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同行,遇见闲事管一把,没有闲事便游山玩水,年纪相差近七岁的秦陌二人将彼此引为知己,却不知何时不对劲了起来。有时秦挽歌会看着陌上清发呆,陌上清有时与秦挽歌说着话便会突然安静下来。如此别扭着,连阿禾都觉出不对来,二人却什么都不说。
陌上清心知肚明自己是对秦挽歌有不该有的感情,许是自己从小太过寂寞之故,也许离开他以后就会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便打定主意与秦挽歌说要回去了。
“挽歌,再过几日我便要回去了。”
“要回去了?”秦挽歌有些吃惊,不过随后就明白了,分开也好,“那这几日我陪你去幽山走走,那里有个山谷,风景不错,反正就一日路程,不急这一时吧?”
“好。”犹豫一下便答应了,就当是告别吧。却不知这一去,就再也回不去当初。
第二天两人留下阿禾,前往幽山,走在山间小道,一路绕行,走至半山却发现有些异样,一股血腥味随风飘来,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往山上掠去,不久便在山路上发现零星血迹,顺着血迹找过去,在一个转弯处的平地上看见一个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的人,地上还有一摊血,两人上前查看,走近后却不想此人突然挥手撒出一把粉末,二人躲避不及被撒个正着,同时一掌拍向那人,那人许真是重伤,躲不过被打飞出去,两人掠上前在那人落地前抓住他点了穴丢在地上,只见那人长相阴柔,漂亮是漂亮,却被那阴柔之气压住,一时发现不了他的美貌,不过一个男人说是漂亮也有些奇怪,随后看见那人颈上一弯红月,立刻知道此人身份了,十恶不赦的采花贼路九月,专在别人成亲当日的新娘,害死新娘无数,引来追杀无数,却因此人逃跑功夫了得,次次被他逃脱,此番估计是被人打成重伤逃到这幽山之上,没想到被他们遇见了。
“杀了吧,人头交去官府。”陌上清淡淡的说着,仿佛只是说饿了去吃饭那样。
“也好,留着他的命也不知他会做出何事。”秦挽歌说完便要动手,那人却开口说话了。
“你们忘了刚才我做了什么吗?杀了我你们中的倚萝便无人可解了。”那人听到要杀他却是不慌,面带得意的看着二人。
“倚萝?”陌上清淡淡的笑了,仿佛那是什么笑话一般,笑容晃花了秦挽歌的脸,那路九月也看呆了去。
“美人,方才未注意看你,你长的如此倾城,跟了我可好?”
“找死!”秦挽歌一巴掌扇在那人脸上,愤怒不已,那高贵清冷之人岂是这等龌蹉之人可亵渎的。
“怎么?舍不得了?不过也是,如此美人,味道一定很好,你舍不得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不过若是不从我,你们的毒就要发了,到时经脉爆裂而亡,岂不可惜你们一身武艺。”那人挨了一掌,依然得意无比。
“你……!”秦挽歌气愤不已,刚开口便被陌上清挥手打断。
“倚萝需与御情同用,否则便是交合也无法解毒,反而会死的更痛苦,是与不是?”陌上清淡然无比,却就是这淡然的几句话令那路九月变了脸色,陌上清挑起嘴角,“你用了倚萝,御情也比在你身上,你说我能否找到呢?”
“清,这倚萝是什么毒?”秦挽歌初时以为不过是普通的毒药,可是听陌上清一说就觉得不对了。
“春药,单中一样便会无法发泄,全身犹如蚂蚁啃噬,而后经脉爆裂而亡。”
“你这氵壬贼,竟如此狠毒。”秦挽歌再次愤怒了。
没等秦挽歌动手,陌上清一手抓住那人咽喉,那人瞬间断气,连叫声都未发出便垂下了头。秦挽歌被他的狠辣吓了一跳,陌上清去面不改色从那人衣内拿出一堆瓶瓶罐罐,一一查看过后拿出瓶身上染着青花的小瓶子,打开拿出两粒黑色药丸自己吃了一粒,递给秦挽歌一粒。
“这毒需要交合才能解,快些下山找阿禾。”陌上清说着呼吸便开始急促了起来,秦挽歌比他也好不了那里去。
“怕是不行了,更本撑不到找到阿禾。”秦挽歌靠在树上,比陌上清更严重。
“呵,这里,水都没有一滴,看来你我要同葬此处了。”陌上清坐在地上,脸色潮红,这药性太烈,根本压制不住,连内力都提不起来。
“那也不错,与你死在一起……!”秦挽歌看着不远处的陌上清,喃喃的说,觉得越发忍耐不住,挪动到陌上清身边,嗅着那清冷的气息,忍不住伸手想要拥抱他,却不敢。
“是吗?恩……我也,觉得不错。”陌上清低低的呻。吟出声,见秦挽歌与他坐在一起,便靠了上去,两人都抽了一口气,觉得舒爽无比,对视了一会,不由自主的拥抱在了一起,随后滚倒在地激烈交缠,迷迷糊糊的想着那些伦理道德,家国天下,此时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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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二人会死,却不想会是现在的情况,这一片凌乱的草地,旁边还有一具尸体,幕天席地,二人就在此做了那事,醒来看见这一幕的陌上清只觉荒唐,竟然与一男子做了那事,虽然是自己喜欢的人,却还是无法接受。
秦挽歌醒来看见陌上清披着外衣靠坐在树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正想开口唤他,他却先开口了。
“挽歌,今日之事,不过一日荒唐,忘了吧,当未发生过。”陌上清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几不可闻落寞。
“好。”秦挽歌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即是你希望的,那就这样好了,我永远不忍拒绝你,无论什么。坐起来将凌乱的衣服一一整理好,一件一件替陌上清穿上,此时陌上清无比配合,任由他动作,垂着头不知他在想什么,将他打理好,秦挽歌才开始穿自己的衣服,撕下一片衣角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污渍,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连开口。
“若是恨我,便说出来。”
“不是你的错。”陌上清看了他一眼才开口,见他有些痛苦的样子,便闭了嘴不在开口说话,只低着头任他替自己将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好了,回去吧。”秦挽歌扶他起来,见他摇摇晃晃走了一步然后往地上倒去,连忙伸手扶住他,“我背你把?好不好?”
陌上清看了他片刻,点点头。趴在秦挽歌背上,陌上清呆呆的沉默着,然后将头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我们没有未来,你有你的国家大义,我有我的家族亲情,我们都不能放下那些,所以,只能放下彼此,只愿你我安好无忧,便已足够,别去贪心其他的,那样,会万劫不复……
二人回到客栈,阿禾见自家公子被背回来,立刻为他把脉,然后一脸复杂的看着陌上清,“秦公子可以先回避一下吗?我有话要与公子说。”
“好,需要抓药的话叫我。”说完便转身出门。
“公子,你简直胡闹。”阿禾难得的生了气,看着床上的公子,却说不出狠话来。
“阿禾,只此一次,莫再多言。”淡淡的看了阿禾一眼,“我若如此没有分寸,你又岂会在此看见我。”
“是,阿禾失礼了。”阿禾自知失礼,便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出去为他抓药。
见到门外的秦挽歌一脸隐忍,似乎还有些痛苦,见他出来便拉他来到客栈后院询问。
“他怎样了?”知道必定瞒不住阿禾,直接就问了。
“无妨,那毒已经解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无大碍。”顿了顿,继续说,“秦公子,见了那毒我便知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必自责,是公子的决定。”
“我知道。”怎会不知呢,陌上清大可在未服下御情时便先回来找阿禾解毒,他却服下御情,任他作为,自己是知道的,只是放纵那一次而已。
修养几天后,陌上清便与阿禾离开。秦挽歌回京述职,晚了近一年的述职,忙碌过后,却总是想起他,后来听说陌上清便是金溪陌家少家主,那个名扬天下的世家第一公子,可笑自己在军营待了那么几年,连这样的名人都不知道,难怪如此风华绝代,惊才绝艳。
忙碌过后,秦挽歌回到府中,被告知有人求见,等了他一天,现在花园里,秦挽歌疑惑,谁会来找自己,自己好友都是军中之人。
“将军,那人长的可真是好看,就是有些冷漠,不怎么说话,他那个仆人也是,长得可漂亮了。”管家跟在他身后感叹那两人长得好看。
秦挽歌眉头跳了一下,“他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他说姓陌,来找将军的,然后就什么都不说了,我见他气质非凡,便留他在府中等候。”
秦挽歌听了立刻加快脚步,挥手让管家退下,自己前去。清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果然是第一公子么,只说了名字他便知道了。
走至花园拱门,看见那个清清冷冷的少年在树下席地而坐,膝上一把古琴,白皙纤长的十指在琴上轻轻拨弄,流水般的琴声泄出,让人心旷神怡,微风拂过,发丝轻轻扬起,那画面,美轮美奂,让人舍不得打扰。
“我想任性一次,与子携手,不知挽歌可愿意?”那少年抬起头,看着秦挽歌,面无表情,手上不停,继续拨弄琴弦。
“为何?”秦挽歌心跳如雷,声音微颤。
“我本以为离了你就不会再想了,却是枉然,越发思恋。”琴声微乱,陌上清顿了一下,站起身来,“若是忘不掉,不如顺应本心,在能相守的日子里相守,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那样的淡然,说的仿佛是与自己无关的事,如此神态,那里是十七岁的少年会有的,在以前的日子,他到底是过的什么样的生活?
“好,我必不负你。”秦挽歌走近他,与他相对而立,见他第一次笑的如此开怀,如此幸福,忍不住将他拥入怀中。
陌上清听见他的话,笑了起来,第一次如此开心,心里满满的,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若是,那便是万劫不复又如何!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