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虽然很麻烦，但金钱还是转过身，把苏念往家里领：“唉，进来再说吧！”
第37章：怨灵
“金叔，你的意思是，这香炉应该是囚住一个怨灵的法器？因为一些无法探知的原因那个怨灵被困于此，现在被放出来了？”
“我的估计就是这样。”金钱叹道。
现在香炉里面并没有什么恶鬼，但是从留下来的那些怨气看来，那个恶鬼有很深的怨气，致使他被放走后，这容器以及周围物件仍留有邪气。而且由苏念描述的史蒂芬的死亡状态来看，这个怨灵的力量已经相当强大了。
金钱继续说：“像你刚刚说的，如果一些能力比较弱的恶鬼见到史蒂芬会远离、隐匿，史蒂芬身上肯定有什么较为有效的法器，我的猜测就是你所说的摔碎的吊坠。玉器和一些金属因为承载千万年天地间的灵气，自身都有驱邪的效用，再辅以一定符咒或阵法，效果更好；另外，越是古老的阵法越是有用，而阴阳鱼主形太极两仪，取义天地混沌初开，可以说是最古老的阵法了，如果说那个怨灵连这样的阵法都可以打破，那它确实很强大。再看这个香炉，以龙虎为纹饰，便是用龙虎来镇压，光这就足以对付一般的怨灵了，若是在这之上还有其他符咒以佐，更说明了这怨灵的厉害。”金钱指指香炉的一个小角落，苏念凑近一看，有一抹红色，不细看还会以为是铜器本身的颜色。
“这是……朱砂？”苏念有些不确定。
“嗯。”
不过对整个环节苏念也有个疑问：“金叔，按照你之前的说法，这么厉害的怨灵，为什么当初没有人直接把它净化然后再让它去投胎呢？”
金钱道：“人的想法千奇百怪，有些人他就是钻牛角尖，你不能把他们当正常人来看，他们觉得灵魂在世、情义就在，即使成了怨灵，也要把它束缚在自己身边。这种事情古往今来也不是没有。”
苏念设想了一下，不禁毛骨悚然。
金钱想了想说：“也不知道那个怨灵害人的范围是什么。照理说，恶鬼害人都是没有标准的，简单说来就是只要杀得了，想要谁的命就杀谁。但是你说的那个刘启还有那些工人都没有死，说明这个怨灵杀人还是有选择的。那个断腿的应该是沾了晦气，那发烧的是沾了邪气，不会有大碍，并非怨灵所致。”
“嗯，这个等刘启被放出来了我们可以再问一下他。那个怨灵应该不会只杀外国人吧？”苏念开了个玩笑。
金钱笑了起来，又问：“小苏啊，你打算怎么安置刘启呢？”金钱得知刘启能看见所有鬼怪，而且身世如此可怜，也比较关心他的去处。
苏念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是想把他送到你这里来……”
金钱一惊：“不是吧？！哎我说小苏啊！就算那个刘启，他很可怜，我们家的这些道法可都是不外传的啊！你把他带到我这里来可不行啊！”
“金叔，我把他带到你这里来不是想让他跟你学艺！他不是能看得见恶鬼嘛，我觉得在哪里他都不会有安全感，除非是一个没有恶鬼、而且还有高人的地方。您也不想看着这么可怜的孩子成天提心吊胆地生活吧？您想啊，要是金大仙这样儿，您还不得……”
“停、停、停！别咒我们家大仙儿！行，住我家就住我家吧！不过，咱可得说好喽，管饭没问题，让我送他一两件防身之物也可以商量，就是不准偷学我们家法术！”
“那没问题，我会再关照他的。我就知道金叔还是很心软的。那孩子对计算机有天分，也不该埋没了，我会尽快给他找份合适的工作的，这样也就不会成天在家碍着您啦！”
金钱“哼”了声。
“那这三样东西……”
“就先放我这儿吧，等我做个法、供一阵子，邪气散了再让你来拿。”
“行！那我先谢谢金叔啦！”
“得、得，我也看出来了，小苏你啊，和我们家金大仙一样，都是个会给我挑事儿的主！”
苏念嘿嘿笑笑，说：“金叔我去上班啦！”
金钱挥挥手：“恕不远送，出门给我把门带上。”
苏念回去的时候还真就松了口气，要是当初没有阴差阳错认识了金叔，现在拿着那三样东西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至于赝品，还是找老胡串通一下吧。
苏念去所里时，正好遇上王巽，打了招呼后王巽勾着苏念脖子：“小苏啊，平时你来得不是挺早的吗，今天怎么和我一个时间啊？”
苏念举起手里的仿制品：“我把这个拿去给老胡看看。”
“今天才想起来啊！你也太不上心了。”王队打趣儿，“可是这也不是你晚上班的理由啊！”
“我的意思是，”苏念叹了口气，转话题竟然没成功，“我现在很忙，王队你先上楼吧，我们不顺路。”
“哎，小苏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王队瞥了眼密封袋里的东西，“话说，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变新了点儿？”
“可能是放在这里面产生什么化学反应了吧。”苏念胡诌，然后和王队拉开距离，往旁边一栋楼走过去，“我去法医科啦！”
王巽这才放过他：“去吧去吧。”然后自己哼着小曲儿进了办公大楼。
苏念敲了敲实验室的门，见胡一怪埋头在写什么没搭理他，就径自走进去，把赝品放在桌上。
胡一怪正在研究不知什么东西，一边看反应一边做记录，旁边放着些切片、培养皿什么的东西。
苏念轻轻咳了一声，胡一怪抬了抬眼睛，笔下没停，说道：“苏队好。对了，我一直想找时间去找你的，不过没空。之前你给我的那张纸我研究过了，先前发现的迷药中未知成分与纸上的结构差不多，只有些小变化，但基本可以确定就是由纸上的分析生产出来的。因为那种物质，怎么说呢，一般人是不会让它产生的。化学实验中这几种东西不会发生反应，就算放在一起也不会有谁没事干、加热至烧干。而那种物质就是这样得来的。不过神奇的是，经过试验证明，这种偶然得来的物质的不同的酯化物作用很多。有的可以让迷药的效果更好、作用时间更长，有的直接损坏脑神经，有的仅让人消失痛感，还有一些别的我也不多说了。”
苏念听了老胡前面一句话，还暗忖：老胡怎么找时间都是找不到的，要不是这次有事来找他，还不知道他会把事情忘到哪里去呢；不过听到后面的话，一时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所有的可能性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得出一种可能：许慕失踪，是人为的，或许还是他自愿的！很有可能存在有这么一个团体，在暗地里研究什么危险的东西，而这种东西的一种成分，就是许慕无意中得到的……
胡一怪画上一个句号，抬头，看到三样证物：“这是什么？”
苏念回过神来：“哦，这是出差带回来的证物。也没什么好看的。你要忙就先忙你的事好了。”
胡一怪继续低头，看看显微镜，然后无视苏念了。反正要是工作上的事，苏念都会说明的，紧急、不紧急、无关紧要，“也没什么好看的”这句话，就是拐着弯儿告诉他，这三样证物可以放在角落吃灰了。
苏念和胡一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还不忘把密封袋放角落点。
不过，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团体，为什么首脑可以藏得如此隐秘、以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呢？毕竟，他们的一些成品已经流出了啊……苏念甩甩脑袋，决定还是回办公室再慢慢想想好了。
第38章：刘启的去处
苏念回到办公室，陈麒霖正好闲着。今天李新立和周涛都不在，应该是去巡逻了。
陈麒霖看到苏念进来，把电脑上的窗口关掉，滑着椅子到苏念桌旁，等他走过来。
“苏念，你不是说等回家了就把你的秘密详细跟我说的嘛？”
苏念看着陈麒霖眨巴的眼睛，很无奈：“是、是，那我现在就来跟你说？”
陈麒霖很感兴趣的样子说：“好啊，说吧！”
于是，苏念坐了下来，从他小时候落水开始，全部讲了一遍。
故事说长，也没有那么长，但是陈麒霖听完后唏嘘不已，心中也变得明朗起来。所以，当年那个清冷、不合群的少年，只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连对家人都难以启齿的秘密；所以，当年的那个少年对人不冷不淡、对小动物却能绽放最美丽的笑容，原因也在此！
陈麒霖为苏念感到心疼，在那样的美好时光，苏念没能和同学们一起无忧无虑地学习生活，还要背着这么重的一个包袱；而此时，他也不那么介意大学时黏着苏念的牛皮糖了——苏念不该这么孤单地过完他的学生生涯……不过，陈麒霖也有那么点点嫉妒那块牛皮糖啦！如果当初能给苏念带去快乐、让苏念开朗的人是自己，那么，不是更完美吗？
苏念看陈麒霖一副同情的样子，觉得好笑，一拍陈麒霖的脑袋，呼噜呼噜他的头发，说：“你想什么呢？！把我想得这么凄惨啊？唉，我的童年，除了能看到些鬼，其实也还好。至少，家庭和睦、也没病没灾的……”“不像刘启”还没说出来，苏念心里突然一个咯噔：陈麒霖的家庭……
看到苏念突然止口，陈麒霖苦笑：“是啊，原来我们都是苦命人！”就算看开了，偶尔也会想起来，想起什么都没发生时的日子。平淡的日子，却让人每每回想起来就觉得心窝疼得厉害……
“日子不是在往好处发展吗？”苏念安慰。
陈麒霖扯了个笑，道：“是啊……”但要说日子是不是往好处发展，这又有谁能说得清呢？自己的家不完整了，苏家愿意把他当第二个儿子，这很好；结果自己呢，看上了人家的儿子，别有居心。这份爱情，就像是角落里的苗，晒不到太阳。是把它掐死在萌芽中，还是扦到阳光下……
陈麒霖有时也很害怕，不过究竟是害怕苏念拒绝他，还是害怕苏念答应他，又不得而知了。陈麒霖刚来的时候，觉得世界很美好，浑身都是干劲儿、什么都充满希望；但是现在，明确了内心的情感，却对未来多了份惶惑，变得犹豫不前。
日子过得很快，在五月初的时候，刘启就被放出来了。在派出所关了一个月左右，刘启反倒是长出来了点肉，不再像个麻杆了。
苏念也如约把他带到金钱那儿，交代了一些事，还安排刘启在一家小公司工作。活儿不多，就是输输数据、打打表格，刘启干这些肯定是大材小用了，工资也不算多，但胜在轻松，朝八晚五，作息规律，还是双休，要是刘启愿意继续学习，也能有自己的时间去充电。
金钱看到刘启本人的时候，看出了这是个实诚孩子，也就没有再抱怨。先前听苏念说刘启的块头和金大仙差不多，金钱还不信，现在看见了，还真是比金大仙大不了多少。金钱把家里的房间空出来一间，该有的家具、电器也都备了份，看上去倒也十分温馨。
金大仙也挺喜欢刘启的，因为刘启懂电脑。对于他那样只会在计算机课上打超级玛丽的学生来讲，什么黑别人电脑、盗取机密，简直就是个大神一样的存在。再加上金大仙自来熟的性子，很快就和刘启称兄道弟了。小孩嘛，能玩到一块儿就好。
苏念开始还有些担心刘启在这里也闷不吭声的，融不进金家，现在看来，倒也是多虑了。当初也想过要把刘启带回自己家照顾的，但是毕竟刘启能看到鬼，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还能直接求助于金钱，住在这里也更加安心。
金大仙在一边拉着刘启，巴拉巴拉把家底都抖出来了，什么等到了二十岁以后自己也能看见鬼啊，什么金钱的符纸有效得一塌糊涂啊……刘启听了，也只是露出羡慕的表情——毕竟，有个这么有能耐、能够保护自己的爸爸，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苏念到了傍晚就准备走了，他打算塞给金叔一两千块钱，算是刘启的生活费——第一个月刘启拿不到工资，手头也没钱，苏念琢磨着还是要留些钱的。不过这被金钱一把推回去了。
金钱有些生气，说：“你金叔我也不缺这么点钱，既然你都把他交给我来照顾了，这钱我自然也会负担起来的。要不，你带着你的钱和刘启走好了！”
苏念匀出一千元，递给金钱：“那金叔，刘启的吃住都在你这儿，别的我也就不多给了，这一千元你一定拿着。我给刘启他一定也不会拿，你替他收下，买些正式些的衣服，工作了也要给别人留个好印象不是？算是我买的，成不？”
金钱不情愿地收下，嘟囔：“衣服嘛，我找时间也会陪那孩子去买的……”
苏念笑道：“那也算是我的心意啊！对了，金叔，那个香炉怎么样了？”
“嗯，我已经把邪气去了大半了，这东西就像是千年没洗澡似的，一时半会儿要完全弄干净还真是不可能。”
“嗯，我看那东西以后也放在您这儿好了。”
金钱也没拒绝。
苏念和金大仙、刘启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五月，天黑得晚。苏念开车回去，看着缓缓下落的夕阳，心里也暖洋洋的。
回到所里，看着李新立嬉皮笑脸的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阴谋，只是自顾自走到座位上，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旁边陈麒霖看了随口问：“苏念，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苏念嘴角一勾：“刘启安排好了，我也算是放了个心啦！”
“呃——”陈麒霖也知道苏念把刘启送到一个大师家里去了，虽然是好过把刘启带到苏念自己家啦，不过，“这样行不行啊？那个大师家毕竟不是什么收容所啊……”
苏念一瞪：“你这什么话，刘启又不是流浪汉！”
“好啦好啦！我说的不恰当，反正，你这样能行不？”虽然之前有点吃刘启的醋，但是他不认识什么金大师，也怕刘启吃了亏。
苏念哼了声：“当然，金叔人很好的。”
陈麒霖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确定就行了啊！当我没问！”
苏念自然也知道陈麒霖是好心，搭着陈麒霖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小元他干爹，今晚去我们家吃顿饭不？”
陈麒霖被苏念呼出来的气挠得痒痒，闪了过去抓抓耳朵，红着脸点点头。
那厢，不安分的李新立看到这场景，马上兴奋地跳起来，看着陈麒霖叫道：“小霖子！苏队悄悄跟你说了什么？是调戏你了吗？看你的脸红的！哈哈——”
周涛立马站起来，拿着叠纸堵住李新立的嘴：“闲得慌给我整理笔录去！上班时间呢嘻嘻哈哈的！”
李新立立刻噤声，就连苏念和陈麒霖都感觉到了点压力，各回各的座位继续工作去了。
晚上，陈麒霖又去苏念家蹭了顿饭。
苏小元看见呆呆叔叔，很牵挂陈爷爷陈奶奶家的秋千，吵着要去。陈麒霖毫不犹豫：“行！下次叔叔回家就带上你！”
秉持着低碳环保的精神，陈麒霖还是搭苏念的车，又为了让苏念少开一趟车，陈麒霖蹭完晚饭继续蹭床。
一夜好眠。
第39章：新任务
这几天，苏念收到了丁玉琛的一封邮件，说是收到消息，在桐花县有一队戏班子刚驻下，会有一、两周时间在县里的几个乡搭棚子演戏。关键是，这批戏班子和当初丁玉琛怀疑的那批是同一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