。
“过来。”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肖洒洒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说的是,过来。”游凛席绷起脸,黑色的眼睛沾上火光,散发着令人无法反抗的气场。
肖洒洒眼下泛起青黑色,嘴角不安地抽搐着,一点一点龟速地挪动步子。
游凛席眼睛一沉,脸上阴云密布,“耽误的时间待会成倍补回来。”
前脚一顿,肖洒洒不安地咽了咽口水,无可奈何地加大了步子。
“啊!”刚刚走到矮石前,肖洒洒便被一股大力狠狠一扯,狼狈地倒在游凛席身上。
“怕什么?”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在肖洒洒耳廓盘旋,“我只是跟你讨论一下……某些东西长在脑子里的事。”
肖洒洒惊恐地动了动,“不,不是……这没什么好讨论的吧!嘿嘿。”
“怎么会。”游凛席轻轻松松便将肖洒洒禁锢在怀里,一只手使坏地按在肖洒洒的小宝贝上压了压,“比如……这个会不会长在脑子里。”
“哦!!”肖洒洒错愕地看着自己的小宝贝落入危险之中,奋力地挣扎起来,“这个不会长在脑子……啊……”高亢的声音变成无力的娇喘。
游凛席隔着衣服在小小肖上轻轻逗弄着,引来怀里的人不住的战栗,“我怎么记得……”
“你记错了!!”肖洒洒痛苦地扑腾着,在游凛席手背上抓出几条红印子。
游凛席惩罚似的加重了手里的力度,“唔啊……”小肖经不住挑逗,雄赳赳地昂起头,大肖的身子骨便酥软下来。
“丁丁长在脑子里,丧家犬,万年老二,微生洵的手下败将……”游凛席充满危险的声音刺激着肖洒洒的耳膜,“肖傻傻,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让你改变一下对我的看法?”
“唔……”肖洒洒的脚在地上用力摩擦着,身子弯成一个大虾似的形状,“游,游凛席我错了……你,你,你啊!!!”
“哇哦,硬了呢。”游凛席的腿使坏地在肖洒洒屁股上蹭了蹭,“这里也很兴奋吧。”
急促的喘息夹杂着火堆“嗞嗞”作响的声音,显得十分氵壬乱。
“唔……啊啊!!”肖洒洒紧紧箍住游凛席的脖子,费力地攀爬在他身上。双腿死死勾住他的腰肢,在腰际上留下几条印子。发梢的汗珠随着剧烈的律动滴落到游凛席肩上。
“游,游,游……哼啊……”肖洒洒喘息几声,低下头讨好地在游凛席颈间蹭了蹭,“我,我不行了饿!!”尾音严重升了调。
游凛席扶着肖洒洒的腰,恶意地咬住他的耳垂厮摩两下,“叫这么大声……当心吵醒孽娃哦……”
“唔……”肖洒洒的指甲深深掐进游凛席后背的肉里,身体一阵一阵痉挛着。
“怎么样,万年老二是不是很棒?”游凛席愉悦地看着肖洒洒绯红的脸颊,更加恶劣地运动着,“就是不知道微生洵的怎么样啊……”
第23章:百毒兽(三)
赤日炎炎,当顶的太阳照得山洞里燥热不堪。
滚烫的空气钻进石缝里逗留一番,又带着焦灼的热度窜出来,在山洞里肆意鼓动。
“他怎么还没醒?”孽娃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肖洒洒,又抬起头看了看游凛席,“这么能睡不会耽误你的行程吗?”
游凛席轻柔地在肖洒洒太阳穴上涂了些清凉油,“昨天辛苦了,今天允许他多睡一会儿。”
“咯咯咯。”孽娃捂着嘴欢快地笑着,“看来是太激烈了。”
“孽娃。”游凛席收起清凉油,坐到肖洒洒旁边,“以后你负责跟着肖傻傻身边,不要让他出事。”
孽娃双手握拳,坚定地点了点头,“洒洒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你的蜈蚣。”游凛席摊开手心,一只通体发亮的蜈蚣出现在孽娃眼前,“用肖傻傻的血炼成的,好好珍惜。”
孽娃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
“你的精神力还不够,可能无法很好地控制它。”游凛席淡漠道,“记得努力提升自己。”
孽娃的笑容在嘴边扩大,漂亮的异色双瞳里湿湿的,“我,我会的。”
“不用露出那么感激的表情。”游凛席懒散地看向洞外,“如果你非要感激的话……”
请一定一定,当我不在的时候,保护肖傻傻的安全。
“嗷哧!我的腰!!”肖傻傻终于被热醒,捂着自己的腰痛苦地爬起来。
“哦,终于醒了。”游凛席淡淡地看了看肖洒洒的鸡窝头,“后面有洗漱的地方,速度快点。”
“游凛席!!”肖洒洒愤地懑瞪着眼珠,“你知道我有多么辛苦吗?!我的蛮腰都快不行了!菊花都快凋零了!小肖都快变形了!”
游凛席点点头,“这是缺乏运动的表现,待我们以不同的姿势炼就七七四十九天,你的蛮腰就会勤奋了,菊花就会娇嫩了,小肖就会坚韧了。”
“呵!”肖洒洒倒吸一口凉气,惊悚地睁大眼,“你……”
还欲辩驳,一本书突然插进了视野中。孽娃娇羞地低着头,将书塞进肖洒洒的怀里。
“可能对你们有帮助的。”
肖洒洒将书拿到面前,疑惑地歪着头,“式八零佰壹的花菊溉灌?”
“你念反了啦。”孽娃羞怯地捂住自己的眼睛,“里面有,有插图的……有些高难度的一定要小心点……”
肖洒洒:!!!!
游凛席一把抽过书,津津有味地看起来,“哎哟还有引导语。你想让他在你的身下呻吟哭泣……”带着调笑意味的凤眸瞟了肖洒洒一眼,“吗~你想让他为你的伟岸热情似火……吗~你想……”
“够了!!”肖洒洒恼怒地抢过游凛席手上的书,扔在地上狠狠地踩踏,“这他妈的究竟是什么书!!”
游凛席,孽娃:“灌溉菊花的壹佰零八式。”
“喝点水。”待肖洒洒洗漱完,游凛席将水壶递给他。
肖洒洒狐疑地接过,“不会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不干净的东西?”游凛席黑脸,肖洒洒立刻绽放笑容,“不是不是,你听错了。”
皱着眉将水送入口中,一股甜蜜清凉瞬间在口腔四散开来,带着槐花的芳香。
“诶?”肖洒洒将水壶拿到面前,神情呆滞地盯着壶口。
游凛席对着肖洒洒的额头狠狠一弹,“发什么呆,花槐蜜,快点喝。”
肖洒洒回过神,洁白的牙齿一颗一颗露出来,随即抱着水壶咕嘟咕嘟豪饮起来。
“真粗鲁啊。”孽娃一脸不赞成地看着肖洒洒,“花槐蜜不该细细品尝吗?”
“这是在暗示我要好好管教他。”游凛席道。
孽娃恍然大悟地点头,“洒洒心机好深。”
“咳咳咳咳!!”肖洒洒拿下水壶奋力地咳嗽着,“他妈的……”
再次踏上征程,肖洒洒愤懑不平地跟在游凛席和孽娃后面,头顶冒着气忿的白烟。
“洒洒他好像在生气。”孽娃试探性地抬头看了看游凛席。
“呵。”游凛席冷笑一声,“他每个月都有这么几天爱撒娇。”
“哦。”孽娃了然地点点头,“邪魅谷主的娇蛮甜心。”
“……次……奥……”肖洒洒在后面咬牙切齿,“你们以为我听不到吗!!!”
走了许久,千陀山挺拔的身姿终于出现在三人面前。
重峦叠巘,千山一碧,高耸入云的山峰像是要顶天立地一般,给人一种威严的肃穆感。
山顶的天空似乎被整座大山的毒气洗涤,呈现出不一样的深蓝色。
自山底坏绕而上的白色烟雾透露着神秘莫测的气息。
“前面就是千陀山了。”游凛席停下,递给肖洒洒和孽娃一人一颗药丸,“吃了,有助于抵挡毒气侵入体内。”
肖洒洒接过药丸,“游凛席啊,听说这千陀山是一块不祥之地,没有人能好好离开这个地方的。”
游凛席嚣张地笑了笑,“那要看是谁。”
孽娃乖巧地吞下药,警惕地环顾四周,“千陀山这样感觉很不正常。”
“恩。”游凛席收起笑容,严肃地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太安静了。而且,刚刚走过的封魔岭也平静地不太正常。”
“呵!”肖洒洒瞬间挨到游凛席身边,“那我们还要上山吗?不安全的话还是回去吧!”
他记得……
千陀山这次似乎死了不少人。
“自然是要上去的。”游凛席搂住肖洒洒的脖子,在他耳畔小声道,“你朝思暮想的微生洵说不定已经在山上等你了哦。”
“嘿嘿。”肖洒洒缩了缩脖子,眼睛笑弯成一条缝,“我没有朝思暮想的。”
“那就是念念不忘。”
游凛席的手臂用了些力,肖洒洒立刻惊慌地摇着头,“我从来就没想过!!!”
“你知道想了的后果。”游凛席冷漠地松开手,大步向前,往山上走去。
肖洒洒有些后怕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每天这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真是太让人折寿了!
“洒洒啊,你难道还在销想微生洵吗?”孽娃走到肖洒洒身边小声问,“三个人一起的话你会不会吃不消?还是说……你的胃口本来就很大?”
肖洒洒对着孽娃的头凶巴巴地一敲,“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听说微生洵很冷酷的,而且特别没情趣。”
肖洒洒翻了个白眼,抬头望天。
那是表象。披着冰山外皮的温柔攻什么的。
情趣的话……
“哎哟!!”肖洒洒羞愤地捂住自己的脸,“我究竟在想什么!!”
“你究竟在想什么?”游凛席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肖洒洒吓得一个踉跄差点从山上摔下去。
游凛席眼疾手快将人圈到了怀中,“在想什么?恩?”
肖洒洒心虚地转动着眼珠,游凛席掰起他的下巴,“该不会是……”
“不是不是!!!”肖洒洒惊慌失措地摇着头,“真的不是!!”
游凛席突然松开手,将肖洒洒推到孽娃身边,“我有点事,你们在这里等我,小心点。”
孽娃牵住肖洒洒的手,严肃地点点头,“我会保护他的!”
游凛席看了看孽娃,又看了看肖洒洒,随即迅速消失在烟雾之中。
“赵叔故意把我引到这里又不出来露面吗?”游凛席站在树林之中四下观望着。
密密层层的肥厚绿叶下爬满了黑白相间的软体小虫子。毒蛇缠绕在枝干上翘首吐信,蓄势待发。四下随风而动的毒草悄悄释放着不易察觉的毒气。
“哈哈哈哈!!”傲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游谷主真是年轻气盛,也不枉老夫费尽心思引你出来。”
游凛席转过身,对上一张轮廓硬朗棱角分明的四方脸,“赵叔这是亲自将岚蝶谱赠予给我的意思吗?”
赵荃沉下脸,“赵某这是来恳请游谷主还我烟碟山庄传家之宝的意思。”
游凛席挑眉。
黑蝎子成功了吗?
“这可真是难倒我了。”游凛席委屈地摊了摊手,“我的手下似乎并没有联络我。”
赵荃愤恨地握紧拳头,青筋在额头凸起,“既然如此……游谷主得罪了!”
“孽娃的眼睛真好看。”坐在树下乘凉的两人惬意地聊着天,“现在是不是看的更清楚了?”
孽娃笑眯眯地点点头,“鸳鸯眼村的人即使没有眼珠也不会影响视力,但是有了眼珠会更好。”
“那现在还能左眼读心右眼控心什么的吗?”肖洒洒问。
孽娃遗憾地摇摇头,“右眼的灵力已经被刺鲀用的一点不剩了,不过左眼还是能读心的。”
肖洒洒突然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心脏,“不要读我的!”
“咯咯咯。”孽娃开心地笑着,“读心会消耗很多精神力的,我现在的精神力可承受不来。”
“呼……”肖洒洒小拍胸脯,“原来是这样……你的嘴巴也是游凛席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