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现在你认为我还年轻,但是十年之后,不,五年,只要五年,我就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可靠的男人,绝不会比你惦记着的那个人差。所以,千万要回来找我……
内容标签:青梅竹马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陆辰,叶明睿 ┃ 配角:梁思齐,唐辉 ┃ 其它:师生,竹马,单箭头,艾滋病
第 1 章
八月份的午后两点,正值天气最为炎热的时候。白色的窗帘耷拉在窗台上,窗户敞开,夏日的蝉鸣散布在空气之中。风扇颤抖着,灼热的风迎面吹来,丝毫感觉不到凉爽,阵阵热浪反而让人觉得烦躁。陆辰开始后悔,为什么只听了对方说了一句“要不要上去喝点冷饮”,就答应跟了进来。房子的主人吝啬地没有开空调,把他一个人留在闷热的客厅,独自进了厨房,尽管到出来也不过一分钟时间,陆辰却觉得仿佛过了很久。
一罐冰可乐放在陆辰面前,房间的主人带着歉意对他说:“真是不好意思,天气这么热,空调却坏了。”
陆辰基于礼貌,说得口是心非:“没关系,也不是很热,有风扇就够了。”
男人微笑着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汗湿的额发被拨到一边,端正的五官隐约可以看出一点岁月的痕迹。他有着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温和,这是在这个年龄段的男性,包括陆辰的父辈中,都很难看到的。
“你是高中生吧,在哪个学校上学?”男人客套地与他聊起了天。
“一中。”陆辰回答,一边拉开易拉罐拉环,咕噜咕噜喝了起来,冰凉的碳酸饮料顺着食道一路爽到了胃里。
男人称赞说:“能上一中的都是尖子生,下半年读高几了?”
“高二。”
“那该文理分班了吧,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
男人笑了笑:“男孩子大都不喜欢读文科,读读背背的确很枯燥。”
房间里的燥热让陆辰如坐针毡,冷饮的诱惑根本抵不过身体的不适,虽然他很想喝完可乐就走人,但男人即使不想与他长谈,仍是努力在两人的沉默之中找和他有关话题。陆辰烦躁的手指把玩着已经空了的可乐罐,一面对男人的观点表示赞同,冲他点点头。
“下下周分班考吧。”
“你怎么知道?”陆辰吃惊地问道。
“因为我是你们学校的老师,说不定下个学期你就是我的学生。”
“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我刚调到你们学校。”男人用纸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依然笑着对他说,“我是教物理的,下半年可能教高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
数理化里我最讨厌物理了,陆辰心里想着,吐了吐舌头,口中应道:“好,谢谢老师。”
“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留意着。”
陆辰不由暗暗叫苦,读书考试什么都不怕,就怕被老师惦记,尤其是在最讨厌的科目上。他犹豫着回答:“……陆辰。”
“早晨的晨?”
“时辰的辰。”
“我姓叶……”
“叮咚”,门铃恰到好处地响起,男人对他说了声“不好意思”,起身去开门。陆辰也连忙站起来:“您来客人,那我先走了。”
男人停住脚步,回头对他说:“这么快就走么,不再坐会?”
陆辰点点头:“早点回去看书准备考试。”说出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居然能说起大话来面不改色。
这个理由果然够说服人,“那回去的路上小心,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还让你特地跑一趟真是太谢谢了。”
“这是应该的。”陆辰趁男人开门,迅速换好了鞋子,等在门边。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一男青年,个子很高,陆辰估摸着自己跟他差了有一个头。男青年手里提着一个大西瓜,刚开门那一瞬,只见他一手把西瓜递送过来,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叶老师,天这么热,我给你拿了个西瓜……”他一定是没料到门口还站着一个陆辰,“瓜”字的尾音生生地咽了回去。
陆辰不好意思地从那男青年的身旁挤了出去,回头说了一句:“叶老师再见。”
男人对他摆摆手:“再见,路上小心。”在陆辰进了电梯之后,又不忘加了一句:“祝你考个好成绩!”
电梯门终于合上了,微弱的失重感让陆辰一下子放松下来。那男人原来是个老师,怪不得从见到他开始,就有一种被叫到办公室挨批的压抑感,早知道就不把好事做到底了,万一以后真是分在他班上,说不定今天的行为还会给以后的自己惹来麻烦,真是倒霉!到了底层,电梯门徐徐打开,他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走了出去。
烈日还是不减中午时的毒辣,好不容易等来了公交车,陆辰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这个时间的车上只有寥寥数人,空调车特有的气味,汗味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只一会就让人有些晕眩,陆辰疲倦地在自己最喜欢的后车门旁的座位上坐下。拨开蓝色的遮阳帘,车窗外的世界亮得扎眼,比起来车里面感觉真是太好了。
自己果然还是讨厌夏天,热,烦躁,还有上不完的补习班。今天翘了半天课,回去大概又要被齐齐说了。齐齐全名叫梁思齐,是陆家对门那家的小孩,小区刚建成的时候两家同时搬进去而认识的。那时候还是小学三年级,巧的是两个孩子是同龄,上学也是同校且同班。这样的缘分从小学一直持续到现在高一,如果说中学里是运气,那上高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齐齐的功劳。齐齐如他的名字一样,有上进心,聪明,成绩优秀,考上全市第一的重点中学那是理所当然。而陆辰却不一样,贪玩不爱学习的他成绩平平,要上一中希望渺茫。于是梁思齐中考前一年暑假、寒假,各种节假日都拖着陆辰上各类补习班,把他熬得可谓是呕心沥血,终于勉强上了一中的录取分数线,两人同校同班的缘分才没有终结。陆辰自然是对补习班深恶痛绝,哪知高二之前的一场分班考又让他堕入补习的深渊。他其实不在意两个人是否同班,同校一样可以见面,一样可以互相帮助互相鼓励不是么?
想到还有近两周的课程,一阵呕吐感从胃部涌了上来。
回到家的时候是下午四点,一开门,就看到姐姐陆寅打扮得花枝招展准备出门。
“姐姐你出去玩?”
“嗯,晚上跟同学去唱歌。”陆寅走到门边,又回头对他说,“对了,跟爸妈说下,我晚饭不在家吃了。”
“咔哒”一声,门又锁上了。姐姐已经离开了高中这个地狱,马上就要去那个叫大学的天堂了,没人会来督促你应该看书或者应该做什么,她已经解放了。陆辰羡慕地把姐姐的拖鞋放进鞋柜里,自己脱了鞋子,走进厨房发现冰箱里还有半个西瓜,一口气吃了个干净,然后拍着鼓鼓的肚皮钻进房间,打开空调躺尸。
他迷迷糊糊睡了一会,然后因为尿意醒了过来,爬起来去卫生间解决了,肚子又开始叫了,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六点。从栏杆上往下看,客厅和厨房完全没有人回来过的迹象,叫了几声爸妈,也没有人回应。
好饿!他穿上鞋子去敲对面的门,开门的是梁思齐。梁思齐一看到陆辰,忙问:“小辰你现在才回家吗?”
“不是,我四点就回家了。”
“那我敲你家门怎么没人?”
“我不小心睡着了,我家里没人,想问下阿姨我爸妈是不是有事不回家。”
“刚才你妈妈打来电话说让你晚饭到我家吃,她跟我妈说的,我妈以为咱俩一起回来的。我一回家就喊你了,谁知道你居然睡着了,我妈都担心死了。”
“小辰,”梁思齐的妈妈听到说话声,从厨房小跑到门口,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你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陆辰赶忙道歉:“阿姨对不起,我在家睡着了,没听见敲门。”
“原来是在家。小寅呢?”
“姐姐跟同学聚会去了。”
“这样啊,”梁妈妈对他招招手,“快进来吃饭吧,饿了吧。”
梁家的餐桌上早摆好了五副餐具,听说陆寅在外面吃,梁妈妈又收了一副。正在看球赛的梁爸爸见状关了电视走过来,对陆辰招呼说:“小辰啊,姐姐怎么没来?”
“姐姐同学聚会,晚饭在外面吃。”
梁爸爸又把话题转向陆辰:“听齐齐说你下午没去上课啊。”
“嗯……”
“他做好事去了,”梁思齐端正地坐在餐桌前,抢着替陆辰回答了,“他今天捡了个钱包,打电话给失主,人家说自己来取,他非要给送过去。”
“拾金不昧是好事啊,应该的,应该的。”梁爸爸笑着称赞。
“我看小辰就是不想上下午的物理课而已。”齐齐毫不留情地道出了真相。
陆辰对梁思齐翻了个白眼,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下,谁知道逃了一节物理课,却撞到物理老师的手里。
梁爸爸哈哈笑着说:“齐齐晚上给小辰讲讲,不就补回来了?”他用筷子指指桌上的菜,“都动手吧,菜都凉了。”
阿姨的厨艺还是一如既往得好,陆辰夹起一块小炒肉塞进嘴里,满足地嚼起来。记得自上小学以来就经常和姐姐一起在梁思齐家吃饭,因为自己爸妈经常因为工作问题而很晚回家,关系很好的对门就自然而然地成了第二个家。梁思齐的爸妈也从来不会把陆辰当外人看,陆辰也从来不会拘束,有时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要随意。
“今天下午的物理作业我给你带回来了,吃完饭到我房间去做吧。”梁思齐吃饭的速度总是让人诧异,每每陆辰才刚尝出滋味,那边已经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了。陆辰一面往嘴里送菜一面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声“哦”,像往常一样故意放慢了速度,细嚼慢咽起来,梁爸爸和梁妈妈也在一旁笑着让他慢慢吃,多吃点。
陆辰还在餐桌上磨磨蹭蹭,完全没有吃完的意思。梁妈妈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香瓜:“齐齐,你带上去,一会跟小辰一起吃。”梁思齐接过盘子,上楼回房间。梁妈妈见餐桌上只剩陆辰一个人,不由十分无奈:“小辰又是你最后一个,下次要罚你洗碗了。啊,那几个虾你都吃了吧。”梁妈妈把碟子里最后三个盐水虾拨到陆辰碗里,收拾了桌上的空盘子空碗。陆辰慢吞吞把虾去头剥壳,等他吃完正赶上梁妈妈洗最后一个碗。
陆辰把喝水、上厕所、洗手之类一切能拖的事情都干完了,这才不情愿地上楼去推开梁思齐房间的门。梁思齐正在翻看笔记,见他进来,便指了指早放在桌上的卷子:“一节课时间做完吧,不准翻书,跟考试一样。”
“哦——”陆辰应答时拖长了尾音,垂头丧气的坐下提起笔来答题。
不想做题,但是不做的话又会被他长篇大论说上一通,弄不好还会惹他生气。多年惨败的经验让他放弃了反抗这个从小到大的同班同学。五个选择题只会两个,虽然在意料之中,陆辰还是烦躁得想摔笔。怎么都想不通,这么枯燥乏味的东西,齐齐怎么会甘之若饴,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是应该有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而不是成天对着课本卷子用功啊。他偷偷瞟了一眼右边的梁思齐,只见他左课本右笔记,不时还写写划划,一脸兴致盎然的样子,真不明白他有什么乐趣。陆辰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已经过了20分钟了,心想糟糕还有三个大题,慌忙开始做。第一个还算简单,第二第三个又是不会,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解法,不由得犯起困来。
“咚”!下巴从托着的手掌滑下,鼻子重重地撞在桌子上,疼得陆辰一下子懵了。
梁思齐无奈地从他手下抽出那张还有大半是空白的物理卷子,拣了一块大香瓜塞进陆辰嘴里,说:“吃完了我给你讲题目。”
陆辰用手扶住叼在嘴里的香瓜,“嘎嘣”咬了一口,香脆甘甜,顿时感悟生活就是要这样有滋有味才行,不能被那几个数字几个公式圈住了。“还要补习到什么时候啊,这个暑假都没怎么玩。”
梁思齐批改着卷子,头也不抬:“等分班考试完了,离开学还有一周,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两个月暑假就玩一周!补充睡眠也要三天啊,剩下四天出去旅游都还没回来呢!”陆辰抱怨起来,“我就不明白你怎么那么爱学习,年级里都前五了,北X、X华你想上哪个就哪个,难道你非要考第一不可啊?”
“是啊,想考第一那是当然的。”
“反正我是做梦也不会去想的,反正早晚也是当不了同班同学的,再说就我现在的成绩也不可能跟你分在一个班。”
梁思齐正在写着什么的手停了下来:“我知道啊,我也只是想让你能做得再好一点而已。”他说着抬起头,一脸认真,“你初三花的那些功夫不能白费吧,好不容易进了一中,至少得上重点吧。”
“我……”陆辰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齐齐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也不能一味地死读书啊。“可是……”
梁思齐不等他可是什么出口,直接把卷子递到陆辰跟前:“你看第一题就错了,受力分析就不对!”
陆辰只好耷拉着脑袋,乖乖听讲。开始他还听进了一些,不一会又开始神游太虚,什么最近看的电视剧呀,小说片段呀冷不丁都从脑子里冒出来,还忍不住开始计划考完后的一周假期,想着想着顿时有种豁出去的感觉,不管了,反正听不懂,就算吊车尾也无所谓了。
“小辰,小辰……”他听见齐齐在旁边小声叫他,还摇了摇他的肩。
“什么事啊,我哪儿又做错了?”他迷迷糊糊地回应。
“十一点了,该回去睡觉了。”
陆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我又睡着了?”
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梁思齐也早习以为常了,只是无奈地说:“你家还没人回来,我妈打电话问了,你爸妈说今晚不回家,小寅姐姐说要在同学家过夜。”
陆辰软瘫瘫地站起来,挪了几步,一头倒在床上便不起来了。“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跟你一块睡。”
梁思齐本来想叫他起来去冲个澡,唤了两声他的名字,见他完全没有起来的打算,也就作罢了。
第 2 章
高中生涯的第一个暑假就这么枯燥乏味地过去了,开学前的一周,两人尽管各种活动计划了一堆,最后也是大半在懒觉中度过,剩下的时间也就草草打发了。
转眼高二上学期开学了。文理分班结果也在这一天公布。1、2两个班是文科班,剩下10个理科班。12班作为重点班是一中不成文的规定,理科最优秀的学生都被分在这个班里。
陆辰在学校的公示栏里,首先看了12班的名单,第二个名字就是梁思齐的。他转头正准备告诉身边的人,却看见梁思齐在旁边的班级名单中仔细寻找。陆辰拉了他一把:“别找了,你不就在12班吗?”
梁思齐倒是头也不回地答道:“我知道啊,我在找你。”
一墙的名字看得陆辰头疼,既然梁思齐在帮他找,也就懒得仔细看了,只是随口问:“找着了吗?”