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一怔,不明白这个男人在说什么。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切都这么莫名其妙,便使劲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却突然头上吃痛,被抓着头发提了起来。
“问你话!回答!”男人脸上本来俊朗的线条已经扭曲,他身材高大,接近一米九,林笑不到一米七的身体这样被他提着,便似所有的重量都挂在了头发上,痛的连呼吸都不敢了。只能拼命眨眼,努力看清面前的男人,气喘吁吁。
“先生,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是贱种啊,这种时候还要装纯吗?”男人揪着林笑的头发,一脚踹到小腹上,“你妈妈没跟你说,啊?怎么,做了这么肮脏的事不敢跟儿子说吧?贱种!贱种!”男人说不上几个字,便踹一脚,次次都在同一个地方,林笑本来就没退烧,又被下了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痛地恨不得立刻就死了。这种时候,也多少感觉到了肯定是养母对这个男人做了不可饶恕的事。对方要拿她最爱的儿子报仇,结果却把自己给抓过来了。
“先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笑使劲蜷着身体,但痛苦却并未减轻分毫。一口气没顺过来,反倒咳出了一大口血。“先生就算要打死我……也该让我死个明白。”
“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男人终于停手,理理自己的衣服,回身斜坐在一张大的出奇的椅子上,似乎疲倦不已,眉宇间有深深的悲伤。偌大的房间顿时诡异地沉寂下来。林笑还在咳血,只虚弱又不解地望向那个暴戾的男人。而这种眼神却彻底激怒了对方,“贱种!你凭什么用这么无辜的眼神看过来,你以为你是谁?苦情剧的主角吗?肮脏的东西!死不足惜!”男人猛地起身,咬牙切齿,一把扯过林笑的头发,拖到墙边,将他头狠狠撞在墙上。
墙上放大的照片里,一个清丽的女孩,大概二十一二岁,抱着一本书依在大树边笑得无邪。
“给老子好好看看,老子的未婚妻!只差一年了,只差一年她就大学毕业了,就能,嫁给我!贱女人!那个贱女人!都是那个贱女人!”男人似乎已经疯狂,眼里布满了血丝,将林笑的头扯过来,强迫少年看向自己,“知道QJ吧,啊?不知道是吧?来!老子教你!”
“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冷静一下……啊!”显然不满意他的表现,男人又一脚踹了上来。
“不要……不要……”林笑害怕极了,双手被反绑着根本无法反抗,而双腿更是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眼看着男人血红着双眼撕开了自己本就破烂不已的上衣,此时无论多少疑惑与不解,都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哀求。虽然一直是个苦命的孩子,林笑的世界却是简单而一目了然的,男人QJ男人,他连听都没听说过,只觉得这是天下最龌龊最可怕的事情。
“求求你不要……”
男人一口咬在了右边脆弱的红晕上,狠狠用力便似要将它咬下来嚼碎般。少年纤弱的身体痛苦地一抽,惨叫出来。
“先生求求你不要……对不起……啊……”男人似乎只要听到林笑的声音便觉得恶心,一把将他掀翻过去,踹倒在床边。林笑双手被缚,重心不稳,实在站不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小腹的疼痛更是无法忍受。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哀求根本没用,索性死了心,撒腿便向门边跑去,而双腿却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在地。
“还敢跑!”男人怒吼着,对着腰部,又猛地踹了林笑一脚。林笑惨叫一声,却觉得身后一凉,竟是裤子被一把撕了下去。无尽的耻辱感瞬间渗透到了五脏六腑。男人扯着林笑的头发重新将他拖到了床边。
“啊——”林笑叫的凄厉,沙哑的嗓子便似要滴出血来,头却被死死按住连动都动不了。不到十七岁的少年,尤其是林笑,连和女孩子拉手的经历都没有,又生的孱弱纤瘦,那个地方青涩稚嫩便如初生婴儿般,那么巨大的东西却毫不迟疑,如利剑如巨斧便要劈进去,毫不怜惜。之前的死心是确实的,但此时却仍然羞愤地恨不得这个男人直接踹死自己,也比这样被凌虐的好。
“奶奶……啊——奶奶……凡博大哥……”少年已奄奄一息,泣不成声。那个暴戾的男人却仍在用力进出抽插,没有丝毫的爱抚,双眼血红的便似即使身下的人被碾成灰烬也不能解恨般。
要被……撕裂了。
“小贱种!你他妈就是死了也补偿不了雯雯受到的伤害!贱人!贱种!”男人气喘吁吁,动作却丝毫未慢下来,反而愈加残暴,全然未发现身下的少年早已停止惨叫,连生机也全无。
……
“王妈,里面的人醒了吗?”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阴沉可怕。
“还没有呢,唉……少爷怎么这么狠……这么大的孩子能做得了什么让少爷这么生气?”是一个妇人的叹气声,“阿辙,你天天跟着少爷,到底这是发生了什么?”
“嗯……王妈,这件事知道的并人不多。我……”
“唉!阿辙,我伺候李家也有大半辈子了,前几天徐小姐突然住院,老爷又气地病危,我年纪大了,知道你们为了我好什么都不跟我说。可我担心啊……”
“好吧……王妈,其实是这样的。那男孩的母亲在老爷开发的一个度假村拉皮条,专门介绍山村里相貌好的女孩与城里去的色老头野合,说是体验什么原始的激情。后来被老爷知道了,念在山里人缺钱,可能也是一时贪念,抓过去吓唬了一顿给了些钱让她正经工作。结果那个女人贪婪的很,拿了老爷的钱,事情却是一点没耽误,哼!贱人!”阿辙很少这样咬牙切齿,字里行间隐藏着可怕的仇恨,“怪只怪他投错了胎,竟有个这样的母亲!那天,徐小姐偷偷去了度假村……嗯可能是想给少爷一个惊喜……嗯对,就是这样,结果在玉米地里迷了路,遇见了等着野合的变态老色鬼,以为雯雯……嗯徐小姐是那个对象,就……徐小姐精神受到了很大刺激,直到今天还说不出一句话来。老爷的心脏病也被气得复发……”
原来是这样。呵呵……太可笑了。门外的男人说的颠三倒四,林笑却听懂了,虚弱地睁开眼,望着似乎在旋转着的天花板。
养母从未将自己当过他儿子,做了这些丧尽天良的事,最后倒是自己来承担后果。林笑想着那个抱着本书依在大树旁笑得灿烂的女孩,阳光无邪。心突然抽搐起来。小腹和身后的剧痛已经麻木,可是还活着。
可是,为什么还活着?
是的,林笑其实早就醒了,身上的剧痛根本不可能让他昏迷很久。本就没退的烧现在已经转为高烧,刚才听到的对话便似从地狱飘过来。不清不楚却让人瞬间清醒。
凡博大哥,你画笔下那个美好的少年现在是天下最脏的啦!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很快转为虚弱的哭腔,却没有眼泪。
“看来,你已经醒了。”是那个魔鬼的的声音,林笑不自主地瑟缩成一团。
“来,给你看看。”毫无意外地,头发被扯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照片里,是一张大床,床上的少年被双手反绑,痛苦地蜷缩着,浑身青紫,床单上,到处可见触目的殷红。
“把这张照片发给你的好母亲看,她该是什么表情?”林笑能感觉到男人阴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良久,林笑开口:
“你想怎么样?”
第五章:错过
“我想怎样?”男人声音很小,似乎在喃喃自语向自己发问,却猛地凑到林笑耳边,“我想毁了你,看那个贱人痛不欲生。”
听到这样的话,林笑反而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下来,沙哑着嗓子:
“我奶奶和爸爸是不是在你手里?”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却不配合。该死!为什么要跟这个贱种废这么多话。
“那就是在你手里了。”少年苍白的脸上已无一丝血色。将头深深地埋在膝上,每说一句话都是对喉咙的折磨,呜咽着,“是我妈对不起你,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们。”其实林笑完全可以说自己只是田爱红的养子,她恨不得自己早点死,你要报复找我真是找错人了。可是,林笑不想这样,十岁那年若不是奶奶,自己早就已经淹死了。其实他们才是一家人吧。自己已经这么脏,毁了也只是一个人,而小海不同,毁了他,就毁了全家。当是报恩也好,就这么错下去吧,只希望他能放过奶奶还有爸爸,小海。已经向老天借了六年,足够了。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男人突然怒吼出来,一把扯过林笑的头,而后者痛苦地想蜷缩起来。“想死是吧,没那么容易,老子要一点点毁了你!阿辙,叫医生过来!”
“是,少爷!”门外的人不说话根本让人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这时候,手里的少年却开口了:
“先生,我没想过要死,妈妈欠下的债,我会好好还清。妈妈做的错事,请不要迁怒爸爸和奶奶……我……你让我怎么还都行……”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虽然这么说了,可是没人知道林笑有多么恐惧将来的日子,再勇敢,他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凡博大哥,你在哪里?
男人一愣,显然没料到少年会说出这样的话。刚刚看他一副由哀伤到绝望再到死心的表情,脑海里闪过昨晚少年像从地狱爬出来的表情,顺其自然地便想到了他会去死。该死!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不想他死一样?雯雯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父亲生死未卜。自己居然在,心软?
他平时不是这样的,父亲李天鹤在商场打拼一生,末了,什么浮华都见过反生了厌世的心,向往起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打算将杨木沟的度假村开发好,为自己的商途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哪知道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就在归隐的关头前,自己的准儿媳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李天鹤打拼一生,落下了一身的病,当场就给气得住院了。
为了准备归隐,李天鹤早在三年前便开始将事务慢慢转交给儿子李啸天打理。李啸天和父亲的留有余地不同,在短短几年间便将李家本就吓人的家业扩大了三分之一不止,在圈子里是有名的狠辣无情,六亲不认。而今天,却对这个一脚踹死都不会解恨的贱种生出了怪怪的感觉。
“呲——”的一声,又一张纸落入废纸篓。大男孩皱起浓浓的眉,使劲地挠头,盯着墙上的油画出神。画上的少年,大大的眼睛笼着浓浓的雾气,抱着一大桶煮玉米腼腆地叫他们过去吃。
傻小子,大男孩嘴角勾起温暖的笑。良久,抬起笔飞快地写道:
笑笑,大哥我一直忍着不给你写信,期待你顺利秒杀高考,我在车站接到你的那一天。可是,我实在忍不住了,笑笑,我就要去日本留学了,东京艺术大学。虽然只是一年,但我知道这一年会很难熬,因为总会想笑笑现在在做什么呢,那家伙不会已经忘了我吧。回来时,笑笑都快大二了吧,应该不会再羞涩地连说话都紧张了嘿嘿。大哥我那天……嗯有点……情难自禁,吓到了你。可是,我不后悔哦。笑笑,你太单纯了,可是,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世上就是有那样的人哦,喜欢像笑笑那样的小东西,却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凡凡,你在磨蹭什么!要赶不上飞机啦!”“凡凡”是他的小名,只有妈妈才会这么叫,“げいだい的教授是你爸爸亲自联系的,得罪了看你怎么和你爸爸交代……”
“来啰来啰——母亲大人——”凡博将信揣入口袋,飞跑出房间。
“死小子。”是属于母亲的嗔怪。
“楚楚怎么样了?”是李啸天急切的声音。
“身体状况恢复地很快,就是情绪不稳定,表现出来就是很没有安全感,连一个陌生的护士进去都会害怕。”
“那你他妈就别安排陌生护士啊!医院的人都死绝了吗?”
“李啸天你他妈也冷静点!”医生显然和李啸天交情匪浅,敢这么和他说话。“你这么暴躁对病人一点好处都没有,今天还是不要进去看徐小姐的好。”
“对不起阿臻,我……”李啸天居然也会道歉,“我想把她带回家去修养,那边的一切都齐备些。”
“也行,其实早就能回家了,这种情况,医院的环境反而不如家里。”那个叫阿臻的男人顿了顿,“其实老爷的病已经好转,我做主送到了你在湖心岛的疗养院,那里的环境对老爷有好处。”
“谢谢。”
“还有……那个男孩……”阿臻犹豫起来。
“你随便治,别治死了就行!”李啸天神色又狠戾起来。
“……”医生没有说话,其实能交给他治的,就不会是糊糊涂涂治治就行的人。这个看起来才十三四岁的孩子也不知倒了什么霉竟然得罪李啸天,被整成这样,以前怎么不知道他竟有这方面的嗜好,这么小的孩子真是造孽!
医生是王妈的孩子,很小时便和单亲的妈妈一起被李家收留。也是李家资助读的医科,毕业后就直接进了李家的私人医院也算是报恩。他从小和李啸天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气却也不能说是了解。但李啸天对徐雯雯小姐的感情却是一清二楚的。徐家和李家是世交,前几年虽然没落了,却也是常有来往的。而每次拜访,李啸天都会拼命挽留比自己小五岁的雯雯妹妹多住几日。徐小姐也会很开心的住下来。久而久之,两家老人便做主为一对年轻人定下了婚约,只待徐小姐大学毕业便举行婚礼。
王臻至今都记得订婚的那晚,徐小姐好像有事订婚仪式一结束就早早地回了家。而从来不会醉的李啸天高兴地喝醉了酒,拉着他胡扯了一晚上。阿辙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还是他开车把那个烂醉如泥的李啸天送回去的。
“嗯请问……李老爷和徐小姐还好吗?”
“嗯?”王臻正在为那副伤横累累的身体做最后的处理,那孩子却提前醒了过来。“嗯还行,他们都恢复地不错。”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个满眼似乎有散不尽的雾气的孩子,情不自禁地心疼,尽管心里明白老爷和徐小姐的事与这个孩子脱不了干系。但他王臻一向只管治病,不问事因。
“那真是……太好了。”少年累极,闻言像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又沉沉地闭上了眼。
Arnage T里,林笑静静地坐在后面,不敢出声,小腹和后面的剧痛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因为退了烧的原因而愈加清晰起来,坐在车上的每分每秒都像在受着极刑。旁边的那个叫阿辙的保镖一直没给过林笑好脸色,之前是直接将林笑拖着扔上车的,满脸恨不得林笑去死的表情。其实李啸天根本不用派保镖看着他,他现在的身体,连坐稳都很困难,难道还能逃跑不成。而此时李啸天坐在前面的MAYBACH62里,恨不得飞到后面的车里踹死林笑。怀里的雯雯看见了她,除了拼命往他怀里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李啸天温言软语,好不容易逗得她开口,却是“咿咿呀呀”乱说一气,毫无章法。照这样下去,非精神错乱不可。李啸天想起那个扎着马尾巴,皱着秀丽的眉向她抱怨又要交论文的小丫头,心如刀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